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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弄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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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蝶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起来。
  “你别客气,快请起来吧!我这是路见不平,拔……拔……哎呀!管它是拔毛还是拔什么的!总之,我帮了你,也不是求个谢字,不如我让富海送你回家……”
  “不!”那姑娘低声哀求:“别送我回家!我爹他——他想将我嫁给关内富豪之子,我本也应从父命,可那下聘的麻子脸是我姊夫,上个月初我姊姊才嫁给他,没想到他瞧见了我之后,便想——便想纳我为妾!我说什么也不愿意……”
  “莫非你是柳家二小姐?”富海恍然道:“上个月初,柳添丁嫁女可是风光得很,传闻那王家可是关内出了名的富豪之家,就只可惜儿子是麻子脸,偏又生性风流。据闻他似是染有花柳病,一直靠回春堂的药材控制病情,怎么他还不知节制?连自个儿小姨也不放过?这岂不是与那杀人魔无异?”
  “真有这种事?”弄蝶那股好打抱不平的正义感又冒出头来了。“既然你爹待你不好,不回去也罢。不如——”她眼珠子转了转,浅浅笑着。
  富海一惊。
  “你该不是想将她给带回牧场吧?”就盼她说个不字。
  “有何不可呢?”弄蝶以无辜的表情说道。
  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人顶着——那高人便是指裴穆清。凡事有他顶,还怕什么呢?尤其她眼见先前光靠一个刻有裴姓的玉佩,便可让两个粗壮的汉子吓得逃之夭夭,由此可见裴穆清当真是厉害得紧。管他什么花柳病、麻子脸,有裴穆清在,便可解决一切麻烦事,她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回头想想,自个儿对这裴穆清的依赖似乎已是愈来愈深,愈来愈不可自拔了呢!
  







第七章

  带着柳家二小姐——柳茧儿,回到裴家牧场,才跨进前厅,就瞧见裴格正坐在裴穆清的位子上,而身旁还坐着一位姑娘家……
  天仙似的姑娘!
  时至今日,弄蝶方如女人家能美到何种地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形容词用在此女身上可说是再适当不过了!就连身为女儿家的弄蝶也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瞧她那倾国似的容貌、成熟诱人的胴体、曼妙的水蛇腰,说有多美便有多美!弄蝶当年随当老爹四处乞讨时也走过不少地方,但还是头一回瞧见这般貌美的女子!她若与牡丹同处一室,只怕连这花中之王也不得不自惭形秽,更何况是她裴弄蝶呢!
  同这女人相较起来,她裴弄蝶只能躲在一旁,当那不起眼的小白萼。就不知这女人到底是谁?
  “彭寡妇。”富海低喃:“她怎么忽然来到牧场?”
  彭寡妇?弄蝶愣了愣,原来她便是彭寡妇!这名字一时间竟在她心里转了几回。
  “你们总算回来了。”裴格正嗅了嗅鼻烟壶,嘴角挂着看好戏的笑容。“瞧我还没为你们引见呢!彭夫人,这丫头就是穆清堂弟收留的姑娘,你定料不到她姓什么吧?竟也跟着穆清堂弟姓裴!据闻她的名字还是那木头似的堂弟取的呢!裴弄蝶——好一个姑娘家的名儿,就不知穆清堂弟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有了像彭夫人此等的绝色美人竟还不满足……怎么说都是太不给你彭夫人面子了!”裴格正瞧了彭寡妇一眼,就只等她发火,她可是他特地请过来整治整治这丫头的。
  他待在裴家牧场的这段时日,心里可是十分清楚这姓裴的这丫头一直在花心思整他。若不是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裴家牧场住个几天,好享受裴家大厨的手艺,以及佣人的伺候的话,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又岂会至今仍与裴穆清同处一个屋檐下?须知他裴格正的牧场之规模是万万不及这裴家牧场的,更不说那破败的大屋,几乎走光的下人,就连厨师也于上个月请辞,还不是因老爹好赌成性,败光了一些家产,如今更落得负债累累。而他天生就是享受惯了的富家子弟,所以今儿个虽美其名是来尽一份力,同裴穆清捉拿那杀人魔的,但真正用意除了是来讨些银两之外,也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许久不曾有过的舒适了!因此,说什么他也不肯离开。如今请来了彭寡妇,就可有得弄蝶他们好受的了!
