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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探春依旧盯着打量,半晌才叹了口气,垂首道:“如此来,我这倒是掩耳盗铃了——想必太太那里,也一样心知肚明吧?”
“哪又如何?”
薛宝琴上前揽住了她的香肩,嬉笑道:“姐姐这心若真能做到铁石一般,我还真不敢与你亲近了。”
贾探春报以苦笑,随即又把视线投注到掌心的荷包上。
都吃一堑长一智,可她那一母同胞的兄弟贾环,却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主儿。
前脚在宝玉哪里指誓日的哭喊,好容易才让宝玉帮衬着,把积欠的赌债还清了,这才没几的功夫,就又陷了进去。
若在平时,贾探春得知这消息,最多也就暗暗怒其不争罢了,并不会有什么实质的举动。
可如今却不一样。
托贾元春有孕的福,贾政已然得了提前回京述职的旨意,想必最多等到年后,就能交卸差事回返京城。
以他的脾气,若知道贾环不知悔改,又在外面欠下一屁股债,不得非要亲手把这逆子杖毙了不可。
是不相往来、势如水火。
可贾探春又怎肯眼睁睁的看着环老三,活活被打死在父亲的棍棒之下?
故而贾探春最近一直在想法子筹措银子,想等他在外面吃够了教训,再帮着把这窟窿填上。
只是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平时又是个刚强好面子的,手底下能攒下多少银子?
这几日她一直揣着心事,可也强忍着,没在外人面前显露过,谁曾想还是被宝姐姐看出了端倪。
心下羞惭、感激之余,本就略有些偏向的平,也不禁分出了胜负——宝哥哥虽然一直抗拒这‘金玉良缘’,可以宝姐姐的为人,若能……
哗啦~
恰在此时,就听得珠帘响动,贾迎春的堂屋里,又走出个女子来,那扶风摆柳似的娇弱身形,却不是林黛玉还能是哪个?
林黛玉出门之后左右一扫量,见二人都在西厢廊下,就径自走了过来。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目光却定格在了贾探春手中的荷包上,脸上先是闪过疑惑,继而又露出恍然之色。
再然后,她便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似是有意原路折返。
“林姐姐!”
探春刚隐隐觉察出些什么,一旁的薛宝琴早飞也似的迎了上去,嬉笑着摊手道:“你莫不是也有事要托探春姐姐帮衬?来来来,把工钱预支给我就是!”
林黛玉被她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转头看看恍然起身的贾探春,随即一指头点在宝琴额头,笑骂道:“就你是个机灵的!”
着,也摸出个杏色的荷包,走过去不由分塞在贾探春手里,开门见山的道:“你若真疼环老三,这银子就不能直接给出去,总也要让他吃够了苦头再。”
眼见贾探春似要推辞,她又把脸一板,反问道:“怎么,我的银子就不是银子了?”
贾探春顿时无话可,目送林黛玉回到堂屋之后,心下却是犯起难来。
这却让她站在哪一方才好?
“行了。”
宝琴不知何时又坐回了栏杆上,将两只踩着月牙船底儿的绣花鞋,高来低去踢动着,口中嬉笑道:“别在哪里犯愁了,谁做宝哥哥的新娘子,又不是你了算。”
这鬼灵精的!
贾探春横了她一眼,正待针砭两句,不曾想她又嘻嘻一笑道:“更何况我看大伯母的意思,怕是未必就认准了宝哥哥。”
第749章 一出好戏【上】()
林黛玉挑帘子进了里间,顿觉一股杂着脂粉气的暖意盈怀。
她素来是个怯寒的,在里面倒还不觉什么,可端坐在牌桌上首的薛姨妈,却早早便已生受不得,方才趁着女儿出门,愣是将锦帽貂裘统统褪去,露出里面的锦葵色宫装来。
那一身雍容的紫色,愈发衬的胸前肌肤胜雪、雄浑迫人。
纵是女子,林黛玉立在阮蓉身旁,却也禁不住投以艳羡的目光。
近年来崇唐风气日盛,以丰腴白皙为美的思潮,自然也是喧嚣尘上。
更重要的是,荣国府嫡脉子嗣不昌,故而向来偏爱丰腴好生养的女子,王夫人、李纨、王熙凤莫不如是。
唯一例外的邢夫人却是个续弦,未免得引发长房嫡支内讧,本就没指着她能开枝散叶。
而自己虽和宝哥哥两情相悦,在这方面却委实
低头扫量了一下,林黛玉忍不住幽幽长叹、黯然神伤。
忽地,牌桌四周一通哄笑,林黛玉愕然抬头,却只见阮蓉正喜笑颜开的,将十来块碎银子、金稞子纳入囊中。
而对面的薛姨妈却是唉声叹气,随即又出人意料的把矛头对准了林黛玉:“都怪你这丫头在后面唉声叹气的,害我还当她这把牌面不济呢,不成想却把老本给赔进去了。”
周遭又是一通哄笑,却原来薛姨妈捉了对儿半好不坏的牌面,先前大着胆子跟了几注,本来也要随着旁人一起弃牌了。
不曾想正瞧见林黛玉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当是在为她干姐姐发愁,当下抖擞精神连连加注,岂料到头来却重重的亏了一笔。
阮蓉捡了三块最大的金稞子,反手塞进了林黛玉掌心里,又掩嘴娇笑道:“怪不得姨太太老赢我们呢,原来是藏了火眼金睛的本事。”
李纨也在一旁打趣道:“你这便说错了,只看咱们姨太太这一身好肉,合该是金蝉子转世才对!”
