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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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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宽还正在气头上,眼见麾下将士动摇,愈发怒不可遏。起先,胡海澜到了右武卫军大帐,他还正出奇她来做什么,万万想不到这女子竟是来夺兵抢粮的!想他堂堂大将军,竟被个妇人抽了鞭子夺了兵符带走了半营人马,如此奇耻大辱,他怎能咽得下?若是再让胡海澜将粮抢了去,怕是全天下都要讥笑他,更要讥笑李宏。

    “王妃要粮,那是魏王府与齐王府上的事,我只管我右武卫军中事宜。冲营辕、夺将符、欺主帅,若以军**处,王妃可知是怎么个死法?”窦宽沉着脸,手按腰间佩剑,怒气毕现。

    “原来大将军恼得是这个。”胡海澜一笑:“待办妥了赈粮,我自然来向大将军负荆请罪。我这一条命也不急着要,贻误赈灾,可是要黎民苍生的命么?”说到末一句,她忽然凌厉起来。

    到底是将门虎女。窦宽被她呛得一窒,却也忍不住赞叹这女子好胆魄好气势。 但他已决意,今日必不能叫胡海澜得手。他正要发话,不料,却有人抢先一步高叫道:“魏王妃扰乱军法、侮辱大将军,分明是不将咱们右武卫军瞧在眼里!天家自恃至此,咱们却还替他们买命做什么!”

    话音犹未落,那边却又有人叫道:“大将军早不跟咱们一条心了!齐王、吴王勾结,诚心拖压灾粮,不顾百姓死活!”

    两相对峙,何其微妙,些许的煽风点火,便也是一触即发。

    窦宽登时震惊,心下警钟大作,环顾之下,一色盔甲兵卒如潮,竟找不出方才喊话之人究竟是谁。“都别胡来!”他大喝一声,企图就此镇住局势。

    然而,几乎与他呼喝同时,一道黑影,却从他身后飞出,疾箭流矢,正中胡海澜马前铃。那高头大马惊声仰嘶,当即跳蹿,马蹄一扬,便蹬在侧旁一名卫军身上。那卫军毫无防备,被惊马踢倒在地,惨叫,吐出血来。

    马惊,人亦惊。亏得胡海澜自幼骑射,缰马娴熟,才没被掀下马来。但一众卫军却是大乱。混乱中,忽有人高叫:“窦宽!你暗箭谋刺王妃,竟是要造反么?!”

    大喝之下,惊者惊,怒者怒,两相交触,一下便扑涌而上,火花迸射,乱兵之势已不可阻。

    李裕出了武德殿,直奔玄武门外,不料还未出门便被截下来。

    “右武卫军哗变,太后懿旨,宫禁各门戒严,大王不如改道昭阳殿?”韦如海将他让到一旁,和声劝道。

    李裕道:“如海,我现在立刻就要出去,皇祖母怪罪下来,我担着——”

    “大王怕是担不起罢。”韦如海半寸不让。

    李裕察觉韦如海那只扣住他的手已暗暗上了力道,只好顺应下来,抽身似要离去,忽然却回马杀来,便要绕过。

    但韦如海早料到他有此一举,眼疾手快将他反拧压下。“殿下别怪罪,末将也是为殿下着想。这时候,去不得。”

    韦如海戎武出身,李裕挣脱不开,急怒大呼:“你这畜生!还不放开本王!”

    “你倒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有本事你再骂句‘畜生’来听?”

    冷不防当头怒斥。

    李裕大惊,抬头看时,却见母亲韦贵妃的车辇已到了跟前。

    韦如海仍是不松手,李裕无奈疾呼:“母妃!阿棠她——”

    但他话尚未完,韦贵妃下得车来,一耳光扇去。他顿时两眼一花,耳朵里嗡嗡乱响。

    韦贵妃满面怒容,拂袖令道:“来人,将大王绑回昭阳殿去!请御医署韩御医即刻过来,魏王殿下突发疯疾,癫癫痫痫的胡言乱语,见人就咬呢!”

