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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勒赤台确实很惊讶,也不打算隐讳这种惊讶。
“因为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一种浓烈的死亡味道。你自己不想活下去,却还要拖着这几万人一齐去死!我想知道你是个人什么样的人,所以来看看你。”
格列米斯拉夫的话语如同一柄利剑的锋芒,直刺到亦勒赤台的内心深处。虽然那是一颗已经死去的心,但是剑锋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还是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他反唇相讥道:
“一个瞎子,能看到什么?”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了,但我还有一颗心,它与罗斯大地融为一体,罗斯的万物都是我的眼睛!因此,我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
“哦,您又在作诗吗?尊敬的歌者。”
全身戎装的加利奇公出现了,他在几十名亲兵的簇拥下,犹如繁星拱卫的月亮,光彩照人,气度非凡。看到他,所有的士兵都高举手中的武器致敬,同时发出一阵欢呼。
“是的,我在给您的新朋友念诵一首新诗。”格列米斯拉夫淡然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可以利用的一只棋子而已。”
加利奇公的直言不讳并未引动亦勒赤台的不满,因此他连一句话也没说,目光向前方的草原深处望着。这里真的很象蒙古,那条迦勒迦河与故乡的克鲁涟河也有着惊人的神似,选择这里做为葬身之地,就会有埋谷异乡的凄凉之感了。
“但愿如此。”
格列米斯拉夫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向公爵微微恭身后就与几位扈从拨马远去了。望着他的背影,公爵叹息道:
“可惜他的眼睛瞎了,不然真该将他招入军中。”
他转身又瞪着亦勒赤台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是个奇怪的人,怀疑我是奸细,引你们去死路。”
“听着,你这个满身恶臭的鞑靼人!”公爵突然提高了声调,“他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我也从没信任可你!所以,你要是敢有什么轻举妄动,我会让你后悔为何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公爵的吐沫星子全喷在了亦勒赤台的脸上,他的脸色也异常严峻。恫吓之后,他再也不搭理亦勒赤台,转身带着部下们向另一队列飞马而去。
“快走吧!还想等公爵回来把你大御八块吗?蠢货!”罗斯看守咒骂着崔促道。
亦勒赤台默然崔马向前,由于唯一的单手要操控丝缰,使得他连脸都无法擦拭一下。不过,他的心中却闪回出者别的嘱咐:
“你的任务就是尽量轻柔地抚摩敌人身上的硬毛,使它眯起眼睛,伸出爪子,舒舒服服地仰面朝天躺下,把最柔软的肚皮曝露出来。这之后,我们会迅速的从暗中扑出,给它来一个大开膛!”
现在,速不台的部队已经向西北方迎击了过来,者别则带领其余部队留在迦勒迦河边,张开了巨大的罗网,只等着被贪婪、愚蠢、不和、狂妄等等冲昏了头脑,泯灭了灵智的罗斯人自行钻入了。
想象着那位不可一世的密赤思老和他的同盟、属下们肚破肠流的情景,亦勒赤台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笑意……就在这时,身后的远方传来了老歌者的歌声:
“涅米迦河上人头纷纷落地,把人命铺在打谷场上,用钢铁连枷打场,将灵魂从躯体中簸出……”第四篇 愤怒的烈风 第九十五章 速不台夜袭
罗斯人与钦察人燃烧起了打败蒙古人的强烈愿望:他们以为蒙古人出于害怕和软弱而不敢同他们交战,才撤退的;因此,便迅速地向蒙古人追去。蒙古人一直撤退下去,罗斯人和钦察人一直跟踪追赶下去,前后历时十二天。
以上这段话,截取自阿拉伯历史学家伊本。阿西尔的《全史》。当交战双方都欠缺优秀史官的前提下,这是关于整个战役第一阶段情况最为精准的志史描述了。
干燥的风持续不断地掠过草原,毫不留情地压榨出草叶之中仅存的一点水份,使曾经葱茏茂盛的野草大片大片的枯萎下去,僵硬地随着风势摇曳不止,并发出同样僵硬的簌簌之声。这就是北亚中温带草原四月份的典型特征,灼热的夏日即将来临,荒芜的情景比比皆是。
靠近涅尔卜河岸的地方,有一座生满松树的小丘,只有这里还保持着难得绿意,只是松针的颜色比较黯淡,毫无一丝生气可言,幸而速不台现在没有任何观赏的心情,他只希望找到一处阴凉来躲避天空中那团无情燃烧的火球的威力。因此,这里成为了本次战役的临时指挥部。他与者别这对老搭档,又很自然做出了明确的分工,他继续扮演诱敌的角色,而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的任务依旧由者别来完成。