  哪知这彭寡妇不怒反笑,并且莲步轻移走近弄蝶。
  “好俏的小姑娘!也难怪穆清这般疼爱你。瞧你胸前挂的可是裴家祖传玉佩?”那声音似黄莺出谷。
  弄蝶盯着她,一时失了魂。又思及富海先前批评彭寡妇的一番话……她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笑道:
  “正是祖传玉佩,是裴穆清亲自为我戴上的。他说戴着此物,任谁见了也会惧怕三分。彭夫人,就不知你是否也有个玉佩?”她故作无知。
  “裴家祖传玉佩唯此一个。”彭寡妇涩涩地笑了笑,倒也不恼。“大概是穆清见你需要,所以让你戴着吧。”
  弄蝶眼珠子转了转,瞧这彭寡妇人倒挺好的,就是不知富海何以将她说成那般歹毒?不过,一思及彭寡妇与裴穆清之间的关系,就算彭寡妇再怎么个好,她可也看不顺眼起来了。
  富海见状,急忙道:
  “彭夫人,小的立刻去为你准备‘回香阁’的客房……。
  “你可知这丫头住在裴园里?”裴格正冒出此句。
  当下,彭寡妇的脸色一变。这裴园,顾名思义就是裴家大屋的正院,举凡裴家人皆住在裴园里,自从裴老爷子死后,裴园就剩下裴穆清一人了。而这彭寡妇充其量也只能住在回香阁那专为来客准备的客房,但弄蝶却轻易地住进了裴园,也难怪彭寡妇会脸色一变了。
  “若不是我亲眼目睹,可还真不敢相信呢!穆清堂弟非但让她住在裴园里,还让她住在上房,就是裴老夫人生前的那间卧房。”裴格正加油添醋道。
  瞧彭寡妇的脸色又是惨绿一片,弄蝶这下可是困惑得紧。什么裴园上房?什么回香阁?她可是一点也分不出好坏,只知有住的地方便成,何须太过计较?
  想想也的确如此,于是点点头,道:
  “富海,你快些为彭夫人准备回香阁的客房。若让彭夫人累着了,倒也真是我们的不是。”这几句话颇有主人的架势,当场让富海愣了愣,不自觉地接受了她的命令。
  想来她是因为跟在裴穆清身边也有好一段日子,因此也多多少少学得一些主子的威严。若她生来不是乞儿的命,说不定以她如此之聪明也不难有一番傲人的成就。这么一想,富海当下可是佩服得紧,再也不敢小觑她了。
  弄蝶瞧在场一干人莫不吃惊以对,暗暗吐了吐舌,回头牵住柳茧儿的手,继续说道:
  “恕我失礼,今儿个还有要事待办,就让富海招呼你们吧!茧儿姑娘,请随我来。”这回她是既不跑也不跳,以莲步轻移的走式飘进了内厅。
  待回到香闺,闭上了门,她便捧腹大笑不已,让柳茧儿瞧得是纳闷极了:怎地才一会儿工夫就让她变成了这副德性?
  至于那彭寡妇可还立在当场,怨艾地瞧了一眼裴格正,好似在说:怎么这裴弄蝶与你所说的模样完全不同?
  裴格正也不禁大呼冤枉,先前听丫环说起那裴弄蝶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小乞儿,没念过什么书,也不懂规矩,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变得宛如个大家闺秀了?
  他可是完全的愣住了。
  
  是夜,弄蝶收拾了自个儿的几件衣裳送往客房,给柳茧儿暂时换洗之用——弄蝶虽然宝贝这些衣服宝贝得紧,不过柳茧儿可是她十六年来的第一位女性朋友,说什么她也是很珍惜的,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当然是舍衣选友啦!
  这与茧儿聊了约半炷香的时间后,便独自走回裴园就寝,在经过那院子时,忽地见一个人影落下。
  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你是谁?”
  那身着夜行衣、遮住面容的人冷笑一声,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闪着阴冷的寒光。
  不须靠言语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弄蝶用力吞了口口水,也不知这富海死到哪儿去了!裴穆清不是命令他不可离开她半步吗?如今是溜去哪了”也不先通知一声……看来,只好靠自个儿啦!
  她眼见他正一步步地接近她,颤声问道:
  “你可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
  那黑衣人倒也不说话,只是扬起匕首,朝她迎面砍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杀人啦!”弄蝶那脚底像抹了油似的,溜得可快了!现在再顾着什么莲步的话,小命可就不何了!当下,她就一溜烟地跑开了,只见她一会儿灵巧地闪躲,一会儿又拿花盆丢他,眼见就要逃出院子。若是出了裴完园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可以喊人来救她——可惜她想得太入神,一个不注意,脚下给花盆一绊,硬是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哪里逃!”黑衣人冷笑数声,一把匕首眼见就要挥了下来。
  “什么人!”刚进裴园,富海便大声喝问,接着立刻从靴里抽出一把短剑,迎上前去。
  可惜这富海学艺不精,没两个就给打得节节败退,对方一个刀柄便敲昏了他的头。那黑衣人回头一望,弄蝶正拿着木棍冲上来拚命。
  “该死的你!别以为有刀子就能打赢我裴弄蝶!你若敢伤我半分,裴穆清可不会放过你!”就盼能藉此吓退黑衣人。
  但她失望了。那黑衣人一刀挥来,她的木棍立时断成两截,就连想逃也逃不了。此时听见园外人声鼎沸,才要张口求救,背后一阵剧痛传来,让她惊叫出声。模糊之中,瞧见这黑衣人拿着沾血的匕首又要朝她胸前刺来,她想阻止欲阻止不了,眼看着就要死于他的刀下了,但她可不甘愿——才跟裴穆清相处没几日便又要天人永隔了,说什么她也是不愿意的!凭着一丝残念,她用双手去紧握着刀刃,就是不让它砍下来。那黑衣人开始慌张起来,看着那园外即将冲进来的人们,一个用力,硬是将刀锋自她血淋淋的双掌中抽出来……
  这下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一个昏厥,她就此人事不知,再也无法顾及自个儿是上了天,还是下地狱?若是能再见上裴穆清一面,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
  好热!
