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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冷不防他突然问这个,咳了两声,眼神飘乎乎的就挪开了。其实说起来有点冤枉,早上关峰在那屋里表演男子单打,红毛听着关豫的嗷嗷惨叫实在没忍住,就不怕死的去劝架去了。
当然现场是十分混乱,而关峰不知道是压根没看见他还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东西顺手抄来无差别攻击,红毛看形势不好着急退散,一下别了自己的脚,脸朝下就砸地上了。
疼的要命。
陈楼却丝毫没有给人**的觉悟,看他往后挪了两步,就跟着往前走,一脸关心的问:“被揍了?”
红毛:“……”
“关峰揍得吗?”陈楼啧了一声,忽然笑道:“……不过我的那份还没找你算呢,要不然你先聊聊,给关豫打掩护的感觉怎么样呢。”
早上的时候路鹤宁的说法虽然也有道理,但是陈楼始终觉得不对劲。他沿着马路溜达的时候又想了半天,这才一时的假如关豫一直住在他隔壁的话……这些事情就很通顺了。
关豫让自己过去和他住自己没同意,他没有办法,但是又睡不好,所以最后想到了过来租大成他们的房子。这种事情又不能亲自出面,所以找了一个掩护人——红毛。
陈楼当时的广告打了那么久都没人租,突然出来一个说话痛快给钱也痛快的自然高兴的不行。红毛的神经衰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起码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关豫这段时间一直在隔壁。
要不然那天晚上路鹤宁喊自己陈医生,他怎么知道的……
红毛早就知道事情既然败露了,这个陈楼早晚得问,于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交待了一个干净,包括关豫怕陈楼出去勾搭人,所以让红毛说自己神经衰弱,又包括关豫嫌弃这里破,换了大门换沙发,还打算回头把西屋的那一户给收买了让他们到别处住。
甚至关豫还打算好了万一被陈楼发现后,怎么和红毛一唱一和的表达自己的冤屈以及哪种想要见陈楼却又忐忑的小心思。
最后一段说的红毛也有些犯恶心,一边偷偷看陈楼的脸色,一边默默的摸着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关哥还说了,过年的时候让我早点滚,到时候陈哥你一个人在这,一看过年了,大家都热热闹闹的,肯定就脆弱,就难过,他到时候就能趁虚而……啊不,及时出手了。”
当然后半句红毛没说,关豫还说什么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一柱擎天雄风再战……
陈楼吹着眼皮听着,用脚趾头也想出来后面还有了。
关豫的小包就在茶几上,斜挎的方形包被撑的鼓鼓囊囊,他懒得看,也不想接。
红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半天后恳求道:“要不然这样,哥,你不要也行,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好不好,就说我劝你了你就是不想办而已……”他见陈楼看过来一眼,低声道:“……那啥,这事里还押着我两件装备呢。”
“你拨吧,”陈楼说:“用你的手机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红毛立刻问:“什么条件?”
“房租我退给你你走,这些东西怎么处理要价你跟房东商量我不管,”陈楼说:“或者你把我剩下的房租和押金给我,我走。”
“都行,”红毛痛快道:“你说哪样就哪样。”
陈楼点点头,这一屋子新置办的东西价格不菲,如果红毛非要留下他也无可奈何,只是他要是走的话也麻烦,房租和押金都给过房东了,房东那种只进不出的主,房租肯定就吞了。
关豫电话接通的时候,陈楼正在盘算自己以后的打算,以及换地方租的话哪个小区比较好。
红毛赶紧把电话给他贴到了耳朵上。
关豫在那边很不客气的喊:“有话快说有屁快……”
“放,”陈楼说:“你先放,你放完了再说。”
“……陈楼?”关豫惊讶地喊了一声,顿了顿呵呵了两声,才问:“你怎么用他手机了?”