阮蓉连道几声‘是极’,屋里众女便又笑做一团,史湘云更顺势腻到了薛姨妈怀里,闹着要尝一尝唐僧肉的味道。
眼见得正笑闹着,忽听外间门帘响动,紧接着鸳鸯自外面进来,笑道:“姨太太以后可要带着几位姑娘常来常往才是,奴婢在这家里待了两年多,也没见这般热闹过。”
薛姨妈口中连连应了,又爱怜的梳弄着史湘云额间的碎发。
倒是一旁的晴雯眼尖,上前自鸳鸯肩头拍下几片尚未融化的雪花,诧异道:“怎么,外头又开始下雪了?”
“可不是么,早上还晴空万里呢,谁承想这就又下起雪来了。”
鸳鸯说着,又向贾迎春禀报道:“太太,前面舅爷传信儿,说是马上就要彩排一场,已经预留了单独的席位,问咱们可要去凑个热闹。”
“去去去!”
不等贾迎春搭话,史湘云便自薛姨妈怀里一跃而起,跳脚道:“早听说那蒋玉菡是京城第一名旦,如今好容易有机会听他开腔,若错过了岂不是遗憾的紧?”
众人之所以前来,就是为了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睹蒋玉菡的风采,此时自都是连声附和。
薛姨妈也忙吩咐宝钗,将自己的大衣裳取了来。
等她披挂整齐,外面贾探春、薛宝琴两个,也已经闻讯赶来,于是众人便吩咐丫鬟婆子前面开路,熙熙攘攘的赶奔前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众女打牌逗趣之际,孙绍宗却正在自家书房里处置公务。
说是停职待劾,但魏益急着要摆脱财政危机,哪敢让孙绍宗就这么撩挑子、躲清闲?
故而直接勒令陈敬德等人,每日必要向孙绍宗汇报案情最新进展。
不过前两日一直没什么太大的进展,直到今儿才终于又有了些突破。
首先禀报的,是孙绍宗刚刚提拔起来的捕头黄斌。
他根据孙绍宗的命令,暗中保护王二虎的妻子刘氏,并试图找出盯梢的贼人。
开始的时候,在刘氏娘家左近,搜罗了足足好几圈,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
后来经过更加深入的调查,才终于排查出了一名嫌疑人——街口摆摊子写状纸的讼棍葛秀才。
这葛秀才在街口摆摊,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据说刘氏二婚之前,还曾与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因此他在刘氏死了老公之后,向旁人打听刘氏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打听的频率太过密切,而且打听的事情前后重复,照理就算是关心刘氏,也没必要如此反复探问。
所以在反复排查之后,他就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
再然后,差人们就调查到,打从刘氏回到娘家之后,这葛秀才每日晚间,必要去某个馄饨铺子。
而在这之前,葛秀才只是偶尔才会去打打牙祭。
于是昨天晚上,黄斌乔装打扮之后,便去了彼处卧底,结果果然发现那葛秀才,与某个身形壮硕的汉子暗中接头。
根据形象对比,此人很可能就是杀害王二虎的真凶之一。
但黄斌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暗中跟踪那壮汉到了下处,又花了半日时间打探究竟。
“根据卑职调查的结果,院子里共有三人,其中却不见那个手臂有刀疤的男子,也不似关押了什么人的样子。”
孙绍宗听到这里,眉头微蹙:“如此说来,人质应是被押在别处喽?”
