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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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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寥想了一下,又是一个白眼:“跟你爹一样能算计,都钻到钱眼儿里了吧。”

    “我觉得子期说的没错,打仗嘛,除了士气就是钱粮,狭路相逢勇者胜前提,是你不要被拖垮了。”

    “你觉得我们能够拖垮吴中?”

    司徒羿摇头:“吴中太大,恐怕不行,但是我们可以拖垮殷通,如果秦皇知道有人举兵,想想看,第一道命令,是不是得让殷通速速平叛?”

    项籍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此计不合我意,咱们必须另谋良策,最好能与秦军尽快生死相决。”

    看到盔甲外面罩着的素衣,司徒羿有些犹豫:“项大哥,范老恼怒你不听他言,这军中一个年长擅谋之人都没有,如何想出那么多良策?”

    樊哙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算计,依俺看啊,有的打咱就打,秦人认怂了,咱晃一圈就回去也没啥!”

    几人听完都是苦笑,这憨人,自从大楚旗帜立起的那一刻,他们就已不再是流寇,进退须臾那是四处劫掠的山贼干的事情,军队要照顾的东西有许多,比如军心士气,还比如领兵将军的威望荣辱。

    果然,项籍眉头皱起:“此计万万不可,不如这样,项某亲自前去叫阵,就只有我一个人,不信那殷通还缩着头!”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城墙上面万箭待发,这要稍有个闪失,我们怎么跟项叔父交代?

    再者说了,就算你引得秦人开了城门,他们一拥而出,一人之力如何相抗?”

    要是虞周在这,保准得说司徒羿这种劝解就是火上浇油,项籍多傲气啊,果然,听完之后,重瞳圆睁如铃:“能伤项某的,不可能生在这座城里,且看我去叫阵!”

    话刚说罢,他也不待几人回话,挂起明晃晃的铠甲骑上乌骓,两腿一夹缰绳一拉,乌黑的战马一个人立,四片雪花顿时运步如飞。

    “驾——!”

    说是人如蛟马如龙都算贬低,项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块头大,几乎看所有人都是俯视,再加上丈余高的乌骓,这一人一马几乎带着睥睨众生的神情来到阵前。

    看到自家将军亲自前来,众位军士让开道路,后面的司徒羿他们追来想去劝,谁想乌骓回身踢踏,漫漫尘土迎风飞扬。

    “我乃楚人项籍,谁来一战?”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殷通也注意到了,他正惬意的在城头摆着案几,随口就问:“城下之人有何来历?”

    旁边的长史也算知晓内情,急忙回道:“府尊不可小看,此人力大无穷,曾经大闹郡守府,上任郡守李田便是因他获罪。”

    “嗤——李田,那个废物,如何跟我相比,独自一人叫阵,也太嚣张了,何人与我拿他?”

    “府尊,还是再看看,莫不是什么陷阱?”

    “混账,被这几百人堵了数日,陛下的责令已在路上,你是要我跟那李田一样背个无能之名吗?”

    “卑职不敢……只是……只是……”

    这位长史也是会稽官场的老人了,见识过项籍神力,天下的重瞳儿就那么一位,他想忘都忘不掉。

    就在这时,城下再起变故,四五个少年似乎是那项籍的同伴,争相挡着他的马头,七嘴八舌说道:“项大哥,别闹了,这几百人还要听你发号施令,对阵一城一邑,非一人之力也,快回去……”

    “是啊是啊,快回去吧。”

    项籍火起,再次一扯缰绳,乌骓前蹄高举嘶鸣声声,听得城头殷通心中大痒,不是所有的千里马都那样显眼,但是乌骓这马,只听声音就知不凡,这要是擒获了,自己骑也好,贡献给陛下也好,总是一番好去处啊。

    “快,谁来与我拿下此人!”

    “府尊……此人凶悍不可擅开城门!”

    “混账,真当他是天神下凡不成,我看你是被贼寇吓破了胆,凶悍,那就不用讲规矩了,一拥而上,拿下此人!”

    项籍憋的难受,殷通何尝不是,憋了这么久,整合吴中的军民议论纷纷,说他还不如上任李田,怯战无胆,果然不是老秦人。

    现在城下单人单骑,马是宝马,看那样子几人还在内讧,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咯吱——”

    吊桥徐徐放下,城门缓缓而开,黑衣玄甲的秦军露出狰狞面目,向着城下少年扑来……

第十七章 攻吴中() 
古往今来,攻城的方法有许多种,什么火烧、水淹、断粮、挖地道、里应外合……

    项籍偏偏选了最难的那种——强攻。

    按理说,几百人身着粗衣混进数万户的大城邑轻而易举,郡守府闹过一次,也没什么难度,只要做足准备,擒杀殷通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就跟项梁“曾经”干过的那样。

    为什么要舍易就难呢?

