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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思潮不绝之际,分散在山岗下的那可儿们一齐打马飞奔上来,向他禀报道:〃罗斯人追上来啦!〃
伫立于石像下的速不台突然用左手一提丝缰,胯下的战马立刻前蹄腾空,引颈长嘶。随之右手抽出弯刀,高举在半空。那副姿态全然是背后石像的翻版,引来了那可儿们的一片喝彩之声,速不台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今天的阳光似乎比昨天更加灿烂,使得速不台不得不眯起眼睛来张望。原野上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不久后便有一团淡淡的黄色尘雾在涌动着,雾中隐约可见一些黑色的线条在起伏窜动着。而在这些窜动的线条的最前列,有一点光芒在不停地闪烁着。只有速不台知道,那是原本属于加利奇公的金盔,如今却变成了引诱对方上钩的胡萝卜。
一想到那顶所谓的金盔,速不台就感到有些好笑。昨夜因为时间紧迫,大家都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件特殊的战利品,直到白天仔细一看,所谓的金盔不过是用木头削成,外面裹上一层镀金的铁皮而已,做过粗糙,很不值钱。
〃罗斯人的把阿秃儿戴得就是这种玩艺儿?那么他们的士兵的装备之低劣也就可想而知啦。〃
速不台的话语为士兵们注入了必胜的勇气,因此蒙古军一路虽然表现出不支败退的姿态,却在心中暗暗憋了一股劲,迟早要教训一下跟在后面的这些笨家伙。
胯下的战马感受到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斗气,四蹄开始奋力地刨动起来,踢得盐碱质的泥土四下飞溅,同时扯动着缰绳尽量探出头去,将残留在嘴角的黑色艾蒿叶子喷出老远。看样子,只要主人稍稍做出一个催促的动作,它就会飞一般冲入敌军的营垒,将那里踏个地覆天翻。
感受的坐骑的焦虑,速不台用手掌轻轻拍了拍马的脑门儿,示意它安静些,而目光却始终盯在远处那你追我赶的人群。不一会,视野之中的黑色线条已经变成了几条黑色的巨蟒,而在前面用长矛高挑着金盔来引诱他们的正是脱欢所率领的数百名蒙古骑兵。
跑在最前面的是钦察人的骑兵,他们的主力都集中在大道上,另有几支游骑则散布于两旁草原上,试图进行包抄。他们的头顶上笼罩着大片的尘烟,黑糊糊的有些肮脏。在他们的背后跟上来的是大批的步兵,簇拥着长龙般的大车队。这些车辆有的装满了兵器给养,甚至还有锅碗瓢盆、被服衣装。但是,更多的车辆是空荡荡的,显然是为了装载夺取到的战利品。
〃罗斯人在搬家吗?怎么部队里面还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看到这样的部队,速不台感到很奇怪。一支远征的大军却带着这么多足以牵扯其兵力和行军速度累赘,在此前的战斗中还从未遇到过。
昨晚陪他一同冒险的那可儿笑道:〃罗斯人以为自己可以满载而归呢,谁知道却是在给咱们送礼。〃
〃不必多言!敌人的部队越混乱,对咱们就越有利!〃
速不台说着,心想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因为一些冲走最前方的罗斯军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分出一队人朝这里跑来,另有一支钦察人的小部队则顺着大道向前疾驰,打算绕到山岗的东面截断他们的退路。对此,速不台并不担心,他和他的部下都配备了两匹以上的精良坐骑,除了钦察人外,罗斯的那些耕地驽马根本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速不台策马沿着山岗的东坡疾驰,那可儿们在后紧紧跟随,很快就把步骑混杂的罗斯人甩出很远。几只大鸨从附近的欧洲山杨林中被惊起,飞快地从人们的头顶掠过,发出惊疑不定的鸣叫。一只野兔从牛蒡草堆里窜起,夹紧两只大耳朵,一窜一窜地跳向更远处的草丛。它的出现引起了大鸨的注意,很想捕食,但它还是谨慎地盘旋了一阵,终于没有贸然俯冲下来。速不台的栗色马撒开白色的蹄子,越过草丛,载着主人向前飞快的奔驰着。
在疾驰过程中,速不台略略辨认了一下方位,就超东南方向的一条干涸的水沟处跑去。他知道,那里正埋伏着一支蒙古军的百人队,脱欢的诱敌部队也将在那里与自己汇合。有他们在,可以轻易杀退那些正在背后紧追的钦察人。
钦察人的骑兵渐渐追了上来,他们的马显然很不错,短途冲刺甚至超过了蒙古人的坐骑。不过,这种速度也并不平均,一些骑术优良,坐骑神骏的敌人一马当先,将其他人落下了一段距离。因为他们是斜刺里追来的,因此路途上很近,以至于速不台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到他们的长相。
