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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江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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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犯不着动怒气。

    他从那堆带这点儿火星的木头中翻找片刻,翻出一只鸟大腿来递给闻瑜,“喏,吃吧。”

    也不知这秦盛从哪个野路子学来的做法儿,那鸟腿黑得像是煳透了,半点卖相也没有。闻瑜嫌弃地觑着眼皮子底下的“肉”,颇为不愿伸出贵手碰上一碰,“这还能吃么?”

    “我不正在吃?”秦盛挑了挑眉,“美人儿,你到底吃不吃?不要我就吃了,我还没吃饱呢。”

    闻瑜一把抢过鸟腿,“谁跟你说我不吃。”然后皱着眉头盯了那“炭烧鸟腿”许久,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

    秦盛有些看不下去,心道我什么时候为人做过饭?当下就不满地挖苦道:“至于么?我觉得挺好吃的,就是没盐,没油……其实再来点孜然味道就很不错了,可惜荒郊野岭的没有。再者我俩在逃狐媚的追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打算杀我。别说吃好吃的了,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地去哪个城市都成问题——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又没嫌弃!”闻瑜瞪了一眼秦盛,“我说话了吗?一个人在那儿放屁放得痛快?”

    说罢狠狠地哼了一声,好脾气的秦盛也几乎要气笑了,倒是也失了斗嘴的念头,一个人啃得香。

    一时间,山洞里安静得厉害,只有极其细微的咀嚼的声音。闻瑜慢慢地啃着那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腿,难得的安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想,似乎和秦盛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处于一种一点就着的状态,时时刻刻地觉得秦盛每一句话都是找茬儿。其实他虽脾气暴躁,却也没到了这个地步——结果现在秦盛不稀罕理他了,他却难受得厉害。

    这是什么毛病……

    闻瑜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秦盛,秦盛只顾着吃,没看他。

    于是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他强迫自己拧过头去,结果没过多久又忍不住转回来,一个人在那儿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败给了内心莫名的骚动,眼神开始若有若无地扫起秦盛□□的皮肤来。

    秦盛没穿上衣,不过也没露出多少,该遮的地方都被黑色的布条不太细致地包扎了起来。往日帅气逼人的秦盛此时就像个流浪汉,一身破布,头发凌乱,满脸不知是油渍还是血污,闻瑜却像脑子烧坏了一般看出了些许诱(hexie)惑来,从最开始的好一会儿瞄一眼到最后几乎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盛似乎也没耗费他多少挣扎,他干脆连继续吃东西这茬儿都忘了。

    闻瑜整个人定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傻。

    也许是闻瑜的目光太炽热了,埋头苦吃的秦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被闻瑜“目瞪口呆状”撩得怪异起来,感觉像是有什么在他身上乱摸了一气。

    秦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还从来没被那个男人这么热切地看过,甚至都能感觉到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的皮肤上蹭来蹭去,现下里差点把手里的肉一把糊在闻瑜脸上。幸而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自己简直不能看,又知道许多玩儿男人的人玩儿的都是些体态妖娆的少年——没什么男人会对现在的他感兴趣。

    大概是闻瑜独特的表达内疚的方式吧——因为自己拖了后腿。

    他又啃了一口肉,终于压下那怪异的感觉,道:“还饿?也是,你吃的少。没事儿,还有。”

    突然打破沉静的声音让闻瑜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秦盛,又看了看木头堆,只听见秦盛那句“没事儿还有”,也不知中了什么魔障,下意识地就伸手想去翻那木堆,却被秦盛握住了手腕。

    “……做什么?”闻瑜愣了一下。

    “我问你才对。”秦盛挑了挑嘴角,迫使自己忽略怪异感,像往常一样故作一副登徒子相,“这小手细皮嫩肉的,要是在篝火里一翻还不得起一手水泡?使不得使不得。”

    接着放开了闻瑜的手,秦盛自个儿找了起来,嘴里还念着:“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练刀,皮早就厚了,不怕这个。”

    闻瑜应了一声,多少也清醒了一点。待到他反应过来时,秦盛已经又递给了他一大块肉,他“腾”地就红了脸,接过来缩在一旁不吭声,好像刚才被人用目光猥(hexie)亵的人是他一样。

    经过刚才那点对话,秦盛只觉得诡异的头皮发麻,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也不说话,本以为二人又要陷入冷场,闻瑜却先开腔了。

    “你多大了?”他道。

    秦盛想了想:“这个月底满二十。”

    “啧,”闻瑜不太自然地嘲笑,“虚长我一岁。”

    秦盛就笑,也不搭腔,半是恶意地看着闻瑜尴尬。

    不想,过了一会儿,闻瑜又黏巴巴地说道:“你……”

    随即顿住了,秦盛看他面上红得厉害,难以启齿似的,觉得越来越怪——这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闻瑜在那里“你”来“你”去地你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你……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秦盛:“啥?”

