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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记-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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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为什么要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呢?”

    “我也不知道。”

    “喔,好倦,我要睡了。”

    “睡吧。”

    今日。

    趴在肩上黑色小兽慵懒着睁开了眼,一双清澈无瑕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飞天纵地的修士,而后发出一声懒懒地叫声。

    “呜!”

    “嵬,我们去哪儿?”

    “前面。”

    “前面哪儿?”

    “就前面。”

    “哦。”

    小兽无声,懒散地看着四周景色,它身上的白纹在变浅,然后慢慢的消失了,此刻它通体除长尾与四蹄,皆漆黑如墨。

    “我想起了第二天我问过你我们要去哪儿。”

    “嗯。”

    “我想起了第三天我又问了你。”

    “嗯。”

    “昨天也问了你。”

    “嗯。”

    “今天又问了你。”

    “嗯。”

    “你不感到奇怪?”

    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它不解。

    “不为什么。”他说。

    它沉默,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低声道:“因为我会忘记昨日的种种,我记忆停在了我们分开的那一天,现在我突然想起,也也许下一刻就又忘了”

    他轻抚它的绒毛,呢喃道:“忘了也好,不要难受,有我陪着你。”

    “族叔死了。”它呜咽。

    他沉默,只是手指轻轻地拂过它的绒毛。

    “他让我来找你,可我一直找,一直都找不到。”

    他依旧沉默。

    “我找了你二十年”

    他沉默,心有些痛。

    “幽冥本界,韩界五重天,剑坟,埋骨之地,天狼城,生死路,道法天,雪域。”

    他心有些堵,这是他们分开了以后他走过的路,它又走了一遍,他轻喃:“一切都过来了,以后一切有我。”

    “呜。”小兽叫着,身躯消失的白纹重新浮现,眼中悲伤都不见了,它问:“嵬,我们要去哪儿?”

    “去前方。”

    “前方在哪儿?”

    “我们能看到的,就是前方。”

    “哦。那我们去前方干什么?”

    “找一样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呜。嵬,我有些困了”它懵懵地呢喃着。

    “未,睡吧,睡吧,一切有我。”

    “呜~”

    他站在玉柳城前,手从它的身上放下,他看着眼前的城池,静默无言。

    前方在哪儿,他不知道。

    走到哪儿,便是哪儿。

    那件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他也许一生都无法走到。

    那里是哪里,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去看一看,也许在那个地方,他能够解开一个让他困惑数世的疑惑。

    而那个疑惑又是什么疑惑,他也不知道,也许曾经的他曾知晓,但如今的他,疑惑依旧是疑惑,疑惑本身便是一个疑惑。

    从道无涯那抹执念消散,那股想要解开一个不知道的疑惑的疯狂**,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迷失了自我。

    若非有一个通天强者使他重伤垂死,他根本无法从那股**中解脱出来。

    或许,那已经不是疑惑了,而是执念。

    一缕至死不散的执念。

    这道执念,五百年前的浮屠嵬有,所以他才在七岁那年离开赤岭浮屠府,才会在那个血夜遇到将死的浮屠九铭,才会有了未来十年的凄惨人生。

    这道执念,那个永远都是十岁模样的老鼠也有,他带着苏家后人,苟且偷生,也曾想要去找寻一个不知所谓的答案,所以在某一世苏姓后人假死修行,他也带着他的孩子逃生,浮屠嵬也想不到,那一世的苏氏后人他会在法圣秘界中与之相逢

    这道执念,前世道无涯也有,所以他才会撼山巅峰时下山,才会有了那百年战九天,才有了有缺苦等百年,至死方如愿,再相见。

    这道执念,那个没有修为的稚童也有,在那个白衣女子将她的孩子交到他手中,让他带着她去找她的外公时,在他看到她身躯如烟散去,看着小倾儿嗷嗷大哭时,他用那把剑,刺了自己一剑,因为那一刻,那种想要解开某种疑惑的念头,差点让他迷失了自己。

    那种念头,那股执念,让他数世凄惨而终,也许连那几世的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个执念。

    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执念,这个该死的执念,在潜默化的影响他们的抉择。

    如果不是斩去了两具战身,如果不是前世,自己也不会知道。

    道无涯明悟时空,参悟天意,衍化天机,窥得被掩埋在过往的一角,一幕。

    浮屠嵬怎么也想不到,大先生送给他的那本书,竟有着那样一个面目。

    他仍然记得,当道无涯口吐真言,那本道书展露真面孔之时,自己是何等的惊骇。

    站立在玉柳城外的少年陷入沉思,似又回到了那日,回到了前世于本命山界中口吐真言之时。

    “此德当如山!”

