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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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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女儿眨眼便跑得不见了踪影,白弈看着面前这一条宫苑小路,唯有长声叹息。

    ***

    七月中洞,盂兰盆会,由来处是佛经中的一段故事,说的是大目犍连尊者以道眼观得亡母于饿鬼道中日夜受苦,为救脱亡母,便在七月半时虔心供养十方大德僧众,替母亲做下功德,超脱罪业,终于救得母亲脱离饿鬼道,往生天上,享受福乐。后众人,凡孝顺男女,欲报生身父母,便在七月作盂兰盆会,为现在父母与亡世父母忏悔罪孽行善积德。

    目连救母,盂兰盆会,这是“孝”。

    百行孝居先,孝为德之本。历年的盂兰盆节,皇帝都要在神都设无遮会,于安国寺行法会,作法施,于神都大街摆下盂兰盆供,作财施,使贤圣道俗上下贵贱无遮平等,以此倡导孝德。

    天授五年这一场盂兰盆会照例在定鼎门前置下供盆。

    而就在定鼎门东面,百余名千牛卫严阵守卫的彩楼上,墨鸾穿过宫人撩起的帘帐向下俯看。

    鎏金描翠的供盆大大小小堆叠,各式金银珠玉、绢帛财宝累得如层叠小山,供僧众俗众皆来取施。等待布施的人群早已如海,仿佛全神都的人已全拥堵在了这一处,看着行队将供盆护送至门下,推搡间,几次就要涌入。沿街布下的卫军手持大棒,竭力维持秩序,以免人群争夺踩踏。

    自从登基,每一年的盂兰盆会她都会来这里看着,看这一场近乎骚乱般的鲜活狂欢。

    人们不会知道,那华美的彩楼之中坐着的,便是他们的女皇帝,更不会知道她正看着他们,看他们竞相抢夺。正因为无知,所以无所顾忌,所以格外**、真实。

    她每每的都会觉得有些恐惧。

    无论生活如何安稳美好,总会有些旁的诱惑,无可抵御,一旦摆在面前,便会滋生争斗。他们欺骗、扭打,毫无保留,用尽各种手段,卫军们也无法阻拦。谁也无法阻拦,这由人心里生出的魔孽。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莫非这所谓的功德原不是救赎,而是昭示,昭示更多的罪与恶,昭示卑微和渺小……

    她默默看着那一片汹涌人潮,心中由不得黯然寒凉。

    陡然,一道白影跃入眼帘,仿佛从天而将的鹰。

    他在门楼鸱檐上奔跑,纵身一跃,已稳稳落入彩楼之中,仿佛会飞一般。

    侍婢们一阵惊呼。

    帘帐翻乱间,那张熟悉的脸贴得近了,一身素白孝服令人目眩。

    数年不见,他又更英挺了,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但他的眼中却似有骇浪激荡,远没有曾经那样的温润平静。

    “阿宝……!”墨鸾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嗓音不禁有些颤抖,下意识向他伸出手去。

    李飏却一个箭步扑身上前,猛从袖管里抽出一把两寸长的尖刀来,狠狠向前一送。

    刹那,穿胸剧痛,仿佛连心也要被剖出来捣碎了。

    墨鸾身子颤了一下,几乎不能站稳,向前仆倒时,跌在那孤注一掷的刺客怀里。

    殷红鲜血浸湿了他的纯白孝衣,染出一片触目惊心。

    奔逃躲藏的婢女,涌身奔来的卫军,争夺财物的蚁民,无数晃动身影杂相交错,混乱糊涂。

    她忽然竭尽最后残余的气力将他狠狠推开,疾声向他大呼:“走!你快走!”

    那溅了一身血的刺客却浑身一震,呆呆看着自己染红的双手,茫然跪倒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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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〇 鸾皇歌

    李飏被千牛卫拿下交刑部看押审讯,对谋刺女帝一事供认不讳,但求速死,只是绝口不提他如何得知女帝身在彩楼之中。

    刑部判他腰斩于市,以正法典,由那人称铁面判官的御史大夫杜衡亲自监斩。

    不料,将行刑时,却有一骑飞奔而来,那马上的娇妍女子一身钗钿礼衣,隆重华美,妆容精致,眉目间的英气却绝不输与任何男子。

    她径直步上刑台,推开持刀以待的侩子手,望住李飏的眼睛问他:“你为何没将我供出来呢?我本以为你是打算好了要将我拖下水来,好以此攀诬我父王的。你其实一点也不恨皇帝陛下,你恨到骨子里去的,是我父王,对罢。”

    李飏被捆绑在铡刀下,直不起身子,只能勉强抬起头来看她,仿佛嘲弄般轻笑:“我为何要攀诬你的父王?那不会有任何意义。你也知道我恨他,当然不会把他牵扯进来。人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你撒谎!”阿寐眸色瞬间锋利,“每每你说这等恶毒言语,就一定是在骗人。但你天生骗不了我。”她忽然从腰封里抽出把匕首来,干脆利落割断了桎梏他的绳索,她将他从铡刀口下拽开,护在身后,坦然对那监斩的判官高声道:“此案尚有内情待查,我就是他的同党。你应该立刻奏报陛下,将我们二人押回三司,重新再审!”