“我不是新办了一个手机号吗,我不想让你知道,”陈楼啧了一声,又看了眼茶几上的小包说:“我看见你的东西了,然而我没打算多管闲事,所以告诉你一声。”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刚刚红毛坦白的那些计划,又笑了笑,语气和缓的劝道:“当然了,除了这个包,什么门啊,沙发啊,灶具热水器啊,也和我没什么关系,过年呢,我可能一个人,也可能两个人,但是你放心,我不伤心,也不难过,只要你别在这,我舒坦着呢。”
“舒坦就舒坦,你不就是有个小情人了吗?”关豫一听,哈了一声,也带着情绪忿忿道:“你放心,你都出轨了,我才不打你的主意了呢,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第35章()
但凡男人都是有点底线的,要求高低各不相同,但是最低的恐怕也就是关豫这次把着的这一条了。他的潜台词也十分明显——既然你陈楼是真的移情别恋了,那我以后也不纠缠你了。
陈楼自然十分高兴,虽然他之前极为厌烦关豫的这种瞎琢磨,可是此刻却又忍不住拍手叫好,“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是不是?”
关豫很利索的答应:“那是。”
“虽然你之前说了话也总打脸,显得有些说话不算数,”陈楼想了想认真道:“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特别高兴,特别盼着你这次做一回男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到时候一定不要往回收。”
“我不收,我连泼水的盆都扔了,”关豫哼道:“再说我也不是除了你就找不到别人了,不信你等着,这世界上的别的不好找,长的好看点的男的不比比皆是吗。”
“那是,很多!”陈楼笑了笑说:“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他说的情真意切,关豫那边愣了愣,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淡淡地哼了一声,有些冷场。
陈楼心里轻松,也不觉得尴尬,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闲闲地搭在膝盖上眯着眼,就差哼歌了。红毛在一边举着手机像伺候老太爷一样,举了一会儿听关豫那边一直没动静,恨不得发个脑电波过去催催他。
过了一会儿,红毛都要忍不住挂断了,关豫才说道:“我魅力哪有你的大,你每次去酒吧都没有让人放心的时候。”
上一世到了最后两年,陈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去酒吧的习惯,明明当时他已经换到了药房工作,每天上下班准时准点不用应酬,加班也是在医药的那一亩三分地里,偏偏关豫发现的时候,陈楼的确是在酒吧醉的一塌糊涂,而且身边从来没断过人。
关豫每次都说不过陈楼,只能尽量盯紧了,生怕他吃亏。只是他的这种举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注意到了,三四次之后就有人来挖墙角,切入话题坦率直接,毫不拖泥带水:“跟我试试?我酒量好,而且有伴侣的话,我是不会像他一样出来玩的。”
关豫当时没反应过来,靠在吧台边上还看着不远处的陈楼。
那人又讲道:“只有一次都没偷腥过的男人,没有只偷腥一次的男人,而且这人虽然五官好,但是都有小肚腩了,有小肚腩的男人容易产生中年危机,而偷腥取乐是中年危机的最大良药。”
一个两个,后来这样说的人成了三个四个,继而更多。
陈楼后来知道了,便只笑他魅力大。
有次俩人晚上吃完饭,陈楼想起来关豫最近有点便秘,就去洗了几个新买的无花果,一边抬头跟他一起看电视,一边把皮捏了喂给他吃。
关豫幸福的不行,伸着胳膊揽着他的腰,陈楼却笑着开玩笑:“你看咱俩总瞎折腾,说不定哪天就过不下去了。到时候其他不论,我起码不用为你的伴侣担心,毕竟你魅力这么大。”
关豫挑眉,含着无花果说:“我哪有你魅力大,将来崩了也是你肯定是你的锅,你移情别恋了,我还在原地等着。”
现在想想,有些话还真不能随便说。那天晚上明明气氛很好,俩人吃水果看电视,哪能想到最后竟然一语成谶——他们终究是崩了,陈楼移情别恋,而关豫的收到的评价,也果然是你魅力大不愁嫁。
关豫眨眼间想到这么多,内心顿时又觉得百味杂陈,竟然不知道再怎么开口了。他心里想着自己既然还都记得那么清楚,陈楼听到之后也许会有相似的感慨。只是等了一会儿,却只听陈楼催促道:“咦?挂了?正事没说呢。”
随之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咔嚓声,像是在吃薯片。
红毛咦了一声道:“没啊。”
“哦,那该说正事了吧,”陈楼又咔嚓了一下,愉快地问:“关同学,你那个包是干什么的,我可不打算多管闲事啊。”
