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厚厚的黄土层 周国春著-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拼过了,忙过了,再不为个啥吗?六十多岁的人,却没有家。是不愿意成家?他有难言之苦,也有千错万错,如果能重新活一回,他也许会比现在活得好。然而,他不能一条路错走到黑,他要努力。
  不是吗?如今,他建起了半个家,有了一个日后叫他爷爷的人。为了建这半个家,他也许又大错特错了一回。现在,米酒已经飘香了,顾不了那许多了。有了隔辈人,他有了再活出个名堂的企盼。
  于是,在孙儿百天的前夕,他为孩子起了名字,用狂草书在了一张宣纸上:
  李树槐。
  “为什么叫李树槐?为什么不和您同姓?”顾秘书问道。“你以为我的祖宗姓游吗?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笑得顾秘书后退了一步。他分明又看到,眼前的这位应该被称作游部长的人竟笑出了泪来。
  笑声中止后,屋子里很静,静得使顾秘书不知所措。
  “你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长时间的停顿之后,游部长开口了:
  “我小时候活得很苦,苦到不能和祖宗同姓。”他开始讲他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行伍出身。当年左宗棠督办新疆军务,他随部队由西北开赴新疆,把新婚之妻留在了西北小镇,他战死在疆场。我是遗腹子。在我五岁上,母亲又嫁了人。当时,李鸿章的淮军营中一个哨长,是我爹的同乡,我叫他姬伯夫,他孤身一人,把我收养在他的膝下。我十二岁那一年,他患肺病咳血而死。临死前将我托付给管带夏大人。我大概也就是块当兵的材料,长得马大三粗,只有十二岁,身高四尺八。就在这时,营中空出个缺,这事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管带夏大人就说,把棒锤的儿子补上吧。棒锤是我爹的外号,他战死十来年,连夏大人这个当年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也忘了他姓甚名谁了。
  办事的人问了,‘补的人叫什么名字?’
  夏大人一打愣,想打发人去问一问,又生怕去的人耽搁了时间,这缺额的事为他人知晓,让更有来头的人抢了去,于是,急中生智,他脱口而出:
  ‘有,丁宝。’
  他是想说,名字有了,叫丁宝。吃兵粮的人,有几个识字的,他想着给我起上一个好认好写的名儿。结果听的人随手抄下:
  ‘游丁宝。’
  夏大人看了,哭笑不得,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闭起眼睛点头称是。本来嘛,给人家名姓全改了,再多一个字,少一个字,又能怎样呢?
  我补了兵的那一年是1894年。垂死中的姬伯夫拉着我的手,他叫我,‘李树槐,这是你爹给你起的大名。他没有见到你出世,但他确信,他会有一个儿子。他把这三个字写在一张纸头上,对我说:
  哥,万一我回不去,把它带给你弟媳,告诉她,我小时是吃槐花叶长大的,这槐树的根在我的心里。我呢,就喜欢槐树。
  我回到西北时,你都会站了。是我把这张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纸头交给了你的母亲。你母亲嫁人时说了,她一个女人家,没有力量养活你这棵李家的槐树了。现如今,你没有了爹,没有了娘,连自己的名和姓也没有了。孩子呀,世事艰难。你还小,日后全凭你自己去闯荡了!闯荡得好了,你自己再找回你的大名吧!’他老人家总算在我有了归宿之后合上了眼。”
  故事讲完了。
  “李树槐,这是您的爹给您起的大名。”顾秘书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是的。”游司令又陷入了新的沉思。
  于是,黑毛头有了自己的大名。
  这李树槐的百天,着实热闹了一番。游部长的好朋友,多是些军中同僚,来了十几个。说是为孩子过百天,也是想着法儿一起叙叙旧。孩子被抱出来,他惊讶地打量着人们,不哭也不闹,张开小臂膀,从这个人的怀里扑到那个人的怀里,笑得口水直淌到脖子上。人们笑闹着,夸奖这孩子漂亮,气色好,一脸福相。
  “咱们打了半辈子,如今太平了。游大哥呀,有你的,抱来个孙子,安度晚年。”
  “司令,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住进了像模像样的宅院,也该安稳了。”
  “我看咱们难能奢谈什么安稳、和平,这朝鲜不是又打上了?
  在家门口。”
  “德伦的部队第一批跨过了鸭绿江。”
  “洪坤领着兄弟们也过去了。”
  “桂歧他们哥几个也去了。”
  “对的,人家现在是中国人民志愿军。”
  “有彭德怀、洪学智、谢方几员将在,还是很有希望的嘛!”
