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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代码绝对是个极其枯燥的工作,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陪同苏眉早晨去一趟公司,大部分时间里余杉都窝在书房的电脑前。复写工作并非一帆风顺,余杉可以很清楚的回忆起某些关键的片段,甚至记得上一条时间线上将自己生生憋了一周的这段程序错在哪里。可偏偏那些非关键的地方,余杉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他不得不根据那些关键的片段推测出其余的代码。
人脑记忆就是如此,有科学家将人脑的记忆分成三类,工作记忆;语义记忆;场景记忆。工作记忆是瞬时记忆,好似计算机内存一样,只在脑海里存在几分钟甚至几秒钟,过后就会忘掉;与之相反,场景记忆是用来记住一定时间一定地点当中的事物和情节。这部分记忆会在更长的时间里存在与人脑中。
人脑的容量虽然很大,但依旧不够用。如果一个人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简直太惨了,用不了三天他的脑袋就会被繁杂而无用的信息填满。余杉能回想起的关键代码都是场景记忆,他还记得运行失败后的懊恼,记得解决问题之后的雀跃。至于其他的,大脑已经将其定义成无用信息清除脑海之外。
所以复写工作一点儿也不轻松,几乎跟再创作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优势在于,编程思路以及关键代码余杉都记得。
八月底的时候,余杉又去了一趟医院复查。CT检测余杉的左腿愈合的很好,医生乐观的估计,用不了一个月他就可以恢复如初。也是在八月底,余杉终于完成了核心程序的编写。他将APP装载在自己的手机上,调用有限的数据模块测试了下,虽然画面很粗糙,但E衣柜无疑做到了余杉开发的初衷。
看着手机里自个儿试穿的形象,余杉长出了一口气。他自己动手编写的部分差不多了,接下来他需要扩展模块,注册一家公司,然后试着跟几家电商谈合作。
八月三十一号,智源的周一例会上,余杉正是宣布将名下股权全部无偿转让到苏眉名下,自身退出智源。这条石破天惊的消息对于外界以及公司底层也许算是大地震,但在公司中上层则很平稳。一个来月的过渡期,让余杉、苏眉两个人就此事与绝大部分中高层通了气。虽然有几名高管完全不理解余杉的选择,但最终还是表示尊重余杉的决定。
转让之后,苏眉名下拥有了智源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与董事长。也是在同一天,已经做好工作交接的华胜凡递交了辞呈。因着理念问题,得知余杉要退出之后,华胜凡早就有了辞职的念头。苏眉与其沟通过几次,始终没有挽回华胜凡的心意。
例会结束之后,华胜凡抱着纸箱子刚出电梯,迎面就瞧见了早就等在那里的余杉。
华胜凡看着余杉苦笑着说:“余总在这儿等着给我送行呢?”
“送什么行啊?我也离职了好不好。”余杉走过去带着自信的笑容说:“老华,有没有兴趣再跟我拼一把?”
华胜凡没答话,好半天才说:“余总,我都这个年纪了……重头再来的话,我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勇气。”
“我想还是等你看完了这个再说吧。”余杉掏出手机,给华胜凡演示了E衣柜APP的应用。因为还没有与电商进行合作,APP能调用的仅仅是自带数据模型,即便是这样,也让华胜凡看到了其中的商机。如今电商平台销售红火,退货、退款同样红火。尤其是成衣销售这一块,买家秀与卖家秀的强烈对比一时间成了笑谈。
相比传统销售,电商平台缺乏一个消费者直面消费品的桥梁,而E衣柜恰恰就能承担起桥梁的作用。即便对互联网以及电商平台了解有限,华胜凡依旧能判断出E衣柜的广阔前景。甚至一瞬间就分析出了E衣柜的盈利模式。
不论是针对销售端收费,还是打着免费幌子退出VIP会员服务,或者出售平台推送服务,华胜凡对E衣柜都有着足够的信心。
“余总你这是早有预谋啊……您打算怎么做?”
