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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那日本崽子付钱。那小崽子神气活现地蛮不讲理,梗着脖子说:
“我们是大日本皇军占领者,你们泰国佬都是愚蠢懦弱的劣等民族,只配给我
们高贵的大和民族做奴隶。主子我今天喝你一瓶汽水,那是看得起你,是你的造化。
你不磕头感谢,还敢问主子要钱,难道你吃了老虎胆、豹子心不成?快滚,别惹恼
了小爷,叫我爸爸出来,一枪嘣了你!”
乌冬一听,多少天来积压的怒火突然爆发,再也按捺不住,扬手给了那小崽子
一个大脖拐:
“你小兔崽子乳臭未干,就想到我们泰国作威作福来了。今天先让你尝尝劣等
民族的耳括子是什么滋味儿!”
那小崽子是飞扬跋扈惯了的,也不示弱,抡起手中的汽水瓶子就砸过来。乌冬
正在火头上,也豁开去了,头一偏,让过这一瓶子,也从担子上抄起一瓶汽水,抡
圆了就往那小崽子的脑袋上砸去。小日本没想到奴隶也会造反,没防备,一下子被
乌冬砸了个正着,玻璃瓶粉碎,那小崽子号啕大哭起来,汽水和血哗地流了一地。
乌冬正想挑起担子来赶紧逃跑,不料那小崽子的母亲听见儿子嚎叫,穿着木板鞋就
从屋子里追了出来,一面追,还一面喊。乌冬个子本来就矮小,又挑着一副担子,
更其跑不快,终于被那日本女人追上,抓住了货郎担。乌冬一看逃不了了,停下脚
步,抽出扁担来,拦腰向那女人揳了过去。那女人“啊呀”一声倒在地上,乌冬怕
她爬起来还要追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往她脑袋上给了一扁担,把她打晕
了过去,这才赶紧挑起担子,一溜烟儿跑了。
这一场恶战的全过程,过路的人都看见了。知道日本人的事情惹不得,谁也没
上前,就一哄而散。等到小崽子把大人找来,路上早已经连人影儿都没有了。
这件少见的事情,立刻传遍了整个曼谷。日本人也到处搜查、通缉他。有个拳
师傅喜欢他的机灵胆大,就收他做学徒,把他带到外地,一面避风,一面教给他拳
脚。等到这阵风刮过去以后,他才回来,白天仍不敢在街上露面,到晚上,才在城
南“风化区”赶夜市,卖些香烟、瓜子、糖果之类。没想到他无意之间打出了“万
字儿”,赶夜市的小贩不但都佩服他、掩护他,还推举他做了他们的小头目。不久
以后,在风化区混日子的妓女、暗娼、青皮、光棍儿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至少在夜
市中他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了。
他手底下有了一帮人以后,想起日本鬼子强占了他的家园,总想给日本人一点
儿颜色看看,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泰国佬”并不都是驯服的奴隶,更不愚蠢。他想
好了一个主意,让大家分头行动:把街上四处流浪的野狗,尽量收集起来,一共找
来了十几条。一天夜里,他让大家把这些狗都悄悄儿地牵到北郊军用飞机场附近,
这才给大家说他的行动计划:在机场铁丝网外面,找一个离仓库最近的地方,用稻
草绳一道道缠在狗身上,再全身浇上煤油,然后“一二三”,大家一齐打火,点着
了狗尾巴。狗负痛向铁丝网里面狂奔,就会把火带进仓库里面去,引起一场大火。
如果仓库里有弹药或者汽油,这场火准小不了。大家一听,果然是好主意,就照计
而行。
结果,十几条狗有七八条钻进了铁丝网,途中被岗楼上的机枪扫射打死了几只,
有几只钻进了仓库,引起了大火。可惜仓库里既无汽油,也无弹药,对防火设施还
算不错的日军来说,不一会儿工夫,就把火扑灭了。总算乌冬他们地形熟悉,手脚
麻利,点火以后,立即撤离现场。岗楼上密集的机枪扫射,并没有伤着他们一个人。
一场奇袭,战果并不辉煌。但是消息不胫而走,乌冬两次教训日本人,给泰国
人出了气,人人都夸他是民族英雄。
他的身价,突然间高了起来。借此东风,他又办成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他以夜市的小贩为中心,联络全市的小贩,打出了“落日帮”的旗号,
赶走了原来专门欺压摊贩的“夜市场帮”。 “落日”既有隐喻“夜市”的意思,
也有“打倒日本”的意思,他这个帮,一时间在曼谷叫得很响。从此他当起了龙头
大哥,再也不用挑担子赶夜市了。
第二件,是他刚进夜市之初,人生地不熟的,全靠邻摊位一个叫台云的姑娘指
点照应,不久两人就有了感情。他当了“落日帮”的龙头大哥,不能没有“压寨夫
人”,经大家一怂恿,办了个单刀会,把台云姑娘娶了过来,坐镇香堂,处理日常
