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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陛下圣裁。”
广德帝沉吟半晌,却是把目光转到了贺体仁身上:“贺阁老怎么看?”
原本泥胎木塑也似的贺体仁,就像是被触发了机关一般,立刻从方凳上站了起来,躬身道:“兵部的方略,称得上是详略得当,大体上并无什么不妥,只是……”
“只是如何?”
“老臣以为,选择茜香、毋柯、曼戈三国联军为突破口,虽是明智之举,但事后乘胜追击之事,却值得商榷。”
“阁老!”
卢彦斌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质疑:“那茜香国不比其它四国,曾被我大周代管三十余年,道路畅通、语言无碍,更兼内部颇有亲近我大周之人。”
“乘胜追击之策虽不说万无一失,但只需稳扎稳打,必然可竞全功!”
“而一旦拿下茜香国,非但能震慑余下四国,更可呈两面夹击之势,使得真腊国进退失据!”
“似如此,却不知何处不妥?”
内阁首辅虽是位高权重,但兵部尚书也不是内阁的应声虫。
更何况这份方略,是卢彦斌亲自主持,根据各方汇总的咨询,辛辛苦苦赶制出来的,怎肯让贺体仁三言两语的否定掉?
贺体仁听他连声抗辩,最后又反问自己,那梯田也似的老脸,却愈发的和煦起来,笑着拱手道:“卢尚书莫急,这份方略于兵事上并无什么不妥,只是……”
说到这里,贺体仁却忽然停了下来。
却原来是大太监裘世安,捧着份奏章走了进来。
只见他躬着身子,把那奏章放在了御案上,作势要退到一旁,却忽又止住了脚步,犹豫再三,才小声禀报道:“陛下,这是顺天府府尹贾雨村,以及大理寺少卿孙绍宗的联名奏本——奏的是南疆战事。”
广德帝原本并未去瞧那份奏章,毕竟眼下他这御案上堆积的奏章,至少也有五六十本之多。
但听一听说是贾雨村和孙绍宗联名上奏,奏的又是南疆战事,当下就来了‘兴致’,把那奏章接在手里,先一目十行的扫了个大概。
看完之后,皇帝脸上露出些玩味的笑意,把那奏章轻轻放回桌上,抬头问道:“二位爱卿,可知这奏本里都写了些什么?”
卢彦斌闻言,就等着贺体仁开口,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出头,反而是皇帝点了自己的名。
卢彦斌无奈,只得皱眉揣测着:“孙少卿眼下虽是文官,却终归是武举出身,且又刚刚平定湖广叛乱——莫不是贾侍郎,要保举他去军前效力?”
贾雨村虽然挂了兵部侍郎的头衔,但卢彦斌还真就没怎么跟他共事过。
至于孙绍宗么……
虽说如今是大胜而归,但他对孙绍宗的印象,仍旧不脱‘莽撞’二字。
故而才会有如下揣测。
而听到卢彦斌这番话,广德帝不置可否的一笑,随即又转头望向贺体仁:“阁老以为呢?”
贺体仁这次终于又有了反应,他把皓首苍髯微微一垂,继而摇头道:“陛下恕罪,老臣左思右想,却实在猜不出这二位所奏为何。”
老滑头!
卢彦斌暗骂一声,可这耍滑头也是要看资历的,若他刚才也这么敷衍,怕是立刻就要在皇帝心里失了印象分。
“哈哈……”
广德帝这时却忽然笑了起来,重新把那奏章拿在手中,冲着贺体仁晃了晃:“贺阁老猜不出这上面写的什么,但这二人所思所想,却怕是与阁老有异曲同工之处。”
贺体仁愕然抬头望向那奏章,终于露出了两眼惊疑之色。
广德帝却并不肯直接揭破谜底,反而笑道:“阁老不妨把方才要说的都说出来,再与这份奏本对应一下,如何?”
贺体仁此时又收敛了目光,重新回到古井无波的状态,听皇帝吩咐,便躬身道:“老臣遵旨。”
说着,他却又和煦的看向了卢彦斌:“卢大人,依照兵部的方略,攻下茜香国、真腊国之后,可要继续深入南疆?”
