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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是婆婆妈妈之人，百里行歌很快从失落中重振精神。与殷璃商议着要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言家的事。
第1687章 所料不差（）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所料不差
随后殷璃再次利用自己的手段审问了封亼。关于京城与封亼背后之人，确实再未问出什么来。看来那美人脸虽然消失了，但在封亼脑中的禁制却并未消失。
殷璃控制着神识在封亼脑中游走一圈又一圈，却始终再未碰到别的东西。想想也是，毕竟是封亼的脑子，总不是菜市场，谁都随意的走来走去。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好歹问清了靳宁与言家的事情。
“呼”
殷璃轻呼口气，神识从封亼脑中收回。长时间的神识外放，还是很消耗灵力的，消耗灵力，人也会感到疲惫。
百里行歌十分贴心地推给殷璃一盏茶水。殷璃一饮而尽。
“看来靳宁与言家的谋划与你我猜想的并没有多大出入。”
方才殷璃问封亼的时候，百里行歌也听着。基本上已经了解清楚，不用殷璃再费口舌。
从封亼口中得知，他们之所以选择靳宁下手，还是武家怂恿。言驭江此人十分律己，难以寻出把柄，旁支出事又难以撼动本家核心，思来想去，唯有言庭弈与靳宁二人可以利用。
一来，言庭弈与靳宁之事当初在江道几乎人尽皆知。纵使不知如今的宁锦儿就是靳宁，但事后放出风去，推动一二，自然在江道闹出预期的效果来。
二来，靳宁身处江月楼，不比言家防守严密，下手十分容易。而且江月楼人多口杂，正适合将消息放出去，混淆视听。
三来，言庭弈就算毁去了自己的金算盘，但在外人看来，他始终是言驭江的嫡长子。自己的嫡长子做出虐杀妓子的事情来，身为父亲的言驭江自然逃不过“养不教”之过。以此打开言家的局面再适合不过。所以，无辜的靳宁才会横遭惨祸。
虽早有推断，但听封亼说来，殷璃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好端端一条人命，就被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争端卷了进去。
百里行歌倒是对靳宁的死没有过多挂怀。注意到靳宁，乃至亲自涉险进武家抓出来封亼二人。也只是因为靳宁姓靳而已，换做旁人，百里行歌并不会发什么善心做这许多。
即已知道武家谋划的前前后后，那百里行歌接下来就要好好盘算一番。如何在不端了武家的情况下，将其敲打一番，然后又将言家漕运收入怀中。
知晓了封亼这一伙妖人的打算之后，百里行歌便不打算再动武家。哪怕武家暗地里一仆侍二主，他也要留武封霆一条活路。
此时动了武家，不论是折了夏卫启的钱袋子，还是打击了那货妖人。都会身后树敌，他目前最要紧在西平，激怒身后这么一群妖魔鬼怪，没有丝毫益处。暂时保持着三方戒备之势，再好不过。
可是就这么放过武家，百里行歌心中倒是有些不痛快。且不说靳家最后一个后人死在武家的算计之下，就是武封霆三番两次猖獗犯上，百里行歌也不能容他舒坦。
抿着唇，百里行歌心中已经打算好要让武封霆狠狠地出出血。
第1688章 一张一弛（）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一张一弛
“王爷，方才是小人鲁莽了，还望王爷大度，原谅小人”
言庭弈再次出现在百里行歌面前，经过几个时辰的冷处理，他似乎真的冷静许多。
百里行歌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殷璃恢复了男子相貌，坐在之前自己坐着的位置上。同样没有理会言庭弈。
不论之前的言庭弈是多么骄傲，还是心中存着多少的骄傲。如今都被磨平了。
在被带下去独处的几个时辰内，他终于明明白白地认识到一点。
他与百里行歌，本就是没有什么谈判的余地的。百里行歌要言家，要漕运，这是明明白白的了。有没有他言庭弈百里行歌最后都会将言家漕运收为己用。他对百里行歌来说只是控制言家漕运容易火势更容易的区别而已。
百里行歌可以绕过他对言家出手。可他绕不过百里行歌。
杀死靳宁的凶手在百里行歌手中，靳宁身死和自己遇袭的真相，说不定百里行歌如今已经知道。
除了百里行歌他再无帮靳宁报仇的可能。言家么？不会的父亲不会为了靳宁而再多生波折。他能倚仗的，只有百里行歌！
