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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真人确实很会说话,也很会做人。可这人也是出名的无利不起早,要说他会找shang men来当热心人,田门主打死都不相信。
他准是别有所图。
难道
田门主想到一个可能,顿时警惕起来。
难道彭真人猜到了那天散伙的真相,他自己是没有先辈,没有什么师门重宝可以找回,他可以谋图别人家的东西啊!
田门主自己得到的东西是几张秘笈,写的是他们本门的剑招。当时师门前辈好几个蒙难,有几招剑法绝招就此失传了,想不到李掌门竟然把这几招剑法的秘笈交给了他。
这几张秘笈并不是从他们门派先辈身上得来的,而是新纸,新墨迹,很明显是有人近来才录于纸上。
田门主琢磨了一下。
要说李掌门,或是他那位纪姓夫人偷了他们师门秘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剑招从来都是口口相传,绝不会见于笔端,想偷他们怎么偷?挖开脑袋偷吗?
李掌门能拿出这几招剑法,这些剑招对他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田门主今天过来,想的是李掌门手里不是还有别的,关于他们门派的秘密?
他倒不是怀疑李复林会想对他不利,而是他们那天找shang men来实在是把人得罪狠了,人家还把这些还给他,这是真正的以德报怨啊。他当日欠人家一句道谢,一句道歉,这两天就要离开北府城了,再不说的话,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面,怕没机会说了。
田门主也有些私心。
他今天要是能和李掌门消除误会,化敌为友,没准儿人家就真还有什么好处能给他呢。
康堡主肯定也是为了这目的才来的。
可彭真人此来就让人心里犯嘀咕了。
田门主说话谨慎起来,怕自己不经意被彭真人套了话。
不多大功夫,康堡主从屋里出来。
他见了彭真人也是一怔,但是看他神色,应该是事情办得很顺利。
康堡主没有多停留,招呼一声就先走了。
姜樊这会儿知道这些人来都是说私密话的,于是直接请田门主进去。
彭真人不紧不慢坐下来在外头等。
他那天回去后可没闲着,关于李掌门,关于那天同来的数人,他们的前尘过往都叫他翻了个底朝天。
知道的越多,彭真人越是心惊。
要早知道李复林李掌门是这么个出身来路,干了那么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那天敢shang men来捋虎须,更不要说他身边还有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女人。
人家现在是个隐士,不代表就真是个软柿子。彭真人毫不怀疑,那天要是他们不识相非要纠缠,最后的结果还能是怎么样?还不是手底下见真章。他们这些人捆一起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还不算那个没露面的女人。
近日回流山的动静,彭真人也都打听着了。
他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亲自走这一趟。
虽然差人送个信儿来也能把事情说了,但是卖人情,还是当面卖更显得情分重。
田门主也没有待太长时间,他也很快从内堂出来,并没有心情同彭真人再周旋,匆匆就离开了。
姜樊再请彭真人进去。
以前回流山荒僻,来到北府城,师父的交际应酬一下子多起来了,姜樊觉得最近这几天来的客人,比回流山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
可是这些客ren mian上带笑,心里只怕都暗藏奸诈。
这种客人还是不要来得好。
彭真人进来时,李复林起身相迎。
彭真人现在可不敢大喇喇的受他的这番礼街,揖礼时腰躬的更低了。
“李掌门,上次的事情实在是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大量,不与我这等末学后进计较。”
“彭真人说哪里话,请坐吧。”
看来李复林是真的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彭真人并不敢现在就放下心来,他坐下时也坐得不踏实。
“我本来是想备一份儿礼做为赔罪,可是想想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那些凡俗之物想来李真人也不稀罕。不过我这个人呢,平时爱交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往来,消息也灵通些,有两件事儿,我想来想去,应该知会李真人一声。”
李复林坐直了身,目光沉静,并不因为彭真人的话有所动容。
这样的态度,换成上次来时,彭真人觉得他是态度傲慢目中无人,可现在彭真人觉得,人家这就叫宠辱不惊,气度非凡。
“一件事情是关于这次北府城的事。这次北府城发英雄贴,邀人来见证北府城城主更迭之事,当时贴子也发给天见城和乌石城了。乌石城就不用说了,情势乱得很,已经被魔道中人掌控,即使有人来也是偷着来,这次并没有他们的人公开露面,这就不说了。天见城是有人来的,但也没有公开露面。我从一个好友那里打听说,天见城其实对这次的事情很重视,来的人里有一位就是天见城少主。可是为什么来了之后却一直没露面,后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要不是他们走时宋城主还活着,都要让人以为宋城主之死是他们所为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彭真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到李复林脸上并没有动容之色,十分平静。
显然这消息对人家来说更加不是秘密。
毕竟彭真人的关系虽然广,但是真有能为的人没几个。而李复林显然与城主府的关系更亲近,要知道宋城主被杀的时候他正在城主府拜访,险些被当成sha ren凶手。
这个消息也是彭真人费了番力气才打听出来的。
“唉,说起来也真是。都说三大城,三大城,乌石城早不行了,都被魔道中人占了,哪里还有人敢去,都快成第二个阴月魔都了。现在北府城也没了城主,乱作一团。要等个有本事的人出来控制住局面,还不知道要多久。”
一面说,他一面打量李复林的神色。
“时也,运也,命也。三大城里也就天见城一直实力不衰,现在也只剩这么一座城了。对了,李掌门去过天见城没有?”
