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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灵步履缓慢，渐渐走远了些，只是心中仍旧是一直在重复着当年自己不知不觉说出的那句话。
人如何跟命相争？
想要跟天道相抗，那有多难？
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没解，她不会去与天命抗争。
。。。。。。
“也不是没办法抗争，即便是机会渺茫，但都已经到了绝地，试一试也没什么，也不说对不对错不错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
心中蓦然间是蹦出竹词这句话。
玖灵脚步微微顿住，随即静静立了片刻，很快就是再度开始行走，不过此时面上却是显出淡淡笑意，她闭着眼睛，轻声呢喃道：“你是个特别的存在，可你深陷局中，能否走出来，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了，但是。。。。。。如你所说，你命不由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话音将落，人却已然是消失了踪影，已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竹词跟故绪两人在告别那老者之后，便是急急忙忙往那月森赶，而此时再入月森，却是再未感觉到如当年第一次进来这月森之时，所感受到的那股极为浓郁得冰寒瘴气。
仔细想想也是，那璧月如今已经失去了神识，且当年她是将自己修炼出来的两颗冰种送给了他们，之后的璧月未必有着时间再度修炼出来。
只是竹词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想出来，为何那沈薛会再度回去，而且沈薛当初是跟那洛青禾在一起的，为何那道幻象之中只有沈薛的身形出现，而没有洛青禾？
故绪对此也是无解，但是他却是猜测到那老者之前所说的话中另外的含义。
“或许那沈薛一开始的确是为了弟弟沈祀的心愿，但是后来却是不由自主，爱上了洛青禾，但是洛青禾其实喜欢的只是沈祀，她知道当年沈祀战死沙场，所以对于沈薛并无好脸色。”
听得故绪的分析，竹词思索片刻，道：“所以看起来那洛青禾其实跟沈薛的关系不是很好，她针对璧月，其实也是因为嫉妒她可以得到沈祀的喜爱。”
故绪点点头：“不错，或许是如此，且后来他们两个人进入月森，大概是因为当年我们曾提到过那镜月湖中的明月璧，这天底下的人，很难有对于这种天灵地宝不存贪念的，而且。。。。。。”
竹词抬眼看了故绪一眼，却见其有些许犹豫，便是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可能是我当年的错觉，时隔太久，那洛青禾的身体似乎并不好，天生残缺，无法弥补，但若是天灵地宝，这可就是说不准了。”
听得故绪的回忆以及分析，竹词微微皱起眉头：“如此说来。。。。。。他们是想要来这镜月湖，拿到那枚明月璧，给洛青禾来弥补她体内的残缺，也是温养她的身躯，只是。。。。。。”
故绪接了下去：“只是那明月璧所记录下来的幻象之中，并没有出现洛青禾的身影与气息，且沈薛似乎也是极为狼狈，两人之前并未被我们赶走，而是依旧留存在月森之中，反倒是藏了起来，但似乎是被这月森之中的其他事物给伤到。。。。。。”
说到此处，竹词是蓦然间想到之前那老者说过，当年沈薛跟洛州王室彻底闹崩，是因为传出公主洛青禾病逝得消息，王室要遗体而沈薛拿不出。
洛青禾死了，尸体无处寻，那么便是有一种可能。
她当年是死在月森之中，或许之前在那幻象之中所展现出来，沈薛找到璧月的时候，洛青禾就已经死了。
两人想到这一点后，心中便是不由得更加肯定了这一猜测。
第269章 故人兮？（下）（）
竹词跟故绪赶到镜月湖的时候，并未寻找过久的时间，因为镜月湖边如今已然是大变模样，即便是之前那月青霄曾说过自己是已然把这镜月湖恢复了一下，但是以着目前的模样来看，之前这镜月湖应该是被毁得很彻底。
上一次来到这镜月湖，周遭生灵众多，极富灵气，是处宝地，最惹人注目得就是那颗生长在镜月湖畔的古树，已然是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应当是此处的长辈了。
再者便是那清澈见底的镜月湖湖水了。
只是这一次再度见到这镜月湖畔得一切，即便是已然做了准备的竹词跟故绪也很是震惊，这里已然是不具备丝毫得灵力波动，甚至于周遭的那些生灵都是处于沉眠的状态，还不知道会沉睡多久。
而这些生灵处于沉眠状态，或许还是那月青霄之前的竭力救助所致。
“你们两个就是当年来此地得那两个小家伙。。。。。。”
两人站在镜月湖畔，心中还未来得及做出周全思虑，身后那颗巨大的古树却是悄然开口，只不过是声音颇为苍老，倒是与他如今这般枯木模样甚为相符。
