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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看见陈楼挑着眉看他一眼。
他听见陈楼慢悠悠地说:“没事,咱慢点,咱骑太快了他就不追了……”
“……”
“……走起,”陈楼打了个响指,又猛蹬了几下道:“看,又甩远喽……”
“……”关豫脚下一趔趄,难以置信地停下来,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吼道:“……我操!”
——
“姑娘?什么姑娘?”岑正用脚踩了踩关豫的腿肚子。后者刚刚从窗户里跳出去猛虎落地式追陈楼的时候他都惊呆了。也多亏宿舍楼外面有个一人高的花坛,要不然关豫那一下跳到水泥地上,不残废也得疼半天。
关豫把脸埋在枕头里,脸颊咬的肌肉绷起,一言不发的生闷气。
“哎至于吗你,”岑正忍不住乐了:“你和陈楼这才认识几天?想追人也不用这架势啊!你刚刚跟撵仇人似的,谁不得吓一跳赶紧跑。”
“跑跑跑,他倒是跑啊!”关豫猛的砸了下床喊:“他大爷的,遛我!”
“行行行他遛你,”岑正说:“这关人姑娘什么事,你打听人家是要横刀夺爱啊,夺男的夺女的?这个忙我可不帮。”他知道吴嘉嘉和陈楼的关系很好,后来机缘巧合,也知道了陈楼的取向。但是这些毕竟都是道听途说,即便吴嘉嘉知道的也未必是全部情况,万一陈楼说的那些都是托辞,又或者陈楼实际是个双,那他的强行拉郎配,无意是害了对方又害了关豫。
其实看关豫现在的样子,他就有些后悔那天撮合他俩了。
“不是横刀夺爱,我就是有事……找他帮忙,”关豫哼了一声,闭着眼指了指左腿说:“大腿大腿,再来两下……哎吆……舒服……”
岑正笑骂着又给他踩了踩大腿,想了想说,“回头吧,我问问嘉嘉……你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的?”
“什么话?”关豫愣了下,扭头看他:“我跟你媳妇能有什么话说?”
“去你妈的,”岑正踹了他屁股一脚,“问你有没有带给陈楼的话,你不是找人帮忙吗?”
关豫不吭气了。
“没有?”岑正收回脚,用脚尖勾了鞋子过来,看了关豫一眼。
“有……”关豫撑着床坐起来,顿了顿,看了岑正一眼没说话。
“有什么?”岑正穿上鞋,伸长胳膊把自己挂一边的外套拿过来,一脸惊奇的看了关豫一眼,揶揄道:“嘿,还不好意思了啊,不是什么我爱你吧……”
关豫瞪他一眼,难得的没回嘴。
岑正:“……”
关豫又扭了扭,梗着脖子往身后的被子上不自在的靠了下,轻咳了声说:“……那啥,就说,就问问他,给他一小时算二百……行不行……”
——
“他就这么说的?”陈楼啧了一声,捧着杯子小口地喝了点水。
“对啊,一小时二百,”吴嘉嘉坐他对面,面色复杂的低声问他:“……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什么?”陈楼笑了笑:“想太多了。”
吴嘉嘉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吴爸爸又回来了。吴嘉嘉回头看见,顿时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挪着小碎步躲开了。
这也不怪她,前几天他爸和几位老同学小聚,回来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动辄拉着她谈人生谈理想,昨天岑正也被他爸也给叫过来一次,一头雾水的听着老先生慨叹了一下午的医疗体制和经济形势,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吴爸爸不过瘾,今天又叫他把去接宁珊上课的陈楼给半道截了过来。好歹陈楼比岑正有出息的多,这会儿已经面不改色的听了三个小时了。
她觉得她爸应该没东西聊了。
果然,吴爸爸叹了口气,给陈楼倒了一杯茶说:“哎,人这一辈子啊……你想好跨专业了?”
陈楼好笑地看着终于没话讲的老先生,笑了笑:“想试试。”
“好,”吴爸爸咂摸了一口靠在沙发上,惬意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点头道:“我跟你说的你也考虑考虑,不过吗,年轻就是要多折腾。你想好了就努力一把试试,如果不行,再考虑我跟你说的,来得及。孩他妈啊——”
吴妈妈立刻在厨房答应了一声,“——哎,马上好了!小楼留下吃饭啊!”