    声如惊雷,天地动荡,死去的山在复苏,当动荡停止,生机衍化,通天之前,已无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圣者,人杰!() 
一剑天,玉柳城。

    此城地处西南,由玉柳圣者所建,至今已存在八万余年。

    无上三境,一曰王,二曰皇,三曰主。而皇之境,却少有人称皇,多自称为圣。

    具体为何,世间少有流传,估计也只有那些无上存在,方可知晓。

    玉柳圣者,九万年前诞生,与木族争锋,于三万年前,成就圣位。

    三日后,便是其九万大寿。

    对于九幽无上,有十万寿元,这是极限,少有人能活到此,更莫说十万岁之上,因为在修行之中,每一步突破,便会对命轮有所损伤,且修行之路,白骨骸骸,充满了杀戮,不知有多少难以察觉的暗伤布体

    故此,九万岁,对无上而言,真的已是高龄了。

    玉柳圣者,八万年前建城于此,镇压一条无上妖道,其族强者,终日征战,与妖族杀伐,赫赫威势,便是主宰也要忌惮三分。

    然而,此族已如夕阳,因为玉柳圣者,气血开始衰落,最多千年,便要坐化,而该族却无杠鼎之人,那时,数万年的仇恨,足以让此族灭绝。

    如今,该族除玉柳圣者外,最强之人是一位九幽战侯,此人虽气势绝霸,可敌无上,但还难以镇压该族气运,若玉柳圣者坐化,此间将有大难。

    故而,该族族长欲借老祖之寿宴,为其嫡女选一位道侣,联姻以抗大劫。

    玉玲珑,天之骄女,以二十岁之龄破入吞山,如今二十七岁,便已登临此境圆满,可谓非同寻常。

    其兄玉如龙,更是以第五境圆满的修为,登临人榜前五十,是该族麒麟儿。

    若是其早生千年,便足以担当护族大任,庇佑玉柳城。

    可惜,可惜。

    玉柳城中,甚是热闹,充满了欢喜之息,今日是玉柳族老祖九万生辰,举城同庆。

    玉柳圣者是一位贤者,一生正直,大公无私,便是曾经,该族一位嫡系弟子杀人夺宝,被其所知,顿时怒起,镇压那人,放逐无上妖道,永不许归。在玉柳圣者建城后,他便没有再离开城池,一生镇守无上妖道。

    一个白衣身影,在街道上走着,他的肩上,有一只黑色交织着白纹的小兽,他的身形,有些清冷,与这喧闹的城池,格格不入。

    耳旁,一道道歌颂着圣者的声音入耳,铺开了玉柳老祖的辉煌一生。

    “圣者九万岁,如果不是我修行不到,必定赶往玉柳山,参加老祖圣诞!”

    “是啊,可惜。入山禁令,若没有势力靠山,便是至少需璞玉榜修为,那太难了。”

    “希望圣人永不老,山下的妖道太可怖,若无圣人,谁人能镇压?”

    “唉,圣人还是老了,已不管族事,如今的玉柳族长,修为还是不够啊。”

    “据闻玉解大人欲与血神洞天联姻,将其女许配给洞天的一位真传”

    “那位真传并没有来此,来的是他的护道战兵,据说那人已前往独孤族地,要争夺那吞山诀!”

    “简直目中无人,丢尽了玉柳圣者的脸!”

    “也不能这么说,若非不得已,玉解大人也不舍得将玉玲珑小姐嫁出去,毕竟其天赋,也异禀。”

    “”

    浮屠嵬漠然而走,听着耳旁的种种,对那位玉柳圣者,也由心的产生一种崇敬之情,那种存在,确是值得世人敬仰,虽浮屠向往,可他却不会成为那种人。

    蓦地,浮屠嵬神色微变,身后大道传来嘚嘚之声,大地震动,仿佛有巨兽横推而来。

    轰轰!轰!

    轰鸣之声急促,浮屠嵬闪身,在一家屋子墙角看着一道凶煞的黑线掠过,那是一队铁骑,有五十余人,身下巨兽浑身麟甲,煞气滔天。

    “血神骑!”

    有人惊呼出声,顿时那些狼狈闪躲的修士面色一变,将恶语收心,立时憋的难受,脸都红了,可他们不敢出口,因为血神骑臭名昭著,招惹便会有杀身之祸。

    “唉,老圣者一世英名,若是真与血神洞天联姻,真是会丢尽啊!”

