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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皇上根本不想做皇帝,他杀太子有毛病啊。
晃晃脑袋,清韵把这个想法给抛开。
马车咕咕朝前,很快就看到侯府的城墙了。
又往前行了会儿,就到侯府门前了。
楚北下了马车后,然后扶清韵下来。
两人迈步上台阶,正巧见到侯爷送赵院使出门。
见到楚北和清韵,赵院使赶紧福身见礼。
有外人在,侯爷也给楚北行君臣之礼。
楚北轻点了下头,清韵则看在赵院使身侧的中年男子,有些挑眉。
那男子不是昨儿她和楚北去看王府时,在宁王府跟前大着胆子将送出去的请帖抢了回来的中年男子吗?
没想到他家老爷竟然是赵院使。
赵院使请了安之后,便告退了。
清韵看着他们离开,然后给侯爷请安,喊了一声父亲,然后问道,“父亲,赵院使怎么来了,府上有谁病了吗?”
侯爷笑道,“府上一切安好,赵院使来侯府,是有事托我帮忙,他侄孙儿不小心误杀了人,被判了死刑,要送京再审,知道我在刑部那里有几分薄面,所以来求我帮忙。”
一般死刑案件,都会上交刑部再审,怕的就是有冤案错案的发生。
清韵一听,就知道和方才街上听到的案子是同一件,因为死刑案件,并不多,难有巧合。
她就把事情跟侯爷说了,她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酒色之徒和安怀侯府结怨。
侯爷还不知道赵院使的侄孙儿误杀之人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他敛眉不语。
迈步进侯府,朝紫檀院走去。
侯爷走在前面,清韵和楚北落后两步。
他们饶过屏风时,就听老夫人道,“赵院使侄孙儿的事,你能帮的上忙就尽量帮吧,就当是帮你父亲还一份救命之恩。”
清韵听得脚步轻滞,她瞥头看着楚北。
楚北失笑,她不想侯爷救一个酒色之徒,却没想到人家对侯府有恩。
清韵站着没动,屋内,侯爷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赵院使的侄孙儿误杀的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我原想能免了他死刑,判个流放千里,只怕流放都没那个容易。”(。)
第三百四十七章 阻拦(一更)()
清韵和楚北迈步进屋。
瞧见他们两个进来,老夫人坐着没动,她面色慈蔼,眼神温和的能掐出水来。
二夫人坐在她右下手,赶紧起了身,给两人见礼。
清韵扶二夫人起来,然后上前给老夫人和侯爷请安。
然后,便是敬茶了。
要是清韵嫁给的是镇南侯府楚大少爷,她和楚北都要跪下来给侯爷和老夫人敬茶。
但是现在,孙妈妈连蒲团都没有拿来,只双手端着托盘,让清韵和楚北敬茶。
清韵敬老夫人,楚北敬侯爷。
老夫人和侯爷爽快的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至于二夫人,虽然她是侯夫人,也有诰命封号在身,但是清韵和楚北并没有给她敬茶。
敬茶之后,楚北和清韵便坐下了。
坐下之后,得聊天啊,要是不说话,冷了场面,就显得楚北是外人,他们说话有所避讳,以至于放不开。
清韵坐下后,就问道,“祖母,方才我进屋,听你说还赵院使一份救命之恩,我怎么都不知道赵院使救过祖父?”
听清韵这么问,老夫人摇头一笑,道,“这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候你父亲都还小,你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救你祖父的也不是赵院使。”
清韵听着,眼睛睁大了三分。
老夫人娓娓道来,“救你祖父的是赵院使的大舅子,也就是赵院使那犯了错的侄孙儿的亲祖父程大夫。程大夫为人宅心仁厚,经常赠医施药,救济贫苦。他医术高超,被太医院前前任院使看中,特招入太医院,只是没过两年,他便辞了官职,继续经营程家药铺,而且程家药铺生意极好。朝廷用的药,大多都是从程家药铺购买。”
“你祖父是将军,上了战场。难免会被敌人刺伤,有一回,程大夫亲自运送药物去边关,被献老王爷摁在那里。医治受伤的将士。半年没许他回京,就是那一回,你祖父中了一箭,若非程大夫医治,他早没命了,这份恩情,你祖父生前一直谨记于心,只是三十多年前。程大夫突然暴毙身亡了,程家药铺一夜之间破败。程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没了音讯,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又有了他们的消息,更没想到程大夫那么医德高尚的人,竟然有一个小小年纪就学会寻花问柳的孙儿。”
“祖母也知道,程家少爷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杀了人,哪怕是误杀,朝廷律法也不会轻饶了他,这样的纨绔子弟,祖母也唾弃,只是赵院使寻上门来,程家少爷是程家唯一的血脉,程大夫与你祖父有恩,我侯府若是没有那个能力倒也罢了,偏偏就有,又怎么能不搭把手?”
