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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宗没有理会她的探究,又自顾自的道:“既然你不清楚,那本官便给你解说一二。”
说是朝堂局势,其实就是孙家和北静王府的人脉关系罢了。
他先将北静王府先得罪了忠顺王,又为太子所不喜,最后反戈一击背叛了牛家的事情,一一道来。
等说完了北静王府如今的窘境,话锋一转,又开始吹嘘自家如日中天的势头。
什么被皇上信重,被太子视为股肱,曾蒙皇后娘娘当面嘉奖,又与宫中两大信贵:裘世安、李顺诚皆是旧识。
在官场,有即将入阁拜相的王哲为依仗在军中,则有兄长、旧部为奥援
总之就是,北静王府日渐衰落,整体实力已然在孙家之下,以后的前途更是天地之别。
这其中有些事情,夏金桂也有所耳闻,有些事情却是初次得闻,一时只听的目眩神迷。
尤其听说太子在孙绍宗的规劝下,竟将身边得宠的太监全部杖杀,心下的震惊更是难以言表。
暗道这孙大人如今就这般了得,日后若辅佐太子登基,其权柄怕连皇宫内院都能波及!
可惜这般遮奢人物,自己却无缘嫁入他家,实在是
不!
就算不能嫁入他家,只消能得了他的青睐,也强出嫁个门当户对的皇商、小吏百倍!
思及如此,她心头春潮涌动,再瞧孙绍宗时,竟似比那日瞧见的白净书生柳湘莲,还要俊俏几分。
这时孙绍宗的自吹自擂,也终于告一段落,正要倒杯茶水解渴,夏金桂忙起身伺候。
只是茶水还未斟满,她那娇滴滴的身子,倒先倚在了孙绍宗肩头,口中腻声道:“大人若是信不过奴家,不妨便收用了奴家,左右我仰慕大人久矣,早有与大人结缘之心。”
孙绍宗说了这许多,无非是看出她势利眼的本性,因而对症下药罢了。
却哪曾想过,这描述中的泼天富贵,效果竟比想象中还强了许多,非但让她认清了强弱,还萌生出了依附之心!
因此一时间,倒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夏金桂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拿身子挣一世富贵,又怎肯中途收手?
眼见孙绍宗无动于衷,一咬银牙干脆坐进了他怀里,楚楚可怜的道:“那卫滢早答应下了,只要事情能成,即便奴家失了贞节,也要让卫若兰娶我为妻,故而大人也无需担心奴家日后痴缠。”
如此说来,她竟还是卫若兰没过门的夫人!
这
孙绍宗心下甚是煎熬,初时那道义理智也还能占领高地,却怎奈何夏金桂虽不曾与人有染,却早知把柄何在。
只将十指纤纤上下采撷,便银针也要磨成铁杵了,何况是区区道义理智?
却正是:
莲花如锦叶如盖,芳香自送摇清籁,
疑有天孙为弄梭,不然洛浦飘衣带。
采莲采莲夏复秋,青青苇岸忽白头。
徘徊不觉露华湿,独喜红芳载满舟。
清乾隆
找了半天,也没首好诗相衬,只能等而下之,拿这厮的歪诗凑合用。
第672章 桂为‘媒’【上】()
夜色渐深。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北静王府门前。
戴着狗皮帽子的车夫伸长了脖子,向那门楼里张望了一眼,明明黑漆漆的什么都没瞧见,脸上却显出一副啧啧赞叹的模样。
随即他把马鞭往腋下一夹,麻利的跳下了马车,脆声道:“老爷,北静王府已经到了。”
话音未落,那蓝帆布做的门帘一掀,露出张精致妩媚的面孔,先是拿流波也似的眸子略一扫量,这才又缓慢而优雅的,‘拔’出了凹凸有致的身子。
待那妖娆的身姿,在车辕上完全伸展开时,车夫在下面早看的口干舌燥。
明知道这等女子,绝不是自己能沾染的,他还是忍不住涎着脸,凑上前一面伸手去扶,一面赔笑道:“小姐当心,可莫要磕着碰着。”
孰知这女子瞧着娇媚可人,一张利嘴却是半点不留情面,就见她柳眉倒竖,单手叉腰斥骂着:“不开眼的狗奴才,凭你也敢往姑娘身边凑?!再不起开些,姑奶奶便剁了你的狗爪子做花肥!”