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只是孙绍宗并不想给魏益、陈敬德等人留下口实。
不过即便如此,陈敬德还是忍不住脱口道:“大人,这夜长梦多的,以卑职之见”
“再等等。”
孙绍宗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不容置疑的道:“若是今天晚上,那刀疤男还是没有露面,明天一早立刻收网!”
顿了顿,他又郑重叮咛:“你那边儿也不可因此懈怠,若让幕后主使瞧出破绽,我必然不会轻饶!”
陈敬德闻言,也只能乖乖领命。
三人又在屋内议论几句,就听院门外有人扬声道:“二哥,前面马上就要彩排了,哥几个可都等着你呢!”
孙绍宗这才挥退了二人,到外面将院门反锁了,随着薛蟠一起赶奔前院。
好巧不巧的,两人刚走到二门前,就与众女撞了迎头。
薛蟠见是母亲当面,自然要过来请安。
因着如此,孙绍宗自然也不好再退避,只得也随着他一起上前。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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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一出好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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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孙绍宗随着儿子迎前来,薛姨妈不禁一阵恍惚。
虽说这两年来,她刻意让自己淡忘了那日尴尬的场面,可这等事情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寡居多年的妇人,又岂是想忘能忘掉的?
在这雪花飘零,看到孙绍宗的那一刻,当初在大观园密林里,几乎赤诚相见的场景,顿时浮现在脑海之。
羞怯、尴尬,隐隐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荒唐念头。
这念头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丝,却让她几乎惭愧的五体投地。
要知道,这些日子她可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将女婿的人选,从贾宝玉转换为孙绍宗的。
现在这一见面,心下浮现的却是
真真枉为人母!
她一时心绪杂乱,甚至连薛蟠和孙绍宗前见礼,都忘了要做出回应。
还是一旁的薛宝钗瞧出她神思不属,悄悄的在她手臂掐了一把,薛姨妈这才恍过神来,忙摆手道:“快起来吧,左右都是自家亲戚,那用得着这般生分。”
孙绍宗还没回应,薛蟠便先大咧咧的起身,贼兮兮的朝林黛玉扫了两眼,随即笑道:“母亲说的是,再这么生分下去,怕是连前面的好戏都耽搁了——我和二哥前面带路,嫂子、妹妹们也都着紧些。”
他这一说,孙绍宗自然也不会有异议,当下带着仆役前面开路,将一众莺莺燕燕引到了东跨院临时搭建的戏台左近。
说是临时搭建,其实是把原本搁在东南角的戏台,拆开了运到了此处——哪里虽有现成的戏台、看台,位置却偏了些,地方也不够宽敞。
而这新戏台的布置,倒也破费了些心思。
不南不北、不东不西的,斜对着一道回廊的夹角处。
东西长、南北短,那长的部分,自是由得男人们盘踞;而较短的,则是预留给了一众女眷。
为免的双方互有冲撞,那夹角正还延伸出去两丈来长的布幔,挡不住戏台,却把近处全都遮拦住了——至于那远的,左右也看不清楚眉眼,自然也无所谓了。
却说到了回廊左近,众女自侧门入了席,薛姨妈自是坐到了首席之。
原本论理,她身旁应该是贾迎春、李纨二人坐陪。
可薛宝钗见母亲依旧神情恍惚,却唯恐她再闹出什么事端来,故而入席时央着李纨换了位置。
眼见得众姐妹都在笑闹着各自入席,薛宝钗悄悄在桌下,踢了踢母亲的绣花鞋,等到母亲下意识移来目光,便嗔怪道:“母亲莫在寻思那些有的没的,这事儿眼下万万不成的。”
薛姨妈心下悚然一惊,还以为女儿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恍然大悟。
女儿这说的,八成是两家联姻的事情,而不是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荒唐念头。
当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禁不住羞臊无。
不过
女儿既然还是认准了宝玉,那这孙家二郎也便做不得女婿了
呸、呸、呸
那乱七八糟的心思刚冒出来,她连忙暗啐了几口,算做不成女婿,对方也是小一辈儿的子侄,自己又怎能如此不知廉耻的瞎想?
可这念头一旦升起,又岂是轻而易举能扑灭的?