余杉将上一条时间线上E衣柜的模式说了下,对面的华胜凡听得大皱眉头。等余杉说完,华胜凡反驳说:“余总,我觉着你的判断有问题。E衣柜不应该依附于电商平台,而是反过来,电商平台应该求着我们与其合作。”
这种抢占空白的软件,只要经过初期一定的营销、推广,积攒了足够多的用户,电商平台绝对乐意开放用户数据,与之合作。华胜凡又问了技术优势,余杉犹豫着说一、两年内都不会有同类软件,这让华胜凡的信心更足了。
不要两年,只要有一年的发展期,只要E衣柜自身不犯错,靠着前期积累的用户,就能把后来者挤得没有生存空间。
余杉想了想,貌似华胜凡说的很有道理。他回想了下,似乎在前一条时间线上,E衣柜与电商的谈判与其说是依附,不如说是融资。因为余杉穷得叮当乱响,根本就没钱继续投入,所以才会早早的引入融资;而在这条时间线上就不一样了,余杉是有钱人,尽管手头没多少现金,但名望加上E衣柜的优秀,足以让从银行获得支撑前期发展的贷款。撑过了前期,余杉就是大爷,风投会哭着、喊着为其投资。
余杉跟华胜凡统一了思路,俩人握了握手,余杉说:“运营的事儿就全交给你了,老华。”
华胜凡喜悦的笑着,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华胜凡忙着注册了公司,租用了办公场地。手续跑下来之后,E衣柜的APP开始在各大应用商场上线。不到一周,华胜凡就砸进去一百多万的宣传资金。各大电商平台的商家客服,零星的开始使用这款方便的APP。
有买家咨询尺码的时候,客服直接推荐了这款APP,让其进行虚拟试穿。虽然E衣柜的细节依旧有待完善,但试穿的效果已经足够让使用其的消费者惊喜了。
运营加上良好的口碑,一周时间里,E衣柜直接新增了将近二十万的用户。华胜凡与余杉一边高兴,一边忙的脚不沾地。
招聘人员、租赁服务器、后台维护、更新补丁,这一切让余杉变得比苏眉更加忙碌。余杉感觉似乎重新回到了在滨海做程序开发的日子,有时候忙活到半夜才回家,然后凌晨一个电话开着车又得往公司赶。
因着他的忙碌,他跟苏眉照面的机会直接变少,即便两个人都回了家,也会因为满身的疲惫只闲聊上几句,跟着倒头就睡。
九月中旬,华胜凡靠着从前额人际关系联系上了京东的刘总,第一轮的谈判之后,华胜凡没拿到京东对E衣柜开放用户数据的承诺。华胜凡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让刘总答应下来E衣柜开放数据,其用户可以直接登录京东。
于是乎一夜之间E衣柜用户激增。京东低级用户干脆选择用E衣柜账号购买服装类商品,而高级用户则用E衣柜账户试穿之后,才用其原本的账号购买。
(最近写的好痛苦。仔细想了想,貌似是因为我缺乏生活。很简单的一个例子,我只接触过千万富翁,如文中所写的那个层次只能从书本、影视中接触并加以臆测,极度缺乏生活。所以,干脆放弃扣细节,直接用春秋笔法吧。不擅长的东西就是不擅长,但又不能不写,所以压缩一下,尽快回归主线。)
第132章 疏离()
钱到用时方恨少。从组建公司,开始运营E衣柜不到两周的时间,余杉账户上的三百多万烧了个一干二净。两周多的蓬勃发展,E衣柜注册用户激增,正好赶上京东在九月搞促销,短短四天时间里,E衣柜的注册用户直接从二十几万暴增到了百万。
根据后台统计数据,一周内活跃用户四十万,日活跃用户十五万。跟人家动不动百万在线、千万用户的老字号一比,这一数据拿出去也许有些寒碜,可别忘了,E衣柜做到这一切仅仅用了两周。毫无疑问,这一数据让业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已经有人认为E衣柜会创造下一个互联网神话了。
因着E衣柜的惊人表现,京东的刘总已经开始认真考虑向E衣柜开放注册用户数据的问题,老对手阿里巴巴也开始尝试着跟余杉接触。两大电商的热络,引得风投蜂拥而至,都想通过注资收获巨额回报。已经有风投联络余杉,开出一千万收购E衣柜百分之二十的价码。
余杉跟华胜凡研究了下,认为现在并不是引入融资的好时机。一切网络平台的价值,都以注册用户的数量基础。E衣柜刚刚突破百万注册用户,这时候引入融资,投资方势必会进行压价,用极低的价格买入一定量的股份。一千万与百分之二十,就连华胜凡都认为不对等。
两周的运营让华胜凡信心满满,他坚信再烧个几百、上千万,一旦E衣柜拥有了几百万注册用户,其价值就会翻着跟头似的往上涨。
到了这个时候,余杉把账户里的钱都烧干净了。华胜凡那儿倒是还有些,可对于新一轮的烧钱运营来说杯水车薪。余杉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有从苏眉那儿想办法了。
这天下午,余杉开车去了趟智源。在苏眉的办公室里与其好好谈了谈,他现场演示了APP应用,讲了E衣柜的发展现状,着重说了E衣柜的前景与当前的困难。
他讲话的时候,苏眉一直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余杉。好半晌,等余杉不说话了,苏眉才说:“说完了?”
