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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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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数日之后,侥幸逃脱的官军才借着海冰爬到了天津卫,上岸报信。天津卫的守将自然知道事关重大,立即以六百里加急急报山海关。

    这五万石粮草,可是孙承宗的救命口粮。正是因军中缺粮严重,陆路运输过于缓慢,孙承宗才死命地催着朝廷从海路运粮。可没成想,居然让倭寇给劫了去!

    此时的孙承宗,真是焦头烂额,正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

    因不知倭寇的去向,孙承宗深恐山海关有失。在简单问了袁崇焕几句,知道女真人并无大的动静之后,他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立即飞马回城。

    但此时天色已晚,让信王殿下跟着自己赶夜路,孙承宗也觉不妥。便让朱由检在前屯歇息一晚,明日再由士卒保护着回山海关。

    送走孙承宗后,袁崇焕将朱由检让至城中的帅府,奉上酒食款待。

    但这所谓的“帅府”,其实也就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大房子,连个院子都没有。没坐一会儿,朱由检便觉得四处漏风,如同置身于冰窖一般。但想想还有好多士卒连城都进不了,只能在城外扎营住宿,朱由检哪还好意思挑挑拣拣,只得将就着住下。

    袁崇焕对他倒是十分殷勤,又是斟酒又是布菜,不停地忙前忙后。

    朱由检心想袁崇焕身为监军,此时就是最大的官员了,怎好让他伺候自己,便说道:“袁大人,你军中事务必定不少,就不用管本王了。”

    袁崇焕却微微一笑道:“殿下,军中细务,自有相应人员负责处理。谁若是办不好,下官只追究他的责任即可。下官身为监军,只拣那些最重要的办!要不然,像诸葛武侯一样,连杖责普通士卒二十军棍,都要亲自监刑,那岂不累死了!”

    朱由检本来对袁崇焕没什么好感,觉得他为了获得孙承宗的重用,不惜建言排挤王在晋,实在是有点龌龊。但此时听他这话说得在理,也不得不频频点头。

    袁崇焕见朱由检赞同自己,大为兴奋,直言不讳地说道:“殿下,前日您处置军中斗殴事件,虽也将事态平息,下官以为尚不够妥当。”

    “哦?”朱由检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因为贵为王爷,几乎没人敢反驳自己。此时见这袁崇焕说话无所顾忌,不似其他人整日阿谀奉承,倒有点喜欢他这种直率的性格,便微笑着问道:“以袁大人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袁崇焕也是微笑着,却只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杀!”

    “杀?杀谁?”朱由检不觉心头一颤。

    “应该将双方首先挑唆闹事的将官全都杀了!”袁崇焕循着自己的思路说道,“为帅者,治军必严,不严不足以驭下,不严不足以立威!督师大人还是有些心慈面软了!”

    “只是军中打架,就要杀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朱由检对袁崇焕的观点有些不以为然。

    袁崇焕闻言正色道:“殿下,正是要小题大做!惟有如此,士卒才会明白,哪怕是一丁点的微小错误,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样一来,就无人敢不遵从将令了。”

    朱由检哑口无言,心想袁崇焕这一套,倒是像极了自己原来那个时代的某些老板。

    那些老板在管理企业之时,基本上都不拿人当人看,对员工呼来喝去,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员工只要犯一点小错误,动辄就是罚款,甚至被炒鱿鱼。

    而这些老板还自诩自己的企业文化如何先进,执行力如何强,全然不顾员工送给自己的“黑心”二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擅杀激变() 
吃罢晚饭后,袁崇焕说还要审核军中账目,先行告辞。

    朱由检枯坐房中,觉得十分无聊。想在京师之时,娇妻美婢环侍左右,那是何等惬意;就算在山海关,也有戚美凤、包玉怜,以及那俄罗斯美女叶卡捷琳娜时时陪伴。

    可如今在土城之中孤零零一个人,那无边的寂寞和相思之情,立时将他的脑子塞得满满的。又想到自己才来了一天尚且如此,那些长年累月镇守边关的士卒,又是何等凄苦!

    正惆怅时,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之声。

    在经历了多日的军旅生活之后,朱由检的神经已变得十分敏感,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赶忙走出房门,却见士兵们都乱纷纷地从营房内奔出,往不远处的一处土台赶去。

    朱由检诧异地问一旁的小校:“这是怎么了?大伙儿都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去?”

