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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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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甥女之名,奉懿旨前去兰心殿探视德妃,才到门前,便一个踉跄被德妃身旁的大宫女穗儿推下阶去。“我们兰心殿上下便是死绝了,也不要你这给鸡拜年的狐狸来怜悯。这猫哭耗子的模样还装来骗谁!”穗儿一双眼哭肿了,眼神却似刀子一样。

    墨鸾只好默立,正自心苦,却听个女声道:“这没眼色的小贱婢,做得这等混账事说这胡话,仔细着要割舌砍手。”那声音不高不低,绵柔婉转,却暗含一股子韧劲,不怒自威。墨鸾寻声望去,见一华贵女子给人搀扶着,缓步走上前来。那女子身着蓝锦宫装,高腰宽裙依然遮不住隆起的肚子,显是有孕在身。她袖边袍摆皆绣着金线菊,髻上插的花儿也是蓝色的,不及牡丹浓盛,却是别有罕见风韵。她的容貌是极美的,又透着精明聪慧。

    一见这女子来,穗儿立时变了脸色,甚是羞惭地迎上前去恭敬道:“良娣怎么来了?”说着,便伸手要扶。

    那女子一推手狠狠将穗儿掼在地上,冷面斥道:“还不快向贵主赔罪!”

    穗儿摔在地上,又不服,又委屈,但再不敢违抗,低伏着向墨鸾赔罪。

    墨鸾虽认不得那女子,但听穗儿呼之为“良娣”,立时已猜到,那恐怕正是德妃的亲内侄女,东宫太子良娣谢妍。论起来,还是她的“表姊”。她慌忙将穗儿扶起来,又向谢妍深深福了一福。

    “这贱丫头没规矩着实该打,表妹别怪,阿姊也给你陪不是了。” 谢妍微笑,亲手拉起墨鸾入内殿去。

    才到门前,便有癫狂痴叫传来:“畜生害我孩儿!阿鼻大地狱在等着你们!尔等必遭千刀万剐,八千里业火焚身!”只见一个披头跣足的妇人,手里紧紧攥着把剪刀,正拼尽全力在榻头屏风上猛戳。金绘翠描的屏风,早已千疮百孔。

    谢妍见状惊得面如土色,急呼道:“你们还愣着!快将妃主那剪子请下来!”

    一众宫人慌忙涌上去,抱足的抱足,摁手的摁手。

    德妃惊声嘶叫,竟似个癫痫疯妇,挣扎许久,直到精疲力竭,被人夺了剪子,便彻底蜷缩起来,躲在榻角,痴痴呆呆地,又哭又笑。

    昔日典雅高贵的德妃已彻底不在,只剩个干瘦老妇。她的头发,竟全花白了,散乱着落在脸颊两侧。

    失子之殇,一夜尽白头。

    谢妍在榻边软垫上坐下,抚住德妃手臂,叹道:“大姑母,您是不是连阿咏也一并怪罪了?”

    德妃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谢妍,双眼忽得一亮,竟泛出稚儿般清澈兴奋地光来。“阿咏。阿咏。”她声声唤着,一把抱住谢妍,俯身贴面在谢妍隆起腹上,轻抚着,咯咯地笑:“乖宝宝,你是不是阿娘的乖宝?”

    “大姑母……”谢妍惨然涰泪,捋着德妃散乱发丝,柔声轻哄道:“阿弟要托生到侄女儿这里来,大姑母要保重贵体,好再抱抱阿弟呀。”

    德妃闻言,瞬间,便挂着泪珠开怀咧嘴,那神情竟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姑娘。

    墨鸾从旁看着,刹那泪涌。

    然而,及至英王发丧前夜,德妃却忽而薨没了。她半夜里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在庭院中疯跑,大笑着说看见了她的九郎,最后,坠在了太液池里。