“我知道,”关豫缓了缓,过了会才说:“那个包里我的……身份证银|行|卡和信用卡,还有一点现钱我都放里面了。”
陈楼诧异的哦了一声。
关豫说:“我上次出柜出的磕碜了点,这回想明白了,得给自己留点家当。万一我被赶出去了我打死也不逞能了。”
“真难得,”陈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竟然有长进了。”
他还以为关豫会二到无穷大呢,谁知道人家竟然会给自己留后路了。
“那是,”关豫说:“我也觉得我挺有先见之明。”
陈楼:“……”自己果然还是想多了,话说讽刺人对方听不出来也是挺寂寞的。
关豫那天一看事情不好,当天就收了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各种会员卡和现金,保险起见睡觉的时候都栓在了腰上。今天早上挨揍的时候,他忽然想了起来,一摸东西还在,顿时放下了心,趁着关峰不注意偷摸的把包留在了红毛门口,又在离开后发了个短信。
只是红毛这人办事不靠谱,关豫于是又让他找陈楼。
关豫说“……我不放心别人,就怕万一丢了或者怎么了,所以想让你帮我保管下。等我从家里出去了,我去你那拿。”
其实他原来的想法是让陈楼去取钱,每个卡里能取出来多少算多少,因为他怕万一关峰哪根神经不对劲,再停了他的卡。可是现在的情况基本不可能了,毕竟刚刚还逞能要跟人划清界限,后面再让人帮忙取钱的话也未免太打脸。
关豫等了一会,听陈楼那边没有动静,又解释道:“而且红毛马上要回家了,我今天明天的不一定能回去,所以你能不能暂时帮我保管下?”
陈楼沉默了几秒,最后说:“我并不是很方便……”
…
陈楼其实并不介意关豫暂时在这放一两样东西,可是不方便也是真的。他想好了要搬走,现在临近年关了,必须抓紧找房子。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就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出租房信息,当初往外出租隔壁两间屋的时候他头疼的要命,现在反过来了,果然顺畅很多。
在他能接受的价格范围内有两套看着挺好的房,一套离着东大的本校区很近,和他现在租的这个位置相差了不到七百米,新小区,套一厅,就是在一楼冬天可能会返潮。另外一套则是离着市图书馆近,和他之前买房的阳春美景隔着两条马路,套二厅,高层,价钱比第一个多出二百。
两套房子的点击数都变的很快,陈楼看好了第一个,就怕别人抢先下了手。他拒绝起关豫来毫无压力,痛快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让红毛挂了电话。
红毛默默把还在那边解释着的关豫给挂了,等陈楼拿着外套兴高采烈的出门后,又立刻重新拨通了。
“哎怎么断了?”关豫一直说的起劲,听见来电铃声的时候才有些发蒙。
红毛叹了口气说:“陈哥都出去了,他说不管你的事。”
关豫:“……”
他和红毛早上就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上一句,这会儿听说陈楼出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昨天路鹤宁在你们那过夜了?”
红毛嗯了一声,“对啊,你早上不还和人打了一架吗。”
说道这里红毛也有些八卦,早上他从门缝里瞅见关峰就没敢出来,这会儿忍不住惊奇道:“这个路鹤宁就是你那个好几年的……男……朋友?”
关豫闷了一声,叹了口气。
红毛好奇道:“我看他和陈哥也没什么啊,不就是在屋里聊聊天,一起做做饭吗?晚上睡觉陈哥还是睡的沙发。”
“你不懂,”关豫心里郁闷,陈楼也坚持说自己没有,可是他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有什么,当着你的面还不知道收敛一下吗?”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红毛若有所思道:“或者哥你教教我,怎么能看出一个男的对别人有没有意思……”
关豫警惕道:“干嘛?”
“学学呗,”红毛说:“昨天有个男的在游戏里跟我告白,把我给吓的。”
关豫切了一声:“就你那熊样儿……”
“可是后来他发照片了,”红毛啧了一声,道:“我觉得吧……还那啥,挺好看的。”
关豫:“……”
“所以就想见一见……”红毛最后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是个女号,不过我坦白了……但是你教教我呗,到时候一见面,怎么看他对我有没有意思?”
“嘟嘟嘟——”关豫直接把电话挂了。
红毛也不觉得意外,撇撇嘴自己戳开手机网页百度去了,其实这事问关豫也不见得那么靠谱,毕竟关豫自己就活的像个笑话,忙忙活活里里外外,前任现任一个搭理他的也没有。
红毛心里同情他,关豫也忍不住心疼自己。
都问他怎么看出来路鹤宁和陈楼关系不一般的,这还用问吗?