    那杜衡不得已从监斩台上下来,走上刑台前来与这少女说话:“贵主,此案已结了。他是谋刺陛下的逆党,依法当斩。”

    “你们并没有奏禀过陛下,陛下定不会许你们就这样杀了他!”阿寐挑眉怒驳。

    “陛下此刻仍是——”杜衡本想说陛下此刻仍是重伤垂危、昏迷未醒,眼看话已到了嘴边,不得已只好咽了回去。这小郡主是诚心给他设下了圈套,他不能在这大庭广众的刑场上大声说出陛下性命堪虞,否则便会扰乱民心。

    果然,那美丽的女子见他语塞,唇边已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陛下此时正重新翻查此案,新圣谕未下之前,你们谁也不能动他一根头发!”她紧紧盯着监斩官的眼睛,忽而低声质问:“杜御史,难道你不是也曾与他的父亲结盟么?”

    杜衡眸光大震。“杜某从不与任何人结盟。”他看着面前这咄咄逼人的少女,淡然回应,“杜某只管法理民生。如今天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再兴干戈不易。”

    “但陛下当年就没有杀你。”阿寐扬唇一笑,眸光愈发精盛,“假若陛下当初杀你,就不会有今日杜御史这一句‘再兴干戈不易’。陛下此时的心思,你原本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她傲然昂首于刑台之上,句句掷地有声,“不必再多言,如果谁执意要此时斩他,可以先杀了我,然后将我们俩人的尸首一齐拿去向陛下‘邀功’,且看陛下会赐下怎样的‘奖赏’。”

    那不容置疑的气势,竟叫人半点不敢违抗。

    她就这么守着他,寸步不让,直到快马急报送来女帝赦令,赦免他死罪,改判十年流刑。

    但她却又不许他再入宫与女帝相见。

    “你记得我说过,不知疼就不会长记性。我就是要你记住这一次的疼,今后才不会再做蠢事。有些事,你做了就是做了,再不会有挽回的余地。”她取下胸前的白玉长生锁,亲手挂在他颈项上,忽然柔婉了嗓音,“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是谁。‘大风起兮云飞扬’,这就是你的名字。但那确实一点也不重要。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你走罢。十年不短,也未必长。我等你回来。”

    李飏瞠目望着她:“什么都被你说了、做了、安排了,你叫我还能如何?”

    阿寐却勾起唇角,将一点离情别伤藏在俏丽笑容之后:“这时候,你只要点头说:‘好。’不就行了?”

    李飏默然良久,终于凝看着她双眸,郑重道了一声:“好。”

    那一刀到底伤及心脉,虽没有立时要了性命,却诱发了旧疾沉疴,原本已不厚实的身子垮得如此容易。拖到八月里,不得不命才九岁的皇太子做个名义上的监国,大小国事均是白弈在摄政处置,而墨鸾则完全歇了下来,安心调养,然而病势沉重,几乎不见什么起色,刀伤拖了月余,终于缓慢愈合,胸痛咳血之症却从没断过。

    太子每日跟着白弈听政,只要有空闲,便陪伴在母亲近前,亲自侍奉汤药。

    但墨鸾却几乎不见白弈了,纵然相见,也要竖起屏风,拉着重重帘帐纱幔,只给他瞧见模糊地侧影轮廓。

    伤病让她的精神很是不好,人便显得憔悴,于是不想给他看见这副模样。她觉着自己或许时日无多了,宁愿不见,至少希望他心里最后记得的,依旧是从前那个美丽的阿鸾。

    直到天授六年正月里,正是上元佳节。她觉着似乎精神好了许多,也能多吃进一些东西了。她便命宫人们打水来梳妆。

    叠玉很欢喜地替她梳髻,说着陛下一定是要好起来,或许,夜里还能出去看一看灯会和焰火。

    她只微微笑着,拿起笔细细地对镜画额黄,一面打发人去唤太子过来。

    她将阿恕揽在怀里,柔声地叮嘱:“阿娘最担心你的,只有一件事——不要有怨恨。你是守成天下的君主,一定要答应阿娘,把怨和恨,彻底地从心里抹去,半点痕迹也不能留。你只要记住仁爱,仁以天下,爱以万方。”

    仍尚年幼的太子,伏在母亲怀里闷声落泪,止不住颤抖心痛。

    “别哭,乖孩子。”她托起那张幼小稚嫩的脸,轻柔擦拭那些不断涌落的泪水,笑着哄问:“来,告诉阿娘,阿娘今天好看么?”

