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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马,这些本王原本不欲和你说起,但这其中有些利害关系到了你,加之你我虽是共事时日不长,但也知你是个重义之人,所以不愿让你蒙在鼓里。”信安郡王说道。
李扬抬起头看着信安郡王,感激的笑笑道:“李扬谢郡王,还请郡王赐教!”
“说赐教不敢当,本王姑且说着,你也将就听着而已。”信安郡王摆手,探过身子小声的说道,“大食远在万里,而吐蕃、突厥却毗领各州县。突骑施不论他如何的改头换脸自成一国,也不管他如何的忠于大唐,但说到底还是十姓突厥之人。北庭之碎叶重镇世人只当是圣上仁义相赐于他,可谁能知道在突骑施兵围之下实是无奈之举。因此防突骑施更甚防大食,如是突骑施败亡,喜而欢悦的不仅仅是大食、河中之国,还因加上大唐。李司马,你将掩了一层纱的事扯起实为不智。本就是暗地里都明了的事情,如令被你捅破了,这岂能使圣上有欢颜。下旨责你,倒是轻的了。这都是众相公也是极力保举的结果,要知道这不是在保你,而是在保大唐的颜面。更有宋相公直逼大内面圣,方才又有了迁你任沙州司书的敕书,只有你升了职,这才能让天下之人当安西、北庭无事,圣上也是极为重视此事,方能让突骑施的苏禄安心。要知道这长安、万年二县人口过百万,各处的番子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宫里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天下皆闻!李司马,你可曾想过这些?”
李扬大汗,诺诺不敢语。
信安郡王将身坐直了,很满意自己给这位年轻的司马带来的震撼,见李扬着了怕,又举了茶杯轻轻说道:“要是这样的话也就罢了,就怕事过之后,定你个罪名,别看你如今是司马,可到时恐怕就去崖、儋、振三州做个谪官,弄不好新旧之帐圣上一起盘算,那就等着请辞吧。”
“这”李扬听罢六神无主,看到信安郡王含笑而视,立刻离座一揖到底求道,“郡王救我!”
“唉,也罢,就当本王今日行善一次吧。你且过来。”
李扬伏耳过去,就听信安郡王道:“为今之计就是你在沙州任上做下大功劳,让圣上没法下手除你,你可明白了?”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李扬恍然,忙道谢道,“谢郡王再造之恩,谢郡王。”
“好了,该说的都说过了,该交待的也交待过了。什么是大功劳,自己回去慢慢琢磨去吧。送客!”信安郡王举茶杯而道。
李扬又是千恩万谢一番退去。
信安郡王见李扬有些失魂,眼中闪出一丝不忍,但又坚定了起来,将茶杯重重一放唤道:“备马!”
府长史进来问道:“郡王可是要出去?”
“混帐东西,听不懂话吗!备马!”信安郡王怒骂,“真是不开眼,要你们何用!”啪的一声将茶杯扔下。
翻身上马从后门而去,要众多亲随的陪同下直奔兴庆宫。
李扬自信安郡王府出来,这脑中便是浑浑噩噩,直倒李苍头唤叫才醒过神来,回了声哦便去骑马,却是浑身发软。李苍头皱眉看了一下府门上面挂着的敕造三公信安郡王府的匾额,伸手将李扬扶上了马背,与刘一交待了一句:“回去。”便慢慢的朝回走去。
至回了会馆,李扬仍是不多语。馆首早已在外候着,见李扬回来上前陪笑问道:“李司马,小的早备了些醒酒的汤水,请睡前饮用。”
“知道了。”李扬稍点了一下头,擦肩而过。
“这”馆首见苗头不对不敢再问,悄悄拉了刘一问道,“司马这是?”
刘一回头瞪了闷声说道:“不该问的莫问!”
