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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躯和不安的灵魂,而现在恐怕又同核武器基地为邻居住着,并且是对核基地不得不保持沉
默的一群人。这些冲绳的受害者们对我们失去微笑,恐怕连表达不信任和拒绝的感情的最起
码的心理反应都没有了。然而,20年来,这些坚韧不拔的人们,对我们本土的人一直抱着
那个并未实现的期望。
3月26日,政府发布消息说,4月份要派医学调查团,去对住在冲绳的曾在广岛、长
崎遭受过原子弹爆炸的受害者进行调查。据说调查过后,对认为有必要入院治疗的人,再经
厚生相的咨询机构“原子病医疗审议会”审议,可住在广岛、长崎的原子病医院。20年间
完全置之不理之后,现在才开始对冲绳的原子弹受害者打开窗口,而且还只是这一个窗口。
我听说一个例子。冲绳有一个原子弹受害者,他被劝说去广岛的原子病医院住院,可是一个
不可逾越的障碍是,如果他离开冲绳,他的家属将立即陷入生活的困境。这恐怕是很普遍的
情况。而冲绳的医疗福利的不完备,是众所周知的。如果仅凭目前冲绳的医疗设备,受害者
要想治疗放射性伤害,即便是派专科医生前来冲绳长驻,也会遇到严重困难。在此,我除了
把冲绳的受害者的满是尖锐的带刺的语言记录下来之外,再也无能为力,对此我只有感到羞
愧:“希望日本人有更多一点诚意,不要总是在美国人面前讨好,把人的问题放着不管。如
果想管的话,就赶紧管吧!立即付诸行动吧!这就是大家的心愿。”
既然他们的存在和他们呼唤的声音,是这样地无可奈何,那么,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对
广岛人的怀念和情结能够彻底了结吗?
(1965年4月)
广岛札记
广岛札记 一 初访广岛
1963年的一个夏日,我到达广岛时,天刚蒙蒙亮。荒凉的无人之城的幻影一瞬间从
我眼前掠过。街上还不见广岛市民的身影,零零星星地伫立在街头的都是些外地游客。19
45年夏的同一酷清晨,也曾有一群游客来到这里。然而,这些人当中,凡是在18年前的
今天或明天离开广岛的,都侥幸活了下来,而在第三天之前未能离开广岛的人,却被无情地
卷入了20世纪最为残酷的命运之中!他们当中有人转瞬之间便下落不明,有人至今仍背负
着厄运,在白血球指标忽升忽降的忧虑中度日。已是清晨,空气变得干燥、酷热,发出白晃
晃的光。一小时后,市民们开始了一天的活动。大清早的太阳就像正午的烈日一般火辣辣
的,还要一直肆虐到傍晚。此时的广岛已不再像天亮前的鬼城。这座以小酒馆数量最多闻名
全日本的城市,俨然一座充满活力的地方都市。白人、黑人,大批外地游客拥挤在熙熙攘攘
的市民当中,许多日本游客是年轻人。他们一边高唱歌曲,一边扛着旗子向和平公园进发。
到后天为止,游人将超过两万。
上午九点,和平公园一隅的原子弹受害者纪念馆。
我在楼梯上跑了几个来回,又在走廊里转了大半天,到头来还是和其他已经无计可施的
人们一样,颓丧地坐到长椅上。我的一位记者朋友,几天前就守在这里了,可连他都觉得这
里发生的事情就像浓雾中遥远的城堡一般捉摸不透。不安的心情笼罩了我。第九届禁止原子
弹氢弹世界大会真的能在广岛召开吗?在这个纪念馆里,为大会做准备的各种工作会议正在
举行,但会议内容大多保密。我把记者证章别到衬衫衣领上,可还是到处碰壁。走廊里,被
拒之门外的记者,来得过早的与会代表(不过,他们反驳说:什么太早!今天下午和平游行
的队伍就要开进广岛了,傍晚还要举行欢迎他们的集会!),甚至连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
的常务理事们也无可奈何地转来转去,又坐到长椅上不住叹气。大家的嘴里都机械地念叨
着:“反对任何国家……”。这句话的全文应该是这样的:“‘反对任何国家进行核试验’
这个议题还是个症结啊!”。眼下,不论是谁,只要一提起“反对任何国家”几个字,就会
忧心忡忡地叹息起来。“反对任何国家”,这里是指所有的国家?死难者的国家?他人的国
家?我不禁回想起黎明前那死寂的无人之城的幻影和游人们不由自主的战慄。突然,坐在长
椅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走廊里乱转的人们也全朝一个方向拥去。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的安
井理事长来到常务理事们聚集的地方,向他们传达还在延续的执行常务理事会秘密会议的现
状,没有人会轻易放过这难得从雾中一现的城堡尖顶。去年夏天,大会陷入一片混乱之后,
安井在业已瘫痪的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里成了徒有其名的理事长。在静冈召开准备举办
“三·;一”比基尼日的理事会上,“反对任何国家……”的议题再次引起争议,安井因此辞
职。今年夏天,安井再次以理事长身份出现,这难道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不会引起混乱的新提
法了吗?