    小校答道:“殿下,点兵鼓响了,这是主将要点卯呢!按军规,一卯不到,杖责二十;二卯不到,杖责四十;三卯不到,斩首示众。所以大家都往土台那里赶,那里是聚将点兵之处。”

    朱由检觉得新鲜,便不顾小校的劝阻,也混杂在人群中往前挤去。而此时大伙儿都只顾着往前冲,天色又暗,倒也无人注意他。

    到得台下,见此处已聚集了数千名士卒,将本不宽敞的小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台上却不见祖大寿等将官,只有袁崇焕一人居中而坐,显得无比威严。他的身旁,有十几名孙承宗的中军,作为他的亲兵,手捧鬼头大刀,直眉立目,将土台的各个方向严密地把守住。

    见全城军卒皆已来到,袁崇焕站起身来,威严地高呼一声:“肃静!”

    全场立时安静下来。众人见他面沉似水,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皆是惴惴不安。

    袁崇焕见状,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命令:“把罪将佟养浩押上来!”

    几名中军立即从台后推推搡搡押上一人。众人见此人虽然被摘去了头盔,但仍然身着大将的甲胄,正是参将佟养浩,不由得全场大哗!

    朱由检也是大吃一惊,心想这佟养浩乃是正三品参将,虽然现在暂受祖大寿节制,但在官品上与祖大寿是平级,据说也一向不大服管。

    而袁崇焕刚刚升官,也不过是从四品宁前道,从品秩上来说比参将要低得多,如何竟能将比他官大的佟养浩拿下?

    其实他不知道,明代为防止武将拥兵自重,向来是以文制武,主帅必是文官。其下所属各部的主将虽是武官,但也要派文官监军。这监军虽在名义上并无指挥权,实则却可节制武将。

    比如在驻扎前屯的军中,祖大寿虽为主将,但其实真正说了算的是监军袁崇焕。他要拿祖大寿下属的将领,就更不在话下了。

    可袁崇焕毕竟才来军中不久,有些士卒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故而也没什么威信。而台下的很多士卒都是佟养浩的手下,此时见主将被拿,无不骇异,不由得喧闹起来。

    袁崇焕冷笑一声道:“佟养浩,你自己告诉大家,本官为何要拿你?”

    佟养浩此时早无平时的威风,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颤声道:“大…大人,末将…虚报了几个空额,多支了些粮饷。末将已经知罪了,情愿将多支粮饷悉数退回,求大人开恩!”

    “几个空额?”袁崇焕上前一步,对佟养浩狞笑道,“你领粮饷时,报全营将士合计六千五百十三人。可本官这几日细细观察,你这一营士卒无论如何也超不过三千人!你冒支粮饷一倍有余,实乃胆大包天!依军规,营私舞弊者,罪当斩首!”

    佟养浩先前被逮,还以为袁崇焕只不过是想在军中立威,而自己恰巧是那个倒霉蛋,少不得要被杖责一顿,甚至是降职,只好自认晦气。

    可是看现在的架势,袁崇焕竟是要拿自己开刀!这下佟养浩可不干了,蹭地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高声嚷道:“袁大人,不错,末将是吃空额了。但遍观天下武将,不吃空额的有几个?末将吃这点子空额,还不是为了让士卒们能每日吃上三顿饱饭?若朝廷能按时足额发放粮饷,谁愿意冒这个风险!”

    佟养浩这一嚷嚷,台下还有不少他营中的部将和士卒,也都跟着闹了起来,乱纷纷地喊道:

    “佟将军说得对!”

    “佟将军无罪!”

    “快放了佟将军!”

    袁崇焕见台下喧闹,突然暴喝一声:“谁敢再喧哗吵闹,扰乱军营,立即就地正法!”

    别看他身材不高,又是个文官,这一嗓子却是震慑全场,将朱由检的耳鼓膜都震得隐隐作痛。

    在袁崇焕的一声怒吼之下,广场上暂时安静了下来。

    袁崇焕转身来到佟养浩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就算你冒领粮饷罪不至死,但你与建奴私通书信,意欲谋反,这又该怎么说?”

    佟养浩闻听此言,顿时面如死灰,一下子矮了半截,嗫嚅着道:“大人,你不要误会,末将有下情回禀!末将有个本家兄弟名叫佟养真,早前也是我军将领。前年抚顺失守之时,他…他投降了建奴。但我们佟家早已将他从家谱中除名,断绝了关系!”

    “真的断绝了?”袁崇焕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对着全场的士卒朗声道,“这封信就是叛徒佟养真亲笔所书,收信人就是他的本家兄弟佟养浩佟将军。在这封信里,佟养真大夸特夸贼酋奴尔哈赤对他是如何如何的好,还劝佟养浩也背叛朝廷,他愿做引荐人,保证佟将军到了那边,有享不尽的荣华,喝不完的美酒,睡不完的女人!”

    广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你…你骗人!”佟养浩此时也急眼了,大声争辩道,“我从来没见过这封信,你又是从何处得来?这必是有人伪造,蓄意陷害于我!”

