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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愕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双琉璃色的眼眸,如方才那般澄澈透亮,好似不带一点杂质。脑中各种思绪纠结成一团解不开的线团,一觉醒来突然发生这么多怪异的事情,他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有些分不清实与虚。
“夫人,那位雌性已经醒了!”刚冲到客厅就看到了夫人,瓦尼尔也顾不得如此举动是否合宜,焦急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夫人。他刚刚就在少爷房外,听到少爷的喊声后,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叶特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是十分惊喜,同时也松了口气。幸好那位雌性没什么事,只是睡得有些久而已,不然他也怕救人没救成,反而惹来一场官司。
本来以为梅鲁喜欢那位雌性也只喜欢罢了,没想到梅鲁竟然会因此不愿离开那个雌性半步,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余多数时间都待在房里,就连晚上都要跟那位雌性睡在一起。连哄带骗都不能将梅鲁带走,最后只好顺利他的意,反正那个房间也是他的,他要留下也很正常。
虽说梅鲁的身体是成年人鱼的身体,可他这会儿就如少儿那般,他也不会对那个雌性怎样,嗯,至多就是拉拉手而已。他已经撞到几次梅鲁拉着那位雌性的手指研究的场面,连他都有些好奇那位雌性的手指究竟有多不同,梅鲁竟然会喜欢研究那双手。
叶特和瓦尼尔急如风火那般闯到梅鲁房间门前,焦急地转了两下门把,没有锁上的房门便敞开了。进门之后就直接朝着被隔帘遮挡着的那边走去,刚过了隔帘,映入眼中的竟然就是梅鲁正在占那个雌性的便宜。
叶特惊愕地瞪着那个不懂何为吻,就只知道朝那张薄唇亲亲舔舔的梅鲁,心里也不知是何种滋味。虽说眼前这一幕确实让他很震撼,但他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就算只是亲亲舔舔,但这事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儿,免得遭别人闲话。
“咳咳……”刻意的干咳声惊醒了脑中思绪停滞好久的易时煊,回过神后才惊觉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心慌意乱地推开了还在舔着他唇瓣的男人,然后艰难地撑起身子看向来人,眼中带着一丝防备。
猝不及防就被推到一旁的梅鲁迅速红了眼眶,可易时煊这会儿根本没看向他这边,梅鲁便闷闷不乐地跳下床,伤心地挪着鱼尾到了叶特身边。梅鲁挪动鱼尾挪得自然,却让易时煊看得怔怔地无法反应,心里就想着套了鱼尾也可以走得如此轻松?
“我是叶特,这是我儿子梅鲁。”叶特并不在乎易时煊此刻的反应,见他回神,继续说道:“你落入海中,是梅鲁将你救了回来。”
叶特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眼眸注意着易时煊的反应,这个雌性的反应似乎有点迟钝,是他看错了么?梅家梅鲁误饮迷月,智商恢复到少儿时期这事可是全城皆知,难道这个雌性一点都不知道?
前些天还以为只要说出梅鲁的名字,眼前这雌性八成就会知道梅鲁是谁,还想着该怎样才能让他答应嫁给梅鲁,没想这雌性竟然却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一样,这该说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站在床边的中年男人有一双和那个鱼尾男相似的眼睛,同样琉璃色的眼眸,却带上很多不同的神色。说句实话,他还是喜欢鱼尾男那双澄澈透明的琉璃眸多些,恰似明镜那般透明清亮。
“易时煊。”竟然是救命恩人,易时煊很冷静地自报家门。视线慢慢移到鱼尾男的腰部,竟然都看不出这条鱼尾是如何套上去的,没有一点粘合的痕迹。疑惑地眨眨眼,然后抬眼看向梅鲁,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恰巧盯着他,眼中亮光一片。
初次看到这样澄澈如少儿的眼眸或许是他看错,可现在又看到同样的眼眸,再想起鱼尾男刚刚对他做过的事。易时煊突然发现这事似乎真的有些怪,鱼尾男该不会是个……
“正如你所想的那般,但梅鲁是个乖巧的孩子。”叶特抬手轻轻拍着梅鲁的后背,眼中透着满满的心疼。再看向易时煊的时候,却又换上了另一幅淡漠的神情。
叶特脸上那种迅速变化的神情尽收眼底,易时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有多久没有看过刚刚那种心疼的眼神,自唯一的亲人离世后,他已经渐渐忘却那种感觉。
叶特发现了易时煊那双突然变得有些黯淡的黑眼珠,轻轻握了握拳,渐渐冷静下来。他不能急,要给这个雌性一点缓冲的时间,如果现在就说了那件事,就怕这个雌性刚醒来又昏了过去。
“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先吃起来喝点粥吧!”叶特转头朝隔帘外笔直站立着的瓦尼尔使了个眼色,瓦尼尔收到叶特眼中的讯息,迅速推出房外。
宽敞明亮的欧风简约卧房,还有眼前这位温文儒雅,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都让易时煊知道,救他的人兴许不是普通人。然后这家还有个有着某种怪癖的儿子,想想就觉得被救了似乎也并不是很好。
“阿爸,你让他做我的……”
“梅鲁,先听阿爸的话,出去吃点东西再说。”叶特面色严肃地打断梅鲁将要说出的话。