安井理事长走进屋里。在这儿等候消息的理事们都焦躁疲惫,面带愁容。他们和原子弹
受害者纪念馆走廊里的记者、坐在和平公园树荫下早来的与会代表一样,都被拒之门外,忍
受着不知详情的焦虑。看到安井理事长,他们已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愤怒和抱怨,迫不及待地
近乎喊叫似地质问起来。更有性格直率的人怒不可遏地要求常务理事(他们具体担任这次大
会的组织工作)和安井理事长做出解释,为什么竟然把他们置于无法得知情况的状态中如此
之久!
金泽的常务理事问道:“常务理事会是否已经放弃了本次大会?”安井理事长表现得不
急不躁。他用有力的带抑扬顿挫的悲壮的声音回答道:“不,我们没有放弃!现在只是会间
休息。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向大家如实报告常务理事会的现状。”他非常诚实坦率,但又显然
戒心十足。人群里响起不以为然的笑声。人们是在笑金泽的理事太神经质呢,还是在笑安井
理事长过于空泛的答复?
横须贺的常务理事质问道:“你上次来的时候说,如果常务理事会无法解决,就把问题
交给包括我们在内的理事会来研究。难道说现在又不打算承认我们的权威了?”
安井避而不谈实质问题,他满脸诚意地说了句“我到这里来正是为了和诸位坦率地交换
意见”,便搪塞过去了。而使他处境窘迫的提问也就到此为止。东京和长野的理事都只是要
求:世界大会务必召开。
东京的理事说:“现在超出预定以外的参加者正从东京陆续向广岛赶来,大会具备成功
举办的条件。”然而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共产党和社会党的动员群众大战必然会成为这次大
会的问题之一。长野的理事恳切地申诉说:“既然已经以大会的名义募集了资金,无论如何
也要把大会开起来!”
此时,常务理事们早已不再是质询,倒像是面奏皇上时的悲壮恳求,没有丝毫的权威。
和平游行正在行进当中,距离他们到达广岛只剩六个小时了,为了迎接他们,有关大会的事
宜必须马上理出头绪。
安井理事的声音一如往常。他满腔热情溢于言表,满怀诚意地反复说着:“我们常务理
事会内部确实有较复杂的意见分歧。”之后,理事长提高声音说道:“请再给我一点时
间……”
众多事实表明,常务理事被拒之门外,迟迟不散的常务理事秘密会议正陷入僵局,对
“反对任何国家……”以及“禁止核试验会议”产生的意见分歧(对此安井理事长只用抽象
的、富有感情色彩的词句提起过,但从未具体言及),成为使会议越发陷入困境的障碍。共
产党、社会党、工会总评议会、外国代表团,特别是中苏代表团之间的对立,使常务理事会
左右为难,如陷泥潭。但这些情况早在安井理事长出现之前,就已尽人皆知了。要说现在还
有什么新的说法,那就是安井理事长反复高喊的这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可是,给他充
分的时间,困难就可以解决了吗?没人能相信。安井理事长到底也没说清“一点时间”究竟
有多久,撇下理事们走掉了。剩下的理事们众说纷纭,大家意见不一致又彼此不信任,提出
一个建议,立刻就被否决。有的人简直要吵起来。他们是和社会党议员喝茶的那帮家伙!他
们的头头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有结了婚分居的,还有离了婚同居的呢!”到底他在暗示
些什么?大家吵吵嚷嚷,根本不像是讨论会。我和那位被他们骂得狗血喷头的横须贺的理事
走到窗边的阳台上,他的发言在讨论会上被压制,要听他的意见只好用这种方式。“明明在
第六十届常务理事会上决定,哪怕有意见分歧也要召开大会,但却被置之不理,用欺骗的文
章把不同的意见掩盖住,假装成意见统一了似地去召开大会,怎么能成功呢?基层群众已经
提出,今后的和平运动不再依靠日共、工会总评议会、社会党,而靠他们自己去推动。就算
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在空中解体了,能雄心勃勃地把运动继续下去的还是那些基层的群
众。”横须贺的理事焦虑地说。理事们一个个又都陷入充满疲劳感的沉默当中。我离开讨论
会走下楼梯。一楼大厅开始混杂起来。从各地赶来的人们以代表身份来这里登记并准备交付
分担的资金,可是由于常务理事会会议陷于停顿,接待工作也无从开始。人们有的围成圈蹲
坐着,有的聚在一起慢慢走动,有的在练习唱歌。正像横须贺的理事所说的那样,他们充满