虽然一开始他也没想到。
在重生之前路鹤宁那晚找他,一是让他帮忙把小鹿带出来,二就是给了他那张二十万的卡。关豫当时就十分意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楼有多膈应路鹤宁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在自己的手机上动手脚关豫还觉得理所当然,但是阻止了自己帮路鹤宁后再亲自出马借钱过去,他就不明白了。
更何况陈楼也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拿着钱去砸路鹤宁让他离的远远的。他只是找了一个中间人,把钱带了过去而已。更何况路鹤宁还钱的时候,提起陈楼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关豫当着带着这个疑惑被劈了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听到陈楼的解释。
当然解释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发生了更多颠覆他认知的东西,比如陈楼竟然会给路鹤宁做蛋糕,甚至为了见面还喷香水。而路鹤宁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了陈楼的事情,他已经跟自己动手过两次了。
说好的成熟稳重优雅矜贵呢?
那晚还撩陈楼,还医生啊心跳不齐怎么办啊你在上面我在上面啊……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性冷淡呢?
简直不要脸。
关豫越想越生气,又想到红毛还莫名其妙的发春了,单身狗队伍就剩了自己,如今还被关峰揍的一身淤青没法见人,简直生无可恋。
关豫被关峰堵在了家里开始每天接受思想政治教育,接受新的三观洗礼,刚开始还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后来发现并没有人找他,索性没电后就扔在一边不管了。
再开机已经是七天后,家里的阿姨从沙发缝了打扫出了一个手机,见是关豫常用的,就给他送了过去。
关豫百无聊赖的给充上了电,开机的时候就见一条条的短信息蹦了进来。
四个未接来电,三条短信。
三天前:
红毛:“我靠!这个鬼王太太太帅了!妈逼帅我一脸!我们在吃麻辣烫!”
红毛:“腿毛好长!”
关豫猝不及防被秀了一把,在手机这边比了个中指,就要打电话问问。
结果翻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他又愣了。
两天前
红毛:“哥,陈哥也玩游戏??????”
第36章()
“你现在还玩游戏啊?”陈楼看着对面的人,多少有些意外:“研究生的日子不是都挺忙吗?”
他两天前在市里遇到了老乡加好友,陆哲成同学。陈楼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敢认,后来还是对方先招呼,又一番解释,他才明白这人是从千里之外飞过来面基的。
当然更意外的是那个基就是红毛。
陆哲成人挺好,说起来还是陈楼的邻居,不过小时候没上幼儿园就被望子成龙的家长给踢去了一年级,因此虽然年纪和陈楼相当,但是一直比陈楼高一级。
屁大的孩子挺拿着年级当回事,总感觉小年级的都是小朋友,有代沟。最后俩人再玩到一块去是高中的时候了,陈楼从同学那里借来了一本台版的《诛仙》,俩人这节课你看一段下节课我看一段,来回跑着借来借去,就这么冲破了年级的屏障重新做回了好朋友。
后来陆哲成早一年毕业,留在了本省的省大,再后来又考研留在了本校,陈楼则是考到了c城,俩人见面也就是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一起吃饭打牌了。
其实在上一世里他们俩的交集并不多,陈楼回老家的次数少,和陆哲成的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奶奶去世。陈楼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很多事情多亏了陆哲成这个朋友仗义,替他操办了不少事情。
现在没想到能在路上撞见,陈楼问东问西,打心底里高兴。
“我也不是总玩,”陆哲成也笑着说:“这不假期吗,就偶尔玩玩放松一下。哎对了,你今年不回家了?”
“不回了,我趁着假期准备下考研。”陈楼说起这个来就叹了口气,抬眼问:“你去年考研的时候英语怎么样?我现在才看了不到俩月就有点疲了。脑子还是全蒙的。”
“我英语考了68吧,”陆哲成说:“这个超预期了,但是政治考的不好。刚刚过线。”
陈楼一听分数就瞪大了眼,他原本就不经常在学校,周围同学虽然也有考研的,但是大部分都在九月份的时候报了名,现在已经考完试了。现在还是第一次和学霸面对面。
英语一直是他的弱项,而现在他虽然为了等那俩政策学校往后推了一年,看课本和讲义的时间够,内容也能吃进去一些,但是英语依旧头疼的要命。单词每天都得记,一天不记就跟断了药似的,陈楼在这上面费的经理快赶上西综了。
陆哲成倒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