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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黄土层 周国春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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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连鲁迅是谁都不知道。既然是问题,就要查一查。于是,他们去了中学。经过一番调查,小伙子根本就没有进过中学的大门。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低下了头。他这事做的犹如画蛇添足一样的蠢。也许,是林彪的自我爆炸,使人们咬牙切齿地痛恨起骗子。
  人们都瞪圆了眼睛,发誓再不能上当受骗了。但是,从人类诞生至此,还没有出现过能把骗子消灭掉的人,不仅现在不行,将来也注定是不行的。然而,骗子消灭不了只好作罢,痛恨骗子的人们打击打击骗子,还是能办得到的。人们也找到了依据。当时一张很有影响的报纸,刚刚刊出一篇社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于是,县委推荐的这个小伙子不能上大学了。推荐了一个人,丢了县委的脸,着实把几个主管领导气得吹胡子瞪眼。根据日程安排,高校的那个工作组在川坪县的工作截止到第二天的中午。于是,主管领导们连夜开会,确定了新的推荐人选江小南,并马上就给望花公社去了电话,让江小南速速归来。他们下了狠心,要送上个尖子,不能让高级知识分子们小看了川坪县委。在那个年月,臭老九人们虽然不离口,但是,高级知识分子,人们是很看得起的,山里人,寻常百姓也好,干部也好,都是一样的。
  郝平看着站在眼前的江小南,她疲惫地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地洞从几丈深的地底下钻出来的土猴,又瘦又脏。然而,她兴奋地眨着眼,脸颊上有两朵小小的火烧云在起伏,在舞动。郝平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呀你呀,一点红,谁也没有让你连夜往回赶。瞧这个土头土脑的样子,太难看了点儿。”他把姑娘的头按到了一盆清水里。
  “你是个大好人。”姑娘满脸的水花花开在一张笑脸上。
  “擦干净脸再说话。也许我昨天还是个大坏人。”
  “我可没说。”
  “让你上学去,我就是大好人,不让你上学去,岂不是个大坏人?我连你这话还听不出来嘛?”姑娘用郝平特意找出来的新毛巾擦干了脸。
  “行了,这条毛巾归你了。你上大学了,我真还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
  “你舍不得了?”小南抓着毛巾跑了。
  “是啊,我还真是舍不得!”郝平望着姑娘的背影。
  洗了脸的江小南出现在一位教授和一位讲师的面前,自然是容光焕发了。但是,她一露面,还是引得那位衣着整齐的教授发笑了。这位姑娘外衣的袖子一只卷了,一只破了个口子。裤子打了补丁没啥,只是太短了,露出一截裹着小腿的棉毛裤。一双鞋开了一对口子,两个大脚指头从那口子里探出了头。但是,经过了一番交谈,两个在大学教书的人都十分满意。小南的谈吐大方、自然,知识面较宽泛。
  “你能让我们的教授满意,很不简单呀。”那个年轻的讲师笑了。
  “江小南,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能当个像样的播音员。”那位刚刚还笑话她衣着不整齐的教授,说这话是十分认真的。
  “是的,省广播电台的人听过我的播音,都说不错。县广播站的女播音员如果病了,让我替她播几天是没问题的。她睡在机房里。一次差人把我叫去,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我不行了,你来播吧。谁想,那机子是开着的,她说的话全县的人都听到了。山里的一些婆姨就伤心了,说是小喇叭匣子里的女子病得不行了,甜甜的好听的声呀软软的没有了一点儿力气。走,咱把那女子看上一看。
  还真是的,几个婆姨就赶了几十里山路,给我们的女播音员送来了两篮子鸡蛋。”小南把那两个人逗笑了。
  “你想学什么专业呢?”年轻的讲师在问她。
  “我想学新闻。”
  “是的,你搞新闻应该是很合适的。可惜,几所大学的新闻系不在你们县里招生。”那位教授感到很遗憾。年轻的讲师给她出主意:
  “不过,你可以去学中文。学了中文,出来搞新闻,是对口的。”
  “好的。如果能够选择,我学中文。”小南觉着这两位大学里的男老师像兄长一样可亲可敬。在结束谈话的时候,那位教授还诚恳地向小南提出,衣服穿得破不要紧,一定要整洁。良好的精神面貌,是不能没有的。
  然而,小南最终被省城北方大学的政治教育系录取了。县里和招生的同志进行了勾通,凡是在县里参加了工作的,一律在省城的大学就读。至于选择专业的问题,要根据工作的需要而定。郝平说了,“江小南,去学马列吧,学成回来,川坪县需要你。”小南毫不犹豫地说:
  “听从组织上的决定。”
  在小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林昊也拿到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他俩竟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里的同一个班里。全校八个系,政治教育系招了三个班,每班五十人,而其它系都只招收一个班,每班三到四十人不等。足见,这政教系在当年是何等的吃香,何等的走俏。
  小南的上级以及她的同志们一起为她送行。江小南从薛书记(他离开了武装部,不愿意升任地区军分区的副司令,担任了川坪县委书记)的手里接过了一枚如她的掌心一般大小的毛主席像章。这是一份最珍贵的礼物。小南十分小心地收藏了起来。薛书记对她说:
  “一点红啊,我是不想让你走的。但是,外面的天地很大,我不能搞本位主义,误了我们一点红的前程。走吧,我们欢迎你再回来!”他笑了,笑得石窑的顶子和着他的笑声在小声轰鸣着。可是小南却哭了。她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一张张十分熟悉的面孔。一时,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任这个淘气的姑娘尽情地去哭。只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们帮助她磨练,眼见着她磨练得出息起来,成熟起来,连个子也长高了呢。她要走了,送她什么呢?好吃的东西?
