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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死心塌地跟着我们。你要思想还家,今生料不能了。”玉奴道:“今晚已凭二位尊意了,明早千万放奴还家,是师父
恩德。”连忙拜将下去。三个和尚笑将起来道:“今晚且完宿缘,明且再云。”忙忙打点酒食,劝他吃。玉奴敢怒而不
敢言,只不肯吃。两个妇人再三劝饮,没奈何,只得吃了几杯。两个妇人又道:“奴身俱是好人家儿女,也因撞着这两
个贼光头,被他藏留此处,只如死了一般。含羞忍耻,过了日子,再休想重逢父母,再见丈夫面了。”玉奴见他们这般
一说,也没奈何,想道:“且看后来再说。”
且说这老和尚名叫无碍,当晚便要与玉奴一睡。觉空印空各人搂了一个进房去宿,无碍扯了玉奴进房,没法说了,
只得从他完事。后来三对儿每日夜捉对儿饮酒指闹儿宿。
过了几日,那蔡林不见妻子还家,往丈人家接取。见了岳父母道:“玉奴为何不来见我?”玉春夫妻道:“去已八
日矣。怎生反来讨妻子。”蔡林道:“几时回来!一定是你嫌我小生意的穷人,见女儿有些姿色,多因爱人财礼,别嫁
了。”玉春骂道:“放屁,多因是你这畜生穷了,把妻子转卖与人去了,反来问我讨人。”丈母道:“你不要打死了我
的女儿,反来图赖。”便呼天枪地哭将起来。两边邻舍听见,一齐来问,说起原故,都道:“果然回来了,想此事毕竟
要涉讼了。”遂一把扭到县里叫起来。
太爷听见,叫将进来,王春把女婿情由一诉,太爷未决。王春邻舍上前,一口儿齐道:“果系面见,回蔡家去的。”
蔡林禀道:“小的住的又不是深房儿,只得数椽小舍,就是回家。岂无邻舍所知。望老爷发签提唤小人的邻人一问,便
知详细。”知县差人拘蔡家邻舍来问,不移时,四邻皆至。太爷问:“你可知蔡林妻子几时回家的?”那四邻道:“蔡
林妻子因他丈人生日,夫妇同往娘家去贺喜。过了几日,见蔡林早晚在家,日间街坊生意,门是锁的,并不曾见他妻子,
已有半月光景门是锁的。”王春道:“老爷,他谋死妻子,自然卖嘱邻居,故此为他遮掩。”知县道:“也难凭你一面
之词。但王春告的是人命事情,不得不把蔡林下狱,待细访着再审。”登时把蔡林不由分说,竟扯到牢中去了。那两边
邻舍与王春一齐在外,不时听审。这蔡林生意人,一日不趁,一日无食的了。又无亲友送饭,难道在监饿死不成。还幸
喜手艺高强,不是结网挽人去卖,便是打草鞋易米度日,按下不提。
且说玉奴每日囚于静室,外边声息不闻,欲待寻个自尽,又被两个妇人劝道:“你既然到此,我你一般的人了。寻
死,大夫父母也不知道,有冤难报。且是我和你在此,也是个缘分,且含忍守着,倘有个出头日子,亦未可知。倘你府
上丈人、女婿寻你之时,两下推托,自然涉讼。倘你一死,终无见期,可不夫父二人终沉狱底,怎得出头!还是依奴言
语为上。”玉奴听了,两眼流泪道:“多谢二位姐姐劝解,怎生忍辱偷生,便不知这个什么寺,有这般狠和尚?”一个
妇人道:“奴家姓江,行二,这位是郁大娘,我是五年前到此烧香,被老和尚唤名无碍,诱人静房,把酒洒于化糕内吃
了几条,便醉将起来,把我放倒床上,如此。及至醒来,已被淫污了。几次求归,只是不容。那两个徒弟,面有麻点的,
