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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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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着气。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这堆血肉模糊的侵略史中,掘出开往上海的船票。从33年至38年,每年两张,却没有一张用过。它们随着沦陷的故乡,一并封存进木匣子里。这像极了潘朵拉的盒子,一旦揭开,世间最让人痛苦的厄运从此降临。晚上,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站在高高的山顶俯望下方,看着皑皑白雪一点点消融,渐露出隐藏在内的一副副图画:

许多手脚套着镣铐的战士们踉跄倒地,刚扬起裹住白布已是鲜血淋淋的头颅,却被高举刺枪的日军捅穿了胸膛,血花四溅。再转眼,又有一片白雪融化,露出废墟下一群孤儿趴在早已死去的父母身旁,惊惶痛哭;漫天的炙烈火焰烧干了他们面上的泪,也烤焦了他们自己;蓦然,整片山谷的白雪全部褪尽,一幕幕国人在战火中遭受欺凌的惨景如数展现:哭嚎声,尖叫声,响彻红霞满天的上空。最终,纷纷扬扬的雪花兀自将这一切真相,重新掩埋进厚重的积雪之下;一股鲜红若火的血液从雪地暗涌出来,渐渐扩散,转瞬染透了整片山谷,眼看就要渗入她高踩在山头的脚下……

一阵惊恐,颜开晨猝然从睡梦中惊醒。她仓惶抱住双脚,翻看是否留有冤魂的血迹,回过神才恍悟那只是一场梦。然而梦中所见所闻是如此真实,几乎已随着空气沁入了她的骨髓。被冷风吹开的窗户不停发出吱呀地声响,外面看不透的幽暗让她止不住地颤抖,总会不由自主以为有一张张死人的脸孔会蹦到她眼前。她跳下床,衣冠不整的撞开了薛云烬的房门,一股脑钻进他被子里。她紧紧贴住他,屏气敛息的将整个脑袋都深埋进他的胸膛。可无论怎样靠近他,哪怕毫无羞耻的光想着与他平日交欢的快乐,始终不能将血腥的画面从她脑海中驱逐干净。反而纵容它们生了根。

当恐惧感逐渐平复,那些积压得太久的悲伤顿时破蛹而出。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她求助的望向依旧沉静的薛云烬:“薛云烬,你告诉我,中国是不是要亡了?我们就快变成亡国奴了奇書网,是吗?那么武汉……武汉……我以后是不是也不能回去了?”薛云烬凝望着天花板,不敢低下头,因眼内来回流转的热潮快要遏制不住。最后,他只能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回国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他不知道。遥想总是感慨父亲英雄迟暮的悲怆,他此时此际的茫然,更是落魄。

“你早就知道国内是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早说!现在,现在这样我们怎么回去?要不,明天我们就回国!”颜开晨终于发觉当初的决定,实在错得离谱。无论她曾遭受过怎样不公平的待遇,可那毕竟是她的祖国,她的家。还有堂哥一直苦盼着她回来,这些根本是至死都摆脱不了的事实!她怎会舍弃了这些牵挂,这些生死都不能离的家园!她再也不愿自欺欺人,一定要回国,一定要回家!然而薛云烬极之深沉的一声叹息:“目前不行。与德国的谈判破裂后,波兰这个国家就已陷入战争的包围圈里。如今自顾不暇,对于处在吞并危机下的中国,哪里还有一家船务公司愿意冒险。这也就是我为何独缺今年船票的原因。”

“那你是说……”

“是的,回不去了。”他每个字都咬得过分清楚,不像是说出来,更像是用刀刻进了彼此的耳膜里,痛得钻心。

夜合花*|* 未完的舞会

人这一生,是否总要活在矛盾中?抑或是,无穷无尽的懊悔里?有些人,有些事,可会耿耿于怀却还是笑着相忆?又有多少人可以无憾的笑到最后,咽气时都不曾叹息?现实就是这样,在颜开晨决定一件事时,上天也同样对她作出了选择。

回不去区区三个字,笔划不过十五,她竟跨不过。现在她只能藉由着烈酒来填补内心一个个溃口,以此掩饰无望的未来。挥金如土的生活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让她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可以醉了便沉沉睡去,不知时日几何。薛云烬对她近段时间反常的行为一早有所觉察,无非是一再纵容。对她,他似乎拿不出更好的办法。这种扯不清又羁绊至深的关系,无形中渐变成压力;久而久之,成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不是没有隔阂,也并非真的麻木到忘乎所以。他们都很清楚时间可以跨越国界,跨越种族,跨越过去,唯独磨灭不了爱与恨的记忆。世界上恐怕找不出会像他们这样紧紧相拥的同时,背后却始终藏有一件刺穿对方喉咙的武器。或许世界上也没有哪一个人会像他们活得这般寂寞,却又不得不互相偎倚。

为了让颜开晨玩得尽兴,薛云烬很积极的陪她参加一场又一场的酒会,有时还会带她去赌一把。无论是在输了钱都能维持绅士风度的高级赌场,还是在狭窄充满了汗臭的底层小赌坊,他都奉陪到底。即便知道她会输。他也默默看着她将身前地筹码一挥而空。比起赚钱,花钱自然要痛快得多。