    “第一次……做……咳。”闻瑜偏过头去不看秦盛,眼神飘忽。

    “你问这干什么?”秦盛奇怪地看着闻瑜,“怎地脸这么红?没做过?”

    闻瑜顿时炸毛了,他死死地瞪着秦盛,秀气的眉毛倒竖,秦盛想可能这人想交流经验?便摸了摸下巴道:“很久以前了啊……大概刚出山的时候?十六七岁吧。”

    “什么?!”闻瑜差点尖叫起来,他一把拽住秦盛披散的头发,“这么早?!”

    秦盛疼得“哎哎”两声,掰着闻瑜的手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他无奈地看着闻瑜:“还早?!多少家大少爷十三四岁就知晓的事情我十六七岁才懂……说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闻瑜恼了。

    “你知不知道关我什么事……”秦盛的笑都接近苦笑了,他摸了摸下巴,“你自己不近女色……怎地?嫉妒我了?还是……真看上我了?”

    本只是随口一说,秦盛这人嘴皮子坏,蔫坏蔫坏的,按理说大家都不会当真,可闻瑜顿时就炸了。

    “谁看上你!!”他猛地站起来,随手掏出一把粉末往秦盛鼻子上使劲一捂,气急败坏道:“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秦盛没防备,冷不丁一口粉末呛进了气管,闻瑜简直是用生命在捂住他的鼻子,他一时半会儿竟没能挣开,好一会儿才甩开闻瑜的手拼命地咳嗽,也恼了,“你……咳咳,你做…咳,做什么啊!!”

    “我让你瞎说……”闻瑜看见秦盛咳嗽得脸都红了,也知道自己刚才就像是发了疯,可又想——谁让他调戏自己,顿时又有了点儿几乎没有的底气,“你……你,谁让你调戏我,谁给你的狗胆?!你咎由自取!!”

    秦盛无言地瞟了一眼闻瑜,心里忧郁得厉害——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一句话么?犯得着这样?

    “你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是了。”他怕闻瑜又发疯,只得做小伏低道,“我错了,美……咳,闻兄。”

    闻瑜本还要再骂,结果被秦盛这道歉一塞,只得讷讷地张了张嘴,哼了一声,偃旗息鼓。

    秦盛暗道好险,今天的闻瑜简直无理取闹——他可是真怕了,便不再做声地躲在一边。

    花花公子第一次想到,要是能清净一些就好了,师父们那些废话偶尔还是有点道理的。

    安静地过了一会儿,闻瑜又开口:“秦盛?”

    “做……做什么?”秦盛后背一凉。

    “你……”闻瑜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你以后……还是叫我美人儿吧?不过以后不许再这么叫别人了。”

    ☆、第二十四把刀

    秦盛不欲与他纠缠,随意嗯了一声,闻瑜就暗地里勾起嘴角。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秦盛,见秦盛已经闭上眼睛,就不自觉地往秦盛那儿蹭了一点儿,再蹭,再蹭,直到手臂感觉到了那人皮肤微微的热度,才在心里轻轻地呀了一声,停住了,脸上红红。

    秦盛默许了闻瑜的接近。两个男人挨在一起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试图说服自己,可依然在感受到闻瑜的鼻息之后僵了一下——太近了,闻瑜呼出的气勾着他脖颈处的碎发,连痒都让人觉得过于暧昧。

    秦盛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面向闻瑜,闻瑜的眼睛紧闭,脸上红得厉害,秦盛皱了皱眉,干咳一声,又开始不正经,“刚才还说我轻薄你,现在美人儿又靠我这么近,怎么?不怕我无礼于你了么?”

    心里想的却是——怕吧怕吧,别再近了……老天爷,他到底想干什么……两个男的,如何把气氛搞成了这样?

    闻瑜不吭声,只握紧了拳头,秦盛又撩拨了几次,见闻瑜死活不睁眼,无言道:“美人儿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指条明路吧,我是真不明白。”

    闻瑜终于睁眼,“干什么?难道我在你旁边躺躺不行吗?”

    “当然不是。”秦盛皱了皱眉,为难地笑,突然又问,“你脸红什么?”