活力,无忧无虑。在他们和安井理事长、召开秘密会议的人们以及被拒之门外的理事们中
间,让人感到有重重隔阂。即便是大会最终迎来开幕式,这些隔阂又如何消除呢?耀眼的阳
光下,和平公园显得空荡荡的。望着这座即将迎来两万名与会代表的空旷的公园,我不禁感
到茫然。
在广岛为数众多的各种塔中,原子弹爆炸死难者供奉塔是命名最贴切的一座。此刻,我
正朝它走去。塔身旁边,有位老妇人默然伫立。在广岛,我曾多少次看到过这样默然而立的
人们,他们都在那天目睹了人间地狱的惨象。他们黯然的眼底仿佛深藏着令人恐怖的东西。
在《广岛之河》里,两位有着这种眼神的老婆婆,其中一位这样叙述道:“那种病,旁边的
人看着才揪心啊!我的女儿,为了刚出生的真美子,说什么也想活下来,可没人能救活她。
不光这些。奈奈子死了,我还剩个叫‘广’的儿子,26岁了,可手上头上都留下了烧伤的
疤,为这连婚都结不成,已经自杀过好几次了。”另一位老婆婆说:“我那两个侄女住在鸟
屋町,是光着身子跑出来的。说是在江波呆了一宿,路上人家给了件薄浴衣,这才撕成两半
好歹裹在身上。妹妹死的时候,惨得没个人样,东家嫌脏,直嚷嚷:‘可别传染上。’姐姐
求我说:‘伯母,我病成那样之前,就杀了我吧!’也跟着妹妹去了。只剩下一个老人,年
轻人都死光了。”
猛然间我又想起安井郁先生那句热情的话语:“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空洞的、应景
的、没有一星半点具体承诺的,这个以“诚实”为名而开的空头支票,不过是句骗人的鬼
话。下午3点,原子病医院前。我站在长长的树荫下,等候和平游行队伍的到来。除了记
者,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医院前的广场和马路上迎候。一般情况下,广岛禁止原子弹氢弹协
议会都在这里迎接。但在会议结果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们也无法离开充斥着停滞与困顿气
氛的和平纪念馆。在迎候的极少数人当中,有一位原子弹受害者母亲会、广岛母亲会的负责
人,还有一位是原子弹爆炸后生活在对癌症的惊恐不安当中的孤寡老人组办起来的广岛小憩
之家的主办人,正是他们,在广岛从事着许多基础工作。现在,他们的脸上也显露出无法掩
饰的焦急。广岛小憩之家的年迈的原子弹受害者们,昨天晚上提着灯笼,手持花束,燃香走
遍了市内无数处死难者纪念塔。广岛市的三十二个小组分别在各自区内等候这些巡礼的老
人,还和他们一起悼念了死者。广岛全市就像一座大墓场,街上到处可见一座座慰灵塔,哪
怕有的塔像块石头似的并不起眼。“禁止原子弹氢弹运动是离不开广岛的广大群众的。现
在,这个运动虽然脱离了广岛,可广岛的老百姓仍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巩固运动的基础。他
们手持花束,燃香,走遍各个街区,而每到一处又有和他们一样的人在迎接他们,并加入他
们的队伍。”
终于,远远传来扩音器沙哑的声音。转速变慢的磁带播放着“原子弹轰炸罪责难逃”的
合唱,人们的口号声也越来越近了。和平游行的队伍就要过来了。原子病医院的窗口挤满了
翘首以待的人们。有些病人还跑到一楼屋顶的平台上。年轻的女病人身上穿的已不是撕裂的
浴衣,而是颜色各异的合成纤维睡衣。然而,战后18年给她们带来的变化似乎仅此而已。
在她们心中,依然怀着对原子弹爆炸的深深不安和恐惧。炎热和疲劳使和平游行的人们面色
如灰,但他们的双眼仍然炯炯有神。在烈日曝晒下步行了全部路程的人们显然消耗了大量体
力。游行队伍以他们为中心在原子病医院门前停下了。奥斯威辛游行队伍中,半裸身体、貌
如罗汉的僧侣们引起了人们的注目。外国代表也参加了,一位金发的西德妇女脸颊和鼻子晒
得通红。医院前已被游行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从原子病医院的正门走出三位病人代表,站到了直射的阳光下。一位是个十几岁
的可爱少女,她的头上缠满了绷带,脸上带着快活的微笑。她不时地拢拢被风吹起的蔷薇花
纹睡衣的衣襟。赠花仪式后,进行了简短的致辞。然后,作为病人代表,一位小个子中年男
子开始用蚊子大的声音进行演讲。他站在烈日烤灼的水泥地上,紧张而又僵硬地挺直阿波木
偶似的头部,竭尽全力地讲着。可是,扩音器里催促出发的命令把他的声音压过了。我好不
容易才听清最后一句:“我相信,第九届世界大会一定会圆满成功!”