    “佟养浩!”袁崇焕厉吼一声,“你营私舞弊、私通敌国,事实俱在,还敢狡辩!来呀,将佟养浩给本官斩首,以正国法军威!”

    “你敢!”

    佟养浩见袁崇焕真的要杀自己,当然不肯引颈受戮。他虽然被缚,仍是力大无穷,身子一抖,便将身旁的两名小校撞得东倒西歪。

    袁崇焕瞋目大怒道:“还不给本官将此凶徒拿下!”

    土台上的二十多名中军一拥而上,拳打脚踢,重又将佟养浩按倒。

    佟养浩的头被死死地压住,脸贴在地面上,知道已经命在旦夕,拼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乃正三品参将,堂堂朝廷命官!就算要杀,也要报与朝廷,经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审,再请下圣旨才行!没有圣旨,若督师大人请出尚方宝剑,也还说得过去!现在一无圣旨,二无尚方剑,就连此处的主将祖大寿祖将军都不在,你一个小小的四品道员,凭什么杀我!”

    台下那些佟养浩营中的士兵,此时也鼓噪起来,乱纷纷地嚷道:“对!不能擅杀大将!”

    而台上那些制住佟养浩的中军,也知道军中杀人自有一套严格的规矩,像袁崇焕这样说杀就杀,肯定是行不通的,一时间也犹豫起来。

    朱由检见局势僵持不下,小城内已是人声鼎沸,一片大乱,暗道不好!心想这袁崇焕也太不会办事了,明明是抓贪污犯和汉奸的好事,结果证据又不怎么充分,还没控制住佟养浩的部下,简直弄得一团糟!如今说杀又杀不了,看你如何收场!

    袁崇焕却不慌不忙地分开众人,从旁边的士卒手中夺过一把钢刀,对地上的佟养浩微微一笑道:“你道本官是一介书生,杀不得你么?告诉你,本官虽是个书生,却偏要做个将首!”

    说着,袁崇焕抡刀便剁。只见寒光一闪,咔嚓一声,佟养浩已人头落地!

    土台周围的数千士卒,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谁也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矮小文官,竟然亲自动手杀人,将三品参将佟养浩给斩了!

    突然,从士卒中爆发出一声愤怒的高喊:“杀了这狗官!”

    这一喊不要紧,广场上顿时一片大乱。佟养浩手下的部卒见主将被擅杀,全都丧失了理智,纷纷抽出兵刃,一窝蜂地向台上涌来!

    袁崇焕原以为斩了佟养浩,就能稳定局势,哪料到激起兵变,也惊出一身冷汗。他忙命中军拼死守住土台,又向其他士卒大呼:“佟养浩全营造反!擒斩反贼者,重重有赏!”

    台下的士卒,还有一多半不是佟养浩的手下。此时见主官有令,也纷纷亮出兵器,和佟营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而袁崇焕这一喊,也彻底断了佟营士卒的退路,索性真的造起反来。由于双方的军服样式完全相同,又是在夜里,这一开始就打乱了套,许多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得见人就砍,否则那挨刀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乱军之中的朱由检吓得屁滚尿流,刚跑出没多远,只听后面一声断喝:“那不是信王么?弟兄们,给我抓住他!咱们反出前屯,带着他去投奔女真人!”

第一百五十章 被俘受辱() 
前屯突起兵变,朱由检混在乱军之中,还没来得及掏枪,就被后面的叛军士卒一脚踢倒在地,将双手反绑了。

    但袁崇焕的中军,以及城内的其他官兵,还根本不知道朱由检已被叛军所擒。此时城内杀声四起,到处是刀光剑影。由于叛军围住袁崇焕所在的土台猛攻,其他官军失去了指挥,只得各自为战,场面简直混乱不堪。

    但叛军人数本来就少,平日里又骄纵惯了,根本没怎么训练过。而袁崇焕的中军此前皆是跟随孙承宗的,无不是从各营中百里挑一选出的精锐。他们凭借着土台的地形优势,居高临下,叛军上来一个剁一个,顷刻之间已杀得台子周围血流成河。

    时间一长,叛军猛攻的势头一堕,战局就发生了变化。叛军见攻不上土台,转而向四个城门突击,想先控制住出城的要道。

    但袁崇焕解困之后,马上将乱作一团的官军组织起来,兵分四路,将通往城门的道路严密封锁。并在最前面排出数列长枪兵,防止叛军贴身近战。

    叛军此时军心已乱,在狭窄的城中小巷内,又摆不开任何阵形,只是一味地往前猛冲。但冲在前面的士卒遇到长枪兵,手中的刀剑根本够不着人家,又只得纷纷往后退却。可是后面的士卒看不见前面的情况,还继续往前拥挤。一时间人仰马翻,自相践踏,伤亡不计其数。

    袁崇焕见此情景,命令四队人马向前推进,将叛军往城中心挤压。不过半个多钟头,叛军已经被斩杀大半,余者也且战且退,眼看就要被全歼于城中。

    认出朱由检并将他抓住的,正是佟养浩之子佟图远。佟养浩既死,叛军已理所当然地将他视为主将。此时佟图远见战局不利,再不冲出城去,就要被包饺子了,当即高喊一声:“上马!随我从西门突围!”

