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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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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滴血认亲之事,令聂红英也陷入一种欲哭无泪的境地,还因为这幼小儿子的缘故,聂红英甚至不能用死亡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便苟活着吧。

    如同狗一样的活着。

    因为聂红英天生丽质,即便是到了凤坞村,仍旧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眼光。所以没过多久,大体上是出于嫉妒,村中的女人们便开始传起聂红英的风言风语,后来直至当面也会嘲笑辱骂聂红英。

    但是为了儿子,聂红英又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她装聋作哑,逃避着所有人的敌意,将幼小的儿子逐渐拉扯长大。

    聂红英给儿子起名叫作徐守,取义守节、守德、守礼。而由于母亲的知书达理,天资聪颖的徐守也展示出出众的才华。

    如果说全世界都抛弃了聂红英,那么徐守就是她最后坚守的信仰。

    然而,徐守逐渐长大,却始终没有朋友。村里的人都不让自家的孩子与聂红英这“风骚寡妇”的孩子一起玩耍。

    每到徐守天真地哭着向母亲问起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自己交朋友时候,聂红英都觉得自己心中在滴着鲜血,当然,即便如此,聂红英还是会微笑着摸摸徐守的脑袋,告诉他世间虽恶,却仍旧应该在心中留着善念,众生不明白的真相,也终有一天会昭然。

    七八岁的徐守总会懵懂着点点头,擦干泪水,在母亲怀中睡去。

    或许,仅仅“母亲”这个身份,便足以让聂红英撑得起整个世界了吧?

    可是,聂红英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徐守十岁时候,徐齐平家中曾经的车夫却因为饥荒,流落到了凤坞村,同时带来的还有聂红英隐瞒十年的过去。

    于是,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里,村里人在相互撺掇怂恿下,以“惩治不贞”之名,当着年幼徐守的面,将聂红英浸入猪笼。浸猪笼,就是把犯人放进猪笼,在开口处捆以绳索后吊起来,放到江河里淹浸,轻罪者让其头部露出水面,浸若干时候;重罪者可使之没顶,淹浸至死,通常是处刑不守妇道的妇女。

    徐守哭喊着要救出自己的母亲,奈何他比起聂红英更加无力和脆弱,于是万不得已,情急之下的徐守用家中砍柴的斧头砍伤了人群中最是长舌的一名妇人。

    血,让徐守作为孩子最后的自我保护也在瞬间消失。

    愤怒和疯狂的村里人将徐守用乱棍生生打死在聂红英眼前。

    雨水和泪水,或许还有血水,聂红英的眼睛模糊了,她的嗓音已然嘶哑,她的指甲已然狠狠嵌入自己手掌之中。

    她就那样盯着已经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瘦弱的徐守,原来,儿子的眼睛和自己的这么相像。

    一样的清透。

    一样的血一般的鲜红。

第四十二回 一漪梦,百年殇() 
    凤坞村的村民们也没有想到,聂红英的死来的这般突然和寂静。

    黑冷的夜色中,村民们的火把就像是凶兽的眼睛,冰冷地摇曳着,寻不见一丝情感。

    聂红英瘦小的身体被浸在猪笼之中,再也没有生气。

    就在儿子徐守被凤坞村村民们乱棍打死之后,聂红英致死都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她只是拼命地圆睁着已然血红的一双杏眼,仿佛是要记住每一名伤害她孩子的人的面庞。

    雨渐渐停了。

    村民们打开猪笼,将聂红英的尸身扯了出来,才发现聂红英冰冷的面庞上,除了那一双不瞑之目,就只剩下一种决绝而冰寒刺骨的笑。

    大概是这死不瞑目的事情太过晦气,或者是村民们从心底忌惮着聂红英尸身上的冷笑,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来为聂红英的尸身盖上哪怕一张草席。

    村民们各自散去,泥泞的河边只剩下聂红英和徐守母子二人单薄的尸身。

    雨水的浸泡和湘地潮热的夏,令母子二人的尸身很快便腐坏溃烂,产生的恶臭据说在凤坞村始终缭绕不散。

    对此,村民们既觉得恐惧,又十分厌恶,可是无论怎样,都没有任何一名村民有胆量回到那母子尸身旁,毕竟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那一夜的母子二人,并非死于不贞之罪,而是死于他们每一名村民的疯狂。

    是的,他们最为清楚,只是他们不敢承认。

    而如今弥漫在凤坞村内的尸臭气味越来越诡异起来,村民们只得选择离开凤坞村了。

    然而,更为令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凡是开始收拾家当,准备离开凤坞村的村民,无一例外的在他们临行前的一天内横死家中,而且死状十分诡异恐怖。具凤坞村内的郎中和仵作说,村中莫名死去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已经三十余名,死后均呈现出跪地姿态,而且每具尸身的嘴巴都被撕扯开裂,甚至下颚骨都被扯至脱臼。

    这俨然是在跪地领罪!