    几个贵妃随身宫人已捧了绳索上前来。

    “你们……你们谁敢绑我!母妃!”李裕几乎不能置信,情急大喊。

    韦贵妃眸色陡然一寒,韦如海从旁瞧见,了然轻叹,扬手一掌劈在李裕后颈。

    李裕呆怔一瞬,头便垂了下去。

    两兵相接,却全是同一服色,所幸尚未血刃,但也是拳脚相加。

    窦宽惊急大喝:“都给我住手!”

    但他话音甫落,立刻便有人接道:“大将军还犹豫什么?弟兄们如今可是为大将军拼得命!”

    声声字字,极尽挑唆。

    窦宽勃然大怒,偏生人多声杂,混乱阵中,怎样也揪不出那奸人所在。“狗娘养的!暗算使诈害你爷爷!看爷揪出你来剥皮下锅!”他气得浑身发抖,暴跳如雷下,但听“锵”得一声,竟将腰间佩剑拔了出来。

    长剑出鞘,顿时银光一寒。

    胡海澜方止住惊马,迎面寒光耀来,眼前一晃,由不得又是大惊。

    众卫军亦是惊怔。

    窦宽自己也呆住了。

    但剑已出鞘,哪里还能收还。

    正此时,忽闻兵马声来,震得大地动摇。远处人马滚滚,一望不下八百,将去路围堵得水泄不通,两面大旗,一面乃左武卫旌旗,另一面上书一个宋字,显然是左武卫军大将军宋启玉麾来。

    “凌广兄,你这是要干什么?”为首一员大将扬鞭当先高喝,正是宋启玉。

    窦宽见宋启玉到,正要呼应,不妨备一声惨叫起,一名卫军竟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身首异处,血污淌了满地。同为右武卫营下,哪还分得清谁杀了谁。

    有人高叫:“事已至此,弟兄们,想活命的,跟着大将军反出城去!”

    一声雷霆,惊醒几多人。乱兵见血,主帅又早持了兵刃,再无可收拾。右武卫军乱势已成定局,厮杀扭打,一片狼藉。

    窦宽只觉两肋浸寒,定睛时,已有两柄尖刀剜心腑要害刺来。他当下闪身避开,反手一个虎爪擒去,便要拿活口。

    但那两名刺客好生灵巧,乱军之中犹如那能遁地的土行孙,来时无影,去又无踪。窦宽心中大乱,只知道是有人要害他,拿下这两名人证才可洗刷冤屈,早已顾不得旁的,一味追拿,好容易掐准时机,拿住一人胳臂。然而,待到他将那人拽至眼前,正要看问,却见其口吐黑血,竟是已服毒死了。

    “窦凌广!你当真要反么?”宋启玉厉声大喝。

    窦宽当下明白过来,不禁仰天惨笑:“好毒计!你还想听我说什么?只管问他去罢!”他扬手竟将那死人向宋启玉抛去。

    宋启玉眉心拧,大刀一挥将飞来尸身斩作两截,高呼:“皇帝陛下谕旨,窦宽谋逆,其罪当诛,右武卫军麾下诸将士受其蒙蔽,回头是岸者既往不咎,诛剿叛首叛军者,赏千帑,封五品上勋!不知悔改者,就地正法,杀无赦!”

    赏罚既出,军中顿时一乱,倒戈者不计其数。

    勒马阵中的胡海澜,眼见漫天血雨兵戈大乱,不禁发憷。虽说她自幼习武,但这等真刀实剑杀到肚肠横流的场面,却着实未曾见过。她强自镇定,催马要走。忽然,只见一道寒光疾驰而来,眼看就要刺在她心口上。

    四郎!