    她坠了下去,那凄厉的笑声与怨恨的诅咒却永远留在了深深九重之内,回荡不绝。

    不断有宫人说,在太液池上撞见隐隐幽魂,看见德妃主、英王与王妃前来索冤,人心惶惶。

    皇帝悲极,在太液池上大作三日三夜法事,超度贤卿爱子亡魂。

    道场散去,墨鸾从旁悄悄抽身,心潮涌动,竟是说不清的悲愤寒冷。

    那母亲至极的绝望与拼尽生命的控诉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沿着宫路,缓缓地走,轻地听不见步声。

    忽然,远远处,一阵呼喝喧闹传来。她抬头,见几个卫军围作一处,垓心那人的银铠红巾何其醒目,一瞧便知是蔺姜。

    只见蔺姜竟将个内侍摁在地上,狠狠一拳下去,便是鼻血横流。但他全不打算住手,拳拳扎实,俱是落在那内侍头脸上,竟似有多大的仇怨一般。那内侍似乎乱叫嚷了句什么,他猛一扬手,竟将那细瘦瘦的一个人“哗啦”掀飞起来,跟上去便是一脚。那内侍哀叫着瘫软在地上,兀自抱着脑袋滚躲。蔺姜仍不停手,暴戾起来像只愤怒眼红的狼。

    这样打下去,岂非要出人命?

    墨鸾吓坏了,慌忙跑上前去,一把拦住蔺姜,呼道:“你在做什么呀!快罢住!”

    那倒在地上的内侍一瞧见墨鸾,立时大叫起来:“贵主快救小人!蔺将军要打杀小人了!”

    墨鸾仔细一瞧,那内侍一张涂满了灰和泥的脸,竟是昭阳殿里的曹常侍,常随在韦贵妃身旁来拜谒太后。墨鸾登时惊心,死死拽住蔺姜,低声喝道:“蔺哥哥!”他若真在内廷打死了贵妃主的亲信常侍,可怎么交待?

    蔺姜不语,只黑着一张脸还要打人。

    此时,一个守望卫军忽然喊道:“将军快走,阿韦子带着人来了!”

    蔺姜气愤,又踹曹常侍一脚,拉过墨鸾便跑。

    墨鸾慌得心也险些蹦出来,竟似听见了身后韦如海领人追来的呼喝声。但蔺姜便像只小豹子,竟一把将她抱起来,奔得飞快,三两下便蹿没了影。她只听见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连惊诧的心思也没有了。

    待到无人处,蔺姜才将她放下来。

    “好阿哥,你这闹得是什么?”墨鸾抚着心口,一惊之下,旧伤处竟又隐隐作痛起来,她忍不住蹙眉。

    蔺姜愤愤“哼”一声道:“再敢碎言碎语,剁了那阉货的狗舌头!”

    墨鸾微微一怔。

    原来他是为她。近来宫中风言风语,想必是曹常侍传了些什么难听的给他听见了。

    她一下子心疼起来,张口欲言,却只终落得一声叹息:“你别牵累了自己。多不值得。”

    “这怎么叫牵累?”蔺姜似还沉在激动中不能自拔,面上显出异样绯红。他忽然紧扶住墨鸾双臂,望着她的眼睛道:“阿鸾,我起过誓了,绝不做我阿爷还有殿下那样的人!我要保护你!我能保护你的!”

    他终于喊了出来。他喊她,阿鸾。

    墨鸾在心底哀叫一声,无端端心湖惊涛骇浪,水纹中竟旋起浓烈凄凉。她嗅见了隐隐血腥之气,甘美又绝望,苦涩无边。

    “别说!求你别说!这种时候,别说这大逆不道的混帐话!”她语无伦次地喝止他。

    “我要说!”他眼中却现出孩童使性的胡蛮来,“这算什么?他们……他们这都算是什么?我阿娘死了,她的郎君便眼睁睁看着。殿下更好了,他竟自己跟着去死了!他们……他们……”他双手紧攥,竟至颤抖起来,在自己唇下咬出一排血印。

    丧友之痛犹如利矢,将那些封陈的血块从伤疤底下狠狠剜出。他便像只幼小的兽,驮着伤,在迷惘中狂躁着自抑。

    “蔺哥哥……”墨鸾胸中刺痛,竭力试图将他紧握的拳掰开来。

    他低下头去,抵在她肩头。他忽然笑起来:“他也这样。他如此薄待你。”

    墨鸾蓦得浑身一颤。

    他却一把掐住她双肩,迫视她的眼,乌黑瞳子里一片沸腾。“你为他险些死了,他却抛下你娶了别的女子,将你丢在这里!”

