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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吧,”小杰笑笑,“咱马哥更精明。”
说着话,麻辣烫搓着冻得通红的脸回来了:“胜哥,我打听到了!”
广胜连忙将他拉到身边:“他在那里?!”
“在温泉镇上!”麻辣烫端起酒杯干了一杯,“别急,你听我说。刚才小杰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就有点纳闷,怎么会这么巧呢?这几个人我听我一个兄弟说过!当时我还想呢,这是帮什么鸟人,他们来温泉干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娘的,果然让我给猜着了……胜哥别着急,慢慢喝着听我说。我这个弟兄在镇上开饭店,消息相当灵通!刚才我去找了他,正好他在家呢,我就套他的话……过程我就不跟你讲了。他说,上个月他就发现,几个操青岛口音的人经常去他店里吃饭,他端相着这几个人来头不善,来去匆忙,说话也老是低声低气的,而且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小哥……”
“几个人?!”广胜沉不住气了,大声问。
“嘘——”麻辣烫把一根手指横在嘴巴上,斜了里间一眼,接着说,“五个!我兄弟说,来的人一般都是五个,最显眼的是一个呲着大板牙的黑大个儿,不过那个黑大个老是听一个长相凶恶的年轻人的吩咐,年轻人说话黑大个总是点头。另外一个像个病人,脸色焦黄,样子像没睡醒,无精打采的。还有一个按着一只玻璃球眼的南方人,我兄弟说这个人很奇怪,从来不说话,好象是个哑巴,另外一个年纪不小了,得有三十好几了吧,好象是个打杂的,跑前颠后地伺候他们……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拿着手机,可从来不用手机打电话,都是在外面打……”
广胜明白了,五个人——常青、老黑、阿德、健平!那个人是谁呢?
“后来呢?”老七也急了,“不是健平已经死了吗?”
“别打岔!马哥你接着说。”小杰按稳了坐立不安的老七。
“后来跟你们说的差不多,就是少了一个人,”麻辣烫的脸色凝重起来,“那个病秧子可能真的出事了!几天前,去我兄弟那里吃饭的突然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病秧子……有一次我兄弟还多了一句嘴,问他们那个白面书生怎么没来呢?结果屁股上挨了黑大个一脚。再后来那个黑大个也不见了,去吃饭的只剩下了打杂的、年轻人和那个南方哑巴。奇怪的是,这几天,这三个人也不见了。”
“马兄弟,你朋友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广胜听得浑身燥热,巴不得马上找到常青。
“这,喝酒吧胜哥……”麻辣烫欲言又止。
“呵呵,又他妈卖关子!”小杰笑着给麻辣烫添了一杯酒。
“哥哥,你就饶了我们吧,快说不行吗?”老七的脸涨得像鸡冠。
“喝酒喝酒,”麻辣烫憨厚地笑了,“哥儿几个,地点我是知道的,可天到了这般时候……”
“那行!”广胜决定稳一下再说,“休息一宿,明天再去找他!”
“马哥,他们没走远吧?”小杰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估计没走远。嘿,人家也得有几个哥们儿不是?”麻辣烫端起一杯酒下了炕,“你们喝着,我去孝敬孝敬俺爹。”
“我就奇怪了,既然他是来投奔哥们儿,还用在外面吃饭?”广胜将一只酒杯转得像陀螺。
“别想那么多了,明天找到那个人不就明白了?”小杰给广胜点了一根烟,“喝吧,让脑子休息休息。”
“就是,这几天脑子像他妈跑马拉松,整个累瘫痪了。”老七抓起一只鸡腿,把嘴巴塞成了患痔疮的肛门。
“不想喝了,我吃饭。”广胜掂起一个盘子一样大的馒头猛咬了一口,几天没正经吃饭啦。
夜深了,广胜躺在滚烫的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健平真的死了吗?他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向他妈交代?……找到常青又能如何?杀了他给健平报仇?这个念头一次次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汹涌的海浪永不停歇……报仇?难道这真是我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吗?除了报仇我还能干点什么?彻底放弃,然后把手举过头顶,乖乖地走进公安局的大门?那么我这阵子忙碌是为了什么?我在拿自己开玩笑吗?不能莽撞啊,我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将自己的后半生抛弃了!找别人替健平报仇?找谁?歪头看看睡得像一头放干了血的死猪般的老七,找他?广胜凄然一笑,这他妈是个人嘛!忍不住就想照脸啐他一口,恰在此时老七放了一个震天响的屁,他好象被自己的屁熏着了,揪着被子角把脑袋往上拱了拱。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脑袋上,这个脑袋突然变成了一个从包皮里脱颖而出的Gui头。
“吧唧、吧唧……”老七好象在梦里吃奶,“姐妹儿,你过来,让哥哥抱抱……姐妹儿……”
“来喽,”广胜把嗓子捏紧了,学女人那样娇声勾引他,“哥哥,来嘛,妹妹受不了啦,来嘛……”
“咳!”老七猛然睁开了眼,“你干什么?好好一个梦让你给搅和了……”
