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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黄土层 周国春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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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北北:
  你好!原谅我这迟去的信。你对我一片真情,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坐牢,应该的。你还恨我吗?还怨我吗?你走了一百八十里山路,我却不见你,你能理解我吗?我不想毁了你的前程,十二分的不想,然而我却错了。既然你认为,你的前程就是在黄土窝窝里,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只能去拓宽我们生存的天地,让它更美好。
  你在等我吗?你鼓起了我生活的帆,给了我爱的勇气、情趣和力量,我应该感谢你。
  我想知道的,茅缸都说了。
  我一心一意等着和你团聚的那一天。
  吻你!
  丁胜
  1974年12月12日”
  当李北拿到这封来自茶山监狱的信时,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竟一时不敢打开,她不敢。她捧着那封信,呆呆地坐在那只孤孤单单的电灯泡子下。她想起了妈妈,想起了柴峰口的娘。
  事情刚刚过去了一个多月。奶奶八十了,章可言叔叔和他们一家人去为老人祝寿。她的小老虎哥哥如今已经穿起了四个兜的军装,比她高出了一头。虽然从小在一个炕上滚过,一个门子里出出进进,亲哥哥亲妹妹叫上不住口,毕竟他们是分开了,一个在城市,一个在农村,长成大人了,一个又去了农村,一个却步入了军营。如今重逢的是大小伙子和姑娘家,两个人说起小时候,说起奶奶,像是在说昨天。一个说的故事,另一个还记得,另一个提起的事情,那一个娓娓道来。从昨天说到今天,论起时政,褒褒贬贬,还是真投机。短短的几天时间,分手时互相留下了地址,说是一定要通通信,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谈得够,还有话要说。奶奶说她不糊涂,看到了一对小鸳鸯。章可言叔叔想保大媒。爸爸摇了摇头,他懂得北北。慧敏仿佛回到了她年轻过的那个时代,又一次认识到黑色旋涡的可怕。
  “你还爱他?“慧敏不解地望着女儿。
  “我爱他。”
  “可是他背叛了你。”
  “不,妈妈,你不懂他。”
  “你不要太任性。天下的小伙子多着呢。”
  “妈妈。”女儿痴痴的。
  “他出身不好,妈妈并没有嫌弃,可是他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女儿不响,捂着脸跑了。炳彪和女儿认真地谈了一次。
  “你等他,会有结果吗?”
  “我想会的。”
  “你信任他?”
  “是的。他正直,他善良。女儿是爸爸从小看到大的,爸爸相信女儿不会看错人。”但是,这不仅仅是一个如何看人的问题,也有一个如何做人如何做事的问题。炳彪经过沉思以后,点一点头。
  “我看这样吧,只要你们互相谅解了,你等他,他也能等你,爸爸不会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但是,如果他不能再接受你,我希望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大路朝天,你和他可以各走一边,因为,你有爱的自由,他也有不再爱的自由。你要学会尊重别人。牛角尖是钻不得的。”炳彪盯着女儿的眼睛。她的真诚,她的固执,多么像自己。在政治斗争中,自己是没少吃亏的。但是谈恋爱和搞政治不是一码事。谈恋爱要尊重人的感情,可以一改初衷,它是两个人的意志的融通。搞政治不能感情用事,改弦易辙是由不得自己的,革命的事业和个人的意志,没有融通,只有牺牲和服从。他没有谈过恋爱,他的婚姻大事如果说是没有爱,似乎也不确切,然而,他和慧敏毕竟没有认认真真去爱到作出选择。所以,他愿意女儿自己去选择幸福。
  “我再等两年。”女儿扬起了头。炳彪胡噜着女儿的脑袋点了点头。然而,妈妈和娘却为李北絮叨着,机关算计着,还请章可言出谋献策。李北一家人回到燕城,娘突然来了,小老虎也来了。小老虎问北北:
  “妞妞,娘说的事,你妈也对你说了?”李北看着这个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哥哥,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气气派派的,如果没有丁胜,这是一个不错的郎君。她点着头。
  “我愿意这事。”年轻的军人直抒其意,没有什么弯子值得他绕。
  “我已经有朋友了。”
  “你妈妈对我说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有过男朋友,这不会影响我和你的事。”小伙子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从头顶到脚底都是实打实的。
  “我还在等他。”李北的话砸在地上是带响声的。
  “原来是这样。”军人服从这一事实。
  “你要归队了?”