    “血神骑太张扬,根本不把我玉柳城放在眼中,这样的联姻,真的值得吗?”

    “若是二爷还在,玉柳城又如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有人反思道,浮屠嵬摇了摇头,突兀地,他对这场圣宴,起了兴趣。

    看看也无妨。

    一念及此,浮屠嵬拾步,向城主府走去,那里,有一条通往天上山的传送阵。

    天上山,是玉柳族的住地。

    城主府练武场,当浮屠嵬走到的时候,聚集数百人,在练武场中央,是一块青色石碑,有人正手捏拳印,轰砸在石碑之上。

    轰!

    一声巨响,青色的石碑泛起光芒,青色光芒冲天,十丈。

    “不够!”

    站立在石碑旁的侍卫喝道,顿时那个人面色一白,失落的退了下去,人群中传来阵阵叹息声。

    下一刻,一个青衣少年走出,霎时练武场一静,那漠然而立的中年侍卫,也都露出笑脸,然青衣少年未曾理会,直接步入传送阵,身形消失。

    “他怎么可以不用测试就可以上山?不公平!”

    “对对对!”

    “不公平!”

    人群中传来大吼,无数人愤愤不平。

    “闭嘴!”

    那中年侍卫大声呵斥,道:“恍若你也是璞玉榜之人,也可如此!”

    璞玉榜!

    中年侍卫的声音响起,那些愤懑之声顿时消失了,因为他们知道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在玉柳城百万里内,有三张榜单,对应灵之三境,而璞玉榜,便是第五境榜单,此榜八十一人,皆玉柳天骄。

    榜上有名者,无一不是越境杀敌之人,且年岁不得大于四十。

    从那些人口中,浮屠嵬了解,玉柳族嫡女玉玲珑,便于璞玉榜上,位列第九座椅。而眼前走过的青衣少年,更是列于前三,且据传闻,其与玉玲珑,有些暧昧关系。

    今日他到此,显然将有风波骤起。

    少年传送后,又有数十人前往石碑,可也只有寥寥三人方可成行,拿到前往天上山的资格。

    紫阳当空,午时到了。

    浮屠嵬没有在等下去,他向石碑走去。

    此刻,练武场除却玉柳族侍卫,剩下的人也不多,故而浮屠嵬的现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或戏虐,或漠视,或鄙夷

    没有人认为他能够上山,因为他太年轻了,即便突破灵境之后,可以驻颜,若非气血衰落,则容貌便不会再改变。

    浮屠嵬借助九天锋芒道破境,有生命精气之雨冲刷,洗涤命轮,虽斩去道身变故,寿元消耗,但在数月前,气运如河,白色的头发变黑

    如今的他,看起来就如二十岁少年人一般。

    何况,浮屠嵬的年纪也不大,对于吞山一千五百寿的寿元来说,三十多岁的他,真的很小。

    但凡修士,在未伤及命轮的情况下,消耗寿元,在破境之后,依旧是那样的极限。

    可少有人会燃烧寿元,若非万不得已,无人会去这样,因为寿元消耗,生命精气稀薄,足以让修士无法破境,因为破境时,命轮动荡,会让破境变得艰难,甚至在还未破境时,便身死道消。

    浮屠嵬站在石碑前,握拳打出。

    砰!

    一声闷响,青石无光。

    浮屠嵬扭头,对那中年侍卫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中年侍卫漠然的面孔苍白,颤声道:“可以。”

    浮屠嵬登上传送阵。

    中年侍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青石上,有一块裂痕,横亘整个石碑。

    那个人,是人杰。

    以第五境的修为,击破石碑,唯有人杰,方能如此。

    顿时,练武场一片哗然。

    “天呐,怎么会!”

    “石碑破裂,那人是吞山修为,这是人杰,可是人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没有去争夺吞山诀?”

    “难以置信,竟会有一位人杰莅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 战灵,深意!() 
玉柳城,天上山。

    此山卓绝,草木森森,灵气氤氲,有仙禽祥瑞之兽游走,这里几近仙家洞府。

    天上山,自然是在天上。

    这是玉柳圣者本命山显化,镇压一条无上妖道。

    今日,是玉柳圣者九万大寿,若非因天地****缘故,各族强者多数留族镇压底蕴,此地必然有无上齐聚,九幽密布。

    然而如今,却多是年轻一辈,通天者已是强大,而九幽战侯,寥寥无几,更莫说无上存在了。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从传送阵中走出,肩上有一只如猫小兽。

    在他出现之时,便有一位侍者伫立一旁,正恭敬地为其引路,显然,他在青石碑的举动,被此人所知。

    “大人,请。”侍者引路,为浮屠嵬介绍天上山种种,诉说一些趣事,及一些需要注意的禁忌。

    玉柳族,天上山,有三重境,一重为战境,此地是该族与妖族战场,有一支战兵终日镇守,便是玉柳圣者,也有一具战身,镇压此地。第二重为祖境,此地是禁地,侍者未曾多言,而第三重,便是玉柳族人的住地了。

    而圣宴,便是在这第三重境举行!