叫名印空,另号明月,就是先奸你的,后边这人叫做觉空,别号清风,我来时,都有妇人的,到后来病死了一个,便埋
在后面竹园内了。又有二个,也死了,也如此埋。这郁大娘也是来烧香,被明月清风二秃,推扯进来,上了路。便死也
不放出去了。这寺名双塔寺,有两房和尚。东房便是这里,闻西房又是好的,如今说不得了。我们三个儿,且含忍者,
或者恶贯满盈,自有个报应在后。”正说间,只见二空上前,搂搂抱抱,把三个妇人弄得没法。正是:
每日贪杯又宿娼,风流和尚岂寻常。
袈裟常被胭脂染,直裰时闻花粉香。
按下不提。
且说觉空一日,正在殿上闲耍,只见一个孤身妇人,手持香烛,走进山门里来。觉空张了一双饿眼,仔细一看,那
妇人年纪有三十五六了,一张半老脸儿,且是俏丽。衣衫雅淡,就如秋水一般清趣之极。举着一双小小脚儿,走进殿上
拜佛烧香点烛。拜了几拜,起来道:“请问师父,闻知后殿有个观音圣像,却在何处?”这一问,搔着觉空痒处,便想
道:“领到那边,三个又夺。付之偏僻,这一个儿也不妨。”忙道:“小娘子,待小僧引导便是。”那田寡妇只道他是
好心,一步步直入烟花寨。进了七层门,到一个小房,果有圣像,那田氏深深下拜。觉空回身把七层门都上了拴,走将
进来。田氏道:“多蒙指引,告辞了。”觉空道:“小娘子,里边请坐待茶。”田氏道:“不敢打搅。”觉空说:“施
主,到此没有不到小房待茶的理。”田氏道:“没什布施,决不敢扰。”觉空拦住回路,那里肯放。田氏只得又走一房,
极其精雅,桌上兰桂名香,床上梅花纸帐,只见觉空笑嘻嘻捧着一个点心盒儿摆下,又取了一杯香茶,连忙道请。田氏
道:“我不曾打点香钱奉送,怎好无功受禄。”觉空笑道:“大娘子不必太谦,和尚家的茶、酒,都是十方施主的,就
用些,也不费僧家的已钞。请问大娘子高姓?”田氏道:“奴身姓田,丈夫没了七年了,守着一个儿子,到了十五岁了,
指望他大来做些事业,不想上年又死了,孤身无倚,故来求佛,赐一个好结果儿。”觉空笑道:“看大娘子这般美貌,
怕没有人求娶你!”田氏不答,不期吃了几条化糕下去,那热茶在肚里发作起来,就是吃醉了的一般,立脚不住,头晕
起来道:“师父,为何头晕眼花起来?”觉空道:“想是大娘子起得早了些,此是无人到来所在,便在小床一睡如何?”
田氏想了道:“中了秃子计了。”然而要走,身子跌将倒来,坐立不住,只得在桌上靠直。那秃贼把他抱了,放在床上,
田氏要挣,被酒力所困,那里遮护得来!只得半推半就儿,顺他做作。那秃贼解开衣扣,褪下小衣,露出一身白肉,喜
杀了贼秃,他便恣意儿干将起来:
怨鹤离鸾,狗秃漯鱼,渴凤妖娆,初起半推半就,渐渐越凑越骚。初然花
心蜂采,后来雨应枯苗。上下的光头齐动,东西的两奶频播。白腿架僧肩
,竟似爪边两藕,光头擂主乳运如蒲撞双飘。问一声大娘子这般可好,答
一声好师父手段直高。大娘子不耐烦,云停雨住。小贼秃正畅美,莫要乔
妆。弄得落红满地无人扫,只怕深夜柴门带月敲。
那田氏把酒都弄醒了,道,“师父,我多年不曾如此,今日遇着你这般有趣,怪不得妇人家要想和尚。你可到我家
常来走走。”觉空事完,放起田氏道:“你既孤身,何须回去,住在此处,可日夜与你如此,又何须担惊害怕。到你家