    “我才没有脸红。”闻瑜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看秦盛,心跳却快得不正常,他偷偷地拧起了手指,手心里一片潮湿。

    要被发现了。

    他略微有些颤抖,也不知怕的哪门子东西。

    秦盛转过身去想了想,觉得闻瑜这个样子若不是怀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便道:“你身上有伤么?”

    闻瑜本想说没有,结果刚要说话的时候蹭了一下靠着地的那只胳膊,微微的刺痛提醒了他——正是秦盛抱着他躲开箭的时候被箭擦到的伤口。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固执地觉得不能让秦盛知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脸红得厉害,于是偷偷地掀开宽大的袖子,掏出点毒,竟是往那伤口上撒了一点。

    红色的粉末在那将将破皮的伤口上铺散开来,没多久就变成了粘稠的糊状。

    “有。”他边说便把衣袖盖上,“手臂上有,不太疼我就没看。”

    “那你冷吗?”秦盛又问,坐直了身子靠过去,“把伤口给我看看。”

    闻瑜便一言不发地把手臂递给他,秦盛小心地掀开袖子,道:“啊呀,发炎了……怎么搞的。”又抬头看了看闻瑜,惊诧地问:“这还不怎么疼吗?”

    闻瑜哼唧了几声,偏过头去说是没完全躲过那支箭,箭上怕是有毒,秦盛摸了摸他的手腕,点了点头。

    “脉搏很快,体温也高。”他看着闻瑜,暗骂自己思想龌龊——生病的人脾气自然大,发烧脸红怕冷想和别人靠近点也很正常,自己怎地就想歪了呢?

    又想起他连自己的伤口都没包扎就“昏死”过去,肯定是伤口闹的……亏他还觉得闻瑜气色不错,又觉得自己保护的好,他鼻子那么好也没闻到闻瑜身上有什么血腥气,还以为闻瑜没什么大碍,竟然只是大体的翻了一翻,就出去打吃的了。

    秦盛这个老禽兽愧疚了,他挠了挠一团糟的头发,“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怪,原来是伤口发炎,又发烧了。”

    闻瑜哼了一声,心里终于没那么虚,却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忍不住叫了一句,就感觉一只又温暖又干燥的手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一下就失声了。

    浑身上下的触觉仿佛都集中在额头上,他瞪大了双眼。

    秦盛……秦盛他在摸他……

    他沉浸在这个爆炸(哪里爆炸了……)性的消息中无法自拔,头上几乎要冒黑烟了,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秦盛的手。

    触觉告诉他,秦盛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指很长,掌心有一层厚厚的茧,这让秦盛的手摸起来极为粗糙。

    闻瑜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这样暧昧的触摸让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拽不住即将出窍的灵魂。

    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口干舌燥。

    秦盛让闻瑜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滚烫的皮肤让他有些热,他拨开闻瑜拽着他的手再度摸上闻瑜的额头,顿时就皱起眉来,“烧的厉害……越烧越厉害了。这不行,我们出去吧,带你去看郎中。”

    “郎中?”闻瑜迷迷糊糊地重复。

    “对。”秦盛抱着他站起来,“你这样不行。我们进城。”

    这下闻瑜可真是吓着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一个小谎能弄成这样,一时间有些慌,又知道他们玉花宫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带动那么多傀儡的罗落必然是有上家的——罗落就这么被他们杀了,现在旪城附近的城里的暗线肯定都戒严了,他们怎么能随便跑呢?!

    “不,我……”他想拽住秦盛的领子,却发现秦盛的上半身光剩了几根用来包扎的布条,这下更是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秦盛就已经迈开了步子。

    “别说了。”秦盛打断他,脸上竟是难得的严肃,“我自以为是。没能护住你……最开始就不该带你,你根本不听人说,啧。”

    “不行,”闻瑜急了,“城里现在肯定会有搜查我们的人!!”

    秦盛皱皱眉,“那怎么办?万一你死了……”

    “不会的!”闻瑜挣扎,“我比那些破郎中懂多了,你不用管我!!”

    秦盛不信,若是闻瑜真能治好自己,又为何拖了这么久才让他看伤口,又是为什么等到伤口溃烂都不处理一下呢?

    他怀疑地看着闻瑜,心里有千般不理解,可从来没人像闻瑜一样反复无常。秦盛有些懵,他一向以为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道鬼言,没有什么人是他摆不平的——闻瑜这个意外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我没事!”闻瑜皱起眉头,他一把拽住秦盛的头发,“当我下来!!”

