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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灵光、烙印,沉浮在其中,那是古往今来一切有可能存在的生灵的印记。
每一段过往,都在不断演化,各自争夺着那唯一的可能性。
林正阳的本尊,就位于此处。
通体笼罩在圆满的金灿灿大日之轮之中,他的灵缓缓行于水面。
所过之处,风平浪静。
他望向下游,其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在亮着。
那不是星辰,而彼处形神俱妙,超脱三界之外的青华天仙。
试着靠近了几步,然而星光依旧是那么遥远。
尝试了多次之后,林正阳确信无法简单靠着这种方法接近。
此处看似是河流,实则并不是河。
流淌的是光阴,但也是碎片的世界,每一个碎片都是过去现在未来的其中一个片段。
此世,并非一条单行道,整个天地,是由无数这种零碎的碎片整合起来的。
其中星星点点演化出的人生历程,都是出现在其中的有灵众生的经历。
当然,仅限于未成道者。
成道者就是形神俱妙的天仙,能超拔三界,不入五行,逍遥于世外。
换句话说,就是成长到足以超出水面,抵达此处。
林正阳是外来者,此处河流隐隐地有些排斥他。
唯独他已经占据大势的那一片区域,才勉强接纳他,因他在那里立下了根基。
“流淌的是命运,以及无限的可能性,这里应该勉强可以称为命运之河。”
“当然,因为其中璀璨的,都是有灵众生的智慧、烙印,说成是承载生命之河也不为过,只是不贴切罢了。”
“我要在此世证道,也要扎下一处根基,然后以此依托,浮在水面之上,才算真正证得了天仙·······嗯,完全不沾水面,那就是天仙中的大能,青华之境。”
“也很简单易懂嘛!”
林正阳道性通透,浑身火光缭绕,月轮周围不断挥洒着柔和的阳光,照在水中。
随着他不断地行进,每一步下去,都有光辉,投入数以百万的碎片世界之中。
河面渐渐倒映出他的身影。
星星点点的,好似在幽深漆黑的河道上,点亮了一盏盏荷花灯。
接连行了七十七步,林正阳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身上的光焰,略微清减了几分。
“靠这种笨法子,播洒力量的种子,十个里面连一个最终有收获的都没有,完全是亏本买卖。”
目视着其中一朵浪花之中,正演化着一方玄君神教。
其中有受感召者,梦见玄君,得授七章秘经,修成神通,遂聚众谋反,席卷大半天下。
中原陷入战火,信仰在其中生根发芽,信众一度高至数百万人,教团两万余人。
甚至建立道国,养练道兵,设立道学,培养道士。
轰轰烈烈地大战,进行了十数年,在玄君不要钱的神迹支持下,地上道国终于撑了下来,与诸国五分天下。
随后渐渐完善制度,以道士为统治阶级,道学为世间显学,形成了一套道国制度。
其中,将道士分为几个阶段,自小开始培养。
道士的初级阶段,能辟谷能祝由,懂八卦会算数,能吟诗可作画,能抚琴会书法,下围棋舞剑器,辩药材懂医理。
接下来是中级阶段,上可知天文,下能懂地理,挥毫能写意,泼墨画山水,把脉断生死,望气观富贵,茶杯装世界,袖里蕴乾坤。
高级阶段,出儒入佛游戏大道,天地禹步风声水起,寻龙点穴呼风唤雨,上天入地该换江山,功成名就隐退山林,荣华富贵过眼烟云。
才艺方面,除了琴棋书画兼点茶品香,诗里文史并诸子百家,物理化学生物医理,统计算数人文历史地理,政治音乐美术书法都是道士的必修课!
“不行,不行······”
林正阳摇着头,叹道:
“山医命相卜,随便哪个技能都不是普通人能学会的。”
“道门中很多都是师傅找徒弟,能找到那么一个有天分,而且能领悟道之精髓的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成为道士所需掌握知识的深度和广度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几百年才能出一个,可遇而不可求啊!”
“就算举国之力培养道士,又能出几个成气候的?这样只会垮掉,不成,不成啊!”
