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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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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想,入丹凤门时,却停了下来。

    “这位小大姊是哪宫哪殿,看起来面生啊。”

    如此一声质疑,尾音儿带着上扬,七分地居高临下溢于言表。宫中称呼宫女,敬一声大姊,但此时此地搁在此处,却是摆明了要低人。

    墨鸾在傅芸娘身后抬起头,看见一个红袍将军领人拦在门内,那身披挂,还有腰间佩牌,赫赫地是左禁卫军将军。墨鸾心中略惊,正寻思如何应对,却听傅芸娘已道:“韦将军,这位便是今日太后接进宫来的文安县主。”

    “原来是白老侯君家的小娘子。”那禁军将军闻言道,“末将左禁卫军将军韦如海,冲撞贵主,还请恕罪。”他字字都是谦卑恭敬,那神情语调却分明是张扬跋扈的,半点也不将人放在眼里。

    墨鸾抬眼看了看那韦如海,又垂下眼帘去,只静道:“见过韦将军。”别的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她应对的不卑不亢,也不多话,反倒叫韦如海一时无言。

    傅芸娘见状轻扶住墨鸾胳膊,道:“贵主快走罢,太后还等着呢。”这话看似对墨鸾说,该听的,却是韦如海。

    再不得刁难,韦如海只好让开道去。

    待行过太液池,离丹凤门已远了,再往前便能看见庆慈殿的鸱吻飞檐。傅芸娘才对墨鸾轻道:“那是昭阳殿贵妃主的内侄。贵主往后离他远些。”

    墨鸾心尖微动,道了谢,没有再说别的。

    这一路,又需要赔几分小心。

    夜风扶摇,庆慈殿与凤栖殿掌上的灯火曳曳,荡出圈圈昏黄。

    双殿间园角小阁内,陆祥誉跌在地上,双手反负,眸子里,有幽幽蓝光闪烁。

    “你不是唱得好词曲么,唱来给我听听。”上首软席上,太后倚坐着,略仰面,静看着陆祥誉。

    陆祥誉埋首,表情全匿在阴影里。她似冷嗤了一声,淡淡应道:“祥誉唱的可都是反词反曲,皇太后殿下真要听么?”

    太后眸色一冽,眉心拧起。她微微阖目,叹道:“陆娘子,我既然请你入得宫里来,不妨劝你,乾是皇子亲王,你不过草介优伶,你若真想跟着他,便要顺应乖巧。”

    “请?我以为皇太后殿下特意骗走了汉王将我拿来的,原来是请。”陆祥誉轻哼一声,冷冷笑道:“不过也难怪,您这样的人物,要您分清礼仪廉耻,未免太苛刻了。”

    太后眼光又寒,眉间刻痕愈深,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陆祥誉却忽而抬头,迫视太后,那双透着蓝色的眼里,竟满是尖锐的嘲讽。“连自己的女儿都再看不过眼,弃之反之,同这样的人又还能奢谈什么。”她冷盯着太后,一字字说的快意。

    蓦地,太后瞳仁一紧,却有精寒散起。她霍地站起身来,挥手打翻了案上烛台。灯油撒在地上,火光顿时大盛,将她苍白面色映得青红。

    静随一旁的侍人慌忙扑上来灭火,她一脚将之踹开,任火光愈烈。她盯着陆祥誉看了一会儿,却反而笑出声来。“你慢慢想清楚罢。反正,我不急。”说着,她缓缓伸出手去,向着火光,摊平手掌,神色竟有些飘渺了。

    两个女子,一老一少,隔着腾腾的火苗,各自沉默。

    忽然,却有人在门外拜道:“禀太后殿下,文安县主回来了,正在前殿外候着呢。”