    凤坞村村长霍大良是一名老秀才,他对于这件村民恐怖死亡的事情稍作了解,便推断出此事一定与聂红英母子的惨死有关。于是霍大良请来村里据说曾经学过些风水堪舆之术的木匠方田州,带着两三名胆子较大的男子,终于还是回到了聂红英母子的尸身旁。

    五天过去,聂红英母子的尸身已然膨胀腐烂,呈现出后来医学中所说的“巨人观”状态。

    所谓巨人观,是指人死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使得那些在生活状态时就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同时产生出大量腐败气体充盈在尸身内,使尸身膨胀,出现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等情况,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原本俏丽优雅的聂红英和秀气可爱的徐守,如今变成这种样子,并没有让霍大良和方田州等人感到难过和愧疚,却是让他们好好呕吐了一会儿。

    可是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

    方田州平复了心情之后,吩咐同行几人将准备好的一碗米饭摆在聂红英尸身前面,然后点燃三支香插在其中,接着取出一个工匠中常用的用来定划直线的工具墨斗,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原来,相传鲁班一门虽为木匠,也有其自成一脉的风水堪舆之术,以木匠建筑之事为本,以道家风水术为理论依据,结合墨家和民间方术创立门派,同样属于修行门派之一。方田州便是鲁班门人,而他所用墨斗,也是鲁班门下最主要的法器之一,用以正正气,震邪祟。

    然而方田州还是低估了今次面临的对手。

    聂红英,她因为蒙受极大的冤情,又承受极大的不公,她的怨念和愤怒岂是一碗饭一炷香就能化解的?

    只听见不知何处想起一阵凄厉而冰冷之极的笑声,而那饭碗中的三支香竟同时自行折断!

    不受!

    没等方田州反应过来,一道暗红色、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聂红英!

    潮热的夏日傍晚,阳光尚且明亮,聂红英的鬼魂竟然丝毫没有惧怕,而是身体半悬在空中,用已经血红的眸子静静望着面前几人。

    四周的气温瞬间冷如冬日,霍大良几人惊惧不已,颤抖着跪在地上,只是求饶着,而唯一强忍着恐惧,还站在聂红英面前的方田州实际上也险些尿了裤子。

    连太阳都不惧怕的鬼,怨气之深、灵力之强,莫说是方田州,怕是连茅山、龙虎、武当这些千年大派的高手也会忌惮三分吧。

    聂红英笑着,慢慢飘到方田州面前,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却是如同烟雾一般渗入到方田州胸口之中,然后沉默了片刻,又把手取了回来。

    方田州只觉得聂红英饶过了自己,一种死里逃生的念头立刻生了出来。

    “十四年前…;…;因为主人待客不周…;…;藏秽物利器于…;…;房梁之上…;…;为其引血光之灾…;…;”聂红英忽然间缓缓说道,“八年前…;…;以风水之术…;…;招不义之财…;…;纹银百两有余…;…;方田州…;…;如你这等…;…;背信弃义…;…;损人利己的东西…;…;却苟活于世界…;…;我那守儿…;…;纯善之极,倒是要被你们…;…;乱棍…;…;”说到此处,聂红英竟不再继续,她顿了顿,猛地冷笑了,“天道不公…;…;我便…;…;替天道…;…;矫枉过正…;…;”

    杀!

    杀!!

    杀!!!

    聂红英直杀得自己都狂笑起来。

    原来,只有强大,才有尊严。

    因为这疯狂的杀戮,聂红英身上开始凝结死于她手中的诸多亡魂的怨念。她的鬼魂开始散发出森森然的冰冷鬼气,更一分分一寸寸铺满她的面庞。

    鬼气化形。

    聂红英终于轻轻落在地上,莹白如莲藕的双足点地,而身上的被鲜血浸染的长衣竟变成了一袭妩媚而轻柔的红纱。

    夜色渐渐染尽整片天空,聂红英飘摇的红色身影逐渐变暗,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自此,凤坞村逐渐变成了乡里闻名的鬼村,因为每有经过凤坞村的人,总会看到村内雾气浓郁缭绕,隐约间总有村民的身影近似疯狂地从村中向外跑出,却总是在临近出村的时候化作一抹血雾消散。如此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连往来经过的人也不敢再靠近凤坞村了。