“差不多就这些。所以我的意思是,从智源拆借一千万。”
苏眉深吸了一口气:“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互联网天才?”
“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余杉说:“早两年从智源脱身的话,没准我早就成互联网新贵了。”
苏眉灼灼的看着余杉,目光中没有平素的讽刺与挖苦,有的只是欣赏。最近两个月,余杉总是极具创造性的给予苏眉惊喜,不可否认这种惊喜让苏眉心生仰慕,但与此同时她又感觉余杉变得有些陌生。
不同于苏眉,余杉扭过头躲闪着苏眉的目光。同床共枕这么多日子,头一天他就没把持住,该犯的错误他全都犯了,为了满足曾经梦想的一时冲动过后,那心中的淡淡的疏离感慢慢生长,逐渐放大,让他越来越不适应如今的生活。
在京城的日子里,除了苏眉之外,余杉身旁连一个曾经的熟人都没有。退出智源之前,手机响起,十有八九是因为工作的事儿;退出智源之后,余杉的手机清净了不少,偶尔联络的这个董、那个总客气的言辞中总会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甚至没了自己。待的越久,余杉就会越烦闷。如果不是因为责任心,余杉早就丢下一切跑回齐北,打开那扇门溜之大吉。
苏眉发现了余杉的异常,她轻轻蹙了下眉头,转而说起了正事儿:“一千万够么?”
“差不多够了,不够再说。”
苏眉点点头:“行,下午我让人转给你。”
苏眉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下午果然把一千万资金转到了余杉的账上。有了这笔钱,不论是余杉还是华胜凡心里都有底了。兴奋中的华胜凡,开始计划下一轮的烧钱运动。
眼看着一切都走上正轨,余杉松口气之余,心中想要离去的心思愈发的迫不及待。依着余杉的水平,E衣柜的核心程序也就这样了。除非推倒一切重来,否则能做的只是修修补补。而这样事务性的工作招聘进来的程序员就能完成,用不着余杉亲自参与;华胜凡计划着用这一千万烧到年底,至少要将注册用户推上五百万。到了那个时候,华胜凡有足够的底气面对风投,会争取到一个合适的价码;而按照余杉的计划,拿到融资之后,他会将手头的股份抵押给银行,争取贷到一笔低息长期贷款。这笔资金反过来贴补智源,这样一来苏眉无需再去应对那群吸血鬼似的风投,可以沉下心来专注于智源扩展南方市场,而不再纠结于融资上市。
尽管还需要几个月时间,但余杉觉着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是消耗时间去等待。但余杉一分钟都不想等下去了,那种憋闷的感觉让他窒息,精神上的窒息不会让余杉死亡,但绝对会让他发疯。
十七号的早晨,余杉再也待不住了。他给华胜凡打了个电话,说要出一趟门,这段时间让华胜凡全面管理公司事务。跟着,他又给苏眉留了张字条。那字条上只有寥寥一段话:心里憋闷,我想出去转转。他没给苏眉打电话,因为他既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无法面对苏眉的诘问。
他就这样草草收拾了东西,如同逃兵一样赶到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飞回了齐北。人的心情真是很奇妙的一个东西,飞机刚一起飞,余杉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似乎这一段时间所有压在胸口的东西全都没了。继续留在这里,他无法面对与苏眉的感情,更无法面对让他陌生而惶恐的人生。
飞机落地,一出机场,坐上出租车,听着司机哥们用娴熟的东北方言脏话连篇的拿着对讲机跟车队其他司机侃大山,余杉就觉着莫名的亲切。他整个人放松的靠在座椅上,歪着头瞧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只觉得天是蓝的、草是绿的、空气是清新的,整个人神清气爽。
余杉觉着自己又鲜活了起来,有了生气,不再是钢铁丛林中的行尸走肉。许是心情因素,连带着他的脑子都重新活络起来。跨越那道门是必然的,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得查清楚一些事。杳无音信的乔思也就罢了,莫名多出来的举报信是怎么回事?他父亲老余同志又怎么会那么凑巧坐上了运钞车?