〃者别,你还能撑下去吗?〃
这句话已经不仅仅是速不台的个人疑问,全军每个士兵的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大大的问号鲠在心头。临分别前,经过速不台执意劝说,者别勉强答应了出战时不再乘马,而是坐在马车上来指挥。者别认为:无论怎样,自己都必须出现在战场之上,必须出现在士兵们的中间。这是身为一名武将所必须做到的事情,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颜大人,罗斯人的前锋已经出现在河对岸了!〃
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手指西方大声禀报着。因着他的手指,速不台的视线投注于蜿蜒流过远方的涅尔卜河西岸,而东岸的枯草丛中,自己事先已经安排下两个千人队在其中埋伏着,准备给予渡河的敌人以象征性的阻击之后,就沿着运铁之路向后退却。在那条古道的几处节点上,另外八个千人队分成四股,会逐次接应前方退下来的自军,同时稍稍迟滞罗斯军的推进速度。这种层次清晰的退却战既可保证后撤之军不至被敌大队突袭而导致意外的损失,也可以不断地逗弄起追兵的火气,使对方总有一种求战不能,欲罢难止的别扭感。这就好比一名全身充满气力的拳手,恨不得一拳打倒对手,却在对方灵活的闪避之下屡屡落空,却又不得不继续搏斗下去,其万般恼火与无奈自是可想而知。至于者别在战前埋下的那步名叫〃亦勒赤台〃的暗棋究竟能够起到多少作用,速不台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期待。
河面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黑点儿,在不断地蠕动着,其顶部还有闪烁的亮光。速不台猜测,那是敌军的铁战盔在映日生辉。从这个距离粗略估计,对方的人数并不多,充其量有百来人,应该是先头部队的一支小分队而已。稍顷,那些黑点已经涉水过河,在东岸上散开扇子面的队形,进行索敌。
〃看来,他们和钦察人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呢。〃
自伐金之战中就已担任副将之职的脱欢帖木儿遥指那些蠕动的黑点说道。他的提示诚然半点不错,多年征战所培养出来的敏锐眼光立刻洞悉了敌军的行止。
速不台在心中赞同着副手的判断,但是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命令:
〃我们出动,去把这些家伙赶过河去!〃
〃什么?〃脱欢帖木儿以为自己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要亲自出击吗?〃
然而,速不台根本没有讨论的意思,已经先自催马冲出松林,向小丘下的草原驰去。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那颜大人单骑出战吗?〃
呼叫过后,脱欢帖木儿尾随着速不台的背影,第二个冲杀出去。在他身后相差数步之遥处,二百名护卫队如林间陡然卷起的旋风,扑向罗斯人。
河岸上的罗斯士兵们正在用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向草原上四处张望着。初时,他们大约是将速不台的部队误认为钦察人,因此没有任何慌张之意。及至发现来者是此前从未见识过的异民族时,这才意识到可能遭遇了真正的敌人,这才大呼小叫地纷纷跑进河水中,打算退往西岸。然而,速不台和他的护卫队们行动之迅捷,远远超乎了他们的常识之外,因此在许多人还没来得及跑到河边就被从后面赶上的蒙古军开弓射杀。
一些罗斯人慌忙转身应战,用大枷、战斧、短矛等兵器进行反击,却被速不台军灵活的后撤而躲了开来。同时,他们继续放箭,又先后射倒了十几个人。这下,罗斯人愈发不知所措。速不台在奔驰的战马上依旧没有放弃对敌军的观察,很快便找到了这一小队罗斯军的首领。那是一个体格魁伟的大汉,骑在一匹褐色的马上,手中挥舞着大剑,向部下们大声吆喝着,看样子是要求他们保持冷静。
〃脱欢!射死他!〃
话音未绝,他自己已经抬手射出了一箭,却未能命中目标,反而射倒了正好出现在罗斯首领前方的一名士兵。不过,脱欢帖木儿在下一个瞬间所射出的第二箭却没有走空,直接命中后令那个罗斯军官倒栽下马去,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原来,这一箭射中的是他的一只眼睛。
〃好样儿的!脱欢!〃