安定侯府,原本在遍布权贵的京都,根本算不上显赫两个字,尤其是江老太爷被贬的这两年,更是如履薄冰。
可是现在不同了,江老太爷官复原职,清韵又嫁给了大皇子,成了大皇子妃,大皇子是嫡长子,背后又有镇南侯府,清韵还与献老王爷唯一的嫡孙有救命之恩。
最最重要的是,清韵还在祭天、祭祖时献舞,献出了凤凰异象。
侯爷有九成希望是未来的国丈,这样的身份,谁敢小觑了?
侯爷若是帮谁说两句好话,谁会不给面子?
可程家少爷误杀了谁不好,偏偏杀得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刑部左侍郎正是安怀侯府大老爷啊……
刑部右侍郎又是兴国公的心腹,兴国公对镇南侯府和大皇子一脉是恨得牙根痒痒,求他,只会让程家少爷死的更快。
好像只有刑部尚书能求了……
可偏偏,刑部尚书奉旨离京了,他离京,必定是查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然,侯爷也不会说想判处程家少爷流放千里都不容易了。
听这一番话,清韵只有一个想法,程家少爷这一劫怕是难熬过去了啊。
如果父亲去求安怀侯府大老爷,他可能会卖父亲面子,这可能,全看他对权利有多渴望了。
他若是个争权夺利的人,父亲有求与他,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他肯定会卖父亲一个人情的。
可要是安怀侯府大老爷是个对权利不甚看重的人,那父亲求他只会碰一鼻子灰。
而且,以她对父亲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去求安怀侯府大老爷,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困扰吗,不好答应帮忙,也不好拒绝不帮忙,只怕还会左右为难的寝食难安。
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让他去求刑部右侍郎,那是想都不用想。
看着侯爷敛眉为难的神情,清韵眉头轻动,道,“赵院使怎么不直接去求刑部右侍郎?”
侯爷抬眸看了清韵一眼。
楚北也望着她。
清韵一脸茫然,“怎么了?”
二夫人笑道,“刑部右侍郎原配夫人的娘家弟妹就是太医院吴太医的女儿,八年前,赵院使就是赢了吴太医才坐上的院使之位,就是现在,吴太医和赵院使也势同水火。”
清韵,“……。”
嘴角乱抽,清韵满脸黑线了。
这官场上的关系,真是饶的人头晕眼花了。
见清韵那一脸无语的神情,侯爷看了楚北一眼,神情颇有些惭愧。
没把女儿教好啊。
她现在是大皇子妃了,将来是要扶助大皇子争夺皇储之位的,却连最基本的大臣裙带关系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行呢?
就刚刚她问的这话,哪里是帮忙啊,简直就是帮倒忙了。
清韵恨不得说她什么都没说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哪有收回来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红着脸,望着侯爷道,“刑部尚书不在京都,父亲怎么帮程家少爷?”
侯爷摇头,“也是我大意了,若是这事情容易办,赵院使也不会来求我了,我既然答应帮忙,就要尽力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也无能为力,就看程家少爷命大不大,能不能挨到刑部尚书回京了。”
不过,就冲赵院使为了救侄孙儿,这么奔波,刑部左侍郎不可能不知道。
这案子肯定不会拖太久的。
清韵坐在那里,因为方才的犯蠢,她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消,她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恶补这些大臣的关系,以免再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形……
只是,她一直想不通啊。
那日那顶软轿,里面坐的是程家老夫人,她给宁王府送名帖,求见宁王府的人,应该是为了救程家少爷。
为什么赵院使那么急切的让总管把程家老夫人给抬回去,急的连名帖都拿了回来。
要是程家老夫人能求得宁王帮忙,不更好吗?