回了屋中,李苍头侍立在地上说道:“老爷,凡事总讲个缘愿,有缘有由方才是事,无缘无由那便是一场空。老朽不知老爷今日究竟听了些什么,也看到了什么,但老朽深知这天还塌不下来!再不济顶死也莫过个心死身消,还能怎样?不怕败亡,只怕失了信心!老爷,如今你这官也做到了六品,妻贤妾美,儿女成双,高堂俱在,兄弟姊姐和睦,还愁肠了作甚!也许老朽没能说在题上,但却是深知这世上走一遭有诸多的不易,凡事多放开些,想开些,看开些总是好的。有时灯下黑也是一件好事,就看老爷如何看待了。”
“你不懂,苍头。你真的不懂,我是怕有时不仅为难了自己还祸及家人,这才是我最怕的。”李扬见刘一自外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便又道,“刘一跟随我也算出生入死,你去问问,他如今最想念的是什么?”
刘一搔头道:“属下不想别的,只想快回了沙州,去看看妻儿。”
“刘一,这次回沙州,你再辛苦一次,将一干兄弟的妻儿尽数一同接到云州吧。”李扬缓缓说道,“要是云州待不下了,便回家乡那河去。”
“老爷,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刘一急问道。
李扬不想多说话,朝他摆手。
“老爷!”被李苍头拉住,就见后者拱手道,“老爷醉了,明日再与老爷问安。”说完拉了刘一便出去了。
李扬朝后躺倒,成了个大字形状,将靴踢到床下,自己胡乱用被子盖在腹部,睁着眼睛望了房顶想着信安郡王的话。一时反转思去,烦上心头,想唤人取酒又道罢了,莫要惊动旁人了。用手揉着发涨的额头却是感到发热,顿时口里也渴了,起来从壶中倒出一碗水饮下倒是暂时压解,见窗外点点灯火闪动,又隐隐有月光透过,本是清辙之极却被院中的树木所遮挡,只照进了斑斓的光彩,这更是平添了许多的愁苦。
“十月初秋长安夜,
万户无眠照愁颜。
谁人倚窗空长叹,
嫦娥冷寒梦百年。罢了,有何愁,又愁何?空怅然伤自身!我欲乘风去,揽九天之明月,俯看世间人生百态,终不过是一痴梦。”
李扬喃喃而道,举碗邀明月共饮愁肠之水,心道,自己终不是率性洒脱之人,学不来那飘渺的仙人,还是闷头睡的好,一觉醒来已是白昼,一日复一日,且看自己的造化了。
复回到床上将头闷住,数了子丑而睡。
第二日为十月十八日,李扬仍在熟睡,猛得从恶梦里惊醒,坐起将遮住头脸的被子丢于一边,用手揉了揉脸,心中想着梦里之事,那是在一片花丛里,自己躺在软榻之下,看着小荷等女在花里嘻戏。忽然咸直公主拉着万安公主而来,怒气冲冲的跑过骂自己是负心人,又狠狠的将花尽数的踩倒,见太真立于池水之边,狞笑而道:“嫂嫂,你为何也和我来抢阿郎!”说罢便与万安擒住了太真的手脚,一把将她推入了水中。
李扬摇头不知这是何意,看了外面已是大亮,不知已是几时,起身下地推门被一道强烈的阳光所照,迷眼看了方位大抵是巳时,心道真是荒唐,便唤道:“与我打水来。”
别屋刘一应了一声出来,端着水走过说道:“老爷,都是打好了,就怕早去妨碍了老爷作文练字。”
“拿过来吧。”李扬笑道,知刘一这般说是怕让人听了笑话自己,只不过不善讲谎话,一句话说的冒出汗来。
自己洗了脸站在水盆许久等着有人过来擦脸,未见有人过来就见刘一朝自己傻笑,李扬也呵呵笑起,猛然感到这些年习惯了有人服侍,一进竟那么的不自然。
等漱过口后,李扬问道:“今早有谁来过?”