最前面的六个人都很年轻,年岁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头盔下的脸被阳光晒得黝黑,左面的两个手中挥动着弯刀,脸色红红的仿佛喝了酒。他们背后的人配置了一面小圆盾,上面刻写着漂亮的花纹。另外三人都留着一脸大胡子,头上的尖顶帽上的红色缨络随着战马奔跑的节奏上下颠动着,就像三团小火苗儿。他们之中的两人开始射箭了,另一人则取出了套马杆,加速前冲。
那可儿们打算还击,却被速不台制止住了。这个距离射箭,效果不会很好。果然,敌人射来的箭丝毫没有准头可言,对蒙古人丝毫构不成损害。直到他们再靠近了一点后,速不台才命令部下还击,自己则率先射出了一箭并准确的命中了那个举着套马杆的男子。那个人双手一扬,丢弃了套马杆,便倒栽下马背,骤然失去主人的坐骑受惊,昂起头来长嘶了一声,载着空鞍子盲目地乱跑了一阵,渐渐停下来茫然四顾,任长鬃随风飞舞。
同伴的死并未吓住其余的人,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复仇欲望。举着小圆盾的人挡下了两支箭镞后疾驰而至,看样子要是无法拦阻他,就会直接与速不台相撞。他抽出一支短钢矛奋力投掷过来,速不台一闪身,那短矛就贴着他的耳畔飞过,直钉入后面的土地中,矛尾微微颤动,余势不绝!
趁对方这一掷之间,身体露出破绽,速不台一箭射出,直接刺入了对方两只乌黑闪光的双眼之间。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极度不甘的神色,似乎在说: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我的家,我的妻,我的美丽的太阳和月亮……我的世界……
埋伏在沟里的蒙古军见主将受到威胁,立刻呐喊着冲杀出来,用密集的箭雨将追击过来的钦察人打退,然后绕到速不台等人的背后,列开阵势拦阻罗斯人的部队,很快就与冲过来的敌先头部队战在一处。
速不台知道自己又干掉了一个敌人,但是他绝不回顾,依旧纵马狂奔,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搜索到了脱欢正在不远处向他跑来。他立刻用手在空中摆动着,示意他不必与自己相会,径直退向第二道拦截防线。
当他们跑出一段路后,负责拦截的蒙古军也摆脱了与罗斯人的交锋,因为他们看到更多的罗斯人组成密集的阵形源源不断而来。为了避免遭到包围,他们虚晃一招,用弓箭迟滞了罗斯人的追击,就全速向后撤退了。罗斯人惊讶地看到他们那种来去如风的速度,知道根本没有机会追上对方,只得悻悻地与大队汇合,继续向前开进。然而,他们的队列并未能保持多久,一群被速不台故意留在原地的羊群立刻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虽然加利奇公下达了沿途不得随意行动的号令,但是对于那些各自为政的公爵们而言,根本事一纸空文。还有一些人则为了挣抢那些不幸战死的蒙古人的衣物和马匹而发生了冲突,使得他们的开进的速度明显放慢下来,最后因混乱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停顿之中。趁着这个机会,速不台与脱欢汇合起来,找了一条小河沟饮饱了坐骑,然后从容不迫地与埋伏在路旁的第二支队伍再度汇合了。同时,与罗斯人之间所展开的第一天追逐战也随着愈发炎热的天气和夜幕的降临而告一段落。
在此后的日子里,速不台一边指挥着部下后撤,一面谨慎地监视着罗斯人的一举一动。很快发现,他们追上来的先头部队人数并不多,真正的大队还在后面磨蹭着,显然是抱持着犹疑观望的态度。
“上钩的罗斯人好像不太多啊,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他与脱欢商量着。
“我看罗斯人此次出兵多半是冲着我们的资财而来,不妨就用这些来引诱他们的大队上钩。”
速不台对脱欢的分析深以为然,于是下令将虏获的那些原本属于钦察人的牧群悉数丢弃在原野上,任罗斯人捕捉。
“先借给他们好啦,马上我们就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望着原野上四散开来挣抢牧群的罗斯军,速不台用这样的笑语安抚他的部下,然后继续采取大踏步后退的策略,引着罗斯军渐渐靠近者别的包围圈。为了避免对方生疑,他也并未采取单纯的撤退,偶尔也命令部队组织一些小规模的反击,与追上来的敌军交交手,但每次都装作不敌的状态,稍触即溃。这样一来,士兵们都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看来,我们跟随这位速不台大人就注定要学习表演的才能呢。”
听到士兵们的笑语,速不台知道部队依旧保持着旺盛的士气,对于不久后的总反攻大有裨益。因此,他在某个晚上特意将手下的千户那颜们集合起来,告诉他们:
“我们现在大步的后退,就是为了日后大步的前进!将罗斯人拖入我们预设的包围圈后,就可以全力转身去教训他们啦!这几天,罗斯人已经开始麻痹起来,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打败我们,那就让他们先高兴几天吧,不久后就会让他们连哭都来不及呢!”
