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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爆破墙壁？”来不及继续思考背后的问题，四人带着身边剩下的人手寻声而去，已经可以看到走廊远处的某个地方墙壁上烟雾滚滚，但是接着便是劈头打来的弹雨，他们看到有几块看上去颇为轻薄但是显然可以提供掩护的板子被架在地上，躲在其后的人影在向着自己的方向有节奏的射出压制的火力。
对射了几轮之后，他们从对手的枪法和战术动作上辨认出这些和他们互相射击的敌人似乎也是调整者，而在他们的掩体之后，还有些人影在向着后方移动着。
“快，快，”一个他们听上去有些熟悉的男声似乎正在指挥着这些敌人的行动，几秒钟后，阿斯兰从记忆的深处找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巴尔特菲卢特队长？你真的背叛了？”他向着走廊的那一端大喊，听闻此语，走廊之间的弹雨瞬间变得稀疏了起来。
“哟，是萨拉少年啊，很高兴听到你还活着。不过抱歉，可不能让你过去呢。”在走廊的另一边，男子朗声答话。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你也。。。”
“背叛？背叛了谁？我们从未背叛那个作为调整者家园的plant，是谁让plant变成了现在这样，是谁把plant的居民不分男女老幼都试图塞到ginn的驾驶舱里？哦，对了，然后那些ginn原本的主人已经换上了新型机。”
少年一愣，他确实对plant之前的狂热有所怀疑，但是这样的质问拍在脸上依然让他咬住了牙。
“那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
“说得好，结束战争，那么，你们打算怎样结束这场战争呢？”
“杀死每一个出现在你面前反抗你的自然人吗？”
“。。。。。。”
“你觉得，帕特里克。萨拉议长………zaft总司令阁下，会怎样对待地球上人口超过90％的自然人呢？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如他所愿的那样结束了战争的话，阿斯兰。萨拉。”
少年没有回话，他不喜欢他的大脑里第一反应出的东西，更糟的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那很可能是真的。
“你觉得，西格尔为什么会被他通缉？”被称为沙漠之虎的男子在言语中加入了更重的砝码。
“不，就算如此，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和蓝波斯菊的走狗在一起，尤尼乌斯7的仇。。。。。。”
“波斯菊？哈哈，如果zaft就是这样了解他们的对手的话，你们很难打赢这场战争。”
一个陌生的，带着笑意的男声这样说道，他能听出这个男声的地球口音，很显然，他是自然人。接着有人向着走廊投出了烟雾弹。
“尤尼乌斯7？没错，这场战争的起始，那么，阿斯兰，”老虎的话音在机枪子弹撞击墙壁的噪音中有些飘忽，视野前方勉强能在烟雾中看到移动着撤退的人影，“那么你是否曾经怀疑过u7的真相？是否怀疑过为什么当舰队在卫星外交火的时候，卫星里没有一个人，哪怕一个，进入了避难所？”
他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应该听下去。
“还有哥白尼的爆炸事件，你是否怀疑过，是谁让西格尔。克莱因的穿梭机发生故障，让他没有准时到达而逃过了爆炸？如果你真的想结束这场战争的话，那么战争开始的真相。。。。”
剩下的话语在爆炸的气流中湮灭无踪了，阿斯兰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扳机上，但是久久没有开火。
18。死人不会说话
穿过由走廊和墙壁构成的令人压抑的港口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也就是殖民卫星的内部区域本体，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明明是废弃的卫星，头顶的人造阳光却依然亮着，使前方怪异的鱼骨状建筑物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啊，那个就是我要调查的研究所了。”博格曼说道。
“应该就在附近，”马蒂斯上尉向着四面观察，很轻易的看到了降落在附近的三架各有损伤的ms，还有卫星的内壁上那道显然是ms撞出来的，难看的伤疤，“检查一下氧气状况！”
“氧气状况正常，废物商的人一直在维护卫星的紧急修复系统。”回话的是一位plant士兵，他指着远处卫星内壁上的疤痕，可以看出有某种胶状物质正在从内外壁的夹层中释放出来，在卫星的断口爬行然后凝固，卫星的气密性已经基本恢复。
