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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一直巴望着发财的萧寒,竟会一点都不为所动,而是感觉被玷污了人格,愤地站起来,义正辞严地回道:“你这不但污辱了我,也污辱了你自己!”说完义无反顾地走了。
刘明远再次为精心设置的计划,而赏到彻底的失败,他气急败坏对那个背影吼道:“别不识抬举!”可那个背影就是不识抬举走了。
他蔫了!捶胸顿足,可是无济于事。
下午,总院有个会,是商讨把聘用人员转为正式职工的会,这个会对那些承包在外的诸侯们来说至关重要,是他们允诺“母鸡”的兑现(他们私下里称他们的员工为母鸡),更是他们用最少的代价来诱使“母鸡”乖乖下蛋的最好噱头。每到这个时候,刘明远最起劲、最上心,因为他的分院是院里的重中之重,自然份额最多,可是他还嫌不够,总要绞尽脑汁地从其他室里多抠出几个。今天,他一反常态,因为他从罗本末嘴里听到萧寒这两个字,就控制不了心中的愤怒,“腾”地站起来,语无伦次发言道:“诸位,我们承包的分院和设计室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是总院的政策好。我们成功了,不能忘了总院的滴不之恩,今年我们院升甲级,缺得不是获得初级职称的小年青,而是有高级职称以上的工程师,所以我建议这次院里的进人名额,由总院统筹安排,面向全国招聘各个专业的高级工程师。”他的话音刚落,就犹同一滴水溅进滚烫的油锅里,那些以此为生计的小诸侯们对他群而攻之,尤其是罗本末,他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自他叔叔罗源生挪位后,他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就如同癖古的中国史建筑学家哀叹的中国古建筑:明清不如唐宋,唐宋不如秦汉。所以他赤搏上阵,据理力争。可惜,他原本就在总院说话的声音不够响,现在更因为他叔叔己不是他们院的分管领导,所以他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白院长的耳膜里。刘明远讲出那些铿锵有力的话后,也诧异自己的高风亮节,如果总院真的按他的话做,损失最大的是他,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为了把萧寒挡在设计院门外,他既使引鸠止渴,祸其其身也在所不惜。白啸虎今天可谓心情舒畅,因为他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刘明远全替他说了,替他做了。昨晚为了今天这个会,他还心有余悸,知道他今天如把他的设想和盘托出,必遭到下面既得利益,而又要获得更大利益的诸侯们的阻挠,而他以为阻挠最大的对象就是刘明远,所以昨晚他用红铅笔在刘明远三个字后面重重划下一惊叹号!可是想不到,最大的难题今天给予他最大的帮助。所以他欣赏地看着刘明远,并且越看越欣赏,心想:是党培养的年青干部,是对党的事业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心!院里的集中权是他,可是他是“民主”的领导,绝对遵循党的执政抉择:少数服从多数。当然他有的时候也遵循党的另一个执政抉择: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今天他见众人争论不休,怕早抉择影响团结,所以宣布休会,让他们回去以后冷静冷静,反省反省,不要顾着自己小算盘,而忘了大局。自己也得花点时间,找他们私下谈谈,尽早统一思想。
罗本末悻悻走出会议室,一股不详念头笼罩心头,他知道他今天两个名额如泡汤了,他的设计室将濒于崩溃,他已没能力也没噱头留住他“母鸡”的心。正在他彷徨两顾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见是刘明远,气就不打一处来道:“刘院长,你何必对我们这些小老板赶尽杀绝?”
刘明远笑了,说:“本末,我们是好兄弟,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走走,我请你去喝茶。”
罗本末被他惺惺作态搞愣了!不知所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平时对他趾高气扬,没事拿他开涮的领导今天却同他称兄道弟。心里疑惑着,疑惑着同他去了。可是他们俩出了茶室,其亲昵的态度就象一对患难之交。
范乙己要闯南方的消息在他院里己不算是新闻,因为他己闹腾了一年多,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他的同事们耳膜都听出茧子来。这一年多,他们院里倒是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孑身去了南方,立稳脚后,便写信过来炫耀一番。每遇到这种时候,他的同事们就戏谑他说:“范工,你那同你合穿一条内裤的兄弟怎么还不请你过去发财呀?”
你听后,脸色忧虑,可嘴大气粗回道:“要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有人问:“那什么才算时候呀?”