    原来各营的战马,全都在城中心的马厩中圈着。这一来倒便宜了这些叛军,他们纷纷翻身上马,扬鞭奋蹄,不顾一切地跟着佟图远向西城门冲来。朱由检也被扶上了一匹马,与一名叛军士卒背靠背绑在一起,身不由己地跟了上去。

    而其他官军虽然刚才占尽上风,可一旦叛军上了马,他们就阻拦不住了。那排在前列的长枪兵,对付手持短兵器的叛军步兵,倒还绰绰有余;但此时骑兵一个冲锋,他们的枪尖还未触及战马之时,对方的坐骑已经腾空而起,越过枪林,直接砸入阵中,一下子就将防守的阵形冲得七零八落。

    而紧随其后的骑兵队伍呼啸而过,犹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官军挨着即死,碰着即亡,哪还敢螳臂挡车?

    就这样,叛军像一支锋利的长矛,一下子刺破包围圈,一鼓作气冲出城门,向城外的群山中败逃而去。

    袁崇焕率领他的中军,跟在后面紧紧追赶。见叛军大部分已经出城,正剩下一小队还落在后面,急得大声呼道:“放箭,快放箭!”

    可是有人眼尖,指着前方颤声叫道:“不能放箭!那马背上绑着的,不是信王殿下么?”

    袁崇焕定睛一看,见果然是朱由检,顿时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仰面朝天栽倒于地。

    趁着官军这一乱,那最后一小队叛军也闯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待祖大寿等将领匆匆率大军赶回城中,叛军已去得远了。

    原来大军进驻前屯之后,祖大寿急于赶赴宁远,就率领一小队骑兵先去探路,并吩咐各营将领在前屯附近驻扎,保护信王朱由检和监军袁崇焕,不可轻举妄动。

    有部将觉得祖大寿身为主将,应稳居城中,让其他将领去。可祖大寿自恃武功高强,马快枪疾,执意不听,定要自己去才放心。

    因此城中大乱之时,各营都在数里之外。等听到厮杀声,纷纷率兵赶来之时,叛军已打马出城,绝尘而去了。

    等祖大寿得到急报,心急火燎地赶回城中时,袁崇焕也醒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西方,半晌才蹦出两个字:“完了!”

    祖大寿问清始末缘由,也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失陷藩王,这可是比战败失地更严重的罪过!况且朱由检还不是一般的藩王,那可是代天子出征!若真被叛军送到奴尔哈赤手中,不啻是又一个土木堡之变!

    但祖大寿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毕竟比袁崇焕沉稳一些。他急急地对袁崇焕道:“大人,叛军刚走没多久,又是向西遁去,谅也跑不了太远。末将这就率兵去追,一定要将信王给抢回来!”

    袁崇焕这时也稍稍恢复了神智,连声道:“追追追,快去追!!!”

    与此同时,朱由检正被叛军裹挟着,向前屯西方的群山中疾驰,没多久就撞进了层峦起伏的松岭山脉中。

    这松岭山脉是大兴安岭的余脉,呈东北、西南走向,宽约百里,将狭长的辽西走廊与辽阔的蒙古草原分隔开来。山中遍布落叶松、樟子松,故此得名。此时,那满山松木的黑色枝干上,压满了厚厚的积雪,别有一番北国风情。

    可朱由检此时哪有心情欣赏美景,只听耳边风声呼呼而过,身后的前屯逐渐远去,直至被大山挡住,再也望不见。

    这时候他倒与袁崇焕心灵相通,也只想到两个字:完了!

    佟图远纵马狂奔一阵,见暂时没有追兵追来,便喝止全军,聚拢残兵,清点人数。

    这一清点,发现全营三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七八百人。明军自开国以来便实行军户制,当兵的就世代当兵。而军户之间,也往往互相通婚。因此这一营士卒,倒有一多半姓佟,其余不姓佟的,也多与佟家沾亲带故。

    这一场混战下来,主将佟养浩被斩,全营的士卒折损了超过三分之二。而且一旦叛变,那后方的家属也肯定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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