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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乌鸡的翅膀最后扇动了一下,又瞪着眼睛最后看了它的主人一眼,终于无可
奈何地哀鸣一声,气绝身死,而且是“死不瞑目”。
此情此景,与“文化大革命”期间参加武斗打败一方的下场,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些招赌者又像疯子一样从入口处涌进了赛场。输了的,大把大把钞票赔了出
去;赢了的,大把大把钞票收了进来。赌博就和作战一样,有赢的时候,也有输的
时候,而对赌徒们来说,则总是输的时候居多。
闻名于世界的泰国斗鸡,原来是这样一出“生死之搏”,跟西班牙斗牛一样,
除了能满足赌徒们的欲望、能满足心理变态者的刺激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欣赏
的。
这一场战斗结束了。下一场战斗,还得重打锣鼓另开张。昭维问吴永刚可还有
兴趣再看一场,吴永刚连连摇头,以急于要回去写材料为借口,中途退场了。
走出斗鸡棚,外面有几个卖油炸鸡肉串的小贩,边炸边唱。昭维介绍说:这是
清莱府著名的小吃,问吴永刚有没有兴趣品尝一下。吴永刚突然想起那只倒地不起
的金鸡来,就连小贩吟唱的动人歌声,也变成了一曲挽歌,显得格外哀婉,格外凄
惨似的,哪里还有食欲?
在往回走的路上,吴永刚很感慨地说:
“我以前虽然也听说过泰国有斗鸡的风俗,却从来没看见过,只以为也像农村
中常见的两只公鸡相斗,一方败北,战斗也就结束了。没想到实地一看,竟然是这
样一个残酷的场面!”
昭维笑了笑说:
“世界上,最善良的是人,最残酷的,也是人。有一些人,自己有实力,总惦
着以大压小,以强凌弱,从而直接满足他的英雄欲和权势欲。也有一些人,自己并
无实力,于是就通过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指使教唆等手段,来鼓动别人争斗,从
而间接发泄他好斗的心理并满足他好斗的欲望。据人类行为学家的研究分析,这也
是一种病态心理。有这种病态心理的人,如果当了一帮一派一军一国的头头儿,他
的部下必然倒楣。如果只是小小老百姓,他的病态无处发泄,往往会沉溺于斗鸡、
斗牛、斗蟋蟀这些事情上而不可自拔。在动物中,雄性的鸡、牛、蟋蟀等等,性格
都是好斗的。在我们泰国,还有一种热带鱼,名字就叫斗鱼,其雄性也十分好斗。
有一些泰国人,就专门养斗鱼来参加比赛,也像斗鸡、斗牛、斗蟋蟀一样,最终变
成了一种赌博。”
“热带鱼不是一种观赏鱼么?怎么还有好斗的热带鱼呢?”
“斗鱼也是一种观赏鱼。它长约六七厘米,身上有十二条蓝绿色斑纹和旗状的
长尾,丝带状的鳍有蓝、红、青、白等各种颜色,十分美丽。更奇怪的是:它的鳞
片能够变换颜色,每逢战斗之前,鳞片会变成紫红、嫩绿或宝石蓝。只是战斗结束,
虽然也分出胜负来了,实际上总是两败俱伤,长长的尾巴,被咬断了,美丽的鱼鳍,
咬得只剩下一点点儿,那副狼狈相,就不要提起了。斗输了的,当时就被主人摔死,
就是斗赢了的,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最好的下场,就是放回大海。您想啊,一条
失去了战斗力的斗鱼,即便被放回大海,还不是死路一条么?”
吴永刚听了,越想越觉得这些斗鱼更像“文化大革命”中被利用的红卫兵:战
斗结束,被放进了“大海”,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样一想,不由得兴趣索然。
一面走,一个问题老在他头脑中萦回:泰国是一个佛教国家,百分之九十的人
都信奉佛教,佛教是个“善教”,以劝人行善为主旨,怎么却盛行斗鸡这样残酷的
赌博呢?
回到了招待所,他把所知道的有关多洛的情况写成了材料,交给了昭维,晚上
早早地就睡了。
第五天
第一个故事:清莱府觅宝人
金三角地区,本来以盛产黄金、宝玉而出名。金玉矿藏逐渐枯竭以后,代之而
起的是“乌金软玉”,于是把金三角地区的名气搞坏了。
缅甸硬玉以其质地精良而闻名于全世界。泰国的翡翠价格比玉更高。这些无价
之宝,都是怎样开采出来的呢?它们不像金属矿藏,无法钻探,有无开采价值,全
在觅宝人的一句话!