若是求不到,那也再正常不过了,就是不少人送名帖要求见父亲,父亲也经常不见,有必要那么着急吗,急的好像晚了一步,就大祸临头了一般。
正走神呢,外面就传来一阵银铃声,将清韵的思绪拉了回来。
周梓婷、沐清芷还有沐清雪三人鱼贯而入。
进了屋,三人盈盈福身,给老夫人和侯爷请了安之后,再给清韵和楚北请安。
她们喊的不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而是三姐姐和三姐夫,无形之中就把关系拉近了。
清韵没有跟未出嫁之前那样,她们给她见礼,她还起身回半礼,只淡淡的笑着,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刚见礼完呢,外面就有丫鬟进来,从后面绕路,走到孙妈妈身侧,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孙妈妈眉头一皱,就要跟老夫人说话。
侯爷见了就道,“有什么话,就大声说,有没有外人在。”
孙妈妈面露为难,但是侯爷都吩咐了,她怎么敢不听呢,而且再遮掩,就是在避讳大皇子了,她便道,“方才丫鬟来报,说五姑娘刀架在脖子上,执意要出门,丫鬟不敢阻拦,这回儿五姑娘应该出府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暗暗瞪了侯爷一眼。
侯爷一张脸暗红中带了些铁青,也是气的不轻。
孙妈妈是她的心腹,做事有分寸,要是能说的事,她怎么可能遮掩,现在好了,当着大皇子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他这个做岳父的哪还有脸?
不过想到楚北曾派暗卫守着清韵,侯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没少知道,老夫人更心塞了,侯府给清韵丢人啊。
她瞥头望向清韵,却见清韵嘴角挂着笑,还带了些好奇,等大家给她一个解释。
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大喜那天,沐清柔带着阳哥儿去泠雪苑给她道贺,却用泥巴弄脏她的嫁衣,险些沦为京都的笑柄。
侯府口口声声说会严惩不贷,结果呢,人家刀架在脖子上出门了。
这就是侯府的严惩?
逗她玩呢?
老夫人不好说话,周梓婷就道,“三表妹,那日五表妹和阳哥儿弄脏了你的嫁衣,外祖母和舅舅就将五表妹禁足了,这两****都安安分分的,没吵也没闹,不知道为何她要在今天出府。”
要说存心给三表妹添堵,让她不痛快,她应该来紫檀院,偏偏出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难道是大夫人出事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手笔(二更)()
周梓婷说着,她一直看着清韵。∑頂點小說,
因为她也觉得这样的惩罚对沐清柔来说太轻,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圣旨赐婚的将来的二皇子妃了。
清韵没有生气,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她就是气死了,也还是这样。
要给沐清柔母女教训,就不能指望侯府,她有这样的觉悟。
老夫人见清韵不吭声,还面无表情,她有些担心,侯府的不作为会寒清韵的心,便问道,“去问问,五姑娘这么急的要出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丫鬟赶紧退出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丫鬟就跑回来了,累的气喘吁吁不说,还满头大汗,道,“奴婢去芙柔苑打听,听芙柔苑的丫鬟说,好像是大夫人……不是,是被休了的大夫人出事了,好像很严重,五姑娘急了,要去忠义伯府见她,守门婆子没许,她才以死相逼。”
听到大夫人出事,老夫人没有丝毫的怜惜和好奇,有的只是冷漠,“被休了,还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出来!”
周梓婷站在一旁,接口道,“外祖母,今儿是三表妹回门的日子,应该高高兴兴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我们打麻将吧,一边打麻将,一边聊家常?”
老夫人听着,望着清韵和楚北,想看看他们的意思。
清韵也有些手痒痒了,便点头了。
然后。就凑了一桌麻将。
可怜楚北都没机会上桌,只能坐在清韵身侧看着……
不过,清韵今儿的手气太差。连输了好几把,输的楚北都侧目了,“你会不会打啊?”
清韵心堵得厉害,她不会打麻将?
拜托,要不是她,大锦朝谁会打麻将啊?!
被鄙视了,清韵不满了。“你会?”
楚北一点都不谦虚,“比你会。”
清韵气大了,本来输了就心情不好了。他还火上浇油,清韵把银票拍在桌子道,“你会,你来啊!”
当着一屋子人面。清韵这么跟大皇子说话。坐在对面的老夫人,心都颤抖了。
侯爷坐在一旁,眉头也皱了。
清韵站起来,楚北就坐下了,一点都不含糊。
清韵打定主意,等楚北输了,再好好笑回来,结果一圈下来。清韵目瞪口呆了。
楚北抽空瞥了她一眼,笑问道。“比你如何?”