陈楼还得去接宁珊,于是笑着起身告辞道:“不了,我中午跟人约了点事。下次吧叔叔。”
“就一顿饭吗,耽误不了什么事,”吴妈妈赶紧从厨房走出来拉他:“办事儿不也得先吃饭啊!你看阿姨还特意做了几道肉菜给你补补,哎吆可怜孩儿,都在学校里咔哒成什么样了。”
吴爸爸点点头,趁机问:“上次小徐送过来的野猪肉做上了吗?”
“做了。”吴妈妈扭头瞪他:“给小楼做的啊,你少贪嘴。”她见陈楼还想推辞,又说:“他要是不在这吃我就再放起来。”
吴妈妈从去年起不知道听了什么养生节目,开始三天两头的喂家里的爷俩吃草,十天半个月都不赏顿肉。唯独看见陈楼的时候会母爱爆棚,一边抱怨他们学校的伙食没油水,一边鱼虾蟹肉的全招呼上。
吴嘉嘉和吴爸爸立刻殷切的看着陈楼。
陈楼:“……”得了,吃吧,吃饱了再干活。
一顿饭吃饭就下午了,陈楼摸了摸肚子,圆滚滚的,正好去干体力活儿。
其实这几天他这么车接车送宁珊还挺累的,宁珊家离着学校不算近,一开始陈楼打算让她自己来,后来他先考察了下,发现离着宁家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点也要走很远,除此之外宁珊还要走过一段相当逼仄的小路。陈楼摸了一圈路线,始终没办法放心让一个姑娘自己走,只能骑着自行车去接送了。
好在图书馆的学习气氛果然更浓,宁珊不仅学习效率高了不少,还和跟他们拼桌坐一块的两个女生聊成了好朋友。似乎是陈楼去厕所的时候对面的女生问宁珊身上的黄色毛衣从哪里买的,等陈楼回来后,三个女孩子就扎一起了。
陈楼觉得女孩子的友谊简直神奇,同时又觉得现在这样除了累点,似乎还挺美好的。
他对宁珊有一种纯粹的保护欲,其实无关长相和性别,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这么一个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正好有用,便也顺手帮了。就像吴家对他处处施以援手而不求回报一样,这说好听点是古道热肠,当然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多管闲事。
比如关豫。陈楼曾因为他对自己送一个陌生老人回家有意见而有过争吵,陈楼觉得关豫太过冷漠无情,关豫觉得他是多管闲事,容易上当受骗,俩人为此争执几次后各不相让,最后变成了陈楼当自己的热心小卫士,关豫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念叨他。
陈楼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又接着冷水洗了把脸,笑了笑。吴爸爸的小情绪看来还会传染,带着自己都忍不住慨叹往事了。他抬了抬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个口哨,这才甩甩手走出洗手间。
回去的时候宁珊正趴在桌子上做题,扭头看他回来了,指了指窗外说:“外面起风了。”
c城的冬天刮风必下雨,陈楼往外看了一眼,就见下面的一棵小树已经被刮地歪着脖子起不来了。看样八成要下雨。
他们出门的时候看着天好,什么都没带。现在如果回去的话,打车估计打不上了,这个点正好出租车交接班,宁珊家又在市中心方向,堵的厉害。坐公交车的话有些绕路,到她家至少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估计雨就下来了。
骑车送她?也有点悬。想来想去还是得回去拿伞。
“你在这等我,”陈楼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一会儿要是这里关门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去四楼咖啡厅找个卡座,别冻着知道吗?我图书证里有钱,想喝什么买点。我回去拿伞。”
“哎,要不……”宁珊有些过意不去,扭头看了看外面,说:“我现在就走吧,这会儿还没下,我快点去坐车应该来得及。”
“不用,”陈楼抓过羽绒服,拉链一拉,把钥匙揣口袋里说:“天太冷了,你等着吧,走了。”
——
c城的冬天没有大雪,常见的就是雨,雨夹雪,偶尔还夹着冰雹。
陈楼原本是彻底的北方人,然而却不比本地人耐冻,一碰上冬天他就犯愁,对雨雪天气更是能避则避。
他看阴风阵阵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暗骂糟糕了,果然,等他刚拿了伞从住的地方冲出来,大雨裹着雪就开始呼上了。自行车座已经湿透,陈楼骑车不方便打伞,咬了咬牙一闭眼,赶紧骑上去又往学校赶去。
回到图书馆的时候考研区果然已经关闭,陈楼去厕所把湿透的羽绒服脱下来,看了看浑身滴水的裤子,叹了口气拧了拧,赶紧跑去了四楼找宁珊。
宁珊果然等在四楼的咖啡厅,只不过没进去,抱着书包在门口等他。陈楼拐上来的时候先看见了她,等再往上走了几步楼梯,才看见他身旁站了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
“你真是……敬业啊!”关豫看见他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像是攒了一肚子的话结果没法说给憋回去了。
陈楼皱着眉,看了看宁珊,又转过头盯了他一眼。
关豫愣了一下,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喊:“哎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招惹她啊!你徒弟厉害着呢!”
