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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五班一向都比较自由，想换座位就换座位，反正老师也不怎么管。这次因为楚然白天的举动柳沛不得不把沈露露“召唤”到自己身边，沈露露睨了一眼前面和自己同桌叽叽喳喳的邵阳，懒懒得说，“其实你就想要个答案呗，这多简单，让他告白就行了。”
柳沛纠结得看着她，“让他告白？你觉得可能吗？”
沈露露说，“有什么不能的？再说了，你就这么纠结他的答案？”在她看来楚然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她不知道柳沛还想要什么。或者说现在其实就是个很好的发展，还是说柳沛想进一步？
柳沛也觉得自己起了变化，不像一开始无欲无求，她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心了。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明知道现在不时候，但是始终无法控制自己。
这让她在茫然的同时也更加厌恶自己。
心情的波动会带来成绩的变化，沈露露叹了口气，多少学生因为早恋耽误学习，又有多少学生因为早恋一飞冲天。
所以这种事真的难说，尤其对柳沛这个重点保护对象而言。
很快就到了柳沛约定的聚餐的日子。沈露露卢晓还有邵阳楚然都来了，黄奇则带着程泽和谢峰，几个人之前也认识，这次聚餐就更为自在。就是程泽似乎心情不太好，柳沛看着他也颇觉不自在。她不是不知道黄奇和谢峰在干什么，就是因为知道了加上上次捅破了所以才会尴尬。
也就沈露露做的住，毒舌功力只增不减让整个期间也算是……气氛得当。忽略邵阳和卢晓灰败的脸色之外。
倒是楚然像是有什么心事般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也不主动说话但也不拒绝别人的搭话保持着没有冷场。
“来来来，咱们先恭喜柳沛妹子竞赛得奖！”黄奇举起杯，里面按照柳沛要求的灌满了果汁。
“嘿嘿，这下妹子以后上了重点出人头地，可千万别忘了哥几个就行！”
“来！干杯！苟富贵勿相忘！”
柳沛抿着嘴笑，发自内心的，“谢谢。”
这还是沈露露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毫无杂质的，纯粹的笑容，一时间也忍不住笑出来，“干杯干杯！”
不知不觉大家就开始说起话，黄奇和谢峰本来就油嘴滑舌你一句他一句让气氛一直热络，邵阳和卢晓也一样，男生聚在一起也就那几个话题，球，比赛，体育明星，要么就游戏。不像女生聚在一起除了八卦还是八卦，楚然其实打游戏也算是高手，偶尔附和几句倒叫黄奇和谢峰刮目相看，话也渐渐多起来。程泽虽然心情不算好，但他本来平时就那副拽的谁都欠钱的模样，偶尔说几句话到让柳沛觉得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尤其说道游戏的配置方面还能和楚然讨论几句。
柳沛笑了笑，起身出去打算凉快凉快。
“主人，看上去仿佛很开心呢。”绛桃悄无声息得跑了出来，柳沛低笑着问，“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绛桃点点头，“奴家也觉得很开心，想来是受了主人心情影响的缘故。”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奴家……奴家一直看着程家那位先生。”在柳沛长期熏陶下绛桃总算改了那个“公子”的称呼。
“他怎么了？”柳沛问。
绛桃迟疑了下继续说，“奴家觉得，那位先生是很在意主人的。”
“是吗。”柳沛笑意未减，“你也说了是在意。”
“可是……”绛桃想要分辨，却只看到柳沛望着星空的侧脸。
“绛桃，不是我不知道。而是这世间的感情太复杂。程泽对我还没到那个地步，我明白。所以不用去管，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过去了。或许将来想想……不，大概甚至一年后都会变化吧。”
“那楚先生就不会变吗？”绛桃问，“主人为什么会觉得他不一样呢？”
“他啊，”柳沛低头想了想，又是勾唇，“大概——因为我也怀着一样的心情吧。”
程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好在绛桃和柳沛一直是意识交流，所以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什么。程泽盯着柳沛一时间有些恍惚，其实要说他喜欢她……他也不确定。只是黄奇和谢峰起哄的多了，他就觉得仿佛似乎的确有那么回事。
然而谢峰后来又说他错了，其实柳沛和楚然已经在一起。