竹词与故绪回身看着那巨树，也就是在此时才看到那颗巨树周身上环绕起淡淡荧光，如此模样才是一个具备修为的灵物模样。
老巨树应当是活的很久得生灵，或许当年在月霖霖来到此地的时候，周围的那些生灵都还没有意识和生命，这颗老巨树就已经有着自己的灵识存在了，而如今他也都是变作如此模样，两人自然是可以想象到当初的璧月究竟是将此地毁成了什么模样。
“你的身上有着冰寒瘴气得气息。。。。。。而你的身上也该有才对。”
老巨树并未有着五官面相，但是竹词跟故绪却很自然能够感觉到他正在看着他们两个人，前一句话对故绪说，而后一句话就是对竹词说了。
听得此话，竹词与故绪相识一眼，随即上前微微抬头看着那老巨树，轻声道：“之前山中遭遇大难，唯有冰种可以救之，所以之前璧月姑娘赠我的那一颗冰种，被我用来救昆仑山了，所以如今我的身上并不存在冰种以及冰寒瘴气的气息。”
竹词说罢，那老巨树是许久没有说话，似乎还是在缓慢回味竹词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而竹词跟故绪两人也是很耐心得等着他慢慢回味。
片刻后，老巨树缓缓道：“原来如此。。。。。。”
只是这老巨树即便是如今仍旧存在灵识，但是似乎却是一直处于一种极为混沌得状态，或许这老巨树只以为竹词跟故绪两个人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梦境。
“冰寒瘴气。。。。。。好让人怀念的气息。。。。。。”
许久，那老巨树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而竹词跟故绪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并未多说。
寒冰瘴气是居住在明月之上的月中仙月霖霖本身所修炼出的一种独特的寒气术法，修炼到极致情况下，可以瞬间以一人之力，冰封万里，而万里之内，不存活物吗，尽数为冰雕。
但是大部分了解月中仙月霖霖的人都知道，这寒冰瘴气虽说是她依着前人的经验，而后加上了一些自己的修炼和增量，但实际上这寒冰瘴气的修炼，可是要追溯到千万年前的洪荒年代，那时候的月中仙所创下。
并非是第一代的月中仙，但也没人知道她是第几代月中仙，甚至于经过几千万年的流传，大部分人已经不知道他的性别究竟是男还是女，但这个人所留下的寒冰瘴气，就封存在月宫之中，每一代的月中仙，都是跟月宫有缘之人。
这个有缘，实际上就是跟寒冰瘴气有缘分，能够被寒冰瘴气的总冰种所认可，但实际上除了第一个创出冰寒瘴气的月中仙之外，其他的月中仙，虽然是拥有着寒冰瘴气这样的技法，但只是通过这初代能够不断产生寒冰瘴气的冰种来修炼，逐渐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冰种。
当年月中仙离开月宫，在外躲避，来到月森，停歇在镜月湖旁，也将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仙气灵气所带来，恩泽温养此处的各种生灵，令得这样一片地方成为一片福地。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颗老巨树跟冰寒瘴气结下第一次缘分，这冰寒瘴气虽然传说恐怖，但其实并不是害人之物，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救人。
当年镜月湖畔的所有生灵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在月中仙离开之后，担心这个地方被后来者心生贪念而将之破坏，留下自己的贴身宝物一块纯白玉璧留在这片镜月湖之中，甚至将自身的一丝仙气渡给了它，给了它一个自生灵识的契机。
那就是明月璧，也就是月璧，是承载着月中仙月霖霖精心炼制出的冰寒瘴气，那些最为精纯的冰寒瘴气存在其中，是在保持明月璧本身的稳定与灵性，同时也是为了保持这镜月湖周围之前由月霖霖所赋予生机的所有生灵的修炼。
当然也更是为了保护这片曾成为月霖霖庇护之所的地方，所以明月璧中生出灵识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而这生出的灵识便是璧月了。
这块玉璧明月璧就是璧月的本体，多少年来，她的确是不辜负当年月中仙离去之前的期盼，以自身之力，已然可以凝练出两颗属于自己的冰种，虽然两颗冰种一起的功效都不如月中仙月霖霖的一颗厉害。
但这已然是璧月自身实力的一种证明，如果不出意外情况的，她是要被那月中仙月霖霖当做下一任月宫主人，也就是下一任的月中仙来培养的，只能说是如今璧月在人世间的劫难没有历完，所以月霖霖一直没有把她唤回去。
然而后来璧月将自己修炼出来得仅有两颗的冰种给了竹词跟故绪，自己还未来得及重新修炼，就是遇上了沈薛，既是一种巧合，也是一种必然，只能说是让人闻之感到极为遗憾罢了。
