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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是一母所生,虽然自己应该不会做出违反公平的举动,可是嫡庶之分而造成的心理障碍,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只能说,在一定时间内可以淡忘,却决不可能彻底消失。一旦因误会而生出某种嫌细来,也难保别勒古台不会抱着疑心生暗鬼的念头。更何况,他的生母速赤吉勒也和大家同居在一处,这个女人到目前为止,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是人心之险,却是难以揣测深浅的。一次别克帖儿的悲剧已经足够,不能再有第二次,让这个本已势孤力单的家庭再发生什么不测与惨变。
想到这里,月伦额客已经完全释然了。她毕竟是个充满智慧的女子,她的智慧从来就没有玷污过自己的额客之名。出离最初的不满后,她反而高兴得看到,孩子们彼此友爱,又都那么得尊敬她,爱待他,就连别勒古台对自己都是不称“母亲”不开口。而最令她欣喜的还是铁木真的成熟之快,这比收到一份礼物要开心上千万倍。于是,她快活得接受了铁木真的安排,开始安心地生活起来。
一旦从忙碌中解脱出来后,月伦便有了更多回忆往昔的闲暇。
每天清晨,当她目送着孩子们簇拥着铁木真,驱赶着马匹和羊只走向远处的牧场后,便退回帐幕内,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垂首想着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在漫长的一天之中,她可以无数次地进入冥想的境界,将全部身心完全沉浸于那神秘莫测的心境之中。
每天,她都会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或者展望一下自己设计的未来。然而,这些念头仅站她全部思绪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意念则完全停留在铁木真的身上。
铁木真究竟象谁?也速该吗?不完全象嗳。那双猫一样的眼睛无论怎么说都难以解释。当初的蔑儿气惕丈夫也客赤列都吗?也没什么相似之处呢。在这两人之间,他更象谁,根本没有什么可资判别的有力证明。
当初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草原上的孩子,无论属于哪一个种族,生活的环境都很类似,同样的衣衫褴褛,一般的粗野任性,要想在一群嬉戏打斗的孩子里找出某一个儿童,除非他自己听到呼唤,回声答应之外,根本就是一件需要付出极大耐心和体力的事情。因此,只有等他长大了才能弄明白。可是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还是象童年时候那样,没有任何鲜明的特征。如果非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的话,看看铁木真那高大的身躯,还是会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也速该的影子在那里晃动。
念及于此,一件近期发生的事情倏然袭上心间。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一场突降的暴雨袭击了不儿罕山麓。整个晚上,月伦都不安得坐,侧耳倾听着帐幕外的雷鸣雨声以及混杂在其中的铁木真的声音。为了保护家中的畜群,他整夜守在雨中,指挥着弟弟们加固畜栏。那种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得传来,使得月伦恍忽间仿佛再度置身于当年那危险的火场之中。
“丈夫也速该不是也这样呼叫着、指挥着人们扑灭烈火吗?现在,他又一次出现在风雨之中了吗?”
这个念头伴随着那些时高时低,忽长忽短的声音被烈风、疾雨扑打得零零落落、语焉不详,却足以牵动着月伦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那一瞬间,嘈杂的雷声、雨声、风声都不存在了,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个声音在回旋跌宕,起落无常……
然而,这孩子的性格又有很多地方完全与也速该大相径庭。也速该虽然与所有蒙古男子一样粗鲁缄默,但是也有着做为领袖的机智与弹性。当与别人意见相左时,往往会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来解决矛盾。这种性格令他赢得了族人们的尊敬,使他得以在有生之年维持着全族的和平共处。而铁木真在粗鲁方面,较之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的冷静甚至是冷酷,而性情也更为崛强,他认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无论遇到怎样的反对,都一步不退,始终坚持已见。
如此之多的相似与不同,令向来镇定如恒的月伦也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之中,往往想到后来,就会被纷至沓来的奇思怪想弄得自己神经紧张,甚至产生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幻觉:
这样看来,还真有点象蔑儿乞惕人的犟脾气呢!
一念方生之下,立时将月伦额客自己吓了一跳。这真是罪恶的念头呀。她及时推翻了自己的恶念。不过,这确实是她心中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
——还是忘记吧,现在的家中不是一切平安吗?
每一次冥想都最终结束在这句自我安慰的妥协之中。是啊,如果能以妥协换得一家平安,那又何尝不是一种高明的策略呢?月伦的心情再度恢复了平静。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家中平安并代表不会有外力再度介入,来打乱这一平衡。在这个草原上,也许所有的人都将铁木真遗忘了,却只有一个人不会忘记,那就是做为篡位者的塔儿忽台。
当铁木真一家依旧安然无恙得消息传入他的耳中时,他开始坐卧不安,后悔起来:
“当初没有趁这群虎子尚幼弱无力之时将他们消灭以绝后患!死鬼也速该和那个桀骛不驯的寡妇生的儿子们一旦长大成人,必定会来向自己报复,把泰亦赤兀惕人淹没在血泊中。也许他们此时正在磨砺爪牙,日思夜想着咬断我的喉管,挖出我的心脏!”
