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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汪!呜汪!”两声低沉的咆哮,来顺本能地往回撤的同时,腿已给大狗咬住,直咬到骨头上,来顺嚎叫了一声,用枪把子打狗的头顶,是打着了,可是,狗在松口的刹那,又咬出第二口。这第二口便咬在手上。
“见骨头了!”伤口先是泛白,然后才涌出血来,薄薄的皮肤被撕掉了一块。
“你看我杀了这牲畜!”来顺是真急了,枪举得准准的。大狗感到了危险在一步一步地逼近,但它没有退路,却也不怕,站起身摆出戒备的姿势,低头竖耳,颈毛倒立,前腿撑,后腿蹬,身体像一张拉开的弓,低低地咆哮着,白森森的尖锐参差的牙齿对正来顺。
空气凝固了,只是时间很短,凝固的空气在一声枪响中爆裂,一股青烟腾起,在来顺还没来得及收转枪口,一道黑影闪过,来顺已像一条麻袋给大狗仰面扑倒在地上,他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脸,从臂缝里看到大狗两只前爪按在他的胸前,头脸血肉模糊着,与来顺的脸就要贴上,大狗缩着脖子紧张地抽动着嘴唇,这让来顺想到了死亡,血就冷了,像水一样从他的头顶寒冷到脚心……
好一阵子的工夫,来顺才缓过精神来,呆呆地望了望祥子,说:“咱是不能在这儿待了,说不定于家洼的胡子已经听到动静,正往这儿来。
祥子说:“那得麻溜走,先找个僻静处,把身子隐住了,现在乱跑,反倒容易给人看见。”来顺说:“我总觉着这山上到处都有胡子隐藏着,到哪儿去都不保险,倒不如走得离村子更近些,或许在胡子的眼皮底下,胡子就做了灯下黑,更不会注意哩。”祥子说:“这倒也是,只是给人发现,想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来顺说:“既然来了,还想啥跑,左右也没见着玉娴姐,没见着姐,咱就是跑了也不光彩呀,回去还不是给小栓他们笑话。”祥子说:“来顺你有了枪,果然和以前不一样哩,胆气比我还壮了呢,我本来就是去的,就是阎罗殿也去,就听你的。”
这时,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显然是狗的主人。祥子、来顺赶紧停住脚,在一处枝繁叶盛的地方紧缩下身子,透过枝叶的缝隙朝外看,是两个猎户打扮的人,一个大疤脸,像是给人用刀砍过,另一个脸胖得像狗,眼睛却小得像屁眼,紧紧巴巴的,手里拿着土枪,显然就是胡子,于家洼的胡子与猎户是不分的,有时也打猎。
那两个人边说话,边小心翼翼地搜索着,看看就要到眼前,身子却站住了,瞪着眼四处看。祥子觉得,这两人是看见了他们,心里紧张得突突直跳,紧握着斧子,几次欲起来,都给来顺按住了,来顺的眼睛瞪得死死的,枪口随着那两个人转动,那两人不曾再走,大疤脸向来顺瞟了一眼,转头向胖脸人,说:“说不定杀咱狗的人到村子里去了,也说不定是早走了,不在这山上,咱们到别处转。”胖脸说:“不是,我总觉得人就在附近,咱再找找,说不定就找着了。”说完又要往前走,刀疤脸伸手拽住胖脸:“我说这儿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不信话,走走走。”
也不管胖脸是否同意,硬扯着走了。听那两人渐去渐远,果真是走了,祥子、来顺这才立正身子,蹲伏得久了,腰有些直不起来,就伸了个懒腰,摸索着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走。
走得小心,却不晓危险还是毫不迟疑地一步步逼来,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俩。
两人的行藏其实是给刀疤脸看着了,只是担心一对一弄不过两人,这才扯了胖脸走,嘱咐着去找人,自己躲在一边悄悄地盯望着。接近峡谷,再往前走就要到了村子,临近村子,树木长得更旺盛,也就越发的危险。两人便更多了一分小心。在胡子窝边上转,无异于在老虎洞门口寻吃食,是谁都会瞪大双眼的,不敢有一丝懈怠之心,胡子堆里不乏眼睛尖的、耳朵灵的角色,趴在地上能听出十几里的马队有多少人,多少马,比眼见着是差不了三五个人的,这让两人更加小心,生怕小心着都做了胡子的刀下鬼。