  “是的,我的假到了,冬季训练,等着我干的事会很多的。可是你要给我来信呀,我喜欢读你的信,小时候喜欢,现在仍然喜欢。”
  “我先给你去信,你等我的信。北北毕竟还做过妞妞,小老虎这个哥哥,他从小到大都喜欢。”
  “行!”军人干脆的劲头里透着欢喜。
  “妈妈,娘,你们的心,女儿领了。”
  “这个妞妞,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丫头。”这是娘说的。
  “北北大了,她的翅膀硬了,只好让她自己去飞了。”慧敏摇了摇头。
  北北回到了狐皮沟,她收到了日日思,夜夜念的信。捧着这封信却喜忧参半。是的,丁胜会回到她的身边,她充满了信心,但是此时此刻,她没有了星星点点的自信。不是吗?连那个伟大的人都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样无奈的话,那可是一个曾经“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有鸿鹄之志,自信心无穷的伟人。
  李北,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真的能驾驭自己的人生吗?她要撕开一个明白,要的。但是,她不停地哆嗦着,却怎么也撕不开这封信。最后,不得不用牙咬开了这封信。看到了“吻你”
  这样两个潇洒的字,她的泪扑簌着,扑簌着,打湿了信纸。她闭起了眼睛。终于又可以吻我了。她读完了这封信。这封信很短,但是情深意切。她哭一会儿,读一遍,读一遍,哭一会儿。长长的夜,总有天亮的一刻。半个月以后,丁胜收到了李北的来信。
  “丁胜:
  你好吗?你的信,我不认为是一封迟到的信,它比我的估计要早到了近两年。你说过我是一个固执的小女孩。如今,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她仍然是固执的,固执地认为,她不会失去那个深深爱过的人,固执地要那个人回到自己的身边。你终于理解了这固执意味着什么。
  你的信,我几乎读了一夜。那是你的肺腑之言。我恨过你,恨到失去了理智,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但是,这恨,像过眼的烟云,轻轻地飘走了。我怨过,怨自己不能把你死死地拴在腰上。但是,这怨却为绵长的情丝缠绕出苦苦的思念。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读过的歌德说过的那句话吗?他说:‘人人都讲要宽容,然而又总是干预别人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去思维和表达他们自己的看法,这又谈得上什么宽容呢?’你认为把我赶回燕城去,我就会前途无量,就是你对我完全的爱。这是你对爱的理解。你想让我离开你,就用另一个女人来赶我,这是你爱我的表达。这还不够吗?谁说这爱不是沉甸甸的?明白了你的心,我还能恨,还能怨吗?彼此相爱的人,没有什么宽容可言,只有理解加信任。爱得苦,爱得酸,爱得涩,才能爱出蜜一样的甜。
  丁胜,你让我等得好苦。
  我在大队当上了妇女队长。程果平领着山里人修坝拦住的水仍然是那样的清澈,如今,我们在里面放养了鱼苗。山上的果树大部分都挂果了。猴娃的蜜蜂越养越多,酿出的槐花蜜、枣花蜜、荞麦花蜜,别提有多香了。你知道吗?咱们狐皮沟又来了一名燕城的女知青,她嫁给了二宝。天太晚了,我已经困了,恕我暂时不写他们的故事了。
  明年(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亲你,长时间的。
  永远想念着你的北北
  197412月20日”
  年
  北北的信裹着扑棱棱的情意和生气,丁胜一有空就拿出来读。
  胡飞流里流气地笑话他,他都不介意了。唐平拍着丁胜的光头:
  “小伙子,有你的。”
  丁胜像变了个人。他爱说,也爱笑了,干起活儿来,似乎更有劲儿了。管教们都用一种欣喜的目光看着这个改头换面的犯人。他穿上了李北捎给他的鞋,走起路来神气活现的。因为丁胜念过几天高中,又当过教师,冬天农闲时分,管教们让他担任犯人的扫盲教师。他教得很起劲儿。当他手把手教给田留写下自己的名字时,这个脑子里只有自留地的农人好一阵子激动。学字,这是他打小梦过几回回的,没曾想,在牢狱中却圆了儿时的梦。他认识了“太阳”,认识了“月亮”,认识了“土地”,认识了“窑洞”,也认识了“自留地”,认识了这个让他喜,让他怒,让他哀,让他乐,让他蹲大牢的三个字。握笔尽管比握锄头把子还要难,但他认真地在写。他认为,写不了“自留地”这三个字,是白蹲了一回大牢。丁胜与李北的通信,对此大发感慨。为什么农民把自留地看成命根呢?不仅有自留地,还有自留蚕、自留羊等等。一些人把这称作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要剁掉,然而,真正懂得农民的人知道,这尾巴是农民的利益。既然是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那么尾巴你能剁得了吗?
