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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晶晶一旁酸溜溜地插嘴说:“顶顶姐,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红楼梦》里的妙玉入了空门,但六根未净,身在佛门,心恋红尘,到头来,还不是肮脏风尘违心愿。在强大的*势力面前,连大男人都趋炎附势,小女人就更无法改变现实了,只能是‘屈从枯骨’,‘终陷淖泥中’。因此,从来就没有什么‘槛外人’与‘槛内人’之分,大家都是深水中的鱼罢了。当然,鱼和鱼也不同,像齐天这样的在河里是黑鱼,在海里就是大鲨鱼。你说呢,齐哥!”
我其实深知张晶晶说这番话的心情,我虽然还不知道齐胖子是怎么把张晶晶骗到手的,但是从张晶晶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跟上齐胖子要么后悔了,要么压根就是被迫的。要知道,像齐胖子这种人只要是认准的事,冒多大风险都要达到目的。外界一直谣传大圣集团是靠走私香烟和汽车迅速起家的,以我在驻京办主任岗位上多年的经验,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齐天笑嘻嘻地说:“我是生意人,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赚钱。”
梁市长用欣赏的语气说:“我就喜欢齐天做人做事务实的风格,这个世界最讲究适者生存,让我说,谁有本事浑水摸鱼,谁就是强者。则成,今天这顿酒是特意为驻京办与大圣集团合作牵线搭桥的,还记得我治腰突时跟你说,我对驻京办创收方面有想法,当时还不成熟,还是齐天提醒我,我才恍然大悟的,驻京办不仅仅是东州市委、市政府在北京的桥头堡,更应该是东州国企和民企在北京的桥头堡,要想充分发挥驻京办在北京的桥头堡作用,首要任务是夯实经济基础,有了充足的经济实力,咱们‘跑部钱进’底气才足啊。”
我若有所思地问:“梁市长,东州驻京办下属企业除了北京花园以外,还有一个房地产公司,一个有其名无其实的外贸公司,不知道大圣集团相中了驻京办哪一块,采取什么样的合作方式?”
梁市长淡淡一笑说:“当然是与驻京办的外贸公司合作了,大圣集团的生意虽然做得如火如荼,但毕竟没有进出口权,驻京办的外贸公司有进出口权,刚好可以互补啊。我到东州后,齐天一直做转口贸易,但大多是与东州的外贸公司合作,要不是齐天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驻京办的下属企业中,竟然有一个外贸公司,这么好的资源要好好利用,为东州经济腾飞服务啊。当然具体怎么合作,你和齐天找时间好好谈谈,我希望尽快看到你们的合作成果。”
驻京办主任(四) 三
梁市长如此重视驻京办与大圣集团的合作,我立即召开驻京办领导班子会议,重新调整了分工,本来企业经营这一块一直由副主任杨厚德主管,这次班子会,我以梁市长对驻京办企业经营这一块不满意为名,武断地划归自己主管,今后杨厚德只负责主管截访维稳。这当然引起了杨厚德的不满,会后他摔门而去。杨厚德在驻京办的资历比我还老,却因为人耿直,办事不善变通而迟迟没有解决正局级,主管驻京办企业经营以来,虽然工作勤勤恳恳,但业绩却不见起色。说句心里话,我一直认为,像杨厚德这种有棱有角的人,不适合干驻京办副主任,综合评价他的能力,倒是很适合做信访局局长,这也是我为什么力主他主管驻京办“截访维稳”工作的主要原因。果然,杨厚德背着我发的牢骚话,很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天傍晚快下班时,落日的余晖很暧昧地透过窗户射进我的办公室,主任助理兼接待处处长白丽莎风摆荷塘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不瞒大家说,白丽莎是很多男人垂涎欲滴的猎物,要不是遵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我早就对她下手了。别看白丽莎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却有一张*十足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标致的鼻子,鲜亮的嘴唇,再配一头褐色的长发,简直就像视觉复制出的一张明星照。这样的女人,即使患阳痿的男人也会想入非非。专案组领导,我之所以将我对白丽莎的真实感觉写出来,是想说明我一向是对女人非常谨慎的,掉进杨妮儿的桃色陷阱纯属是个意外。关于这一点,白丽莎与我之间的谈话就是证明。因为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又长得如花似玉的,要是没有一定程度的定力,早就进入她的温柔乡了。不信,你们先听一听她怎么说。
“头儿,”白丽莎目光矇眬地问,“你把嫂子和女儿都送到了澳大利亚,一晃儿也有一年没见面了吧,你一年都不近女色,想当和尚啊?也不知嫂子是怎么想的,对你竟敢大撒把,就不怕你被野狐狸勾走了?”