操*你妈的,真他妈没心没肺!爷们儿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思做这样的好梦!广胜翻个身闭上了眼睛。敢情老七的呼噜声是一副很好的催眠药,这次广胜是真的睡过去了……梦里,广胜变成了孙悟空,驾着祥云飞在天上。正美孜孜地忽悠着呢,健平来了,哥哥跟我来!我给你找了个美女,嘿,真他妈漂亮!孙悟空掉转云头就跟他去了,美女转过身来——我操!是老七!老七的大白葫芦脑袋晃得广胜直发晕,滚开滚开!这样一嚷,广胜就醒了,操他妈,怎么梦见他了呢。重新闭眼想要将老七换成健平说的那个美女,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眼睛闪闪发亮,月光映照下如同不停闪烁的霓虹。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尖利的犬吠,夜空显得愈加静谧。犬吠消失,夜更深邃,孤独也随之而来……
透过漆黑的夜色,广胜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尽头,悲哀如潮水般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凉意。
我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敢杀人吗?心灵深处,广胜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
随着一声声高亢的鸡鸣,恐惧与悲哀就这样一次次地冲上来包围着广胜。
第二十九章 走投无路 第十一节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苍白的阳光被窗玻璃上的冰花切割成细碎的长条,一根一根地洒在炕上。广胜支起上身,用手挡住耀目的光线,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土炕……我真懒啊,人家都起床了呢。一阵炒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广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昨晚吃得太多了,到现在还闻不得饭味呢。这又开始伺候上了?广胜感动得几乎落泪。
“小杰!”广胜边穿衣服边喊了一声。
“起来了?”小杰进来,一根手指在嘴里来回拖拉着,大米渣一样的牙膏蹭在嘴唇上像暴了一层皮。
“哈哈,小杰很讲卫生呐,就这样刷牙?”广胜穿好了衣服,“老七呢?”
“在那屋上神呢,”小杰轻蔑地瞟了门外一眼,“胜哥,这小子好象害怕了,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蹲在堂屋里一个劲地抽烟!我起来上厕所没看清,差点绊了个趔趄,我问他怎么不睡了?他说想家了。你说这小子有句实话?这才出来一天他就想家了?我琢磨着这小子想撤了,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干事的人,整个一个胆小鬼。这不?又跑那屋装逼去了。”
“嘿嘿,装什么逼?”广胜早就知道老七的德行,浅笑一声,“人家那是在玩深沉呢,不管他,暂时没跑就成。”
“这小子见了我眼神躲躲闪闪的,万一他跑了我害怕他把你出卖了呢。”小杰冲地下啐了一口,抬起衣袖擦了一下嘴巴。
“我有什么可出卖的?”广胜跳下炕,“不过看着他点儿倒是真的。”
堂屋的锅灶前,麻辣烫站在烟雾里用力搅动锅里的菜,老婆往锅头里填柴,不时瞟一眼丈夫,很甜蜜的样子。
广胜从烟雾里拽出麻辣烫:“兄弟,别忙活了,一点吃不下去了。”
麻辣烫挣开广胜,重新扑向锅台:“啥叫忙活?应该的,吃不下也得吃点,不然伤身体。”
广胜一阵感动,刚想说点什么,老人手里拎着几瓶即墨老酒进来了,不由分说拖着广胜进了里间。
老七正在里间摆罗丹“思想者”的造型,猛回头,傻笑一声将“思想者”变成了“蒙娜丽莎”。
要不就喝点吧……广胜无奈地笑笑,脱鞋上炕。
老七一改往日的多嘴,一直摆着那个温柔的造型,不言不语。
广胜也不理他,酒菜上来,只管自己吃喝。
出门的时候已近正午,太阳被掩埋在云层后面,天地之间一片灰黄。
麻辣烫有一辆三轮摩托,他拿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把车身擦得像一只绿油油的蚂蚱。老人佝偻着身子从小卖部的柜台后面拿出两块木版铺在车斗里的铁架子上,不放心地左右推了两下,转身冲小杰笑笑:“中了,坐吧……早点来家。”
摩托车突突地开上了泥泞的街道,老人一下子被拉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老松,知道这几位是谁吗?”在一家肮脏的小旅店里,麻辣烫拍着刚被从麻将桌上拖出来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文堂,别这样……”叫老松的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我真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他娘的‘坐蜡’啦!”麻辣烫猛地推了他的脑袋一把。
“文堂,你别吓唬我……我坐得什么蜡?”老松用双手挡住脑袋,老鼠般的目光刷地扫了广胜他们一眼。
“吓唬你?闲得没事干了我!”麻辣烫将老松一把提到眼前,“我马文堂是个什么人你清楚吧?没事我会找你?!”