“啷”一声响,一块小石头给祥子踏动,敲在坚硬的岩石上,紧跟着滚下去,发出一连串的响声,清脆悦耳,溪水偶尔凉泠泠地溅到腿上,舒适沁人,“哗啦”,身后似有人碰到树枝,发出轻微的响动,声音虽然小,还是给来顺听到了,祥子也听到了,两人对望一眼,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到了村边,是接近了村子的,人气该旺,却总觉得这地方鬼气森森的,好怕人。两人已敏锐地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尾随着,偷偷地窥视着他们。是给胡子盯上了么?一股凉意陡地从后脊梁升起,祥子顿时毛发倒竖,已经意识到危险就在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也许就在某棵大树后面。祥子全身绷得如同一根弹簧,缓缓回过身,身后什么也没有,同样有感觉的还有来顺,持枪的他总觉得身后有枪口对着他,他猛地转身,后边的确没有什么,也许是多心了吧,来顺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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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巢斗勇 五(2)
又往前走,恐惧已将两个人的心揪住,再也没有了往前走的勇气,左右看看,来顺突然发现边上有一个山洞,给祥子丢个眼色,两人是同样的心思,先在这里隐藏下,等天黑了再进村,便缩进山洞里。山洞不大,像是个挖出来的,刚好能容下两个人的身子。两人把身子放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祥子往洞口凑了凑,想看看外面的动静,突然,祥子的目光定住了,前面不远处,有几个胡子正拿着枪,虎视眈眈地把洞口堵了个严实。豆大的汗珠从祥子的脑门子上渗出,已经近得能清晰地听见胡子们浊重的喘息声,却不晓得胡子们何时等在了这里,单等着他们入洞后才出来。
“出来吧,我们等你们有一阵子了,逃是逃不掉的。”
祥子心里一跳,他一时有些麻木,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来顺,“扑棱”一下坐起,却忘记了是在山洞里,一头顶在石壁上,撞得两眼金星直冒。
“快别躲了,出来吧,你们俩在山上鬼鬼祟祟的,就给我们看见了,一直跟到这里。”祥子这回听清了也看清了,外面其中有两个人一个是刀疤脸,一个是大胖脸。只听那个刀疤脸一阵怪笑,“爷早就看见你们了,只是没说破,不早点回家,却跑到这儿等着爷来捉呀。”接着是一群人的笑。来顺有心拼死挣扎,紧握着枪不松手。刀疤脸又叫:“我知道你们有枪,可子弹不是土粒子,到处都是,跟我们斗,能打多久,到头来还不是给抓住,乖乖地投降吧,枪子可不长眼睛,伤着谁死了谁不是当耍的。”来顺顿时泄了气,枪口无力地低垂下了。两人被反剪双手,蒙住眼睛,一行人朝村中走去。
匪巢斗勇 六(1)
有全一行人走得匆忙,也思想着骑驴的,这畜牲是走虫,到底比人的脚板耐磨,只是村中驴少,这又是去胡子窝,自陈满堂家的骒驴死后,有驴的人家再也不肯外借,几个人只好用脚丈量道路,十几里的道路在走惯了山路的人眼里并不遥远,一直在家里窝着,出了邵家沟,才觉出世道的炎凉,行车的路径给枯草遮掩,看不清车辙。路旁的村落残墙破壁,有的屋宅不是给火烧掉了顶棚,就是给雨淋得露了天,显着好久没有人住了,是给胡子打死了么,还是到外地逃荒要饭去了?
已到晚饭的时侯,有炊烟弥漫着,雾气就显得格外重,隔远处看,村庄、树影雾雾绰绰的,原野、枯草和山林像给一层白布掩盖上,看不实着,什么鸟儿躲在不为人察觉的树枝上,见了生人,间或飞起,间或鸣啾几声,给同伴使出动静。有全心头凭添出一种说不清的悲凉,更增添了对祥子、来顺的惦记。
对面几匹马突然飞奔过来,几个人赶紧闪在一边,见马上的人背着枪,看那身打扮,显然是胡子,马背上还有一个口袋,不知道装着何物,有全猜想,说不定是胡子们抢的东西,只是不往于家洼去,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小栓看着有个胡子脸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要细看看,快马已从身边飞过了。
看胡子们去远了,几个人继续走,经过了村庄,灰土蒙面的农人正端着稀饭碗,瑟缩地蹲在门前,要就着晚风把脖子填得尽量满些的。老年人止不住地咳嗽,孩子们鼻涕流出来,又吸回肚里,吸得啼啼响,和着喝稀饭的呼噜声,把冷清的村子搅得有了些人气味。
有全一行人进村时,他们惊异地抬起头,端详着有全他们腰里别着的菜刀、斧子和匆匆的行色,那份惊惧是写在脸上的,年轻的女人站起身溜走了,男人们悄悄摸起身边的家什,眼睛里有火焰但更多的是惊怕,身子不住地抖动,还是年老些的担事,从地上站起来打招呼:“抽支烟,歇歇脚么!”声音表面上朴实和亲切,可也带着怕的颤音。
有全回应:“不了,不了,还要急着赶路呢。”
有全看出村里人的疑问是有道理的,他们带着家什往于家洼胡子窝的方向走,村里人会划魂的,这是些什么人呢,是投奔于家洼想当胡子的人么?只是没人敢多说话。
离于家洼越来越近了,邵二狗的心“咚咚”地狂跳起来,汗水糊住了他的眼睛,擦一把头上的汗,看看有全、小栓,又看看汗水淋漓的女人,几次想提议歇歇,见女人不肯叫累,只好把这话搁住,紧赶了两步,与满库家的并肩走,歪过脖子说:“嫂子,你答应的事做准么?”满库家的一时蒙住,傻傻地望着邵二狗。
