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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急问医生该怎么办,医生的回答是尽快提早进行剖腹产手术,双胞胎一般都很难足月出生。
关慈恩没有怀孕的经历且母亲也已经离世了,她听闻这些更加慌了,遂当机立断决定三日之后便进行剖腹产手术。
手术那日,春雨下得淅淅沥沥,齐明辉在她进入手术室前一直陪着她,他兴奋期待得像是迎接自己的孩子出生一般。
她被推进手术室了。
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在给她的脊柱注入药物,她看着头顶的无影灯,意识还算清醒,然而不多时,她就感觉有些模糊了。
倏地,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抽搐,她是双手紧握,双臂伸直了。
再一下,她彻底发生强烈抽动了!
周遭一片嘈杂。
“产妇发生子痫了!”
“快上苯巴比妥!”
“休克,休克了!”
“……”
她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她昏昏睡着前一刻,她好像听到了周遭医护人员的嘈杂声中,恍惚中有一两声微弱的孩子的哭声。
其实,还有报喜声。
可是那报喜声似乎不是说过她听的,因为那个欣喜恭维的女声在讲:“恭喜沈老先生,贺喜沈老先生,关小姐顺利剖腹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婴……”
关慈恩并未听到整段话语,她只在最后一刻听到了“沈”这一个字,其余的她真的是一无所知。
她好像在走马观花了,她看到了沈谦在对她微笑,她看到他脉脉含情的眼眸,他在对她说:“关慈恩,我爱你,此生永不离弃。”
“关慈恩,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他好像在抱孩子给她看了,真如他所说,那是一对女婴,是他们的结晶!
她也笑了,在幸福的笑意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沈谦,我们来生再见。”
关慈恩陷入深度昏迷了。
医护人员忙疯了,发生产时子痫这种临床非常不典型的并发症,他们也惊慌失措了。
抢救在紧急进行着,他们必须把她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她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关慈恩是上午九点做的剖腹产手术,然而她醒来之时,已然是第二天的凌晨的七点多了。
病房中沉寂静谧得像是针掉地上都听得到一般。
她感觉口干舌燥,头重得混沌不堪。
第一下,她没能完全睁开眼,只是透过眼缝似乎看见了齐明辉。
“明、明辉……“她虚弱的轻声叫他,齐明辉登时俯下了身将耳朵凑至她的耳边。
“孩,孩子们呢?”
齐明辉的脸色遽然变了变,金丝边眼镜背后的那双眼蓦然失了神采,他顾左右而言他:“慈恩,你感觉怎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关慈恩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她混沌的脑袋似乎清明了不少。
她舔一下干涸的嘴唇,稍稍加大声量问道:“我的孩子们呢?”
问完这一句,她的眼睛终于彻底睁开来,首先便是环视四周,发现她住在单人病房,除了齐明辉在这里再无别的人声,更无什么育婴箱之类的。
她突然的忆起了手术中的某一个瞬间,她紧紧的睨着齐明辉问道:“我的孩子呢?我在手术中出了什么事?”
“慈恩——”齐明辉蓦然痛苦的神色令她感觉到不好,不等他接着说话,关慈恩已经按捺不住了,她的情绪激动,她在问:“孩子呢?孩子呢?我生下了的孩子的!”
“慈恩,你剖腹产中发生了并发症产时子痫,差一点就没命了!”齐明辉说到这里蓦然停顿,面色一片痛苦,他一想到当时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手术室,个个神色慌张的从他身旁走过,他问谁谁都不好说的样子,他就要发疯了。
“慈恩,还好你被救回来了,还好你被救回来了!”他柔声喃喃道。
关慈恩却是一瞬不眨的盯着他问:“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呢?”
齐明辉沉默几秒后终是开口了:“你发生子痫,孩子,孩子没能保住!”
095、慈恩,我终于等到你了()
“啊——”
她凄厉的尖声大叫,伤口的痛楚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你说谎,孩子不可能有事的!”