“文堂,好歹你也提醒我一下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那好,我也不跟你罗嗦了!你收留了几个青岛人住在家里是不是?”
“是呀,这有什么?”老松期期艾艾地说,“文堂,你不知道,那是我表弟的几个朋友,他们来即墨采购虾米,这不……”
“跟我撒谎是不是?”麻辣烫用一根指头挑起老松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我问你,谁是你表弟?”
“这谁不知道?张兴呀!”老松不敢将下巴移开,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他从小是在我家长大的,不少人都认识他呢。”
张兴?!广胜豁然开朗,原来是这小子!这不就是波斯猫的老公吗?当初就是因为健平跟他老婆的一些糟烂事,才把我给牵扯进关凯和常青的圈子里的!我为什么跟常青结的仇?跟这件事也有一定的关系!原来张兴这小子一直在跟常青搀和着呐……广胜蓦然打了一个激灵,当初关凯没有替张兴出气,张兴肯定心有不甘!这次机会来了,张兴能不借机复仇?人活得要仔细啊,不定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就出大事……广胜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好,别的我不打听了!我就问你一句,他们现在还住在你家里吗?”麻辣烫把老松的下巴勾得更高了。
“文堂,你撒手,我好好跟你说……”老松踮着脚尖,声音近乎哀求。
小杰拉下了麻辣烫的手:“让他说!”
老松长吁了一口气,摸摸索索地找烟,老七把自己手上的烟给他插到嘴里:“赶紧说,不说实话踩死你!”
老松猛吸了两口烟,战战兢兢地嗫嚅道:“我说实话,你们别打我……他们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广胜忽地站起来,剧烈跳动的心脏撞击着肋骨,如同一只关在铁笼里的野兔。
“你他妈又跟我玩二八毛!”老七猛地从腰里抽出一把蒙古刀,一下子顶在他的脖子上。
“看见了吧?”麻辣烫拍拍老松的脸,阴森森地说,“这帮哥们儿身上都背着命案,不说实话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说吧,什么时候走的?”广胜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仰成了上吊的羊。
“走了得有三四天了……”老松两腿猛烈战抖,几乎要跪下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领你们回家看看!”
“为什么走的?”小杰拉了有些冲动的广胜一把,接着问,“总不会是你撵他们走的吧?”
老松开始交代:一个多月以前,张兴领着常青他们找到了老松,对老松说他们是来收购海米的,需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见他们带了不少钱来,老松满口答应。刚开始的几天,老松没觉察出他们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一直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在家里吃饭。有一天深夜,老松突然被一阵惨叫声惊醒了,蔽在门后一听,当场就吓傻了,他们在拷打那个叫健平的病秧子!他们似乎一直在说开枪、杀人什么的,病秧子起初还嘴硬,一个劲地骂人,后来就没了声息,好象是被他们折腾晕了……老松很纳闷,觉得这帮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弄不好要惹啥麻烦。就把这事跟他老婆说了,两口子一商量,干脆搬到父母家住去了,再也没敢照面。半个月以前,老松忽然不放心,半夜溜达到家门口,想看看他们在干些什么,结果看见那几个人用一只面口袋套着病秧子的头,悄无声息地押着他往村南的河滩走去。老松不敢露面,就找个隐蔽处听声儿,结果时间不长他们就回来了,病秧子不见了!吓得老松再也没敢回去。三天前,张兴给他打电话说他们走了,留了房租在炕上。
“你接完电话回家看了吗?”小杰问。
“看了,家里收拾得还挺干净,炕上放着两千块钱……”老松说完,如释重负,“兄弟们,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你没去河滩看看?”广胜感觉阵阵绝望,心在慢慢变冷。
“去看了,有几块石头上粘着血迹,我怕惹麻烦就把石头丢到河里去了。”
“还有啥痕迹?”小杰的问话像个侦察员。
“河滩里还有一些点点滴滴的血迹,上了河沿就没有了……当时我很慌张,觉得他们把病秧子给杀了,就到处找埋人的坑儿,结果啥也没找到!我估摸着他们是不是把他埋到别处去了?或者是他们狠狠地打了他一顿,然后放他走了?反正我再也没敢在那里转悠,用脚把那些血迹划拉干净就跑回家了……这事儿我谁也没敢告诉。”老松的冷汗淌得满脸都是,腿也颤得一塌糊涂。
“老松,让你受惊吓了,”广胜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拍拍老松的肩膀,“你回去吧,这事不要告诉别人。”
“老松,万一有人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你的麻烦可就大了!明白吗?”麻辣烫又勾起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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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老松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慢着!”小杰把一条腿横在门框上,“你和你老婆搬回去住了吗?”