“倒是有人等着老爷了,我问又不说话,只说见了你才说,我便让他等着了。”刘一回道。
+文+“哦,知道了。一会你先让李苍头去看看,问问是哪家的人?”
+人+“是”刘一又问道,“老爷不去看看?”
+书+“不必了,京里的熟人不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老爷需去看望岳父大人去。”
+屋+“哦,那属下这便去吩咐了。”刘一退下。
李扬也不去想他,换了件衣袍便出了房门。
馆首迎面笑着而至,拱手道:“李司马今日可是要出去?”
“是,莫非馆首寻本官有事?”
馆首面有犹豫之色。李扬笑道:“尽管说来。”
“即是如此,那小的便说了。”馆首朝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请李司马救命!”
李扬怔了下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些,有话慢慢道来。”
“李司马”馆首未语先抽泣起来。
“便讲无妨。”
“好!还请李司马这边请。”馆首抹着泪请李扬往自己住的房里走去。
“老爷!”这时李苍头唤道,看样子甚是急躁。
李扬歉意的对馆首笑笑说道:“请馆首稍候。”自己走到李苍头跟前问道,“何事?”
“老爷,借一步说话。”李苍头朝馆首拱手,“对不住馆首。”
李扬随李苍头走到僻静之处问道:“倒底是何事?”
“老爷,这,这个。”李苍头也是吞吐了起来。
“你倒是说!”有些不满。
李苍头朝四下看了看,伏耳压低了声音道:“老爷,那人是宫里的!”
“什么”李扬惊呼,同时心里也嘣嘣狂跳,不会是她吧?急忙压低了声音说道:“哪个宫里的?”
李苍头拱手朝上扬了扬道:“兴庆”
李扬这次就差跳起,拉了李苍头的胳膊道:“圣上?”
李苍头摇头又点头。
“快带我去见天使!”李扬知是带了旨意的内官,便着急万分,拖了李苍头就走。
李苍头将李扬带着到一间紧闭房门的房前点头说道:“里面就是了。”
李扬整整衣冠上了台阶,正准备施礼唤门。就见房门开了,里面有一净面之中年人尖声唤道:“可是李司马?”
“正是下官!”李扬见此人身穿紫袍,上面隐隐有瑞云的图案,知定是三品以上的高官
“很好,你进来。”此人看起来便极有贵气,开了门淡淡说道,自己先坐了,指了旁边的位置道,“将门关上,坐在那里。”
“是”李扬将门关好,坐下拱手问道:“敢问上官是哪一位?”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不敢称上官,我本就一阉人而已,本姓高。”
“高!”李扬站起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人,掩不住声音里的惊色,急道:“高将军?”
“正是。”此人是为高力士。
李扬施礼道:“下官真是有幸!能在此见了高将军,真是,真是,真是。”
“呵呵,小小年纪嘴道是甜的很。”高力士笑道,“坐下回话。”
“是,下官只是见了高将军心里激动有些说不好话。”
“越说越会夸人了,难得,难得。”高力士不知是夸还是有着别的意思,一张脸是绽开了笑道。见李扬又要说话,摆手止住道,“你莫要开口了,再说下去,恐我忘了来意了。”忽正了脸色道:“沙州司马李子仁听旨!”