    胡海澜泪眼一涨,刹那想起,只是李裕笑颜。

    李裕被韦贵妃闭在昭阳殿内小阁,从头到脚绑得结结实实,任他怎么喊叫,也没半个人来搭理。他恨也无法,翻身从榻上滚下来,将一旁案上青瓷茶碗撞在地上,艰难地反背着双手,用碎瓷去割绳子。瓷片割得他满手鲜血,竟也察觉不到疼痛了。

    忽然,却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大王这么磨蹭要到什么时候?宋大将军可都领着左武卫军前去平叛了。”

    李裕抬头见个白袍银甲的小将蹲在面前托腮望着他,顿时大惊。“你是什么人?”

    那小将眼中显出天真无辜颜色来,嘻嘻笑道:“大王认不得这张脸,莫非连服制也不认?”

    李裕又瞧他一眼,道:“你是白——”

    “末将白谨,浅字崇俭。”那小将笑接道。

    他就是白弈那十七岁的堂弟,新近供职的右禁卫军将军。李裕忽然生出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郁闷来,沉着脸问:“你怎么进来的?”

    “想进来,自有办法进来。”白崇俭依旧笑答。

    “放肆!这可是……可是……”这可是贵妃居所,岂是什么人说进来就进来的?李裕皱起眉来。

    白崇俭双眼萌亮,闪闪的,又是满脸纯色:“外头都说大王犯疯病了,我看倒是挺明白的。”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李裕低声怒道。

    “就来看看大王,这征粮治蝗的事儿还等着大王担呢,大王若疯了,岂不麻烦。”白崇俭盯着自己的靴尖,乍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唇边笑意却愈发诡秘。“不过看来大王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他忽又抬头,灿烂一笑,轻灵转身要走。

    “等等!”李裕急唤住他,“你……你能带我出去么?”

    “大王为什么要出去?”白崇俭露出惊诧来。

    “你只说,能,还是不能?”李裕逼问。

    白崇俭抱臂挑眉一瞬,莞尔,道:“右武卫军哗变,太后不放心把我搁在大内,要我也上前去助宋大将军平叛。可我若去,抢了宋大将军的风头,他岂不是要恼?但我若不去,太后那边可怎么交待?”

    李裕一默。面前少年笑笑的,眸光闪烁,却让人怎么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白崇俭靠近前来,笑道:“我带大王同去,大王给我垫背,可好?”

    眼见少年满脸天真纯色,李裕不禁愕然。万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的角色,竟能将这般话语说得好生无辜。但他顾不得这许多了。阿棠在等他。他知道。他必须去。

    那一支疾箭驰来,胡海澜下意识闭了眼,身子却猛然一摇,再睁眼,竟是窦宽将她拽下马来。那箭擦身而过,正中窦宽肩头,血顿时从衣甲缝隙中淌了下来。

    窦宽救她?

    胡海澜心头一震,回身惊道:“窦大将军——?”

    “闭嘴!”窦宽吼道。

    胡海澜一僵,感觉窦宽掌中长剑正比在颈嗓,寒气大盛,逼得她再说不出话来。惶恐时,却听见窦宽低声苦笑:“若是连你也死了,咱俩一起上十殿阎君堂前喊冤么?”

    一瞬,心下萧瑟苍凉乱起。

    “窦宽,放了魏王妃,留你全尸。”宋启玉催马上前。

    “你再往前一步我卸了她的脑袋!”窦宽虎目圆瞪,大吼一声。

    宋启玉神色一僵,愈发阴婺。但他却也不叫众卫军让道,只是紧紧逼着窦宽。

    窦宽挟着胡海澜,一步一后退,直被逼至地安门前,城门已被封死,再也无路可退。

    “我让他们开城门,你可以逃。”胡海澜低声道。

    窦宽闻之微怔一瞬,旋即笑出声来。“胡公也曾领军征伐,难道王妃不曾听过,只有战死沙场的将军?逃走的,那是逃兵。”

    “可是——”胡海澜心口发堵。

    窦宽拽她一把,将她拉上城楼台阶。“我活不成了。我逃了,要殃及吴王殿下与小世子。”他又拽胡海澜一把,厉声喝道:“上去!”