这一刻，言庭弈是真真正正的放下了自己的所有念想。靳宁的死，让言庭弈死寂了许久的心活了，也让言庭弈的心彻彻底底的死了。
“王爷，之前是我错了，靳宁的事，但凭王爷做主。”
言庭弈不再坚持索要封亼，百里行歌这才看向地上的言庭弈。
只不过几个时辰，这位言府的公子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身上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而且百里行歌的本意也是磨磨言庭弈的性子，并没有要将言庭弈当作奴才来看。
总的来说，把握人心，确实一件复杂的事情。
“起来坐吧。”
百里行歌道。
言庭弈也不推诿，从地上拾起身子坐在椅子上。选的位置既不离百里行歌太近，也不至于太远而说话费劲。
殷璃看着言庭弈谨慎举动，心中道。果然磨难是让人成长的最好途径。
见言庭弈已经懂事，百里行歌也不是揪着错不放的人。继续之前与言庭弈中断的话题。
“之前与你说，杀死靳宁的凶手已经抓住。就关在此处。”
言庭弈未敢再随意插话，不过明白百里行歌接下来说得话语靳宁之死息息相关，便打起精神仔细听着。
“杀了靳宁的人，名叫封亼，另一人，叫封二，是他的徒弟。”
百里行歌说道。
王爷已经审问过那二人了吗？言庭弈心中想着，却害怕自己开口又惹得百里行歌发怒，再将自己晾几个时辰。
他独自待着倒没什么，下面的人茶水点心也没断过。不过靳宁的死因又要推迟许久知晓，这对他来说，无疑才是最难捱的。所以此时他只好将心中许多疑问按捺在心底，努力听清百里行歌说得每一个字，打算着自己下去再好好琢磨。
谁知百里行歌看着谨小慎微的言庭弈，如此说道。
“言公子无需如此谨慎，有什么要问的，开口无妨。”
第1689章 证据待会再给你（）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证据待会再给你
这算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吗？
殷璃心里默默吐槽着，脸上却保持着没有表情的样子看着言庭弈。这时候，言庭弈的反应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对言庭弈有用的手段，那就一个字，用！
言庭弈心中缓缓松一口气，虽然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看出百里行歌这是在冷落之后的安抚。但以言庭弈如今心境而言，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松口气的同时，已经说明了许多。
百里行歌倒没那么多弯弯绕。御下之术便是如此，菩萨心肠，雷霆手段。虽说他百里行歌从来没有什么菩萨心肠，但怀柔安抚还是懂的，行事起来也是全然没有心理负担。不会像殷璃一般想着打个巴掌给个枣什么的。
通过这两日的接触，言庭弈已经对百里行歌行事作风稍有了解。如今百里行歌这样说话，言庭弈也明白百里行歌安抚之心有，但更多的也是看不惯那太多小心翼翼的样子。
于是言庭弈也不一味做那谨小慎微的样子惹人鄙夷。轻轻舒一口气，然后真的开口道起百里行歌自己的疑惑来。
“王爷，小人有一事不明。”
“讲。”
对于殷璃之外的其他人，百里行歌一向是惜字如金的态度。
“王爷是如何确定这二人就是杀死靳宁的凶手。”
“言公子是想要证据。”
言庭弈点点头，他并不觉得百里行歌会随便拿两个人来糊弄他，但他想要知道，百里行歌是如何确定这二人就是杀了靳宁的凶手的。毕竟他在现场，也只看见了一双手而已。
百里行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殷璃，殷璃对百里行歌对视一眼。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如今最直观的证据当是从封亼身上搜出来的那只羊皮袋子，里面装着靳宁的眼舌。但是这东西一旦拿出来，言庭弈此时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时间紧急，好不容易此时言庭弈能够镇定心神地好好谈一谈，百里行歌和殷璃可不希望言庭弈又立刻陷入癫狂状态中去。
殷璃的意思，证据能给，但是不是现在！
言庭弈将二人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嘀咕起来。
之前只知道百里行歌似乎与百里家旁支重修旧好，但从未听说过百里行歌身边有这样一位人物，竟能左右百里行歌的想法。百里旁支看来也不简单。