他又觉得这才对，他俩应该是一起的。谢峰说哥你别难过，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难过？程泽差点把手头的书砸过去，谢峰那两只眼哪看出自己难过了。
可程泽现在看着柳沛安静的眉眼，一瞬间和很久之前从墙角露出来的小脑袋重合了。那会看着她就想这女生可真怂，后来才发现她哪是怂，一肚子心眼儿指不定就把谁阴了。
也正因如此就觉得有趣，觉得有趣了目光就开始偏得多了，就开始在意了。
谢峰说哥你别难过。
他说你他妈才难过呢滚。
现在他看着柳沛温和的侧颜和一直清清淡淡的双眸才发现。
嗯，还真他妈有点难过。
操。
“嘛呢，不进去。”程泽走过去，抱着双臂斜倚着她身后的墙抬抬下巴。
柳沛回头看到程泽袖长的背影，领口不羁得敞开着，整个人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一样散发着一股狂气和不耐。
“看看风景，一会回去。”柳沛说，目光看了看包间，“你也出来透气？”
程泽盯着柳沛，半晌突然说，“哎，要不要试试我？”
“哈？”柳沛没明白嘛意思，“试试你？试什么？”
程泽想回答，但很快楚然的声音就越过他了。
“沛沛？”
柳沛猛地转过去，程泽没忽略她眼底忽然闪起来的光。
原来她也有这种表情啊。程泽想，原来那滩安静的死水也能有这么活泛的时候。只不过并不是对自己而已。
楚然看着她朝自己走过去，眼睛却看向程泽，眼底浮现的不爽和压迫明明白白。
程泽耸耸肩，又觉得没那么有趣了。
“嘁，回去了。”
“啊？走了？”柳沛一脸茫然，这人突然跑这来说句试试，也没说试什么就走了。
都什么毛病？
她又跟楚然说，“我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就走了，莫名其妙。”
楚然看着柳沛，心想你要知道那还得了。
“里面太闷？”楚然问。
“还好，”柳沛笑笑，“就是人太多，闹得头疼。”
楚然想起邵阳和卢晓也翘了翘唇角，“确实，那几个都不省心。”
“其实也挺好的。几个人聚聚，说会话。”柳沛说，“反正还剩下一年多，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嗯，”楚然应了声，“想趁着现在多聚聚？”
“大概是吧，我觉得……”柳沛想了想，“到时候千万不要后悔时间太短就行。”
时间太短，感情太深。
伤得都不轻。
柳沛迟疑了一下，稍稍偏头，“楚然，我……唔……”
面前贴近的面孔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只有唇角柔软的触感在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电光石火，一片空白。
楚然稍稍离开，额心抵着额心看向她，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
“沛沛，我喜欢你。”
柳沛愣住，意识中绛桃嗷嗷的叫唤让她快要爆炸般，本来就不甚清明的大脑变得更加混沌了，柳沛索性直接切断了和绛桃的联系，再度恢复安静——这下只有他俩了。
她想了很多，但好像什么也没想，仿佛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如此般。他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也明白自己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正因为明白的太多所以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一个动作就足够。
他始终是这样，而自己从很早就明白罢了。
柳沛微微闭眼，半晌望着他，也笑了。
“我也是。”
时间太短又如何，只要感情太深……纵使时间，也未必能切断吧。
柳沛笑着凑过去，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楚然清俊的脸庞映衬在她漆黑的瞳孔中——
满目温柔。
皆是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搞事！就知道搞事！
第69章（）
——
“来了！来了来了！”挤在机场外原本还算沉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喧嚣，无数个闪光灯伴着记者一块扎堆在一起都露出来，他们纷纷拍照并不忘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出去也不管刚从机场出来的人会不会回答。
“你好白小姐，听闻最近和知名模特alio婚期将近是否是真的？”
“前两天微博热门有发帖称雯雯和沈澜因争夺《一梦经年》女主角之位而私下开战，是不是确有其事？”
“雯雯！雯雯！”