速不台欣喜地大叫着,随即命令护卫队全面突击,不久便将兀自滞留于涅尔卜东岸的罗斯士兵斩尽杀绝了。战斗结束后,速不台意犹未尽地来到了河边,驻马观望着对岸。他头上的那顶阿拉伯式的尖顶头盔在阳光下放射出泠泠寒光,成吉思汗所赐的大珠被端正的镶嵌在正中部位。速不台相信,这颗宝珠上附有大汗的威名与灵智,会使自己在指挥作战时头脑更清楚,反应更敏捷。罩在下面的那张被战火熏染得黝黑的面孔上却并无胜利的喜悦之色,反而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对于象他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物,眼前这种程度的胜利确实不足以令他产生任何兴奋之感。再向对岸望去,起伏不大的山岗与平原之间,一片黑压压的营地犹如天上的黑云降落到人间。无数辆大车排成一条线,仿佛一套黑色的巨蛇般盘绕在营地的四周,高高朝天的车辕恰似平地里生出了一片矮树林。营地四周散放着许多毛色各异的战马,穿梭不息的步兵与骑兵从它们之间走过,武器与盔甲上的金属构件在阳光下闪着青蓝色的寒光。
这仅仅是罗斯大军无数座营地之中的一座而已,当速不台的视线越过它,向更远的方向逡巡过去的时候,还有更多的营地正在陆续被搭建起来,几乎一眼望不到边际。
〃大人,还是撤退吧。敌人很快就会组织更多的部队来攻击我们呢。〃
脱欢帖木儿策马来到速不台身边进言道。他的话音还未落,河对岸的罗斯人营地中就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那些还未进入营地的士兵们立刻集合起来,向被炸了窝的蚂蜂般涌向河边。
〃我们走!〃
速不台一挥手,随即拨转自己的战马,却并非顺原路返回,而是向东南方的运铁之路而去。在他身后,不舍的罗斯军争先恐后地渡河,刚刚上岸还立足未稳,就遭到早已埋伏在四面的两个蒙古千人队的弓箭洗礼。这出其不意的迎头痛击使得本无步伍的罗斯人更加混乱,士兵与军官之间失去了统属,同队之间也断绝了联络,全然变成了蒙古射手的活靶子。于是在第二轮箭雨过后,河边留下了更多的尸体。而终于搞清状况的罗斯人也发现自己又落入了另一个圈套之中,士气大跌的他们狼狈地原路逃回,一时间再不敢渡河了。
〃岂有此理!〃
当夜赶到前线的加利奇公在得知白日惨败之事后,不禁大为恼怒。他手指着失败者——契尔尼戈夫公,用激昂的语气训斥道:
〃看看你和你的士兵们的丑态吧!罗斯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难道我们跨越河流与草原,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成就鞑靼人的不败威名吗?〃
他一边说,一边暴躁地来回走动着,背后的红色披风在摇曳的灯火下象一条怪蟒的尾巴般不停地摆动着,使得他全身都被笼罩上一层恐怖的氤氲。半晌,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打算让对方养精蓄锐,明天更好的攻击我们吗?〃
〃夜晚渡河?这未免……〃契尔尼戈夫公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反论,〃敌暗我明,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啊。〃
〃蠢货!〃加利奇公在心中骂道。
他勉强压下了不断翻腾起来的怒火,尽量用较为平和地声音说道:
〃你的部队高举火把,装出渡河的模样。我的人马则绕到另一个方向,从那里渡河,然后包抄敌军。那时,你再全力杀过河去,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原来如此!〃
契尔尼戈夫公茅塞顿开,连忙向搭拉着脑袋的部下们发布佯攻作战的命令。看着他往来奔忙的样子,加利奇公微微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厌恶。
就在罗斯人连夜调兵遣将的时候,向涅尔卜河下游约一俄里半左右有一座小山,其上之断崖向外直探到河面上。速不台正裹着一件狐皮大氅,坐在崖边,双脚下垂到崖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东北方向的罗斯人营地的动静。那里灯火通明,人影婆娑,虽然这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夜雾之中,但已足甚证明,敌人会在这个寒意袭人的夜晚展开新有攻势。
〃差不多该撤啦。〃
他忽然开口了。背后有侍从立刻心领神会,取出弓箭向无人处射出一支鸣镝。尖锐的鸣叫声在空阔的草原上传得很远很远。不一会,速不台就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沿着河谷向这边以极为迅捷的速度推进过来,转眼间已至崖下。他们一丝不乱地从崖下驰过,除了细碎的马蹄声外,速不台甚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每个人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就连咳嗽声都没有,每个人的身上都在散发出前所未有的肃煞气息。
直到这两个千人队全部通过后,速不台这才将垂到崖下的双脚收了回来。然后用手撑住地面打算站起来。侍卫见状,连忙伸出手来搀扶,但是手指刚碰到那颜的身子,立刻遭到了那颜的喝斥:〃闪开,我还没老到用你来帮忙!〃