说着,又抬起莹白素手,恶狠狠的虚劈了一记。
车夫被唬的倒退了半步,又瞧见那位高大魁梧的客爷钻出了车棚,心下顿时又是一哆嗦,忙低眉顺眼的赔笑道;“小人也是好心,绝……绝没有别的意思。”
这车上二人,却正是孙绍宗与那夏金桂两个。
以两人的身份,自懒得跟个临时雇来的车夫计较什么。
孙绍宗先跳下了车,又拦腰将夏金桂抱了下来,柔情款款的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角,又小声叮咛道:“她若不肯就犯,你也莫要逞强,总归是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孙郎!”
夏金桂感动的娇呼一声,随即却是一脸绝决:“郎君放心,我便是浑身解数,也定要帮郎君驯服这匹胭脂烈马!”
两人又在车前,你侬我侬的亲昵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夏金桂叉着腿,一步三回头的到了王府角门左近,眼见已经看不清孙绍宗的眉眼,脸上的眷恋之色,顿时化作了洋洋自得。
哼~
就算是未来的宰辅重臣又如何,还不是拜倒在了姑奶奶的石榴裙下?
这般想着,她再次转身挥舞着胳膊,示意孙绍宗先行离开。
孙绍宗却是又痴痴的望了半晌,这才失魂落魄的上了马车。
只是等车帘一放下,他脸上的不舍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冷漠与深沉显然,论及演技与敬业精神,夏金桂还差了他好几条街。
倒是那车夫当真有些依依不舍,一面慢腾腾的爬上车辕,一面酸溜溜的琢磨着,这王府果然是富贵非常,连出来偷情的丫鬟都是这般美貌。
等重新在车辕上坐稳了,他又留恋的朝夏金桂张望了几眼,这才笑问道:“客爷,咱们是在这里继续等着,还是……”
“去太子府。”
乖乖!
怪不得能勾搭上王府的俏丫鬟,感情这位爷竟是太子府的人!
那车夫一面脑补着,一面扬鞭呼喝,赶着马车不慌不忙的融入了夜色之中。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
孙绍宗在太子府左近下车,在门前装模作样的绕了一圈,却是悄没声的赶奔了自家。
到了家里刚一寒门,赵仲基、张成两个,便齐齐迎了出来。
“二爷,您没事吧?”
张成关切的上下扫量,赵仲基却只是在旁边低眉垂眼。
孙绍宗不答反问道:“你几时回来的,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既然是‘仙人跳’的局,目的又是迫使孙绍宗徇私枉法,自然不会过分为难他的车夫。
这也是孙绍宗当时识破诡计之后,丝毫没有顾及张成的原因。
“他们敢!要不是那黑大个偷袭,我指定不会……”
“你少说几句没用的。”
眼见张成胡乱吹嘘起来,赵仲基适时的喝止了他,又恭谨的禀报道:“二爷,因听张成说您提前识破那些人的算计,小的便自作主张瞒下了这事儿,只跟阮姨娘说是您临时有约。”
“做得好。”
孙绍宗点点头,吩咐道:“明儿给张成取二十两银子,也算是为他压惊。”
张成大喜,忙就地跪倒:“谢二爷赏!”
孙绍宗又宽慰了他几句,这才去了前厅,吩咐赵仲基摆下酒菜虽说方才为了不让夏金桂失去行动力,他只使出了三分本领,可到底还是有些饿了。
话说……
那夏金桂应该已经见到北静王妃了吧?
…………
却说夏金桂目送马车离开之后,转身便开始角门。
因她近几日经常往来府中,那守门的小厮自不敢怠慢,一边分出人手进去禀报,一边将她往后院引领。
而北静王妃卫滢,听说‘失踪’的夏金桂突然出现,也急忙派人来迎。
于是夏金桂一路畅通无阻的,便到了北静王妃面前。
卫滢勉强耐着性子挥退了左右,就忍不住上前去拉夏金桂的胳膊,口中更是急不可待追问道:“你怎得就露了马脚?!那孙绍宗……”
冷不防夏金桂退了半步,让她一把抓了个空,惊愕之下,口中自然也就断了言语。
不过这半截话,却已然让夏金桂暗恨不已好歹也是姨表姐妹,卫滢却一上来就逼问自己如何漏了马脚,全然不曾关心自己是否安全。
单只这一点,她就比人家孙郎差远了!
这般想着,夏金桂对自己接下来的谋划,越发是没了心理负担。
而北静王妃眼见夏金桂退后之后,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忍不住又蹙眉道:“你这是怎得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你会和孙绍宗一起不见了?!”