    太后闻声敛神,又看了一眼陆祥誉,顺手抄起一旁茶壶,一壶凉茶浇下,连着案上方巾将茶壶砸在地上,而后,拂袖而去。

    匍匐一旁的侍人这才敢上前扑余火拾残局,却是,一地狼籍。

    墨鸾在庆慈殿外候了约莫一顿饭功夫,太后的声音才在殿中响起,似毫无波澜,却又浅浅荡出些绕梁之音。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太后步上殿来,在雕凤小榻上半卧而歇,懒懒地问,盯着墨鸾的眼神冰冷,满是审度意味。

    墨鸾上前,向她施礼。

    “舍不得你阿娘么?”太后轻笑:“我像你这么大时已嫁给先帝了,起初也恋家,日子久了,就习惯了。”她又静静端详墨鸾半晌,问:“你与汉王相处的可好?”

    墨鸾颔首应道:“还好。汉王殿下风趣随和,待儿礼遇有加。”

    “礼遇有加?”太后忽而冷笑,“不是把你独自丢在园里了么。真是好礼遇。”

    她如是直白。墨鸾顿时窘迫,欲辩无言。

    太后站起身来,缓缓地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走到墨鸾面前。她离得这样近,墨鸾甚至能触到她寒冷的吐息。她细细地看墨鸾,忽然一把掐住墨鸾下颌,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她的手那样细,已爬上了迟暮之人沧桑的皱纹,但却如此尖利。墨鸾痛得忍不住皱眉,咬牙强挤出句话来:“儿家……白氏墨鸾……”

    “白墨鸾?白墨鸾!”太后手明显地颤抖着,但力道却愈重,她的指甲掐在墨鸾脸上,墨鸾几乎错觉颌骨也要给她捏碎了。她喃喃的声音如锉子一般琢磨脑髓,但偏又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令人阵阵晕眩。

    可她却忽然又将墨鸾推开。

    她收回手去,拢在胸前,从高处俯视,静了很久,这才缓缓开口道:“是了,你叫墨鸾。我老了,记性不好了。”她脸上渐渐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又问:“墨鸾,你觉得,我的这几个孙儿里,哪一个最出众?”

    墨鸾被她推在地上,下颌还生疼,又不明白她是何用意,小心应道:“听闻几位殿下个个龙章凤姿,但儿却只见过汉王殿下一位,故此,不敢妄言。”

    太后眼中一片光华闪烁,她笑道:“是啊,我忘了你才刚入京来。”她俯身,忽然伸手,将墨鸾髻上那碧玉簪拔下,拈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

    墨鸾猛一惊,不由自主瑟缩,却听见太后叹道:“这簪子可真漂亮,却是哪里来的?”

    墨鸾默然片刻,应道:“一个朋友……送的……”

    “谁送的?”她紧逼一步。

    墨鸾紧紧抿唇,只觉得心怦怦得就要破堂而出。

    “谁送的?”太后却陡然提了嗓音,愈加紧逼。

    “及笄时蔺公子送的……”墨鸾心尖一颤,下意识应出声来。

    “蔺姜?原来是他。”太后却又笑了,将那支簪插回墨鸾发髻,转身复又向高台之上的凤榻走去,墨黑凤袍在台阶上拖曳出大朵大朵浓墨荷花,却偏映出她高髻染霜的银白。“你们最好不要想欺瞒我,否则——”她忽然在台阶上回过头来,那眼神,宛如凶狠的兽。

    墨鸾按着心口,望着太后宁息许久,才缓缓低下头去,应道:“太后殿下明鉴,公主是您的嫡孙女,哥哥是您的孙女婿,我们白家,岂会欺瞒您?”