演讲结束后,他抱着花束长出一口气(在烈日下演讲,不论病人的病症多么轻微,都会
感到十分疲劳。况且,这里还是原子病医院),又带着实实在在的满足感与威严走了回去。
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情景。眼下,如果有哪位患者看到大会准备工作陷入停顿的报道而感到
气愤,对和平游行的队伍投掷石块的话,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也无法提出抗议。就在这种
情况下,患者们依然热切地挥动着期待的双手,好像和平游行队伍里的人们是他们唯一可寄
托希望的人。这不禁令人肃然起敬。他们用热切的目光和期待的双手迎来和平游行的队伍,
又把它的意义加以醇化和升华,哪怕在越过和平大桥的公园里,只有被政治搞得乌烟瘴气、
陷于瘫痪的秘密会议在恭候它。除了少数例外,广岛市民对游行的态度十分冷淡。但市民们
虽然普遍对大会表现得冷漠,一方面又对大会准备阶段的各种困难十分敏感。他们已从游行
队伍成员那儿得知了一些情况,又似乎是出于好奇心,正在静观事态的发展。在队伍快接近
和平大桥稍事休息的时候,一条消息四处传开了。据悉,刚刚决定世界大会不由日本禁止原
子弹氢弹协议会而由广岛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主办。顿时,和平队伍又恢复了生机,立刻
壮大了好几倍,浩浩荡荡地向和平公园挺进。方才还是阳光下的一片空旷之地的公园,此时
到处洋溢着世界大会召开前夕的喧闹与兴奋。在掌声与欢呼声中,游行队伍在群众的簇拥下
前进着。日共的宣传车成了欢迎队伍的中心,大家对此却没有特别的反感。是不是政治上的
秤砣此时已经倾向于日共了呢?不过,一切似乎都不明了,日共、工会总评议会、社会党,
各方力量还在继续展开激烈的动员大战。
暮色降临,原子弹轰炸遗迹处,那被炸得扭曲的钢筋框架背后,傍晚的天空已被染成蔷
薇色。慰灵塔的陶俑式的空洞笼罩在阴影中。已是下午5点。以慰灵塔为背景,刚才还在进
行秘密会议,以安井理事长为首的领导们、外国代表团以及冒着烈日进行和平游行的人们,
都背对着慰灵塔站在平台上。群众坐在他们对面的草坪上。广岛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的代
表理事森泷市郎先生,神色紧张地走到麦克风前。这位老哲学家是原子弹受害者的全国性组
织的负责人。此时他的紧张却有些像刚才原子病医院前那位声音微弱的演讲者。老哲学家也
是原子弹受害者,他的健康状态近乎危险。他宣布说:“日本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将举办
世界大会的工作全权委托给广岛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掌声四起,随即又消失在傍晚辽
阔的晴空。可这阵掌声远不如对另一个演讲的反应热烈。参加“广岛——奥斯威辛”游行的
僧侣说“广岛比非洲还炎热”时博得的掌声也远远不及那个演讲。所谓的“那个演讲”的主
角是随后走到麦克风前的安井郁。他上身微微前倾,两臂随着声音的抑扬前后挥动,并用悲
壮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就是这位安井郁理事长,刚刚把日本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所
不能解决的困难全都推给了广岛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他高声宣布:“广岛禁止原子弹氢
弹协议会和日本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齐心协力举办大会一事,在和平游行队伍到达这里的
前30分钟,正式决定啦!”那口气,仿佛这个时间也是个有价值的条件。“不是议论而是
行动,才能使和平运动取得成功!”他们话音未落,便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我大惑不解。安井理事长把常务理事们拒之门外时曾说“请给我一点时间”。这应是进
行讨论、思考、克服困难的一段时间,可是,在巨大的压力下,常务理事们停止了思考,放
弃了判断。是不是在常务理事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在和平游行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