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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来此?”男子还是开口了,与其让江篱为难,不如自己出声为好,他不愿看她这副模样,仿佛受了他欺负一般。
江篱走上几步,来到男子面前,闭上眼,满脸平静,突然右腿一软,单膝下跪:“跟我走。”
男子伸去去扶,却被江篱躲开,只得收回手,道:“为何?”
“三生门有难。”江篱觉得此话真是难以出口,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她不善于撒谎,在他面前,更是无谎可圆,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他看穿。虽然实话让人尴尬,却也是非说不可。
不出所料,男子听得此话,将手中的剑一甩,扔在地上,仰天大笑起来:“想不到,你也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江篱,你赶来此处,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话吧?”
“是。”江篱只答一字,多说无益,苦苦哀求并不会让他心软。
“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答应你?”
江篱抬起头,站起身来,一脸傲然地看着他,道:“只因,你欠我一条人命。”
地上的剑被风卷起,瞬间飞了出去,扎入一棵梨树上,剑身没入树身,只留剑柄在外,不停地晃着。
同门役
三生门内,到处都是肃穆的氛围。人人身着素服,脸带泪痕,廊下的红灯笼被撤了下来,换上了白纸糊的。
庄内大总管计博是个内敛深沉的中年人,不苟言笑,也无甚表情,常年冷着一张脸。此时的他,似乎更为冷漠,四方的脸上眉头紧锁,左颊的刀疤格外碜人。此时的计博,看上去更像是个阎王,而非三生门的大总管。
一个时辰前,三生门的掌门江群山死了,死因未明。其实江群山已病了多时,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今日的他看来与往日并无分别,庄内上上下下各色人等早已对此习惯,各等事情也早已交由几个负责人处理,江群山在庄内,便如同一个符号一般,只有存在的意义,却没有存在的价值。
如今,他突然离世,却让众人颇不习惯。人人内心都有一把小算盘,江群山在时,虽各路人马蠢蠢欲动,暗中布置,想要夺位,但碍着一个半死之人的威势,不敢动手,竟也相安无事。可如今,压在他们头上的符咒已除,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局面,谁也说不清楚。
计博靠在大门边,看着下人们来回忙碌,准备江群山的后事,心里却在衡量着。他必须想清楚了,这一步棋,关系到他下半生的荣辱。如若投错了主人,跟错了人,只怕便不是扫地出门那般简单,通常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在三生门内,就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叶白宣还是颜碧槐,计博在思量。他那并不算聪明的脑子里,已有了无数种可能的分析结果。胜败只怕便在这几日,他却还未打定主意,这一步,走错了,便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这两个人,看得出来,野心都不小,三生门落他们谁人手里,都算不得一件坏事,计博看着朝他走来的小丫头,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心机一动,立刻蹿了出去,直将那小丫头撞得人仰马翻,待得回过神来后,计博早已不知去向。
江篱穿着孝衣,跪在灵堂一侧。江群山是她的父亲,她理应为他守孝。她虽只有十二岁,却已是个懂事非常的姑娘,如今庄内的情势,她竟也是略知一二。那种为了将来矛盾的心情,似乎冲淡了父亲去逝的难过之意。
母亲走的时候,她还太小,未懂人事,照着大人们说的,也是如此在一旁跪着,脸上却没有泪痕。那时的她,何尝能懂这生离死别的意味。更何况,那时的她,还有爹,还有这棵大树可以依靠。
而如今,她又能依靠谁?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叶白宣,擦掉脸上的泪,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师父。”
叶白宣身材修长,眉目姣好,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状。看那样子,不像是个习武之人,倒似个读书人。他从江篱会走路时,便陪在她身边,做了她的师父。
江群山死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怕便只有他了。他看着江篱那张满是稚气的脸,忽然觉得有些为难。掌门人选尚未选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是角逐人选之人。若他现在借着前任掌门女儿之光,来夺此位,未免显得不够磊落。可是,他又如何能弃她不顾呢?
叶白宣弯下腰来,摸着江篱的头,道:“是不是累了?”