一连几个问题,夏金桂却似是充耳未闻。
卫滢见状,忍不住又想伸手去拉她。
谁知这时,夏金桂突然从袖子里扯出些什么来,猛地一把掷到了卫滢脸上,口中切齿道:“你说怎得了?!还不是你家那些蠢货漏了行藏,害的我……害的我白白失了身子!”
卫滢只觉腥气扑鼻,忙将那东西抓在手里细瞧,却原是一块染满落红的碎布……
8
第673章 桂为‘媒’【中】()
北静王妃之所以一见面,就连声催问夏金桂,是因为她认定此次行动失败,全都是夏金桂提前暴露所致。
如今见夏金桂竟反咬一口,她心下愈发的恼怒。
不过看在那落红份上,还是尽力压制住了心头的恼怒,正色道:“妹妹如此遭遇,有所怨愤也是应该的——可我的人冲进雅间时,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这却如何能怪到他们头上?”
“怪不到他们头上?哼!”
夏金桂嗤鼻道:“你道那孙大人是何等人物?一听下面的嘈杂声忽然没了,又有人争先恐后的上楼,他就已然觉察出不对来了,哪还会等几个狗才冲进雅间?”
这番话自是从孙绍宗那里听来的。
他原是为了在夏金桂面前,塑造英明神武的形象,减少这女人背叛自己的几率。
哪曾想歪打正着,却让夏金桂认定错误全都在卫滢这边儿,自己纯属受了连累,于是积累了满腔的怨念。
此时三分假七分真的恼恨模样,自然比单纯演戏要真实许多。
不等卫滢回话,她又不满道:“表姐当初怎也不查的仔细些?那孙大人其实早受了太子的嘱托,要给牛家一个难堪,又怎会刻意为难卫哥哥?”
北静王妃听了先头那话,还有些将信将疑,可听到后面这段,却哪还顾得上是谁先露了行迹?
当下攥住了夏金桂的胳膊,颤声问:“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
夏金桂这次倒是没有闪躲,任凭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欣喜若狂,半晌才又冷笑道:“可那是以前!如今他被你三番两次的谋算,便是泥人也要激起三分土性,何况他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等到审案时,怕是无罪也要变有罪,活罪更要变死罪了!”
“这……”
北静王妃正欢喜不已,冷不丁又吃了这当头一棒,登时呆若木鸡起来,好一会儿才强笑道:“这……这既是太子的意思,他应该不敢任意妄为吧?”
“姐姐当真这么觉得?”
夏金桂继续冷笑,反问道:“可我怎么听说,他三言两语之间,就逼得太子爷杀了贴身宦官?”
这事儿北静王妃自然也有耳闻,更晓得孙绍宗如今是太子手下的头号心腹,若他一门心思的要害卫若兰,恐怕太子也只能听之任之!
“如此说来,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
北静王妃‘岂不是’了几声,虽未曾挑明是自己害了卫若兰,那温润的鹅蛋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血色。
不过她终究是不肯就这么认输的,手上猛的加了些力道,急切道:“他既然坏了你贞洁,咱们就拿这做把柄……”
“姐姐当他是什么人?”
夏金桂寒着俏脸,将卫滢的手指一根根的剥落,口中哂道:“满京城交口称赞的青天大老爷,要说他强抢民女,有几人肯信?更何况他行事缜密,压根也没留下什么痕迹,咱们却如何告的动他?”
说到这里,她似乎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躬身道了个万福,颓然道:“我要回客房梳洗,就不叨扰姐姐了。”
话音未落,就转身向外行去。
“表妹!”
北静王妃追着喊了一声,眼见夏金桂停住脚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反倒是夏金桂回头扫了她一眼,又丢下句:“若卫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便都是拜姐姐所赐!”
将事情挑明了,她这才头也不回的出了琴室。
直到夏金桂走后许久,北静王妃依旧呆呆的望着门外,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她最后那一句:若卫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便都是拜姐姐所赐!
若单单只是这两次弄巧成拙也还罢了,偏她还隐隐发现,自家弟弟这场牢狱之灾,同自己的丈夫北静王水溶脱不开干系。
若自己不胡乱行事,孙绍宗也不会违抗太子的吩咐;若自己不嫁给水溶,弟弟也不会被水溶选中,成为与牛家决裂的牺牲品。
如此算来,岂不正是自己害了他?!