  这是弄蝶的第一个意识。在她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感到自己四周有大片闪烁着七彩颜色的红雾,有红,有绿,也有黑,拚命地在她眼前闪着。她想要伸手抓住那些色彩,手臂却出奇的沉重,重到那掌心发疼发烫,实在耐不住,嘴巴拚命地嚅动着想要求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痛苦像是有人拿了块大石硬压在胸口上,尤其灼热滚烫的背部像要燃烧起来似的,疼得她想求救,疼得她想呐喊,可是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使力想睁开眼瞧瞧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怎会如此难受?偏偏那眼皮像是黏住了似的打不开,眼前尽是七彩的颜色在飘浮着,那火烧似的热也慢慢从背部蔓延开来,连她的头、脸、身子都像是在火刻城,受尽那火烧之苦。
  谁来救救她?谁会来救她?相处十余年的爹爹早头也不回地走了,如今可没人怜她、爱她!她什么亲人都没了,从今以后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活着,没人挂念她,没人疼惜她——她是要死了吗?凡是人将死前都会这般痛苦吗?口不能言,眼不能睁,就连全身也疼得难受得紧……可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想见裴穆清,很想很想!一想到裴穆清,她就忍不住流下了泪——模糊中,似乎又听见了怒吼声,而且响亮得很,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偏偏她就是睁不开眼睛,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度有意识时,灼痛的背似乎已经好多了,整个身子也不再如火烤般的难受。而她也感到脸上有种冰冰凉凉感觉,像是有人在抚弄着她的脸蛋似的,继而一声痛苦的叹息传进了她耳边,就不知那人是谁。
  这几日,她忽睡忽醒的,总感到有人一直陪在她身边,而且还是同一个人。是谁待她这般好?竟定时拿些不知什么东西朝她背部、掌心轻轻柔柔地抹着。这一抹,背部与掌心的灼热疼痛也就没有那般难受了,且有一点凉凉的,让她更加容易入睡,而这好心人仿佛知道她什么时候渴极,什么时候难受,总会即时拿来冰凉的东西轻沾她唇角,让她舒服些。她简直感激死这好心人了!巴不得立刻就睁开眼看看他是谁,并朝他跪地叩拜。须知打从幼时起,她就不曾受过这般怜惜的对待,就算是她老爹也会在她不舒服时将她踢出破庙,叫她去乞食,因而更加凸显这人待她实在是好!但她也想念裴穆清想念得紧,倘若有他在……倘若有他在,不知有多好——昏沉中,她又怀着这念头沉沉睡去,而那好心人还在轻抚着她的脸蛋呢!
  这日,不知是啥玩艺惊醒了她。总之,那本来难受得要死的身子竟感到舒服起来。她用力地睁开眼,小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暖暖的枕上,竟也有一丝不舍——不过,那可是在看清楚一切情况之前的想法。
  她眨了眨眼,注意到这个枕头还真是奇怪——她整个人都趴在这结实的“枕头”上,而这“枕头”则是坐在床沿,上面还穿了件蓝色的布衫……
  蓝色的布衫?
  她猛地抬头,却无巧不巧地撞上了个东西。但她并不觉得疼,实在是因为有更大的惊讶让她来不及感到这股疼意。
  “怎么你也在这儿?”她脱口而出,有气没力的。
  这暖枕不是裴穆清还会有谁?
  裴穆清揉着被她撞疼的下巴,蹙起眉道:
  “难不成还会有别人在这儿?瞧你说话没气没力的,怎么力量倒挺大的?”
  她的脸红了红,这才发觉原来自个儿还一直趴在裴穆清身上,本想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料扯疼了背上的伤口,不禁叫了出来。
  裴穆清轻轻将她按了回去。
  “丫头,你伤势未愈,若是胡扯乱动,扯裂了伤口,届时再昏睡个七天七夜,我可不负责!”那口气虽不是挺好,却似松了一口气般。
  弄蝶睁圆了眼,骨碌碌的瞧着她。
  “我受伤了?”
