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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不一定便是圣人”言子池喃喃地又说了一句,雄雌莫辨的脸上带着少许迷茫的神色。但是陈垣知道这只是他在思索时的假象,也知道言子池只是自言自语抒发一下现在捉急的情感。能在太子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还带走一个大活人的,还能有谁?
太子到了圣人寝宫的时候,张赫识眼色地后退一步站在宫门口,没有进去的打算。太子大步跨入一道道门,直到内殿,看到坐在炕上跟皇后对弈的圣人。太子不发一言,掀开下摆,跪在殿下。
圣人连眼色都不给他一个,皇后倒是看了他两眼,但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厮杀了一整个下午,从日头高升到日头西斜。直到圣人还打算继续下下去的时候,皇后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陛下,您已经坐了许久了,该是起来在殿内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了,臣妾现下去给您看看御膳如何了。”
宫里何曾需要一个皇后去看御膳?只是圣人不说话,太子也不说话。皇后声音轻柔地说完之后,也不看圣人的脸色如何,端庄大方地起身,漫步出了殿门。那华丽的长摆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圣人的眼神如同猛虎一般看着太子,圣人虽然已经衰老,但是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气势笼罩在大殿内,沉重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请父皇责罚。”太子宛若觉察不出这骤变的氛围,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开口。
圣人呵呵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森森冷意,“责罚?朕的好太子,有何处需要朕这个孤家寡人责罚之处?”
“儿臣与贾政相恋至今,竟还未曾与父皇言说,实在是大罪。”每一个从太子的嘴里吐出来的字眼,都让圣人的怒火“噔噔噔”地往上冒,额角边突突的经脉让人生怕他当场被气昏!
“啪嗒”的声音接连不断,圣人一手掀掉了棋桌,黑白混杂的玉石棋子在地上打着旋。“好一个相恋至今未曾言说!太子,你可曾把皇家脸面放在眼里!你可曾把天下百姓放在眼里!你是把你这些年读的书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朕怎么就选了你这个混账东西!”圣人的怒火咆哮几乎淹没了整座大殿!
太子抬起头看着圣人,眼里清澈得不可思议。
“皇家自古以来出的丑闻数不胜数,向来为人所津津乐道。天下百姓关心的是皇位上的人能不能让他安居乐业安稳度日,不再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儿臣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从未见过孔孟圣人对此有任何的异议。”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只是圣人越听却是越上火,索性下了地,走到了他面前。
贵族上层,龙阳之好十分盛行,来往之间谁家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男伶?也颇受推崇。只是虽然此风盛行,却从未听说过真的与男子相恋之事。就算真的有,哪家不把他当作丑闻,捂得发臭也不敢显露出来。
如果太子只是玩一玩,就算对象是贾政,是工部尚书,圣人根本不会理分毫。但是,却偏偏让他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
“儿臣从未怀疑过自己做过的事情。”
“只要杀了贾政,这件事情朕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儿臣做不到。”
“太子!!!”圣人目眦尽裂,一脚就朝着他的心窝子踹了过去,太子只是闷哼了一声,硬生生扛了下来。
“你就不怕朕暗地里对他下手?”圣人踢了太子一脚之后,心情也发泄了一些,冷哼了一声说道。
“您不会。”太子应答,声音里到底掺杂了一些复杂。
是的,圣人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发怒,也不可能真的杀了贾政。他看着太子的眼神,太像了,这样的眼神。
实在是太像了。
曾几何时,木贵妃死后,那个时候还小的四皇子,就带着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干净清澈得不可思议,却让人看了之后就惶惶然掩面而走,不敢再看。仿佛自己的思想都曝光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圣人曾经亲手拒绝了四皇子的亲近,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冰封起来。想着自己在木贵妃死后的哀恸,想着这些年来太子的独来独往,那句杀无赦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竟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余的感情。
98。()
太子从圣人寝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坐在榻上看着太子一步步走出去的圣人,眼里满是森森的冷意,皇后端着一碗莲子汤进来,感受到圣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只是轻轻走到圣人身边,放下东西。om
“皇后,太子这孩子还能够改好吗?”圣人宛若自语。皇后拍拍他的肩膀,靠在他身边坐下,这便是皇后难得的亲近了。“陛下,您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太子如果是那种人的话,您也就不必如此苦恼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太子这个位置,皇后甚至不觉得太子这般作为有什么过错。难得有情人,虽然在宫里谈情这个字有些可笑,但就是因为稀少,因而可贵。太子,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罢了。
“陛下,您又是打算怎么做呢?”皇后的话并没有得到圣人的回应,皇后也不生气,她看到了圣人因为她的话而握得更紧的双手。伸出手,轻柔地握住圣人握住的拳头。又低声说了一句。圣人原本的方案肯定是不能够实行了,端看现在圣人如此纠结的样子就知道了。
“来人,宣贾政进宫!”