清韵扭眉瞅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楚北额头有黑线,这还是不是他媳妇了,他赢钱,她应该高兴才对,却偏偏期盼他输,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
正纳闷着呢,就听清韵对侯爷他们道,“祖母,你们别看他是大皇子就让着他啊。”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一手烂牌,哭笑不得,周梓婷站在一旁,捂嘴笑道,“外祖母都连输了十二把呢,比谁都想赢呢。”
大皇子再赢下去,肯定要被外祖母列入黑名单,以后再也不跟他打麻将了,有输有赢才好玩,一直输,牌还越打越烂,好心情也给打没了。
不过,她就好奇了,为什么大皇子的牌那么好?
周梓婷也凑到清韵身边了,她发现大皇子的牌也不怎么好,可是他越打越好,好像算到别人家有什么牌似地。
“他是不是能看到别人的牌?”周梓婷望着清韵,小声嘀咕道。
清韵也有这样的猜测,“听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她话还没说完,侯爷瞥了她一眼道,“我就看不见。”
二夫人就笑道,“那说明侯爷武功差。”
侯爷,“……。”
默默的打出去一张牌,侯爷再不说话了。
清韵站在一旁看着,她决定拜楚北为师,好好钻研怎么打麻将。
打麻将,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辰。
丫鬟见他们打麻将高兴,都不敢上前打扰,怕扫兴。
还是孙妈妈胆大,笑道,“老夫人,厨房将饭菜准备妥了,是不是该用饭了?”
“这一圈打完,就吃饭,”老夫人点头道。
然后,这一局,老夫人赢了。
接下来二夫人赢了一局。
再侯爷赢一局。
赢得那么诡异……
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楚北放的水,而且放的那叫一个准……
不过老夫人他们还是很高兴,撤了桌,净手吃午饭。
清韵没有走,她指着桌子上一张麻将问楚北,“这是什么?”
“六条。”
清韵翻开,果然是六条。
不信邪,她又指一张,问,“这是什么?”
“三万。”
清韵打开,然后,“……。”
她望着楚北,惊讶道,“你真能看见?”
楚北看着清韵眸带钦佩,笑道,“记性好而已。”
清韵恍然,她怎么把楚北过目不忘的事给忘记了。
她语重心长的跟楚北道,“以后不要跟别人打麻将,尤其不要进赌场,你会被人打死的。”
在赌场,赢太多钱,不但带不走,指不定连小命都要交代的。
楚北失笑,“我不觉得打麻将有趣。”
清韵抬眸望着天花板,打麻将的乐趣就在于未知,他这样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还有乐趣可言吗?
幸好觉得无趣,要是喜欢上打麻将,迟早被人嫌弃死。
上了桌,用午饭,边吃边聊。
吃完了回门饭,然后小坐了会儿,老夫人就催清韵和楚北回宫了。
两人也没有多留,初次回门,不宜回去太晚。
只是有些不凑巧,侯爷刚送他们到侯府门前,就见到一驾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
沐清柔回来了。
不仅她回来了,还把大夫人一并带了回来。
只是大夫人有些凄惨,脸上被人抓出来好几条血印子,还有衣裳上,还能看见茶水印迹,应该是被人泼了茶水。
看到清韵,沐清柔一双眼睛都迸出寒芒来。
大夫人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神情,但绝对没有什么好脸色。
侯爷一张脸铁青着。
清韵嘴角挂着笑,璀璨耀眼。
那边,卫风赶着马车过来,清韵便和侯爷福身,坐上马车走了。
上了马车,楚北见清韵笑着,笑如雪莲,清雅无双,他道,“怎么没留下来看热闹?”
清韵耸着鼻尖,她是想留下来,但是都出门了,哪好意思再回去啊,她现在是大皇子妃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再管侯府的破事不合适,更何况,大夫人已经被休了,虽然是沐清柔带她回来的,可她要想从侯府大门进侯府,那是做梦,要想在侯府常住,更是痴心妄想。
至于看热闹……
“我可以问暗卫,”清韵的声音清冽如风,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灵动智慧。
楚北瞧着,心中一动。
伸手捏着清韵挺巧的鼻子,他眸光宠溺道,“果然是你的手笔。”
清韵扒拉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