  他眼神一沉,道:
  “岂止是受伤!若不是有人及时救了你,只怕此刻你早见了阎王。”那口气虽十分平淡,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杀戮之气。
  弄蝶吓白了脸色,又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事。想那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出手伤她,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不是她自夸,打从住进裴家牧场起,她因早有所体认自个儿可能得长久留在裴家牧场,因而对于裴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关系都认真的打点了一番。正所谓人际关系打点妥当,要做什么方便极了。
  但如今她倒困惑得紧,既然她关系打得好,又无招惹什么恩怨,怎会有人欲加害于她了?
  裴穆清抚了抚她的脸蛋,道:
  “丫头,你怕了?”
  “怕?”她干笑二声。“我才不怕呢!想我做人还做得挺成功的,哪像你?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若是一个不开心动怒起来,将人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是没有过。由此可知你做人有多差劲了!八成那黑衣人是冲着你来的,只是一时不察伤错了人。”她为这解释而沾沾自喜,瞧她脑筋动得多快!一会儿工夫便将受伤的原因归罪于裴穆清,好似经她这一分析,将来那黑衣人若是再来就不会搞错对象了。
  “那黑衣人捉到了吗?”她接着问,就盼已经捉到了,如果是,非但自个儿可以免受恐惧,就连裴穆清也可不受此灾——那是说如果那黑衣人当真是他的敌人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她何苦这般为他担心害怕?
  裴穆清摇了摇头,沉声道:
  “让他给逃了,不过,他逃得了这回,可逃不了下回!”这话儿像在立誓。
  只因他想起出事那日在矿场突感心神不宁,似有预感将有祸事要发生,却又猜不出个底来,于是将事情交代工头后便趁夜赶回裴家牧场,谁知——
  一回到牧场,便瞧见下人们端着热水盆,白布条穿梭在裴园中。他心底一沉,连忙拦住了一个家仆细问原由,方知夜里来了个蒙面黑衣人伤了弄蝶,若不是裴格正及时闯进裴园,只怕此时在他面前的已不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弄蝶,而是——而是一具不能言、不能动的尸体。每一思及此,裴穆清的脸色便是一沉。
  犹记当时瞧见弄蝶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更加衬托出背部血迹斑斑。一时,她的怒孔声响遍了裴家牧场,尤其在乍闻大夫不乐观的推测后,那心更像是叫人给狠狠撞了一下,再也归不回原位,一颗心就此七上八下,如吊桶般难受。直到三日前,这丫头退了烧,不再梦呓不断,才暂时放下一颗心来——
  弄蝶见裴穆清不言不语,像是在深思些什么,也不理她。一时无趣,正用眼珠子四处溜转时,这才发觉原来她自个儿还乖乖趴在裴穆清的身上,脸上不由得升起了一片红晕——别瞧她平日大而化之的,而且以往在做乞儿时也不觉有啥男女之别,但如今在牧场也待了有月余的时间,这期间裴穆清每日说教,加上富大娘常常对她耳提面命,让她明白原来男女之间原该是授受不亲的——男人若是看见一个姑娘家不应给人瞧见的地方,那男人铁定是要娶她的,要不然这姑娘只有自杀一途。虽是挺残忍的成例,但数千年来也不曾听过有哪个女子挺身抗议——除她例外。她可是万分不解凭什么女孩儿家就该矮人一截?倘若是女子瞧见了男人不该被瞧见的部位,那岂不也该嫁给那名男子了?这当然是题外话,暂且不论。但弄蝶一想到自己正趴在裴穆清的身上,她的脸蛋就红扑扑的,也不知自个儿是生了什么病?一伸手,她正要推开裴穆清——
  “哎呀!”她惨叫一声,可怜她的掌心刚触到裴穆清的胸膛,就像是让人丢到油锅里炸了一回般的痛苦。
  “傻丫头,谁让你胡乱动手了!难道你不知道自个儿的手也受了伤吗?”那语气有生气也有怜惜,但弄蝶一句话也听不下去,只是含着泪盯着自个儿那被包扎得有如粽子般的手掌。
  裴穆清捧起她的小手,蹙眉道:
  “听裴格正说,是你用手握住那锋利匕首才因而伤了手,也难怪会疼得这般厉害。这几天就安份点别乱动,等好一些再玩也不迟。”
  “谁要玩了?我是要赶你下床。”她气呼呼道:“这可是我的闺房、我的床呢!怎么你未经我的同意就私自跑上床,还——还敢抱着我!难道你不知男女——男女应该不亲的吗?”
  裴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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