怪的是:日占期间,泰国的玉矿处于封闭状态,矿井打一口塌一口,什么玉也
没有开出来。
第二天一早,昭维来请吴永刚吃早饭,一面吃一面问吴永刚会不会骑马。他说:
本来打算派辆汽车送吴永刚出境的,但是府衙仅有的三辆车子,都执行任务去了,
没有回来。虽然还有几辆马车,可是考虑到此去泰缅边界,公路质量很差,坐马车
去,还不如骑马去快,而且更安全。因为过了路口,进入缅甸国境以后,还有五十
多公里的路才能到达孟帕亚县城。如果有班车,不过两个来小时就可以到达;如果
他们也因为道路阻塞班车暂时停开,就只能在附近找山民雇马骑;如果连马也雇不
到,就只能背着行包走路了。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出门的人,必须作最坏的
打算,因此时间是很重要的,不能耽误。吴永刚回答说:到了西双版纳以后,马是
经常骑的。如果参加赛马,当个驭手,当然不行;如果只是骑它代步,不跑得太快,
还不至于摔下来。于是临时决定:改坐车为骑马。
边境一带,是盗匪经常出没的地方。为了确保安全,昭维把他的助手马哈也带
上。昭维特别介绍:这是个从警官学校毕业出来的清莱府本地人,不但地理熟,人
头熟,枪法也准,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意外,有他在身边,可保平安无事。
早晨七点钟,三个人三匹马出了清莱北门,一溜儿小跑,往夜庄县方向奔去。
跑了一程,看看马脖子上都出汗了,就放慢了脚步,三人边走边聊,缓辔而行。
这时候,已经进入了茂密的热带雨林区,公路两边,都是密不通风的森林和树丛。
但是有好几个地方,却有人在挖坑,但明显并不是植树,更不是伐木。昭维忽然发
问:
“吴先生是从我们清莱地区出去的,您可知道,我们这里,都有哪些著名的产
品吗?”
“我1973年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这里还是著名的黑色金三角地区,最出名的产
品,当然是毒品了。”说到这里,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如今16年过去,贵国政
府在禁毒、反毒战线上取得了可喜的成就,清莱地区,至少不能公开地制毒、贩毒
了。这里是边远山区,最著名的出产,当然是世界闻名的柚木和花梨、紫檀这些名
贵的木材啰。在我们香港,最名贵的红木家具,都是从贵国运去的,价格也高得吓
人,一套做工比较考究的红木家具,大都要二三十万元港币呢!”
“同样质量的一套家具,在曼谷卖多少钱,您看过吗?”昭维问。
“这个,我当然也注意到的。标价大都在十万铢以内。现在港币与泰币的比价
大约是一比三多点儿。三十万港币,几乎等于一百万铢。也就是说:三十万港币,
在香港只能买到一套红木家具,在曼谷,却可以买到同样的红木家具十几套呢!”
“在清莱可以买到二十套,而且雕工绝对比曼谷的要好。”马哈接口解释说。
“我们这里的老木匠,不是从小学徒,就是几辈子祖传的,讲究的是手工精雕细刻,
不像曼谷家具厂里用的是现代化电动机械,一个年轻木匠,才学了半年手艺,就算
师傅了。可惜的是:我们这里既有原料也有手艺,就是交通不便利。公路一到雨季
就不通车,车子也少得可怜。都已经八十年代尾了,连食盐、白糖、大米之类的生
活必需品,主要还是靠马帮运进来。当地的土产,也要靠马帮运出去。可是像红木
家具这样的大件笨重物品,只能走车船。清莱府的河道,不像别得省份那样多那样
畅通,可以通过湄南河、锡河、蒙河大量地出口。我们这里出产的木材,只能通过
边界上的那一段湄公河千里迢迢地绕道老挝、柬埔寨、越南三个国家,从湄公河口
出口。运距太远,成本高,竞争不过别的省份。所以总的说来,清莱府的伐木业并
不很发达。”
“那么清莱府主要靠什么收入呢?”吴永刚反问。
“这不正是刚才我问您的问题么?怎么您倒问起我来了?”昭维笑着说。
“我给您提个醒儿吧:我们的主要收入,是靠开矿。您看看路边的山上,不是
还有人在干活儿吗?请您再猜猜,他们开的主要是什么矿?”马哈再次插话说。
“这倒真难为我了。我对泰国的经济地理不太熟悉,只知道马来半岛西边的普
吉府是泰国的著名产锡区锡产量占世界第四。至于清莱府有什么矿产,还真不知道
呢!”