    然而终究还是有修行者愿意前来查探凤坞村的事件的。

    比如,峨嵋派明月师太和她的爱徒萧凌寒。

    就在凤坞村恶名远播不久,萧凌寒就随着她的师父明月师太来到此处,想要镇压那聂红英,为民除害。可惜聂红英仗着地利人和,竟将明月师太生生拖至精疲力尽,耗死在凤坞村内,而且还以夺舍之术取了萧凌寒的身体,将萧凌寒的神魂封压在这古井之中。

    不仅如此,聂红英获得人身后,便离开了凤坞村,更四处宣传凤坞村有古井女鬼,甚是危险恐怖,而她则是在古井女鬼手中难得逃脱的唯一幸存者。借萧凌寒的身份,聂红英更是回到峨嵋派,凭借其霸道狠辣的道行,甚至一度成为了峨嵋派刑堂长老。

    只是不知多少年后,峨嵋派刑堂长老“萧凌寒”盍然离世,聂红英也不知道又躲去了何处。

    可惜的是,真正的萧凌寒被压在古井之中,逐渐迷失了本心,甚至错将自己与聂红英的身份搞混,混乱间真的成为了令人为之胆寒的古井女鬼。

    然而不只是天道安排还是机缘巧合,百年之后,她竟然遇到了刘墨与魏晃。

    在受了刘墨轰然一击后,又听刘墨给伯阳散人讲起修行者的责任时,萧凌寒恍然间如遭醍醐灌顶,尘封多年的记忆清晰起来,才让她拼全力,在伯阳散人手中救下刘墨。

    不过当时的刘墨油尽灯枯,距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

    更为令她和魏晃绝望的,是就在他们商议着如何拯救刘墨时候,出现了两道身影——

    白色的身影高瘦,黑色的身影矮胖。

    伴着冰冷恍惚的雾气,黑白无常手执锁链,不知从何处走来,径直步向已然失去知觉的刘墨。

    倒在地上的伯阳散人动了一下,勉强睁开双眼。惨遭重创的他已然回天乏术,可是能看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前来捉拿刘墨的魂魄,伯阳散人还是恶狠狠地笑了。

    “刘墨…;…;能拉你…;…;陪葬,也是…;…;值得的…;…;”伯阳散人嘴角流出已然呈现出泡沫状的深红色血液,眼中却回光返照般闪出光彩。

    黑白无常并不做声,一步步离刘墨越来越近,可是他们也多少有些意外的。

    一般情况下,黑白无常这两位最为强力和出名的鬼差拘拿魂魄啊,那魂魄早已自行脱离身体,随二人走了,然而今日的刘墨,竟然丝毫不见其神魂所在。

    怪哉!

    可是魏晃却不明白就里,他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师父刘墨不死。

    所以,即便是螳臂当车,魏晃也向前一步,拦在了黑白无常与刘墨之间。

    “魏晃…;…;”白无常轻轻地笑了,他的声音虽然冰冷,却仍旧柔和地令人觉得悦耳,“你的师父,凭你是救不得的。不若退开,他年你还有要事要做,莫要今日无辜赴死…;…;”

    魏晃紧咬牙关,却是不卑不亢,眼神中充满坚定:“既然如此,今日我更要全力以赴了…;…;”

    不知是不是看错,魏晃在说完这句的瞬间竟看到那不苟言笑的黑无常也微微点头微笑了一下。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魏晃只是缓缓抬起双手,向传闻中的鬼差黑白无常行礼,然后一字一字沉稳说道:“请二位鬼差大人赐教。”

第四十三回 露散云起() 
    看到魏晃这平常无奇的一记施礼,萧凌寒却恍惚间看到了多年以前,自己与师父明月师太并肩作战,铲除妖邪鬼怪的场景。

    那种从心底处油然生出的信任与默契,那种为了守护对方而无畏生死的气魄,她从此时的魏晃身上发现了自己。

    “我…;…;与你一并…;…;面对…;…;”萧凌寒向前一步,站在魏晃的身边。

    魏晃颇为意外地楞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萧凌寒,只见她的目光如此坚定,甚至还有一分洒脱的微笑扬在她的唇边。

    可是,她为什么会伸出援手?

    魏晃并没有多想,毕竟此刻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幽冥鬼界最为知名的强大鬼差黑白无常,能够多出一名实力不俗的帮手,保住刘墨神魂不离的可能性就多出一分。所以,魏晃只是轻轻点头示意,暗中却是已经念起法诀。

    先发制人!

    然而相对于白无常,魏晃本就实力不足,何况方才透支用出掌心雷法的他此时怎么可能快得过黑白无常?