竹词抬眼看了看那老巨树，随即低低道：“我们是听闻镜月湖大难，心有忧虑，前来相助，不知道前辈可否告诉我们如今璧月姑娘究竟是身在何处？”
如今最为重要的事情，无关冰寒瘴气，也无关冰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璧月，告诉她当年之事的真相，虽然真相残忍，却比现实温暖一些，如若是让璧月知道当年之事，或许并不会那般伤心而封闭内心。
最后璧月回归明月璧，重新开始修炼，也算是一种重获新生，最终她是要回到月中去做月中仙的，这是竹词能够想到璧月最好的归宿，同时也是那月青霄之前所想要拜托自己去做的事情。
老巨树听得竹词的话，树枝是稍微摆了摆，随即沉寂片刻，有几片枯叶从那老巨树的树枝上飘落下来，缓缓飘向那镜月湖湖面。
随即周遭便是响起老巨树平静的声音：“她就在那里。”
听得这话，竹词跟故绪便是回身看向那镜月湖，却半晌不见动静，只有之前那老巨树树枝上飘落下来的几片苦叶浮在湖面上，惊起极淡的涟漪。
而在瞧了片刻后，湖底却是猛然间泛起一股暴虐的气息，故绪眉头微皱，随即便是抬手将竹词护在身后，低头定定看着那镜月湖湖面的一处。
竹词也是皱起眉头看着那处，很快那里的水面就开始不断翻腾，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冲出来，她思衬片刻，轻声唤了一句：“璧月姑娘？”
在“璧月”二字唤出之后，那水面之前不断翻腾之处蓦然间停止，但平静不过片刻，水中便是猛然激起极强的水花，随即似乎是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从水中跃出，而后是稳稳停在岸上。
之前在湖面上水花四溅的时候，竹词下意识网故绪身后躲了躲，不过很快便是探出头来去看，却见那湖边的枯草地皮上站着一个身着白衣，满头白发之人。
此人似乎一身除去白色，就在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了，白衣，白发，白瞳，白肤，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其余的也就算了，尤其是那对白色的眼睛，粗粗看去极不容易分辨出眼白与眼珠，细看就更为恐怖。
但是即便如此，面前这个女子的五官长相，竹词还是颇为熟悉的。
这便是当年的那个水妖，明月璧所化出的灵识，璧月了。
璧月静静立在镜月湖畔，晶白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之前唤她名字的竹词看，即便是竹词见此，也不觉是感觉到颇为不自在，甚至于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而且在盯着那璧月的眼睛看了片刻，竹词心中猛然间泛出一股极为浓烈的不安感，但是在察觉到得时候，身躯竟已然是不能动弹。
“词儿莫要轻举妄动，我瞧这眼前的女子，不一定便是我们当初遇见得那个水妖璧月。”
耳边蓦然间想起故绪低低的声音，之前束缚着竹词的那股奇怪力量也是蓦然间松懈，竹词立即运转体内灵力，此时心中才是多出几分安全感，她低低道：“有点奇怪，她刚刚似乎是想要。。。。。。”
璧月想要干什么？
竹词不知道。
可是她刚刚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
“眼中无瞳，唇发皆白，她早已死去多时，词儿！你先后退！”
身前的黑衣男子声调急促，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是朝前边那白衣人处闪掠而去，竹词见此黑白对撞，身体一僵。
听到故绪的声音，竹词本是该下意识就做出反应，但是却在听到故绪这接连两句话，竹词脑海中蓦然间开始翻腾，似乎是有很多很多的画面一股脑全部都涌进脑海里，这些话似乎很是耳熟。
可是她在哪里听过？
。。。。。。
“三年虽短，遥遥无期，两位小兄弟，姜某怕是等不到你二人赴约之期了。”
耳边忽的传来一男子声音，音色年轻，只是声音嘶哑，语气如垂暮老者般，似在苦笑，却又带着淡淡满足之意，竹词身子一僵，她下意识扭头看去。
眼前已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渐渐显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她只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身上一片白一片红，似是跪倒在地，而他面前是一座墓碑，墓碑前的泥土中，插了两柄长剑，似是以玉为坠，相撞叮叮作响，两剑相依相偎，而那人却在剧烈咳嗽之后，倒在墓碑之前。
这人是谁？
竹词看不清，可心中隐隐有种悲痛之感，她想往前走几步，眼前却再次为黑暗笼罩。
。。。。。。
那是姜厄！