  李北收到了丁胜的信,很快就写了回信,她是这样说的,因为农民太苦了。统一经营,统一分配,农民不能主宰土地,他们哪里来的生产积极性呢?于是他们披星戴月地在黄土地里挨过一日又一日,能得到些什么呢?她说,对于这些,咱们公社的孟书记是知道的,他对我说过,农民的利益能和地里的产量结合起来,农民才会有生产的积极性。看来,程果平和张干大议论的包产到户是很有道理的。丁胜读了信,这样回复:
  “人是要有理想的,这是人生的支点,是人得以奋进的原动力。
  农民当然也有自己美好的理想了。解放初这理想是三十亩地一头牛,婆姨娃娃热炕头。陕北老区,毛主席和党中央在的时候,家家囤里小米冒尖,缸里腌满了酸白菜,生产自救,打跑了日本鬼子,又和老蒋干,打败胡儿子。老百姓跟定了共产党,因为共产党心里装着他们,分给他们土地。现如今,农民要奔个好光景,那文章,是做在黄土层里的。那些以自留打头的农副业,农民投进去一分的力,就会有一分的收获。那理想的云儿在这里可以织出锦缎,结出硕果。所以,他们把自留地看成是他们的命。是的,人是要有理想的。李北说,实现共产主义,这是我们的政治理想。除此,我们还有社会理想和职业理想。我们的理想无论从境界还是层次,都应该比山里人高,因为我们读的书比他们多。丁胜回信说,读的书比别人多,并不等于思想境界就比别人高。他在信中写了寻老六麦收时的让水,激动不已。他写道,这样的思想境界,我们读过一些书,自认为还懂得点儿什么,却没有达到。毛主席说,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我是为这个很有必要折服的。做人,要像山里人那样,善良、本份,一切从身边做起。于是,人的生命才会像火那样红红的,旺盛着,美丽着。丁胜,亲爱的,北北信上的感叹是发自内心的,你说得透彻。我们没有白白到农村来,没有。在这里,我们读到了一本在任何学校里都读不到的人生的大书。”
  也许,人们常在一起的时候,感情的交流多于伦理的交流。尤其是青年男女,往往在卿卿我我的时候,不会去揭探人的内心深处的感触,也不会富有哲理地去评判他人,因为爱在面对面,恋得心磕心,忙不过来了。难以理顺的情丝会打乱人的缜密的严谨的思考。然而分开了,一封封书信则是大脑运作的产物,有了回忆,有了询问,也就有了对昨天的归纳。而文字的交流则更加易于进行演绎论证,探讨深一层次的理论。一封封书信,使两颗心贴得更紧了。从丁胜的信中,李北仿佛看到了一颗升起的星。身处逆境,他却没有失去生活的勇气,向往着美好的明天。读着北北一封封的来信,丁胜对她的爱更加深沉。一个姑娘,大胆冲破世俗的偏见,执著地对人生进行了自己独到的选择。她是懂得爱的,她爱黄土地,爱周围的人人,也痴痴地然而十分理智地爱着自己。为了这份爱,她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
  75年的春天,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李北到茶山监狱探望丁胜。山风塑黑了她的面颊。她穿着山里人穿的对襟棉袄,脚蹬山里人纳的千层底鞋,猛猛看上去,像是一个地道的山里人。丁胜一怔,北北?她的那双长长的眼睛又弯了起来,正打量着她的丁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真不敢认你。”丁胜的眼光投向了他的北北,投向了十年以前他就熟悉了的那一双眼睛,那眼睛是热辣辣的,是欣喜?是激动?似乎还有着许多许多别的什么,他说不清。
  “怎么,我像山里人?土里土气?”李北笑了。她的眼睛有些直勾勾的。丁胜的心似乎被姑娘虏走了,只知道呆呆地望着那个他天天都在想念,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梦不见的人。现在,他与她站得那么近,伸出手就可以把她抱进怀里,真真切切的,已经连心跳都听到了。他呀,竟不知道该说个啥。他现在唯一愿意也能够做的是,把北北看个够,看个够吧。
  北北伸出了她的一双手。这手满是趼子。捏镢头把,攥锄头柄,扶耩身,逮车把,抓粪,纳鞋底,绣袜垫,什么不干呢?这双手在轻轻抚摸丁胜的手,从手指手背到手心。丁胜的手掌同样是为那老趼子爬满了,硬硬的,厚厚的,然而却是热乎乎的。两双手搭在了一起。
  时光逝去,泉水静静地流淌,又是三年过去了,丁胜五年的监狱生活就要结束了。这期间,莲花妈妈从海边来过了这里。她去了狐皮沟,在李北的陪伴下,一路哭到了茶山。儿子不该瞒着妈妈。
