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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冬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这两块小小的石头总算不象是在瞪着洪水猛兽了。
“把剑诀背一遍,再说说你今天练剑的心得吧。”
晓冬的一张小脸儿顿时又皱了起来。
背剑诀还没什么,可是要说练剑的心得路数他就犯了愁了,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虽然说他练剑的时候,比从前进步许多,可很多时候他练着练着就出神了,等回过神来一套剑法已经练完,姜师兄还夸他练得不错。
他是怎么练的,他自己稀里胡涂都不记得,如何跟大师兄描述出来?总不能信口开河瞎编一通吧?
说不出来,大师兄可不会让他轻松过关。
莫辰忍着笑意,从一旁的石盒中取出一把……戒尺。
没错,就是戒尺。
晓冬以前就见过这个东西,虽然说他没进过学堂也没正经念过书,可是他见过那些教书的夫子用这个东西狠狠打那些小孩子的手心以示惩戒。大师兄前些日子就把戒尺拿出来给晓冬看了,还对他说,这戒尺是师父所赐,让他用来管教下面的师弟师妹的。要是有谁大胆触犯门规,又或是懈怠偷懒,就得尝尝这戒尺的厉害。
师父走的那么匆忙,为什么还给大师兄留下这么个东西啊!
晓冬一时间对远行的师父充满了怨念。
虽然说这个东西大师兄只拿出来震慑过他,还没真的打到他的身上呢,可晓冬觉得自己未来一片黑暗,离戒尺加身的日子不远了。
“背吧。”
晓冬吓了一跳,赶紧回过神,清清嗓子,从剑诀上篇开始背。
剑诀三篇并不长,从到地尾也就是两千多个字,字眼也并不诘屈聱牙,生硬晦涩,背起来并不困难。晓冬担心戒尺,总是背着背着就忍不住往上头看一眼。
这戒尺是竹板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又打过多少人,竹板磨得十分光滑。
晓冬想起以前听到那些读书的孩子被戒尺打得哭喊连天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本来背得挺流利,这一走神,就打了磕绊。
他紧张的看着大师兄,生怕犯一个错儿就得挨一下打。
大师兄果然看了他一眼,好在并没有把戒尺拿起来的意思,只说:“继续。”
晓冬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下不敢再走神儿,赶紧把剑诀背完,又磕磕绊绊的讲起了自己的剑法理路。
提心吊胆的总算捱过了这一关,晓冬背上的衣衫都让冷汗给打湿了,好不容易等到大师兄点了头,说了一句:“尚可。”晓冬顿时两腿一软,险些就当场坐在地下。
看他这模样,莫辰不禁也有些后悔,对小师弟是不是太严厉了?他把戒尺拿出来也不是为了打他,不过是想让他有个警醒,别太懈怠了。都说严师出高徒,师父走时把山上事务交托给他,他也盼着师弟,师妹们能学有所成,有一技在身,将来出去才不至于吃别人的亏。毕竟……现在世道越来越不太平,魔道动作频频,几个月里莫辰听说了不少坏消息,七八成都与魔道有关。小师弟心太实,又缺少阅历磨练,现在纵容溺爱,只怕反倒是害了他。
这孩子,心眼儿也太实在。他也不想想,就算他背不出来,莫辰能下得了手打他吗?
第四十五章 丹药
“大师兄,今天来的那俩人,说什么了?”
这问题姜樊也问过,莫辰的回答是一样的:“不是什么要紧事。”
“可也不是小事吧?”
若是小事,何必大老远的跑一趟来?听师姐说,葬剑谷离回流山可不算近。再说,人家还来了一位长老呢。普通的送信传话、传递东西之类的小事,至于来一位长老吗?