“没错，气压正常，氧气含量足以维持人类需要。”联合的通讯兵附和的点点头。
“别废话了，赶紧找人。”
博格曼的脚步慢了一分，他知道最新的情报里提到对方有ms上搭载了核能，如果能够在这里他们降落的ms上找到有关核能的样本的话。。。。。
但是他还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现在可不是分散行动的时候。
事实上，找人的工作比他们预料的要容易，他们很快在一块看上去曾经是长椅的构筑物上发现了弹痕，那是明显的，两人对射的痕迹。
“一个射击点在研究所的入口，而另一人躲在这个掩体背后，少量滴落的血迹说明后者中枪了。”
“见鬼，自然人和调整者对射，吃亏的肯定是我们的人。”上尉皱起眉头，“然后呢？”
“进入那个建筑物了，两个人都。”
“shxt。”上尉低声的诅咒，他做出了一个搜索前进的手势，但是在心里抱怨着那位冒失的ms机师，对手是调整者，你又受伤了，居然还敢就这么追进去，一个疯子都不会这么急着找死，ms机师的命可是很贵的！
“没错，我们要赶紧了，如果你们想活着找到你们的人的话。”那位plant指挥官冷着一张被晒黑的脸。
十几人的小队的脚步声是无法被掩盖的，尤其是当脚下是坚硬的金属结构的时候，但是这整齐的脚步声并没有掩盖住那个从设施内部传来的男声。
……“知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穆！”
果然，那个家伙知道些什么，博格曼心头一阵激动。
接着便有枪击的火花在前方的通道上闪过，联合军士兵勉强能看到远处高台上一个闪过的人影，最前方的plant战士已然向着高处用突击步枪打出了压制的弹雨。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块天井般的圆形中庭，殖民卫星的人造阳光正透过顶部的窗户斜斜的洒入，地上散落着些许玻璃和金属的碎片，整个建筑的照明系统似乎不在运转，但是可以隐约听到设施内部依然有嗡嗡的机械运转音。
高处的那个人影一闪而逝，他的声音也不再出现，在前方的一块似乎是雕塑的掩体后面，联合军找到了他们要找的机师。
“还好吗？少校？”
“被碎片擦中而已，没有大碍。”穆点点头，接着联合军的的医务兵从后方赶上，将药剂和封闭伤口用的有机泡沫凝胶喷在了他的伤口上，这一步骤顺便也恢复了宇航服的密封性。
“该死，那个家伙。”在疼痛之下，穆发出毫无意义的诅咒，接着便勉强的站起了身，“博格曼，就是这里吧，你要调查的地方。”
“没错，所以上尉，我需要在这里搜索一些文件。”
“没有问题，我们会协助。”
在另一边，巴尔特菲卢特也点点头，“他似乎很熟悉这里，劳。卢。克鲁泽，这个家伙从未提到过他的过去。而我，恰好又对他有着足够多的怀疑。”
在留下几人守住进入的大门之后，剩下的人快速的搜索了一遍和这个中庭紧邻着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房门大开，书架和抽屉里空空如野，他们唯一的收获是一张钉在墙上的设施示意图。要么这里的人是做好充分准备离开而不再回来，要么，是有人已经把这里扫荡过了一遍，博格曼希望是前者，而非后者。
“就像我们之前知道的那样，这间研究所，就和很多受到波斯菊袭击的研究所一样，致力于基因和遗传工程的研究。这里的老板，同时也是首席科学家的是响博士，一直致力于让人类的基因调整更加有效的研究，但是在那个时候，一方面调整者的技术已经足够成熟，无数的调整者出生，然后证明自己的成功，他的研究被人认为是在做无用功，另一方面，蓝波斯菊的反对浪潮愈演愈烈。两者加起来，他失去了很多资金来源，几乎失去了继续运转这个实验室的能力。”博格曼虽然以弯着腰的低着弹面积姿势和其他队员一样行动着，但是在嘴上，他还是侃侃而谈，持枪警戒着的小队缓缓的走过了那个已经带上了弹痕的，双螺旋状的雕塑，向着楼上走去。
“哼，说不定，其中有着解决plant生育问题的钥匙。”巴尔特菲卢特低声冷笑，“目光短浅的不止是自然人，还有调整者啊。”
“但是他最终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资金来源，这来源便是少校的父亲，佛拉达先生，但是也随之接下了某一个来自他的委托。”博格曼继续说着，“但是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是某种值得一大笔资金，同时又不能公之于众的东西。”
“而这位博士，据我们所知，目的也并不单纯，他已经为了自己的那个项目债台高筑，而同时又对之讳莫如深，就连军方，也不知道他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在做什么。”