宁珊瞅了他一眼,忙问陈楼说:“老师你冷吗?”
“不冷,”陈楼停下说:“走,送你回家。”
宁珊忙抱着书包跑下来。
关豫愣了一下,三两步直接跳了下来,跑到他们前面挡住了。
“让开,”陈楼看他:“我现在有事,没空陪你折腾。”
“不折腾,”关豫言简意赅的说:“我哥正好派人来接我,就在楼底下等着呢,我送你俩回去。”
陈楼绕开他继续往下走。
关豫又紧跟着说:“外面雨夹雪,七级风力,你这折叠伞最高扛五级风,根本撑不住。不说你,小姑娘体力弱,要淋了雨一吹风,指定得感冒。”
宁珊从一开始就看着陈楼,这会儿见陈楼犹豫,忙说:“没事没事,我不怕的……”
“……你不怕他怕啊!”关豫急眼:“小姑娘怎么这么自私!你没看他都湿成那样了还想咋地!再来一遍啊!多浇点雨能开花?”
宁珊被他一吼吓地往后躲了下,又犹豫了,“陈老师——”
“你陈老师没事,”陈楼皱着眉停下,挥了挥手让宁珊先去一楼等着,等她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他才转过身盯着关豫说:“你少吓唬她。”
“……我没吓唬她,”关豫说:“我是做好人好事!”
“好人好事?”陈楼呵了一声,“从你宿舍到学校大门,正走反走都走不到图书馆来,怎么,是转性有慈悲心肠了还是遛校园还上瘾了啊?”
“嘿你,”关豫气道:“没玩了啊!”
“就没完了,怎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陈楼往后退了一步,眯了眯眼说:“你脑子里这会儿盛的绝壁不是脑浆,是精|液。”
关豫:“……”简直是奇耻大辱,陈楼骂人越来越娴熟了。
“……就当是精|液,”关豫想了想这几天生不如死的漫漫长夜,忍了口气说,“你就帮我个忙不行?不用你干什么,啊也不干|你什么,你就守着我呆一晚上就行,一小时二百……啊不,三百,三百行不行?”
陈楼:“……”
“……四百,再不能加了。”关豫咬牙道:“从现在开始计时到明天早上五点就十二个点了,四乘以十二是四千八,我先给钱,过去了这个坎儿我立马想办法,以后离你远远的。”
一晚上四千八……
“……我操!”陈楼暗骂一声,狠狠心要继续拒绝,就见关豫瞪大眼,随后喉咙滚了滚,咬牙道:“……也行。”
第10章()
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学校,堵在了走走停停的路上。
宁珊一开始紧挨着陈楼要往后座钻,结果被关豫眼疾手快的抓着后衣领,给塞到了副驾驶上,这会儿时不时就扭头瞪关豫两眼,看起来十分愤怒。
陈楼教了她挺多天了,一直觉得这姑娘温柔内秀,这会儿看她跟愤怒的小鸟似的,心里不免觉得好笑,结果他一扭头,发现关豫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人家,顿时就鄙视了。
“你多大了,”陈楼在关豫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骂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哎,卧槽!”关豫被一巴掌拍懵了,猛的回头瞪了陈楼一眼,顿了顿,气焰又消下去了:“……是有点。”
“什么?”陈楼看着他。
“什么都回去了,这,这跟这,”关豫沮丧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脑子,最后顿了顿,食指朝下,隐晦地指了指裤裆。
“……操”陈楼小声的骂了一句,扭开脸把胳膊架到了车门上,往外看着。
“真的。”关豫有些急。
“知道,”陈楼头也不回的说:“闭嘴。”
关豫的情况他一开始猜过,然而结果太过匪夷所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可是现在看看,竟然真的是。
关豫是正儿八经的回来了。
他的身体、智商、记忆、性格,甚至连生活轨迹,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唯独多的是那几年的记忆而已。相比之下陈楼忽然就少了一点安全感,他从没遇到过关豫的这些情况,看起来是没有被约束的,这样虽然看起来很好,但是也让他忍不住担心,感觉自己像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万一哪天被上头发现了,再给“调剂”回去。
到时候挑灯夜读了好多天,研究生也白考了,职业规划白做了,万一这期间看上个小鲜肉,恋爱也白谈了。
“你这情况,严重吗?”陈楼想象了一下那种感觉,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回过头看着关豫问:“也不是什么事都得我跟着吧。”
他上一世和关豫滚了床单后,还挺腻歪的,虽然早不记得都干了些啥,但是绝不至于每天就上个床。
“也有不用你能行的时候,”关豫想了想说:“比如咱那个后的第二天,我应该带你去吃西餐来着。”
陈楼立马看了前面开车的司机一眼,见对方没察觉,点了点头,压低声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关豫说:“那天岑正给我带了份外卖,我试着吃了吃,吃进去了。”
陈楼说:“……”
关豫说:“还有,我不是买了辆车吗。”
陈楼愣了愣:“你还买车了?”