“你们走开！我们家雯雯怎么会和那个靠潜规则上位的沈澜一样！”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白小姐！是不是的确和alio的婚妻将至，为此要抛弃数十年陪伴自己的助理姜克！”
“下周的米兰时尚周请问白小姐已经得到了邀请函了吗？”
“雯雯！雯雯！啊雯雯看过来了！”
……
“啧，就知道拿一些老掉牙的东西炒来炒去，这些记者成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白苏雯低头看着手机压根就没搭理旁边被保安和工作人员拦着的人群，“今晚我有个高中聚会一定要去，你帮我堵一堵。”
“这个时候就不要去了吧，”历经百战也难以招架的经纪人当下就苦了脸，“你现在事业这么好到哪都是绯闻，这要再出点什么……”
“有绯闻才好，”白苏雯收起手机抬抬下巴，巴掌大的小脸都被墨镜遮住只露出鲜艳的红唇勾起温柔的弧度出示给大众，语气却并不那么柔和，“有绯闻，就说明你有人气。”
经纪人闻言无奈的摇摇头，自家这位现下红的发紫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有绯闻确实是好事，可是炒作过头也会适得其反……算了，反正一直以来白苏雯都挺有心眼，不然也不能在娱乐圈这么水深的地方活得这么好。想来只是个高中聚会也用不着会发生什么。
“行吧，晚上我给你安排。你记得别穿的太显眼就行。”经纪人摁着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这脑门突突疼得更厉害了。
跟着白苏雯一起出来的人走的是另外的通道，这里接机的人也不少不过不像方才那样全都围绕着一个人转，所以相对来说显得就清净了许多。身穿紫色风衣的女人同样戴着墨镜，四下看了看便对着其中的方向露出淡淡笑容快步走过去。
而那边似乎也看到了她，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
“来了多久了？”柳沛摘下墨镜，几年变化让她的脸逐渐长开，褪去高中时期的青涩，白皙娇嫩的肌肤愈显光滑，尤其一双桃花眼尤为瞩目，让人看了就挪不开视线。
“刚到。”
面前男人声线低沉，清清冷冷的语气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柳沛一下子笑了，她每次回来楚然都会准时站在那个位置等着自己。每次问都说是刚到，一两次也就算了，几年下来哪就有次次这么准时的时候？柳沛的眼神柔软了些，楚然把柳沛的行李拿过来不紧不慢得随着她的脚步一起朝外面走去。
“公司怎么样。”
“还好。”
“叔叔和阿姨呢？”
“也不错，”楚然微微顿了顿，语气已经含着点淡淡的笑意，“昨天就提醒我你今天回来要早早接着，比我还急。”
柳沛想起那两个性情温和的老人也笑了，“我也挺想他们的，明天就去看看吧。”
“嗯。”
两个人坐上车，楚然一边开车一边侧目打量着柳沛。这次回来后她的容貌没有多大变化，看来绛桃所带来的那些影响也到了极限。从高中到柳沛大学毕业的时间她几乎是一年一个样，且每年都比上年似乎更加漂亮些。
连楚然的父母都说这两年出去旅游柳沛的样子一天比一天精神，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儿子早点下手千万别让这孩子被人抢走，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定下来什么的……楚然听了虽然哭笑不得但也细细思索过，柳沛虽然一早告诉过她绛桃是桃妖，把她带在身边时间久了自然会桃花旺盛，同时也会对容貌起一些变化。但是从频率来看这两年柳沛的容貌几乎定型不会再变，楚然也就放了心。总归是这两年两个人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差不多确实该把事定了。他脑子思索着，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开口。
“新书写的怎么样了？”楚然问。
柳沛揉揉眉心，“还行，马上就要出版了。和编辑也沟通过，校对的稿子这两天就完事估计能交上去。”
楚然瞥了她一眼眼底的乌青，一看又是熬夜熬得，声音不疾不徐，“不用那么着急。迟一些也没什么，我看你编辑挺通情达理的。”
听到自己的编辑柳沛唉声叹气，“饶了我吧，她上次机票都定了要跑到意大利去蹲在我住的酒店门口。要不是她儿子发烧感冒扯住了，我连回来都不一定。”
想起那个雷厉风行一天三句句句不离催稿的编辑柳沛头都大了，得亏她离得远，离得近了对方提着刀上门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
楚然又笑了，自家女朋友别的不怕偏偏最怕发信息间隔最长不超过三天的编辑，就连楚然的父母知道了都笑说柳沛骨子里还是个孩子脾气。
“对了，晚上的高中聚会地点定了吗？”柳沛忽然想起来，要不是为了这事她也不至于紧赶慢赶的就在今天上飞机。
