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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传音给他,这个阵法却是隔绝神识和意念的。
若说开启阵法出去却会造成师祖的危险。
庞脉脉咬了咬嘴唇。
有时真是两难
不过,谢橒应该也会知道九兽珠的特性吧?
她睁大眼睛观察,不知不觉忧心忡忡。
时而看到谢橒的剑法被九兽珠抵挡住时,她大皱眉头。
但是看到谢橒攻不破九兽珠,似乎故意将大部分剑力倾泻到一侧,她又欢喜起来:谢橒应该是知道的!
就这样来来回回,久战不下,然而那九兽珠中吸取的剑力还不曾释放过,这场面终究是对谢橒和宁锐道君不利的。
然而就在一次几乎是惯常的谢橒的一剑攻击时,场面突然起了变化。
大量的迷力从他握剑的手泉涌而出,如一道声势浩大的激流,伴着他劈海断月的一剑,直袭向赵一顾面门。
这是必杀的一招!
大量的迷力和他紫金色的剑光直接撕开了赵一顾淡紫色的灵力团,并且因为迷力的存在,那灵力团无法自己弥合。
他一直在点点滴滴试探,赵一顾根本想不到他拥有如此可观的奇特力量,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然而九兽珠在,他还不惧。
珠子在他手里发出淡金色的毫光,温柔的光芒一点也不强烈。
他举到面前,连他的脸也被映衬得发出淡金色珠光。
谢橒的剑再强,却也破不了他的九兽珠。
然而谢橒这一次却没有用剑去攻,大量的迷力把赵一顾和九兽珠层层裹住,尤其是九兽珠!
迷力是一种和这个世界规则不同的力量,在庞脉脉看来,有点像所谓的反物质暗物质之流,九兽珠果然无法把它收取!
而谢橒的剑则绕开被迷力包裹的九兽珠,去攻击赵一顾的本身。
赵一顾空出一只手凌空做了几个抵挡的手势,面前便出现了一堵淡紫色的墙。
这是大量的灵力压缩而成,不是固体胜似固体。
而他自己的本体突然变得很淡很淡,比周围淡紫色灵力更淡。
化虚为实,入实反虚。
而宁锐真君的剑也已经攻到他身后,把他虚化的身体笼罩在青金色剑光之中。
九兽珠发出“咯噔”一声,十几道来自谢橒的剑光朝着二人反射而去。
谢橒对自己的剑非常熟悉,显然,刚才被收取了哪些,分别是什么力度,什么角度,他都清清楚楚,不但自己身姿异常洒脱地避过,而且还击落了攻击向宁锐真君的几道。
这个时候,赵一顾的身体已经淡化到和周围灵力一致了。
无论是眼睛,神识还是运用各种法术都找不到他。
而他却随时可以突袭。
谢橒却冷冷一笑,迷力大涨,一个灰色的身影顿时显现出来。
原来他早已用迷力牵缠住对方。
赵一顾无处遁形!
宁锐真君此刻也赞道:“干得漂亮,少主!”
赵一顾动了怒火,欲待反击,突然听到这声清晰得近在咫尺的“少主”,不由一怔。
他仔细看了看谢橒的脸,突然身影一颤,声音也微微发抖,道:“你,你是”
225 姐弟()
谢橒冷冷看着一脸震惊的赵一顾; 。 首发哦亲
赵一顾却猛然收回自己的灵力,撤掉了战斗状态。一脸惊讶; 激动,矛盾,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谢橒的脸又看了半天; 哑着嗓子对宁锐真君说:“他是是她的孩子对不对?她当初生下来了?”
宁锐真君也收回了自己的法剑; 淡淡说:“宗主何不亲自问问我家少主?某一介草芥下仆; 不敢当宗主垂问。”
赵一顾没理他,不管他的嘲讽; 犹自盯着谢橒看个不停,一边看一边越发激动起来:“是他肯定是,他的眼睛长得和姐姐一模一样”
庞脉脉震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什么的; 难道赵一顾竟然是谢橒的舅舅不成?