“等他公司成规模后,我才去帮他管理。”
众人听后哄笑不己,羡慕他有一个大款的“好兄弟”。
或许是范乙己深藏不露;或许是他己习惯被别人调侃,总之他若无其事的态度深深刺痛与他同一单位老婆的心。
他老婆叫孔凡,是搞结构的,和他同一年进入设计院。因为工作上的合作关系,他们俩产生了感情,结了婚,有了小孩。应该说,她的要求真的不多:有个体贴自己的老公,有个聪明的小孩,她己感谢上苍对她的宠幸。况且他们家过的还算优越,虽然比上不足,但己达到了中央定的小康标准,该有的他们全有。她压根儿就没想到改变现状,更不会想到去南方创业。
可是一年多前,她的生活整个由一封信搞砸了。那天范乙己收到一封信,拆开看到一半,便似范进中举,欣喜若狂地挥舞着,对她道:“明远当上了付院长,并承包了分院。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行!他果真行!”她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是附和他笑笑。如果说她对老公还有所缺憾,那就是他太缺乏自我,喜欢炫耀自己有出息的亲戚和朋友。那晚,精力过度的他在她忱边喋喋不休,憧憬着南方美好的未来。可她听着听着,竟觉得自己毛骨悚然,不自禁地搂紧怀里熟睡的儿子。
第二天,她没想到他犯了那根轴,一向在领导的面前柔顺的他,竟一反常态顶撞领导,并且顶撞的毫无道理,气得他们领导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晚上回来,她为白天的事埋怨他。可是他却振振有词道:“我早就烦他啦!只是原来压抑自己而己。”见她犹后怕的样子,大咧咧说:“怕什么!反正我们在这也不干了!我这就写信给明远,让他帮我们在南方安排一工作。”他说的轻巧,信也写得轻巧。第二天他就把那封发出去了,就此她的心也就随着那封信在空中浮浮荡荡,不着边际。她实在下不了决心放弃眼前的幸福生活,可又怕小气的领导给她老公的小鞋穿。心里犹豫着,犯起了忧郁症。那信仿佛和她逗闷儿,象断了线的风筝,这头他们紧攥着线,可那头音讯皆无。
范乙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急燥,可他还耐着性子在等。终于一个月后,他说服了自己:那封信出了差错,没有寄到。于是抛开那封信,重新再写了一封。这回,信很快回了。他拆开一看,人整个焉了,嘴似老太婆的唠叨:苟富贵,毋相忘……可是己把自己弄到绝境的他,只能把他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不厌其烦,隔三岔五写信给他,并且还打电话骚扰。有天深夜,她听到他在电话里哀求那个人,心里陡然哀伤,替他不值。
有天趁她老公不在家,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偷偷摸摸地从他抽屉里取出了廖廖几封信看,信中的内容要么支字不提,要么支词敷衍。不看则己,一看对这个耳膜己听出茧,而从未谋面的与她老公在大学同穿一条内裤的所谓朋友恨之入骨,觉得是他把她老公害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是他把自己的家搞成这般模样。
范乙己坚持了近一年,终于放弃。他嘴硬,从不肯服软。可是心里对他这个同穿过一条内裤的兄弟己不敢抱任何奢望。嗯,刘明远倒仿佛跟他逗着玩儿,偏在他对自己死心的时候,去了一封信,并且是热情洋溢的邀请信,里面还附有两份他们夫妻的商调函。范乙己被这意想不到的好事倒弄得不知所措,茫然地望着他老婆。他老婆倒比他有主见道:“事已如此,我们只能答应他。”
就这样,他们一家南下到了源州。刘明远亲自到车站去接他们。为了表达他的诚意,他在源州大酒店摆了一桌,算是为他们接风。在小姐递菜单的时候,似有意无意对他们说:“我之所以请你们到这儿来,是因为这里的菜有特色,都是绿色产品,有助于身体健康,就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请客的主人如是问,他们俩当然识趣地称是,所以刘明远点的尽是蔬菜。小家伙见上的全是素的,自然不干,嚷着要吃肉。范乙己嫌他丢人,呵斥他。这不呵斥还好,一呵斥这小家伙把一路上的委屈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刘明远还算善解人意,重拿菜单,千挑万选才挑出一份梅干菜烧肉。
孔凡一直在注意刘明远,她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仇恨眼前这个人?是他破坏了自己幸福的家庭?还是他使自己的老公成为别人的笑柄?她不知道,可是她觉得自己短小的老公在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对比下显得萎靡不堪,这或许才是女人心中最大的遗憾,可是她非常能调节自己,终于发现刘明远也有缺陷:那就是三角眼、倒八眉,同小姐妹学过看面象的她不由坏想:这种男人都是阴损的,都是短命不得好死的!这样想着,心倒平衡了,觉得:找一个本份老实的男人,生活虽没波澜,但踏实。后来,那盘肉上来,见刘明远全忘了刚才自己健身的宣言,而同儿子抢着那几块肉,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更对刘明远鄙视,鄙视之后便是对自己一家在源州的前景忐忑不安。
吃完饭后,见刘明远似对她老公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并开口向她再借她老公再叙一会儿。她心有所警觉,可还是碍于面子同意了。范乙己好了伤疤忘了痛,乐哈哈地同刘明远走了。她瞧着,心更来气,觉得:她找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