    刹那,墨鸾脸色惨白。旧伤锐痛如刀搅,几欲窒息晕眩。只一句话,便将她刻意埋起的伤口生生刨起,再不能掩藏,只能鲜血淋漓。她踉跄着站不稳了。

    蔺姜拉住她,几乎将她拥进怀里去。两人贴得愈发近。墨鸾甚至可以感知他灼烈的吐息。“你一直戴着我送你的簪子,不是么?”她听见他迫切地追问。“阿鸾!”他又唤一声,激情难抑,眸色已成深深漩涡。

    “别喊!别喊了!”她抱住头嘶声哀叫,奋力地挣开他,却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胸口痛的仿佛立刻就会裂开,她止不住地颤抖,大口喘息,却呼不到空气。她捂着嘴将头埋下去,鲜红鲜红的液体顺着白皙手指的缝隙渗落。

    他一下子慌了。“阿妹,好阿妹你怎么了?”他眼神瞬间清透起来,泛着粼粼的光,又是紧张又是愧悔。“是我错,我又胡乱说话。”他恼恨地捶自己一拳,将她扶起,“咱们找御医去。”

    墨鸾固执地将他推开。

    “阿妹!”他焦急地手足无措了。

    墨鸾一手捂着嘴,一手撑住墙壁,勉强站稳。

    两相无言,静谧顿成诡异。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来,拭去唇边红渍,哀哀地望着他,用至极轻弱的声音道:“别那么苛责他,他也很难啊……”短短一句话,她说的那样疲惫。

    蔺姜气息一窒,心中一片落寞。

    他不敢告诉她,日前圣上请了白老侯君过来,御赐了茶点,相谈许久,问起了她。圣意再明了不过了,多半是要在三位皇子中选一位赐婚,待到英王丧过,便要借这个吉庆。宫人们闲极,如何传言的都有。她如此体谅白弈,莫非当真要为了白弈投去另一个陌生男子怀中?当此时,那信誓旦旦给过她承诺的好郎君又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

    “人是不是都这样呢,愈是待他好的,愈看不见。”他由不得苦笑。

    墨鸾蹙眉一颤,心痛欲碎。

    那痛,原是从血液里烧起来的。

    婉仪在镜前微微侧面,从镜子里看那不愿进屋的郎君,眼角沁出哀伤的嘲弄。

    今夜,她的郎君归家来。

    短暂别离,相思正浓,她精心盛装以待。待来的,却是那样完美却散着寒气的脸。

    只为她点点的小心思,遣走了他心里的可人儿,他的寒气便不加掩饰,人前好合夫妻,人后冷若冰霜。自那日起,他再不曾入她房中来。

    她不是忘了他的绝情凉薄。她不服。他是她的郎君,只能是她的郎君,她的良人。她要将他夺回来。

    但他漫不经心的敷衍令她锐痛。他竟连门也不愿进来,那样远远地,偶尔答话。她的眼神尖锐起来,唇边溢出疼痛的讥讽。“你还不知道罢。”她执起笔来,细细绘额黄,忽然开口道,“你那好阿妹已与旁人搂抱到一起去了。”

    白弈闻声终于抬头正眼看她,却是轻笑。那神情分明只两个字,不信。

    “蔺公家的小郎,可辱没你的阿妹?”婉仪挑眉还击。

    刹那,白弈眸色厉寒。他的笑容僵下来,渐至严峻,只盯着婉仪。

    婉仪顿觉冰凉,莫名回望他,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嗓音由不得紧了。

    “你再说一次,是谁。”他又问一次,一字字说得缓慢至极。

    婉仪轻笑:“你指望是谁?太子哥哥?总不能是父皇罢。”