他现在还不能跟这个雌性说出他心里的打算,同时也不能让梅鲁先说了这事。他会给这个雌性一点时间,慢慢适应梅家,还有梅鲁,然后他再说明他想了许久的事。
梅鲁见叶特突然这么严肃,转头看看易时煊,又看看叶特,有些委屈地撅着嘴巴,慢慢挪动鱼尾转过身去。差不多要走到隔帘另一边时,转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易时煊片刻,然后才继续往前挪动。
易时煊早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怔怔发呆,只见那条鱼尾慢慢从他的视野中消失,有些恍惚地问着自己,真有人那么喜欢鱼尾吗?就连走路都要拖着鱼尾走。
易时煊脸上那抹怪异的神色让叶特很是不解,看这雌性的神情应该不是为了梅鲁因委屈而做出似少儿会做的事情感到奇怪,他的目光似乎一直放在那条鱼尾上面,叶特眸色顿时一沉,是因为鱼尾的颜色吗?
屋里安静了许久,易时煊收拾好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才转头看向叶特,却看到叶特黑着脸,此刻正直直盯着他,再想想他一直看着他家儿子那条鱼尾,有些尴尬地调转了视线。
“呃,没想到套了尾巴也可以走得那样轻松。”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易时煊有些懊恼地暗骂了自己一声。若是鱼尾男的父亲劈头大骂他,他也算是自讨苦吃。
“套了尾巴?”叶特很是纳闷地看着易时煊,想起梅鲁刚刚是变出了鱼尾,有些不解地道:“那是梅鲁的尾巴啊,难道你家阿爸没跟你说过人鱼的长腿可以变成鱼尾?”
这个雌性的阿爸到底是怎么教他的呢,竟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还以为他家梅鲁套了尾巴上去。就算他家梅鲁的尾巴不像以前那样银白闪亮,但他的尾巴还是能走能跳,能摇能摆啊!
易时煊闻言傻傻地看着叶特,他刚刚听到的那些可都是真的?那条尾巴不是套上去的,而是本来就有的尾巴?若真是如此,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书中常说的妖怪吧,不然怎么会长出尾巴?
这个男人好像有说人鱼的长腿可以变成尾巴,意思是指刚刚那个男人是人鱼吗?易时煊摇摇头,总觉得他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伸手捏了手臂一把,痛得他猛然抽了一口大气,却也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这里有人鱼?”很不敢置信地问着,在他所学的各种知识里,人鱼什么的,除了书上和剧中,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当然有人鱼,没有人鱼怎么繁衍后代。”叶特眉梢微蹙,这个雌性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雌性,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那这里是如何繁衍后代?”尽力保持着冷静,他正在听着匪夷所思的故事,镇定镇定。
“雌性和人鱼交…配就可以繁衍后代啊,不然还能如何繁衍。”虽说心里是真的很疑惑,但叶特还是很沉着地回道。
“雌性也有尾巴?”易时煊心里突然有种想法,或许他是真遇上了传说中的美人鱼,刚刚那条是雄的,雌的兴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美人鱼。
“你自己就是雌性,你看看你有没有尾巴不就有了答案?”也许这个雌性的阿爸真的没跟他说过这些常识,叶特如此想着。
“我?”易时煊抬起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瞪着眼道:“雌性?”见叶特点头,随即目不转睛地看着叶特:“你,也是雌性?”叶特微微一笑,然后点头。
☆、第 5 章
易时煊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刚刚那些对话就是开玩笑而已,可叶特脸上那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神态又在告诉他,他们刚刚说的全都是真的,那条鱼尾男的鱼尾也是真的。
很想认真想一遍醒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可两天两夜未曾进过食的肚子一直咕噜噜地响个不停,全身也是软绵绵的,他很明白这些都是久未进食的结果。睡了那么长时间,他也想去躺浴室,顺便洗洗脸,好好清醒清醒。
“你要不要去浴室洗把脸?”似乎是看懂了易时煊的神情,叶特莞尔一笑,柔和地说道。
“啊,谢谢,先生只要告诉我浴室在哪里就好,我自己去就行。”突然听到这样柔和的嗓音,易时煊的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
叶特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易时煊,见他脸色平静,丝毫没有觉得他方才的称呼有何不妥,便若有所思地道:“就在隔帘旁边,过了隔帘就可看到。”
好在醒来也有一段时间,就算真的很饿,还不至于路都走不成,易时煊说了声谢谢后便慢条斯理地爬起来,然后套上床边放着的拖鞋。拖鞋是梅鲁的,易时煊穿起来并不合适,但他这时也没在意太多。
叶特却是低头看似随意地看了一眼那双拖鞋,然后抬头看着易时煊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先生。”他们能够救他回来已经让他心存感激,如果这种事还要他们帮忙,他就更觉得过意不去。
不知是否是易时煊问过他人鱼和繁衍这些事的影响,对于他这会儿开口闭口先生的称呼,叶特也没有刻意去指正。按说结过婚的雌性,别人都会称其为夫人,而不会再称先生,他刚刚几次都称他为夫人,莫非真的连这些事也不晓得?