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从红红的眼眶中流出来。
“不可能!”她又一次大声咆哮,她在挣扎着想要起来,齐明辉慌忙的按着她的双肩。
“慈恩,你现在是在做月子,你的刀口也需要养着……”
关慈恩却是完全不想听这些,她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她的情绪俨然崩溃了。
“什么狗屁坐月子,我不要这个月子……是不是沈谦把孩子带走了?是不是……呜……”
她捂脸恸哭:“……没了孩子我要做这个月子干什么……”
她的声音凄凄惨惨,齐明辉的眼眶亦是红了,他轻柔的将他搂在怀里,缓缓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慈恩,沈谦在牢里,你的,你的孩子我亲眼见着……见着她们……浑身冷透的……”
忽然间,关慈恩就那么哭着哭着软绵绵的往下缩滑了。
她晕过去了。
齐明辉急急的摁了呼叫铃,医生护士赶来检查后告诉他,关慈恩是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待到她再次醒来,她不再哭闹了,可是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了。
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目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连续三日,不吃不喝,靠着营养液延续着。
第四天,主治医生检查之后,齐明辉给她请了权威的心理干预医师,医师连着来为她做了一周的心理辅导,却是效果甚微。
恰巧此时,警局对齐明辉的调查已出了结果,然而他却在拿到结果前一天果断去辞职了。
为此,齐明辉被父母叔伯一通大骂,然而他却风轻云淡说:“此生,我就只看上了她这么一个女人,只要是她,我哪怕这条命都可以不要了。”
齐父身居政府要职,面对儿子如此冥顽不灵,他费尽了心机重新让齐明辉恢复警察职务,然而齐明辉再一次拒绝,甚至亲自去了警局找到了局长辞职。
齐父破口大骂:“想我齐家几代为官,独独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甚至,他和齐明辉的母亲悄然去了医院找关慈恩,然而当他们看着病床上生无可恋的关慈恩,这才惊觉别人并没缠着儿子,而是自家儿子一门子往这儿钻哪。
齐父恨铁不成钢,几番说教齐明辉不听,父子俩终于闹翻,齐父扬言称要和他断绝关系断绝来往了。
而齐明辉看着躺在那里的关慈恩,不再理会他的父亲。
关慈恩在医院里做完了月子,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了,眼看着人一天一天的消瘦,齐明辉心里一急,干脆申请了探视沈谦。
那日,他开车载着关慈恩去一百多公里外的监狱探视沈谦。
关慈恩依旧如行尸走肉一般,她是被抱去了那里,按照规定,一次探视只能有一人进去,好在齐明辉曾经的那点关系尚在,监狱长给他开了恩,他抱着关慈恩一起进去了。
他将关慈恩放到座位,隔着玻璃看着沈谦一步一步走来。
沈谦见着他们蓦然激动,他迅疾的拿起了对话筒,关慈恩虚虚的被齐明辉半搂着,她终于有一丝反应了。
齐明辉看到了——她的泪水蓄满眼眶,清泪缓缓顺着眼角流出来了。
沈谦着急的示意他,他这才为她拿起了话筒,“慈恩,说出来,哭出来。”
关慈恩虚弱得接握住了话筒,她想要自己坐直身子,却发现真的力不从心了,她靠在站在身旁的齐明辉腰间,她隔着玻璃望着沈谦。
听筒中,是沈谦焦急万分又痛苦心疼的声音:“慈恩,你这是怎么了?你瘦了……”
不等她开口,他蓦然轻柔的发问:“我们的孩子还好么?”
关慈恩听闻这一句,眼睫快速的颤颤抖着,泪水扑簌簌的直往下坠。
她悲痛的哭着说:“沈谦,孩子没了,没了!”
她泣不成声,眼泪鼻涕直流,她顾不得擦,只是不停的喃喃着:“没了,什么都没了……”
齐明辉这才轻手夺了她的话筒,他将她的脸搂着,他简明扼要的告诉了沈谦所发生的一切。
沈谦亦是哭了,他悲从中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只能一个劲儿庆幸她捡回一条命。
他哭着说:“只要她还在就好,只要她还在就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以后一定再有的。”
齐明辉冷眼看着他,倏地冷声对着话筒说:“一切都是因为你,沈谦,你别再来伤害她了!”
