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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确实博大精深，同样的几个字，却有不同的理解方式。现在，杨雨晴真的被绕晕了。面前这个孔镇现在没有对抗，他在原则底线之上跟警方开始合作。可是，这个人对罗天喜的不屑，让他同样对蜘蛛精知晓不多。
所以，杨雨晴起身，丢下一句你可以走了后，便马上电话给吉佳婕，她需要吉佳婕调集人手，立刻查出当年的那个传话人是谁。
第448章 终止错误
每个案件都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更何况是多年不曾破获的奇案。杨雨晴接手之前就想过困难重重，即使江笑枫之前将很多事情搞定了，之后也并非一路平坦。而现在，她更是倍感压力，因为江笑枫之前的所有调查和设想，很可能因为孔镇的一句不是一个人，而彻底散失作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杨雨晴肩上的重担将会更大。因为，她等同于要重新整理思路，另辟蹊径去调查真相。
她同样也不敢将这个事情告诉江笑枫，因为，她不想干扰江笑枫的恢复治疗。
此刻在医院内，江笑枫的病情开始严重，从一开始还能说话自如，没有限制的上下床。到现在，他起身翻身都会带着一丝疼痛，进而，发烧咳嗽一直伴随着他。
整个医院乃至整个h省的医疗专家都已经集中到医院为江笑枫进行诊断。与此同时，国家级的专家也已经赶到了h省。不惜一切代价挽救江笑枫的生命，这边是当务之急。
萱世蕊的观察隔离也在进行，但是，她并未表现病毒发作的症状。然而，她的心情非常焦急，因为，她已经从各方得知了江笑枫的情况。
恰逢林佑天前来探望萱世蕊，她急切的询问当前的状况。
“萱姐，你放心，江队福大命大，加上如今国家医疗专家也已经到位，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越这么说，我心中越是没底。”萱世蕊紧张的捏着双手，“佑天，如果笑枫有任何事情，你一定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不想成为被蒙在鼓里的那人。”
“你放心吧，在你隔离观察期间，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江队的情况。”
有了林佑天的承诺，萱世蕊这才稍微宽心一点，她也在暗暗祈祷江笑枫能够过了这一关。除了治疗的事情，萱世蕊也问道案件进展情况。
江笑枫需要安心治疗，自当不能让他多问。而萱世蕊暂时只是观察，便可以沟通案情。林佑天遂把杨雨晴现在得知的新情况告知。
一听“不是一个人”的说辞，萱世蕊也是大吃一惊：“这到底什么意思？”
“杨姐说，这自当可能是两个意思，一来是说作案的不是人，二来是说，蜘蛛精不止一个人。但是不是人？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是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罗天喜只是形容蜘蛛精的那个人比较诡异罢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看来只有找到传话人才行。我来之前，杨姐应该已经锁定了传话人身份，那人现在就在l市，所以，杨姐打算让赵队马上找那人了解情况。然而刚刚才得知，赵队在搜山期间受了点伤。”
“什么情况？搜山？”萱世蕊不明所以，忽然间，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哇的一声，手指颤抖道，“赵德水不会再组织人手搜查岩节山吧。”
“是啊，杨姐和赵队都觉得岩节山上一定藏有秘密，所以，赵队在去了岩节山后，便组织当地警方和村民，开始遍寻搜山，查找蜘蛛精的线索。而赵队也是在搜山过程中出行了点小意外。”
“停下，快让他们停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和江笑枫商量。不，江笑枫需要养病，你们可以不用去打搅他。但是你们为什么不先来问问我。毕竟只有我和江笑枫才在最近可能近距离和蜘蛛精接触过。”
林佑天不明白萱世蕊为何这般激动，他想问清楚缘由，可是萱世蕊的态度依旧急切，让其赶紧电话通知前方停止搜山。
这样的行为，让林佑天只能马上做出回应。他第一时间给杨雨晴打去电话，转达了萱世蕊的意思。杨雨晴知道后，也很诧异为何这般。可是，她很清楚，正如萱世蕊所言，确实只有江笑枫和萱世蕊在最近近距离和蜘蛛精接触过，或许真的只有这两人才真正知晓蜘蛛精的情况。当下，杨雨晴就让赵德水立刻终止前方搜山，同时撤出所有人员。当然，她也得弄清楚萱世蕊为何这般激动。