来,倘然被人看出,两下羞脸难藏,如何了?”田氏道:“僧房无内外,倘被人知,这也是一般。”觉空道:“我另有
外房,这问卧房,是极静的幽室,人足迹不到的所在,谁人知道!”田氏道:“如此也使得,待我家去,取了必用之物
到此,方可盘桓几时。”觉空间道:“是什么必用之物?”田氏道:“梳妆之具,必不可无。”觉空开了箱子,取出几
付镜子、花粉、衣服、悉是妇人必需之物,又掇出一个净桶道:“要嫁女儿,也有在此。”田氏见了一笑,把和尚照头
一扇子道:“看你这般用心,是个久惯偷妇人贼秃。”觉空笑道:“大娘子也是个惯养汉婆娘。”田氏道:“胡说。”
觉空道:“既不惯,为何方才将扇子打和尚。”两个调情得趣,到午上,列下酒肴二人对吃,搂抱亲嘴,高了兴便干。
觉空只守了田氏,竟不去争那三个妇人了。印空知他另有一个,也不来想,他把三个轮流奸宿一夜。
该玉奴陪无碍歇,玉奴因思家心切,只是一味小心承顺,以求放归,再不敢一毫倔强,以忤僧意。这无碍见他如此,
常起放他之心,然恐事露,在敢而不敢之间。到上床之际,又苦苦向无碍流泪。无碍说:“不是出家人心肠更毒,恐一
放你时,倘然你说出原因,我们都是死了。”玉奴道:“若师父肯放奴家,我只说被人拐到他方,逃走还家的。若说出
师父之事,奴当肉在床,骨在地以报师父。”无碍见他立誓真切,道:“放便放你,今夜把我弄个怏活的,我做主放你。”
玉奴喜道:“我一身淫污已久,凭师父所为便了。”无碍道:“你跨上我身,我仰趴着,你弄得我的来,见你之意。”
玉奴就上身跨了,凑着花心研弄,套进套出,故意放出娇声,引得老和尚十分兴动,不觉泄了。玉奴扒下来道:“如何?”
无碍道:“果是有趣。”到五更,还要这般一次儿送行。玉奴道:“当得。”玉奴倒搂了无碍,沉沉睡了。一到五更,
玉奴恐他有变,把无碍推醒,又弄将起来。无碍道:“看你这般光景,果然要去了。”玉奴道:“只求师父救命。”须
臾事完,玉奴抽身,穿了衣服,取了梳具,梳洗完了,叫起了无碍。无碍一时推悔不得,道:“罢,一言既出,驷马难
追。只是从有到此的,决无生还之理,万万不可泄漏。”玉奴忙拜下去:“蒙师父释放,岂敢有负盟言。”无碍便悄悄
儿领玉奴,一层层的到了山门,开得一扇儿道:“你好好去罢。”玉奴认得前路,竟奔夫家。这无碍重新闭上山门,一
路儿重重关上,再不把玉奴在他们面前说起。
且说玉奴走得到家,天已微亮,把门一看,见是锁的,却好一个贴邻起早往县前公干,见了玉奴,吃了一惊道:
“蔡娘子,你在何处?害丈夫坐在监里。”这王奴见说丈夫在监里,扑漱漱地吊下泪来道:“奴今要见丈夫,不知往那
一条路去。”那邻居道:“我今正要往县前,可同我去。”二人取路而行,一路上,将二空之事,一一说了。不觉已到
县前,领他到了牢中,蔡林见了妻子,吃了一惊道:“你在那里?害我到此地位。”玉奴将所事一一说了一遍,满狱通
恨那二空。登时禁子上堂禀知,取出蔡林夫妻一问,这玉奴将前项事一一诉明。县公大怒道:“他寺中共有几房?”玉
奴云:“闻有东西二房,西房是好的,实不知详细。”知县把二人带起,唤打轿,竟往双塔寺而来,寺里呜钟迎接,知
县竟到东房,分付把房头细搜。公人一齐打进,一层层打得个透彻,拿出三个妇人,三个和尚,两个道人,三个行者。
道:“内中都搜到,并无人了。”知县又着人到竹园内掘出两个妇人尸首来。县公又到西房,叫搜,只见几个青年读书