    伤心的孩子哽噎地说不出话来,只有不住点头。

    她便叫阿恕去请白弈。

    “我真后悔,如今还想插一回你送我的琉璃簪子,也再没有了。”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半垂着眼帘叹息。

    他搂着她,从怀里掏出个香囊,打开来给她看。“你看,在这里。都在这里了。”

    琉璃的碎片晶莹剔透,在掌心泛起七色光,隐隐耀耀,灿烂的仿佛一个世界。

    “给我带走罢……”她合拳将之紧紧握住,渐渐有笑意浮现。

    “别说傻话!”白弈胸中一阵抽搐酸痛,不忍嗔她,抬手掩住她檀口。

    她却将他的手一并握在掌心。“不,你明白的。”她眸色如水深静,目光所及仿佛已是遥不可及的天际,“我知你心里一定在恨那个孩子,只是怕我知道了会熬不住这一口气,所以一直拖着。可是……”她轻抚着他掌心纹路,缓声低叹,“你我这一辈子,看过的仇怨难道还不够多么?就算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只会又多添几个伤心人,生出更多的仇怨。若这死结必须有人退让,方可解开,那就让我们来罢。”说着,她将那一撮琉璃碎和着他的手一起帖在唇上。“是我自己身子不好,并不干他的事。你答应我,绝不能伤他。”轻轻一印,烙下檀口浅红。她的唇很冰冷,仿佛没有温度。

    白弈只觉得心口如有万刀屠戮,颈嗓拥堵,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却猛抬起眼望定他,“你起誓,用你我的来生起誓。你若伤阿宝毫发,我宁沉入无间地狱,永不超升,你我绝无再见之期!”她死死抓住他不放。

    “阿鸾!”他终于痛地大呼。

    但她又笑起来,捧着那些琉璃,复又靠在他怀里。“我交给你的花儿呢?”她安静地问他,阖目眉舒。

    他默然应不出话来。

    没有开,那只有在高原上才能开放的金色花,他怎么也种不开。

    她在他的沉默里微笑,再睁开眼,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拉着他,喃喃央求:“我想去看上元灯火,去最高的地方看。”

    这样的请求,他无力拒绝。

    宫人们抬了舆来,他却只将她抱起,一步步向最高的凌霄阁走去。

    夜幕来时,整个神都的灯火都亮了,远远近近,连成一片灯火海,漫山里也全是金红光芒。

    上元焰火燃起,一朵朵打在穹窿,金翠交织,万紫千红,盛绽而后,便像雨一般坠落,把天幕映出奇幻颜色。

    这是有生以来,最绚丽的火事,毫无顾及的绽放,恣意燃烧,竭尽全力的热烈。

    “真美……”她依偎在他怀中仰面,望住那满天繁华:“你看,花儿已经开了。”

    瞬间,再也无法抑止,泪水崩溃而落。

    “我从没有见过你流泪。” 她缓缓抬手抚上他面颊,沾着那些泪水,凑在唇边浅尝,“别哭,只要你还记得我,我便没有离开你。”她将面颊贴在他心口,听声声心跳搏动,莞尔长叹:“真好。我觉得很温暖。很久没有这样温暖过了……”

    细弱泣声从身后传来,那颤抖的幼小身影多么孤单又无助。

    “阿恕,过来。”她向孩子伸手,再将他揽在怀中,“你喊一声阿爷罢……让阿娘能听到你喊一声……”

    “阿爷……阿娘……”阿恕钻进她怀里去,拼命抱住她,眼泪不停地掉。

    她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抚着孩子细软的额发,收敛声色:“阿恕,从今往后,你要尊凤阳王为父,尊王妃为母,尊郡主为姊,你记住,无论旁人如何说,你都必须记住。”

    阿恕终于放声大哭,语不成调,哽噎得难以辨明。

    她却拉过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紧紧交握一处。她最后一次抬眼,深深地望住那掳劫了她一生的男人。“你许过我的来生,不要忘了,我等着你……”她呼出一口长气,偎着他,渐渐又睡了过去。

    白弈拥着她,良久,才缓缓抬手去试她鼻息,颤抖难以隐藏。

    他忽然站起身来。

    “阿爷别走!别离开阿娘!”阿恕哭着大喊。

    “陪着你阿娘,阿爷很快就回来。”

    他回了王府,在花圃中拼命找寻,通宵达旦。

    他寻来种子、花匠、泥土,种了那么多的金佛草,用尽办法,费尽心血,为何偏偏不开花?