  漂亮的衣服?装饰品?玩物?她不爱。于是由组织出面,送了她一个笔记本和一只英雄牌钢笔。山里的干部就如同那黄土如一样的敦实而厚重呢。他们的礼物由组织上送,他们感到庄重;他们让姑娘由着性子大哭一场,他们感到畅快。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岳皖来为小南送行。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小南,像是有千言万语,嘴张了几次,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南没有请他坐,没有说什么。她静静地望着这个人,从他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读着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故事,读着他们之间纯洁的友情。这是第一个向她求爱的人。爱不成,友情在。他们对视着。两个人的眼光里流露着温暖的笑意。是的,他们是依依不舍的。他们似乎都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但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后,岳皖拿出了一条米黄色的纱巾,他说:
  “你要走了。如果你能把我看做是从前爱过你,现在仍然在爱着你,将来也永远爱你的大哥哥,那么就请你收下它。我别无所求。”小南接过了这条米黄色的纱巾。爱是一个人的权利,拒绝爱也是一个人的权利。但是,那爱毕竟产生过,美得光彩夺目过,它就可以享有永恒的亮点,就值得人们的爱护。
  高副书记不能赶回来送小南,托人从望花公社送来了一些鱼,他很遗憾,在电话里对小南说:“不能陪你一起吃鱼,不好受。但是,好在你还没有走远,一起吃鱼的机会还是会有的。”小南最终是从狐皮沟走的,她愿意和林昊同行。林昊从梁支书手里接过的四百元钱,是狐皮沟人东家十元西家五元凑的。这山里飞出了金凤凰了,人们喜欢哩。“这是山里人给娃的钱,叫她拿上,去买件体面的衣服。进了省城,山里人做的衣服穿不得了,城里人笑话哩。剩下的钱,买书买笔买本子。”梁支书说了:
  “昊儿,钱用光了来信。”李北和丁胜依偎着为他们送行。
  就这样,小南和林昊一同走出了山窝窝,他们上了大学了。第
  十
  九
  章民办教师
  1973年。
  惊蛰时节,山里人要种春小麦了。
  这一天的后晌,在米家山公社的大院里,两个山里人蹲在一起晒着阳阳,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是狐皮沟大队的梁支书正在与公社的孟书记进行着一场舌战。他们不是在争论种麦的事。
  “我们应当讲政策。你要找个民办教师,就要让咱那些个出身好的娃去当上这个民办教师,这样名正言顺的,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谁也说不出个甚。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可你呢,找个黑五类子弟当民办教师。上边怪罪下来,咋?你公社人都死绝了?找不出个根儿正的民办教师?我个公社书记说甚哩?这里有个责任问题。”
  孟书记伸手去接梁支书才卷好,正往过递的那支烟,嘴没闲着,说的是正经话。
  “你说甚?”
  梁支书突然抽回了那只递烟的手,害得孟书记伸出的手在空里荡。
  “你看你看,你找过我几回了不是?我也说过了几回了不是?