    “今日天上山多处地域对宴客开放,甚至最后老祖会现身,赠予年轻一辈许些机缘,想必大人必能入老祖法眼”

    “在天上山,不论大人在外界有何等仇怨,此地必是安全无比,没有人敢在今日招惹吾族,触犯圣人的威严!”

    “故而,若是大人在此地遭遇仇家,还是莫要轻易起杀伐,今日不宜见血。”

    浮屠嵬不时地颔首,含笑致意,虽其气息还是有些冷清,但不再像曾经那般冰封自己,这是寒杝希望的,他正这样做。

    她不希望他冰冷无情,她不希望他整天冷着一张脸,她希望他能放松的笑着,她希望他能穿着白衣。

    她平生最喜两种颜色,一是白,如雪一般的白;一是红,如血一般的红。

    白衣染血,红与白交织,这是世间最美的画卷。

    这是她在寒玉中的留言,是她留给他最后的话。

    少年微微一怔,嘴角泛起的弧度浮现感伤,他又一次想起了她。

    蓦地,浮屠嵬神色微变,前方传来争斗声,有兽吼惊天。

    少年看了侍者一眼,这里毕竟是玉柳族地,侍者微微一礼,二人一同前往。

    半柱香后。

    二人来到事发之地,巨兽煞气弥漫,有人争锋,那位璞玉榜上的青衣少年,正同一位黑甲人对战。

    从周围人细语中,浮屠嵬知道了些大概,黑甲人是血神洞天一位真传的护道战兵,此次来便是代表那位真传,前来观礼。而青衣少年,则是玉柳族那位嫡女的知己好友

    至于为何打起来,便与那位玉玲珑小姐,分不开了。

    “砰!”

    黑甲人一拳轰出,青衣少年手掌挥动,拳掌相交,迸发出一声巨响,二人身形倒退,又再一次冲杀而来。

    顿时,一声声沉闷的大响轰鸣不绝,两人战气滔滔,战到癫狂。

    “杀!”

    青衣少年口吐真言,他腾空而起,黑发飞扬,青色光华笼罩其身,黑甲人漠然,双手衍化洞天绝学,顿时天地间血色滔滔,散发出邪煞无比的气机。

    轰!

    青色与血色交错,杀伐冲霄,引起了诸多强者的目光,无人阻止,年轻一辈交锋,根本入不了那些至强者的眼。

    对于那些人而言,只要不死人,便可。

    浮屠嵬负手而立,他的目光清澈,含笑看着天空大战,他知道,那青衣少年要败了。

    哧!

    声如裂帛,一道血芒斩过,划破了青色光辉,青衣染血,倒飞落地,脸色苍白,气机萎靡,他败了。

    青衣摇头,没有再上山,而是径直离去,他连那个人的战兵都不是对手,又如何去与之争锋?

    黑甲人桀骜,气势张扬,目光所过,所有人都避开了眼,不敢直视,他不仅代表着那个人,本身亦有强大的实力,何人敢招惹?

    “这便是玉柳城的年轻一辈吗?所谓的璞玉榜,也太过不堪了。”

    黑甲人开口,声音戏虐,目光所过,那些修士,敢怒不敢言。

    “呵。”

    嗤笑一声,黑甲人目露鄙夷,蓦地,他惊咦一声,在人群外,有一个少年人,并没有低下头!

    黑甲人冷笑,灵魂力迸发而出,从眼中迸现,他要给此子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如何做一个人。

    “轰!”

    天地无声,一声巨响回响在诸修意识海,惊涛骇浪,黑甲人吐血,踉跄退步。

    这一刻,他看向那白衣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他的魂,受到了创伤,所幸不重。

    他知道,那个少年,手下留情了,可他并不感激,因为他身后有着那位大人,除了大人,年轻一辈他不需要感激任何人。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今日他丢的不止是自己的脸,也让大人面上无光。

    黑甲人走了,带领血神骑上山。

    “哼,血神骑又如何,还不是败了,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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