    胡海澜不得已随着他上了城楼,向下一望,漆黑一片的待发箭矢令她有些眩晕。远远的,神都里坊,宫禁鸱檐,依稀可见。

    宋启玉策马于城下,仰首高呼:“窦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王妃,留你全尸!”

    窦宽居高临下睨着宋启玉,反作至极张扬,大笑道:“宋二!你小兔崽子再跟这儿转来晃去,信不信你爷朝你脸上撒尿?”

    宋启玉气得面色青紫,勒马反身,扬手便要下令放箭。

    倘若万箭齐发,胡海澜也必定在劫难逃。

    千钧一发之际,猛闻一声厉喝:“宋璞!你敢叫他们放一支箭出去试试!”

    李裕一骑当先飞纵前来,身后跟的却是白崇俭领来一路右禁卫。

    只见李裕已是面色大寒,一把拽了宋启玉领巾,将他半个身子扯近前来。“你敢伤王妃一根头发,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着李裕已将宋启玉腰间佩剑拔了出来,剑锋直指宋启玉咽喉。他双眼充得血红,银牙咬碎,竟似要吃人一般。

    豆大冷汗从宋启玉额角滚落。魏王李裕一向是说得出做得狠的主,若李裕真一剑在他喉咙上刺个透明窟窿,他也只好自认倒霉。“大王息怒。臣,知罪。”他放低了声,说话时,只觉得那三尺青锋已戳在喉头了。

    “四郎!”城门楼上的胡海澜一看见李裕,心中一松,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来。

    窦宽见李裕领人前来,不禁又是大笑:“王妃,你记好了,我死以后,谁顶了这右武卫大将军的缺,谁就是阿宋子的同党!你也不必替窦某鸣冤,只要将这话转告吴王殿下便是了!”

    胡海澜闻之一怔,冷不防身子一沉,竟被窦宽推下城楼去!

    “阿棠!”李裕见状大惊,一把推开宋启玉,但已顾及不暇。

    值此关头,忽然,一抹银白纵上前去,如灵鹤展翅,一把将坠在半空的胡海澜抱了,稳稳落回地面。竟是白崇俭。如此了得的轻身功夫,观之诸人,无不惊叹。

    胡海澜惊魂未定,瞧见那张稚气未脱天真烂漫的脸,不禁呆愣。

    宋启玉得脱钳制,在不犹豫,当即下令。

    一时弓弦之声嗡鸣,振聋发聩。窦宽万箭穿身,犹自傲立城头,长笑不倒。

    那笑声激得胡海澜刹那泪涌,忍不住回首去望,却被一只手盖住了眼。

    “王妃别看。”

    那嗓音清脆悦耳,带三分笑意,似稚纯无双。

    胡海澜又怔了怔。不是四郎?不是四郎!她一把抓下那只手甩开,翻身想要下地,不妨双腿虚软,踉跄一步便跌倒下去。

    但她很快便被那熟悉怀抱拥住了。

    李裕扑上前来一把将海澜紧紧搂进怀里。

    “四郎……”终于真真切切触到了他,胡海澜彻底松懈下来。“六叔公那儿好多粮呢,少说也有十万石,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这回他再不该赖你的了。”她绽出笑容来,才说完这句话,便倒在李裕怀里,晕了过去。

    她最后记着的,竟还是这个。

    李裕心中一酸,眼眶也湿了。只能将她抱得愈紧。但他忽然察觉些古怪。是视线。谁在盯着他们?他敏锐抬头,却看见白崇俭。他眸色沉了下来。

    白崇俭已离得很远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躲到了一边,好整以暇的,似在旁观一场不相干的大戏,瞧见李裕抬眼看他,便又露出那天真稚纯神色,笑了笑,转身去帮宋启玉收拾残局。