“是,陛下!”
当荣国府的大门被拍得哐当响的时候,贾政还在书房里待着。今日派出去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收获,甚至是暗卫。贾政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余户知道得太多太多了,在担心他安危的同时,贾政也在担心者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就算仅仅只有皮毛,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还有他跟太子的事情。
派人出去寻找不过是聊以慰藉,人是肯定找不到的。
贾政双手支在桌子上,额头抵在合十握成的拳头上,心里隐隐有了一两个猜测。
“卧槽,不要跟我说是”
“卧槽,不要跟我说是”
“卧槽,不要跟我说是”
“卧槽,不要跟我说是”
“卧槽,不会是皇帝吧?被知道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预见到贾政悲惨的下场,如果圣人以为太子只是玩玩还好,可是问题是太子不是那样的人吧。”
“太子在大部分的事情上还是挺光明磊落的,已经预知到结果了。”
“贾政应该不会死吧”
“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有可能是其他几个王爷吧??”
“反正余户这条命是别想着能够留下来了。om”
“难过qwq”
贾政虽然没有把全部的弹幕都看完,但是大部分还是扫了一遍,有些猜测跟他现在的猜测很是类似,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请您过去!”门房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刚才可是被那个阵势给吓了半死,一不小心还以为贾家要被抄家了。
贾政听到这句话,眼睛突地睁大了一些,挥挥手让他下去,而后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最坏的结果出来了,不知为何贾政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大人。”就在贾政站起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双手朝前。贾政从他手上拿过了信封。拆开一看,偌大的一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心。贾政愣了一会儿,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把纸张随手揣进怀里,走出了院子。
一步步走到他从未来过的圣人寝宫,贾政在跨进去,在明黄色时就已经拜倒在地上,“臣贾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贾爱卿,你瞧瞧朕现在像是能万岁的样子吗?”圣人冷哼一声,手上的茶杯砸在了贾政身上,原本是对着脑袋砸的,只是体力不支,砸在了身上,滚烫的茶水浇在贾政身上,烫得贾政一哆嗦,幸好他下朝之后并没有换朝服,朝服比起常服还隔水。
“臣罪该万死。”贾政叩头认错,但是认的什么错,犯的什么事情一概不说。“那你倒是说说,你犯得是何等罪孽?!”圣人的声音突地又从咆哮变成森冷,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钉得贾政换身发麻。
“臣犯了不告之罪。”贾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虽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面对如此威压的圣人,贾政还是有那么有些本能反应。这件事情中算下来,能提及的比较轻微的罪责,贾政也只能提出这一个了。
“不!告!之!罪!”圣人的声音仿佛是把四个字含在嘴里碾压了好几遍,说得又缓又沉,夹杂着贾政听不明白的情感。不敢抬头看圣人的贾政自然是不知道现在圣人脸上闪过的诧异。
这个说法,跟之前同样跪在这里的太子,又有什么差别呢?
圣人既是诧异,却又是更大的怒火,如果贾政是女的,或者太子喜欢上的是一个女子那该有多好!那现在圣人便会为两人如此的默契拍手大笑!可是偏偏,偏偏却是个男人!偏偏却是贾政!
