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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楚天则在病房里。”交易时间一到，柳沛就去了毛培丽的梦里，直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你是说……只有他一个人吗……？”最近那个绕在她身边的婴儿似乎消失了，连带着毛培丽自己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但是有一件事却始终没改，“你到现在还是想杀了他？”柳沛问。
毛培丽听到后双眼冒出凶狠的恨意，“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高铭……高铭他不会抛弃我的，都是楚天则毁了我！他毁了我！”
柳沛望着面前这个声嘶力竭的女人，她记得在阴灵的影响下如果时间太长人就很难恢复到从前了，现在看来毛培丽被影响的不浅，骨子里对楚天则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
“可是，没有人要你一定要生下那个孩子……”柳沛淡淡的说，“楚天则甚至根本就不知情。”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就不会怀孕，现在高铭他们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件事，他已经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毛培丽哭着喊，“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不要我了，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柳沛张了张嘴，发现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顾着自己闷头大哭，失去高铭这件事甚至比她怀孕生孩子都要让她无法接受。她不知道高铭从什么地方知道自己上次怀了楚天则的孩子，高铭家以她不自爱为由更加阻止两个人，甚至还替他物色人选让高铭不断的相亲。
她以为高铭不管怎么样心都会在自己身上的，他不会变心的，他不会抛弃自己的……可她苦苦等来的却只有分手的消息！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能接受！
毛培丽把这一切都转化成对楚天则的恨，知道了今晚楚天则会一个人待在病房之后就默默地拿了一把剪刀藏在衣服里。
她要……杀了楚天则……杀了他……就能重新获得幸福了……要杀了他……
这个念头不断的在她脑中徘徊，柳沛看了一眼几乎陷入疯魔的毛培丽，她仔细观察后确定对方身上没有半点阴气——这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信息我已经告诉你了，今晚你见到楚天则之后本次交易完成，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我们都不会再插手”留下最后一句话，柳沛就退出了毛培丽的梦境。
当晚，楚天则睡得迷糊之际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影来到自己床前，他猛地睁开眼睛！
“……丽丽？怎么是你？”认清毛培丽之后，楚天则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又坐起来赶紧把她拉到身边。他要问她很多事，比如那一晚的事，还有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等等……
然而没等他问出口，毛培丽突然抽出一把剪刀猛地朝自己扎过来！饶是楚天则也楞了一下，幸好他反应快，几乎是在看到剪刀的瞬间就跑到了门前！
“丽丽！你怎么了！”他蹙着眉喊出声。
毛培丽抬起头愤恨的目光让楚天则楞了一下，“我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高铭不会不要我……他不会不要我的！”
“丽丽……”楚天则目光复杂得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变得有些苦涩，“你当初怀孕……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告诉他，他无论如何也会找最好的医院去照顾她，甚至他们的孩子。尽管楚天则对毛培丽的好感度还停留在喜欢，但这并不妨碍他履行自己的责任。
“怀孕……”毛培丽茫然的瞳孔似乎是紧缩了一下，她想起了那个孩子，那个在厕所里混杂着血水出生的孩子。她的瞳孔又一次凝聚起水雾，紧咬得牙齿几乎要咬碎。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呜……你害死了他……是你害得我不得不生了他……”
“丽丽，只要你开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楚天则苦笑着，“我不懂怎么追女生，我甚至……说实话，我没想到过会搞成现在这样。”