萱世蕊解释道：“我和江笑枫在岩节山露宿一夜，那一夜蜘蛛精有很多机会可以将我们杀死，至少也能对我们进行绝对伤害。但是蜘蛛精没有这么做，且只是拿走了一些吃喝的东西。再加上我和江笑枫分析过，蜘蛛精的某些举动，事实上意味着他可能自我进行过杀戮终结。所以，我们判定蜘蛛精根本不是一个残暴和嗜血者，同时，他有着自控和理智。但是，一旦蜘蛛精感知到危险，并且需要进行自保时，那之前的杀戮终止将会结束。进而，他将重新进入杀戮自卫状态。”
正在听着电话那头声音的杨雨晴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赵德水确实大意了。他们两人的处事风格和江笑枫萱世蕊两人不同，所以，遇到事情，他们想到的是执行，而并非系统思考。萱世蕊长期研究别人内心，善于同不同人打交道。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蜘蛛精是人还是怪物，又或者不止一个人，总之，萱世蕊从人心角度入手，结合蜘蛛精之前的表现，她所说的确实正确。
蜘蛛精杀死柯大明和罗天喜，不就是可能因为这两人对蜘蛛精产生了威胁，所以蜘蛛精才进行了自卫报复吗。
“小蕊，幸好你提醒了我们，否则，赵德水带着人强行全面连续搜山，真的能激发蜘蛛精的杀戮。”
萱世蕊道：“除了杀戮之外，你们应该能想到，蜘蛛精这么多年在岩节山生存，他肯定知晓岩节山非常适合藏匿，且不被人所知的地点。这么多年都不曾找到他，当初专案组也组织过搜山也没有线索，难道你们此刻就能马上有答案。雨晴姐，现在当务之急，我们不能给蜘蛛精错误信号，让他以为他现在没有退路，四周都是威胁。那如果这样的话，原本平静的岩节山，势必引来更大的血腥。”
这绝对不是耸人听闻，即使蜘蛛精被判定为内心并非残暴嗜血，但是他毕竟用残忍的方式杀过人。一旦他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意味着他以后再次从事这样的行为，势必心理负担更小，执行力更强。
现在搜山行为终止，并不能让蜘蛛精彻底放松下来，未来几天才是关键。只有让蜘蛛精知道这些天岩节山四周不在会给他有致命的威胁，他那些嗜血残暴自卫的念头才会打消。
杨雨晴道：“还是多谢你的提醒。”
“你们毕竟才刚刚接手这个案子，所以对于案件中蜘蛛精的了解并没有我和江笑枫深刻。雨晴姐，即使孔镇说，蜘蛛精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我们的思路还不能彻底乱了。按部就班，还是按照之前的设想去调查！”
“好，我明白了！”
杨雨晴虽然比萱世蕊要大，更是比萱世蕊有更多的刑侦经验，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她觉得她确实得听萱世蕊的。论起对人性的掌握，萱世蕊势必比她要强。
在萱世蕊的阻止之下，刺激蜘蛛精的行为被终止，这就等同于给大家继续延长了慢慢调查蜘蛛精杀人案真相的时间。
很快，赵德水在l市区找到了那个叫做王少阳的新闻记者。当年，罗天喜和柯大明在外地打工，恰好认识了王少阳。因为同为l市人，而王少阳也在写关于外地打工族的新闻稿件，就自当交流多了起来。
在交流过程中，因为罗天喜和柯大明这两嘴大不把风而又喜欢八卦的特点，他们有次把王少阳灌醉后，从其口中 听到了一些关于天志者联盟的事情。从那会起，两人便一直想要知道更多。而王少阳因为了解两人的特点，未免两人乱说，泄露更多天志者的秘密，所以，他故意夸大了天志者联盟的能力范围。便是这样，让罗天喜和柯大明对天志者联盟产生额更多敬畏，所以，他们想要投靠联盟，更不敢轻易得罪联盟。
在蜘蛛精的问题上，两人也确实和王少阳有过交流。
赵德水几乎用了和杨雨晴同样的办法，对王少阳一开始便形成压制，这样的气势压制，让王少阳最终承认，罗天喜和柯大明的原话是，蜘蛛精确实是个怪物，而且，不止一个人。
在柯大明死后，罗天喜更是害怕蜘蛛精会找其报复，于是他求助王少阳。而王少阳对于这些邪门的事情自当也不好评判，便让罗天喜去找孔镇。
至此，杨雨晴结合各方线索，肯定了蜘蛛精确实是先杀了柯大明灭口，让其不要散布自己的秘密，同时也给罗天喜以威慑警告。结果，罗天喜除了一开始的惊吓之外，之后还是没有彻底的吸取教训，最终也被蜘蛛精杀死。
“所以说，杀死柯大明和罗天喜的动机已经找到了！那杀死李赫然，张富水，薛金莲和杨小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又是如何造成蜘蛛精连续杀戮的？”杨雨晴带着疑问，决定再次去找季雪还有季雪的父母谈谈。
江笑枫从这三人口中知晓了一些，如今，杨雨晴要用她的方式，让这仨人彻底不能回避问题。而她做事的方式确实够绝。
杨雨晴带着警察，直接进入季雪家中提出询问。这么大的动静，让季雪想要隐瞒自己的丈夫也隐瞒不下去了。