他们母子俩就入住在源州大酒店里,儿子早就受不了一路上颠簸的劳累,酣然进入梦乡了。而她身体虽然极其疲乏,可就是怎么都睡不着,总想着刘明远阴损的脸,总觉得他们夫妻俩是刘明远阴谋下的一颗旗子。范乙己是深更半夜醉熏熏回来的,脸未洗、嘴未涮,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她不放心,推着问他,从他含糊不清嘴里她第一次听到“萧寒”这两个字。
这次设计院进人,罗本末可谓双赢:其一自己的小设计室平白进了两个工程师,自然提升了自己设计室的档次;其二这两个人是带着项目进来的,这对自己捉襟见肘、等米下锅设计室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范氏夫妇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开了一个会,把工作重新安排,室里的日常工作全由范氏夫妇负责,而自己摞下担子到外面接业务。
范乙己应该说是个谨慎的人,他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新的工作岗位,踏踏实实地从头开始。可是面对老板的信任、同事的业务水平蹩脚,他的自信心陡然膨胀,所以他竟异想天开的以为,这个设计室缺了他们夫妻不行,所以他格外卖力。所以他怂恿罗本末订了许多规章制度,所以没两天他把设计室的其他人全得罪光了。得罪了这么多人,孔凡心里有点担忧,劝他适可而止。可他却满不在乎地说:“得罪就得罪了,怕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打工的,而我们是院里的正式职工。”见孔凡犹怨他的眼神,自以为幽默,想讨他老婆一笑道:“这就好比古时大户人家,我们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而他们不过是得不到法律承认的侧室。”孔凡听后,非但没笑,反而更加忧虑。总觉得一场暴风雨般的灾难将降临到他们夫妻俩头上。
范乙己是上班的第三天,才见到萧寒的。本以为这个让刘明远都忌讳的人是何等的神勇,不曾想是愣头愣脑的毛头小伙子。这家伙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在有限的上班时间内,屌而啷当,全不把室里的规章制度当回事,亏得是罗本末的好脾气,否则,换作我……
他之所以有这样想法,是因为他的心智还不成熟,完全凭着眼前看见的,武断地来认识一个人。上班第一天,他就看见门口外的对联: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工作。当时就以为这个老板是个踏实,想干一番事业的人。等到他和罗本末接触后,其谦卑的态度,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就这么粗糙!全没注意这付对联已凸起了,因为它里面还贴着另外一付对联,那就是:今日上班不努力,明日努力找工作!缘何罗本末这个设计室开张还不到半年,他的管理思想和经营策略都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呢?这其中的缘由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说好的两个月结一次奖金,可是己经快三个两个月过去了,员工们的奖金却己被他买了房子、股票等等,大凡只要市场能炒作的东西,他都在炒。所以每逢双月的八日,这一天是罗本末最难捱、最无赖的一天。他是准备了一些钱,可这些连奖金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第一次,他连哄带骗总算蒙混过关了。可是第二次,他还耍老把戏,员工们可不干了,这可是他们的血汗钱!所以联合起来,以罢工的激烈方式才象挤牙膏似的从罗本末身上多挤出一点。当然大头还是被他扣留着。老板的一而再的失信,让他底下的员工彻底对他丧失信心。所以他们私下里替自己找好退路。所以象萧寒、梅尘笑这类头脑活络的人,外面有业务,根本不把室里的事当回事,所以就出现在范乙己面前屌而啷当的形象,把设计室当作社会旅馆,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而罗本末对他们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范乙己不知道这段历史,还以为罗本末老实才被人欺侮。所以他替罗本末抱不平,所以要替罗本末出头。这天晚上,他没经任何人同意,更不顾老婆的劝阻,做了一件他不该做但他以为该做的事。
第二天,萧寒又迟到了,疲疲沓沓的到了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他抽屉的锁竟然被人撬了。忙赶将过去,打开抽屉,一一搜索,搜索的结果让他大惑不解:值钱的东西倒原封不动,而不值钱的图纸却不翼而飞。困惑地望着旁人,却见老李工和梅尘笑偷偷地呶嘴对着范氐夫妇朝他示意。他猛然醒悟,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感觉左眼在跳,隐隐知道有人在罗本末面前说他闲话,说就说吧,反正他也不在乎。可是这人竟胆大妄为,撬他抽屉,孰可忍,誓不可忍。当时就勃然大怒,“啪”的一声拍着桌子大喝道:“那个大胆的贼,竟敢偷到爷的头上,还不速速拿将出来。”
范乙己倒沉着,不为所动。可怕事的孔凡身子已抖抖缩缩,脸忽而红忽而白,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老公,哀求他道:“乙己还给他吧?”