千户们听到这样的话,立刻热烈的欢呼起来。随即,这种情绪就被他们带回各自的部队,迅速感染了每一个士兵。蒙古军都憋足了气力,只待不久后展开的大战之中杀敌建功了。
然而,同样的夜晚之中,被盗去金盔而蒙受耻辱的加利奇公却愈发怒不可遏。他的愤怒不仅来自蒙古人近乎挑衅式的将那件失物在阵前炫耀,更因为归属他的旗下的那些公爵们对其号令全然置若罔闻。一旦他要求这些人听从自己的命令,对方不是推三阻四就是干脆置之不理,依旧没出息的掠夺那些散落在野外的牛羊。这些牛羊一旦混入军中,就使得原本已经混乱的队伍愈发不成样子了。
“看看你们的样子,还象军队吗?简直成了……”
他本想说“钦察人的搬家大队”,但是忽然看到了亚隆就在一旁坐着,就硬生生地将话语咽了下去。随即,他悲哀地想,现在唯一还能听从自己命令的居然只剩下这些蛮族异教徒了。
他用严厉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诸位公爵,见多数都表现出心不在焉之态,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燃起来。
“你们是公爵,堂堂的罗斯公爵,怎么现在都变成了窃贼?一点正规军的样子都没有!”
角落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盗贼又有什么不好?若非人家手下留情,阁下这位堂堂罗斯公爵的首级只怕早已搬家了吧?”
明显的讽刺使得加利奇公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立刻暴突了起来。
“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不用喊那么大声,是我说的。难道我说错了吗?”
罗斯托夫公瓦西里科懒洋洋地从人群中站起,用带有挑战性的目光直视加利奇公。
“你敢嘲笑我吗?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密赤斯老双目如欲喷火,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打算恐吓我吗?我不认为一个连自己的头盔都保不住的人有拔剑的胆量,更不认为这个人有资格对别人发号施令!”
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瓦西里科也摆出针锋相对的架势,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异常。
“请保持冷静!”
契尔尼戈夫公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其他公爵也连忙出头,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两位对立者拉开了,而这个好不容易召开的军议也就此不了了之,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于是,翌日的进军已经杂乱无章,只是队伍的规模愈发膨胀起来,那些跟在后面的公爵眼见有利可图,纷纷加快速度追上来抢夺战利品。
“你们鞑靼人都是混蛋!”
加利奇公只能将自己的满腔怒气发泄在亦勒赤台的身上,对着他的脸破口大骂起来。仿佛眼前站着的就是那位盗取金盔的蒙古人。
看着如暴怒的公牛般盛气不休的男子,亦勒赤台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任凭对方如何辱骂,他都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似乎全然没听见。
“等我抓住了那个贼,我会把你们两个一齐处死!”公爵怒道,“我要把你们的四肢分别绑在四匹马上,然后打着马朝不同的方向跑,将你们活活撕成四块!这是钦察人对付小偷的办法!我还要把你们的头用一根皮带穿过双耳,挂在大旗杆上示众!”
“就这些吗?”
亦勒赤台冷冷地问道。
“你认为还不够吗?”
被对方的态度所激怒,公爵双眼圆睁,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足够了,其实不必那么麻烦,怎样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不过你的部下却不能获得战利品,他们的心里大概也在如此诅咒你吧?”
“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呢?走出这里,去听听他们的怨言吧!只怕我说的还是很客气的评价呢。”
“可恶!”
公爵暴喝一声,甩手就给了亦勒赤台一鞭子,打得他全身微微一颤,但是脸上仍旧保持着冷淡的表情与相同的口调:
“你许他们以财富,却使他们只能看到财富而无法攫取,这种丧失信用的事情,只怕不利于士气的提升吧?没有士气,你凭什么和蒙古人作战呢?就凭手中的鞭子吗?”