杂务,兼管帮内的银钱出入。台云本来就是摆地摊的女光棍儿出身,性格泼辣,敢
说敢干,一句话不对付,还敢跟男人既动口也动手,跟乌冬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所
以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帮内的事情,她也做得一半儿主,手下的弟兄们也都服她。
别的帮派,一有了字号,就要在自己的地盘内收“月钱”,也就是“保护费”,
大自商店老板,小至地摊商贩,每月都有一定的成数,不然,手底下的“弟兄们”
就要上门生事儿。乌冬和台云自己都摆过摊子,知道摊贩的艰苦,所以他这个以摊
贩为骨干的“落日帮”,只收商店字号的“月钱”,对于摊贩,只要入了帮,不但
不用交一个钱,还能够得到帮里的保护。这样一来,曼谷的摊贩大都入了“落日帮”,
夜市场的摊贩,则几乎没有一个例外。
落日帮收钱少,手底下又不能不养一帮“镇山门”的闲汉,有时候外地帮派的
老大们来了,还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请人家下馆子吃吃喝喝,以联络感情,图个
日后互相照应。遇到帮里没钱的日子,他这个夫人,哪怕把自己仅有的几件首饰拿
到当铺去当,也要给“大哥”圆过面子来。她的这些做法,手下人人人佩服,对她
也特别尊敬。
一天,从巴蜀码头来了几个朋友,专门要会会“落日帮”老大。巴蜀是巴蜀府
的首府,也是泰国在马来亚半岛上国土最狭窄的地区,从东到西,不足二十公里。
但是这里却是水陆交通的枢纽:铁路往北可通曼谷,再通清迈或柬埔寨的金边;往
南可贯穿马来亚全国直通新加坡,东边就是巴蜀海港码头,往西坐汽车十几分钟就
可以到达缅甸最南边的那沙大林区和丹老群岛。因此,巴蜀是泰国各种走私商品的
主要进出口岸之一。曼谷的摊贩们,主要靠卖走私商品赚钱,如今码头帮的朋友慕
名来会,作为摊贩帮的帮主,怎能不盛情招待?
但是偏偏这几天不但帮内银柜空空,夫人的几件首饰还押在当铺里没有赎出来,
而手下的几个兄弟也都外出未归。乌冬没了办法,只好一面把客人带到一家经常光
顾的饭馆先坐下来,一面吩咐夫人急速想办法周转现金。
这时候刚下午三点多钟。对阴阳颠倒的夜市中人来说,下午三点等于黎明前的
三点,所有妓女户、暗娼寮、大小摊贩们都还在香甜梦中。对他们来说,这个时候
去砸门借钱,是特别忌讳的。
台云实在无奈,想起平时常到当铺当当,跟当铺掌柜的刘老板多少也有些交情,
以自己的帮主夫人身份,因招待外地朋友而商借一桌酒饭钱,而且三天之内一准归
还,这样一件小事,应该是绝无问题的。没想到这个华侨小财主,恪守典当业的规
矩:只当不借。台云上门,说了事情经过及需用数目,不料刘老板死咬住一句话:
“有东西抵押,按质论价;没有东西,免开尊口。”
台云碰了一鼻子灰回家,急得团团转。乌冬在饭馆里陪着巴蜀来的几个朋友山
南海北地一通神聊,又猜拳行令地尽量拖延时间,一顿饭从五点钟开始吃,一直吃
到天色黑了下来。客人们几次以酒足饭饱告免,怎奈乌冬客气之极,一会儿说这个
地方特产没上过,一会儿说那个风味特色没尝过,一张桌子上菜肴都摆满了,实在
没地方可摆了,主客双方实在都再也吃不动了,可台云还没送钱来。乌冬急得手心
儿出汗,心想:再过五分钟夫人如果还不到,只好到账房找老板卖面子,声明今天
手头不便,这一席的酒菜钱要赊账,最快也得明天还了。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关键时刻,台云终于露面了。她以天色已晚,来请客人到旅
馆安歇为由,悄悄儿告诉丈夫,酒饭钱她已经跟老板结清,旅馆也已经定好,只等
一干客人过去了。
两口子把客人送到旅馆,回到家里,台云才跟丈夫说起当铺刘老板的刻啬,幸
亏弟兄们天黑后回来,立刻四处奔跑敛钱,总算把这个面子圆了过来。台云对刘老
板恨得牙痒痒的,说是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摆小摊儿的也不是好欺负的。乌冬反倒
一个劲儿地劝她: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当铺不是钱庄,借是客气,是人情,不借是
本份,不能难为人家。
台云却没听丈夫的劝告。过了几天,乌冬应邀到巴蜀去回访码头帮,台云把几
个弟兄叫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弟兄们答应着走了。
他们到殡仪馆借来一具普通的黑漆红头新棺材,四个人两根杠子抬到了当铺门
口,进门就喊“当棺材”。刘掌柜的一看大惊失色,怒气冲冲地一面往外推一面嚷:
“快抬走,快抬走!世界上哪有当这玩意儿的!”