    在一片迷蒙扭曲的光雾中,白无常缓缓探出一只缠绕着森森锁链的手,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竟然生生阻滞住魏晃来势。可是魏晃并不紧张,心中默念《净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随道诀念起,自有一种脱离束缚的清明道气从魏晃心胸升腾而出,竟然使他在一瞬间便挣脱了白无常的禁锢。

    “哦?”白无常脸上的笑容略微显出惊讶,“看来不该轻敌。”

    魏晃并不应答,却是急忙旋转身形,几道携带雷霆之意的符箓自他衣袖内外飞出,道道如蛟龙出海,直击向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虽是鬼差,但终究属阴,雷霆之劲至刚至阳,对阴物最是克制。而此时魏晃掷出的正是满含刚烈雷意的五雷符。所谓符箓,实际上还是借引凝化天地神明之力为己用,所以面对五雷符,素来沉稳万分的黑白无常也是选择了闪身躲避。

    可魏晃并非庸手,他从不会指望一击之内就能够击败强敌。

    没等黑白无常闪躲完毕,魏晃已然大喝一声,右掌运掌心雷法,左手则持剑指,暗念法诀,竟引导那五雷符在空中急急转向,从后方奇袭黑白无常。

    区区一人,竟然对黑白无常发起前后夹击,这一点却是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然而黑白无常的实力终究还是高过魏晃太多,面对魏晃前后两方的攻击,白无常回身一扭,同时抖擞手中锁链,顿时有阴寒冷风骤起,眨眼间便将四周空气凝结成冰,更结结实实挡住五雷符攻势,而黑无常则身形一闪,拦在魏晃面前,一边喃喃诵念法诀,一边缓缓推出一掌,如千丈深潭般,静默着与魏晃右掌印在一起。

    此时此刻,魏晃才明白什么叫泥牛入海。

    他的五雷符和掌心雷,仅仅一瞬间便被黑白无常化解,而且更为可怖的是,他的右掌竟然被黑无常的手掌紧紧吸住,撤身无力。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鬼差的手掌,那么冰冷,那么坚硬,那么毫无生机。

    可是这手掌中透出的无情魄力,却像是能够掌控魏晃生死一般。

    实际上,魏晃的生死,此时的确就在黑无常手中掌控。

    正当此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黑无常身侧——萧凌寒。

    她并不做声,却是亮出一柄闪动着如同粼粼波光,而且敛藏几分卓然傲气的锋利短剑。

    依据常理,像萧凌寒这样的鬼魂本是无法掌控阳间器物的,更不要说是代表杀伐、自生煞气的兵器,所以可见这光华流彩的短剑应当是一件法器,而且很可能本就属于萧凌寒所有。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凌寒的剑很快,快到连黑白无常都没有想到。

    萧凌寒的剑锋所指,逼得黑无常急速撤身,不仅放开了被吸住的魏晃,还不得不甩出手中锁链格挡一下。

    锁链与短剑相交,传出清脆的响声。就在响声还余音不绝的一瞬,萧凌寒已然将手中短剑抛在魏晃手中,而她自己则忽然消失不见。

    兵器素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可是凡事并非只有一面,短兵器运用得当,可以远比长兵器狠辣刁钻,所以这“一寸险”,或许也说的是对手的处境。

    既然是法器,黑白无常自然也是有所忌惮的。魏晃接住短剑同时,便沉身俯首,横剑一扫,只觉得从短剑剑锋上如雨露般洒出一抹冰寒,丝丝剑气无声袭出,竟然逼得黑白无常同时后退一步。

    “冷琉璃?”黑白无常异口同声,眼中也难得显出一分紧张神色。

    魏晃这才知道手中凌厉非常的短剑就是传说中峨嵋派镇派法器的神兵法器冷琉璃。不过此时,谁还管得了这些,魏晃得势而上,同时刺出三剑,分别攻向黑无常上中下三路。

    对手法器在手,黑无常也不敢怠慢,冷哼一声,双手疾转,将那锁链哗啦啦扬起,锁链化盾,将冷琉璃攻势挡住。

    兵器相交,优劣自判。黑无常手中的锁链被冷琉璃划得火星迸飞,虽然依仗黑无常道行高深而挡住了魏晃进攻,却也在眨眼间溃败散落。

    白无常本欲支援而来,不料他的身边却是闪出了萧凌寒。

    神识恢复后的萧凌寒从道行修为上,几乎赶上了伯阳散人,不过毕竟身为鬼魂,许多她生前习得的术法此时都不能再使用。可是即便如此,萧凌寒还是凭借其鬼魅的身形和刁钻的功法,一腿扫中了白无常的后背!

    可没等萧凌寒下一招发起,白无常竟也化作一烟白光,一闪不见,而令萧凌寒感到绝望的是,就在她惊愕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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