    秦盛被吼得耳鸣,他不得已放下了闻瑜,嘟嘟囔囔地坐下,“那你要怎么办嘛……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人。”

    “我只需要时间。”闻瑜道,“我有药,你放心。”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用。”秦盛揪着这茬儿不放。

    闻瑜半是心虚地不耐烦道:“因为我忙着给你先上药!!!”

    秦盛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满意了吗!!”闻瑜大吼。

    秦盛张了张嘴,没说话,闻瑜就自顾自地走到角落处躺了下来,而后看着秦盛,命令道:“我冷,躺在我旁边。”

    秦盛依言做了。

    他躺着,睁着眼睛扭头看了看闻瑜,半晌之后爽朗地哈哈笑了。

    闻瑜难以抑制地在心中开起了无数朵小花,可他突然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伤,自己还会像刚才说的一样,先给秦盛治疗吗?

    “会的。”他的内心这样回答,可是他又欲盖弥彰地想,“这样才能得到信任。”

    ——会的,这样俊朗的人,怎么能在这里死呢?

    他不知道,或是假装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些悸动,还有所有的所谓假装,都已经偷偷地变质成一种甘甜的感情。

    它坚强地,勇敢地,痛苦地,穿过谎言,破土而生。

    他们二人在那山洞住了好一段时间,这期间秦盛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水潭,闻瑜也找到了些许草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闻瑜的伤早就好透了,秦盛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就是二人许久没洗澡,身上臭得厉害。

    那水潭太浅,太小,清澈见底,应该是没什么人发现过,起初闻瑜闹着要洗,秦盛不得已,先放下了一块儿小小的布,就见那一小片水悠悠地污了。

    “算了吧。”秦盛当时幸灾乐祸地看着闻瑜,“我们洗完了也就别喝水了……我可不想因为喝了自己的洗澡水而死……这太窝囊了。”

    闻瑜不高兴,怎么哄都不高兴。

    秦盛哄一次哄两次都没见着好脸色,知道这厮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就不去触他霉头,自个儿该打打猎打打猎,该吃吃,该睡睡,本该是快活得很,就是愈发小心了,不让闻瑜离得自己太远,怕他遇着什么危险,又不敢挨得太近,生怕点着闻瑜。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经常被殃及池鱼,闻瑜暴躁起来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而作为闻瑜身边唯一的人,秦盛更是承受了闻瑜大部分怒火——可怜的俊男人一朝憔悴。

    他刚受这怒火的时候愤愤地想,要不是心里还有点良心,知道闻瑜为他疗伤都顾不上自己了,也知道他二人是一根线上的蚱蜢,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秦盛长这么大终于领会了一次什么叫欲哭无泪,被折腾了好几天的他甚至做起了噩梦,连梦里都是闻瑜耍脾气的模样——梦里的人竟生生把他折腾醒了,这情况直到最近秦盛彻底接受了闻瑜才好了许多。

    ☆、第二十五把刀

    闻瑜这小子……也不嫌丢人,苦肉计都使了出来,秦盛可不得投降么!

    呸,这人做的,憋屈!

    就好比说今天吧,闻瑜爆发了一次大的,可究竟是为何呢?秦盛却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闻瑜的事他总是很不理解。

    这事情还要从洗澡,说来就为了个洗澡,这之后一个月他们真是历经磨难,几十年后回想起来仍觉得历历在目。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秦盛一如既往地在山中打些野味,闻瑜就跟在他后面这里摘朵花那里揪根草。

    今天一切都很平常。

    “这里……”闻瑜沉吟片刻,一如既往地感叹道,“这里的草药种类甚多,多得不可思议。”

    秦盛对草药没什么概念,光是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调侃道:“是是是,天材地宝遍地捡……说不定是什么神山!山雀儿长得那么大,我初看还以为是哪家养的鹅。”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神山。”闻瑜嗤笑一声,顺手从耷拉下来的树藤上摘下一个青色的果子,袖子满了却又发现前面还有更好的,当下心疼得不得了,黑着脸闹开了脾气。

    秦盛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又来了,便偷偷地往前走了两步,生怕闻瑜又犯毛病。

    能把一个昔日风流的大侠逼到此番地步,不得不说闻瑜贡献巨大。

    他一把抓住秦盛的胳膊,硬是把秦盛拽得一个趔趄,而后瞪着秦盛,“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吗?”

    秦盛勉强勾起嘴角,干脆地认下了:“我的错。”

    闻瑜不依不饶:“错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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