“嗯，就在金华，我先送你回家，你收拾收拾下午睡一觉，晚点我再接你过去。”
柳沛打了个呵欠，“也不是很累，家里没人，我先去公司休息会吧。”
柳沛的爸爸妈妈前两天给她信儿去丽江玩几天，今儿还没回来。柳沛回了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找个人一起陪着，这里的公司就是指的楚然那里了，他对这个决定当然没什么异议。再说许久未见他也确实想念柳沛，于是掉头换了方向，朝着自己公司驶去。
要说起来尽管两个人上大学就确定了关系，但是大学毕业后楚然接手公司还不足两年，柳沛虽然做了专栏作家却经常飞往国外，一是为了旅游欣赏美景，二也是为了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去取材。一来二去两个人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纵使见面不过两三天约个会也就作罢。倒是楚然去国外出差会偶尔遇到柳沛待得日子久些。公司人来人往也不知道自家老板早就有了女友。
是以楚然带着柳沛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上上下下员工都对着自家老板身边这个漂亮纤细的女人产生了疑惑。
“女票？”
“没见过啊……”
“啥时候搞得？咋没给我信儿？”
“去去去，边儿呆着去，老板交女朋友还要给你个p信儿。”
“哎嘿嘿，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别说这妹子长得是好看。”
“你们可小心点，咱老板什么人都门儿清，要是敢勾搭老板的女票……”
下面话没说，大家想到平时老板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儿齐齐打了个冷颤，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有几个女人还在不远处叽叽喳喳得讨论，女人天生八卦多，尤其面对楚然这种身长俊雅的优质男——免不了都要多几分猜测。
“是女朋友吗？我看不是吧，”一个女人轻蔑得看过去，“瘦瘦巴巴的，没看进来的时候都不给介绍一声。”
“说的也是，要是女朋友早就给大家介绍了，”说话的人笑嘻嘻的，“我对象当初确定关系就当着好多人把我介绍给他兄弟呢。”想起往事脸上还浮出甜蜜的笑容。
“嘁，你当老板是你对象啊？刚刚那妹子看着都要睡着了，老板可能是心疼妹子压根来不及介绍呢？再说了，咱们只是员工，犯得着跟咱们介绍吗？”
“这么说也对，哎那到底是不是啊……”
叽叽喳喳讨论之际，忽然有个声音□□来。
“吵什么吵，都不想要工资了？”
剪着短发的女人穿着高跟鞋几步走过来，几个八卦的人看到她以后赶紧低头不语。
“成天想这些没用的，这个月的业绩怎么样了自己心里没数吗？”林红挨个扫视着面前的人，眼底厉色不减，“有那功夫先把自己的工作搞好，别成天因为些不知底儿的外人闹得自己公司不安静！”
说完又踩着高跟鞋蹬蹬得走了，几个人悄悄抬眼看着林红走开不约而同的互相使了个眼色，又接着议论开了。
“看到没？那脸色。”
“啧啧，说什么外人酸的哟……”说话的人悄悄翻了个白眼。“成天就知道忘老板办公室跑，还真把自己当内人了？”
“嘘，这话被她听见又不乐意了，还是闭嘴吧。”
“嘁，看她那样儿，自视清高的还以为大老板喜欢她呢。回回都贴上去，上次出差就是她非得跟着一起去，大老板脸都黑了。”
“行啦，人家到这个位置也不是没能力。要你你还做不到呢。”
“嘁，倒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让大老板看上她呀，还不是眼睁睁瞅着人家搂着女孩进来。有什么了不起。”
“行啦行啦，干活吧，都少说点，让她听到又不消停了。”
“走走走……”
林红面不改色得踏进楚然办公室，礼貌性敲了两下后推门而入。
“楚总，这些方案都是策划部刚刚整合的……”话音戛然而止。
坐在电脑后的楚然没听到后续疑惑得抬头，接触到她复杂的视线落到身边沙发盖着毛毯沉睡的女人上，眸光微闪，“怎么？”
林红深吸一口气，不赞同得看着在沙发上睡得正沉的柳沛，“楚总，公司有明文外人不能随便待在公司。”
楚然像是没听到一样，“嗯，先把方案给我看看。”
林红递过去，接着有板有眼得继续说，“这个女人在这里太不合适了，我看我还是把她叫起来，不管怎么说在办公室睡觉都不符合规定。”
说着就要上前，楚然抬头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动，“林红，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管了。”
林红的动作僵住，她偏头对上楚然低了几个温度的目光依然没有表情变化，“楚总，这样一来如果以后引起别人效仿，到时候不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