第二百五十六章 会友
李扬忙跪倒,高力士却道:“小声些。”
“臣,沙州司马李扬接旨。”李扬轻声的叩拜呼道。
高力士站起了说道:“圣上口谕,沙州司马李子仁,自二十年中进士以来,先赴饶乐后至郁督军山,转封春州复进沙州,其功可嘉。今河中之地局势扑朔迷离,辩不清真伪,以至朕之失聪。朕知卿忠心,特许密报之,凡大小事务皆直呈内侍省。”
“李司马你可曾听清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扬心中猛的被一股激荡之情充实,以头重重叩地而呼道。
高力士甚是满意,点头说道:“你的忠心,本将军自会转呈圣上的,好好做事,莫负了皇恩。”
“谢将军”李扬青着额头起身,侧立于下首躬身施礼道谢。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复旨了。”高力士笑而说道。
李扬忙前行一步道:“送将军。”
高力士忽停住站住,转了身道:“京兆不能久待,一些事情李司马要避避闲才好,比如公主府的那位。李司马,你好自为之。告辞了。”说罢不理已是有些呆住的李扬,诡异的笑笑用手将其拍醒,“留步,不劳相送。”大步推门出去。
“扬谢过点醒之恩。”李扬心情沉重的朝高力士的背影高声说道。
就见高力士大笑三声,转过洞门不见了身影。
“老爷,馆首仍在那处等候。”李苍头仿佛没见到高力士的来去,见李扬仍是看着洞门,便出言提醒。
李扬点头,去见了馆首。
馆首之事也不甚大,不过是前些日子毒死了人,查来查去找到了会馆,将这馆内作厨娘妇人拿了收入女监,过堂数次已是招认投毒,本想是毒死自家的畜生郎君,没想到却是误中了副车,将来此陪自家夫君的闲汉毒死。今早长安县又来了差役说要调查,硬是要封门以待后事,馆首陪了好话拿出了钱帛方才暂时了事,思过之后也不知这般光景要等到何时才是个头,于是便想到了李扬身上,求李扬给予授手。
李扬沉默了一会,知长安县本就极大,这些个问事、直白哪能忙的过来,于是便各自雇了些帮手充当爪牙,平时穿公服却无俸禄,办事除了上面交待的就全凭自己喜好而定,一家老小也指这勒索过往商贾,对犯家吃取豪夺养活。这事已是不能再明的暗事,各州县的长官皆知,都为睁一眼闭一眼而为之。想必那群抓牙见会馆甚是有油水,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此处。有心不管但见馆首这二日来驱前跟后,必恭必敬,而自己又写了手迹,再不济也不能让这河西二字蒙了尘,于是想了下便点头说道:“本官姑且试试,望馆首不必报多大的盼头。”
馆首见李扬答应了,便心花怒发,接连的作揖谢道:“谢司马救命之恩,谢司马。”
“不必了,好好做事去吧。”李扬止住了馆首的道谢,轻笑道,“本官需出去一日,午时便不必准备饭了。”
出了会馆,李扬领了刘一与李苍头自去了杨宅,拜过了岳父与岳母二位大人,将小荷与瑶儿的近况又是说了一次,中间也提了朵儿的事,这让岳母大人陪了不少的眼泪,直叫嚷着明日起程到云州看老姐姐与女儿去。岳父也没有办法,想拉着李扬问些沙州的事情,或是谈论些庙堂之事都没能得逞,好在李扬也不急于离去,便将妻子的唠叼忍耐了下来。对此李扬只好对岳父大人笑笑,继续陪着岳母说着话。
看日上当天,李扬忙告辞,与岳父相约午后下了公可去会馆寻他,就谢绝了岳母的挽留。岳母也知午时不可留独婿的规矩,便又哭了几声不再坚持了。
出了杨宅,李扬思了一下,是该去看看宋之宁这位老友了,也不知薛嵩如今怎么样了,是否也在长安,先约出来再说,一起去西市吃花酒去。
想罢寻了路人问清右武卫府所在,早早下了马,让刘一带了自己的名刺去问寻守门的持戟士。
这左右武卫皆是翊卫,又称熊渠,都为四品孙、职事五品子孙、三品曾孙、若勋官三品有封者及国公之子充之,见有人上前,沉脸将大戟一摆喝道:“何人闯府!”