叶特静静看着已经走到浴室门外的背影,心中疑问渐生,就算是来自偏远的山区,但也不至于连这些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道吧?从他的反应看来,叶特觉得他或许是个常年独自居住的雌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事都不知道。
想到这个可能,叶特觉得这样倒也挺好,只要易时煊点头就可,他也不用担心他的亲人反对。至于他很多事情都还不知道,那倒不是多大的事儿,跟他说明了就行,他此刻最担心的还是他不愿意答应这桩婚事。
思及此,叶特眸中神色似水般平静无波,无人能猜出他此刻所想。
一年前,吉恩和梅翰结婚后,他便开始寻找适合的雌性,希望能够早些帮梅鲁找个雌性。梅鲁虽是少儿心性,但却有着成年人鱼的生理,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他都不想让梅鲁独自一人过下去。
只是,他能够找得到愿意和梅鲁结婚的雌性,却找不到适合的雌性。梅家毕竟不是普通家庭,那些雌性想以此来踏入梅家,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但他需要的不是那样的雌性,他们达不到他的要求。
本来以为这事已经没什么可能的时候,梅鲁救回来的这个雌性让他看到了希望。梅鲁喜欢这个雌性,这是一点。这个雌性对梅鲁的态度虽然是一脸平淡,但却不像那些雌性那样讨厌嫌恶,或者同情怜悯,这是第二点。至于第三点,他心知肚明便可。
簌过口洗了一把脸后,易时煊才觉得脑袋清醒了很多,沉默地看着镜子那边憔悴的面孔半响,然后甩了甩头。抬起两手拍着两边脸颊,“啪啪”声响在耳侧,脸颊也随之带上一点儿痛意,似乎是刻意想要让他明白这都是现实一样。
慢吞吞地走到浴室门前,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清新的粥香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许久未进食的肚子更是饥肠辘辘,易时煊忍不住深深吸着带着香味的空气。原来两天两夜没吃东西,真的是很无力,肚子也很空,巴不得将那些粥一碗倒进口中。
“两天没进食,先喝些粥吧!”叶特此时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玻璃桌上放着一大碗清粥,旁边放置着一个小碗,看得出那都是刻意为易时煊准备的清粥。
易时煊缓慢地走了过来,坐在叶特旁边那张单人沙发上。实在是饿得不行,他也就不再客气,用小碗盛了一碗小米粥。端起小碗慢慢喝了一口小米粥后,他才发现小米粥的味道极好,放了点肉沫葱花姜丝等,竟然就熬出这样的好粥,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
虽是饿得发慌,但也因为饿过了头,一时也吃不下太多,喝了两碗粥后,易时煊就放下了小碗。肚子还有点空空的感觉,可他这会儿是真没胃口再吃下去,道过谢之后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同事们都认为他个性冷淡,很少会找他闲聊,偶尔说上几句也是工作所需。他也不觉得他们说的有错,他自然明白他自己的个性,不过那对于他来说并不值得他在意。
所以,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谈话。如果他面前坐着的是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人,他或许还能问点事,比如这里是哪里,这个国家叫什么,为何会有人鱼等等。
可当他身边坐着的是个大他一轮的中年男人,他怕他问的这些问题会让这个男人将他当成怪物,或者坏人,或者其他的人物。若是真如这个男人所说,这个世界有着人鱼和男人形态的雌性,他要是说人鱼不存在,他不是雌性之类的话,那他肯定就成了异类。
思及此,他现在最好是尽量少问,免得多问多错,反而让这些人将他当成异类。虽说男人跟他说的一切都让他很震撼,震撼到他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但他还是得需要一些时间消化刚刚得来的信息。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里的安静,还没等叶特答话,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正是之前看见的那个鱼尾男梅鲁。待看到那两条笔直的长腿时,易时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恐怕他是真的遇上了美男鱼。
梅鲁刚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易时煊,眸色瞬间一亮,好似看见很喜欢的事物那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然后乖乖坐在叶特旁边,眼睛却是不曾从易时煊身上转移。
跟着进来的还有杜医生,杜医生看到易时煊时愣了会儿,然后朝叶特点了点头。
叶特也点头,然后对易时煊说:“你先回床上躺着,再让杜医生帮你看看。”