不过,他眼珠一转,转而想到:
“现在去做这件事也不晚。抓住这窝小鸟,阻止他们可能的复仇。”
在一个气氛神密,很适合策划计略的夜晚,他召来了部中三百名最为强悍的战士,公开发表了自己的计划:
“雏鹰生出了羽翼,狼崽长起了爪牙(1),也速该留下的那些小崽子们就要长大了。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呀。你们看怎么办呢?”
“还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就去袭击他们,将他们斩尽杀绝就是了!”
有人嚎叫着。
“说的好!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这就出发吧!”
“噢噢呼呼呼——”三百名泰亦赤兀惕骑兵发出刺耳的战呼,在塔儿忽台的引领下飞驰出营,扑奔不儿罕山方向……
※※※※※※※※※
对于泰亦赤兀惕人可能会发起的逆袭,铁木真并非毫无准备。虽然他很想将营地迁移到不儿罕山的深处去,但是一则家中的一切刚刚步入正轨,小小羊群的数量也有所增加,一旦转移到山中去,连牧草的问题都一时难以解决。另外,去年的那场暴雨严重摧残了那间与自己几乎同龄的老旧帐幕,使得原本破旧的它愈发枯朽,不堪重负了。如果搬迁中有个一差二错的,难道还要让年逾四旬的母亲露宿山野不成?诸般顾虑使得他难以下定决心,因此也就错过了躲避仇敌的机会。
既然不能躲,那么只能想方设法的做好防御措施了。几天来,铁木真带领带着几个弟弟在四周的树林中用粗树枝制作了简易有鹿砦,还围着帐幕周边地带挖下了几个陷坑,同时每当入夜时分就将羊和马散放着,以期用它们灵敏的听力来侦测突然来犯之敌。他觉得,经过这样的布置之后,至少不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告戒家人们:
“如果遭遇大股敌人的夜袭,千万不要惊惶失措,要立即向附近的树林中撤退,途中千万不能跑散。”
随即,他在心中点数了全家的战力。除却四个女性之外,合赤温与帖木格尚未成年,虽然在骑射方面已有水准以上的表现,但是一旦发生短兵相接,力量方面的劣势就凸现出来,因此也只能合成一个人来用。剩下来的就只有自己、合撒儿与别勒古台这三个真正可以算做战力的男人了。加上周围的布置,如果对方的人数在五十人以下,应该可以抵敌得住。
基于这一番考量,他开始分配各人的任务。
第一次被叫道的就是合赤温和帖木格,这令两兄弟大为欢喜,可是这种欢喜没能维持多久,就在铁木真下面的话语中丧失殆尽了。
“你们两个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两位母亲,撤退的时候一定要和她们寸步不离!”
“了解。”
两个弟弟对望了一眼,齐声答道。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两只乳虎为不能跟着兄长们参加战斗而失望不已。不过,他们还是相当自觉地遵从了兄长的命令。
接下来,铁木真要求合撒儿与别勒古台和自己做为掩护家人撤退的主力。
“一旦开战,你们要听从我的命令,随我共同进退。不要因为自己杀得性起,就忘记了咱们的主要任务。”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落在别勒古台的脸上。对于这个大力士,他并不能完全放心。一旦他在战场上冲动起来,可分不出人手来照顾他。
“放心吧!”
别勒古台大约也意识到了铁木真的意图,因此回答得格外响亮。
以上,就是铁木真平生第一次做为主将所召开的军议的全部内容了。对于一个初经战阵之人,能安排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合理了。然则,他还是忽略了一件事情,以至于险些断送了自己的性命。那,就是塔儿忽台的决心!
现在,回到眼前这个月黑风高之夜,熟睡的一家人被畜群不同寻常的嘶叫声惊醒了过来。始终保持着枕戈待旦状态的铁木真是第一个冲出帐幕的。还未等他站定身子,迎面便飞来几支羽箭,所幸者是黑夜之中,毫无准头可言。
“这么多火把啊!看来敌人不在少数!”
紧跟在他背后的合撒儿大声叫道。首次临阵便遭逢大敌,使得一向沉稳自如的他也不由得心情激荡。
“肯定是泰亦赤兀惕的鼠辈!”