弟兄中有一个走上前去彬彬有礼地与他“论理”:
“俗话说: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棺材怎么就不能当?这不也是
花钱买来的东西吗?你看看这棺材的货色,是地道的楠木做的,上过九十九道漆,
再上一道漆,就可以用了。本钱嘛,花了一万铢,现在只要当五千,还不便宜你呀!
少啰嗦,快兑钱来,我们还有急用呢!”
刘老板气得满面通红,争又争不过人家,打更打不过人家,只好吩咐伙计上店
门,买卖不做了。
这几个弟兄既不与他动武,也不与他相争,只是不阴不阳地撂下了几句话:
“刘老板,我们可是上门来当当的,不是上门来找茬儿打架的。棺材全新,价
值一万,你不信,可以请行家来鉴定。你不让当,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这种东西,
既然抬来了,总不能抬回家去吧?现在暂时放在这里,明天我们再来收钱。可别让
人碰坏了,别让人偷走了哟!”说完,几个人一哄而散。
刘老板虽然关上了店门,可一具棺材放在店门口,总不是个事儿呀?再说,这
时候早招来了一群人围着棺材看热闹,如果真的碰坏了,让人家讹一笔,也不划算。
好在这几个人大都认识,知道是乌冬的手下。心想:一定是台云来借钱自己不借,
他出这个主意来报复我的。这样一想,他就气冲冲地跑到乌东家里去找他论理。
出来接待的是台云。刘老板口口声声要见乌冬,台云说:
“我们老大上巴蜀去了,‘落日帮’现在我当家。你有什么话,尽管向我说。”
刘老板无可奈何,只好质问她当棺材的主意是不是她出的。台云又不阴不阳地
一通损:
“刘老板不是说:‘有东西抵押就可以当当,没东西抵押免开尊口’吗?我们
几个弟兄可能手头紧了些,又没更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去当,只好把给家里人准备送
终的大物件搬出来了。这玩意儿,样子可能笨重了些,可确实是好东西哩!再说,
也是遵照您老先生的规矩办事的呀!一具棺材,不过是万把铢的小事儿,当不当的,
也没什么大关系。刘老板要是用得着,我作主,就送给刘老板吧。”
话不投机,刘老板噘着嘴回到家里。想想实在没有办法了,最后一招,就是告
到官府里。可现在是日军占领期间,大小事情都是日本人在管,又怕弄得不好,会
引火烧身。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只好去找福建同乡会会长商量。
会长一听是这么回事儿,苦笑着数落他:
“乌冬现在是泰国的民族英雄哩,你怎么这样不开眼,竟把他给得罪了?一桌
酒饭钱,别说是借,就是送他,大家交个朋友,也是应该的嘛!如今事情办成了这
样,只能破财免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还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呀?你要是告到
了日本人那里去,激起了公愤,不但你自己引火烧身,只怕所有的泰国人都要跟你
做对头,连所有华侨都要受你牵连呢!”
一夕话说得刘老板面红耳赤,无可奈何,只好拜托会长出面转圜。第二天,两
人带了礼品,到落日帮香堂登门拜访。会长先说了许多日占期间,物资缺乏,物价
飞涨,开当铺的买卖更不好做等话,然后请台云多多关照,不要为难刘老板。刘老
板也向台云道了歉,说自己不懂得交情,不会做生意等等。台云见找回了面子,也
不再难为刘老板,吩咐弟兄们把棺材抬去还给殡仪馆。至于礼品嘛,坚决不收,以
免人家说是落日帮敲竹杠。会长做好做歹,算是给弟兄们抬棺材的一点儿辛苦钱。
这事儿才算了了。
乌冬从巴蜀回来,听说了这样一场闹剧,哈哈大笑。他是不主张惹事的,不过
事情出来了,他也不怕。
没过多久,日本鬼子就投降了。他们在东南亚飞扬跋扈了一阵子,没在泰国打
出什么市场来,倒给乌冬造成了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国王返京,重选议员,改组内阁。社会各界,几乎众口一词地都要选乌冬为曼
谷市的议员。乌冬再三逊谢,说自己既不识字,又不是政界人士,怎么可以当议员
呢?架不住名声在外,众望所归,他的弟兄们还来向他报告:什么地方什么帮的帮
主参加竞选了,什么地方什么派的大哥已经当上了议员了,等等。既然别处的帮主
可以当议员,为什么他乌冬不可以当呢?