圣人这一口气下不去,噎在心里发闷难受!
“贾政,你可知道你说的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圣人吐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只能够看见头顶上官帽的贾政。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透是什么事情,但都心知肚明对方说的是什么。
贾政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可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塞在他的喉咙,让他无力地尝试了几下,都发不出声音。看着一瞬间无声的贾政,圣人眼里流露出嘲讽,看看,这便是太子喜欢上的人?他当然知道贾政在迟疑些什么。
在那一霎那,贾政眼前闪过的是贾家的富贵,贾珠的科举考试,宝玉笑得开心的样子,贾母殷殷切切的眼神。更多更多熟悉的画面扑面而来,让贾政全身都为之战栗起来。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只要他一开口,便有什么不一样了。
贾政闭上眼睛,狠狠地一叩头,那清脆的敲击声光是听着就让人下意识瑟缩起来,“臣,知道。”
“好好好,好一个太子!好一个贾政!”圣人突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贾政,眼里是满满的肆虐杀意!太子的从未怀疑,贾政的知道,都让圣人的杀意节节攀升。太子是什么性格,看着这么久的圣人怎会不知道?!从他得知这个消息,从那个小厮嘴里说出的那些事情,圣人便知道太子绝不会放弃。
太子看着清冷淡然,不为外物所动。这么些年除了为百姓之事跟各路人马干起来之外,对其他事情从不上心。王妃去世却从没想过再立之事,只有一个儿子,却早早立了世子。坊间有好事之徒甚至还偷偷猜测太子是不是那个不能用了。
然而不尽如此。
圣人知道,贾政也知道。
他曾经失去的太多,不在乎的也太多,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想要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如何能够放手。
一时之间殿内寂静无声,贾政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弹,圣人也不说话。渐渐地贾政的脚都发麻了,真是酥爽的感觉,却完全不敢挪动半分。只能看着弹幕转移注意力。
“咦咦咦!贾政雄起了一把!”
“那个迟疑我他妈还以为贾政这货要怂了呢!”
“可是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要把贾政给杀了吧”
“无缘无故杀了贾政,要用什么理由?就算贾家不是最重要的世家,可是贾政好歹也是六部尚书之一啊!”
“太子应该不会看着贾政去死吧!”
“太难得了,太难得了。这一对我原本最不看好的就是贾政,贾政的性子太磨磨唧唧了,我还以为一遇到事情他可能就缩回去了”
“贾政。。。。。。感觉这一瞬间的贾政不是贾政。”
“这也太自私了吧!贾家怎么办!其他人怎么办!”
“不管,我就要小橙子好好的。”
“圣人要在气势上全面压倒贾政吗?”
“都快跪了一个小时了看来贾政明天是别想着上朝这件事情了。”
弹幕太多了,或许是除了贾政跟太子在一起那一天之外最多的了,从他进来到现在,满屏满屏地刷,贾政都感觉自己的眼要花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原本贾政的心跳速度快得难以置信,现在也慢慢平复下来。
顺着圣人也是死,逆着圣人也是死。贾政在知道圣人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活路了。就算是太子,也可能救不了他。
贾政不是一个无畏的人,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抵着他的舌头。即使他的内心已经吓得浑身发软,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说出一句又一句让圣人发怒的话语。贾政悲哀地觉得自己死定了。不仅仅是因为与太子的私情,还死于话多!
“贾政御前失仪,重打二十大板,贬为提督学政!”许久之后,贾政听到圣人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侍卫拖了下去。
在板子打下来的前一刻,贾政想的是,他居然没死?!
被打了第一板子的时候,贾政忍不住“嗷”了一嗓子,第一次在心里骂人,疼得心肝颤!!!
99。()
贾政雄起了那么一小会,被打的时候就已经把什么都丢到了脑后了,哎呀真是他娘的疼死了。om就算圣人碍着太的原因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可这二十板子却是真真切切的落下来的,疼得贾政死去活来,贾代善死后他都多久没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了。
好歹被送回去的时候,圣人没有气到把接人的马车收回来。回到荣国府,门房看着被扶下来的贾政吓了个半死,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贾政这么狼狈?