江篱摇头,略显倔强道:“不累,可是……”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要知道,篱儿,人就是这么长大的。”叶白宣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小女孩,他能说的,只是这些大道理罢了。
江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装作老成道:“师父的话,篱儿记住了。”师父说的话,不管是什么,她都会记在心里。
门外不时地有庄内的人进来,布置灵堂,或是参拜一下。消息已发出,明日起,各方的江湖人士都会来此拜祭。不管是真心难过还是幸灾乐祸,表面功夫还是人人都会做的。
而江篱要做的,便是跪在一旁,向各人还礼。江家只剩下她了,再无他人,而她,却不得接管三生门。她是女子,年龄又太小,没有威望,也无人愿意跟着她。
她偷偷去看叶白宣,只见他还是一脸肃然,与平时无甚两样。江篱的心中,自然是希望他能当上掌门之位。她年纪虽小,却也有私心,与其将这位置交予外人,不如给叶白宣,因为,他是她信得过之人。
江篱跪了多时,双腿发麻,站起身来,走到供桌边,点了三柱香,向父亲的牌位拜了下去。江群山的尸体并未停放在此,可是他的牌位,却是多日前便已做好,人人口中虽不说,却各各心照不宣,一切都按办丧事的流程来,半个月前已开始置办。
江篱将香插进香炉,心里默念着她那点小心思,希望父亲在天有灵,能听到她说的话。她突然想起,为何父亲突然离世,连继位者都不曾指定?
这里面会有蹊跷吗?江篱的心拎了起来,转回头,刚要开口叫叶白宣,却见庄内一年轻弟子冲了进来,披头散发,手舞大刀,不由分说,便向叶白宣砍来。
叶白宣心内也正在算计着什么,见那人砍向自己,竟还犹豫了片刻,直至那刀已要砍上自己头顶,这才向旁边一闪,避过这一击。
那人见一击未中,大喝一声,又冲了过来。此时,门外又冲进来几句披着素衣的年轻男子,齐齐奔向方才那青年,合力将他抱住,大叫道:“丰元,你冷静点。”
那名唤作丰元的男子却是两眼发红,怒视着叶白宣,拼命地挣扎,骂道:“这个畜牲,杀了掌门,我要报仇。”
江篱身形灵敏,蹿至叶白宣身边,抽出他腰间的长剑,一剑砍在那丰元左肩,喝道:“你若拿不凭据来,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丰元挨了一剑,非但不喊疼,反倒一脸正气,拧着脖子道:“我自然有证据,只恨你身为掌门之女,却与杀父仇人混在一处,真是让人心寒。”
江篱收回丰元肩上的剑,扔还给叶白宣,中气十足道:“好,那你便拿出证据,我瞧瞧。”
丰元正要张口,只听外面已是打声一片,嘈杂不堪。计博冲了进来,看了看叶白宣,又望了望江篱,最终叫道:“小姐,不好了,庄里的人自己打起来了。”他方才想的那个人正是江篱,他忽然觉得,只要站在江篱这一边,便是站在了新任掌门这一边。
江篱听得计博的话,神情一凛,刚要抬脚,便觉身边一个身影飞过。仔细看去,那人便是叶白宣,江篱心知大事不妙,只怕叶颜手下两派人,为了掌门之位大打出手了。江篱随即也跟了出去。
灵堂设在正厅,一出门,便是一十米见方的院子,此时,院里已满是身穿素衣的三生门弟子,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的同辈,晚辈,抑或是长辈。他们的素衣上,已染上鲜血。这些人,平日里或许一起练功,一起闲聊,甚至一起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可是今日,他们反目成仇,杀红了眼,剑砍在对方身上,那种惨叫声,那殷红的血迹,似乎都不能将他们唤醒。在江篱看来,他们已经疯了。
她站在厅堂前,不知是否该卷入这场争斗,因为,她不知该帮何人,该站在哪一派。她虽希望叶白宣能继任掌门,却也绝不愿他是以这种方式夺得高位。
江篱有点乱了分寸,方才,她尚且能镇定地拔剑刺向丰元,可是现在,一百多号人在自己面前生死相博,她再也冷静不了。
人群中,一个少年引起了江篱的注意。他个子不高,年纪与江篱相仿,这场本是成年人的游戏,却不知为何,他也会参与其中。
那少年剑法虽精妙,力气却远不如他人,凭着身材的灵巧,周旋于几人之间,虽一时占得上风,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江篱顾不得多想,冲上前去,大叫道:“西渊,快回来,你在做什么?”
那少年听得江篱叫他,分神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他便已被人偷袭,刺伤了左腿。
江篱见西渊落了下风,反倒冷静下来,随手抢过身边人的剑,双眉一凌,便要冲过去与人血战。
左脚刚跨出一步,江篱便觉一股吸力将自己吸了过去,整个人向后飘去,竟直直落入了计博的怀里。她跳下身来,却见叶白宣已提剑冲入人群,将西渊如小鸡般拎起,一个用力,便往厅堂台阶处扔来。
无人出手,西渊掉在地上,愤愤地爬起,冲江篱嚷道:“你是小姐,这事情,管是不管?”