“您交了白卷,那我只好向您公布答案了。告诉您吧:我们这里的矿藏,主要
是金、铁、铅和宝石。近年来也发现了石油,储藏量也还可以,只是还没有力量开
发。”昭维说。
“对了,我在西双版纳的时候,就听说过中缅边界和缅泰边界是出宝石、翡翠
和玉的地方。人称‘缅甸硬玉,玉中之王’,品位很高的。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
‘黄金有价玉无价’嘛。这次我来泰国,参观了故宫里面二百年前拉玛二世王所建
造的玉佛寺。那尊高达66厘米的碧玉佛像,就是十五世纪中叶在清莱府发现的。据
考证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所用的玉,大概也是清莱府本地出产的吧。”
“缅甸产玉,就在中缅和泰缅的边界上。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金三角’地区。
早先,‘金三角’的概念,指的是这一三角形地区内盛产黄金、宝石,本来与毒品
无关。后来宝石开采量小了,发展了鸦片种植业,黄金变成了”乌金“,硬玉变成
了”软玉“,于是‘金三角’的含义,也就转变了。这三个国家的国境线,当然不
是按照矿藏的分布图划的,而是按照河流、山脉之类的地貌和多年来的传统习惯划
的。所以缅甸一方有玉,中国和泰国一方也可能有玉。闻名全世界的泰国玉,品位
并不比缅甸玉低,而且产地就在清莱。不过交通比较方便、地理环境比较好的矿,
在二战以前基本上已经开采完了。现在能够开采的,第一是遗漏下来没被发现的矿,
这需要觅宝人具有丰富的经验和特殊的眼光;第二是人迹从来没到过的荒山深谷。
再说,所有矿藏,直到今天还都是私人开采的,国家无力投资。所以真正发财的都
是觅宝人和开采商,地方政府不过抽点儿开采税,数量是微乎其微的。”昭维说到
这里,指指路边山上:“你看,觅宝人的眼睛,就是与众不同。路边的矿,早一百
年前就已经开过了,这些咱们看起来不起眼的地方,在他们看来,也许就是个金洞
子呢!”
“找宝可不比找金属矿。”马哈是本地人,情况更加了解。“金属矿要求储藏
量高,没有几百万吨、几千万吨矿石,就没有开采价值。宝石矿一次能采到几十公
斤的原石,也就是‘璞’,就算是‘富矿’了。金属矿可以根据地貌结构和裸露在
地表的岩石来判断矿床的地位,再经过钻探来确定储藏量的多少;宝石矿可是全封
笔的,只能凭两只眼睛看,唯一根据就是开采的经验,而且还不能用钻探的方法来
确定宝石的有无与多少,只能挖开来看。开挖的洞口还不能太大。至于深度,那可
不一定了:有打了七八米十几米就挖到一大块宝石的,有挖了一百多米井塌人亡根
本没挖到一小块宝石的。成功不成功,跟觅宝人的经验、本事关系极大。经验丰富
的觅宝人,在别人开采过的地方,也许还能抱出一个金娃娃来,没本事的人,就只
好到还没人走过的原始地带去‘发现新大陆’。至今还没人去过的边远地带,不是
山川阻隔,交通不便的穷乡僻壤,就是疟疾横行,毒气弥漫的‘瘴乡恶土’。许多
觅宝者常常是有去无回,连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流传在当地的许多传说,会叫人
毛骨悚然。例如传说有个觅宝人背着干粮和塑料帐篷进入深山,第二天一早上山砍
柴的当地人发现了帐篷,却不见有人。撩开帐篷一看,里面是一副白骨。怎么一夜
之间有这样大的变化?原来这里有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蚂蚁,人畜一旦被咬,就会昏
迷不醒,一大群毒蚂蚁会把猎物连皮肉带内脏吃个干净,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而
当地居民用一种什么植物的汁液涂在人畜身上,毒蚂蚁闻到‘异味’就逃,不敢靠
拢。再例如说,有人在树林里觅宝,不小心碰到了树枝之间毒蜘蛛结的网,当时也
许什么感觉都没有,回到家里,睡了一夜,早上起来,满头的头发已经掉得精光,
连一根也没有了。还有人碰到躲在树枝后面的变色龙──大蜥蜴,它会张开大嘴,
吐出红红的长舌头,把毒汁喷射到觅宝人的眼睛里,眼睛当时就会瞎。如果觅宝者
只有一个人,可就再也摸不出那无边无涯的原始森林啦。”
“看起来,宝石之所以名贵,除了产量稀少之外,寻觅、开采之难,恐怕也是
原因之一吧。”吴永刚很感慨地说。
“那可不一定。”昭维把话茬儿接了过去。“难与易之间,有时候只是一纸之
隔,全看运气的好坏。前不久,有个玉石开采商听从了一个觅宝人的话,两人合伙
儿,包租了一块地皮,雇了几个当地的民工,设了香案,先对天磕头敬佛,在一个
小小的山洞里挖了还不到三米,就挖出了一块十几公斤重、外面没有‘石衣’包着
的纯翡翠。他怕自己眼睛看花了,抱出山洞外面来,在阳光下仔细一看,哪里有错?