真正的高人凤毛麟角屈指可数,要么隐世不出,要么和光同尘,再加上大道教那种,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我飞升的高冷,还有心存邪念,任而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我不拜又何妨的霸气,所以没有风靡也是正常的。
入道的门槛,何其艰难,根本难以普及。
强行推进一个地上道国,举国修炼道法的最终结果是·········举国都是半吊子。
果不其然,还没等演化结束,这朵浪花就耗尽了其中的水分,彻底消失。
只留下数百道微弱如同萤火一般,脆弱的光点,暴露在空中,逐渐窒息、消逝。
“唉······”
林正阳悲悯地叹息一声,柔和的光尘洒下,护住这点种子,又投向另外几处。
接着,又再关注一处浪花,观察其中演化。
如是重复数十次,终究还是有三两多淡淡的星光,在水面之下撑了起来。
尽管很微弱,尽管还是很艰难,但是毕竟还是撑了下来。
命运之河何其广大,哪怕林正阳如今能行于水面,但也不敢陷入其中。
没有依托,陷于其中,就算是天仙也迟早会有被消磨、同化的可能。
要想始终能立于水面,不陷入其中,就得有依托,有深深扎根水下的根基,或者······证道太乙。
这水面之下倒映出来的星光,就是火种,就是道统,就是林正阳作为玄君,在这条命运之河中立身的根基。
眼下这根基还很孱弱,经不得风雨,但是持之以恒下去,迟早会足够反哺林正阳,为他遮挡风浪。
“还是太脆弱了些,不过这是个水磨工夫,急不得,迟早我也会在命运之上建立一方国度,以后信奉我道者都飞升过来,不去天界,也不入冥土,只转生我的国度。”
到了现在,他差不多也明白此世的天界和冥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天界大概是在这命运长河之上的某处所在,冥土干脆就直接是位于这河底,或者干脆就是这河道本身,或是底下深层的淤泥。
总之,冥土是脱离不了这条命运长河的,或许每个碎片世界都有一个这样的小小冥土?
这么想着,林正阳渐渐感觉到疲惫。
在此处所在,实则并无时间的概念。
因为流淌的是命运,浪花都是一个个时代,而其中每一滴水都是世界的碎片。
这方天地本身就是不连贯的碎片拼凑起来,好似水流一般。
林正阳自打发了那群窥探者之后,至今大部分力量都在这处,研究着如何在这里得道。
此世的气运之道,别有一番神妙,如能证得此世天仙道果,回返主世界,也能竞争一下气运方面的道性。
此世的天仙与主世界的天仙,路数不同,成就之法也不同,主世界也没有这么一条命运长河,是不可能仅仅凭借气运就证道的。
然而洞悉此世气运流转之根本,就能以此破开地仙大门,领悟气运道性,进入神仙的门槛也扫开了。
“要说这个世界其实也不错,就是上限略低了点。”
“青华天仙,按照我的估计,也不过是仅仅能在命运长河之上建立道场······或许他们的道场联合起来就是天界。”
“然后这条路到这里,要怎么往下走,都脱不开这命运长河。”
“难不成·······要将己道,推行至整片河道之中吗?光传道法?那得多久?”
“命运长河无始无终,无限可能不断演化,理论上靠这种方法证道,所需要的精力是无穷尽的,不可能有证得道果的一天,这条路看似可以无限进步,实则永无尽头,永远不能攀升上去,等于是死路·······只是法力会不断上涨,接近太乙而永远无法达到。”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将道性扩大,真的自家领悟道无上至理,并得到命运长河认可,从而由命运长河主动推广·········然而这等于是绑定在这方天地,只有在这里,才有太乙的法力和威能,一旦离开,又打回原形······这也是死路一条啊!”