    “嫡孙女。孙女婿。好啊。”太后冰冷地哂笑。她站在高台上,没有再回头,只有幽幽灯火将她孤高的背影拉扯得细长,却偏又薄弱得瘫在地面。“晚了,回去歇了罢。记着,我是老了,但我还没瞎。”她拂袖重卧回凤榻上,直到墨鸾退出殿外,再没有睁眼。

    墨鸾从殿里出来,步伐微乱不稳,竟觉得浑身无力。她急急走过殿宇回廊,直到了麟文阁门前,才终于一下撑在廊柱,蹙眉轻喘。手紧按在心口,锐痛隐隐,犹如针刺。

    一夜注定无眠。

    墨鸾辗转榻上,无论如何无法入睡。胸口还隐隐作痛,她按住,略蹙起眉。

    她不知那是否算下马威。甫入宫门,太后冰冷萧瑟的杀气刺得她溃不成军,踉跄连连。

    是的,那华贵雍容的女人有杀气。

    她抬手,以手背轻掩双眸。她知道,她的生活就此彻底改变,不似乡间恬淡清澈,亦不似侯府携手柔情。

    如今这个地方,是会吃人的。

    忽然,隐约有歌声飘来,似有似无,荡入耳中,如鬼魅般凄冷,却又摄人心魄。

    墨鸾悄身下榻,静在门畔细听一阵,终于寻出门外去,很快便寻到后园一角小屋。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歌声哀婉。

    五月夏风微醺,扬动发丝裙裾。墨鸾迟疑半晌,拢了拢纱帔,走上前去,从窗口向内一望。

    一抹月光淡撒,映出屋内女子清丽面容。

    那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尤其有神,又大又深,泛着幽幽冰蓝。她抱膝席地而坐,靠在墙脚,神情遥远。

    她轻轻地唱:

    “西风常烈水常东。叹匆匆。忆华荣。又念当年,独有旧情衷。玉殿金陵应犹在,残山里,朱楼梦,曲已终。

    “看此间兴亡种种,乱纷纷,还冗冗。谁堪与共?望江水,碧流如洪。白浪淘沙,暗涌卷重重。何处风流仍醉卧?苍苔冷,瓦堆寒,尽成空。”犹如魅影轻吟。

    这词曲悲凉,歌声哀婉,墨鸾不由吃惊轻叹。

    那女子也看见了她,停下来,起身走到窗前,问道:“你是谁?”

    “我……”墨鸾心绪一摇,顿了顿,轻声应道,“我是庆慈殿新来的宫女。”

    那女子眼角微扬,望了她一会儿,道。“我叫陆祥誉。是个……唱曲儿的。” 她眼中现出凉薄的自嘲。

    “你……”墨鸾揣度着,小心问道,“你做错什么,太后罚你在这里?”

    陆祥誉道:“皇太后殿下让我唱曲儿,我没唱。”

    “为什么?”墨鸾问,“你……你唱得很好听呢……”

    陆祥誉静看她片刻,默默转身倚墙坐了下去。“ 你真的觉得我唱得好听么?”她略扬起脸,挑眉看向墨鸾。

    墨鸾静默点头。

    陆祥誉笑了,靠在墙壁,缓声道:“嗳,我没几天好活了,但我有个故事不愿自个儿带进土里去,你想不想听?”她也不待墨鸾回答,兀自便说了下去:

    “从前有个男人,精通五音六律,任至乐府司令丞。他的妻子是他前往西域求学时相识的,而后就一起回了中土,一直恩爱幸福。可当朝太后却看上了他,以权势相胁迫。为了妻儿安平,他只能屈从了。

    “那时,太后的女儿恋上了新科的状元郎,与驸马感情寡淡,令太后颇为头痛。太后要公主与她的情郎断绝,公主却拿那乐官之事反质问太后。于是,太后一怒,便作下毒谋。

    “她指人诬蔑那乐官的妻子弹唱反词,称胡女有不臣之心,将乐官一家责成死罪。而那所谓的反词,却正是公主倾慕的状元郎所作,于是自然要连坐。

    “那乐官与状元本是好友,于是一己扛起全责。公主与状元携手逃出帝都而去,但乐官一家却是惨死。

    “乐官的妻子在狱中产下一名女婴,她苦苦哀求狱卒放孩子一条生路。终于动了恻隐之心的狱卒便谎称孩子已经死了,将女婴装在盒里抱了出去,丢在护城河中,任之自生自灭。

    “可老天有眼,那孩子活下来了,长大了,从母亲留下的血书中得知一切。所以她回来报仇。她发过誓,定要那歹毒的仇人血债血偿。

    “于是这个姑娘跟着一个曲艺班子辗转回到了京城,攀上了至尊的九子,为的便是复仇。可是她却……”