双剑相依为墓碑，剑穗叮叮相依偎，这是姜厄，之前上苍枫山，她跟故绪两个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座墓碑，可是之前那个幻象，她极为熟悉，她。。。。。。
她在哪里看到过。。。。。。
“词姑娘，我求求你帮我找到阿殷，我求你了！你是仙人一定有法子找到他！我好想再见他一面！”
衣角似是为人扯住不停摇晃，竹词被拽得微微侧身，却是猛然心惊，她低头看去，自己身前跪着一着灰白衣衫的女子，这女子面容被浓浓雾气笼罩瞧不清楚，但从她声嘶力竭的音调瞧来，她是哭了。
那女子拽着她的衣角不停哭诉，竹词注意到这女子肩头处是血红一片，似是受了极重得伤口，一句“你是谁”还没问出口，身后却是传来一极为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
那个声音是属于清叶的声音，之前在幽州城，清叶寻到他们两个人，说她是仙人，求她帮她找到慕殷，可是最后在终于找到慕殷之后，清叶却是被慕殷给再度赶走。
慕殷死了，清叶也该开始新的生活。
至少慕殷是这么说的。
。。。。。。
“词儿莫要轻举妄动，我瞧这眼前的女子，不一定便是我们当初遇见得那个水妖璧月。”
声色低沉，颇是温和，而这声调竹词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下意识扭头看去，却见一黑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她身前，右手微微抬起，是护着她得姿势，而这男子身前不远处，似是一片湖，那湖上有一全身皆是白色之人，身周气息极为危险，伴着阵阵利风之声。
“眼中无瞳，唇发皆白，她早已死去多时，词儿！你先后退！”
身前的黑衣男子声调急促，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是朝前边那白衣人处闪掠而去，竹词见此黑白对撞，身体一僵。
黑衣白发，瞳如琥珀。
是。。。。。。他？！
可是为什么。。。。。。
竹词因那男子窜出去而带起得劲风不由自主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却是猛然失重朝下跌倒，似从悬崖跌下，整颗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身后之前不是那个肩头有伤的女子，在扯着她得衣角？甚么时候又变成悬崖了？！
“胤湮！你个混蛋！”
本因害怕而闭上得双眼，在猛然间听得这一声怒吼之后，竹词睁开双眸，眼中尽是错愕，胤湮。。。。。。胤湮不是那魔界魔主？之前在南海，他们还见过的，还有这个声音，她似乎也有一点印象。。。。。。
还未来得及多想，即是响起“噗通”一声，一股浓浓的窒息感渐渐翻涌上来。
她这是。。。。。。跌进水里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唔。。。。。。”
似是有人用力握住她得脖颈，原本就因沉入水中而不畅的呼吸变得越发艰难。
“阿雪。。。。。。阿雪。。。。。。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那双紧紧握住竹词脖颈得双手随着那声音得急促开始逐渐加重力气，且在不停晃动，竹词眯着双眼，强忍眼珠刺痛想要睁眼去看那人，却将将见到一抹模糊剪影，一阵眩晕，眼皮微沉，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九尾天狐重现世间，它的血液可以令世间万物和生灵为之狂躁，而你却能够使得这些狂躁逐渐温和下来，所以玄碧琴的归宿，也必然是你，而天狐与你。。。。。。”
“词儿！莫要被他蛊惑心神！”
九尾天狐。。。。。。
与她。。。。。。与她如何？
之后的话竹词再没听清，只听得后而突然响起得那个声音，却无法再作思考，整个脑海里一片混沌，归于沉黑寂静。
待得意识清醒平和，她猛然睁开双眼，下意识直起身，却见眼前一片乱石，身体各处都是酸麻疼痛，竹词大口大口喘着气，不顾全身疼痛，抬起手就是去摸自己的脸，只觉一阵腻滑腥气，是真实触感。
可之前那些。。。。。。那些是什么？
。。。。。。
竹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护着，似乎是枝条，而且从中还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在传输过来。
“好些了？”
一个苍老得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竹词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意识到这个声音乃是属于之前那颗老巨树的声音。
但是想到自己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