的秀才,俱是便服道:“老父母,东房淫污不堪,久恨于心,今蒙洞烛,神人共喜。这西房门生们在此攻看书史,实是
清净法门。门生向时有感,有俚言八句为证:
东房每夜拥红妆,西舍终宵上冷床。
左首不闻钟磐响,西厢时打木鱼忙。
东厨酒内腥膻气,此地花灯馥郁香。
一座山门分彼此,西边坐也善金刚。
县公看罢道:“诸兄见教,也罢。”
忙把左右唤转回衙,竟上公堂道:“郁氏,他怎生骗你到他房内?”郁氏道:“老爷,妇人到寺烧香,被明月清风
二秃蛮推紧扯,到他内房强奸了,再也不放出来了。”玉奴恐江氏说出无碍情由;便道:“老爷不须细问,都是二秃行
为,与这老和尚一些无干。妇人若不是老僧怜放,就死在寺中也无人知道。”江氏会意道:“老爷,就是埋尸也是印空
觉空二人。”县公问明道:“把无碍释放还俗。把两个妇人尸首着地方买棺收殓。江氏、郁氏、田氏,俱发宁家。道人,
行者各归原籍。把东房产业着西房管下。出银一百两,助修城池。发放蔡林夫妻到岳丈家说明此事,以完结案。把二空
各责四十板定了斩罪下狱,以待部文。”取决判曰:
得双塔寺僧觉空、印空,色中饿鬼,寺里淫狐。见红粉以垂涎,睹红颜而
咽吐。假致诚而邀入内,真实意而结同心。教祖沙门,本是登岸和尚。娇
藏金屋,改为人幕观音。抽玉笋合堂,禅床竟做阳台之梦。托金莲舒情,
绣塌混为巫楚之场。鹤入风巢,始合关雎之好。蛇游龙窟,岂无云雨之私
。明月岂无心,照孀闺而寡居不寡。清风原有意,入朱户而孤女不孤。并
其居,碎其躯,方足以尽其恨。食其心,焚其肉,犹不足以尽其辜。双塔
果然一塌,两房并做一房。妇女从此不许入寺烧香,丈夫纵容,拿来一一
并治罪。
判讫,秋后市曹取决。那几家受他累的,把他尸首万千碎剐,把他光头登时打得稀烂,正是:
只道伽蓝能护法,谁知天算怎生逃。
自古不秃不毒,不毒不秃,惟其头秃,一发淫毒。可笑四民,偏不近俗,呼秃为师,愚俗反目,吾不知其意云何。
总评:
天下事,人做不出的,是和尚做出。人不敢为的,是和尚敢为。最毒,最狠的,无如和尚。今缙绅富豪,刻剥小民,
大斗小称,心满意足。指望礼佛,将来普施和尚。殊不知穷和尚,虽要肆毒,力量不加,或做不来,惟得了施主钱财,
则饱暖思淫欲矣。又不知奸淫杀身之事,大都从烧香普施内起祸。然则普施二字,不是求福,是种祸之根。最好笑当世
缙绅,所读何书,尚不知异端二字儿,今白莲、无为、天主等教是乱天下之祸根也,戒之,戒之。
第十二回 汪监生贪财娶寡妇
富贵从来不自由,何须妄想苦贪求。
庸愚痴蠢朝朝乐,伶俐聪明日日忧。
彭祖年高终是死,石崇豪富不长留。
人生万事皆前定,勉强图谋岂到头。
话说嘉兴府秀水县,有一个监生,姓汪名尚文,又号云生,年长三十岁了。他父亲汪礼,是个财主,原住徽州,因
到嘉兴开当,遂居秀水。那汪礼有了钱财,便思礼貌,千方百计要与儿子图个秀才。争奈云生学问无成,府县中使些银
子,开了公折便已存案,一上道考,便扫兴了。故此汪礼便与他克买附学名色,到南京监里纳了监生,倒也与秀才们不
相上下。就往南京坐监。不期这年五月间,时疫相染,这汪礼夫妻并云生妻子,一齐病起,三人相继而亡。家人们一面
治棺入殓,一面飞也报到南京。云生得知这个消息,大哭起来,登时出了丁忧文书,即日起身赶到家中,抚棺痛哭,遂