不会吧谢橒的妈妈,惹了王燕台一干高人的“芳心”蠢动,怎么也该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才对; 赵一顾的长相和谢橒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启虚道君也怔住了; 喃喃道:“莫非”
庞脉脉回头问:“莫非什么?师祖”
启虚道君皱皱眉; 道:“数千年之前,合一宗的宗主并不是赵一顾。而是他的师姐。也是合一宗的创派祖师。”
庞脉脉扬起了眉。
启虚道君又道:“我是半路加入合一宗的; 入宗门之时,这位太上祖师早已闭关不理事了,所以,我连她的面容也不曾见过后来; 常年不曾听说她的事,有人说她飞升了,有人说她陨落了,反正宗门里真正见过她的,也不剩几个人了,渐渐再也无人提起”
庞脉脉皱眉沉思。
谢橒的妈妈,大概就是这位合一宗的太上宗主吧?
赵一顾的师姐?
她既然是合一宗的创始人,想必也是九九初始真人之一吧?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什么把自己的位置禅让给了赵一顾这样一个人?赵一顾是她哪来的师弟?也是初始真人吗?
她为什么把如此大的一派拱手让给一个这样的人?
她又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生下谢橒就死了?
为什么赵一顾连自己师姐有没有生下孩子都不知道?
那厢谢橒依然冷冷地,带着厌恶地看着自顾自激动的赵一顾。
赵一顾在激动略微平复之后,看着谢橒的目光很复杂。似乎是激动欣慰,又似乎是犹豫排斥。
看上去更加不像一个元婴大成的宗主了。
似乎只是一个饱经沧桑的普通凡人中年男子。
庞脉脉突然想:这不会是谢橒的爸爸吧?
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平庸的师弟暗恋才貌双绝的师姐,某次趁机发生了关系,师姐愤而出走,扬言要中止妊娠,结果难产而死师弟悲痛欲绝,到处找不到伊人,不料事隔多年居然发现那个孩子还活着
不行,看着赵一顾那张脸,想想他所作所为实在是编不下去。
谢橒身上怎么可能流着一半他的血?
这时赵一顾开口了,还是问宁锐真君:“你知道此事姐姐她生下他就死了吗?”声音微微颤抖。
这一次却是宁锐真君叹了口气,道:“是的,主人她生机衰绝”
谢橒这时冷冷道:“是你干的吗?”
赵一顾一怔,愕然看着他。
谢橒道:“我母亲已是合道之人,怎么会因难产而死?她从合一宗至我师父郭深处求救,为什么求救?是不是你害她?”
“她一早都已将宗主之位传给了你,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赵一顾看着谢橒,似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怒色却渐渐浮上了谢橒的面庞,他的话音越来越冰冷锐利:“我到合一宗潜伏数十年,想要找出母亲身亡的真相,虽然没有找到,但是你合一宗里,没有她留下的一丝痕迹,你们没有供奉她的灵位,没有关于她的记述,而且合一宗弟子,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曾经存在”
赵一顾被他锋利的词锋所惊,喃喃道:“师姐她不喜欢与人多交际,何况小辈们她避世而居,不喜欢别人打扰她”
谢橒冷笑道:“是你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吧?她比你强太多,所以虽然她把位置禅让给你了,可你依然不舒服,你觉得自己只是个傀儡,头上压着太上宗主,所以就在她怀孕产子时害她!否则,为什么她怀了身孕,你和她争吵之后,她就开始日益衰弱?”
赵一顾茫然看向宁锐真君。
宁锐真君坦然道:“是我告诉少主的。那时候你得知了主人怀孕,上门与她争吵,结果不欢而散,主人郁郁寡欢,不知为何,生机渐渐衰竭难道不是你动了手脚?”
赵一顾苦笑:“我动手脚?那是我的姐姐啊!我唯一的姐姐”他看向谢橒,道:“我是你舅舅!你的亲生娘舅!”
这一回,所有人都震惊了。
庞脉脉想:居然真是舅舅
宁锐真君都惊得合不拢嘴:“这不是说主人和您是师姐弟?”
赵一顾沉默片刻,最后对着谢橒道:“我和你母亲,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我是母亲的私生子姐姐她比我大不少,一直照顾我,将我收入她师门,当时为了维护我们母亲的声誉,对外称是师姐弟,后来,又一起到了此界我母早逝,这悠长时光里,只有我们姐弟相伴,我资质平庸,姐姐却是惊才绝艳,然而她未曾嫌弃我,始终照顾我提携我,对我来说,亦师亦母,我怎能起念伤她半分?”
谢橒浑身的冰冷微微降低,道:“那你为何事与她争吵?”