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落入江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更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哪里撞坏,所以他很安静地由着医生帮他检查。
冰凉的听头触到胸口的肌肤让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是真的还存活着,从那样浑浊的江水中获得了新生,醒来后就来到这样一个地方,隐约之间似乎明白了些,又似乎尚未明白。
帮他检查身体的杜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额上也有一枚似鱼鳞那样的小印记,侧头看着梅鲁额上那枚小印记,心里渐渐明白这枚印记意味着什么。那枚印记并非似鱼鳞,根本就是小鱼鳞,如果没有想错,这就是用来区分人鱼和雌性的印记。
再看看叶特光洁的额头,串联着叶特刚刚跟他说的那点事,易时煊突然又觉得脑袋好混乱。照此说来,梅鲁真的是从叶特的肚子蹦出来的,这里真的由叶特这样的雌性孕育。
思及此,易时煊左胸膛下的心脏突然快速地跳动,帮他检查身体的杜医生也跟着吓了一跳。直到确定这只是因为有些激动而心跳过快之后,他才放心地收好听诊器。
“好好休养几日,之后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杜医生面色柔和地对叶特报告检查结果,心里也是一派轻松,睡了两日总算醒来了。
“那就好,杜医生慢走。”听到易时煊已经没什么事,叶特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欣喜。
“若是有事,夫人再让人叫我过来。”杜医生临走前还不忘说道。
叶特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杜医生这才退出了房外,房里就剩下叶特父子,还有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的易时煊。
“阿时,你还不舒服吗?”梅鲁自然地拉着易时煊的右手,脸色担忧地盯着易时煊的脸蛋,见他一直看天花板,便也跟着抬头看天花板。
旁边的叶特看见梅鲁这个时候突然拉着易时煊的右手,眼中渐渐浮现一抹担忧。睡着和醒着,那可不是同样的事,梅鲁竟然在易时煊刚醒来的时候就握上他的左手,他就不怕他拍开他的手吗?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出乎叶特意料之外,易时煊并没有拍开梅鲁的手,反而喃喃自语道:“不舒服?有一点,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吃了一些粥还是觉得肚子有点难受。”
易时煊想,或许人生病的时候会变得特别害怕孤单,希望有人能够陪在身边说说话,也希望有人握着他的手传递着跟他不同的温度。嗯,就像现在这样的感觉,他记得小时候生病,老妈也常常这样握着他的手,暖暖的,舍不得松开。
“你的手很暖。”易时煊转头看向蹲在床边的梅鲁,眸中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还有一点点的迷茫,应该是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梅鲁闻言更是紧紧握着易时煊的右手,另一只手搭到薄毯上,学着叶特哄他睡觉的动作,轻轻拍着易时煊的胸膛,口中呢呢喃喃:“那阿时好好睡觉觉,我会陪着阿时。”
是谁呢?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温柔的话。好似孩儿那时,老妈常常哄他睡觉的动作。心里又暗自嘲笑一番,他都独自过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有人比老妈还温柔。
梦中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笑得温柔的老妈,然后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耳中却有温柔低沉的嗓音萦绕着,让那些烦恼着他的种种抛却脑后,不想管也不想回忆,只想好好睡一个大觉。
“阿爸,阿时好像睡着了。”梅鲁抬头看向一直站在床边的叶特,眼中透着一层亮光,还握着易时煊左手的右手也不愿意抽回来。
“那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叶特心下疑惑,没想到易时煊竟然就这样睡着了,临睡前还跟梅鲁说了些迷糊糊的话。他敢肯定,易时煊醒来之后肯定不会记得这些事。
生病的人都特别容易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叶特再次真正见证了这个事实。明明是个冷淡之人,却说出那样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他是真有些难受,落到海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