有诗曰:
哭罢爹来哭罢娘,妻儿哭得更悲伤。
其间孝顺和恩爱,都在哀中见肚肠。
此时便开丧追荐,一应丧仪已毕,出棺安葬。凡事皆完,归家料理,把当中盘过,停了当业,只听取赎。
云生为人不比汪礼,是个酸涩吝啬之人,故此银子只放进不放出,俗语叫名挟杀鸡,放放恐飞了去。这般为人,岂
能受享。那家人们一日只给白米六合,丫环小使只给半升,如此克减,那食用之间,一发不须讲起。有人背后写了四句
诗儿,粘在他的大门上,云:
终朝不乐盾常皱,忍饥攒得家赀厚。
锱铢舍命与人争,人算通时天不凑。
云生见了,大笑起来,也写四句贴在门上道:
生平不肯嫌铜臭,通宵算计牙关斗。
杨子江潮翻酒浆,心中只是嫌不勾。
言后,人人晓得他是个涩鬼,遂取一个浑名“皮抓篱”。言其水筲不漏之意。这云生一发臭吝起来。恰好一日坐在
家中,此时光景,那天起一阵狂风、乌云四合,登时下起雨来:
但见云生东北,雾起东南。农人罢其耕作,旅人滞其行装。萎妻芳草,思
楚国之王孙,淡谈清风,望汉桌之神女。盖已预惊蚕病,何言特为花愁。
而已足不见园推,案久无招饮帖。心忘探节,闭门听断插天歌。焚云香而
辟湿,烧苍术而收温。懒惰称意,行客怀愁,闭门且读闲书,安忱。恍如
春梦。
这雨直落到傍晚,越觉大了。云生见天晚,雨大,自己同了两个家人出来闭门。只见门楼下歇着一乘女轿,中间坐
一个穿白的妇人,又见一个后生带顶巾儿,也穿素服。又有两个家人,扛着一架食罗。那后生见了云生出来,知是主人,
连忙上前施礼道:“只因避雨搅扰尊府,实为罪甚。”云生答曰:“不知尊驾在此,有失迎候,里边请坐才是。不知足
下,尊姓大名。”那人道:“小弟姓王,名乔,轿里边的是舍妹。因舍妹夫华子青不幸过世,今日正是三周年。与舍妹
同往坟上祭奠,不想回来遇了这般大雨,一时间路远又去不得。如今正待拿了三百文钱去寻一时空屋,借歇一夜,明早
便行。不知尊府可有这样一间空房儿么?”云生想道:“有三百文钱便留他歇一夜,落得趁他的。只恐他这几个人要酒
饭吃起来,倒不好了。”便道:“就有空屋,晚间炊煮未便。”王乔便道:“食罗内,酒饭都有,只要借间空所便是。
明日黎明就行。”云生道:“这般大雨。不便出门去寻,若不弃草舍,不着权宿一宵如何?”王乔忙道:“若得如此,
实为阴德了。”忙取了三百文钱,送与云生。云生说:“岂有此理,兄倒俗了,决不肯受。”王乔说:“若尊处不收,
小弟亦不敢相扰府上也。”云生见他如此说,便道:“既如此,权收在此。”吩咐快抬了大娘子,到后厅上坐。云生同
王乔到后厅,重新施礼。轿儿里走一个娇嫡嫡青年美色妇人。上前施了一礼,云生回揖,连忙把眼看他:一双小脚穿着
一双白绫鞋儿,真如小小一辨玉兰花儿,心下十分爱极。又把脸儿一看,生得:
芙蓉为面柳为腰,两眼秋波分外娇。
云裳轻笼身素缟,白衣大士降云宵。
那随来的家人,连忙食罗中取出一对大灯烛,着汪管家点在堂前,摆下两付酒盒,男左女右,请云生坐了。云生假
意不上,王乔一把扯定不放。云生坐在下边,与王乔对饮,这王氏自己吃了几盏,将酒肴散与家人轿夫去了。云生见王
氏吃完,忙吩咐打点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