  咱的天下是贫下中农的天下,咱贫下中农说话才算数,咱的娃不能交给黑五类子弟受教育,这是个立场问题。”孟书记眯缝起他的一双小眼,很认真地说。
  “那我贫下中农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拿甚教娃哩,你倒说说看。”梁支书振振有辞。当年,他和孟书记都是被扫盲的对象。多少个夜晚,他们挤在一个窑洞里念:大小多少,上去下来。孟书记那点儿文化水,是后来工作干得比他火,论个台阶呀,比他高蹬一阶,文件比他读得多,见的世面也比他广,才胜他一筹。可他呢,这多年当个大队党支书,那毛主席的语录,县上的、公社的红头文件,也没少看。理论起问题,他自认为能占住理儿。这不,他开始不慌不忙地长篇大论起来:
  “孟书记,你看我前庄的小学像模像样的。那两个教师,把,
  咱娃们教得也好。这几年,送到公社上高小、初中的,到县城上高中的,总共也有十几个娃了。我这支书脸上光彩哩。你孟书记不也夸过几回嘛?”
  “你跟我用不着扯那么远,把烟先给我抽上。”孟书记的一双小眼一直没离开过那支烟。
  “急个甚,听我把话说完。我那后庄在后山里,离我前庄这学校有二十来里地,那里有几个娃娃念书不易呀。娃娃太小,跑不前来,还有几个姑娘、小伙也得有人给他们扫扫盲。咱山里的年轻人要是不认字,那是要误前程的。”梁支书说的这么一些个事,孟书记心里明镜似的都清楚。他再清楚也挡不住梁支书见了他就絮叨。
  他知道这个梁支书,什么事只要办起来就要办成,办不成,见了你就要说,一直要说得把事情办成了才住嘴。前年,为那师虎民当民办教师的事,他了一趟又一趟。孟书记真有些不理解,四肢健全跑
  的人不有的是,现成的一个师二宝,念过中学,就干不了个民办教师?非要寻个有残疾的,没念过一天中学的人来干。他咋想个甚就和别人不一样?梁支书自有他的理论。别看娃有残疾,能干哩,能当个好先生。二宝是个好庄稼把势,让他去教书可惜了。虎娃种不成地,教书又一准比那二宝强。咋,他不也是条汉子?不也要自己养活上自己?师富强和桂花,能养那一辈子?他这心思,和早年狮子对路哩。他那师干大,没把他看错哩。后来,是事实教育了孟书记。梁支书变着法儿地把他拉到小学校的窗外。是师虎民在教娃娃们念书。那语调抑扬顿挫,吐出的那字呀词啦的,一个是一个,好听哩。讲的那故事有鼻子有眼儿的,像是他经历过,娃娃们听得上瘾哩,忽而,凝神思索,忽而,笑得前仰后合。孟书记听过公社小学、中学的老师们上课,说句良心话,能比上那师虎民的没几个。再看师虎民在黑板上写的字,真是有骨头有架子,俊模俊样。
  人才,人才,他服了。师虎民的事让梁支书跑下来了。孟书记后来承认,这不单单是个让谁去干民办教师的事。“你小子,有眼窝,不赖嘛!”事后他夸过梁支书。今天这小子又来找他了。
  “你看中了丁胜?”这丁胜的事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是绕过几个弯子的了。
  “对,我看上了那娃。人家在燕城念书念到高中。论模样有模样,论才气有才气,论人品有人品。这在我那前后庄是找不到第二个的。不说别的,就说人家那娃写的一笔字才叫秀气哩。就你孟书记写的那几个狗刨刨字,日脏得很哩,你连人家的一半也比不上。”
  “你就这么糟蹋我这共产党的公社书记,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孟书记话是这么说,却不会恼的,他喜眉笑眼的。
  “安的好心。咱俩亏得是让公家人扫了盲,才认得自己的名字。
  你小子呢到头来也才能混成个公家人。早几年,到外乡参加个会,乡政府开出个证明,咱都不知道人家在那张纸上划了个甚。咱娃还要走咱的路?不能啊!咱现在是懂了,咱娃要念书,念了书才能去大地方。你看这燕城知青在咱这里住了这几年,咱听到了多少外面的事”
  “咱拉不成话。我和你说的是,再咋,是不能用黑五类的子弟教咱们娃娃。”孟书记不想听他再扯下去。
  “咋?还不想听我把话说完?你也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你给那些知青训话,说什么出身是不能选择的,道路是可以选择的。黑五类的娃咋哩?丁胜他大当国民党的军官当得有了罪,那娃也有了罪?他不也是在红旗下生红旗下长?他和咱共和国一起长大。他是在咱共产党办的学堂里读的书,是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号召,到咱山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也改造四个年头了?现如今,他什么农活拿不下来?天不明就上山,滚一身泥巴出一身臭汗。你不也在公社召开的知青会上夸他改造得好?这你都忘了?他这样的娃咋就不能当个民办教师?我今天把话说在头里,我在后庄给学生娃念书的窑都圈好了,桌凳也做好了。这事你看着办吧。你是叫他干民办教师了,那是顺茬办了一件好事;你是硬不叫他干民办教师,他在我管的生产队当社员,你挡不住他去给学生当先生。”