    这小子……

    李裕抱起海澜,策马而去,却不知缘何,脊背阵阵发寒。

    齐王李元愔又恼怒、又愤恨、又羞愧,却也还是万般无奈,只得将十万石粮尽数捐借。其余王公也望风而起,竞相捐借,共凑起了十二万石粮,即刻押运入川。

    虽说灾粮征了上来,但毕竟横生事端,皇帝原本要责罚李裕,但御医署却传来喜讯:魏王妃竟已有了两个月身孕。

    皇帝闻之大喜,自阿宝出生以来,皇家已很久不曾添丁。如今东宫良娣谢妍腹中正有个小皇孙即将出生,李裕与胡海澜又传喜讯,怎能不叫做祖父的皇帝开怀?什么责罚也早忘到了九霄云外。这个犹如天降福音的孩子,尚未临世便已先救了他父母一回。

    抗旨不尊、煽动哗变之大罪,统统扣在了一个已死的窦宽身上,免了魏王妃私闯营辕鞭笞主将的罪责。其余右武卫将士,归顺悔过者,概不追究,征粮护驾有功之部,各个论功行赏。一番安抚怀柔,窦宽的死反而成了一个孤零零的笑话。

    兵部尚书蔺谦于太极殿外跪请荐人不当之罪,请皇帝治其失职,被皇帝躬亲扶起,再三明言不纠。

    而那空缺下来的右武卫大将军一职,经数日推举甄选,最终尘埃落定,以宋、谢两家为首之诸臣僚,力保白弈出任此职。皇帝问询于蔺谦,蔺谦也婉转赞许了。

    白弈入职吏部为侍郎以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素行低调,如今却忽然以一介侍郎文官跃作武职大员,一时,朝中无人不惊无人不叹。半壁禁卫,半壁武卫,诺大一个皇都,俨然已有一半在白氏掌中。然而,放眼京官上下,论起统兵治军,又有谁比得上白小侯坐镇凤阳时的赫赫威名?又有谁能同他一样有嫡出的公主做家底?群臣惊叹,却也只能惊叹而已。

    然而,依旧有人记得,窦宽临去时那一句遗言——“我死以后,谁顶了这右武卫大将军的缺,谁就是阿宋子的同党!”

    武德殿上,明月夜下,李宏一壶酒对天祭洒。

    那天真的孩子拽着他衣袖问:“阿爷,你在玩什么?为什么酒要洒在地上?”

    李宏苦笑:“阿爷不是在玩,阿爷在给你舅父敬酒。”

    阿宝睁大了眼:“阿舅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再来陪阿宝玩?”

    “你阿舅,看你阿娘去了。”李宏轻声长叹:“阿宝,你喜欢那个救了你的姨姨么?”

    阿宝捧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憋憋嘴:“阿宝忘记了。”

    李宏将孩子抱起,捏着那柔软的小脸,哄道:“阿爷明日带你去看太婆婆。见到阿姨,你要好好谢她,要讨她喜欢你,懂么?”

    阿宝似懂非懂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见父亲那样凝重的哀色,于是呆了一会儿,很认真地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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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〇 何难决

    朱雀大街上,新辟的东阳公主府阔门高匾,门前一对汉白玉精雕大狮子,何等威武。

    但更招致私议的,却是这府邸的名号。

    古来得尚主者,多有雄凤朝于雌凰。皇帝五女,唯有婉仪自出阁之日起处处从夫,远赴凤阳,深居侯府,当真是下嫁的彻头彻尾。偏偏,她又是唯一的嫡女。

    然而,当此时,白弈高迁要职,正是平步青云的风光,公主却忽然开府立户,实在令人大是费解。

    一时,揣测者有之,打探者有之,朝野清流、李氏旧忠多有感叹:白氏如今权盛,几堪遮天,但到底还晓得君臣尊卑之道,不至跋扈嚣狂。

    于此,白氏两父子自是愈发低调克己、谨言慎行。树大招风,物极必反,荣宠过盛,终至祸端,此时不将那嫡亲的好公主祭出台前,却又更待何时?

    只是那天骄地贵的公主婉仪,走在这挂于自己名下的大好府苑,看那亭台楼阁的堂堂楚楚,看那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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