刘一忙拱手道:“小的为沙州司马执衣,特持贴拜会宋司阶。”
“哦”卫士听罢脸色好些,接过名刺喝道,“等着。”便往里传去。
不一会,里面冷脸出来一人正是宋之宁,与守门卫士敬礼后,下了阶大笑着迎向李扬道:“贤弟可是来了,这几年可是让我好是想念。”
“宋兄也是好大威风,见着一面可当真是难。”李扬与宋之宁把臂说道。
“哪里,这行伍之间可是不能整日松懈。不说这些了,贤弟此次来长安可是有事?”
李扬笑着回道:“小弟回了次云州,这便是与沙州而去。”
“怪不得怎么未见有抵报传出消息。不管这些了,走,去寻了薛家哥哥一同快活快活。”
“薛大哥也在?”李扬惊问。
宋之宁呵呵笑道:“四月间就回长安了,如今是因受了父亲薛大使的牵连,又被剥了正九品下的戍主官位,正在家中汾阳县伯宅里等候兵部铨选,看是补亲卫还是别的。”
听到此消息,李扬大喜,忙让宋之宁带着去见薛嵩。
见了薛嵩后又是一番欣喜,三个把了肩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如何,一同出了门朝西市走去。
进了市门寻了一座胡楼,进二层临窗而坐,点了诸多肉食打五斤雍城秦酒上来。博士一一摆上又道:“几位哥儿,可是要听小曲儿?新到了寻火小娘几位,个个都是黄莺如世的好嗓子,又偏偏生了付好像貌,再加上那柔若无骨的小腰,定让这位哥儿满意。”
“好,就凭你这张巧嘴,那便叫上来瞧瞧,如是不好,我等可不给算钱!”
“得勒,稍候”博士喜盈盈的回道,心知这抽头又不少,便朝下边唤道,“下面的妈妈听好,甲字间里有客——”
随着一声娇笑,帘一挑,鱼贯而过几娘子,当先一位婆子涂着厚厚的铅粉,一张口二颗涂黑的门牙露了出来:“哟,这三位公子可是生的俊俏,真是喜煞了小娘子们。来,过来瞧瞧,看看哪位小娘中了眼,便留下陪着。”
薛嵩升的高大,身材又极是魁梧,但脸庞却是白如玉,当真与宋之宁那白面郎君有的一拼。至于李扬与二人相比实是差的远了些,不过只是顺眼而已。三人知道这是婆子在调笑自己,也不着恼,互相看了看,齐齐指了当中一位娇小遮面的小娘,道:“就是她了。”
“真是会挑人,一眼就将这班小娘里最好的指了出来。曹姬,你过来,好好侍候着几位公子。”婆子轻轻的将那小娘往前一推,掩了嘴笑道。
“是,妈妈。”曹姬从后面的老奴手里取了琵琶,抱与怀里,朝三人万福道,“谢公子赏脸。”
“好了好了,我们都走吧,让公子们尽心的乐着。”婆子如赶鸡鸭一般将蓁的小娘赶了出去,正逢博士又揽了一桌客人,叫了过去,不多时就听那边婆子夸张的笑道:“公子可真好挑,一眼就将这最好的小娘挑出。”
这让李扬三人大笑不已,宋之宁止了笑说道:“你我三人是中了劫道的大羊祜。”
薛嵩轻拍了案几笑着接口回道:“还是呆呆傻傻的。”
那小娘听罢也是低了头,用小手捂了嘴偷笑不已。
“好吧,小娘子,你除了面纱可好?让我等看看这最好的有多好?”李扬见这小娘细眉弯弯似月似钩,心知这出来卖笑的哪一个也是出众之人,那婆子说的也未必是假,于是试着问道。
薛嵩二人也急是点了头。
“嗯,即是公子说了,那奴婢就冲撞了。不过妈妈在进来之前就说了,如是真颜相对,那品貌之资可是要加价的。”小娘极是熟练的说道,其音婉转,又配又娇柔之态,更惹人浮想连连。
三人一愣,宋之宁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放于桌上道:“这些够否?”
“不需那么多,听曲全计只需二十文即可。”小娘见钱已是放了桌上,便扭头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