说起长老,好象人家门派里都有,据说还有太上长老呢。他们回流山倒可好,除了师父,旁的师门长辈一概没有,底蕴确实太单薄了。有什么事儿师父就只能自己撸袖子亲身上阵,连个帮手也没有。
来日方长,他们这一辈就有师兄弟五个……好吧,现在是四个,陈敬之跑了且不算他。那将来大师兄当了掌门,晓冬觉得自己没准儿也能混上个长老当当呢,到时候人家见了他就要称呼一声“云长老”,嘿嘿,这名号怎么听怎么顺耳啊。
莫辰听不见他的声响,又听见他在那偷摸的笑,就知道小师弟一准儿是又走神了。
这孩子时常走神,好些时候莫辰都猜不着他那小脑袋里头究竟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头。
明明在说白日里来了访客,谁知道他的思绪又飘到哪里去了,一个人在被窝里偷笑,还笑得这么开心。
莫辰不放心小师弟,就留他住在自己院子里。两人现在歇在一间屋里,莫辰晚上很少安睡,就在靠东的窗边打坐,晓冬就睡在北边靠墙的榻上。
晓冬自从搬到师兄这儿来,觉得自己象猫冬的熊,越发的恋窝了。每天天一黑就待在屋里不想出去,一觉睡到大天亮犹自舍不得起来。一想到大师兄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晓冬就觉得困意一阵阵的往上泛。象是他以前看过的的海潮一样,一波退下去一波又涌上来。
过了一会儿,晓冬睡着了。
莫辰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看了看两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把被子夹在腿中间的晓冬,走过去替他把被子重新盖好。
他的修为在夜间也可以将一切看得清楚。晓冬睡着的时候显得比白天还要稚气,脸色还是显得有些苍白,他到山上有一年了,好似只长了个子,人还是那样消瘦,如同二月里初发新芽的嫩柳枝。
莫辰真的没有把来寻亲的两个人放在心上。
他打小就聪慧过人,年纪渐长,阅历也一日日增长。陆长老今天没对他说实话,或者,他说的不是全部实话。葬剑谷历来的传承都充满了血腥内斗,这并不算是一个秘密,许多人都知道。如果葬剑谷真心想要寻找,不至于在多年之后才发现他的踪迹。
他又不是第一天,第一年在外面行走。早在他比小师弟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时常出门游历,就连今天随陆长老过来的金勉,他们就在不同的场合见过不止一次面。真想认出他,早就找来了。
大概,当初他是个障碍,所以在葬剑谷的传承争斗中被谋害,被遗弃了。现在,葬剑谷来找他,说明是又需要他了。是需要他活着,还是需要他短暂的出现之后再死亡,还不得而知。
只是葬剑谷的人怎么想,对莫辰来说并不重要。葬剑谷需要不需要他与他无关,他不需要葬剑谷。
如果他现在只有三五岁,那他可能在殷切期盼父母亲人的出现。如果他只有十三四岁,象小师弟这般大,那他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世充满好奇,想弄个究竟,想探寻往事,想找出变故背后的缘由。
可惜了,他已经不是孩子,不是个少年了。他看待葬剑谷,与陌路人无异。
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并没有对回流山造成什么影响,玲珑师姐按着原来定下的安排,开始闭关了。
除了清水,玲珑师姐带了三粒辟谷丹。
这是晓冬第一次见着这种传说中的丹药。回流山上也有一小片药田,有人打理,但是晓冬以前只以为药田里种的就是一些治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寻常草药,没有想到还可以炮制出辟谷丹这样的奇物来。
晓冬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只装丹药的瓶子。要是目光有热度,他那股殷切都要把瓶子烧化了。
玲珑觉得好笑,拔开瓶塞,把丸药倒出来在手心里,递到晓冬面前:“想看就好好儿看看。”
晓冬倒象吓了一跳一样赶紧摆手,催促她说:“师姐快收起来吧,跑了药效就不好了。”
这是药,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吃食玩意儿。
因为叔叔曾经久病,晓冬对于药这种东西,感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对药很郑重,期望他能将叔叔的病治好。一方面,他又对药味有些厌恶和惧怕。药的气味弥漫着,带来的是关于病痛、死亡和分离的预兆。
“不会的,已经炮制过了,哪会轻易跑了药效。”玲珑师姐问他:“你要不要尝尝?”
晓冬的头摇得象波浪鼓。
药哪是轻易好尝的。再说了,这种丹药可不是街上随便称一称就能买一包的普通货色,看大师兄十分仔细的从师父屋子里把药取出来就知道了。
玲珑师姐闭关是要紧的大事,晓冬可不会没轻没重的瞎添乱。
玲珑笑着把药装回瓶里,顺手递给晓冬:“给我拿着。”她还有东西要收拾。
晓冬小心翼翼的捧着瓶子,在一旁听大师兄嘱咐师姐一些闭关窍要和行功的理路。
说实在话,他听不太懂。
听不懂他也不灰心,反正将来总会懂的。
他听的很认真,不懂的话,先牢牢记住也是好的。过后慢慢回味制订,总会懂的,这样难得的好机会错过了,以后一定会懊悔的。
送玲珑师姐到后山回头坡前,莫辰他们便不再送了。
接下来的日子,玲珑师姐就要一个人到回头坡后面的幽谷石洞里去闭关。那里也有阵法保护,又格外幽静安全,是闭关的好去处。
闭关之后,师姐除了辟谷丹不会再有其他东西入口,也不会出洞,除非等到这次闭关结束。
三粒丹药怎么撑过数十日甚至数月的时间呢?吃辟谷丹这种东西就算饿不死,也肯定不会舒坦吧?