“很早以前去过”但是印象不深。
天见城非常神秘,说它是座城,因为它大,人也多。可是和其他的地方相比,它太封闭。要进城的人,必须得有一枚腰牌,腰牌由天见城的人给,但是这腰牌不是送你的,只是借你用,离开的日子必须归还,没腰牌是进不了天见城的。
这就说明,天见城的阵法与回流山的阵法都一样古早,说不定人家的渊源更久。
李复林去天见城还是很年轻的时候,是替师父去送信办事。那时候丹阳仙门还是正道隐然第一大宗门,同天见城往来不少。
天见城是一座悬空于海上的云中之城,没腰牌,没人引领,在那片地方住一辈子也找不着门径。既然是空中之城,天见城的往来只能靠飞禽和法器,比如,前几天曾经在飞霞渡离开的飞舟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天见城,别处既用不着,也用不起这种东西。
天见城象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也有无法修道的普通人,他们对外头毫不关心,似乎认为天见城是世上唯一的桃源,外头的人过得都不过是蝼蚁一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夜郎自大。
但天见城确实有它的好处,那里灵气浓郁纯净,是修道之人向往的好地方。
这也是它的一大奇特之处。
灵气地脉俱佳的好地方不是没有,一般都是名山大川,或是有什么重宝镇守之处。可天见城悬于空中,不接地脉,它的灵气究竟是怎么来的,这可个谜。
“在下没那福分去天见城一观。”彭真人轻声说:“不过乌石、北府都相继垮台,天见城从此后就是一枝独秀了,说来真令人唏嘘。”
彭真人这话里不无试探。
他怀疑是天见城的人对宋城主下的手?
李复林和他想的全然相反。
从自家徒弟的遭遇,还有那天他在城主府的亲身经历,下手人是谁不好说,但幕后推动的人应该是魔道。
有些见识的人应该也能想到。正道几大宗门当年都一一消亡,三大城也已经有两个名存实亡了,只剩下天见城一个,它这不是一枝独秀,而是独木难支。
也许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天见城。
彭真人也是个聪明人,可他毕竟阅历少,没经过当年的事,对魔道根本没什么概念。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这让李复林觉得心情格外沉重。
魔道这么多年来蛰伏着,现在渐渐有了动作,李复林哪怕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他们的大规模复苏反扑就在眼前了。也许今年,也许明年总之,三年五载之内,这天下必定重新陷入乱局。
到时候又有多少人会象玲珑和翟文晖一样无辜遭害?
这两个徒弟的遭遇,就象当年李复林的同门们,师兄弟们一个个或死或伤,偌大一个仙阳丹门也被毁于一旦。
“还有一事,”彭真人对天见城不熟悉,就转了话题:“是我一个知交好友,他姓贺,名下有一个五河帮,不知道李真人听说过没有?”