“你是真的忘记了。”邵二狗说:“在家里可是说得好好的,这事不能变卦呀。”
满库家的恍然大悟,用下巴指指前边的有全,说:“二狗你还信不过我,嫂子答应的事差不了。”
邵二狗心神平静了些,满库担心邵二狗把女人粘糊住,会给他戴绿帽子哩,在前边叫:“别光顾说话,快点儿走,天眼见着要黑了。”
两人收回心神,走就像跑,脚下一绊,邵二狗踏在石头上,“扑通”跌倒在地,爬起来拍拍手,后给小石头划破了,渗出血丝,满库家的捧过来吹两口,看看无啥事,又接着走路。翻过山梁,已是于家洼的地界,道路两旁,不时看到死鸡死狗的尸体,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蓦然,一个死人的尸体横在众人眼前,有全吓了一跳,急忙赶上前两步,仔细看看,是给人用枪打死的,脸上血肉模糊,认不出样貌,却不是祥子、来顺,有全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小栓说:“他们不会出事吧?”
小栓拿不准,犹疑地应了句:“不会吧。”是说给有全,也是说给自己,回头望了望满库两口子,说:“快到了,咱们得小心点呀。”路边不远处,有个人影一闪,小栓“嗖”地抽出腰间的斧子,捅了捅有全,有全也看见了,小声说:“咱可能给人盯上了。”
“我也是这样想。”小栓蓦然转回头来说:“说不定是于家洼的胡子,咱把他干掉。”小栓挥挥斧头。“不中,咱摸不清人家的底细,也不知道是多少人,有没有枪。”有全小声叮咛:“咱只当没看见,快点走,把他甩开。”
“你们在说啥?”满库的声音禁不住有点发颤:“是说路边上的那个人么?”他也发现了身边的动静。“嗯哪。”有全喘着气,小声说:“咱们分开走,我跟小栓引开他,你带着他们俩先走,越快越好,到于家洼村口再会合。”满库点点头,把信息传递给女人和邵二狗。邵二狗手脚冰凉,再也觉不出累,脚步迈得急匆匆。
有全、小栓放慢了脚步,眼睛的余光一直瞄着路边上那个躲躲闪闪的人。天真的黑了,黑夜更给人一种惊惧和不安,满库他们约摸走出了有一箭地远,有全捅一下小栓,两人突然掉头,向一边的岔路上跑去,那人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愣神的工夫,两人已出去很远。有全望了望小栓,小栓也正望他,两人会心地笑了。
匪巢斗勇 六(2)
夜色下的原野凄凄凉凉的,夜把一切都遮掩了,包括死亡和狞笑,而远山只有朦胧的轮廓,已无法看到路边人的身影,可这不等于没有了危险,相反,危险可能正一步步地靠近着,说不定啥时候,会有一把刀子捅过来,害怕和死亡只能在他们的心底里跳跃,这时候,有全倒希望胡子们快些出现,见到了,是生是死也就随了他们,也就不放在心上,也就安生了,总比这样放不下拿不起,提吊着强。
这时女人心惊胆颤地问了一句:“是咋啦?”原来前边的路上,一条长长的树藤横在路边,正拦在邵二狗的腰上,邵二狗一门心思往前走,黑天又不曾注意,越往前挣扎勒得越紧,以为是给人抱住了,吓得惊叫了一声,叫完后才发觉不过是一根树藤。明白了害怕的原因之后,都觉着好笑,只是此时谁又能笑得出?路边的人到底是不是于家洼的胡子无从证实,但看他躲闪的模样不像是个好人,小栓倒底孩子的心性,他虽然也害怕,心上也紧张,但一想到白天见到的于家洼那个给自己用弹弓打肿脑门的胡子,觉得胡子真的是人,也架不住弹弓的打,心底胆壮了不少。他一面跟随着大家匆匆赶路,一面幻想着突然被胡子拦住的情形,在心上创造着惊险故事,幻想着在胡子拦住后,自己怎样突然钻进这夜色里,伏在某个角落,用弹弓打胡子,竟比胡子们的枪还管用,把胡子们的脑门子上都打出肿包,心里想着,嘴角挂出了微笑。
“二狗!”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满库的心上有一些凄酸,眼睛望着黑黑的旷野,说:“人生有命,该来的总会来的,咱倒不如打起精神,说不定就没事了,只要走过去这个坡子,就到于家洼了,有你玉娴侄女在那儿,咱也就安全了。”
“嗯哪。”邵二狗应着,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了。“这山上不会有虎狼吧,或者,胡子们挖的陷阱?”不怕了胡子,另一种怕又在心底升腾。