这句话确实击中了公爵的软肋,亦勒赤台所说的情况,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因为自己身为主将,生怕一旦让部下开禁,就再也无法管束其他人。然而,从现在的形式看来,即使自己采取严肃的军纪来取悦钦察人,也无法阻止其他公爵们的掠夺行径,而因为这些战利品的归属权问题,亚隆部下的钦察人已经不止一次地与罗斯公爵们发生争执了。
想到这些,公爵的心情愈发烦乱起来,最后将包括亦勒赤台在内的人们都赶出帐幕,自己气闷地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权宜之计。翌日,他将亚隆请进自己的帐幕,对他说:
“我看到你和公爵们发生了许多冲突,这绝不是一件有利于作战的好事。我看不如这样,由我出面将那些牧群收集起来,等赶走鞑靼人后,再退还给你们。那时,士兵们得到鞑靼人的财物后,就不会再计较这些牛羊了。至于其他公爵已经抢去的那份,我看就不必追究了,权当送给他们的出兵谢礼吧。”
在钦察人之中,亚隆是一个头脑比较清楚的人,听到公爵如此说,就答应了下来。双方达成协议后,钦察人果然不再因为牧群之事与罗斯人争吵了,但是加利奇公突然加入了抢夺战利品的行列,却加深了其他公爵们的不满,如非他们畏惧公爵的武力,早已再度掀起新一轮的争执。
矛盾并未解决,只是被暂时转移而已。它所造成的裂痕依然在不断的扩展着,直到那总爆发的一日降临到所有人的头顶之上……——
(1)葬火是古罗斯人的旧俗,当家人得知亲属战死于沙场后,就会在自家门前点起这样一堆篝火。同样,下文提及的哭丧妇也是旧俗,家人为了增添葬礼的悲痛气氛,会雇佣一些女人来哭,因而逐渐形成了这样一种职业。第四篇 愤怒的烈风 第九十七章 伏击战
连日来,重病缠身的者别不顾其虚弱的体力,坚持乘坐着铁轮战车不停地来往奔走于自军本阵周围,观察地形,选择最适于蒙古人设伏的地点。
这其间,他连续接见了三名从前线星夜赶来的使者,他们的人和坐骑都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由此也可以看出战况之激烈。他们将速不台的口述一字不匮地传递给者别,使他能够时刻掌握前线的动态。
〃速不台那颜正在按照预定计划退却,追赶他的是一个叫做密赤斯老的罗斯贵族,他可以指挥其他贵族的部队,但是似乎并不能完全行使这一职权。现在,除了个别公爵之外,能够听从他调遣的只有钦察人的骑兵。〃
第一个使者如是说。随即就是第二个使者的陈词:
〃速不台那颜将许多牛羊丢弃在草原上,引来了另外一些公爵。但是那些人只顾去争夺牛羊,眼睛里没看到任何危险。他们得意洋洋地说,‘哪来的什么不计其数的鞑靼人,我们只看到不计其数的牛羊呢。鞑靼人肯定不会比钦察人的牛羊更多,也不会比它们更厉害。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可能一直追到海边上,也很难看到鞑靼人的影子呢。‘〃
〃他们很快就要看到了。〃
者别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轻蔑之意。他在心里盘算着,觉得那个密赤斯老实在上徒有虚名的无能之辈。
战前一日,第三名使者出现了,向他汇报了罗斯人的与此地之间的准确距离。
〃他们就要来啦。速不台那颜的部队距离此处还有半天路程,罗斯人距离他也有半天路程。〃
〃这么说,最迟明天午后,我们就要与罗斯人作战了。〃
打发走使者后,者别立刻命令全体部队进入伏击地点,全军不得生火,只吃干粮,所有的战马都要勒好嚼子,不得随意发出鸣叫。此后,他又指派了一些已经投降的钦察人赶着一些牧群在伏击地点附近放牧,装出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
大战前夜,他回到了自己在海边的帐篷里,他看到自己的速勒迭旗帜旁插着象征着十位千夫长的长枪,就猜到他们已经率先赶来参加最后的军议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只感到全身无力,下车的时候连脚也挪不动了。
〃不能这样!〃他在心中对自己下着命令,〃如果真的不能动弹了,也要等打胜这一战之后,那时就算要回归长生天,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听着四周喧闹的声音,他知道全体部队已经调动起来了。那些马蹄声倏忽接近,又如风远逝,熟悉的兵器撞击声使他感到心情安适。这个将毕生奉献给战场的男子,在那可儿的搀扶下,颤抖着走入了自己的帐幕,随即在一张毡子上躺了下来,这才感到全身的骨节都快散了,一阵阵酸痛感不时袭来。
〃大人,您的身体不要紧吗?〃
久后在此的千户们看出他的健康情况不佳,纷纷上来慰问。者别向他们摆了摆手,待一口气缓过来,方低声说道:
〃大战在即,都不要乱,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就可以安心了。〃
然后,他拼尽最后一点精力,对他们面授机宜。根据事先选择好的地形,设伏地点就选在那条流入亚速海的小河——迦勒迦河畔的盆地上。这里四面都是山林密布的小丘,适于大军荫蔽,出口只有前后两个,其中一个出去后还将面临一片沼泽地,根本无法行动。因此,只需将敌人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