  丁胜在妈妈的面前,哭得像小时候一样样的。林昊和江小南也来看他了。大宝来过,二宝来过,猴娃也来过。管教们对丁胜说,关心你的人真多。而来的最勤的当然是他最亲爱的北北。北北是春天来,秋天也来,她在努力用身心支撑着属于自己的这一堵墙。
  茅缸又来过两趟。每一次见到茅缸,总像是有谁在那里提醒着丁胜:他如今和秀秀在一起。所以,见到了茅缸,他总像是见到了秀秀。秀秀毕竟与自己有着那么一段恋情。世上没有可以一刀斩断的情丝,那情总是千丝万缕,缠绕人的心弦儿,撩拨人的肺腑,纵使割断了,还有无法斩断的丝绪,毕竟它们是一缕又一缕地存在过。一旦理一理它们,只能是麻乱乱的。尽管他与秀秀的情丝短短的只有三天两后晌,但毕竟与那甜甜的歌声,柔软的肢体,闪动的花眼以及善良的心儿是浑然一体的。在梦中,他毕竟为秀秀的泪水浇醒过。如今,秀秀应该与茅缸成亲了。他想问一问,秀秀她好吗?但是话到嘴边就又退回去了,怕听到茅缸粗声粗气地问:咋?
  秀秀是我的婆姨了,你还想她,还恋她?也许,不问是人之常情。
  既然不能在茅缸面前提到秀秀,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
  愿你们幸福。会的。秀秀美丽、善良,茅缸纯朴、厚道,他们一定能过好山里人的光景,会的。也许,秀秀跟了茅缸,会比跟了自己要幸福,不是吗?茅缸也似乎明白丁胜的心思,他从来不向丁胜提起秀秀。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丁胜认为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
  茅缸和秀秀那窑里,一定是暖暖的,炕是暖的,心口窝也是暖的。第
  二
  十
  五
  章有情无缘
  哲学是明白学,脱离了实践是学不明白的。所以,北方大学政教系的工农兵学员们在上大学的第二个年头,走进了秦城的一座纺织厂。
  从这一年开始,北方大学大搞开门办学。通俗地说是走出去,请进来。化学系的学生去了化工厂;物理系的学生去了内燃机厂;数学系的学生去了国防工厂;地理系的学生去考察名山大川;中文系的学生到农村去体验生活,学习文学创作。那时,小靳庄诗歌正风靡一时。当然,是因有了特殊人物的积极扶植和鼎力提倡,于是,农民们兴起一股诗歌创作的热潮,歌颂共产党,歌颂新中国,歌颂毛主席,歌颂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生事物。简单的四六句,朗朗上口,谱上曲子,唱起来也很是悠扬。本来,民间文学、民间艺术和民间创作,潜力是很大的,加上了政治的色彩,虽然有一些不伦不类的,但是,群众是有灵气,有生气的,创作的诗歌,有许多读起来倒也是有滋有味的。所以,大学生们的热情很高。历史系则更有建树。学生们去了秦城最大的一所毛纺厂,那是西北地区一个著名的民族资本家的厂子,历经沧桑,在外国资本主义和本国封建主义以及官僚资本主义的夹缝中艰难地走了出来。这所工厂,原来建在上海滩,是“八一三”日本打进上海,我江南国土沦丧时迁到西北来的。学生们经过大量的调查研究,采访老工人,访问当事人,并且在老师的带领下翻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为这所毛纺厂写出了一部厂史。当然,最后成书,执笔的还是历史系的老师们,是文革前的讲师、助教们。学生们的研究能力、历史功底以及他们的写作水平,还是不能胜任一部厂史的写作的。然而,当他们讲起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为什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什么如此软弱可欺,为什么要反帝反封建,为什么说中国的工人阶级比中国的资产阶级的资格要老,什么是包身工,什么是养成工,什么是剥削,什么是工人的反抗,他们许多人是可以滔滔不绝地从历史的事实讲到理论,像是自己经历过,情绪很激动。因为他们解剖了一只肝胆俱全的麻雀,尽管它并不大。他们活灵活现地学习了一遭,这简直太深刻了。方校长捧着那本油印的厂史,激动万分,他在大会上说:
  “你们大家看一看,这是一本墨迹未干的书,是我们历史系的工农兵学员们和他们的老师们写的一本工厂的历史。如果他们不深入到工厂去,不深入到工人中间去,坐在学校的四堵墙里,会写出这样一本厂史来吗?这无疑为我们文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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