  孟书记不说话,他在沉思中。
  梁支书也不响了,但那脑袋瓜子还在由着性子转哩。他是没有念过再多的书,是只当个生产队的支书,可是他不糊涂。他能弄懂不少个理。头几年说的啥出身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这只能说明,老鼠生不出凤凰,龙生不出鼠,这和人是不能类比的。什么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那是扯淡!人不是生灵。人的问题要深刻得多,学问要大得多。因为人会说话,会想问题,生灵不会;人住在窑里,有生产队、公社、县上一级一级政府管着,生灵住在圈里,由人去驾驭。他梁支书从来就不信这黑五类有多么的危险。程果平,那不是个黑五类?解放这么多年了,什么黑了红了的,大家伙都活在一个太阳底下,在一个黄土窝里搅泥土。因此,在观念上,他不认为黑五类和红五类有区分的必要。
  知识青年到他队上插队,他看着都一样。没看出出身不一样人有什么不一样。他这个当支书的,领着大家伙过光景,要让大家伙吃饱肚子,给国家把公粮交上。师干大活着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干过来的?所以,谁好好干活,当个好社员,他就把谁看得重。他记得一次去开会,听人家说过,白猫、黑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好像这话还是上面的一个大人物说的。这话说得对他的心思。不仅他是这样,山里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都和他是一个心思。什么阶级斗争熄灭论,老丘把这个问题说得太严重了,不就是因为他把程果平看得重嘛。那个批判会呀,简直把他和程果平他们一起轰哩。老丘去了,她是个好人,好人也有不做好事的时候。早请示晚汇报随她而去了,那是给山里人找的麻烦事。至于什么是阶级斗争熄灭论,他从来也就没有弄懂过。不懂又咋了?他这支书不是当得好好的,还年年受表扬哩。可是这公家人,还是就认识个黑的红的五类,那能当饭吃?他自己想着想着,摇起了头。
  停了老半天了,孟书记还是不说话。他托着下巴颏儿,皱着眉,小眼眯成了两条细线。梁支书的话他听了多少回了。让丁胜当个民办教师,他不是不能办,也不是不想办,而是这口子开开要慎重哩。公社的林子大了,鸟儿太多,扯绊人的事还多哩。他这步棋要走得稳稳当当的才行。
  “你哑巴了?咋不说话?”梁支书又在催他。
  “好了,这事我办。把丁胜作为一个典型,人家改造得好。我才推荐了一个可教子女去上大学了,再推荐一个当民办教师,就这么着了。罢了我公社再行个文,给县上通通气,备个案,办上个正式手续。什么事啊都不能一刀切。可是类似的事只此一件,不能再多了。”
  “多了还没了,丁胜能有几个?给,你的脑瓜到底是转过来了。”梁支书的烟终于塞了过去,还殷勤地给孟书记就着了火。
  “对了,丁胜安排了,那个李北就好做工作了。让她来公社当个妇女主任,反正可以常常回去。”
  “那李北的大是个共产党的大干部,在咱这儿待不长久的。”梁支书狠狠地吸了一口卷烟。他听得不少了,一些大干部的娃娃,都回了燕城了。
  “那咱不管,先走一步再看。好烟呀,你哪儿弄的这烟叶?”孟书记吐出一串烟圈,喜滋滋地闭上了他的小眼睛。
  “这烟是我种的,放窑里小一年了。”梁支书的烟圈也从嘴里吐了出来。事情已经就此了结了。老哥俩闷着头什么也不去想了,他们吞云吐雾,尽享其中的美滋美味,悠哉悠哉,无忧无虑,逍遥快活地似乎成了仙。
  就这样,公社下了文,丁胜成了民办教师。于是,李北也答应去公社当妇女干部了。李北去公社的事,写信告诉了父母。几乎是在接到信的当天,他们就回了信。这事炳彪和慧敏都很支持。在基层干一干,这很锻炼人。他们写信给北北,要她好好干。至于丁胜的事情,李北还没有同父母说起。而两只鸳鸯呢,也终于被拆开了。
  事情定下来以后,梁支书找了一次李北。他说,李北,别看你去了公社,这山窝里还是留不住你。你大不会让你在这里待下去的。你是要飞的鸟鸟,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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