夜色与火光交映之下,他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手横大斧的样子有些恐怖。
铁木真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对方大股出动,分明是立意要将自己一家从这草原上抹去。他当即指挥一家人按照既定策略向树林中转移。
敌人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最初的预测,铁木真深悔自己过于轻视了泰亦赤兀惕人的力量。然而事到如今,后悔已是无用,再临时制订计划更是来不及了。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按照既定方针,先让母亲带着没有战斗力的三个幼小弟妹以及别勒古台的母亲和女仆黑臣他们躲到后面的树林中去。在树林的尽头是一条山峡,山峡的石壁上有一个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山洞,洞口有几块横卧的巨石遮蔽。这是他事先勘查好的暂避之所,利用这里的险要之势,应该可以阻挡敌军。
眼见母亲和弟妹们闪入树林,铁木真便带了合撒儿与别勒古台持兵刃断后。然而,对面的敌人太多了,上前进行白兵战绝对是个愚策。因此,他命令两个兄弟一定要且战且走,千万不要和敌人发生直接的交锋。
铁木真与合撒儿边放箭边后退,别勒古台则仗着力大,将手中大斧运动如风,不断砍倒一些树木做为障碍,延缓对方骑兵的挺进速度。
一时间,双方弓弦鸣响,羽箭交飞。泰亦赤兀惕人方面相继有人中箭。而铁木真一家选择的防御地势又对已方很有利,敌人虽多过他们上百倍,却在这个狭窄的面上无法摆开,一次只能有五六个人并排攻过来。树林的茂密又限制了他们无法利用骑兵。塔儿忽台见地势不利,对方又决心抵抗,为了减少伤亡,便派人向他们喊话道:
“我们只要你们的哥哥铁木真,其他人可以逃走。”
铁木真一家自然没人相信这话,依旧拼死抵抗,且战且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分,他们已经退到了山洞前。
“母亲!你们都还安好吗?”铁木真向洞内叫道。
“我们都很好,一个也不少。铁木真,你们三个没受伤吧?”洞内传来月伦的声音。
“我们都很好!”
铁木真话音刚落,合撒儿便叫道:“大哥,我的箭快没了。”
“那就省着点,瞄准了再射。”铁木真叫道。
随即,他又向山洞里叫道:“合赤温,把你们的箭都拿出来。”
话音方落,两个小脑袋已经同时探了出来。
“我们也要参战!”
这句话刚说出口,他们的头顶上就多了四只手。铁木真认出那是母亲和庶母的手。随即,二人便又被揪了回去。洞口只留下了两袋箭簇。
“你们两个别胡闹!”
这显然是母亲在教训两只不知畏惧的乳虎。听到这个声音,铁木真竟然在此危急时刻也忍不住展颜微笑,幼时河滩上的情景再度浮现心中,那时,母亲也是这样将强要下河的自己强行压制下来的。不过,这短暂的温馨回忆立刻就被来自对面的叫嚣声无情截断了。
铁木真一方的箭支密度一下降,塔儿忽台立刻做出了相应的判断,高兴得大叫道:“哈哈,他们快没箭了,继续攻!”
泰亦赤兀惕人顿时士气大振,抬着取自铁木真家里的锅盖门板之类的防箭物鼓噪着向前冲过来。
“跟他们拼了!”
杀得性起的别勒古台就想从鹿砦后冲出,被铁木真一把抓住道:“不行,他们人多,拼不过,你跟合撒儿快去保护母亲和弟妹们向不儿罕山北面撤,千万别再回来!”