想来想去,余杉想到一个人:教育局的老罗同志。老罗名叫罗长庚,与老余同志年纪仿佛,一起上过山下过乡,俩人在青年点的时候就关系不错,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交情。老余十几年前出的那么档子事儿,如果有人清楚,那这个人肯定跑不了,绝对是罗长庚。
出租车还在往市区开,余杉掏出手机开机,翻找了下号码簿。结果没找到老罗同志的电话号码,他想了想,干脆指挥出租车改了方向,去了江畔的林苑小区。他还记得,在原本的时间线上老罗同志一直住在林苑小区,余杉甚至还记得具体的门牌号。
出租车将余杉放在小区门口的道闸前,付了车资,余杉步行进了小区。余杉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十七号楼,还没没等他进单元门呢,迎面就瞧见一身材粗胖的阿姨拎着饭盒走了出来。
定睛一瞧,这不是老罗同志的爱人刘阿姨吗?余杉赶忙上去打招呼:“刘阿姨。”
“哟,”刘阿姨定住身子,眯着眼打量了余杉半天,才记起余杉是谁:“这不是杉子吗?可是有年头没见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杉心里头羞愧不已。因着父亲的去世,余杉与老罗同志他们家的走动逐渐稀少了起来。这临时找上门抱佛脚,手里还空空如也的,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硬着头皮笑着说:“刚下的飞机,这不,赶忙就来瞧瞧你跟我罗叔。诶?这是干嘛去啊?”
刘阿姨懊恼着说:“嗨,甭提了,你罗叔腰间盘犯了,现在正住院呢。死老头子毛病多,吃不惯外面的饭菜,非得逼着我回来给他做土豆烧牛肉。你看,紧赶慢赶现在才忙活完。”
余杉吃了一惊:“罗叔又住院了?这事儿弄的,得,我跟您一起去医院吧。”
刘阿姨高兴了:“诶?杉子你会开车吧?”
“会啊。”
“那咱们开车去。你罗叔这一住院,家里的车扔车库里好几天没动地方。我这天天的不是挤公交就是打出租,太不方便了。”
余杉偷瞄了下刘阿姨的体型,发现似乎刘阿姨愈发的富态了。就这身材去挤公交,上车就得一身汗,绝对是遭罪去了。
于是他痛快的答应下来,等刘阿姨去而复返拿了车钥匙,俩人开着车去了第三人民医院。老罗同志这个级别,绝对有资格住单间。他住的病房也的确是单间,让余杉意外的是,单间里不止有老罗,还有俩陌生的老头。
那俩老头搬了凳子挪了桌子,就在床边下起了象棋。犯了腰间盘的老罗同志抻着个脖子使劲儿的瞅着,时不时的大呼小叫。
“诶呀,怎么能飞相呢?直接兑子,你比他多仨卒子你怕什么?”
领着余杉进来的刘阿姨一进门脸就拉了下来,没好气的训斥道:“死老头子,犯了腰间盘也不消停。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老罗瞅了瞅,高兴了:“这不是杉子嘛!什么时候回来了?”
第133章 门()
“罗叔,我来看你了,恢复的怎么样了?”余杉说着,将方才在医院门口买的营养品放在桌子上。老罗同志立马就拉下了脸,不高兴的说:“你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老婆子,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刘阿姨擦着脖子上的汗委屈的说:“我能拦得住这么壮一个大小伙子?”
方才余杉买营养品的时候,刘阿姨倒是跟余杉撕扯了半天,可这种礼尚往来,又是孝敬长辈的事情,她还真不好太过阻拦。
余杉赶忙打圆场,说:“罗叔,你生病了我买点东西来看你有错么?甭说您生病了,就算没毛病我来瞧你也不能空手啊。”
“你小子啊……霍!这又是虫草又是鹿茸的,没少花钱吧?”
余杉打趣着说:“放心,这么点东西肯定不能让您犯了错误。”
老罗同志苦笑着说:“我还犯什么错误?明年就得退下来去人大,再发挥两年余热,也就退休了。诶?你媳妇呢?听说你们两口子在北京闯出好大个事业,前一阵都上央视了?”
余杉简略的说了说,转而又问起了老罗同志的身体。老罗同志的腰间盘是老毛病了,年轻时上山下乡做下的病根,隔三差五的总犯病。这病很麻烦,程度还够不上手术,只能将养。按照老罗同志的说法,他早该出院了。之所以赖在医院不走,就是想趁机偷懒。
聊了半天,老罗沉默了下,话锋一转,严肃的说:“你这次回来是给你父亲扫墓的吧?”
余杉先是点头,紧跟着想起来,这眼瞅就是父亲的忌日了。
老罗同志苦着一张脸惋惜的叹息道:“你父亲是个好人……可惜了啊。”
余杉借机问道:“罗叔,当年的事儿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许多事都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