“罢了,这气运成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必须依托于根基,或是组建道国,或是建立制度,或是传下思想·······总是要有个根基,落于这物质世界,才能源源不断收获气运,不然这气运相关的道果都是空的。”
“那道统,以及道统所在的天地,综合起来就是其道果所在。”
“一旦寄托道果的天地朽坏,而又没有在别的天地立下根基,气运之源泉一段,道果就不在。”
“这等气运道果,并不能真个逍遥,也不能一证永证,一得永得,所以大概还没有人以气运证得太乙。”
“有朝一日,如有人能扩充如今这个气运的道,让诸天万界,任何世界都有气运设定,气运成为普世公理,那才算证了太乙层次的气运道果。”
“那时,气运就如同引力一般,成为自然公理。”
可惜,知易行难,要想以气运证道,貌似比别的更加辛苦。
林正阳并不做侥幸心理,只是暂且当做一个备用选择。
第七十九章追杀()
浓密的乌云,缓缓排开,一线阳光,照在浅滩之上。
一行数十人,骑着马,护着数架马车,缓缓驶出林荫小道。
“师兄,歇一会儿吧,纵然人能坚持,马儿也坚持不住了。”
一位骑手扭头看向身边的领头中年人。
那中年人双目犹有血丝,忧心忡忡,但看到众人都面带疲惫,无精打采,实在是行不动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歇一会儿。”
“注意,小心防备追兵!”
那师弟勉强笑了笑,强打起精神,下马步行,牵着马儿去河边河水。
后面用帘幕遮着的马车里,博阳道人穿着白麻衣,缓缓拄着拐杖,走了下来。
幽幽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色,他摇了摇头:
“天谴何其之速也?”
向来道法高深的三人,自那一日过后,先后遭到反噬,如今还能站着说话的,仅剩下他一人。
尽管如此,他鬓发也是衰老,一夜尽白,肌肤失去光泽,满是皱纹,如同耄耋老人。
双目之中,浑浊无神,全然没有半点神采。
“想当初,老夫也是养生有道,面如赤子,岁有六十而形体不衰·····如今却连走几步都不成了。”
他咳嗽了两下,对着身边服侍着他的两名弟子说道:
“别费神了,把我们三人丢在这里,你们分散而逃,或许还能有半数脱身·······要是再带着我们,恐怕都走不了了!”
他的入室弟子许长龄年岁尚浅,此时双目噙满泪水,哽咽道:
“师父,徒儿怎能丢下您,独自逃生?”
博阳道人骂道:
“痴儿何其不智?你道你留下就能救我?”
“留下来,早晚都被追上!”
“我们三个已经是废人,回去门里又能如何?”
“你们几个还年轻,回去了,自有你们师祖照应,日后好生修炼,好好活着,就对得起我了!”
说着,他举起拐杖,作势就要去敲。
许长龄双膝跪地,重重地叩首道:
“师傅,当年如不是你救我,我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这时候我怎么能走?”
“······就让我陪着您一起走吧!”
博阳原本只是作势要打,听了这话,当真是怒了。
拐杖重重地敲下,半点都不留情。
“快走!快走啊!”
“留下送死吗?陪葬吗?啊?!”
“给我拖着他走!”
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博阳命令着几个记名弟子,强行拖着许长龄:
“追兵一时半刻就到,再不走,所有人都要死!”
他用着衰老的声音,斩钉截铁道:
“你们不走,不过是多死几个人罢了,还不如留下我们,自家逃生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蜀王正当运势,谁能阻挡?”
“但是他还没得天下,江南,幽州,都有龙气。”
许长龄一边挣扎着,一边叫道:
“师傅,我们一起走,去江南,去幽州,李成业的人追不到那里!”
“痴儿,那江南一地,怎么跟蜀王相争?”
“胡人内乱,数年难以平定,早晚也被剿灭。”
“你们安心回山,好好修炼,不要存着复仇之念,等到大器已成,这李成业垂垂老朽,你再来乱他的天下!”
博阳道人幽幽道:
“他此刻运势鼎盛,但不可能永远如此。”
“他会衰老,会昏庸,会刚愎自用······跟随他的人,也迟早变心,不再忠诚。”
“到那时,你们中如有人修成真人,自可徐徐图之,乱他的国家,败他的运数,坏他的法度,让他子孙相残,内廷动荡,朝纲不稳·······为我报今日之仇!”