“那你呢?”合撒儿追问。
“他们要的是我,我来引开你们,逃脱后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那怎么行!”合撒儿看出兄长是在舍命相救家人。
“是啊!”别勒古台也粗声粗气得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处活!不能丢下你。”
“一齐跑跟本跑不掉,听话,这是命令!”铁木真严肃得瞪了两个弟弟一眼,又补了句,“照顾好妈妈!听她的话,别让她伤心。”
合撒儿望着兄长那不容质疑的决绝目光,不敢再说什么。同时也知道,铁木真所言,确是眼前最好的办法。只得应声道:“你自已小心,我们去了。”
说罢,拉着别勒古台转身奔向母亲弟妹们的藏身之所。
见他们去了,铁木真放下心来,继续以弓箭狙击敌人,很快就将手头全部的箭射光了。他丢下弓,隐身在林中,觑着泰亦赤兀惕人大举冲入,便小心得绕到他们身后,瞅准机会,以惊人的速度冲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前,飞身而上,猛抽一鞭。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便延着斡难河向远处与不儿罕山反方向的帖儿古涅(Terg_ne)山中的森林驰去。他所看中的,就是这片巨大的森林中密密麻麻长满了雪松、落叶松和其他树木,如果藏身其中,对方即使人再多上一倍也只能望树海而兴叹。
果然,他在林中躲了三天,都没有被尾追而来的泰亦赤兀惕人搜到。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而且相当致命,那就是食物。仓皇出奔的他身上一无所有,只能用林间的积雪来充饥解渴。
第四天,耐不住饥饿的他决定寻找一条出路。他牵着马向林边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见马鞍子丢了,只有马的攀胸和腹带还在(2)。铁木真认为这是长生天的示警,不让他此时出林冒险。于是又原路返回密林,又躲了三天三夜。最后,饥肠辘辘的铁木真又决心走出树林。来到林口,突然一块大如帐幕的白色岩石从山上崩塌下来(3),滚至他面前,挡住去路。毫无疑问,眼前奔来的这块大石表明,长生天不让他出林。于是他再次原路返回,又在密林中坚持了三天三夜。
第九天头上,他实在支持不住了。在整个这段时间,他除了吃过几个野果以外,没有吃任何食物。他想,与其在这里毫无作为地挨饿等死,不如冒险出去。决心已定,他遂抽出平时用以削箭的小刀,来到那块大石处,斩断缠在大石周围的藤条和树枝,开出一条通道。然后,他牵着马,循着砍开的路向外走去。
他这一人一马刚一走过大石,耳中但听一声胡哨,埋伏在林口的泰亦赤兀惕人便一窝蜂地扑上来。瞬间,他的身形被淹没在一片耀眼的刀光剑影之中……——
(1)《秘史》原文为,“雉雏每其退翎乎?涎羔每其长成乎?”
(2)见《秘史》原文,“铁木真在林中三宿,牵马来时,其马鞍脱落矣。回视则攀胸、腹带依然而脱落焉”。
(3)《秘史》原文为,“落白石大如帐房”。第一篇 黑暗的日子 第十章 斡难河之囚
铁木真被做为俘虏带到泰亦赤兀惕人的临时营地。对于目前的处境,他并无一丝恐惧之感,唯一担心的是除了自己之外,家人中是否还有其他人落入对方的手中。因此,一路上他留意倾听身边敌人的谈话,同时仔细观察周遭的情形,最终得出的判断是,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同样落入敌手。因此,他很庆幸自己的安排是相当正确的,虽然身落敌手,但至少母亲和弟妹们如今是安全的。
关于塔儿忽台,铁木真依稀还记得此人在自己三、四岁的时候曾经出现在乞牙惕人的营地之中。现在想来,他当时是为了什么事情去和父亲进行一次谈判,其结果大约是不欢而散。但是,他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和蔼,甚至还亲手将自己抱上过马背,教自己怎样拉弓。由此可见,这应该是一个有些风度的男子,或许不会轻易杀掉自己。
就是怀着这样坦荡的心情,铁木真平静地站在敌首领塔尔忽台的面前,以镇定的沉默迎接着对方投射过来的审视目光。他当时并未意识到,这种沉默是来自父亲也速该的潜移默化,以至于对塔尔忽台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镇摄,令对方心中腾起的杀机于瞬间消弥怠尽。
“杀了他也许并不是个好主意,反而会令他那些乞牙惕氏亲戚们产生怨怒。如果带回去加以折磨,给他屈辱,让他屈服,从精神上辙底战胜也速该后裔。让全体蒙古人都知道,也速该的后人向我投降了,泰亦赤兀惕人才是蒙古部落的支配者。”
能想到这一层,可见塔尔忽台也算是位人杰了,可惜缺乏志向的他却不能获得长生天的回应。数年后,他将为自己这个一厢情愿的决定而后悔万分并付出惨痛的代价。
按照塔儿忽台的吩咐,部下们扒光了铁木真的衣服,将两根一搂粗的圆木一前一后架在他的脖子上,用浸过水的牛皮绳牢牢绑在一起,同时又将他的双臂也水平捆绑于圆木之上,做成了一副粗重结实的木枷。之后,他们便收兵回到了位于斡难河上游的新营地。
在营地中,塔尔忽台命令部下押解着戴枷的铁木真巡游示众,并大肆宣扬着自己如何英雄了得、神机妙算,一举生擒了也速该的后人。
这种高声叫卖式的宣传立刻吸引了众人的听觉。人们在得知铁木真被抓的消息后,纷纷跑出帐幕来围观。在围观者中,铁木真看到了许多熟识的面孔,都是抛弃过自己一家的乞牙惕氏同族,其中包括自己的几位叔伯——答里台、捏坤和阿勒坛。
这些男男女女们望着眼前的铁木真,看着他如不儿罕山岳般高大威猛的身躯,坚如岩石般的筋肉,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默然目送他缓缓穿行于众多帐幕之间,直到他消失于其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