大家的一致要求,他辞也辞不掉。直到“提名截止期”的前几天,他才算答应
了弟兄们要他参加竞选的要求。为此他出高价专门请了一个政法系毕业的大学生来
给他当秘书,办理一切文书文件,还兼他的文化课老师,教他识字、写字。他都已
经三十来岁了,才开始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学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也不马虎。每次
议会开会,别人都夹着皮包独自出席,只有他算是例外,进会场也非带着那个秘书
不可。
竞选期间,刘老板为报当年“当棺材”之仇,给议员资格审查委员会写了一封
检举书,检举候选人乌冬·乌达恭当年有“抬棺材进当铺敲诈勒索”等情事,企图
破坏他的竞选。但是当时他的名声大得很,议会的人大都向着他,经过多方调查取
证之后,证明抬棺材进当铺的,是他的弟兄,而当时他确实不在曼谷,也不知道此
事。议员资格成立,并终于当选为市议员。
乌冬爱憎分明,当选为议员以后,又亲自狠狠地教训了刘老板一次。
一天,他手托一只鸟笼,笼子里是一对儿“十姐妹”,慢吞吞地走进了刘老板
的当铺:
“刘老板,生意兴隆,恭喜发财呀!”
刘老板一看是新上任的议员,头皮有些发麻,不知道这个冤家对头将如何来报
复自己,只好笑脸相迎:
“哟,议员大人啦,今天怎么有工夫光顾小铺哇!快请到里面来坐!”一面说
着,一面开开高柜台旁边的栅栏门请他进去,又吩咐伙计敬烟沏茶招待。
“不用客气啦,免啦!我有两个兄弟从巴蜀来,还在饭店等着我哩!这两天我
手头紧,办不成招待,只好老办法,当当啦。刘老板,你看我这两只十姐妹,值多
少钱?”
“这……这个……”刘老板为难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他知道,乌冬“讨债”
来了。
“快点儿啦,客人还在饭店等着呢,你要给我漏气是不是?”
“不敢,不敢!你要多少,你自己开个价好了。我们铺子,本小利微,只要拿
得出来……”
“什么,你叫我自己开价,你好去告我新当上议员就敲诈勒索呀?你要我开价,
我要一百万,你拿得出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急于用钱,要多少,我借给你不就得了吗!咱
们是老朋友啦,干吗还要当当啊!”
“那不行啊,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嘛!开当铺的,只当不借,这是规矩。我这对
儿十姐妹,当年花一万铢买的哩!如今这种鸟儿正是行情看涨的时候。你看值多少
吧?”
“既然你是一万铢买的,那就算一万吧。怎么样?”
“也没有这个理儿的。你们的规矩,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什么东西,哪怕是刚
从商场里买出来的,只要拿到你这里,就只值一半儿钱了。我不破坏你们的规矩,
这对儿十姐妹,就当五千铢吧!”
“是咧,是咧!”
刘老板唯唯诺诺地应着。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得罪了人家,欠
下了债,如今不能不还了。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五十张一百铢的钱来,点了又点,
这才哆嗦着递了过去:
“请你点仔细,这是五千铢。”
“不用啦,我看你点了好几遍了,还会有错?这些钞票,不是用破的,都是让
你这样的人点破的啦。”他把钱一把塞进衣袋里。“写张当票给我。我会来赎取的。
利息照算。要是你叫我当一万,我也许赎不起,就不来赎啦!”
刘老板哭丧着脸,开了一张当票,递到了乌冬手上。
“看好我的十姐妹,我可是花一万铢买来的呀!”说着,把当票塞进衣袋里,
出门走了。
刘老板等他走远了,这才吐了口唾沫:
“丧气,今天真丧气!”
泰国山多林密,鸟类也多。日占期间曾经一度兴起过养鸟热,并曾有大量的观
赏鸟出口。当时的价格,一对儿十姐妹,大约卖一两千铢。三十多年前,货币贬值
不像现在这样厉害,一千铢,相当于一个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也够贵的了。乌冬说:
他的十姐妹花一万铢买的,当然是瞎话。可这时候的刘老板不敢再得罪他了,只好
听他说多少是多少。
乌冬上当铺当鸟的故事不胫而走,在曼谷市一时传为笑话。刘老板当然笑不出
来。一连十几天,他白天吃不好饭,夜里睡不好觉。尽管他派了一个小徒弟三步不
离左右地看着鸟笼子,但只要听到一声猫叫或者耗子叫,就赶紧先看看十姐妹还在
不在。他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