“之前买的,你忘了?”关豫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道:“你这都什么破记性啊!你是不是连我一块给忘了。”
“小豫是今年2月份买的车,”老司机听着俩人说话云里来雾里去的,这会终于听懂了一句,见有分歧,忙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俩人一眼,帮腔道:“雷克萨斯。”
关豫瞅了瞅陈楼,哼道:“想起来了吧……我不是买了辆车吗,按说前天应该开车带你出去逛街的。”
陈楼想起来了,关豫是有辆车,只是他不常开,和家里闹翻脸后又被收回去了。
陈楼问:“然后呢?”
“……然后你不在,我自己开,嘿,四个轮子都转!”
陈楼:“……”
老司机:“……”
“……你是不是傻!”陈楼叹了口气,见快到宁珊家了,道:“你还是闭嘴吧。”
宁珊家前面有个小窄道,车子开不进去,陈楼把自己的伞递给她,嘱咐道:“路上慢点,看着水洼,我看你进楼栋了我再走。”
“好,”宁珊接过伞,迟疑地看了关豫一眼,欲言又止的说:“要不老师,你来我家吧?”
关豫立马抬起头盯着她。
宁珊抿了抿嘴,鼓足勇气说:“老师你可以住我哥哥那屋,明天雨就停了。再说你这些天一直接送我,我哥哥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呢。”
她见陈楼挑了下眉,眨了眨眼睛说:“但是他只有下班了才能有空打电话,我上次跟他说我模拟题考了八十分他一直不信,非要说亲口问问你……老师你能帮忙接个电话吗。”
陈楼讶异的看她一眼,笑了笑。小姑娘还真是聪明,知道用求助的方式留人了,如果换个时间,这样的邀请还真挺难拒绝。
关豫已经急眼了,冲人喊:“怎么哪都有你呢!烦不烦,快走快走!”
“你这人真讨厌,”宁珊竟也气哼哼的说,“你才烦,你居心不良!品行不端!装腔作势!为富不仁!”
关豫震惊了,一巴掌拍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怒道:“……我nbsp; “假仁假义!”宁珊立刻回道。
“这样,我把你送回家吧,”陈楼感觉像是看着两个小孩在吵架,有些好笑,对宁珊道:“你哥今天方便打电话吗?”
宁珊连忙点了点头。
“行,”陈楼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走,我跟他说一声,说完再回来。”
“我也跟着。”关豫说着话就要开车门。
宁珊已经在下面撑开伞了,见状立刻堵住门:“我们家不欢迎你。”
——
被拒绝的关豫趴在车窗上看着陈楼和一瘸一拐的小姑娘越走越远,小姑娘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显然十分得意,仰着小脸和陈楼说话。陈楼撑着伞,大半边都稍稍向她那边倾斜着,自己露了个半肩膀在外面,没出两步就湿透了。
“……傻,”关豫心气不顺的盯着俩人还挺般配的背影,感觉被火拱地一下一下的难受,想了想不过瘾,又踹了一下前座,骂道:“傻逼!”
“那个人是谁啊,总爆粗口,”宁珊抬着脸看陈楼:“老师你要是遇到麻烦了你就说,我和嘉嘉姐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行,”陈楼笑了笑,看她进楼道后自己转过身收了伞,跟在后面往上走:“你们这是回迁户吗?”
“嗯。”宁珊按下电梯,看了看周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们家原本在这里是独家独院,住的挺好的。后来开放商过来,拿着政府的规划书,说的天花乱坠。我哥当时不同意拆迁,那会儿这里都已经涨到八千一平了,更何况我们这样的独院本就稀少,但是我妈听了人家的蛊惑,自己把合同签了。”
这一块是c城的市中心,虽然陈楼不是本地人,却也知道当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