他只是对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一见钟情，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那晚自己的冲动，她也不至于会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毛培丽有多喜欢高铭他是知道的，喜欢到甚至牺牲自己的一切来为他做事。而楚天则在感慨的同时却不得不承认有一丝嫉妒和羡慕，羡慕那个明明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男人，轻而易举得到了自己不能得到的人。
“或者，如果这么捅我一刀让你觉得舒服的话，”楚天则想起那个被打掉的孩子，目光更加平静了，“那就下手解解气也好。”
毛培丽狠狠瞪着他，眼睛里慢慢的愤怒让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的喜欢——大约就是个笑话吧。
“啊——！”
就在她怒吼着冲向楚天则的同时，楚天则也闭上了眼。身边的房门在一瞬间被迅速撞开，无数个身着制服的刑警创闯进来，轻松擒住不断挣扎的毛培丽。
“毛培丽对吧，跟我们走一趟，有电话要问你。”某个钳制她的民进冷冷的说。
“同志，那个，请问她……？”楚天则忙上前问，
刚才说话的民警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释，“有点话要问，请让一下。”
楚天则愣愣的看着一群人抓着毛培丽离开病房，好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
没过几天期中考试的成绩就下来了，楚然果然没有意外的还是保持在年级第一的位置，柳沛还是班级第二，年级名次和上次没什么区别，柳沛没有太大的喜怒，这段时间她忙着那么多事能考到这种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下课后有个学生悄悄的跟同桌说话，“a大出了一个杀人犯！”
“天啊，a大？1就是咱们市那个有名的a大？！”有学生惊讶的问。
“是啊，唉……真是个悲剧，听说是有了孩子后不想打掉就生下来，结果一生下来就掐死了……”
“对对对，我听说了，还是有个学生去倒垃圾看到了里面早就腐烂的尸体，这才报的案！”
“哎，太恐怖了……”
“说起来抓她的时候她好像还正准备杀人呢！”
“原来大学也这么乱，太可怕了。”
柳沛心不在焉得看着窗外，一缕纯白的阴灵忽然从手中穿过，模糊中，柳沛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在自己面前挥手。
“姐姐，谢谢你。”
鬼婴在她一星期的熏陶下身上阴气少了不少，今天就被她彻底带去进入投胎之流。毛培丽的案子还在审核，就算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依然犯罪，虽然不知道法院到底怎么看，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得有段日子在监狱里度过了。而高铭因为货物卖不出去没多久就破产，好像在乡下家里相亲随便找了个女人没见过几面就结婚。
仿佛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今天的作业答案。”楚然来到她身边扔下一张纸，“对完了告诉我不同的地方。”
柳沛看着他挺拔清隽的身影发怔，听说楚天则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在努力去托人找法院协调，希望能让毛培丽减轻刑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否因为愧疚还是出于其他，但是柳沛想了想似乎也合情合理。楚天则……到底也算是个痴情的人。
柳沛抬起头，望着楚然沉静的面孔忍不住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
她说，“好。”
第47章（）
*
期中考试成绩过后是要进行成绩分析的，各科老师按照顺序挨个讲试卷讲解一遍，不但这样还得把各科成绩和总成绩同各个班拿来相互比较。同一个老师教出来不同班名次有差别，这就是问题。问问成绩差的班怎么闹得？是不是不重视这科了？是不是作业不够了？还是课代表放松了？成绩考的好的呢就得总结经验，高一五班光是班会就开了三次，基本上期中考试后一周内大家都还沉浸在期中成绩所带来的阴影中没法自拔，当然——考的好的就不这么认为了。
楚天则那件事所带来的影响渐渐在期中考试的总结经验交流中慢慢消散，柳沛也在这种气氛下开始专注于学习，将这次考试重点和易错点总结出来闲着没事就翻一翻。虽然她不指望自己能超过楚然代替他成为年级第一，但是整个年级排在她前面同样还有几十个人。尤其这次过后同学们基本上就开始认真琢磨分班的事，柳沛虽然各科实力差不多但是想想做文科时自己纠结痛苦的心情以及自己那一手拿不出眼的钢笔字……晚上回家她和爸妈商量了一下，一家人对着几次成绩分析又分析最后敲定了学理，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三年她都会待在高一五班这个既定的理科班。至于其他人，楚然一早就告诉她自己会选理，卢晓虽然成绩飘忽不定但总体而言还是立刻偏强，沈露露也表示没有意外的话自己会选择理，但是过后很快又告诉她林真玫已经敲定了文科，这学期结束就会被分到别的班里去。
“她理科确实不太好，这几次数学和物理连平均分都没上去，”沈露露状似不经意得和柳沛在回家路上说，自从和林真玫闹僵后放学一起回家就成了他们两个的专权。