我不以为然地开玩笑道:“丽莎,什么样的野狐狸有你的魅力大,连你我都能扛住,还有什么样的野狐狸我扛不住?”
白丽莎娇嗔地说:“讨厌!干吗拿我说事?人家是可怜你,哪有猫不吃腥的,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你们听听,连驻京办的“狐狸精”都承认,没有不吃腥的猫,但我是个例外。这还不说明问题吗?我承认我犯了错误,但我毕竟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我是人,是人就没有不喜欢美的。到现在我也承认,杨妮儿不是狐狸精,她不是天使,也是花神。接下来,白丽莎用诡谲的语气说:“头儿,这次领导班子重新分工,最不满意的就是杨厚德,你知道他背后说你什么吗?”
我警觉地看了一眼白丽莎问:“说我什么了?”
白丽莎压低声音,把一对白馒头般的Ru房递过来说:“与大圣集团合作,就等于让驻京办上了海盗船,丁则成这是要当泰坦尼克号的船长啊!你听听,他不光把矛头指向了你,更指向了梁市长,他这个驻京办副主任是不是不想干了?”
杨厚德这种人就是这样,一辈子不识时务,这话我要是向梁市长一汇报,管保他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我毕竟是驻京办的一把手,维护班子团结是我的第一要务。更何况杨厚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为人耿直,但并非不懂政治,更何况他在北京经营的时间比我都长,真要是较起劲来,只能是两败俱伤。因此,我一直琢磨安抚杨厚德的办法,只是杨厚德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常常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所以我还真是一时拿他没办法。其实不让杨厚德再主管企业经营,完全是对他的一种保护,齐天是什么人?杨厚德想必早有耳闻,驻京办的外贸公司自成立以来,也没做过什么正经生意,不过是个空壳公司,如日中天的大圣集团非要与驻京办下属的一个空壳公司合作,不过是看中了外贸公司的进出口权,搞不好就是利用驻京办外贸公司的名义,以转口贸易的形式搞走私。如果这个判断是准确的,详情一旦被杨厚德知道,他不仅不会配合,而且能把大圣集团举报到海关总署走私犯罪侦查局。我当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因为梁市长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哪怕有蛛丝马迹,以我多年的从政经验,不仅杨厚德死定了,连我也自身难保。因此我毅然决然地将驻京办企业经营这一块划归自己主管。白丽莎之所以向我通风报信,是因为她有今天,都是我一手提拔的,我是她的靠山,她是我最信得过的部下。正因为如此,白丽莎成了我的耳报神。每天她都会把驻京办发生的新闻,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当然在驻京办内部培植了不止她一个耳报神,总之,驻京办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在驻京办唯一敢跟我叫板的就是杨厚德,好在跟他的人都知道捞不到油水,因此支持他的人并不多。尽管如此,我也不愿意把关系搞僵,更不希望驻京办内部真正形成两派,搞窝里斗。但是白丽莎不仅是个“狐狸精”,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里挑外撅地说了半天,其实就是一句话,杨厚德是驻京办的祸害,应该尽量想办法整走。为了维护班子团结,我及时制止了白丽莎的想法,但是白丽莎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政治敏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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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四) 四