晓冬忽然哎呀一声。
“辟谷丹!”
丹药还在他身上呢。刚才他帮师姐拿瓶子,结果一路听大师兄他们说话,刚才告别时竟然忘了把辟谷丹给师姐了!
第四十六章 撞见
“师兄你们等一等我,我送了药就回来。”
后山这条路平时不大有人走,又正是春天万物生发的时节,荒草疯长,碎石子铺的小路都快被淹没看不见了。
晓冬怕赶不上时辰,万一师姐没发现药的事已经进了石洞,那可误大事了。越急越是不顺当,好些草叶都长得锯齿似的边,叶面上也砂纸似的粗糙,人走过的时候,衣裳衫角就被草叶枯枝勾勾挂挂住。枝叶上头还有未干的露水,把他的靴子袍子都给打湿了。
眼见着要爬上坡顶了,衣角被一根横突的棘刺给勾住了,他一急,刺啦一声响,带勾的硬刺硬是把衣角给勾破了。
晓冬赶紧弯下腰来把刺拔掉,正要起身,就听见前面有人说话。
是玲珑师姐的声音,她正说:“都和你说了不用过来了,你还多跑这一趟做什么?”
师姐看见他了?晓冬正要应声,就听见另一个人说:“不来看看总不放心。这次闭关对你很要紧,你……千万一切当心,别心急求快,一味冒进……”
这声音晓冬也听过,只不太熟悉。
说话是一个外门弟子,姓翟,若没记错,他叫翟文晖。因为这个姓有些拗口,回流山这边的口音又怪,总把翟字念成贼,于是不少人都笑着喊他贼师兄,晓冬也是因为这个才记得清楚。
晓冬探头看,透过丛生的矮树长草,隐隐约约能看见玲珑师姐和那位翟师兄两人站在路口的一棵柏树下说话。
既然有交情,特意来送,为什么刚才不和他们一道来一道走?
是错过了,还是有意的?
晓冬看见翟师兄从袖子里摸出个什么东西递过去:“这个是我特意配制的,里面装的草药和香料可以静心醒神。你收着,说不定就用得上。”
“好,我知道。”玲珑师姐接过了,应了一声,又催他:“你快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翟师兄应了一声,站那儿还没挪步。玲珑师姐说着要走,也没动弹。
两人站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对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去吧。”师姐又催促了一次。
崔师兄这才转身走了,他走的不是晓冬这条路,是另一条往西坡的路,比晓冬走的这条路要绕得远。
看来他是有意不想让人碰见。
他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看看,朝师姐扬手挥了一挥:“你快去吧。”
师姐应了一声:“知道了。”可脚下还是没动,站在那儿看着翟师兄走远。
晓冬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了,看见他们两人这样,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了一半。
他平时没多注意过这个翟师兄,话也没有说过几句,只记得这人好象脾气性情都不错,脸上常带笑意,说话也和气大方,生得白白净净,身材也十分挺拔高大,好象还有人同他开玩笑,说他即便修道不成,下山去凭这长相吃饭也饿不着。
可是以前都没注意过他和师姐……
晓冬不是对外门弟子有什么偏见,更不会看不起。说真的,如果论真本事,外门弟子里比他强的多着呢,晓冬是沾了叔叔的光,才一来就被师父收为亲传弟子的,他不会觉得翟师兄身为一个外门弟子,却和师姐在一起有什么不般配。
至于师姐和翟师兄来往有些避着人,也不是怪事,说不定是害臊呗。
翟师兄已经走远了,玲珑转过头往晓冬这边看了一眼,扬声说:“过来吧,躲躲藏藏跟只小耗子似的。”
原来师姐早就发觉他来了。
晓冬有点儿不大好意思,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
“师姐,我刚才忘了把辟谷丹还你了,险些误了你的事儿。”
玲珑接过药瓶子,伸过手一把掐住了晓冬的脸,把他一张小脸儿捏得走了形:“刚才你都瞧见了?”