“文科确实适合她，没什么不好的。”柳沛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可她就得离开咱们班了，”沈露露叹了口气，“好歹以前在一起挺好的，你说你干嘛非得较这个劲，有意思吗。”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早晨她妈非要塞给她的两个苹果，一个给柳沛一个自己啃了口。
柳沛接过来也咬了口，“我都跟你说了不是较劲……行吧，明天我找她一趟。”
沈露露松了口气，总算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不枉这么多天她都明里暗里得提起林真玫的名字。要说以前她和林真玫是互相最看不惯的，现在竟然成了在柳沛面前总替她说好话的人。沈露露自个儿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也没指望柳沛和林真玫和好如初，说到底这是她们两个之间的事，可身为朋友总得创造个机会让她们谈谈吧？她把这想法一说卢晓也同意，毕竟当初自己甩脸色肯定也是□□之一，卢晓心里也别扭着呢，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私底下和沈露露没少互相出招。
柳沛心知肚明，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晚自习下课后门外依然有很多家长等着接自己的孩子，柳沛和沈露露艰难的在人群中挤出来好几次差点摔倒地上，就在快出去的时候擦肩而过的瞬间柳沛肩膀忽然被什么重重得挤了一下，惊得她差点跌出去。
待她站稳后回过头，正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退，方才蹭到她肩膀的东西也稍微远离了点，柳沛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出那是一个亚麻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得装满了东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挂着抱歉的笑容不住的说，一只手还抓了抓袋子，“这太挤了没看到，真对不起。”
“没事，”柳沛笑笑，目光从他肩膀上移开，纯净的黑眸平静无波，“天黑难免看不到，您小心点。”
“哎、哎，谢谢啊丫头，对不住了！”
柳沛看着挂在男人肩膀那个模糊的人影，眨眨眼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人群。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袋子边走边问。
沈露露把路上刚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我说我今晚可能作业写不完了，回去还有电视剧等着我呢！”
“又看电视剧？”柳沛对流行趋势没有敏感度，所以听到沈露露谈起什么电视剧热门网剧大脑都是一片茫然，心不在焉得也就问了一句，“什么电视剧那么好看，你这几天白天上课都没精神，不会是因为看电视剧吧。”
沈露露抛了个媚眼，灯光下暧昧的面孔让柳沛看着都心神微动。
这长大后一定是个妖孽祸水，彼时柳沛颇为感慨得望着面前妩媚动人的少女如此想，当然，多年后她的预言也很准确得应验，这都是后话了。
“还不是因为我老公主演，要不然我才不天天追呢。”
柳沛听了眉毛都不动一下，斟酌了半晌，“这次你又看上哪个男明星了？”
“穆宸啊！i·n组合的穆宸啊！”提起这个沈露露激动起来，“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你每次都忽视我！最近他演的《少年将》可好看了，强烈推荐你看！”
柳沛诚恳得婉拒了这个安利，“我认为……我大概不太适合追星……”
“啧，柳沛，你才十五岁，硬生生把自己过程五十岁，无不无聊。”沈露露说。
“我觉得挺好，”柳沛腼腆得笑笑，“比起你过成五岁的日子最起码我还有点长进。”
“要死啊你！”
沈露露龇牙咧嘴地扑过来，柳沛一边笑一边躲都快岔气了。
第二天果然徐安国一来到班里上课之前就提起了分班的事，“咱们大家也都知道咱们班现在是理科班，以后要是有学文科的同学呢就会被分出去。以前咱们说淡化分理分科思想为的就。是让大家看清楚自己适合什么，每个同学自身情况不同，咱们阳中的文理教育资源都一样，希望大家能针对自身做出合适的选择，别到时候后悔是吧？”
于是同学们就开始焦头烂额得纠结到底选文还是选理，柳沛他们几个自己都选好了也没什么好考虑的。让她惊奇的事下课后白苏雯居然还走过来特地问了她选什么，这让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不过就是知道她选理后好像脸色不怎么开心就是了。
沈露露听到这个事笑的快岔气，一个劲的说你就是个祸害，没准人家背地里扎小人说你故意阻碍她呢。柳沛摊摊手说这我也没办法啊，苗老师都说了我要是选文就是自己往火坑跳，你说我还能怎么着。
倒是林真玫下课后好几次转过头来欲言又止，柳沛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叹了口气。心想要不给她发个信息放学去天台聊聊，好歹也要分班了，好聚好散吧。
“走，去个厕所。”
下课后沈露露走到后面挽起柳沛就走，柳沛其实始终不大理解为什么女生们上厕所都喜欢叫个人，就连沈露露一向看着挺独立的人也有这个毛病。柳沛本来没有想法，被她这么一拉觉得去个厕所不上自己都是吃亏。
但这个想法进了厕所后就消失了。
“哎，你怎么不走了啊？”沈露露奇怪的看着站在原地的柳沛。