赵一顾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问她怀了谁的孩子她已是这样的年龄,也未曾和谁过从甚密,怎会突然怀了身孕?她说不用我管我一时伤心气急,便和她争吵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开口说:“她,竟是那一日之后便身体不适吗?”说着神色都难过得扭曲起来,“她一个合道修士,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妊娠便生机衰竭?可叹我竟然一无所知,后来她悄然走了,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想来,她也觉得我人微力薄,根本帮不上忙吧?”神色不曾如何,也透出了十分的沮丧自嘲和凄凉
渐渐的,这自嘲和沮丧又转成了回忆和悲伤:“她走了我大发雷霆,本来当时宗门里也只有几个几千岁的元婴修士知道她的存在,即便是他们,也久不见她了,我不说,自然也没人知道我心中生气又伤心,对她绝口不提,后来没多久,她魂灯灭了”说着,声音颤抖起来。
“我很担心,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也找不到她我甚至想,是不是她不想再见到我,所以才用了什么秘法灭了魂灯,斩断和我的一切联系实际上,她还在哪里活得好好的”
“她死了,”谢橒平静地淡淡道,“不过,你们到底争吵了什么?让你觉得她要和你断绝关系?”
赵一顾闭上眼睛,脸上流出深深的痛苦和后悔来:“我当时太生气了,口不择言”
谢橒审视着他。
他当然也不想让别人把骂自己母亲的话再详细重复一遍。
他在审视这个在他眼里无情又卑劣的赵一顾,看起来对他母亲的濡慕之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说的话可不可信。
最后他冷冷一笑,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舅舅?”
赵一顾睁开眼,道:“我愿意将合一宗宗主之位禅让给你,从此离开合一宗去赎罪。”
说话时满脸诚恳。
谢橒道:“我不感兴趣。”然后他指了指庞脉脉的阵法那边,道:“那边的启虚道君,是和你结契的吧?”
赵一顾道:“正是,启虚是炼器大师,当年长期滞留在金丹圆满,不得成婴,是我发现了他,和他结契,把他带进合一宗。”
庞脉脉不敢看师祖的表情。
曾经金丹圆满的师祖,还是炼器大师,苦苦多年不能成婴,然后有一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人,而是生来就要为人服务的要想成婴还只能做别人的奴隶
谢橒道:“那好,宗主我就不做了,你既然想要表示一下,就把他的契废除吧。”
赵一顾道:“好,我这就把他的契约转给你!”
226 舅舅()
在真人之间; 把自己契约的化人转让也不是不可行的,虽然不是说多么常见; 其实也不算少见,应该说,这有点像古代有些士人们把自己的仆婢互相转赠时交付卖身契。%乐%文%。
当然,如果真人愿意放自己的化人自由; 也是可以的; 这个更加罕见些。
赵一顾虽然人品不怎么样; 而且对自己的亲外甥看起来有着比较复杂的感情,但是显然他这一刻是真心愿意弥补一下关系; 送一个元婴化人对他来说显然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一个元婴期的炼器大师对于任何一个宗门都是极为宝贵的财产。
谢橒看向这边,虽然远,却也和庞脉脉双目相交。
庞脉脉几乎是瞬间就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开口让赵一顾把师祖启虚道君的契约转给她。
不要!
她怎么能这么对师祖?
师祖还有什么颜面自尊可言?
以后怎么见面怎么相处?
千万不要
大概是她眼神的情绪表达很充分; 谢橒接收到了。
他掉转眼神,看向赵一顾。
淡淡道:“不必了,直接解除他的契约吧。”
赵一顾非常犹豫; 看得出来; 他极其不情愿直接给启虚道君解除契约。
这就像一个人有一件宝物; 送给子侄还凑合,让他扔了他实在舍不得。
谢橒冷了脸; 看着他。
赵一顾几乎是立刻反应道:“好好好,我就给他解除契约!”
然后好像反映了过来,苦笑道:“外甥啊,你刚才那表情和你娘真像!以前她这么一看我; 我就投降了”
谢橒脸色微霁。
他瞥了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娘舅一眼,又凝视庞脉脉放出的阵法片刻,庞脉脉估计他是在衡量赵一顾的可信度,以及会不会撤掉阵法后被他反目,直接攻击了启虚道君。
显然他有点不放心赵一顾的人品,即使他是自己的舅舅。
然而要想接触契约或更换契约,必须主人和自己的化人心灵相通才可以,断绝意念的情况之下是操作不了的。
这个风险不得不冒。
真是难以抉择。
谢橒许久没有下一步行动,而是看着庞脉脉。庞脉脉突然明白了:他在等她点头。
庞脉脉扭头看了启虚道君一眼。
师祖他在旁边,全程都听到了。
这个决定,关乎他生死,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才是。
能修到元婴,谁不是心思剔透?