当初要是真听了白丽莎的建议,八成我也就不会被“双规”在这里,写这篇纷乱揪心的自白,更不能掉进杨妮儿的桃色陷阱里不能自拔。打了一辈子鹰,到头来竟然让鹰鹐了眼。我不是想为自己狡辩,驻京办本来就是为领导服务的机构。我们工作的宗旨就是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梁市长指示,希望驻京办创收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希望与大圣集团合作圆满成功,我作为驻京办主任就应该不折不扣地执行。专案组一位领导指责我的行为是平庸之恶,我虽然没有当面反驳,但心里并不服气,我就不明白,保证政令畅通有什么错?我承认我是个平庸者,但谁又是智者呢?我们就生活在平庸的世界里,如果执行政令是平庸之恶,那么哪一次“跑部钱进”不是平庸之恶?还记得是前年,东州市十几个大项目压在官部长手里,迟迟得不到批复,市委书记夏世东和市长梁宇宙急得团团转,多次进京“跑部钱进”,但毫无成效。官部长油盐不进,满嘴官话。有一次,夏书记亲自进京在北京花园请官部长吃饭,山南海北的大菜几乎都上了,官部长仍然不动声色,之前我早就了解到,官部长之所以对东州项目迟迟不批,主要原因是昌山市也报了,别看东州市是清江省省会市,但与昌山市的产业结构几乎雷同,而且两市的经济实力相当,再加上昌山市是官部长的故乡,尽管这些项目落户东州似乎更合适一些,但迫于昌山市“跑部钱进”的攻势,官部长迟迟下不了决心。夏书记做过胆囊摘除手术,不能喝酒,但为了东州经济早日腾飞,他极尽恭维之能事,不停地敬酒。官部长似乎有备而来,特意带了自己的秘书和两位司长,按理说,驻京办主任个个都是海量,我在驻京办主任中有“酒仙”的雅号,在北京干了十年驻京办主任,喝酒尚未遇到过对手,但是今天着实遇上了,官部长的秘书还差一些,那两个司长喝酒就跟喝水似的,夏书记强撑着也喝不了半斤酒,只好由我以一抵三了,好在我每打两圈,就去洗手间抠一次,没败下阵来。但是酒喝到半夜,官部长也没吐口。夏书记敬了最后一杯酒,官部长秘书的手机响了,他接听手机后,脸色大变,悄声在官部长耳边耳语了几句,官部长差点晕过去,幸亏秘书机灵,一把扶住了他,官部长稍稍定了定神,焦急地让秘书订机票,指示立即启程去昌山。我预感到官部长遇上了大麻烦,凭我多年当驻京办主任的经验,此时根本没有回东州的航班了,因为昌山与东州共用一个机场。我便冒昧地说了实情。官部长不信,继续让秘书订机票。秘书打了几个电话后,失望地说:“官部长,的确如丁主任说的,已经没有航班了,今晚根本不可能赶回昌山。”
官部长既焦急又悲痛地说:“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夏书记同情地说:“官部长,家乡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官部长不避讳地说:“不瞒夏书记,我父亲突发心脏病,正在医院抢救,家里来电话说,情况非常危险,让我连夜赶回去,回去晚了怕是见不到老爷子了。”
我事先就了解过官部长的履历,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家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父亲含辛茹苦养大的,为了不让他们哥仨受欺负,父亲一辈子没有再婚,是靠干木匠活供官部长上大学的,官部长出息后,一直想将父亲接到北京住,但是父亲习惯了家乡山里的生活,就是不肯,其实是不愿意拖累儿子干事业,官部长与父亲情深似海,因此听到父亲病危,又不能及时赶到,方寸大乱。此时,我不失时机地说:“官部长,虽然航班没有了,但是首都机场王副总和调度中心指挥长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求求他们想想办法怎么样?”
官部长一筹莫展地问:“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了一眼夏书记,信心十足地说:“求他们安排一架小客机,专程送你回东州。”
官部长眼睛一亮,将信将疑地问:“能做到吗?” 夏书记不失时机地说:“官部长,千万别小看了丁主任的能量,驻京办主任个个都是手眼通天啊!”
官部长皱眉道:“那得多少费用?” 夏书记连忙说:“官部长,费用你就别管了,救老爷子要紧!”
此时我已经与首都机场调度指挥中心通完电话,了解到刚好有一架国航的小客机正在降落,指挥长让我疏通一下王副总,只要王副总同意就可以,我不失时机地请夏书记与王副总通了电话,王副总说没问题,而且费用打八折。具体情况向官部长汇报后,官部长激动得握住夏书记的手说:“老夏,项目的事,我从昌山回京后立即办!”说完火速赶往首都机场。我亲自陪同官部长去的机场,并将一切安排妥后,看着小客机起飞后才往回返。回来的路上,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法国诗人夏尔·波德莱尔的几句话:“愤怒的天使从天上猛扑如鹫,一把抓住了不信神者的头发,摇晃着他说:你会知道规矩的!我说的!我是你的保护神,懂吗?”不懂规矩连天使都要愤怒的,什么是规矩?就是学会平庸。平庸不是恶,平庸是一种德行。在官场上,谁不喜欢有德者,古人讲,德者才之帅也,才者徳之资也。什么是才?就是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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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四) 五