    说到此处,祥誉忽然顿下来。她静了许久,忽而一笑:“没有可是,她很快就能替她的爷娘兄长复仇了。”她站起身来,穿过封定木条的窗口,深深盯着墨鸾的眼睛。

    瞬间,墨鸾只觉得那双蓝眼睛像一个凄冷的漩涡,竟能将天地星辰也吸进去,令人不寒而栗。她张口欲言,却觉胸口闷痛,颈嗓阵阵发堵。

    “你听说过这故事么?”陆祥誉眸中泛着异样光华。

    墨鸾默然摇头。

    “也是,你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罢?那时你还未出生哩。”祥誉轻哂。她将头轻抵着窗栏,仿佛回忆着那遥远的过去,“当时可是很轰动的事呢。那公主正是当今皇帝同母的胞妹,那位状元也十分有名,姓姬,好似是叫姬雍罢。这些年过去,也没人敢说了,后来人就都不知道了。”

    蓦得,墨鸾只觉脑海里轰隆一阵嗡鸣,经不住地浑身颤抖。“你……你再说一遍……!”她一把抓住窗上木栏,任粗糙木刺扎的手心生疼。她惊乱催问,“那……那状元叫什么?公主呢?公主的名字……你知道吗?”

    陆祥誉十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叫姬雍。我没记错就是这个啦。公主的名字……”她忽然神秘地笑了笑,“公主的名字一般人不能知道呢,但是我知道。阿娘的遗书里说,她叫姜宓,平阳长公主李姜宓。我阿娘说,她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你看,我没有说谎骗你。”

    姬雍。姜宓。那是,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刹那,墨鸾只觉如坠山渊,闷得喘不上气来。洪流袭来,心间一片茫茫。

    不……这不可能……她是听错了,想多了。她如是对自己说。然而,却分明有另一个声音一字字钉在她魂魄深处,告诉她,那是她的爷娘,正是她的爷娘。

    这些事,哥哥知道么?还有别人知道么?为何……为何阿爷与阿娘,从未对她提起……?

    可如今,阿娘已不在了。而阿爷……阿爷和阿弟,却又在哪里……?

    “你怎么了?”祥誉见她神色不对,不禁问道。

    墨鸾呆了半晌才终于惊还神来,她静下来,目光游移,缓缓抬眼望向祥誉,轻声问:“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便不怕……”

    “穷兽之搏,拼死一奋,还有什么好怕的。不须你去说,那女人也什么都知道,但她那样的人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我愈张狂,她愈会看低我,愈会要看我的好戏。”祥誉孤冷哂笑。她忽然凑上前来,放低柔了嗓音道:“但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不是什么宫女,太后绝不会让一个宫女随意在两殿走动,你是九殿下说的那个——姨妈家的表妹,我猜的对么?” 这次,她微笑了。

    墨鸾心尖一颤,但已再不能反驳。

    祥誉微笑而叹:“殿下告诉我,你不想嫁给他。所以我知道,你和那些女人不同。飞上枝头,贵为王妃,尽享荣华清闲,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何况殿下是个好人,任何人只需瞧上他一眼都该看得出。但你却不稀罕。所以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我可以相信你。”她就着窗栏,握住墨鸾的手,道:“替我把这个故事说给殿下听罢。请你告诉他:祥誉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不值得他记挂,请贵人莫做傻事,忘了那个辜负他的女人,开心、平安的过自己的日子。”她含笑说着,泪却已流了满面。但她倔强地转过身去,将泪光藏在阴影里。