    因为项籍的目标不是眼前的城池,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身后,红底黑字的战旗迎风招展,不同于秦人玄鸟殒卵,斗大的“楚”字犹如凤凰涅槃。

    楚人要新生,就像凤凰要浴血,一个消亡十年的国度,需要一场举世皆惊的大胜宣告再起……

    听说过围三缺一,项籍攻城那是围一缺三。

    就是这样殷通仍然不敢放松,会稽是楚地,他十分了解那杆红色大纛有多大的号召力,城外敢于竖旗的家伙不足为虑,怕就怕人心浮动内外勾结。

    寥寥数人敢言攻城,数千军士严守以待,场面很可笑,因为上任不久的殷代守需要时间甄别。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条条消息传了回来。

    城内里伍严查死守,几家大户私兵均无异动……

    城外散兵的来历查清了,是一伙来自五湖的水贼,大军清剿不便,这才遗留至今……

    周围郡县探过了,对方没有援军……

    为首的少年是楚将项燕之后,力大无穷……

    听完所有回报,殷通长舒一口气,小题大做了!掰着指头数了数,好像没有拿不下对方的理由?

    高头大马惹人眼红,光亮的铠甲吸引了城头所有目光,目中无人的眼神,指着鼻子叫阵的气势,这一切加起来,却让殷通更加不屑——到底是年轻气盛,拿着父祖的家底显摆什么?!

    城门洞开之后,一队队黑衣军士伴着鼓角涌出,项籍把长戟朝天一指,红底大纛轻摇两下,身后数百楚军收缩阵型,缓缓踏步往前逼来。

    他们确实人少,那得分跟着谁,从乘风破浪开始算,这些人见识过项籍一人独破千军,见识过鼎器砸落地动山摇,一种领者无敌的信念早已深入人心。

    信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传染,也敢让兔子撵狼,一群本是虎狼的家伙,更是面对数倍之敌坚决不乱。

    殷通仍然端坐城头,城下的黑衣已经成阵,真是奇怪,对面居然不跑?他们不会以为百人能战数千吧?

    手举,令传,鼓点变幻引导着军队,殷通的谨慎已经随着耐心磨光,他相信,秦弩之下,吴县被攻的消息马上就要变为捷报。

    “弦——!”

    项籍比秦军还快,战戈林立也只让他扫了一眼,趁着秦人蓄势,他把身子一低,夹着乌骓一声呼喝:“驾——!”

    战马踢踏飞快,声音很是沉闷,跑动起来的乌骓很像洪荒巨兽,雪白的四蹄让人眼花缭乱。

    “望——!”

    单手舞动的盘龙戟越来越快,“呜呜”风声闻之心颤,一听就知来者不善。

    殷通往后一挪头:“此人就是楚将项燕之后?”

    站在城头不比面对面,那位长史的胆子稍大一些,躬身回道:“就是他,前郡守李田就拜此人获罪,太守万万不可大意。”

    “李郡守毫无防备,岂可与我相比?那年大闹,此人也被这般围堵吗?”

    长史稍一犹豫,最后尽了一次责:“殷太守,此人少时曾举数百斤石鼎,硬是杀破千人重围扬长而去,现他年纪又长,只怕更加难拿……”

    殷通举着的手势稍微一变,鼓角又是急促三分。

    “射——!”

    “嗖——”

    “风——大风——!”

    射出一箭的弩手退后挂弦,手持战戈的军兵往前压迫,腾空而起的乌云势如暴雨,冲着飞驰的一人一马当头而落。

    项籍暴喝一声,双手挥戟双腿控马,愣是把那风声变得水泼不进,随着第一声尖啸划过,无数弩箭伴着不绝于耳的叮叮当当被磕飞。

    殷通扶着案几骤然起身,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城下的战戟丝毫不慢,也就是说……那小子没受伤?

    这怎么可能!千百支弩箭扎成捆比人腰还粗,散乱于地也能铺上一层,这么密集的打击下去,个人勇武可以相抗?

    没人敢这么想过,因为敢这么干的全成了枯骨。

    但是今日居然有个例外……

    “再射!”

    鼓点也在微停之后骤起,随着一声呼“弦”,城下再度响起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这次殷通目不转睛,狠狠的挥落臂膀,腾起的乌云稀许多。

    项籍更近了,这种距离不是每个弩手都能把握,比起刚才的抛射,这次平射对于乌骓的威胁更大,缰绳顿紧战马人立,项籍借着这股子惯性迎头冲上,只把这位黑兄弟护于身后。

    殷通这次看清了,弩箭不是没有射中的,但是没有能射穿的,那个项氏后人身着宝甲,青铜箭头根本留不下印记,叮当作响的箭矢不只是被磕飞,还有许多打在鳞甲弹落在地。

    “那是什么甲?此人上次大闹可曾穿着?”