阳中的厕所是在楼梯两边的最边上，出门就是楼梯拐角，楼梯拐角上面有扇窗，当初柳沛就是在跑下楼梯的时候从拐角的窗口眼睁睁看着夏蔓跳下去一跃而飞的身影，那之后很长时间内她都不敢去看这个地方。厕所里面两排内间都呈平行分布，中间直通窗口。
柳沛就是站在拐角处看到厕所里面那个站在窗口处的人影，那是一个女生，有着一头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腰间，她直勾勾得盯着厕所内间某个位置，身上几乎没有怨气——这很少见，柳沛很少看到这样的阴灵。
但是她还是敏感得感觉到了不对劲——具体是哪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非常不舒服。
“你怎么不上厕所？”沈露露奇怪的问。
柳沛心想我现在也没心情上啊……
*
放学后柳沛把林真玫叫了出来，两个人站在天台上一时间让柳沛恍惚间觉得像这样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我知道你那天也生气了，”林真玫先开了口，语气轻松得，“虽然你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相处这么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吗，”柳沛笑笑，却并没有否认她的这个观点。
林真玫看着面前对自己笑的淡漠疏离的柳沛，心里有一种不真实感。她以前和柳沛在一起的时候只知道她生性不怎么活泼，为人处世又有些不合人群。季川那次的事她是真的不开心，她看过很多小说里狗血桥段都是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男友在一起把自己抛弃。而柳沛偏偏在自己最不安的时候撞上来，又非要冲着季川而去。
林真玫很生气，她甚至一瞬间想如果柳沛明明有楚然喜欢却还是贴上季川。摆明了是抢自己的东西。林真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现在回忆起来估计从那时候自己就对柳沛有了戒心和距离。及至后来蒋淮的事出现，她被蒋淮追着在班里引起流言蜚语。林真玫突然就觉得很焦躁，这种焦躁让她非常难受——她像是才意识到，柳沛学习那么好，受那么多人喜欢，她和自己是有距离的，这份距离没有被催化成嫉妒却让她心里不痛快。
她以为只要自己耍耍脾气，柳沛说不定得到了教训就会收敛，兴许过后哄哄自己也就好了呢？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
可她真的没想到柳沛居然不打理自己了。
就算她无数次的示好求和她也对自己投以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很轻柔的笑容，柳沛的唇角始终挂着完美的弧度，然而眼睛里的温度却在一点点下降。
她没想过柳沛真的会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她明明，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啊！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可我真的以为你和蒋淮有什么事，我当时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林真玫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所以，沛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柳沛点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
却没说原谅她。
林真玫的心渐渐沉下去，“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对是吗……”
柳沛没出声，半晌叹了口气。
“以后……你不要联系我了。”
林真玫不可置信得看过去，却只看到柳沛把头转到外面的侧脸，“玫玫，我之所以不理你不是因为你的错误或者你的做法……在我看来那都是你自己的行为，你真的没必要对我道歉。分班后你会遇到更好，更适合的朋友，”她望着林真玫，平静的说。
“你的世界，本不应该大部分都局限在我身上。”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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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过去后班里陷入短暂的轻松，主要是经由班主任一提大家才意识到马上就要分班，这半年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或许以后就要形同陌路，也或许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大家可能会日后终有一见然而大部分人心里都很清楚就算再见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亲密了。【鳳/凰/ //ia/u///】毕竟以后还有好几年的时间，来来往往的新朋友穿插在生命中，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