“哦,有所耳闻。”
彭真人其实也只是拿他做个引子,李复林认得不认得此人都不重要。
“他差人办事,正好路过北府城,给我送了封信来。这人在来的路上宿于野寺,见着几个行迹异常古怪的,他就记得了,后来说与我听。那几人中有一个年轻女子,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大包裹,里面应该是装着一个人。”
这当然不常见。
李复林果然目光一凝,身子也向前探:“那女子长什么模样?她她情形如何?”
“这个就没看清楚了。一来这人本领低微,夜色昏暗他看不清。二来那几个人看来就邪里邪气,他怕惹上事,没敢凑近跟前,远远能看见多少?”
李复林点点头:“说的也是。”
他这阵子在寻人,并不是什么秘密。彭真人得知这个消息特意来告诉他,也算是人家有心了。
至于那两人是不是玲珑和翟文晖,李复林倾向于相信那就是。
毕竟,他太希望他们活着了。
不管他们去哪儿,要走什么样的路,李复林都盼着他们能过得好好的。
他还记得自己捡到玲珑的时候,正是一场大水患之后,玲珑正在襁褓之中,捡到她之后隔了两天又捡到了姜樊。
捡到她的时候她养的很白胖,襁褓也是上好料子,李复林觉得既然看着是富人家的孩子,应该会有人找,但在当地实在找不到她的家人,就把他和姜樊一起带回来。
姜樊小时候瘦瘦的,不知道是不是亏了嘴,后来越吃越胖。玲珑则从小时候的玉雪可爱,长大变成了个俏丽明媚的大姑娘。
李复林亲手抚养他们长大,连尿布都替他们换过,名分是师徒,感情上不亚于父子亲人。
彭真人知道自己这第二块石头投对路了,连忙把自己所知的都详细说出来:“他是从峒江镇出来一路向北的,遇到那几个人的时候是在半路上一座荒废了的野庙,当地人过去管那里叫将军庙,现在成了狐洞鸦巢了。那一行好象一共是五六个人,除了这个女子和她背的人,其中好象还有一个女子,另有一个瘦远远看着有些驼背,可能是个有年纪的。”
这已经是那人看见的全部了,实在没有再多信息。
李复林认真听了,记在心里,起身向彭真人一揖:“多谢彭兄特意前来相告。”
彭真人心内一喜。
这称呼变了啊。
彭兄,这个兄字可见他今天没白跑一趟。
不过这个兄字他也当不起。人家年纪修为阅历都远胜过他人,彭真人哪能舔着大脸就应下。
他赶紧起身还礼。
话既然带到,他也没有多停留。反正这份儿善缘是结下了。
以彭真人打听到的故往来看,这位李真人很重情义,行事属于那种人敬他一尺,他敬一人丈的。有了今天结下的交情在,彭真人相信以后自己倘若有所求,人家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交朋友就该交这样的嘛。那种撒出好处去结交的来的所谓朋友,不过是逐利而来,利尽则散,真有危难的时候根本指望不上,不从后面捅你一刀就算不错了。
晓冬精神不大好,练功也有些静不下心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大师兄坐在他身前的蒲盘上,一双眼正注视着他。
“大师兄?”晓冬有些意外:“你你回来了?”