    长史也看愣了,因为秦弩横扫天下已经多年,从没听说不破甲导致不能建功。

    “我问你话!那是什么甲?!”

    “太守……这个……下官如何得知,也许……那是项氏家传的?”

    “胡言乱语,若是项氏有此宝甲,当年项燕何故战死!查,去查!”

    一个冲锋的距离不算长,乌骓的一个冲锋更是时间短暂,秦军两射无功再也避不开,项籍狠狠冲入秦人军阵,战戟劈砍挑刺从不间断,从城头看去,黑色的军士犹如沙粒,被攥了一把胡乱抛弃。

    “太守……这……这……”

    殷通也算懂几分军略,见状不慌不忙,稳稳的往下传令:“项氏余孽罪在不赦,有斩杀者连升三爵,伤之百钱!”

    虎入羊群,真正的虎入羊群,拉开距离的时候,秦军就是无可匹敌的战狼,现在被人突入,挡不住项籍的战戈七零八落,弩手更被追的毫无还手之力。

    好机会不容错过,楚军见势紧随而上,司徒羿瞄了几下,发觉城头距离实在太远,叹了口气,继续随意射箭掩护。

    樊哙擅使长刀,肉山一样的身躯声势夺人,别看他胖,他可是个灵活的胖子,几个来回已经浑身浴血,看那开怀畅笑的模样,就跟平时屠狗一般。

    可是秦军太多,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紧接着恢复精锐本色,战戈长矛掩护,弩手慢慢退出,占尽优势的长兵开始发挥配合,缠的他攻少守多有力无处发。

    一柄长矛悄悄探出,樊哙没有察觉,就在背心将要刺穿之际,长剑泛着青光冲天而起,削断矛头仍不止势,挥落时泼洒猩红。

    “老樊,你悠着点,冲那么凶,以为自己是项羽那?”

    樊哙扭过头,嘿嘿一笑:“那咋了,项羽比俺小的紧,他都冲那么狠,俺也成!”

    “比不了比不了,你没他那身力气,也没明光铠啊,战场无眼,当心吧!”

    “俺是发现了,成了亲的人都不干脆,季布,你有完没完,有多嘴的工夫多杀俩人多好……”

    季布狠狠的一剑劈落:“你这光棍汉懂什么,这也没耽误老子手上干活!”

    这下了得了,樊哙就像被踩了尾巴,长刀砍杀的气势更加有出无回,围着他的秦军全都倒了霉。

    殷通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从没想过这支贼军如此凶悍,抛开那天赋异禀的项氏后人不说,几个头领竟没一个好相与的。

    胖子的长刀势大力沉,小白脸的长弓弦响从不落空,更吓人的是,那边有个完全疯了的,对上百人将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对上普通兵卒还是如此,也不知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招招拼命。

    殷通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身手都不低,只从兵刃就能稍探一二,战场搏杀不同于私下比斗,讲究配合的同时,一寸长一寸强才是至理。

    对面几人的兵器没几个长兵,全是鲜见于战场的刀剑之流,这是游侠跟军将的区别……

    “关城门,起吊桥!”

第十八章 攻吴中(二)() 
“关城门,起吊桥!”

    这倒命令乍一听很示弱,仔细一想就知其中利弊,城外的秦军弩手撤的差不多了,他们退守城头之后,居高临下占尽地利。

    留在外面的秦军清一色长戈,背靠着城墙步步为营。

    项籍杀的目呲欲裂,心中清明却不失,重重的捅穿一个偷袭的家伙,他长戟一抖,将那失力瘫软的军士破麻袋一样甩到一旁。

    “司徒羿!绞索!”

    一支火箭划破长空,稳稳射穿拉着吊桥的粗绳,火焰不徐不缓的跳跃着,但是始终无法蔓延,很显然,作为守城关键,这些细节都被特殊处理过。

    项籍一看顾不得厮杀,横过长戟抵住几个秦人就往前冲,城墙越来越近,蓄势许久的秦弩再度击发。

    战前就被刺激了一番,景寥早就存着跟项籍较劲的心思,当头而下的箭雨反而激起他的搏命凶性,挥着长矛有样学样,以秦人作挡箭牌就往前杀。

    项籍浑身笼着精甲,自然不怕弩箭,可他要为后面的楚军开路,丈二的盘龙戟推搡过去,十多个秦人身不由己往后倒,有那猝不及防的躺落在地,被他毫不犹豫的踏过。

    同是沙场上混饭吃,要说你一人强过两三人也就罢了,一次抵住十余人,越往后推还越多,求生的意志,老秦人的骄傲,离他最近的秦军通通抓住战戟,以期一同发力相互抗衡。

    什伍相束不用听令,一声秦腔般的嘶吼,十几个家伙双脚后蹬,手上青筋直冒,个个臂膀鼓起有如蹴鞠,看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只怕下一秒就要血管爆裂。