  “仗还是打得苦啊。人家麦克阿瑟和他的后任们,那是什么成色!人家玩的是大批的飞机加凝固汽油弹,玩出一片火海。”
  “那能怎样?上个月美军不是全线撤退了?”
  “人家共军历来是小米加步枪,开过鸭绿江,拼的也是陆军,不是已经把美国人打到清川江以南了?”
  “毛泽东新近不是赋诗曰:‘妙香山上战旗妍。’妙香山,那是朝鲜西北著名的山头。共军占山头,那是胜利在望了呀。你们起义的时候不是都服气了?”
  “你小子现在真是一个道地的共匪,赤化了!”
  “什么共匪国军的,没那么一说了,我们不是早就起义了吗?”
  一阵哄堂大笑。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由孩子到时政。
  “是啊,我们起义了。想起来就像是昨天。”游司令显然很是激动。他讲:
  “那时,我一个军人,不愿走这一步。军人嘛,本该战死在疆场。起义和投降再不一样,可当初你死我活地拼杀,今天你可站到对手那边去了,这个弯难磨过来呀。再说,几十年里,戡乱、剿共,我没住过口,共产党会轻饶了我?人家那战犯的名单里不是也有我的大名吗?眼看着蒋介石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是他的徒儿子,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再撑下去,共产党可以按战犯罪处死我。
  我死了可以,我的部下呢?都去死?还有我守的城市呢?那里有八国联军没有砸得了没有抢得去的文物,有日本人没有毁掉的古建筑,住着那么些个平头百姓呀!这一切,能在我的手里毁之一旦吗?共产党一次次找我,苦口婆心。我想明白了。我起义值得。”
  举座鸦雀无声,连李树槐也瞪圆了眼睛。停了停,游司令又说了:
  “我和共产党领导人的一席之谈,终生不忘。他们说,昔日的战场上,我们刀枪见长,今日里你起义了,我们共建国家。我说,你们接收了城市,管好了城市,妥善安排了我的部下,本人深表敬意。愿在有生之年,为人民效力。人家说,贵将军愿为人民服务,我们欢迎。大丈夫,为了国太民安,不就是活得出息了?”
  “对,游司令的话在理。”
  人们举杯,为自己的新生,干杯!为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胜利,干杯!为游司令孙儿的百天,干杯!
  人们为李树槐摆下了手枪、算盘、书、鲜花、布娃娃。这白白胖胖的小子还只会翻,不会爬。面对这么些好看的东西,他来了精神,顺手可得的枪,他不碰,胳膊触到了算盘,他不玩那些珠子,鲜花、布娃娃,他统统胡噜到一边,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那本厚厚的书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终于抱住了那本书。他喜得流着口水,翘起了脚丫,激动得小脸通红。
  众人鼓起了巴掌,一阵欢笑。
  天黑下来,客人们都走了。
  黑毛头吃饱喝足,他睡去了。莲花和吴妈在聊天。
  “这些人,当年,都是些国民党里头的大官。”吴妈在说。
  “吴妈,我想他。”莲花有话要说,但是开了头,就只会掉泪了。
  “你是今天听这些个人说什么打啊杀啊的,又逗出了你的心事。”
  “他走了一年多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走时说过,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都给他大哥大嫂,让我不要等他。他说,当兵的,不定啥时候,吃了枪子就完了。”
  “不要说了。等黑毛头大一些,吴妈我再给你寻个主。”
  “不,我不要,不要!我等他!他会回来,会回来。”莲花哽咽着。
  “他能回来吗?你能上得了那个岛吗?你等他,他等你吗?”
  两个女人叹气的叹气,抽泣的抽泣。
  窗外一个人正打算进门,听到了屋里的谈话,收住了脚,转身步入了庭院。是游部长。台湾,这两个字牵走了他的心。
  今天的月亮很圆,但是还缺一块儿。三年前,也是一个晚上。他在司令部。
  “报告!”
  “进来!”
  进来的是他的儿子。
  “司令。”称呼之后,,是例行公务。
  他爱抚地盯着儿子。他像自己一样的魁梧,他的血脉里也流着自己的血。这是他的种。他一阵激动。
  儿子该说的全都说完了,作为一个军人,以那矫健的身姿立在那里,等着他的指示。
  “完了?”
  “完了。”
  “再没有别的要说吗?”
  “没有了,司令。”
  “你只会叫司令?”