    “我在问你话。”他眼里隐隐窜上火来。

    婉仪不禁一僵,她搁下妆笔,起身来,拖曳衣摆梭梭的响。“是蔺慕卿呗。反正总不是你需要攀附的人。”她又负气起来。

    “不可能。”白弈又笑起来,“他俩不可能。”

    “我骗你作甚?”婉仪冷笑,“你当我是无聊的妒妇,编派你的檀卿来讨你嫌么?”她走上他面前来,迫视他双眸,道,“若不是父皇召过阿公,要将她嫁我三哥,这样的事,我才不说出来讨没趣呢。我是替你家担这个心。若直接与爷娘说了,你又要疑我捣鬼,不如直接与你说。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爱怎样怎样去好了。”她转身回了坐榻,闷闷独坐。

    白弈闻言,面上神色又冷峻起来,墨瞳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他撩帘走了。

    婉仪听见,心里一酸,忽而却从铜镜里瞥见自己。花子朱唇,精雕细琢,却是一派哀色。

    呵,多可笑,作这般妆化是为何?也无人要看。

    她猛将那铜镜推转一边去,泪却滚落下来。

    白弈急急向外走,才要出苑去却被人唤住。

    一道人影如燕掠来。

    他忽然翻手将那人掀了重重甩在一旁假山上,掐住衣襟,怒道:“你回来做什么?你怎能将她一人丢在那里?”

    艮戊静道:“小娘子此时与蔺公子在一处观星,想来无事,我就回来一趟。”

    白弈当下胃里一阵抽痛,禁不住皱起眉来,咬牙道:“你为何不拦着他们。你分明知道——”

    他话未出口,艮戊忽然出声打断他道:“松手!”

    白弈怒色未平,勉强匀整了气息,松开艮戊前襟。

    “那只!”艮戊得脱,立刻搭上他另一只手手腕。

    白弈猛一惊,顿时觉得左手疼痛,这才发现左手掌心两道血口正汩汩地冒着鲜红。方才他毫无意识,狠狠握在尖利山石上,竟未察觉。

    鲜血滚落,染得指尖灼热。他将伤口攥进拳里,无声而立。

    艮戊见他安静下来,才道:“你自己拦罢。或者,自有人要去拦。我有什么立场去拦?”

    闻言,白弈顿时哑然。

    沉寂中,忽然,艮戊问道:“你忘了答应过主公主母什么了?”

    白弈眸光一闪,抬眼看艮戊,反问:“他招你回来看着我?”他似是极力克制,但依旧难掩诧异激烈。

    不错,他答应过父亲和母亲,不再冷落公主。作为交换,父亲会以阿鸾尚年少幼稚为由,暂且拖延那将承御旨的婚事。

    他忽而嘲讽笑道:“朝云,你几时开始听他号令的?你不是认也不认他的么。”

    艮戊沉默良久,猛爆起一拳,冲白弈脸上砸去。

    白弈迅捷偏头截下。

    艮戊却反扣住他脉门。“所以我才见不得你现在这副模样!” 艮戊嗓音里隐隐怒气冲撞,一双眸子在夜色下闪烁,竟也腾起怒火。“你这么做,和他又有什么分别?” 他愤愤地将白弈甩开。

    白弈退半步,微握被艮戊掐过的手腕。由那里开始,一寸寸彻骨的疼。“多好,虎父焉有犬子。”他笑出声来,转身又走。

    “阿赫!”艮戊忽然厉喝。

    白弈浑身一僵,竟再迈不出步去。

    多久了?有太久,没听他这么喊自己了。

    “阿赫。”艮戊却放柔了嗓音,好似在哄个孩子。

    苦涩顿时从心底漫溢上来,白弈颓丧回转,静得不似个活人。偶尔任性,也只能在此一二人前。他呼出一口浊气,又恢复那幅沉敛模样,淡淡道:“我晓得了。你回去罢。”

    “你……”艮戊犹豫一瞬,扳住他肩头,道:“别再碰那些伤身子的东西。”

    话音未落,白弈竟忽然又像给狠狠蜇了一般,猛甩开他,吼道:“回去!你快回去!走!”