    这可勾起项籍的兴趣了,再往推,发现颇为吃力,看对方身体前倾的模样,他可不是死脑筋,双手握住戟柄往上一抬,钓螃蟹似的提起一串。

    城头的殷通看呆了,他现在相信项氏这后人真有举鼎的力气了,十多号人,还都是壮年军士,加起来得多重?看他轻而易举的模样,尚有余力啊!

    “吴长史,李郡尉何时前来?”

    吴长史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会儿想起人家了,你只是一个代守,人家郡尉秩两千石与郡守平级,被呼来喝去像什么话,还以为是跟县令县尉那种关系呢?

    “殷太守,这个……无人知会过啊。”

    听到下属用词是知会而不是传令,殷通这才想起,因为海盐那摊子事儿,好像自己前段时间过于失礼了。

    一座数万户的城池,养几千兵已是极限,数百人来攻不是什么生死存亡之际,肯定不能全都派上场,眼看来犯之敌比预期的蛮横,殷通只想多一个人帮着扛事儿,也好降低战损。

    “去,告诉李郡尉,典兵守土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如若不来,本太守定要禀明陛下!”

    吴长史脸色微苦:“回太守……李都尉早就有言在先,数百贼寇难以成事,要想他调动郡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太守大人亲自拜访……”

    殷通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李郡尉无非想在盐利上面多沾几分,可是就连他自己还没捋顺其中门路呢,去哪分利于人?

    几句话之间,城下的形势再度变幻,原本占尽上风的秦军居然慢慢变得被动,红衣逐渐驱赶黑衣,就连毫不停歇的秦弩,都止不住这种颓势。

    一声响亮的呼哨,一匹身侧带着一撮白毛的黑马越众而出,黑衣少年跃上马背,交错着双双刃略过秦阵,雪亮的刀花带起片片红雾,长戈探出,却被人马一冲躲避开来。

    见到这一幕,项籍很嫉妒,因为他跟乌骓相处不长,做不出许多默契重重的骑术动作,一个弄不好,战马受伤心疼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才开打不久下地步战。

    楚霸王心情不爽,围着他的秦军倒了大霉,挂着力士的盘龙戟悠悠转动,速度竟是越来越快,刚抡两圈,项籍双手握持暴喝一声,只用一个抖枪花的动作就已甩脱纠缠。

    爬城墙被人砸落会飞起来,楼车井栏一类的的被毁坏也会飞起来,这十几个秦军万万没想到,只是寻常步战也有飞起来的机会。

    黑衣甲士腾空而起,不幸的是,项籍只管扔不管接,幸运的是,他们跌落的方向就在本阵,然后……一个砸两个,两个倒向四个,哀声号号之中,好多人觉得吸气都已变成个奢侈动作。

    再无束缚的项籍抽出长剑,左手持戟继续往前,再遇搭手的家伙,他可没了角力的耐心,带着眉目般纹理的宝剑一划,指头伴着暗红落入污泥。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秦军不败而败,因为死伤远远超出预计,项籍跟他领来的楚军没有攻城能力,算是不胜而胜。

    可是双方都不满意,红衣的步伐始终没停,他们顶着城头箭雨,手持长矛宽盾大步向前。

    项籍走过是地方,他们的脚步紧紧跟随,楚戟所指的方向,长矛劈刺撕开敌人防阵。

    有一个刀尖一样的统军者很幸运,压力大减不说,只看那山一般的身影奋力厮杀,创造出一个个奇迹就让人血脉贲张,十成战力更是化为十二分。

    战场对于人心有着非同寻常的蛊惑,前面的车轱辘有好几个,后面的车辙印也是不尽相同,有人学着景寥疯狗一般咬定不松口,有人学着季布步步为营,司徒羿的身边不乏射手。

    倒是人缘不错的卫涵,没几个军士在他身边,因为他的双刀难练,也因为战马实在不多。

    这么扎眼的一个人,殷通也是注意到了,他还没问,那位吴长史抢先回答:“太守,此人乃是海盐县丞卫弘独子名唤卫涵,他那匹战马,整个海盐县无人不知。”

    殷通皱眉:“可是那个握着制盐秘方迟迟不肯上交的卫弘?”

    “正是,他们父子一离开,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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