又一声枪响传过来,听声音,是来自于家洼的方向,邵二狗打了个哆嗦,他们的谈话中断了,惶惑地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黑黑的天地,只能望见暗夜笼罩着的起伏山脉,还有远天忽闪着的星斗,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什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粗重的喘息,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来路边人,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跟着,是否把大队胡子招了来,说不定,会突然打枪,把他们放倒的,于是,每个人的心给恐怖的黑手捏得更紧了。原以为闭塞的邵家沟安生,可这些日子,邵家沟也成了胡子们光顾的场所,而走出邵家沟,生命更是悬在手上,随时准备交出去,在这样的苦难时代,活着最终的结局就是死,只是谁都愿意活着,活着的目的是想看看别人是怎么死的,身边的人活得是否比自己滋润,于是在这个活着的过程中,就只能冒险和碰运气了,不冒险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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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呢!”小栓望着前边的灯火,有些兴奋地说。
“嗯哪,就要见到人家了。”在恐怖中他们一直拼命地向前赶路,不敢多耽误一分钟时间,望见了村庄的影儿,满库家的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会子,她才觉得腰腿有些酸疼,满库家的年轻的时候能干,下河里捡石头盖房子,给河水凉着了,做下风湿的毛病,一遇着凉就犯,腰和腿都疼,有时连腰都直不起来,走得紧了,就有了隐隐的感觉,看看当家的,说:“咱先歇了吧,商量一下怎么去找闺女。”
“嗯哪,我也觉得腿脚不中用了呢!”满库说,但正当他们把警惕松下来的时候,一声阴阴的笑声从耳边响起:“走得不慢呀,想歇着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个寒战,转过身子,发现四周竟有无数的眼睛,从草丛中、大石头后冒了出来。
“把手举起来,别想跑!想跑先把命留下!”一个粗嗓门命令说,同时枪栓也哗啦、哗啦地响着。
邵二狗已乖乖地举起了手,不敢做半分挣扎,有全还冷静,观察着时机,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变化,小栓本想跑的,可此时已找不准跑的方向,四周都是持枪的人,所有幻想过的冒险故事半分派不上用场,现实和幻想的差距竟是那么大,他此刻也如同别人一样,茫然失措地听从着土匪的命令,不过他的腿没有像满库两口子和邵二狗那样打颤,并且还故意露出镇静的笑容,转头看看大伙,正巧碰到有全的目光,那目光里在说:“就跟着他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匪巢斗勇 七(1)
于家洼的胡子果然防守严密,进村的时候,几个人都给蒙上黑布,只能凭感觉在枪托的推搡下前行,邵二狗要支撑不住了,满库家的也要倒下了,好在心中有玉娴支撑着,才勉强跟上胡子们轻手利脚、却又放慢的脚步。于家洼这座村庄的地势呈坡型,外高内低,走上去感觉并不明显,意识里是越过了一条河流,几个人的脚上都趟得湿了,也听见下面的流水声,几个人浑身给汗粘着,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泪水,邵二狗哽咽着说:“说不愿意来,非得叫来,还没见着人,命就没了。”
满库家的心底过意不去,只是此时实在无话可说,倒是有全劝了一句:“说不定不像你想的那样糟糕。”一边的胡子一枪托镦在有全的腚上,“麻溜走,别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胡子们站住了,听一个胡子叫:“当家的,捉住几个陌生人,我在山下打探消息,见到他们几个来路不明,就一路跟下了,是杀了还是做肉票换钱呀。”
“先把他们的蒙眼解开。”一个粗犷的声音说。
蒙眼布扯下了,捂了这么久,有全一时有些不适应,四周看看,可不就是于家五虎的宅院,果然是宽阔,屋宇一间连着一间,黑鸦鸦连成一片,错落有致,拱斗飞檐,虎踞龙盘,气势宏阔,有全的眼睛一时忙不过来,满库家的却早已盯在坐在虎皮椅子上的胡子身上,像见到了救星,挣扎着往前奔,叫:“大当家的,你还认得我么,我是玉娴的娘哩,还有他爹满库,你记得不记得,在邵家沟跟你拉话了么。”
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于大虎,旁边立着于三虎,还有其他胡子,大虎显然也认出了满库家的,也认出了还在抹眼泪的邵二狗,腾地站起来,叫:“这扯不扯,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把亲家给绑来了,快,快,快,给他们松绑。”
小栓甩甩给捆得生痛的胳膊,心中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