不等言庭弈再仔细想想，百里行歌开口了。
“言公子，证据我自然会给你，但需稍等片刻，片刻之后，证据和封亼我一同给你。如何？”
言庭弈没有细想百里行歌为何要待会将证据给自己，只听到百里行歌会如约将杀死靳宁的凶手交给自己处置，立刻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愣了神。
“王爷的意思是”
“言公子先听本王讲昨夜事发过程听完，本王待会将凶手与证据一起奉上。”
百里行歌说得如此明显，哪还有什么可猜疑的余地。言庭弈当即站起身，深深做个揖。
“王爷大恩，言庭弈铭记于心！”
第1690章 确定凶手（）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确定凶手
百里行歌将昨夜经过与审问封亼得来的信息，大致与言庭弈说了一遍。其中自然略去人脸与京中变化不谈，只重点说了武家与这二人关系。以及自己这名为“百里珏”的表弟昨夜也帮了不少。
封亼胸前的人脸已经没有了。交给言庭弈也不怕泄漏了什么。百里行歌如今也有新的打算。封亼已经无用，便做了顺水人情给了言庭弈。
言庭弈听百里行歌说话，听出了不少可疑之处，但那些可疑之处在靳宁的案子里似乎并无多少干系，便收了要询问到底的心思。
百里行歌定然是在审问凶手的过程中问出了别的东西，不会只关于靳宁。依着言庭弈以前的性子，说不定会想办法询问一二，或是自己去设法打探出来。
可如今如今言庭弈只想搞清楚靳宁的事情，其他的他无心也无力。
“原是如此”
言庭弈说着了然的话，眼中却全然不是要结束的神态。
得知封亼等人凶残行事，言庭弈心中并没有因为找到靳宁被残忍虐杀的原因而感到一丝丝宽慰。反而更生出一股绝狠的恨意。
“言公子可还有要问的？”
百里行歌看着言庭弈阴郁的模样，开口问道。
言庭弈真的抬起头，问了一句。
“那二人可还活着？”
“封二已死，封亼还活着。”
“好，很好。”
言庭弈说完这三个字便又勾下了头，不知在低头思索什么。
百里行歌与殷璃对视一眼。言庭弈这个样子，那“证据”和封亼要不要提上来。
“王爷，不知我现在可以看看凶手了吗？”
眸色微微一沉，百里行歌对外面呼喝。
“白郑晟，将封亼带上来。”
封亼依旧被殷璃用幻蜃妖瞳夺去意识。白郑晟没费什么力气便将封亼提溜进来扔在了地上。
看着双眼混沌如同烂泥一般软死在地上的封亼。言庭弈不由疑道。
“他这是”
“这是百里珏的独家手段。昨夜没有他，这封亼恐怕棘手得多。”
百里行歌指着殷璃，算是解释了封亼如此状态的原因，却未细讲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到此时，言庭弈才正眼打量了殷璃一番。
看来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也是有十分厉害的本事的。
“多谢珏公子相助。”
言庭弈冲殷璃做个揖，殷璃也十分和善起身回礼。两人寒暄一两句，殷璃便坐下了。言庭弈则抬脚走向了堂下正中的封亼。
封亼还穿着那身中衣，已经脏得有些不忍直视。不过这里可没人给他换衣服。要不是有殷璃在这里，百里行歌会不会让白郑晟帮他把中衣衣带系好都是个问题。
从殷璃昨夜对封亼施了幻蜃妖瞳到现在已经快十个时辰了。封亼一直保持浑浑噩噩的状态。对外界事物全无反应，除了殷璃潜入他神识时的那一段时间，其余时间他和活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言庭弈先是站在封亼身边居高临下看了几眼，直到看见封亼那双白得异于常人的双手，这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天夜里杀了靳宁的凶手！
第1691章 在下承诺的（）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在下承诺的
“是他。”
言庭弈声音很是平静，背对着殷璃与百里行歌，看着封亼的目光也还算不上仇恨。但隐藏在那平静之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汹涌黑暗。
殷璃坐在椅子上，又不好起身去看言庭弈的反应，只好将目光投向言庭弈的背影。
“王爷，方才说还有他杀害靳宁的证据。可否现在送上来。”
百里行歌与殷璃对视一眼，然后对站在一旁的白郑晟点点头。
白郑晟亮出另一手提着的羊皮袋子，上前两步，轻轻放在言庭弈面前。
羊皮袋子不大，上面鬼画符一般的符咒直接说明了这袋子的主人是谁。而且无需推断，言庭弈见过这袋子。当时蒙面的封亼割了靳宁的眼舌之后，是当着封亼的面装进了这只羊皮袋子。