启虚道君略一沉吟,便微笑道:“脉脉,打开阵法吧。”
庞脉脉点头应允,但却没有立刻打开,她心中还有些犹豫。
启虚道君明白她的顾虑,微微低头笑道:“脉脉,我不是信任赵一顾,而是”他一向乐观的脸微微透出些凄凉:“你不知道,一个人不由自己自主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问自己,当初的决定对不对我是宁可这样苟活着升阶,还是宁可什么都不知道,止步于金丹期大圆满,就这样寿终而亡”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虽然是腆着我这张老脸,我是很感激你和谢橒我愿意赌一把,就算赌输了,也无可憾之处。”
阵法之内没有风,然而点点如星光的灵光映衬着师祖收起一贯嬉笑怒骂的脸,庞脉脉突然生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
她正色微微弯腰施了一礼。
师祖的这番话,这举动,这动作神情,在这一刻,让她体悟良多。
也许,在日后也会持续给她影响。
理当一礼。
然后,她一挥手,十分果断地收掉了阵法。
后面没有听到外面情形的弟子们纷纷发出低呼声。
庞脉脉能看清楚听清楚外面的情形,是因为她是阵法的施控者。
启虚道君是因为他的修为。
那些弟子们却是无法做到的。
看到庞脉脉突然撤掉阵法,那些弟子们有的惊呼,有的甚至要出言质问。
启虚道君挥了挥手,无声的威压制止了他们。
质疑声惊呼声戛然而止。
然后,启虚道君转过身,面向赵一顾、谢橒与宁锐真君,一步步走了过去。
虽然没有昂首挺胸,但也没有任何卑微软弱,不卑不亢,如岳如山,每一步走出去都仿佛响应着海涛潮汐。
庞脉脉屏住呼吸,看着他迈出一步,两步,三步
没有倒下。
她略微放下心来,疾步跟了过去。
赵一顾面对启虚道君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面对谢橒时明显的讨好和好说话了,脸一板,阴沉沉的,俨然又是当初那个合一宗宗主了。
只不过因为谢橒在旁边,他也不好发作,黑着脸哼了一声。
大家这时候也不同他计较了。
任何人面对背叛了自己的手下,哪怕都是因为自己的错,也是心里不会舒服的。
何况他为了讨好外甥,还得被迫放了启虚道君。
自然是更加一万个不舒服了。
不过现在谁也不需要他欢欢喜喜的,也不在乎他摆脸色,只要他肯解除契约,就别无所求。
启虚道君走到赵一顾面前,微微垂下视线,但并未施礼。
赵一顾看了谢橒一眼,谢橒微微点头,举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一顾知道此刻就得就地解除,再无商量的余地,叹了口气,黑着脸对启虚道君硬邦邦道:“坐下吧!内视之境即可。”
启虚道君依言坐了下来,五心朝天。
远处那些弟子们犹在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谢橒朝宁锐真君递了个眼神,宁锐真君点了点头,自去安抚那些弟子们,将他们带离。
赵一顾自己倒是没有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合上眼。
谢橒和庞脉脉在一边等着。
庞脉脉有些紧张。
谢橒大概看了出来,轻轻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手中,身体也紧贴她站着。
庞脉脉挨在他身边,肩膀擦着他的手臂,心里确实略定。
等待的一弹指,都仿佛长达一天。
终于,赵一顾睁开了眼睛。
他再度长叹了一声,微微摇头。
庞脉脉心中略紧。
这时候启虚道君也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笑容。
庞脉脉看到他的笑容,心中一喜,道:“师祖,可成了?”
启虚道君哈哈一笑,一跃而起,大声道:“成了!”
阳光蓝天白云之下,他的笑容里带着对自由的欣喜,那么真实。
没有高人必须的故弄玄虚,也没有隐忍。
毫无保留的欣喜。
庞脉脉也跟着绽开了笑容。
启虚道君依然没有跟赵一顾说话,也没有和他视线交集,只是微微行了一礼,又向谢橒的方向行了一礼,对着庞脉脉露齿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庞脉脉看着他的云履,地上的青草,只觉得天高地阔,整个人都轻松了。
更不要说启虚道君此刻的心情了。
事实上启虚道君走了几十步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