晓冬直唉哟:“没,没看见多少。”
“看见就看见呗,我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玲珑没有松开手,反而狠狠的说:“不许跟旁人说,听到没有?跟大师兄也不能说。”
知道晓冬天天跟着大师兄活象个小尾巴,对大师兄别提多信服了,玲珑特意多加了这一句。
晓冬只能赶紧点头,点头还不敢太用力了,脸还被扯着呐。
玲珑这才松开手,还替他把脸揉了揉,不是她特别细心,而是小师弟的脸儿太嫩了,被她这么一捏,两抹红印子看着特别显眼。要是等下他回去让大师兄看见了一问,保不齐这孩子肚里藏不住话,竹筒倒豆子一样就全给她说出来了。
玲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她觉得自己和翟师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回流山门规里也没有说同门弟子不准相恋这一条,师父更是个开通的人,就算知道了这事儿也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会对翟师兄另眼相看,下次弟子试炼之后可能就会收他为亲传弟子了。
正是因为这样,两人才没有将事情公诸于众。一是……玲珑毕竟脸皮儿薄,两人之间也才刚好上没有多久。二来,翟师兄本来就有出息,也挺有志气的,就算没有玲珑这份儿助力,他成为亲传弟子也是早晚的事,何必现在就闹出来,反而让别人说他沾了玲珑的光,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不过这里面的缘由就不必向小师弟解释了,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再说了,小师弟才多大,男女间的事,他肯定还不懂呢。
晓冬加快脚步往回走,没有多远就看见大师兄还在路边等他,姜师兄不在,看样是先回去了。
“你这脸是怎么了?”
没走到跟前莫辰就看见他脸上红了一块。晓冬皮子嫩,又白,那掐出来的印子可不要太显眼了。
“哦,”晓冬自己不知道,师兄一问他才想起来,自己伸手摸摸,被掐过的那一块热热的,还有点疼呢。
不等他回答,莫辰已经心中了然:“是玲珑掐你了?她这手上没轻没重的,脾气也太坏了。”
大师兄没有细问,晓冬着实松了口气。
让他有事隐瞒大师兄他心里不踏实,不过大师兄不细问,他也就不多话了。
第四十七章 先后
山路有的地方平缓,有的地方则难走些,莫辰很自然的握住晓冬的手携着他往前走。
晓冬忽然问:“师兄,要是将来师父再收一个亲传徒弟,年纪却比我大,那该叫我师兄还是师弟呢?”
小师弟这问题来的很奇怪,不过莫辰早习惯了他层出不穷的奇异念头,回答说:“自来入门无大小,只论先后,若是在你之后入门的,哪怕已经百八十岁了,还是得称你师兄的。”
“哦……”
晓冬想,师父会不会收那位翟师兄为亲传弟子呢?外门弟子们心心念念努力的目标就是做亲传弟子嘛。翟师兄在外门弟子里应该也是出众拔尖儿的,成为亲传弟子是迟早的事。
可要是象大师兄说的,他入门之后认真论排行还在晓冬之下,得管晓冬叫一声师兄,这个,这个好象有些别扭啊。师姐是个要强的人,最不肯吃亏了。等回头这事儿真成了,一碰面,翟师兄反过来叫晓冬一声师兄,那玲珑师姐的脸色肯定精彩。
到时候玲珑师姐说不定又会迁怒,还要掐他的脸。
晓冬顿时觉得另一边刚才没被掐过的脸庞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师父的信昨天到了。”莫辰说:“这趟出门还算顺利。”
晓冬顿时没功夫去想师兄还是师弟的称谓问题了。
“真的?师父信上还说什么?究竟几时回来?”
师父这趟出门时间又不短了,晓冬心里十分记挂。
莫辰安慰他:“虽然一时半刻还回不来,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师父可不是一个会吃旁人亏的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师父心中有数得很。”
晓冬闷闷的应了一声:“噢。”
知道归知道,心里就是不踏实。
莫辰想到一桩会让晓冬高兴的事。
“几年前我曾经随师父出门,去拜访过那位善卜算的胡真人。他颇有神通,不是那种招摇撞骗混饭吃的。师父给胡真人去了信,胡真人也回了信来,信里带着一张符纸,有这道符在,你的坠子大概马上就能找回来了。”
晓冬愣了下,脱口问:“当真?”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大师兄可不是那样会夸大其辞的人,更不会信口开河。既然他这样说,那必然是真的。
突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晓冬的反应竟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觉得很不真实。
真的就要找到他的坠子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晓冬心里并没有喜悦,反而十分忐忑。他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