不瞒大家,德才兼备是我从政的追求,我自以为做到了,不然不会得到那么多领导的赏识。就拿梁市长来说吧,每次到驻京办都说比住在自己家里方便。梁市长是个讲究人,他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基本上是我亲自为他服务,不瞒诸位,我从国外给梁市长买了两套价值三十万的服装,包括西装、衬衫、领带、腰带、内衣、*、袜子、皮鞋,还有日本进口的避孕套。我将这两套服装装在一个紫檀箱子内,放在我天天开的奔驰车后备箱内,以备不时之需。自从我知道那顶顶不仅仅是女菩萨,更是梁市长的心上人之后,我还在后备箱内准备了卫生巾。只可惜,我准备的两套价值三十万的服装一次也没派上用场,倒是有一次我开车接梁市长与那顶顶去参加一个宴会,半路上那顶顶“大姨妈”突然来了,急得非要下车去买卫生巾,可是附近根本没有商店,我便不声不响地把车停在马路边,从后备箱取出卫生巾,当我将护舒宝卫生巾递给那顶顶时,她脸红得就像刚让帅哥入了港似的。梁市长当即夸我,如果东州的干部都像则成一样心细,哪儿还会有什么工作失误!我之所以善于理解领导意图,其实道理很简单,领导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是拉屎贼臭、吃饭贼香,我的经验是,表面上把领导当做神供着,千万别蹬鼻子上脸,心里把他们当成|人,而且是欲望之人,只要千方百计满足领导的欲望,没有不满意的。当然工作上更要一丝不苟,特别是领导亲自交办的工作。比如梁市长要求驻京办的外贸公司为大圣集团所用,我们在最短时间内就成立了圣京外贸公司。其实齐胖子之所以看中与驻京办合作,不过是想利用外贸公司的招牌,具体业务不会让驻京办插手的,对此我心知肚明。驻京办外贸公司的作用不过是盖章罢了。不过我也不得不佩服齐胖子的能量,疏通海关、外代、理货、码头、保税仓库、运输车队等多个单位,以及这些单位重要岗位的人员,这么大的“系统工程”,要想玩得天衣无缝,非黑白两道都走得通不可。随着合作的逐步深入,我对齐胖子的胆量也刮目相看起来。有一天他请我喝酒,借着酒劲,他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大圣集团发财的秘密是假转口真走私。我及时制止道:“齐天,你是不是喝多了?”
齐胖子坦然一笑说:“狗屁,这点酒算什么?既然我们两家合作了,我当然要让你心里有个数。你知道我是怎么和香港英美烟草公司联系上的吗?这事还多亏了东州市烟草专卖局局长周中原。那还是梁市长上任东州市市长刚刚一年,他从昌山市烟草专卖局副局长调任东州市烟草专卖局不久。你知道,这事儿是梁市长一手操办的。不瞒你说,我是通过梁市长认识周中原的。那年还是在梁市长的支持下,周中原同意将香港英美烟草公司对东州市烟草公司的供货计划转让给大圣集团,并且他陪我去香港找香港英美烟草公司的代理商签订了一个总合同,由香港大圣公司直接付款给英美公司中国部。从那时起,我就开始了香烟的转口贸易。”
周中原能当上东州市烟草专卖局局长是一个传奇。他本来是昌山市烟草专卖局副局长,一直想调到东州市烟草专卖局去发展。但东州市是副省级省会市,昌山市是地级市,差着级别呢,应该是特别不好办的事。但是周中原当时在昌山市烟草专卖局的处境非常艰难,党政一把手都排挤他,他上面又没有太硬的靠山,想换个环境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是很偶然的机会,通过一个朋友认识了梁市长的老婆董梅,周中原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用了什么阴谋诡计,竟然通过夫人路线成功当上了东州市烟草专卖局副局长,又赶上局长退休,没多久就当上了局长,从过去的副处级一跃而为副厅级,时间只用了几个月!以至于东州官场传出许多谣言。想不到齐胖子与周中原称兄道弟,也是通过梁市长牵的线,搭的桥。大家想一想,我对齐胖子能不刮目相看吗?既然齐胖子道破了天机,我还真想弄清楚来龙去脉,越是隐秘的信息,驻京办主任就越感兴趣,这是职业本能。于是我用质疑的口气问:“齐天,海关可不是摆设,你怎么能保证每次都过关呢?难道海关的工作人员和你有亲戚,不抽查你?”
齐胖子得意得说:“哪儿能不抽查呢,抽出率是百分之十。如果我进一百五十个货柜,就抽查十五个。一百五十个货柜卸到货场,我把一百五十个货柜的清单送去报关,海关人员指定哪几个货柜要检查。不过,我一般都是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去报关,海关就要下班了,来不及当天检查。我在香港成立的船务公司,做两套货柜封条,我在海关下班后,将海关指定的那些货柜的封条剪开,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