要说起来,这薛姨妈虽说痴长了几岁,却向来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痴呆妇的坯子。
年轻时稀里糊涂嫁到薛家,自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行差蹈错。
可丈夫死后没了拘束,便也没少瞧那郎情妾意的画本、戏词。
若这后辈子一直死守着家,再不见几个外男,倒也还不至于怎得。
偏又先后几次,剪不断理还乱的同孙绍宗有了纠葛。
初时只觉得此人是个登徒子,后来渐渐觉得此人虽然人品有些瑕疵,却至少是个有本事的。
再后来眼见得误会逐渐解开,却又闹出了赤诚相见的意外
再之后,他人虽然不在京城,‘一剑定湖广’的故事却又传得沸沸扬扬。
虽说极力压抑着,可薛姨妈心头偶尔,却也忍不住冒出些不该有的念头:若是自己早生十几年,又尚未嫁人的话,是不是也会像戏词里,那些被穷书生占了便宜的富家女子一般,痴等对方功成名,铺下十里红妆
心头种种,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恍惚间也不知情牵几转,忽听得戏台有人咿咿呀呀唱道:“情已沾了肺腑,意已惹了肝肠!”
只这几个字,却似是薛姨妈心头写照一般,她下意识的自席间起身,却又霎时间清醒过来。
面对女儿和贾迎春诧异的目光,薛姨妈也只能讪笑道:“你们看你们的,我且去方便方便。”
说着,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席而去。
此时廊下众女以及丫鬟、婆子,早都陷进了戏里,竟连薛姨妈的贴身丫鬟,也未曾及时跟。
薛宝钗见状,忙搡了身旁的莺儿一把,命她追去照应着。
谁知莺儿也正沉浸其,冷不丁被薛宝钗搡了一把,足足愣怔了半响,才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
因而等到她飞快追出廊下时,竟死活寻不见薛姨妈的影子——哪怕问清楚东跨院的茅房所在,赶过去也依旧不见踪影。
且不提莺儿如何四下里找寻。
却说薛姨妈羞窘的出了游廊,一时心下惶惶,也不辨个东西南北,直往那少人烟的地方乱钻。
等到稍稍恢复了理智,连她自己也不知究竟身处何方。
正吃力的辨识道路,想要原路返回之际,冷不丁听隔墙传来一声娇吟:“好冤家,可真真想死奴家了。”
这声音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其蕴含的荡漾情思,更是让薛姨妈为之一颤。
她迟疑着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周遭并无半个人影,又犹豫再三,却还是不知该走该留。
这当口,又听得隔墙那女子幽怨道:“你身边那许多年轻美貌的女子,又怎会惦念着我这寡居之人?”
寡居之人?
隔壁与人私会的,竟也是个寡妇?!
而且这声音听着当真是熟悉至极
薛姨妈心下闪过一个名字,又觉得实在难以置信。
震惊之余,那丰腴久旷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墙贴去,细听隔壁的动静。
第751章 一出好戏【下】()
最初薛姨妈听墙根的目的,只是想分辨出对面那偷情的寡妇,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想之人。
可这耳朵贴到墙上之后,究竟会听到什么动静,又岂是她能主动筛选的?
先时那鹅蛋脸上还布满疑色,听不多时,便渐渐染上了迷离。
待到隔墙二人渐入佳境,她也不禁听的两股战战,直将一颗芳心卡在了喉咙之中,‘憋’的双颊红胜火、艳若霞。
胸中一股久违的躁气,更似要从峰顶喷薄而出似的,直鼓胀的紫貂大氅都险些遮拦不住。
“嫂子、嫂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忽然传来几声男人极力压抑的低吼。
而一直以来婉转娇吟的女子,却反而没了正经言语,咿咿喔喔的闷哼着,似是拼命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那两个动静一个比一个低沉憋闷,似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可落在薛姨妈耳中,却又透着彻骨铭心的畅快。
薛姨妈只听的唇齿发干、胸闷气短,几乎忍不住要开腔回应起来。
幸亏她心中还残存了几分理智,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孰知却又因此而感同身受起来,恍惚的夹紧了身上每一块皮肉……
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薛姨妈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隔墙早已是人去楼空。
缓缓的扶着墙重新站直了身形,感觉着四肢的酸胀麻木,薛姨妈怅然若失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却不想许多积雪便自肩头簌簌而下。
想到自己竟在这大雪之中,听了许久的墙角,薛姨妈顿觉荒唐不已。
忙拍掉身上的积雪,躲进了不远处的游廊之中。
而与此同时,一个疑问又萦绕心间:方才那偷情的二人究竟是谁?
女的倒还好猜,十有七八便是李纨——如今这府上除了自己之外,也只有李纨是寡居妇人的身份。
至于那男人么……
自始至终,薛姨妈也没能听清楚他的口音——最真切的那几声‘嫂子’,也因为蕴含了太多压抑的情绪,让人实在难以分辨。
要说嫌疑,头一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