  “你是我的司令,我没有叫错。”
  “我是你的爸爸呀!”他几乎在哀求。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儿子叫自己爸爸。
  “这里只有司令和他的部下。”儿子木然地作答。
  “混帐!没有你的老子,哪里来的你!”他发怒了。
  “没有我娘才不会有我!”儿子不卑不亢。
  提到娘,他还能说什么呢?
  那是他的罪过。
  那个女人,像月儿一样白净。那年他们部队路过一个叫杨柳堡的地方,他和自己的几个弟兄从土匪头子的爪下救起了一个险遭蹂躏的弱女子。这女子的父母兄弟都让土匪杀害了,剩下她孤身一人。在兄弟们的帮助下,他和那个女人从地上扫起一堆黄土,在黄土堆上插上三根草棍,参拜了天地。他们没爹没娘,天和地就是他们的四位老人。三十多岁的人,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媳妇,壮年汉子格外疼他的妻子。那时,他已是袁世凯新军里的一个团长。两年以后,在一个炎热夏日的夜晚,他执行完公务回到家,看到自己的一个拜把兄弟正从他的家里蹿出,妻子竟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他粗暴地把妻子从床上拖起,踹倒在地。妻子抱住了他的腿,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儿子。
  “不,那不是我的种!”他冲了出去。
  他没有了妻子,没有了。部队开拔了,他离开了杨柳堡,把妻子一个人扔到了那里。没有谁的劝说能使他回心转意。五年以后,他的部队又路过了那里。在杨柳堡的村口,在大路边,在一棵大槐树下,一个女人开了一个小小的茶馆。他偷偷地到那里去看过,女人领着一个四岁的男孩,方头方额,鼻子和嘴有棱有角,长着一双细长的褐色的眼睛。女人喊儿子李佟柱。
  他记得,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新婚的妻子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他问她:“你怕了?为什么把我贴得这么紧?”
  “不,我不怕,因为有你在。”
  “要是我不在呢?”
  “还会有你的儿子。”
  “你会有儿子吗?”
  “会的,不但会有儿子,还会拣回你丢掉的那个祖宗的姓,让他姓李。如果有儿子,你叫他什么?
  “我要叫他李佟柱。你知道,有一个叫佟辉的人,为了救我,跌断了一条腿。我不会忘记他。”
  “好的,有了儿子,一定依你,叫他李佟柱。”
  也许,这真是我的儿子。可是,想到那个夏日的夜晚,他没有勇气走进那个茶馆。他的部队离开时,他托人给女人送去了一笔钱。但是,女人不要。
  从此,在这个世界上,他并不感到孤独。像月儿一样的女人还在他的心上。
  一次突发事件中,他用身体为那个恨之入骨的把兄弟挡住了一颗冷弹,自己的肩却被打穿了。在昏迷中,他的把兄弟痛哭流涕说了真话:
  “大哥啊大哥,兄弟我对不住你。嫂子,她是清白的清白的。是我毁了你们毁了你们,大哥啊,挨枪子儿的应该是我是我。”
  他的伤口疼啊,他的心更疼。
  伤好之后,他去了杨柳堡,去了那个小小的茶馆。烈女子不愿意原谅他,十岁的儿子不叫他爸爸。这时候的他,已经是军队的一个旅长。女人拒绝跟他走,但是同意收下他的钱养儿子,供儿子念书。以后,他接出了儿子,让他做军人。但是儿子从不叫爸爸。自从那大水吞掉了他的妈妈,儿子更不会叫他爸爸。
  望着他的儿子,离他是那样的近,可是他得不到儿子的心。
  “司令,我可以走了吗?”
  “我送送你。”
  儿子没有反对。他们一起走出了司令部。
  “今天的月儿真圆。”看到月儿,他想起了像月儿一样的女人。
  “不,你没有看到吗?这月亮并不是很圆,它缺一块儿。”
  “儿子,不管你叫不叫,我毕竟是你的爸爸呀。”儿子不响。
  “你没有娘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儿子仍然不响。
  “你三十多了,该成个家了。”儿子在听。
  “不要像我。我不配让女人爱,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也许因为提起了儿子的娘,儿子暴躁起来。
  “不,我不结婚,你想让我为你续香火?我要让你断子绝孙!”
  儿子一语既出,自己也惊呆了。也许,马有失蹄的时候,人也有不慎的闪失。
  “滚,滚,你给老子滚!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儿子的话深深刺痛了他。
  于是,他不要再见到儿子,设法让儿子离开了自己。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儿子的部队要随着老蒋开赴台湾。他劝儿子不要走,儿子还是走了。以后呢?以后他又做了些什么呢?天地良心呀!