江篱见他一副狼狈样,嘴唇磕破了皮,腿上也流着血,气道:“我都不知,你们是在做什么?同门师兄弟,怎么竟要取对方性命?”
“因为那个叶白宣,为了掌门之位,不择手段,不杀他不足以报这血海深仇。”丰元不知何时又来到江篱身边,冲她大声吼道。
江篱白他一眼,冷声道:“证据在何处?”
“便在此处!”一个浑厚的男声突然响起,便如一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院子里那些失去理智的人,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自动地排成两堆,往两边靠去,让出一条道来。
江篱一看,来人乃是三生门的二当家傅闻鹰。他的功夫自然是厉害,那一记吼,夹杂了八分内力,修为尚浅的弟子,只觉耳膜发麻,头脑发晕。但他在此时,却是一个游离于事外的人。他在三生门地位极高,仅次于江群山,可他的手下,除了几个徒弟,并无追随者,江群山死后,谁都不认为此人能有机会爬上掌门之位。在他们看来,叶白宣和颜碧槐这两个后起之秀,才是三生门未来的出路所在。
傅闻鹰为人低调,虽无人拥戴,却也无人仇视,他此时出来说上这么一句话,真乃对叶白宣极为不利。
傅闻鹰走过人群,一直到江篱面前,方才停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一路走来,人人皆认出他是谁。一时之间,窍窍私语不断。傅闻鹰转回头,眼神只一扫,众人便闭上嘴,不再言语。
他将那人推至江篱面前,道:“小姐且看,此人是谁?”
江篱一眼便认出那人,不以为意道:“这是周伯。”
“很好,周伯平日里与谁亲近,小姐不会不知吧?”
江篱蔑笑道:“你不如直接说,周伯是我师父的人,不是更好?”
傅闻鹰见江篱处处针对自己,心知她还是一心偏向叶白宣,只得实话实说道:“掌门之死,便与这周伯有关。”
说罢,一踢周伯的腿,周伯吃力不住,跪了下来。
“你说,掌门死之前,那碗人参汤,是否是你所炖?”傅闻鹰拎起周伯的后衣领,喝问道。
那周伯显得极为萎靡,不知是否是被人发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显得有些慌乱,只是点头,却不言语。
傅闻鹰脸上显出怒意,道:“那碗参汤,我已找庄内王大夫验过,确有奇毒,小姐如若不信,大可再找旁人验过。”
“那碗汤,我又怎知是真是假,都过去这么些时候了,若真想栽赃,只怕时间也够了。”江篱人虽小,却也不糊涂,说出的话,能将傅闻鹰气个半死。
“小姐这么说,是信不过老夫的为人吗?”傅闻鹰大怒,双手握拳,似的隐忍着内心的怒意。他一把将周伯从地上拎起,道:“你倒说说,那参汤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周伯被吓破了胆,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是我,是我做的,是我下的毒,与我们公子无关。”
生死仇
他不说则罢,此话一出,叶白宣便是再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江篱不信,她依然不信,在她看来,叶白宣不是对权势如此迷恋之人,更何况,父亲生前对他颇为中意,甚至将自己交给他培养,练习功夫,今日他的胜算,只怕更要高于颜碧槐,又何必多此一举,连这短短数日都忍受不过?
傅闻鹰看江篱的脸色,知她依然不信,便让人去把王大夫请了出来。那王大夫四十来岁,长得尖嘴猴腮,看那面相,十足的坏人脸孔,可是庄内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未说过半句假话。与他同来的,还有一名丫头,江篱认得她,便是这几日侍候父亲的丫头,名叫随珠。
王大夫先上前向江篱行了一礼,又转头对傅闻鹰道:“二当家找小的来,必是为了掌门被害一事吧。”
他的言语中,竟用了“被害”二字,看来,江群山的死,必不简单。
“你既来了,便快点说。”江篱有些不耐烦,心里却紧张起来。
“其实是随珠姑娘说的一句话,提醒了老夫,她说掌门死时,突然觉得无法呼吸,生生被闷死。老夫只觉纳闷,掌门所受之内伤,已有多年,若是不幸撑不过去,也必不会有此奇怪反应。故老夫将掌门出事前所吃之食物一一检查,终于发现,周伯送为的参汤中有古怪。”
江篱的心开始动摇,她听得父亲死前的症状,脸色发白,只觉自己也是呼吸不畅,随时要晕倒一般。西渊在她身旁,像是发现了什么,暗暗握住了她的手。
“王大夫,那汤中,到底有些什么?”傅闻鹰步步紧逼,不肯放手。
“有毒。”王大夫擦擦额头的汗,道,“一种巨毒,只可惜老夫功力不深,验不出是什么。随珠姑娘还说,掌门喝汤前,曾说过,这次的汤闻着有股特别的味道,像是花香,与平日里吃的不一样。”
“他所说的可是真的?”江篱一脸凶相,扯过随珠,喝道。
随珠吓得瘫在地上,不停道:“是,是,小姐,确是如此。”
江篱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便倒了下来,如果说,父亲死时,那里还尚存断坦残壁的话,此时,听得这些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命都被抽了出来。
不知谁大喊一声:“这必是叶白宣所为,谁都知道,三生门里,他最善于用毒。”
于是,才停手的两帮人,重又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起来。西渊被江篱死死拉着,冲不进人群,只得在一旁干着急。突然,他大叫一声:“爹!”整个人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蛮力,推开江篱,朝一个倒下的男人扑去。那男子,便是西渊的爹方信扬。直到死,他都一直坚信,叶白宣不曾做此伤天害理之事,而他,也为叶白宣,丢了自己的性命。
西渊便如疯了一般,抱着父亲的尸体,仰天长嚎,破口大骂道:“颜碧槐,你这个混蛋,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立刻便又人骂了回去:“叶白宣做了这等丑事,还要将帐记在我们颜公子头上不成?”