博阳道人话已说尽,就不再多言,只是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去。
毕竟是曾经修至真人的道业,尽管眼下法力十不存一,到底以往修成多年的经验仍在。
他已经感受到自家死期将至。
目送着数十人缓缓离去,分散四方,他苦笑着,叹道:
“这就是天命啊········真不甘心·······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天道之威,实不可测,可叹,我一生的修行,都付之流水。”
马车内,希芸道人听着这话,艰难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哼着:
“·······我不愿受辱狱卒之手······师弟·······劳烦你······”
话未说完,意思却已经明了。
任何时代,监狱都是非常黑暗残酷的地方。
无论男女,进入监狱,都少不了各种磋磨。
希芸道人一生修行,却是自知必死,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想在牢狱之中,受狱卒百般折辱。
博阳道人听了,连连点头,又看到多年的师兄弟,原本也是道行高深,仙风道骨,如今都面如金纸,死气沉沉,一时间悲从中来,潸然而泪下。
过了一会儿,这片林间,燃起浓烟,渐渐火苗缭绕,吞没这处。
半里之地外,一行数十人,都是骑士,正顺着小道缓缓追踪行迹。
突然有人察觉滚滚烟起:
“大人,那处起烟了,似乎有人放火?”
那名负责追踪的巡检,睁大眼睛,猛地想到了什么:
“不好,当心贼人放火烧山!”
“什么?”
其余的骑手都是大惊。
“快,我们去看看,这破地方干燥,别真的烧起来。”
很快,一行人赶到原地,却正见到浓烈的火光包围之中,有三名道人,各自坐定,掐诀念咒。
为首的博阳道人,面上带着宝光,隐隐有些威仪,见到他们到来,勉强睁开眼睛,开口道:
“你们是蜀王麾下?”
那名巡检出声应道:
“正是,你等就是谋害王上的贼道?”
博阳道人听了“贼道”二字不以为然,叹道:
“成王败寇,不过如是罢了·······本座既然谋蜀王不成,自是获罪于天,合该命绝于此。”
“果然是你们······你们的门人弟子呢?”
巡检查看了周围,火势已大,不太可能将这三人生擒了。
希芸道人也出声道:
“我三人法术通玄,颇有灵验,却始终不敌天地时运,今日之败,说是咎由自取,并不为过。”
“然而其余人不曾掺和,一切孽报尽归于我等。”
“我等死后,你们就可以这般回复蜀王。”
话音未尽,一根巨大的枯枝爆开,火光将三人吞没。
西岐道人直到最后才出声,只是再无别的言语,仅仅是一声长叹而已。
烈火焚烧不久,火光之中渐渐有宝光生出,化作三道五彩虹桥,横跨天际。
异象持续了半刻方才渐渐消失。
巡检见了此景,咬着牙,气得简直想打人。
第八十章私定()
“哈嗯······”
和煦的阳光照入斗室,惬意地半坐起来,靠在靠枕上。
慵懒的美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室内的景致。
斗室内,细碎的光斑,打在墙上、地上、桌上,床上。
空气中隐约有些悬浮的灰尘粒子。
古色古香的家具,桌案上还有昨晚一夜未熄早已燃尽的红烛,此刻烛泪已经滴落在卓上。
精雕细琢的紫颤木牙床上,是崭新的鸳鸯戏水蜀锦被。
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美人图,依稀就是床上半倚着靠枕的人儿。
嗅了嗅,室内依旧残存着特殊的香气,那是带着催发情欲作用的熏香,价比黄金的上等品。
“我定然是疯了········”
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床上的美人忽地咬紧银牙,闭目摇了摇头,云鬓洒落,如瀑般乌黑亮丽的秀发,扫在红被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依稀回忆起昨夜的情形······
然后,这名瓜子脸的美人,当即掀开被子。
只见被子里,一名瓜子脸,面带泪痕的少女,蜷缩着,睡得正香。
“齐青思······”
天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痛地按着额头,随着昨晚记忆的回想,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齐青思是认出我来·····还是·······”
他低下头,注视着少女静谧的睡颜,嗅着她特有的体香。
随即想到了某种令人不安的猜测·······
“不是吧······我这算什么·····女装骗炮美少年?”
嘴角抽搐了下,贾环不想继续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