她与卫若兰是一母同胞,又相隔不过两岁,论感情自然远胜同母异父,又隔了十多虽的卫如松。
此时浑浑噩噩,一忽儿是卫若兰幼时,追着自己喊姐姐的模样;一忽儿又是他血淋淋人头落地,兀自埋怨自己的场景。
这些画面往来交替,就像是两条毒蛇一般,不断在北静王妃心头啃噬着。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正觉心痛如绞之际,忽听有人在耳旁呼喊道:“表姐、表姐?!”
原来是夏金桂洗漱完,又折回了琴室之中。
北静王妃在她的呼唤下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是泪流满面。
慌忙用手抹了,哑着嗓子问:“妹妹怎得又回来了?”
“我……”
夏金桂见她哭的肝肠寸断,心下就知这事儿成了大半,又装模作样的迟疑半晌,这次啊小声道:“我方才洗漱时,忽然想出了个法子,说不定能救下卫哥哥。”
“什么法子?!”
卫滢闻言,便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捧住夏金桂的柔荑,连声催问:“快说是究竟是什么法子?若当真能救下兰哥儿,你就是我卫家的大恩人,不管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夏金桂却故意吞吞吐吐吊她的胃口,等她再三逼问,这才支吾道:“我说了,姐姐可不能着恼——其实那孙大人欺辱我时,曾……曾喊过姐姐的名姓。”
喊过自己的名姓?
北静王妃心下有些恶寒,却又不解,这和拯救卫若兰有什么干系。
就听夏金桂循循善诱道:“男人恨上男人,那是恨不能杀了对方;可男人若是恨上女人,尤其还是恨上一个漂亮女子,却往往想的不是要杀了对方,而是……”
听到这里,卫氏却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面色骤变,脱口就要呵斥夏金桂,可转念一想,对方正是在自己的劝说下,才亲自做饵,以至于失了贞节。
如今自己却哪好因为同样的怂恿,就迁怒于她?
可是……
自己堂堂王妃,难道真要如她一般,去以身侍贼?!
第674章 桂为‘媒’【下】()
难道真要和夏金桂一样,去以身饲贼?
不!
绝不!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遭到了卫滢发自内心的抵触。
她可不似夏金桂那般,将贞节视同筹码。
即便和水溶近年来关系冷淡,三贞九烈仍是牢牢刻在心底,未曾有丝毫动摇。
然而
弟弟如今的窘境,可都
红楼名侦探第674章 桂为‘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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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恶客登门()
将数百斤的大石头缓缓挪开,孙绍宗悄没声的从暗道里钻出来,先把石头放回了原位,又扒着假山往外扫量了几眼。
确认没有不速之客闯进来,这才径自打了水进屋洗漱。
昨儿回来的太晚了,阮蓉等人早已睡下,于是他干脆去贾迎春那里发挥了一下余热,顺带也传达了延后造人的指示。
话说……
这习惯了‘发乎于情’,想要‘止乎于礼’还真有些不容易。
至于避孕汤药什么的,偶尔用一两次还成,用久了总归对身体有害。
唉~
那义忠亲王浪迹青楼多年,怎么也没发明个杜蕾斯什么的?
腹诽着不知是‘升天了’,还是升天了的义忠亲王,孙绍宗推门到了外面,原本有心去陪妻儿用膳。
不过转念一想,虽说是刚刚洗漱过了,可身上难保还杂了些胭脂气。
于是又调头到了前院客厅。
刚往那太师椅上坐定,正准备招呼当值的仆人,在厅中摆下酒菜呢,赵仲基就又匆匆的寻了过来,手里边还攥着几张烫金的帖子。
只见他将那几张帖子,双手托到孙绍宗面前,口中禀报道:“二爷,这是津门府刚送来的碳敬——您看是直接赏收了,还是见一见送礼的差人?”
碳敬?
孙绍宗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朝中人’了,曾经有过瓜葛的地方官府,自免不了要在夏冬两季聊表心意。
这冬天的‘碳敬’、夏天的‘冰敬’,都属于京官的灰色收入,朝廷法规上自然是没有的,但一般也不会被视为贿赂。
当然了,既然是半公开的灰色收入,这礼物自然不可能太过丰厚。
孙绍宗拿了那帖子略一扫量,打头的是直隶布政使司——虽说孙绍宗一直也没履行参议的职责,可毕竟也是在布政使司挂过名的,如今高升了,自然该有一份心意送上。
余下的,则是津门府领衔的几个直隶府县。
林林总总加一块,约莫有现银一八十两,另外的土产杂物,也大概能折个百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