整个表层都是碧绿的,隐隐有些透明。翡翠是论克计价的,这十几公斤重的翡翠,
要值多少钱哪!这个玉石开采商高兴得跪在地上只知道磕头,都快傻了。听说他后
来雇了马帮和保镖,把这块巨大的纯翡翠运到了中国云南,卖了七千万人民币。实
际上它的价值绝对超过一亿元。再例如有个玉石开采商,也听从了一个觅宝人的话,
包租了一块地皮,雇了许多民工来开挖。每天开挖之前,都要烧香敬佛。但是每天
几米地往下打,一连打了好几天,都打了有四五十米了,还是什么玉石也没见着。
开采商有些泄气,想放弃不干了,那个觅宝人再三鼓励他,说是只要继续打下去,
一定有宝。开采商半信半疑,继续又打了四五十米,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宝石。打井
的难度却越来越大:因为土法打井,所有井内的土石都要装进竹篮用绞车和绳索一
篮一篮地从井底提上来,井打得越深,不但进度越慢,危险也越大。看看打到一百
米深,还没有打出任何宝物来,开采商这一回可真的泄气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
打了,决定忍痛放弃。觅宝人绝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错,再说,如果这一次失败
了,他‘觅宝’的名声也就完了。于是他多方集资,自己出钱雇人继续往下打。一
直打到一百二十米,终于挖出一块十几公斤重的白玉来,后来卖给曼谷的玉器行,
价值八百万铢。觅宝人也没自己一个人独吞,跟原来的开采商五五分成,大家都发
了一笔财。有个英国开采商听说了这个故事,特地跑到产地去看,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说:像这样深的井,用这样原始的工具打出来,居然没有坍塌,简直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多着呢!”马哈笑着补充。“我听爸爸说:二次大战期间,
日本人占领了泰国,他们也想在清莱觅宝,就抓了许多觅宝人和民工,到处打井。
奇怪的是:不论哪口井,只要打到十几米,最多二十米,准塌。日本人就说是泰国
人搞的鬼,把泰国人关的关,轰的轰,又到缅甸去抓了一批打井的高手来,还学当
地人的样子,每天打井之前,都烧香拜佛。结果,依旧是每打十几二十来米,井就
塌了。据说日本人在泰国打了四年多井,就没有一口井大量出过玉,即便出了一些,
也不是上等的好玉石。其中奥妙,谁也说不清楚。不过玉石没让日本人挖走,当然
都是人人高兴的。”
“那么你们自己后来开采,有没有开不出玉石来,或者开出来的玉石质量不好
的时候呢?”
“这个谁也免不了。甚至行家里手,也有看打眼的时候呢!”昭维说。“不知
道出于什么原因,玉石市场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传统习惯:采得了宝玉,不把它雕琢
出来,而是带着‘石衣’也就是称为‘玉璞’的石头出售。我们清莱府的玉石市场,
就设在夜庄县,一会儿咱们路过,您不妨耽误几分钟‘走马观玉’地顺便看看。在
那个市场上,既有卖玉的,也有卖璞的,也常常发生购买‘玉璞’而闹笑话的新闻。
妙的是:凡是上当的,都不是外行人,而是十分老练的行家。因为只有行家,才敢
于买玉璞;也只有行家,才能够廉价买进玉璞来,经过开剖雕琢,高价卖玉器,从
中赚大钱。据说曼谷有个老玉器商,到夜庄玉石市场来购买原料。转了几个圈儿,
他看中了一块四十几公斤重的大玉璞,凭自己经营玉器几十年的老眼光,认定这是
一块‘翡翠原石’,里面一定有上等好玉。经过讨价还价,以每公斤三百铢的价格
买了下来,又出钱雇了驮子,运到南邦,上了火车,带回曼谷。到了店里,他关上
房门,迫不及待地用开料机把这块玉璞的石衣切去,但是一连切了几面,没有想到,
每个剖面竟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他大叫一声:‘中了白魔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半天儿没说出话来。什么叫做‘中了白魔’了?这是玉石行的行话,意思就是遇到
的玉璞,外观看起来像好玉,打开来看,却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就没有玉,而是
‘白色的魔鬼’。可是他还不死心,干脆把玉璞拦腰切断,再把剖开的玉璞拿到阳
光底下仔细看。可是怎么看,依旧还是白花花的一片,说明这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什么玉也不是。他大失所望,呆了好久,抱着最后一试的决心,拿起剖开的半块玉
璞,一连开了三刀。切开的剖面,依然是白花花的一片。这一回他死了心了,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