沈谦登时恼怒,却终是隐忍不发火,只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
离开之前,关慈恩让齐明辉把话筒给了她。
她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哽咽着说:“沈谦,我们之间……所有的牵牵绊绊……丝丝连连……都已不再,你保重……”
她说完便掐断了电话,可是却仍是从那扇光洁透明的玻璃,她看到了流着泪的沈谦的嘴型,他在说:“慈恩,我爱你。”
那天之后,齐明辉为她办了出院,她回了关家休养。
她开始吃饭开始看书,也开始养养花花草草。
齐明辉亦是不请自来的搬到了关家,他照顾着她,陪伴着她,直至大半年之后,关慈恩的生活基本彻底走上正轨了,他才在关慈恩的说笑要收取房租费之时,去了先前就应聘成功的一所职业学院任教。
他教授的课程是心理学教育,这对他来说得心应手。
关慈恩则是去了孤儿院上班,她负责在孤儿院内教授小一点的孩子的学前教育,她对于那些可怜的孩子满满的爱。
在那里,她受孩子们的喜爱,也受孤儿院其他工作人员的喜爱,她很热爱这一份工作,甚至常常忘记了下班时间。
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
她和齐明辉都没有再去探视过沈谦,亦是没有再提起过从前。
她亦是渐渐不再想起沈谦,然而他似乎热衷入梦来。
梦里,他的怀抱依然宽厚而温暖,他的身躯依然挺拔而颀长,他还是那样清俊,他在调笑她:“关慈恩,你就是我认准的,看中的,你逃不掉哟!”
梦醒,她深深吸气平复自己,而后去洗一把冷水脸,偶尔会抽上一支烟之后,偶尔则是站在窗边,静静的牵起唇角,自言自语:“傻!”
在沈谦入狱三年后,那一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
辞旧迎新等待零点钟声之际,齐明辉陪着她看着窗外的漫天灿烂烟花,他再一次向她表白了。
她看着那些烟花,平静说道:“明辉,我不会像爱沈谦那样爱上你,我的心也可能无法再完全敞开了,自始至终我都不愿隐瞒你什么,他的确是一个魔鬼,被我关进了心里出不来的魔鬼,你也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齐明辉定定的看着她,执起了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我愿意,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慈恩,”他热烈的目光紧紧睨着她,“让我来爱你,答应我,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让我来爱你,好吗?”
关慈恩看着那双黑乌乌的瞳眸,她犹疑了,她看向一片彩色光亮的天际,她在心底对那个男人说:“沈谦,三年已过,我不想在纠于对你的爱了。我们此生,彻底缘散缘灭了吧。”
她看回了齐明辉,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睛明亮透彻。
“好。我答应你。”
“齐明辉,”她垂了眼睑,“我答应你。”
齐明辉竟然愣怔了两秒才缓过来,他张开双臂将她抱紧,“慈恩,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终于,终于等到你了!”
他抱她太紧,她在他怀里,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在齐明辉兴奋激动幸福的喟叹之时,她就那样平静的任由他抱着未动。
关慈恩清清楚楚,她没有太多的心动,或许是因为经受过一次那样深入骨髓的爱恋之后,她的心动全都给了那一个叫沈谦的男人吧。
夜渐渐深了,齐明辉倏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096、嫁谁都是嫁了……()
“明辉——”
关慈恩惊声叫他,“麻烦你放我下来。”
她被他抱着,又不敢太用力撒手推他,只得在言语上稍稍加重了些语气。
她不是没有被齐明辉这样打横抱过,可是此时她心底的异样感觉完全不同了。
齐明辉没有停止,他继续走着,“外面太冷了,我抱你进屋里暖和一些。”
说话间,他已经将关慈恩抱进了房间,当行至软榻前,他轻柔的将她放了下来。
关慈恩离开了他的怀抱,顿觉空气不再那么稀薄得令人窒息了。
然而她稍稍放下的心不过是轻松了三五秒便再次被提了起来——齐明辉的脸悬在她的额头上方,他热烈的目光在看着她。
倏尔,她看着他的头慢慢的往下垂,她的心登时提到嗓子眼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别了脸并轻轻推开了齐明辉。
“明辉……”她尽量平缓着声线唤他,“给我点时间,我暂时……”
她低垂着头,尽量让自己忽视他太过灼烫的眸光和温温热热的吐息,“明辉,给我点时间,我暂时无法接受和你有亲密行为。”
话一说完,她感觉自己反倒没有那么懊恼烦躁了,看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比什么都好过。
他笼罩着她的身躯停滞了几秒钟之后终于直了起来,齐明辉慢慢的转到软榻上,与关慈恩并肩而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淡淡说道:“我明白,刚刚我只是,我只是一时念想……”
齐明辉顿了顿,又看向关慈恩,静静轻声问她:“慈恩,你答应让我爱你,我的念想是和你结为夫妻,你会愿意和我结婚吗?”