  他在月影里踩着月亮的影子走着,眼眶湿湿的。
  一个人向他走来。他拖着一条残腿。在他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出现的。
  “游司令,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是他的花工,救过他的那个佟辉。他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就把老哥接来和自己一起过。他仰起了头。
  “你又想儿子了?”他没有作答。
  “你在月亮地里走,我知道你有心事。”
  “佟哥,我的心苦啊。”
  “我知道你苦。”
  “我对不起我的儿子,对不起他。”
  “我知道,他去了台湾,你没有拦住。”
  “不,你不知道。”他说:
  “黑毛头,他是我的亲孙子。”这话说出来,他倒平静了许多。
  “怎么会呢?”
  “他是我们李家的根,是将门之后,这是真的。”第
  三
  章妞
  妞
  飞
  飞
  1955年,小满。
  一辆吉普车沿一条黄土路向北方清泉县柴峰口村行驶。
  车里一个中年男人,一路谈笑风声。他兴奋起来,右脸颊上的那道疤痕会泛起红色。同车两个年轻人
  刘秘书、章科长和他一
  起海阔天空。时不时,司机老王也搭腔。
  “李主任,这次我们下来,从南到北,跑的都是城市,看工厂,看手工业合作社,开座谈会,听汇报,整材料。今天拐到这个山沟里,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章科长显然很有兴致。是的,多少天来辛苦啊。他们是一支特殊的工作队,虽然不能有昔日武工队的惊险色彩,更不会有铁道游击队传奇的神韵。但是,他们的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为那新的国家是可以呼风唤雨,力挽狂澜的。他们人不多,差一个不到二十,分组行动,分片包干。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从三个人的小作坊干起,直到几百人上千人的厂子,按照调查提纲所开列的几十个项目,在那里下马看花,顺藤摸瓜,收集情况,排查问题。涉及到的行业近百种,去过了几百家大大小小的企业。
  “算起来,我们这帮人走了也有近二十个省市了。”刘秘书也来了兴趣。“不过,我们可不是总看城市啊,前一次出去,我们不是还去看了北方大田里的烟草,钻了棉花地,光那个麻,就看了亚麻、剑麻、大麻、黄麻。”他还想说,只要跟上李主任,不管去哪个口子把关,他会干到通宵达旦,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辛苦万分的。近一两年来,光是工作笔记,小刘居然写满了五十六本。他的一些同行们曾经和他打趣说,你跟上了一个大工作狂,干不了几年,你也会因为他而小有名气的。当然,后边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了。
  “拐进这山沟里,你们想着松松套?”说着,老王先笑了。是的,干活的人愿意把自己比作牲口,累急了,常喊叫着要松松套,真让他们松了套,他们会闲出病痛,呲牙咧嘴发牢骚。
  “不过,这几年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在城市里过的。”小章是不愿意让嘴闲着的。只要有说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因为他的表现欲望极盛。
  “是啊,这几年咱们鸟枪换炮,住进了城,才转工厂,忙城市。
  不熟悉的要去熟悉,不懂不会的要去学习。”李炳彪如今在国家机关负责经济工作。进城才几年嘛,乍一回到农村,就有了鱼儿回到水里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我不喜欢城市。”刘秘书是从东北的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人称山里通。既然不是个城市通,可不,就不喜欢城市。
  “不能不喜欢呀。城市可以把握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哩,那里有钢,有铁,有工业。没有城市,只有小农业,我们的国家就像是建在一片沙滩上,那是绝对不行的。没有根,是不会强大的。你这个山里通,忘了我们才去过的东三省,那可是我们国家的重工业基地,那也是你的家乡呀。”李主任从前面座位上扭过脸,冲着后面两个年轻人在笑。
  “可是,城市里也不能没有涮羊肉的,焊洋铁壶的,捏个面人,做个工艺品的人。”老王说出这话,心里沉甸甸的。他想起了这次见到的几个老匠人,他们有的面临失业,有的干脆失业了。一个南方的老艺人,搞的是铁画工艺品。那老哥一脸的褶子,苦着脸说,我们几辈人的手艺,传到我这儿,走到今天,简直就做也做不下去了。他咳得厉害,吐出来的不是痰,那是血,鲜红鲜红的,让人不忍去看。
  “是啊,人们离不开那些人。”小章对城市里的小手工业者们更是情厚一层。他曾是个以银行职员的职业为掩护的党的地下交通员。为迎接大部队进城,他在“狗不理包子铺”与来人接头,由“泥人姜”把情报巧妙地做进铁拐李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