    他满头大汗,蓦然抬头,却见苑角一株细幼嫩苗,在这寒冷正月里,托起浅金色的花骨朵,遗失在明暗交叠之中。

    他猛地怔住了,旋即笑起来。

    错了。

    原来全都错了。

    原来什么也不需要,只要让它静静的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它就会慢慢开出花儿来。

    千万要让她看见,哪怕只得瞧上一眼,也让她知道,他们的金佛草,真的开花了。

    他将那花儿移到盆中,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却在回身时,只见妻女担忧的脸,还有传报内侍匍匐号啕的身影。

    一瞬,轰然坍塌。

    天授六年正月,女帝大行,年三十有六,遗诏罢免一切奢华陪葬,只留下一支断碎琉璃,还有一株初绽的金佛草。

    而那以后,凤阳王替女帝作下的祭文,传唱了华夏四方。或许,那并不是一篇祭文,它更像一支歌,寄托着那些,掩埋在皇朝兴衰尘云聚散之后的,对一个美好女子的全部爱恋与哀思,人们便将之称作《鸾皇歌》:

    天成楚汉山水间,豆蔻青葱正华年。

    瞳光莹莹无尘璧,挽纱若羽有望仙。

    一朝背井离乡去,千里飘零一线牵。

    幽幽冥冥盼相聚,暮暮朝朝恨相离。

    凤鸣湖畔凤凰舞,凤舞鸾歌仪真颜。

    金钗玉钿不堪配,摘星撷桂月霓裳。

    瀚海银川珠有明,莫道广寒行路难。

    高云不当扶摇意,凭风破浪上青天。

    宸宫凤阙九重深,紫徽鸾台接星辰。

    椒房灵华栖凤影,不入宁和胜宁和。

    君王案侧贤劝谏,娇躯亦可抵千钧。

    勘贤择善识栋梁,不惧峥嵘不惧辛。

    本是昆山神女身,凤鼓朝凰有天承。

    多难兴邦躬亲力,拳拳慈孝天地明。

    两朝帝主立政德,天授开元百废兴。

    四海升平邦国定,是非功过与人评。

    忽然一夜惊雷起,天旋地转轩辕倾。

    仙鸾驾返西山去,东都再无鸾凤吟。

    明宫正殿池旁柳,凌霄楼阁依如旧。

    玉颜不见甘露竭,玉碎台空萦凄声。

    春华不绽秋寒日,夏阳不暖三九冰。

    夜来辗转肝肠断,举头见月倍伤情。

    问君尔今何所在,碧落黄泉寻不得。

    黯然沾衣遥相念,何故不曾入梦来?

    愿乘长风踏山河,升天入地觅芳魂。

    披星戴月又何妨,斩尽崔嵬仙阁开。

    为君汲采青螺黛,初露花子钿香腮。

    云髻斜倚琉璃醉,山巅比翼看沧海。

    八荒神明皆谈笑,**仙灵齐一堂。

    十方天众共把盏,三界圣贤与言欢。

    鸢时曲水流觞事,长天有信两心知。

    待到来生重相遇,与君执手共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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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伏暑午后,滚了大半日的旱雷迟迟催不下雨水,闷得人不由气短心慌。

    简朴院落深而幽静,浓密树荫里,一丝风声也听不见。

    忽然,一阵急促脚步由远及近。

    那快步而来的少年郎君一袭白帛袍,袍上绣纹精巧,在阳光下隐隐泛起粼粼青蓝色的光华。身后跟随而来的仆从们早已被他甩下老远,他几乎是奔上堂去,推门拂帘时挥手的姿态,仿佛无人可挡。但他径直到了内堂里,却安静地站了下来。

    堂内正忙碌的侍人见了他,慌忙俯下身去,就要呼喊什么。

    他先一步将之止住,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堂中忽而空了一些,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斜打在屏风上,将已然显出老旧微黄的墨迹映得愈发宛如古铜。

    他看住那屏风上的字,仿佛冥思,片刻,转身在一旁的卧榻前坐下,低低地唤了一声:“叶先生。”

    榻上的叶一舟闻声终于将双眼撑开一条模糊的缝隙,满头银发与面上的皱纹无一不在昭示着岁月对这个老人的即将抛弃,但他的长须依旧收理的整齐,护在颌下袋中。他看着坐在榻前的少年,一瞬,眼中似有光芒闪耀起来,良久,颤抖着问:“……公子?”

    那少年微微怔了一怔,旋即展眉而笑,模棱两可地应道:“先生,是我。”

    “啊,对了,是陛下。”叶一舟也缓慢地笑起来,那双眼睛便又在弯起的弧线中闭了回去,“公子如陛下这般年纪时,模样与现在的陛下瞧起来可真是相似庶几,呵呵,也由不得老朽又想起过去了。”他并不起身行礼,反而愈发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才又问道:“陛下此来,何事?”

    如斯对话不免古怪,年轻的皇帝却不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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