“还没呢,我怕他们冷不丁再回去……”老松不解地看着目光深邃的小杰,“你问这个啥意思?”
“那好!我们几个也在你家住几天!”小杰收回腿,转头问广胜,“怎么样胜哥?”
“哈哈!好主意!”广胜猛捶了小杰一拳,“真他妈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嘿嘿,”老松茫然地苦笑了一声,“亲兄弟,我算是摊上了……”
“你不亏,哥们儿给你店钱!”老七搂上了他的脖子,“走吧,让你老婆给哥几个做点好吃的。”
尾声 第一节
走在路上,小杰拉拉广胜放慢了脚步:“胜哥,我猜想他们很有可能再回来!你想想,如果他们真的把健平给杀了,就那么放心的拍拍屁股走了?起码应该派个人回来探探风声吧?即便是不派人回来,总应该给老松打个电话侦察一番吧?所以,这阵子咱们看住了老松,走哪儿跟到哪儿,一定能有所收获!”
“有道理,”广胜盯着老松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轻轻说,“这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给他点钱,他什么都可以干出来。”
“差不多,不过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心眼不能少了,咱们也得防备他点儿。”
“有什么可防备的?时刻盯着他就是了。”
“胜哥,你觉得健平真的死了吗?”小杰换了个话题。
“现在还不敢肯定……”一提健平,广胜就有点恍惚,“所以咱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常青。”
“我感觉健平没死,你想想他不就是把常青的腿打断了吗?常青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必要为这个去杀人吗?”
“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有些人为一点屁大小的事情就可以杀人的!”
“哦……那我就不能再说啥了。”
走上大街的时候,老松掉头走回来对广胜说:“这位兄弟,咱们是不是应该走胡同?”
广胜想了想,把麻辣烫叫回来:“小马,都上你的车,让老松指路。”
在车上,麻辣烫直骂老松,你他娘的学会仔细了?上次那帮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仔细?你但凡仔细点儿我们能找到你的头上?老松声音尖尖的,好象要哭了,文堂啊,幸亏你们这些人讲点道理,不然我这顿臭揍算是挨上了……唉,不仔细点能行吗?过几天你们抬腚一走,备不住他们又回来了,让他们知道我还伺候你们在我家里住过,还不得把我给吃了呀,俺是真草鸡了。麻辣烫笑话他,你他妈的长得就对不起观众,不吃你吃谁?老七一口咬住老松的耳朵,吃你个鸡芭操的!
这是一个很大的农家院,天井中央是一块水泥台,台上摆放着一些枯萎的花草,南面栽着一片叫不出名堂的蔬菜,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像一堆起伏的山峦。老松帮麻辣烫将摩托车推进来,在墙角停好,然后缩着脖子像一只老鼠那样在门口打量了一番,快步走到房门边,从门框上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广胜意识到这里的确有几天没人住过了。小杰一进门就往里间奔,老松拉住了他:“兄弟,他们没在那间住,当时住的是西间呢。”
“那我们也在西间住好了。”小杰拉着广胜进了西间。
炕上的被褥码放得十分整齐,让人联想到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人非常热爱生活。小杰跳上炕挨条的抖搂被褥,广胜随手掀开了炕席,炕席下面静静地躺着几本书。广胜拿起来随意地翻着,翻着翻着就笑了,我操,常青这小子很文明呢,全是菜谱!老松见广胜看菜谱看得津津有味,站在一旁傻笑两声:“嘿嘿,这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