之前江笑枫就警告过季雪，如果不合作，最终问题闹大，受伤害的只能是她自己。而如今，季雪果然尝到了苦头。
杨雨晴可不会给不愿意合作的人太多回旋的余地，这个女人外面就很冷酷，如今在季雪家中，更是冷的让屋子的主人全身寒意。
第449章 最终幻想
“你们太过分了！”季雪气的浑身发抖，她真的没想到警方会主动来自己家里约谈。现在她的丈夫还没回来，一旦发现，那势必会追问到底。所以现在，季雪确实心虚。
而杨雨晴更绝的是，之前她已经将季雪的父母也一同强行带了过来，如今经历过当年季雪生子事件的三人都在场，杨雨晴不相信找不到答案。
杨雨晴不以为然道：“三位，我相信现在的场面，并不是我们大家愿意看见的。只是，你们的不合作，让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们这是非法的！”季父想怒吼，但是生怕其他人听见，只能压低声音。
杨雨晴耸耸肩膀道：“你们可以随时举报我。当然，你们得把原因说清楚才行。好吧，大家别浪费时间了，我想现在季雪女士比我更加不愿意多做等待，以免自己的丈夫回来。说吧，当年季雪生子，具体的情况到底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而季雪已经满脸通红，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场景。之前，她和江笑枫对话结束后，就已经和自己的父母沟通，甚至于发生过争吵。而现在，三人是否会继续遵循那时候的串供呢？
“季雪确实产下一子，但是当场就已经死了！”这次，季母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更加难为，“确实是老刘头的接生的，可是，季雪腹中的孩子出生太早，加上季雪本身那时候身子就弱，孩子根本没活下来。”
杨雨晴当然不相信这个说辞：“那孩子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就埋在岩节山了。”
“具体埋在哪里？”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怎么记得。”
“呵，那毕竟可是从你女儿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你们就这么当成废弃物随意埋了？”杨雨晴转而看向季雪。她发现季雪此刻一直低着头，且用力的捏着拳头。这样的表情，像是在抗争，可是却无能为力。
季父也跟着道：“警官，我们确实没撒谎，孩子当时确实已经死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女儿的生活也已经稳定了，我们一家都不想节外生枝。算我们求求你，就放过我们一家吧。难道你真的想看见我女儿和她丈夫因为这些事情而闹得不愉快，甚至于离婚吗。”
“我当然不想看见这一幕，只是，当年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结。我在问你们一句，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杨雨晴的声音带着不可蔑视的威严。这便是她作为一个女警察成功的关键。她不可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女性，就可以好说话，她要做的，是比男警察更多的强硬。
再一次摇着头，季母道：“孩子真的死了！我发誓，当时我们确实看见孩子死了。”
一种莫名的困惑笼罩杨雨晴，到底是这一家在撒谎，还是真的和事实有出入？因为之前孔镇所言，蜘蛛精不是一个人。所以，之前的很多设想确实存在商榷。那如今季雪一家坚称孩子已经死了，莫非便是其中一个疑点。
“你们真的记不起来孩子埋在哪里了？”
三人几乎同时低头，接着摇摇头，随即，三人又都抬头，盯着杨雨晴的面部。
什么情况？杨雨晴眉头紧锁。她并非行为学专家，所以对于动作的解析，她做不到深入，她直至有一种直觉，确实在之前的某个假设中出了问题。
“孩子死了，是你们去埋的，还是老刘头去埋的。”
“老刘头！”季父迫不及待道，“一切都是他处理的。”
“呵，挺聪明啊，你们已经知道老刘头死了，所以可以把所有事情推到他的头上。死无对证，你们存在侥幸心理是非常可笑的，因为拖延时间，最终伤害的还是你们自己。”
既然这些人不老实，那杨雨晴就耗下去。在季雪家中，最该急的是季雪本人。就算杨雨晴现在出去了，她带着一群警察大摇大摆的在季雪家门口待着，想必季雪的丈夫回来还得问明缘由。所以，等吧，耗吧。
与此同时，京都那边的徐俊亮已经和公安部的专家进行了一些沟通，他对于李赫然的 收藏品还有相册中的图形图案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就在不久前，林佑天也把杨雨晴最新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徐俊亮，他这会正拿着所有的收藏图形等资料进行分析。