博格曼在一间办公室里翻找着，看着门口依然看得出字迹的标牌，显然是某位实验室高层的房间。办公室的内容展现在了手电的光锥之中，硕大的空间里只有从地面直到天花板的书架，一张宽敞的办公桌，还有电脑。无从知道这里原本是否整洁，因为现在这里的书架上只剩下灰烬和黑色的烧焦碳化的痕迹。
“这里是遭到波斯菊袭击和纵火的房间之一，多可惜啊，这些资料。”
博格曼尝试着敲击电脑，在多年的沉寂之后，这台计算机再次亮起，他将一根数据线插入，开始破解其中的密码。片刻之后，操控界面出现在了已经落满灰尘的屏幕上，但是博格曼皱起了眉头。
“见鬼，肯定有人清理过这个，删除了太多东西了。”
博格曼打开他手中的终端，翻找着其中的上一次损失调查报告，然后对比着之前在楼下看到的设施地图，接着调出了电脑里勉强还能被还原的几幅图表。
“这是什么？”
“通风系统的示意图，生物学实验室的通风系统都必须是特制的，响是个专业人士，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他对比着几张图，然后发现在一块被一楼的示意图标注为厨房的硕大区域里出现了大量的通风管线和报警系统。那是一块灰色的区域，一块没有被标注在响博士提供给联邦政府进行备案的建筑结构图上的区域。
“就是这里了，我们得快点。”
然后开始动身的小队听到了一个声音，来自走廊顶部的幽幽的男声，之前的那个男声再一次开口了。
……“来吧，来吧，尽管来吧，到这起源之地来，穆，”
如果没有意识到这声音的来源的话，走廊里的人们几乎已经被恐惧所抓住，在黑暗的走廊里毫无预兆响起的声音确实可以令人感到恐惧，让人想到这里是否隐藏着来自过去的幽灵。锥形的照明光柱在走廊的前方和后方都找不出一个人影，好几个人的战斗服的状态计量表显示着心跳的加速。但是幽灵终究是不会说话的，在瞬间的沉默之后，一声咒骂说出了真相。
“该死是广播系统，居然还有供电！”
……“你应当，你本该，是很熟悉这里的。”
……“这里当然也欢迎你们所有人，自然人和调整者们，来见识一下。”
“见鬼，那个家伙，是疯了吗？”联合军的上尉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还好，我们可以知道他在哪了，这个建筑里可以发送广播的地方应该只有一个吧？”
“在zaft的时候，他并没有这样啊？”plant来的士兵一脸茫然。
“该死，他很熟悉这里，简直就是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一股寒意爬上博格曼的脊背，他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他回过头，和穆对视了一眼，他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类似于恐惧的东西。
……“真是可惜啊，还有一位主角，一位应当出现在这舞台上的主角没有来呢，”广播系统里继续传来着那个冷静的，但是疯狂的男声。
认清了这不过是广播的真相之后，在走廊里疾走的士兵们便毫不在意他在说些什么，他们没有减慢前进的速度，也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只是在前进，然后打开前方的一道接着一道的厚重的安全门。
“最高等级的生物安全防护，我们到地方了。”博格曼如同介绍一般说道。打开的大门后面，原本隐约的机械运转声轰然变得明显，在黑暗的大厅中，无数容器上的电子显示屏依旧在运转，闪着蓝莹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荧光。
这个实验室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死了，但是这里，还是活着的。
……“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不，那绝对错不了的，那位本该出现的男主角，那位应该出现在这起始之地的，基拉。大和君。”
这广播里的声音并不仅仅传到了这个设施内部，联合军和plant的人组成的混合小队的耳朵里，在这个设施之外，还有一些人正在听着。
研究所之外的平地上，阿斯兰。萨拉正在目瞪口呆，他能清楚的认出这个声音属于克鲁泽队长，那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似乎是在向着设施里的某人传达着某种意思，又或者，他已经疯了？
但是那并不是他需要感兴趣的东西，因为直到最后，他听到了那个名字，那个熟悉的友人，那个他很清楚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在战场上死掉的老朋友的名字。
他在附近？