然后,速不台站直了身子,又拉了拉刚刚因为行动而松开的大氅前襟。这件大氅和头上的战盔原本都属于赞章城的一位大异密,现在那位前主人已经成为速不台的刀下之鬼,这些华丽的装备则成为昭示其武勋的最佳鉴证。
速不台又向上游草原处看了一眼,见罗斯人开始磨磨蹭蹭地渡河,看来他们对白天的伏击战中,蒙古军的精准射术还是心有余悸。不过,在速不台看来,这些高挑灯火大张旗鼓渡河的部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真正的打击只会从神密莫测的黑暗中猝然降临。不久后所发生的事实证明,他的判断丝毫不错。
河的正面,依旧没有什么人攻上来,只是不时有几个人放着冷箭。但是,在适才蒙古军刚刚撤出的埋伏地点周围,却出现了为数众多的黑影。夜色中,敌人的身影看不甚清,一团团、一簇簇宛如皮影戏般奇幻没测,说是鬼魅也差不许多。他们象捕猎的豺狼般悄没声儿地拉开了包围网,小心翼翼地靠近预期中的猎物。看来,敌人的指挥官是一个有头脑的人物,对付这样的人会很困难,但绝对有趣。
就在速不台这样想着的时候,罗斯的别动队发起了突袭。结果当然是令他们大失所望。从隐隐传来的咒骂声中,可以想见他们扑空后的懊丧与愤怒。
〃那颜大人,我们是不是离敌军过于近了?为了您的安全……〃
〃是为了我的安全,还是你自己胆小?〃
速不台用严峻的语气截断了他的话头,同时转过身来,用同样严峻的眼神盯住他看。在众人的印相中,一向乐天阳气的他很少会生气,但是人们也清楚,一旦引发了速不台的怒气,后果将相当可怕。从开战起,那颜脸上的招牌式微笑与口中的俏皮话就被收拢殆尽,代之而生的是一层浓厚的化不开的寒霜,可见他对这场大战的重视程度。诚然,这是他自伐金以来所单独指挥过的规模最大且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胜利的话一切都不必说,一旦失败则此前的万里远征所取得了一切乃至他自身的勇名与生命,都将化为乌有。
〃我不是胆小……〃
〃那就给我安静些!等敌人到了面前再慌张也来得及!〃
速不台的语调并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有着相当的份量。那种利斧锐凿般的强烈冲击不仅使得被训斥者全身发抖,就连旁听者也莫不噤若寒蝉。
沉默了许久,速不台又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语来:〃等敌人撤兵后,我打算渡河去亲手捉几个俘虏来。〃
〃为是绝对不可以的!〃
身为副将的脱欢帖木儿大惊。此时,也唯有他还敢于提出反对的意见来,其他人除了在心中呼喊之外,口头上绝没有半句〃不〃字。
〃有什么不可以?因为我是主将吗?〃
速不台反问道。
〃你自已既然知道,也就不需要我再讲什么了吧?〃
脱欢的语气虽然和缓,但是态度相当坚决,全然是一步不退的架势。
〃可是我想知道罗斯人的内情,了解他们的性格。这对胜利至关重要!〃
速不台固执地说道。
〃但是你可以派别人去。让他们将俘虏带到你的面前也就是了。〃
〃那样不行!我还要亲眼看看他们的布阵与安营!〃
〃这件事情也可以交给部下们去做,你只要听他们的报告就可以了!〃
〃别人的眼睛代替不了我的眼睛!〃
〃你的生命也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二人对峙着,象斗架的公牛。速不台表情严峻,声音低沉而有力。脱欢面色激动,嗓门越来越高亢。在他们彼此搭档的岁月中,虽然也有过争吵,但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对立的情绪。这对被成吉思汗评价为敏锐加干练的组合,曾经是蒙古军中最令人安心的一对。
〃脱欢,你听我说。〃速不台放缓了语气,〃我要打赢这一仗,因为它太重要了!对你、对我还有卧病的者别以及万里之外惦记着我们的大汗来说,都志在必得!如果你不希望前功尽弃的话,请不要阻挡我!〃
〃可是,万一被发现,你将陷入怎样的危险啊!要是你落入敌手,他们会剥掉你的皮!我们的军队没有你,又该怎么办?不如你留下来,我去!难道你不认为我可以做你的眼睛吗?我不可成为你的耳朵吗?〃
脱欢心潮起伏,眼中几乎流下泪来。
〃谢谢你,我的那可儿。应该这样说,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战场上取得那些胜利。你是我的手足,总是坚定不移地支持我。你的功劳比我更大,却总是甘愿将一切的荣耀让给我,自已默默无闻的做事!如果没有我,这支部队还有你,还有者别。再说,难道我的运气真地那么差吗?别忘了,我可是著名的‘好运者‘速不台呢!〃
说到这里,两位比岩石更坚硬的男子汉四手相握,对视的双眼中火花四射。
〃别犹豫了,乘敌人悻悻收兵的机会,我可以很轻易地混进去。他们徒劳无功后,今夜也不会再有所防范。所以看似危险,实则安全得很呢!〃
速不台的双眼在夜色中闪烁,与他头上的大珠相映争辉。
〃好吧。〃脱欢终于让步了,〃我会在这里等待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我们一定要胜利!〃
速不台用力拍了拍脱欢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