    艮戊无言默叹,回身匿入夜色中去。

    诺大庭苑,独余白弈一人,鲜血依旧顺落,一滴一滴,竟是如斯刺耳声响。

    他折返去找婉仪,步伐微浮不稳。

    婉仪正兀自垂泪,见他回来,惊异又恼恨,抽身便走。

    他上前拉住她。

    她愤怒地别过脸去,冷嗤。

    他将她捉还来,圈在怀里。天仙子与曼陀罗的药力渐渐发上来,令他有些迷离,喘息急促。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许碰我!你——”婉仪倔强地想要挣开却被他扼住双腕。那掌心缠绕的棉纱磨疼了她的幼嫩肌肤。“你……你这是怎么弄的?”她惊呼,转瞬又心痛。

    他捧起她的脸。那张脸,落在眼中,却全变做了另付模样,这儿的天涯咫尺,那儿的咫尺天涯。“好卿卿,好阿妹,我的好人儿……对不起……对不起……”他眼里激荡起异样的玄色,埋首在她耳鬓喃喃乱唤,沿着玉润颈项一路吮吻,香肩,胸口……罗衫轻褪,一地春华缭乱。

    呆愣的侍婢们惊醒过来,羞臊地满面通红,急忙忙退出去,下帘掩门。

    他猛将她打横抱起,拥上卧榻。那怀中人儿早已不胜娇羞地深陷,酥软地只得任人摆布。

    颠鸾倒凤,谁家鸳鸯,何处美景良乡,奈何窃饮黄粱,浮生方觉,徒添心伤……

    **罢了,那女子早已偎依怀中沉沉睡去,他头痛欲裂,摁着太阳穴,在黑暗中兀自大睁着眼,一宿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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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五 魏大王

    将至入冬,天渐寒,青草茵上也结起一层薄薄霜花,远远望去,透明的白。

    魏王府的仆子们正忙着扫霜。不远处,两个披着薄棉纶的侍婢捧两迭新锦缓步走来。

    其中一名小些的叫莲子,细声道:“荷姊,你说,大王是将莺歌和燕谣给了伢婆还是……”

    荷花面色一变,慌忙看看四下,摇头道:“你好端端的胡说这些做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莲子撇撇嘴,道:“咱府上也从不曾豢养美伎,好容易大王收两个,又给王妃死活撵了。你想她俩还能活么。我听我那作工役的阿兄说,他夜里起来小解,瞧见莺歌和燕谣在府院里飘啦,满嘴里都是血,舌头都没了呢!唬得我阿兄当时尿了一裤子,连滚带爬躲回杂院去……我看呀,她俩多半是没了的。谁家的娘子这么凶蛮,大王都快成怕妇汉了。”

    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荷花吓得面如土色,忙掩住她的嘴,斥道:“快别胡说了,给娘子听见,你的舌头也要没了!”

    莲子扯开荷花手,顽皮地吐吐舌,笑道:“怕什么,娘子不是回娘家去了么。”

    “是呀,我不在就不怕了。你不如干脆爬进大王帷帐去。”忽然,一个女声凉凉的在身后响起。

    莲子与荷花惊得猛回头,顿时手脚虚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

    面前那女子瘦高的个子,削肩蜂腰,做一身窄袖胡骑装扮,长发也不戴花做髻,而是用一只描翠长冠束起,很是精神气。她便是魏王妃胡氏。此刻,她脸上已是阴霾得很,更令人瑟缩的,是她不离手的马鞭。

    这位魏王妃并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出自将门,其父胡广禄原是与殷孝之父一同出疆场打突厥人的将军。皇帝赏其刚猛,委以肃正吏治,平边后,将他召还神都拜任吏部尚书。胡广禄膝下有独女,闺字海澜,乳名叫做阿棠,自幼习武,胡马骑射,便是这位魏王妃。她那一只马鞭,连魏王李裕也敢打得。

    之前,李裕忽然招了两个乐伎回府来,她与李裕大吵一架,狠抽了李裕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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