“这……”
卢彦斌稍一迟疑,还是果断摇头道:“怕是不妥,另外三国皆在崇山峻岭之中,往来多有不便——且攻下茜香、真腊也需耗费不少时日,届时恐怕南疆瘴气大盛,实在不宜继续进兵。”
说到此处,他其实也大致明白了贺体仁的意思,于是又继续解释道:“以下官之见,大可学我朝旧事,留下一部分精锐,驻扎在茜香、真腊的要塞、国都之中,其余兵马退回云贵休整,这样所费军需损耗,也不至会动摇国本。”
贺体仁脸上的笑容却是一苦,摇头道:“卢尚书这话,若是被户部听了去,怕是立刻就要吵翻天了——眼下东南未平,北地边患方兴,即便只是少数精锐,怕也难以长期支应。”
卢彦斌也知道,朝廷近年来赤字频频,可他毕竟是兵部尚书,首先需要考虑的不是财政,而是迫在眉睫的战争。
故而明知贺体仁这话不假,却还是反驳道:“那依着阁老的意思,难道咱们还要礼送他们安然出境,然后对其秋毫无犯不成?就算真这般做了,也不还是要在边境屯驻重兵?”
“卢尚书稍安勿躁。”
贺体仁抬起干瘪的右手,在耳旁轻轻摇了几下,等到卢彦斌重新垂下头去,这才道:“老夫的意思是亡其军,而辖其国——先按照兵部的方略施以雷霆,击垮茜香国的主力,而且务必多多杀伤。”
“但我大周的兵马,却不应深入南疆不毛之地,而是应该趁着茜香国上下惶恐之际,由朝廷谴使问责,并助茜香女王拨乱反正,重新启用亲近我大周的臣子。”
听到这里,卢彦斌忍不住又插嘴道:“阁老!莫忘了我朝糜勒茜香国,足有七十余载,彼悲却依旧心怀恨意,伺机生乱——阁老又如何保证,届时那茜香女王不会首鼠两端?”
“呵呵……”
贺体仁摇头失笑道:“茜香国之所以背弃我朝,是自认羽翼已丰,而不是出自什么恨意——眼下只需斩断它的臂膀,再驱使其与真腊国反目,届时彼弱贼强,自然只能仰赖我朝鼻息!”
“如此一来,我朝才能从容腾出手来,根除东南倭患,解决北地边患。”
这番话讲完,卢彦斌终于没了言语。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贺体仁这番话是切实可行的。
“哈哈……”
这时皇帝却又笑了起来,示意一旁的裘世安,把那奏章送到贺体仁手里,在他翻看的同时,笑道:“果然不出朕所料,贺阁老与这份奏章是不谋而合。”
而贺体仁从衣襟里,扯出副眼镜来,逐字逐句的看完之后,却是悠然叹息了一声:“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继而他又拱手道:“扶持茜香国世子继位,令其主少臣疑之策,比老臣方才所谓的拨乱反正,更为切实可行——不过依老臣之间,不妨再更进一步!”
“那世子既然尚未成婚,不妨择一官宦世家之女,命其立为王后——若能有个一儿半女,则可将王位再行更替。”
说到这里,老头很不厚道的咧嘴笑道:“左右已经出了个茜香女王,再立一个又有何妨?届时择我朝儿郎配之,周而复始,自可化夷为夏。”
第803章 谣()
北静王府,琴室。
“当真?!”
卫滢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继而身体前倾,将双掌撑在平时最宝爱的古琴上,也不管那琴身发出嘎嘎吱吱的悲鸣,绷紧了两条矫健的长腿,一叠声的催问着:
“那孙绍宗,当真要去南疆打仗了?!”
贴身侍女念夏,被主人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唬了一跳,当下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自己不过就是在换檀香的时候,随口说了句闲话,怎得就这么大反应?
眼见念夏这惊诧莫名的样子,卫滢也自知失态,忙又缓缓跪坐回原位,讪讪的找着理由:“我……兰哥儿原还想过些日子好生谢谢他的,不曾想孙大人竟又要去打仗了。”
这借口真是要多蹩脚有多蹩脚,但念夏毕竟是做奴婢,即便心下再怎么狐疑,又怎敢多问半句?
当下忙陪笑道:“奴婢也就是听了几句闲话,还不定是真是假呢。”
最好是真的!
卫滢暗暗祈祷着,静默了片刻,忍不住又让念夏把听来的闲话,仔细复述了一遍。
听那传言似是有鼻子有眼的,卫滢心下又多了几分欣喜她本来就在发愁,该如何让孙绍宗远离王府,若这条消息是真的,自然无需再画蛇添足。
那姓孙的最好死在南疆,来个一劳永逸!
这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转瞬间却又犹疑起来,那姓孙的固然卑鄙,但所作所为,倒也勉强称得起一声‘英雄’。
若真让他死在南疆蛮人手中,似乎……似乎也挺可惜的。
不对!
自己受他所辱,还替他可惜什么?