关慈恩霍然扭头迎视着他的灼人的目光,没有说话。
结婚?
愿意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吗?
她问着自己,却是没有答案。
“明辉,请你给我点时间,我想好好整理自己的情感,我们先试着交往,你很清楚我这人的,我真的很需要时间理一理……”
“好好好,慈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给你更多更充分的时间考虑,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看着她有些焦躁的模样,赶紧的应和着她。
关慈恩蓦然松了口气,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
正月初一了,新的一年真正开始了。
随后,她没有忸怩的主动请齐明辉回他房间去睡觉,齐明辉与她在她的卧室门口道了晚安,他迈步离开之前,陡然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滑腻的脸蛋。
“慈恩,新年伊始,一切都是崭新的了,相信明天更美好!”他笑着说着话,关慈恩却是眼风刮过他的手,别了眼看着窗外依旧还在燃放的烟花。
她轻轻的在心里哀叹一声后淡淡说道:“嗯,新年会有新气象,不过现在很晚了,你快去睡。”
说着她故意抬手揉了揉眼皮,齐明辉这才说了句“晚安,好梦”后,转身离开了。
这个夜晚,关慈恩彻底失眠了。
她抽了仅剩的半包烟,纷纷繁繁的思绪有些凌乱却也夹杂着清晰。
爱上除沈谦以外的男人,她明白自己的心做不到。
嫁给除沈谦以外的男人,她也清楚了答案——尽管自己和沈谦离了婚,可是也从未想过嫁给别的男人。
她甚至清晰的发现,自己很难接受挑白了感情的齐明辉对她的亲昵。
她看着他想要亲吻自己,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排斥,本能推开他。
她被他不动声色又迅猛的触摸了脸庞,她的心在那一刻是烦躁的,排斥的。
可是,她也看到了齐明辉的好。
那样好的一个男人,想到他因为她仕途不再,因为她和父母反目,又因为她处处焦心焦力的周全着一切事情,他还那样全心全意的体贴关心和爱护她……
这样的一个男人怕是别的女人早就投怀送抱,珍惜无比了。
她和沈谦之间,如是还有孩子,他们才是扯不清剪不断了,可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既然不再可能了,她就应该迫使自己好好的珍视齐明辉,珍视这个一切为着她的男人。
她抽尽烟盒中最后一支烟时,看着烟灰缸中的层层叠叠的青灰,她苦涩笑笑,自言自语呢喃道:“就这么决定吧,嫁谁都是嫁了……”
关慈恩和齐明辉真正的谈恋爱了。
他们一起在下班后约会,偶尔看一场电影,一起逛逛街,日子也算充实,然而除了牵牵手,他揽揽她的肩,偶尔偷吻她的额头之外,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特别是看着爱情片的时候,齐明辉好几次都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关慈恩却是一直都那么警惕着一般。
齐明辉没有吻到过她。
偶尔,关慈恩会很讨厌自己,特别是看着齐明辉无奈酸涩的笑意之时,她觉得自己真他妈一神经病。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春风和煦,春阳明媚。
那天是3月3日,她的生日,齐明辉向她求婚了。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作,只是在江城滨江风情一号游轮的餐厅里,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之后,他求婚了。
齐明辉单膝跪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最中心的玫瑰花苞中,缀着高级丝绒面料的小心形盒子。
他深深的睨着他,脉脉情意的眸光越发灼然。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说:“慈恩,请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好吗?”
关慈恩愣怔的坐在那里,周遭是很多客人的艳羡又善意的目光,他们或是站起身看向她这边,或是在轻声鼓励她——“答应他啊,你们可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她慢慢的扫视了一圈餐厅,又看回齐明辉满是期待,满满柔情的瞳眸。
她闭了下眼,像是做一个最慎重最坚决最孤注一掷的押注一般,她吸一口气,睁眼看着齐明辉。
她说:“好,我嫁给你。”
声音有些发抖,也有着一种沉重的味道。
但是这之于齐明辉来讲,已是最幸福的时刻,她将花束中的小盒子摘了下来,他轻柔的打开了盒子取出那一枚闪耀着光芒的钻戒。
他执起了她的左手,关慈恩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