不，这不是自己应该思考的东西，少年的大脑在几分钟内已经被灌入了足够多的，颠覆自己对于世界的以往认知的东西。他开始奔跑起来，跑向他的机体，同时打开了喉部的无线电。
“伊扎克，堤亚哥，撤退，立刻，离开这个卫星，回到战舰上去。”
“那是，克鲁泽队长的声音？”
“没错，但是，不要管，不要听，不要耽搁，赶紧离开。”阿斯兰意识到，自己少有的使用了强硬的命令的口气。
在他再次踏进驾驶舱的同时，很多人都在念叨的那个人，基拉。大和正在进场。
19。少年的故事…其五…选择（上）
奥布自卫军第一机甲大队，基拉。大和中佐，正在废弃殖民卫星的人造阳光下奔跑着，跑向同一个研究设施。
对于一个ms大队长来说，中佐是个合适的军衔，虽然这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来说并不是，但是作为这个国家的一员，而且是并不普通的一员，在这一点上他别无选择。
毕竟少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和ms相关的经验，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程序设计经验，在整个orb都几乎没有人能够替代他的位置，于是他在曙光社里经历了可能是orb历史上最快的升迁。
不过快速升迁并不总是好事，年轻的调整者绝非愚人，他知道很多时候越级提升的待遇属于敢死队，这或许是危险任务的预兆。
毕竟提升军衔并不容易，在奥布，这个家族制国家里尤其是如此，这个国家在军衔提升的背后所需要的潜规则他已经窥见得一二，奇萨卡上校的背后是阿斯哈家，而西蒙兹主任背后的是萨哈克，而自己还是个自由人，甚至是有过一点和联合军的关联，曾经进入过联合军的名单作为一个不可信任的污点的自由人。他没有向任何一个家族示好过，但是没有一个家族，哪怕一个，对自己的异常升迁表示出了质疑或者不满，这在奥布这个家族利益盘根错节的国家是很不多见的。要知道在那次联合和zaft交火的边境危机之后，几乎已经成为一锅开水的奥布本岛上有多位议员和官僚遭到袭击，无论袭击者是冲突中哪一方的支持者还是奥布民族主义者，又或者是军方的激进派，没有一个家族的成员受到影响，那些高居政坛上层的家族本该会是民怨的目标，但是他们和他们的朋友们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虽然本质上军衔的提升意味着工资和退休金的提高是件好事，但他不喜欢这样的状况，他的智力让他可以推测出一些端倪这是为什么，背后的是谁，以及想让他干什么。自己曾经做到过的那些事虽然属于保密状态，但对于那些权势者来说则是水面上清晰的事实，就像当时的联合一样，有人需要自己的力量。
那是他刚刚升任少佐之后的事，第一批的三位测试机师已经完成了她们的训练和程序编制，astray的量产也已经进入了正轨，就在那之后，他受到了召见。这并不是内阁或者议会的命令，而是更私人，但是又充满着上个时代的腐朽气息的，orb首长的家族聚会。那些占据了这个岛国政坛上层的家族们互相联络感情，在桌面下交换利益，然后谈论这个国家的未来的聚会。
但是他不喜欢他看到的东西，熟知技术细节和战斗操作的他完全无法和那些家族的年轻子弟们进行对话，他们将军事或者商业机密挂在嘴上以充谈资的行为让他频频沉默的皱眉。
而在其中格格不入的，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那位金发的，有些像男孩的少女了。两人尴尬的坐在桌边，在勉强的对话中，他回想起了赫利奥波利斯，然后意识到了那时一起穿过震荡中殖民卫星走廊的女孩便是对方这个事实。但是他们都不想回忆这个，无论对于是被迫坐上ms的自己，还是看到本不该出现的ms的对方，那个现在已经化为了碎片的殖民卫星里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他并没有忍受太久，很快，他便收到了来自老人的召唤，这也是他一直预料着会来的对话。乌兹米。纳拉。阿斯哈，这位严肃的，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支撑着orb的中年男子单独和他见了面。他记得在那次边境危机之后，这位本已离开第一线的男子再一次站出来然后收拾了残局，他坚毅果断的在议事厅上的发言最后勉强的让联合放下了制裁的大棒而同时勉强的维持着和克莱因政府的关系。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这位乌兹米，少年意识到，被称为奥布之狮的男子的气质已经几乎是属于老人的了。
“那孩子，卡嘉利，就要拜托你，还有西蒙兹主任来照顾了。”
“什么。。。”
他低声惊呼，他从未料到到老人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