然而那厮虽荒淫了些,却是个怜贫惜弱,又能舍生为国的……
卫滢心底直似是耍起了左右互搏,乱糟糟的一回一个念头,等到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念夏还在身前侍立着。
“你先下去吧。”
她将素手一摆,挥退了侍女念夏,顺势在那古琴上轻轻撩弄着,原本清脆的琴音却显得暗哑,显然是方才受了损伤。
但卫滢却恍然不觉,盖因她心中又升起一个难以决断疑问:明儿那孙绍宗来了王府,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见他?
按理说,既然有了这等契机,她合该静待下文,而不是急着冒险与那孙绍宗见面。
然而……
若那消息是真的,这一见或许就是天人永隔了。
想到这种可能,卫滢便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指尖波动琴弦的节奏越来越缭乱,胸中的郁结却始终难以抒发。
锵~
将那七跟琴弦重重压在琴身上,卫滢忽然长身而起,自南墙摘下宝剑,仓啷一声拔出鞘来,随即身似浮萍、脚踏七星,便在那琴台前舞出一团银月。
…………
“噗!”
邢忠一口即墨老酒,足足喷出丈许来远,坐在他对面的酒友自是首当其冲。
那人下意识的抬手一抹,却蹭了满袖子的渣滓,黏黏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当下就恼了,一拍桌子跳将起来,就待同邢忠翻脸。
不曾想邢忠却抢先伸手,死死揪住了他的衣领,红着眼睛吼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那孙少卿真要去南疆打仗了?!”
那人迫于他的气势,又记起眼前这人乃是荣国府的亲戚,怕是不好真个动起手来。
当下那恼意便打了个对折,反手不轻不重推着邢忠的腕子,嘴里含糊道:“这街上都已经传遍了,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邢忠听了这话,缓缓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又缓缓的坐回了原位,失魂落魄的沉默了半晌,忽地跳将起来,飞也似的奔出了酒楼。
“哎、哎!刑爷,今儿说好了您请客!”
几个狐朋狗友追到门口,眼见邢忠早跑的没影了,后面掌柜、伙计,又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只得都骂骂咧咧的又折了回去。
回到桌上,眼见那一桌子酒菜,都沾了邢忠吐出来的秽物,当下更是恨的不行,你一句我一句的骂个不停,却终究舍不得就这么走了,于是又干对付着,把那半壶残酒舔了个底掉。
不说这几人如何,却说邢忠一路飞奔,径自回到孙府东跨院里,也不和迎出来的邢岫烟搭话,只热锅蚂蚁似的,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邢岫烟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祸事’若真是大祸临头,邢忠那腿脚早就不利索了,那会走的这般两袖带风?
故而也就没管他,又自顾自的坐回墙角,把竹簸箕往腿上一放,取了绣品继续忙活着。
“这是又怎得了?”
这时邢母从里间挑帘子出来,见丈夫这急惊风的模样,不由皱眉向女儿打听着。
当初邢岫烟见父亲迷了心窍一般,死活赖在孙家不走,便干脆自行回了荣国府。
谁承想邢忠来了个釜底抽薪,把妻子也接了过来。
邢岫烟毕竟不比薛宝钗,自小就在荣国府里长起来的,独自一人怎好久留?
再加上邢忠三番五次的催逼,甚至连母亲也出面劝说,便又只好重新搬回了孙家。
不过她总觉得这般叨扰,心下十分过意不去,故而近日一直在给孙加几个小辈,绣些边边角角的衣物。
此时听母亲发问,她这才又停住手里的活计,迎着母亲的目光摇头道:“从外面回来就这样了,到现在半句言语也没有。”
“那就甭管他了,八成又是灌多了猫尿!”
邢母想起前日他半夜赤足狂奔,闹的孙家上下不安,当下也没了好脸色,啐了一口就待返回里间。
“给老子回来!”
邢忠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先是呵斥了妻子一声,继而抢到女儿面前,劈手夺过那秀绷子,顺势一把掼到了地上,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弄这些破玩意儿!”
邢岫烟默默的起身,并无半句言语以对。
但邢母却不干了,弯腰把那秀绷子捡起来,没好气的呛声道:“你这好端端的,又跟孩子发什么疯?”
“我疯?我看你们娘俩才疯了呢!”
邢忠气急败坏的吼着:“这乘龙快婿眼见就要飞走了,你们娘俩还整日里鼓捣这些破玩意儿……”
说着,他又去夺妻子手里的秀绷子,却被邢母闪身避开了。
邢忠愈发恼了,跳脚道:“你们知不知道,刚回来的那刘全,从南边儿带回多少银子?十几万两、整整十几万两雪花白银啊!”