门房连忙把人扶下来,而后马车绝尘而去。
贾政强撑着说:“把府上的大夫叫过来,不要惊扰到老夫人。”几个人搀扶着贾政进了他自己的院子里。剩下的人急急忙忙去把大夫给叫过来。
忙活了一整个晚上,贾政才算是安顿好了。后半夜的时候发烧得一塌糊涂,贾母直到早晨起来的时候才通过慌慌张张的下人知道了贾政的事情,急得她慌忙赶了过去,正好在门口看到了刚赶过来的贾赦。
进去的时候,贾政刚好清醒过来,看到贾母跟贾赦过来,把人赶出去之后,强撑着跟他们解释,“母亲,大哥,王家史家薛家都落败了,贾家也差点遭殃,但是最后只是落在我的身上,却也是庆幸。”三言两语之间,贾政就把他们的疑惑也解释清楚了。
贾政虽然不想欺骗两人,但是真正的原因确实不能够告诉他们的,一时之间他也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说没两句话,贾政又昏睡过去,等到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三天深夜,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被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太子坐在床边看着他,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了。贾政因为背部受伤,只能够趴在床上,他扭了扭头,沙哑着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您是何时过来的?”太子摇摇头,没说什么,微微收紧了握着贾政的手。贾政这才发现太子一直牵着他的手。
“是我预估错误,才致使你遭受如此大罪。”太子清冷的声音带着隐痛,缓缓环绕住贾政。贾政费力的动了动,稍微转了下身子好面对太子,“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蛛丝马迹就有可能引起其他人的猜测,您不必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贾政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呢。
“您要不上来躺一下?”就算是深夜,贾政看不清楚太子的神色,但是他看起来应该是昏迷了几天,除了这件事情,太子肯定也没好好休息。om
太子抬眼看了贾政,制止住了他打算挪动的动作,话语里带着怒气,“你身上还带着伤,怎么能够随意乱动。”呀,这还是贾政第一次感受到太子如此明显的情感外露,知道太子真的生气之后,贾政只得老实不动。
“从我跟你说开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太子的声音如泉水般清冷,握着贾政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肚,像是安抚,又似歉意。“只是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生气,生气到连我跟你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太子知道,贾政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知道圣人迟早会知道的话,肯定吓得连接受都不敢。可是即使是现在强大如太子,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够保证能够完完全全地护住所有的消息。正如他知道,有一些他的动作,圣人是知道的。
如果余户的消失没有带着这么明显的意味的话,太子也不会当机立断立刻去找圣人,生怕晚了一步贾政就死在圣人的熊熊烈火下。如果能有多一点时间,至少贾政所说的话不会引起圣人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在知道贾政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时,太子不是不高兴的。
“我没想过你会这么应答。”太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带上了一点笑意,让贾政莫名地别了别脸,不太好意思见太子。贾政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憋出那三个字,感觉每一个字都代表着死亡的接近。
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身后还有荣国府,还有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政内心也是苦笑,那个时候的他仿佛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他依旧不知道那一刻会说些什么。
“你去当一段时间的学差也是不错,提督学政的事情不多,大部分时间需要在外地行走。京城会越来越乱,远离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太子整个人半趴下来,在贾政的耳边轻声说道,让贾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现在后边疼得半死,贾政也不敢挪动,只能生生受着。太子也不忍欺负他,坐起身后又说道:“好好养身体,我会帮你报仇的。”
贾政看着太子的手一下又一下给他顺头发,哑着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您不会是想要把那几个人都干一顿吧?”人家好歹是遵从圣人旨意,要是真了还真的有点可怜?虽然现在还是躺着的他更可怜一点。
太子轻笑了一声,又低下头轻轻啄吻他的后脖颈,贾政急得瑟缩了起来,他肯定昏迷了一段时间,不然起来不会浑身如此酸痛,虽然不知道伺候的人被太子弄去哪里了,但是他都还没沐浴
仿佛从贾政拒绝的动作中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