他还是不为所动,萧寒更来劲了,唱着京剧道:“原来是贼公婆!”
孔凡何时受过这种污辱,当时就“哇”地一声掩面哭泣地奔了出去。
这家伙竟然不去追他老婆,反而张牙舞爪地冲过来:“你敢骂人!”可是他矮小的身材同高大的萧寒比,声音也低了半截:“罗老板催的急,怕你忙不过来,叫我们夫妻俩帮你画。”
“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做贼的还有理由!”
“你…你…”他黔驴技穷,恶狠狠道:“你别忘了你打工的身份!”
萧寒笑了,笑的声音都在空气中发抖:“身份,你知道身份?我是打工的,这不丢人,可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贼、一条狗,一条被刘明远使来唤去的狗!”
刘明远是他的天堂,是他的偶像,虽然更多的时候是他呕吐的对象。可是在源州,刘明远就是他仰仗的一切。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竟那么不屑一顾,他怔住了一会儿,嘴仍强道:“跟你这个人没什么说头的,我这就去老板评理去。”
罗本末无须去找,他就在旁边瞧着热闹。这时,觉得自己该说话了,阴沉沉道:“范乙己,我可从没叫你去撬萧工的桌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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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罗本末关键的时候把他出卖的干干净净。他当然是想不到,这要怪就要怪他过份。昨晚回去,他辗转难眠,总觉得自己付出的没有获得的多,所以一大早,他就找到罗本末,要求入干股。罗本末当时就被他弄梗住了,可是下面的人,能差使干活的也只有他们夫妻俩了。当时也是权衡利弊,对他支吾以对把他打发走。可是他走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联想到刘明远,刘明远他是知根知底,知道这个人绝不做亏本生意,可是为何他又送人又送业务迎合自己,自己对他没什么用场呀,莫非……他想岔了,以为刘明远安排他的嫡系到他这里,是想吞并他的设计室。祸及他的根本,这是绝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越想越后怕,所以一边倒地站在萧寒一边。
范乙己这时才知道什么是四面楚歌、身陷绝地,这时才想到己离他而去的妻子,突感末日的来临,歇斯底里喊着孔凡的名字冲了出去。
在住处,他看见孔凡边哭泣边收拾衣服。他心里也不好受,躲在她身后嗫嚅道:“没想到罗本末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地方我们不能呆,我这就去找明远,让他帮我们换个单位。”
不提这个名字还罢,一提这个名字,孔凡就怒上心头,一字一顿道:“乙己,你什么时候知道要靠自己,那才是我们母子的福!”
他听后惭愧不己,黯然失色。
孔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叹气说:“乙己,我先带孩子回去,你在这要好好保重。”
他听后,哽咽说:“凡,你不要我了?我…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孔凡凄惨笑道:“你回的去吗?为了来这里,你闹腾了一年多,己成为别人的笑柄,我知道这一年来,你的心在滴血。”
妻子的理解,他的心犹如刀割,哽咽保证道:“凡,你先带小孩回去也好,等我在这里事业有成后,再把你们母子接过来。”
那天傍晚,他亲自把老婆孩子送上了火车。当火车徐徐开动时,酷热的夏天,他竟觉得心冷得在发抖。虽然孔凡一直叮嘱他不要再同他那个在大学同穿一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