“这又会做官、又会赚钱的金龟婿,就算打着灯笼都难找,可你们眼睁睁守着,竟然……竟然……”
他怒冲冲的,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只得跺脚道:“反正不管用什么法子,在孙家二郎出去打仗之前,咱们得把这名分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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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薛姨妈病卧蘅芜苑()
荣国府,蘅芜苑。
仆妇张嬷嬷捧着一盅刚煮好的药汤进了里间,正想往薛姨妈床前凑,旁边李纨忙起身道:“放着我来吧。”
这两日薛姨妈染了风寒之后,李纨倒比薛宝钗伺候的还殷勤,下人们也早已习惯了。
故而张嬷嬷也没和她多客套,只谦让了一句,便把小砂锅递了过去。
李纨顺手放在床头的茶几上,先用汤勺搅匀,又舀了些放在嘴边儿吹温了,正想喂给薛姨妈,哪曾想薛姨妈忽然翻转身子,把脸朝向里面。
眼见如此,李纨用眼角余光一瞟,确认那张嬷嬷已经到了外间,这才压着嗓子劝道:“就是有天大的事儿,姨妈也不该作践自己的身子……”
不等她把话说完,薛姨妈猛地转回身子,羞愤盯着李纨质问:“是我自己作践自己,还是你们作践我?”
李纨被她堵的没了言语,低头轻叹一声,把那汤勺放回了砂锅里,缓缓的搅动着。
一时间整个里间都静了下来,就只余下汤勺磕绊在砂锅上,发出的叮咚脆响。
薛姨妈毕竟是个温润的性子,方才一时恼恨爆发出来,此时眼见李纨低头无语,便又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有心开口找补两句,却又实在找不出自己要宽慰李纨的道理。
最后那支起的身子,便缓缓的躺了下去,两只眸子微阖着,面上再不见一丝喜怒,但那锦被下凶猛的起伏,却昭示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叮~
一声格外清脆的撞击声过后,李纨终于又开口了:“说是劝您肆意的活一回,可归根到底,我是怕走漏风声,误了儿孙的前程——既是出自私心,姨妈要打、要骂都由得,只是千万要保重身子,这时候你若真病倒了,宝钗却去依凭谁去?”
听她提及女儿,薛姨妈心下顿时又光火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支起身子,可那火气上涌,愈发使得病体发软。
于是重重喘息了几声,只得仰躺着恨声道:“不提宝钗还则罢了,你可知道前日里我那姐姐,还存着心思要撮合宝钗与……与那人呢!”
自家婆婆,想撮合薛宝钗和孙绍宗?
李纨听了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想问‘金玉良缘’之事,可她到底是个内秀的,转瞬间就想明白了王夫人的心思。
当下却是先为林黛玉一叹——她可不认为宝钗退出之后,贾宝玉和林黛玉就会有什么好结果。
相反的,依着自家婆婆的心性,怕是又要给宝贝儿子寻觅‘强援’了。
心下寻思着,难免嘴上就慢了半拍,等到再想开口时,外面却已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纨只得先闭上了嘴,又装模作样的搅弄起汤药来。
谁知那人走进来一瞧,却竟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素云。
李纨当下心头一松,又见素云急惊风也似的,当即呵斥道:“你这丫头搞什么鬼?这风风火火的,也不怕吓着姨太太!”
若换在以前,素云对薛姨妈自是毕恭毕敬,但现如今已是扛过同一条枪的战友了,那忌惮也就少了大半。
因而嘻嘻一笑,松松垮垮的行了个礼道:“姨太太莫怪,我是听了个稀罕事儿,急着来禀报,结果一时就忘了礼数。”
薛姨妈只当她也是被李纨拖下水的,因而非但没有恨屋及乌,反而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但当着李纨的面,她却不愿意露出真实心意,故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无半句多余的言语。
李纨也正觉气氛僵硬,再说这当口,也不适合继续聊方才的话题,于是便顺水推舟的吩咐道:“什么稀罕事儿?瞧你大冬天的跑出一身白毛汗。”
“我听说……”
素云先是故意拖长了音,制造出神秘感,然后才幸灾乐祸的道:“我听说二奶奶挪用公账上的钱,偷偷在南边儿做买卖,足足赚了十几万两银子呢!”
这话一出,李纨和薛姨妈却是都皱起了眉头,然后异口同声的问:“这话是谁说的?!”
素云回道:“昨儿晚上抹骨牌的时候,来旺媳妇说秃噜嘴了——听闻再过几日,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运进京城了——这几年来旺一直在南边,说什么管着族田祭祀,却原来竟做出这等大事!”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李纨和薛姨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