莫辰嗯了一声,缓缓伸出手掌。
晓冬意会,也伸出一掌与莫辰相抵。
大师兄的真元便从相贴的掌心传了过来。
晓冬知道大师兄这是助他理顺脉络,检查他的行功情形。
不过,他觉得大师兄的真元,好象与以前有所不同。
以前大师兄的真元绵沛柔和,就象就象温水,不冷不热让人格外放松。但是现在总觉得大师兄的真元好象热乎乎的,比以前也浑厚,隐约还有些霸道的意味。
这个他描述不出来,纯粹是一种感觉。
从大师兄这次伤势痊愈晓冬就发现了。
大概受了一次重伤,又经历了一次真元尽失之后,大师兄的心境也有所变化吧。
莫辰低声说:“专心。”
晓冬连忙收慑心神不再瞎想。
过了片刻,莫辰缓缓收回手掌。
如果晓冬有进步,莫辰向来都会第一时间就夸赞肯定他。
可是
最近晓冬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
夸是别想有了,不被大师兄教训就很好了。
莫辰并没训他,反而声音温和的说:“最近事情太多,心静不下来并不怪你。这几天姜樊、邵进明他们也都毫无进益。”
晓冬小声说:“我以后一定多多努力。”
“嗯,今天早些歇息吧。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更加不能心急,越急越不成事,你知道那些走火入魔的人都是怎么来的?一多半都是因为急于求成。”
晓冬赶紧应下:“是,我知道了。”
“给你也沏了盏茶,喝了就睡吧。”
晓冬才注意到旁边放的茶盏,端起来可以闻到一股淡雅的不同于寻常茶叶的香气。
“这是安神茶,喝吧。”
茶已经不烫了,正好入口。晓冬把一盏茶喝完,可能是因为温热的茶水本身就让人松弛,他很快就有了困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晓冬这次在梦中没有再去到那个奇怪的地方。
他睡的也不安稳。
好象有个声音在催着他,想让他跟着走。但是他的身上象缠着十几条铁索,又象压着好些块石头,让他从身体到意识都动弹不得。
他好象就在被两股力量拔河,自己的意识显得微不足道,象是灌满了河水与泥沙的口袋一样,沉重而混沌的,一直在向下沉。
这一天晓冬起的比平时晚,他决定,往后还是尽量用打坐替代睡觉,这样不是睡觉是受罪,睡一觉起来居然腰酸背痛头脑昏沉,比干熬一夜还难受。
第二天晚上大师兄又给他端了一盏安神茶来,晓冬有点儿为难。
他本来不打算睡了的。
可是大师兄的心意他又不愿意拒绝。
那……那就再熬一晚上,从明天开始不睡了。
这一盏安神茶和昨天的那个味道不一样,昨天的那个有些酸涩,今天这个味道略清苦,但也不算难喝,咽下去之后嘴里回味泛甘。
多半大师兄是看他这几天精神不好才特意给他配的药茶吧?
这碗茶喝完晓冬就老实的躺下来,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好象失去了从他的脑袋挨到枕头那一刻的记忆,直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为止——
这碗药茶真是见效!
晓冬乐滋滋的跟大师兄道谢,说自己一晚上没做梦,睡的可沉啦。
他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似乎从来到北府城,就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
虽然修道之人常常用打坐、入定代替睡觉,但是人的身体就是需要彻底的睡一觉才能歇息。总睡不好,人看起来就象缺水干枯的花草一样,蔫蔫的,没有生气。
“一晚上没有做梦?那你前些天都做什么梦了?”
晓冬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捂上!
他怎么一时大意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本来是打定主意要瞒着大师兄的。
莫辰看晓冬的眼珠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他,不紧不忙的说:“今天上午我把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下午都没事。”
意思是,他有足够的时间听晓冬解释。
唉。
被大师兄这么看着,晓冬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大概天生就不是个会编瞎话的材料吧。
尤其是对着大师兄,想好的应付话还没出口,自己先心里打起鼓来,总觉得自己只要一说出口,这么拙劣的掩饰就会被大师兄戳穿。
到时候丢人事小,可是大师兄该对他多失望啊。
所以晓冬眨着眼下了决定。
还是说实话。
不过说实话也是有技巧的,并不代表要全部合盘托出啊。
“就是……来了新地方一时不适应。后来还出了这么多事,所以晚上总是有些不安。”
莫辰没出声。
这没出声比出声质询还要可怕。
晓冬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哪儿都是破绽。
比如他不敢直视莫辰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
要是他心里不发虚,他就敢直视大师兄的脸了。
现在他的头都不大敢抬,显然还是在隐瞒。
“晓冬,”莫辰轻声说:“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费神劳力,先要找出你难以安眠的原因,然后再去想解决的办法……等于绕了弯路。”
大师兄说得对。
他再瞒下去,也只是浪费大师兄更多时间。
反正他骗不过大师兄,虽然没有照镜子,可是这两天大家见了他都会问一句:“晚上没睡好?”
对别人来说没睡好问题不大,可对晓冬来说,睡与梦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小事。
“这几天,总是梦见同一个地方。”
莫辰往前倾身:“什么样的地方?”
晓冬看着大师兄的眼睛。
大师兄的眼睛以前是很深的黑色,可能是以前没有看仔细?在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