“立刻住手,不得胡闹!”又是一声大吼。此人之声,虽不像傅闻鹰般饱含内力,却是自有一股威严,竟将场上诸人尽皆镇住。
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满脸英气,尤其是那一对剑眉,让人不禁便要畏惧三分。此人便是颜碧槐,他是这场纷争的另一主角,却到此时才迟迟出场。
手下众人一见他的到来,立刻响起一片喊声,更有甚者,直接骂向叶白宣,污言秽语难以入耳。颜碧槐伸手便打了挑事的人一巴掌,骂道:“谁许你这么放肆。”
叶白宣却不领情,只是道:“想来今天这事,只怕我是脱不了干系了。颜兄此时出来,极为合适。”语意中,已在暗讽颜碧槐坐享渔翁之利。
颜碧槐却是一脸谦和,对叶白宣拱手道:“此事皆是手下人不懂事,望叶兄不要计较。”
“都死了这么多人,听你说起来,怎么便像是死了几只猫狗罢了。”西渊泪未收,却已出言讥讽。他一向瞧不起此人,如今父亲死于他的手下人之手,这个仇,此生非报不可。
颜碧槐修养极佳,对此讽刺毫不在意,便如充耳不离。倒是他手下之人,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反唇相讥道:“方信扬为叶白宣这种畜牲卖命,死了也是活该。”
叶白宣手下一听,又对骂起来,剑拔驽张,只怕即刻又要开战。叶白宣冷眼一扫,跳入对方人群中,白光一闪,那几个开骂之人只觉眼前发亮,待得回过神来时,叶白宣已站在面前,再一摸脖子上,人人一道血口,虽不深,却也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这是叶白宣的警告,如若再出言不逊,便会小命不保。
叶白宣长剑一挑,一名身材矮小的弟子立时飞出人群,摔趴在了地下。此人便是方才对方信扬痛下杀手之人。叶白宣抬起右脚,踩在他身上,丝毫不理会场上众多人等的各色眼光,右手一个反转,将剑直直刺入那人后背。
连一声喊叫都未出口,那人便立时毙命。叶白宣杀人一剑取命,既快又准,傅闻鹰脸色一白,心下有些慌张。
叶白宣看着脚下那死人,语气平静道:“我替西渊报了这仇,若有人想为你报仇,尽管来找我便是。”
颜碧槐面露难色,对叶白宣道:“叶兄,你这又是何必?”
将剑拔出那人的身体,在他身上抹了几下,擦去血迹,叶白宣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这场上,不知还有何人,想同他一样的下场?”
傅闻鹰见他如此嚣张,忍不住开口喝道:“姓叶的,你不怕死吗?你做出如此丑事,今天还想活着出三生门吗?”
“我确实不怕死,不过,我知道,傅二掌门,必定是怕死的。”叶白宣握着剑,慢慢地向他走近。
傅闻鹰被他说中弱点,又见他向自己走来,生怕对方要来个鱼死网破,眼睛直往江篱身上瞟。江篱此时却顾不得看他,她的心中有一种生生的受辱感,同一天,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人,又被世上最近的人如此欺骗,她已没有了丧父之痛,有的只是仇恨,难以抹灭的仇恨。
颜碧槐看叶白宣的架势,已猜出他的用意,上前阻拦道:“叶兄,切莫冲动。此事既是周伯所为,我相信你的为人,绝不会与此有关。”说罢,转身对江篱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