“不是一个人？”徐俊亮抱着胳膊站在黑板前。
黑板上面贴着所有的分析还有线索整理，如今他需要再次将所有思路进行整合。其中要点便是，揣摩李赫然的心思。
“杨小艺如果是从李赫然口中知晓蜘蛛精的事情，那她同情心的产生，是建立在蜘蛛精存在明显弱点，甚至于弱势地位基础上的。李赫然知道这些弱点和弱势，照理说，作为孩子的父亲，他那时候又是单身，完全可以利用他的财富和地位来给孩子带来弥补。但是，李赫然没有那么做。其原因，要么就是孩子不愿意接受李赫然，要么，便是李赫然拥有的财富和地位，也不能弥补孩子身上存在的弱点和弱势。那，倾向于哪一种呢？”
他的自言自语，吸引了唐琳的关注。
敲了敲门，唐琳走进徐俊亮的办公室。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东西，唐琳也道：“亮哥，如果你从小被父母遗弃，在深山野林中长大，等到你接近三十岁的时候，你的父亲才来说，孩子，你回来吧，我养你，你会怎么想。”
徐俊亮抿抿嘴唇，道：“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而最美好的年华，不过也就是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李赫然的孩子如果还活着，意味着他已经错过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华。这时候认李赫然做父亲，恐怕确实不会太主动。而且，蜘蛛精在李赫然的家中将李赫然杀死，意味着蜘蛛精对李赫然和李赫然家应该很了解，由此可以判定，蜘蛛精确实和李赫然应该有过不少交流。而蜘蛛精拒绝了李赫然，所以继续生活在岩节山。”
唐琳道：“我也倾向于蜘蛛精拒绝了李赫然。但是别忘了，这是一个怪物！所以，蜘蛛精身体上或许存在某种特别的缺陷，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怪物。”
“我也想到了这些。”徐俊亮打了一个响指，“孩子拒绝李赫然在情理之中，但是同时，李赫然作为一个良心亏欠的父母，他应该回想着去弥补，而他的弥补行为却没多少，这看上去似乎他也无能为力一般。所以，我的第二种假设，孩子身上存在的弱点和弱势，即使是李赫然的地位和财富也不能弥补的，这一点同样存在。”
“也就是说，一方面蜘蛛精拒绝了李赫然，另一方面，李赫然想要帮助蜘蛛精，也无能为力。那，为何无能为力？恐怕关键就在于蜘蛛精身上的那个弱点。”
“怪物。弱点，不是一个人？”徐俊亮眯着眼睛，手指头在黑板上慢慢滑过。
他又把视线留在了那些收藏品和相册图案上，随后，他也把江笑枫之前咨询过的，有关蜘蛛精和鬼怪传说的东西一并摆上了台面。
整整二十分钟，徐俊亮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只是在黑板前走着，时而用手指滑过那些线索痕迹，时而坐下来，用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
从唐森事务所开始就跟随徐俊亮，唐琳自当知道，徐俊亮已经进入了自我的世界。他现在不能被人打搅，所以，唐琳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同样也在思考问题在哪。
忽然间，啪的一下，身后的徐俊亮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虽然惊吓到了唐琳，然，已经习惯这般的唐琳甚至都没回头，脸上便出现了一抹笑意。因为，她知道天才已经想出了答案了。
果不其然，第一时间，徐俊亮拨通了林佑天的电话。当他把结果告诉林佑天后，连林佑天都在惊讶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亮哥，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在事实没有出现之前，所有的推测都不能百分百肯定。然而，结合现在所有的线索，还有针对李赫然的剖析，我有理由相信答案应该会是这样。听着，如果结果和我设想的一致，那蜘蛛精不仅存在强烈的自我保护**，只要他感知到任何威胁，都会形成杀戮和暴力。同时，因为他本身的缺陷造成的自卑，让他对于正常的人会有一种逃避心理。我们很难将其捕捉到。”
林佑天道：“不能给他造成威胁压力，同时他又会逃避，那我们如何将蜘蛛精抓住。”
“他心里还存在理智和底线，所以，我们得激发他心底柔软的部分，让他主动出来。”
“可是他是杀人犯啊！他主动出来，岂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