言庭弈咽下一口唾沫，垂在袖中的食指狠狠地在拇指上剜了一下。却始终没敢抬手碰一下那袋子。
那是靳宁的一部分。
“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言庭弈背后传来百里行歌的声音。
“我想，此物交由你处理妥当一些。”
狠狠将喉间慢慢聚起的郁气咽下，言庭弈背对着百里行歌点点头。
“多谢王爷。”
终于伸手将那羊皮袋子抓在手中，言庭弈却好像手中抓着一个十分重的东西，半晌没有提起来。
屋内谁也未出声说话，直到言庭弈喉咙再抖动一次，那只手才将那只羊皮袋子提起来。
毫不介意那羊皮袋子中是血淋淋的眼舌，言庭弈将那袋子揣进怀中。晃悠悠从地上拾起身子。
抬头眼见着窗外暖光透进，怀中的羊皮袋子触手冰凉。里面的东西早就没了温度。言庭弈就这么揣着一个冰凉凉的羊皮袋子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来。
百里行歌毫不介意言庭弈此时失礼。他仍记得，殷璃失去心跳呼吸时他心中空了多大一块。
言庭弈转过身来，殷璃终于再次看见了言庭弈的脸。
哀莫大于心死。说得就是此时的言庭弈了。除了无望，言庭弈的脸上再无别的情绪。无论之前他与靳宁之间谁对谁错，如今这个人永远的没了。他连恨都不能了。
“请王爷容在下寻个地方将靳宁安葬了。”
言庭弈说着话，两只手又不禁将怀中的袋子紧了紧。
“让白郑晟陪你去。”
即使允许言庭弈出门让别人看见有莫大的风险，但百里行歌还是同意了言庭弈的请求。
微微颔首行礼，言庭弈怀抱着羊皮袋子跟着白郑晟出了门去。
封亼还躺在地上，言庭弈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封亼一般。低着头抱着羊皮袋子走了出去。
双脚刚踏出门槛，言庭弈略有些佝偻的背影顿了一顿。只听言庭弈的声音从前传来。
“王爷，地上的人请王爷稍后送去言家，小人稍后安葬了靳宁也会回言家。这便别过了。”
在殷璃还未明白言庭弈意思时，言庭弈的声音再度传来。
“王爷做到了承诺在下的，在下也会做到承诺王爷的。”
“言家漕运武家盐行，在下都会收来。”
第1692章 夸口之言（）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夸口之言
说完这句话，言庭弈便佝偻着身子迈开了步子，以不急不缓的速度慢慢走出了院子。消失在殷璃与百里行歌的视野中。
即使言庭弈离去了，压抑沉重的气氛却似乎还在。
只有地上的封亼什么也感觉不到。混沌着双眼，完全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最先忍不住开口的自然是殷璃。
“就这么放他回去么？”
百里行歌没有回话，点了点头。
“可他如今还是嫌犯之身。不怕”
“他既然敢回去，自然想好了对策。”
百里行歌也不知言庭弈什么打算。只能如此说道。
殷璃瞅瞅地上的封亼。
“那封亼也送去言家？”
“封亼对你我来说已经无用，杀了或送去言家对你我而言没有区别。反正已经给了言庭弈，怎么处置都是他的事情。如果与他计划有用那是更好，就算他将封亼做成人彘来折磨，也是他的事。”
封亼罪大恶极，百里行歌对于他可能要遭受的痛苦，没有一丝同情。甚至觉得不用脏自己的手来处置封亼很好。
殷璃也是同感，不过她还有别的考虑。
“封亼如今被幻蜃妖瞳控制着，若是言庭弈不立即处死他，那时日一久，你我又离开了江道，那灵力若是难以为继，他醒来了如何是好。”
百里行歌顿了一顿，随即阴着脸说道。
“那就封了他的口舌，打断他的手脚，挑了他的筋脉，让他什么也做不了”
殷璃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万一她与百里行歌前脚离开江道，后脚封亼醒来，又在言家做些伤天害理之事，那就太乌龙了。
两人三言两语便将封亼的事情定下了。无一人觉得如此对待一个大活人显得冷血了些。
想到那些冤死在刀下的亡魂，想到璀璨明媚的靳宁，殷璃只觉得封亼受的太少太少了。
“废掉封亼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跟言庭弈知会一声之后再行事，也避免封亼对他计划还有用。”
百里行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殷璃的话。
“你说言庭弈打算做什么？”
解决了封亼的处置，两人的话题又不可避免回到了言庭弈身上。
方才言庭弈离去时的模样太决然，让殷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