    墨鸾只觉心中酸楚,泛着浓烈苦涩,震撼良多,一时竟不知究竟为了哪一桩。

    她立在屋前白月下,紧紧咬着唇,齿间一片腥甜。

    忽然,却有一阵喧哗吵闹传来,依稀竟是凤栖殿方向。

    凤栖殿,那是太后寝殿。

    “殿下……?!”祥誉猛回身,紧紧抓住窗间木栏,指骨节节青白,凄惶旋起。

    墨鸾神色一紧,眸色急变,却欲渐不明。她静了好一会儿,宛如雕塑,忽然,却向着凤栖殿方向,飞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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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一 滴血刺

    她一路飞奔,终于在将至凤栖殿时被拦了下来。

    拦住她的,是傅芸娘。

    “贵主不能去。”傅芸娘一把死死拽住她。

    墨鸾道:“是汉王殿下来了么?”

    傅芸娘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墨鸾迈步便走。

    傅芸娘又拉住她,急道:“贵主别去。只当是什么也不知罢了,何苦惹祸上身?”

    墨鸾充耳不闻,固执疾走。

    “小娘子!”傅芸娘疾呼,“夫人将你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否则我……”她一窒,没有再说下去。

    墨鸾回身望向芸娘,夜风拂动她的纱帔群裾,青丝微动。“傅尚宫,你就让我去罢。我非去不可。就当是……为了我自己也好。”她如是道,眸中光华闪烁。

    傅芸娘浑身一颤,当下呆立。面前这少女,那般眼神,绵柔中蕴藏倔强,熟悉地令人心疼。

    凤栖殿上明昧不定。风动帘幔,高屏香鼎投下的巨大阴影仿佛魑魅,压得人心头沉重,似喘不上气来。李乾愤怒地吼声尤似哭泣。

    “你便是把她碾成灰我也要跟她化在一起!你休想用这种方法拆散我们!”他的嗓子已极度嘶哑,每一字皆拼尽全力。

    “孽畜!给我闭嘴!”太后勃然大怒的斥责震得凤栖殿的梁宇也在颤抖着,“这是一个皇子应该说的话应该做的事吗?”

    李乾大笑:“你以为是我想生在天家做这个皇子的吗?这从来就不是我自己选择的东西。我不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你们凭什么要我们为此付出代价?”

    “你——”太后似一句话堵在颈嗓再吐不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乾双眼熬红,看着高高在上的皇祖母,瞬间苍凉。

    他绝不曾想过,皇祖母会假母妃之名骗开他进而带走了祥誉。他不顾母妃阻拦,闯出宫去,想寻白弈相助,但却偏巧撞上姨母从宫中回府便感了风寒,大司马府上一片忙乱,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也再难启齿,不敢给表哥多添麻烦。他又去找旁人,但平日里从交甚好的几个,不是推搪便是反过来劝他:不过一个伎子,算了。他又急又怒,干脆径直扑上太后门来。

    他本不想这样,他也不想让皇祖母生气难过。可她是他的祖母,他是她的孙儿,他们是一家人,为何竟也要有这般手腕?

    他立在殿上,固执而又悲伤。

    忽然,殿外传来个清脆嗓音。

    “启奏皇太后殿下,白氏墨鸾有要事容禀。”

    凤栖殿里顿时一静。

    太后渐平缓下来,拢了拢发鬓,沉道:“进来。”不过两个字,却是疲倦深深。

    殿门一开,透出黔夜深浓里的惨淡白月。墨鸾披着月光步步走上殿来,神色肃穆。她也不看李乾,兀自俯身向太后拜道:“儿有个故事想说给太后听。”

    “呵。”太后轻笑,“你大半夜里来,说的要事,就是个故事?”

    “就是个故事。”墨鸾颔首静道,“是个小姑娘的故事。这姑娘姓姬。她的母亲,叫姜宓。”她忽然抬起头,直视太后,那般眸色,分明是凌厉非凡,发髻上一支碧玉簪,在清寒月光下荧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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