下周因要出席华人商会举办的小型宴会,为了搭配颜开晨新买的礼服。他陪她一同去可以为客人定制款式地珠宝店挑选所需的饰品。选来选去,没一个能入眼,最后他挑了一个贝壳形状的宝石胸针。颜开晨撇着嘴,毫不留情的抨击他的品位:“这个太老气了,看着又笨重。等到五十岁我才会考虑戴它。”“那正好!我本来就是买给老掉牙地你。”薛云烬戏谑的笑着,将胸针交给店员,同时抄了一张纸条递过去,“请务必做到我上面的要求,下周我来取货,多加些手工钱也没关系。”店员忙不迭答应,点算完订金后便躬送他们离开。

颜开晨曾探过他的口风。想知道所提的订制要求是什么,但他总神神秘秘的一笑了之。问得烦了,她也没有兴趣去知道。直到十天后她收到了这份礼物,除了发现宝石与别针之间的框架更厚一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本来她不是太喜欢胸针地款式,当晚就塞进了抽屉里。到了宴会开始的那天,还是薛云烬又寻出来给她别上。她着实不爱,扭捏起来:“别戴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我觉得好看不就成了,戴着吧。”他又隔远瞅了瞅觉得戴得有些歪,便重新再别一次。看她噘着嘴一脸不耐的模样,他却没了调侃地兴致,而是紧紧按住她的膊头端凝了许久:“如果没有我,你现在一定会过得很好。”“说这些干什么,老气横秋的。”颜开晨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好像我成了你闺女似地。再不走可就赶不上了。”她退开身,却分明能感觉到他双手从她肩上滑下时是那般不舍。疑惑的回过身。他的唇忽然迎了上来,霎时一阵刺痛让她疼得弹开。一摸嘴唇,她看见指头上沾着血。伤的原是这里,可为何她的心口像裂开般生疼?或许是因为他的笑太过得意,得意成了乐极生悲之后的苦痛。

“你是怎么了?”今天地他很反常,到了让她害怕地地步。“想到了一些无聊的事情,是我太杞人忧天了。”薛云烬牵过她地手,望着穿上高跟鞋只够到他脖子的颜开晨,失望地叹息:“唉,今天才发现你这么矮,怪不得我脖子经常酸疼。”“又不是腰疼,要不了你的命!”她抢白,知道他讽刺亲吻的时候太费劲。可这种时候的玩笑话并没有让人觉得轻松,反像是垂死前的回光返照。他恐怕也意会出她话里的含义,只笑并不还嘴,最后牵她一块上了车。

出席的宾客并不多,除了十来名国内的商户,剩余的几名便是相熟的外国朋友。极少数只有点头之交的生人,这次薛云烬也和对方谈得颇为投机。颜开晨对男人之间的应酬并不热衷,她信手从侍应的托盘中拿了一杯伏特加,含笑充当着太太们的忠实听众。偶然间,她从人群中瞥见一位很年轻的小姐,一脸落寞的坐在餐桌旁的沙发上;漂亮的杏眼一直盯住手里的银手袋,攥得格外紧。=君 子 堂 首 发=其间有不少法国男士上前搭讪,她均视若无睹,仿佛手袋才是她的一切。不一会儿,有位珠光宝气的妇人靠过来,一边不失礼节的朝每个前来的客人颌首微笑,一边冷着脸在女孩耳边牢骚着什么,但见女孩毫无反应,妇人恼得拂袖而去。后来颜开晨从那些太太们口中得知,这个看起来十分内向的女孩是从南京来的,那个太太是她继母。每次她继母都会领着女孩参加一个又一个的舞会,巴望着有个阔气的富豪能相中她。可惜女孩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吓退了不少有意向的男士。

或许是合眼缘吧,颜开晨下意识想结识这位女孩。她自顾自的坐到女孩旁边,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玻璃摔碎的声响。有个喝得满脸通红的醉汉打翻了侍应的托盘,酒杯摔了一地。他青筋毕露的指骨粗鲁地撕拽着自己的领结,颤颤巍巍的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停下时,由他喉管深处发出的一阵阵阴冷而惊悚的笑声,让在场所有人不觉倒抽了一口气。笑声嘎然而止,男人终于将紧勒在脖子上的黑色领结扯了下来。他贪玩似地将它套在右臂上。在被人抓住前,冲上舞台拿起了话筒。

男人指向脚下那群醉生梦死的异乡客,睥睨道:“你们这群没有心。没有热血,全身散发着恶臭的中国人!抛弃了赖以生存地土地,撇下尊严与责任藏匿到一个小得可怜的地方苟且偷生,为了把自己装扮成洋人而煞费苦心!殊不知即便你可以改变一切,也改变不了凝固在体内那已微乎其微的华夏之血!现在你们开着香槟。听着舞曲,举杯欢庆为跻身上流社会而沾沾自喜;怎么不低头看看自己的酒杯…………里面盛装的是遭你们背弃同胞们地鲜血…………还有成千上万老弱妇孺失去至亲的泪水!你们,你们还能够喝得下去?!”男人的话,令部分中国人垂下了头。也有一些则皱紧了眉头,冷眼旁观,甚者反唇相讥:“马后炮!既然你如此爱国,又怎么来了这里?说白了。你也怕死!这种时候,谁也别把谁说得多崇高!”“你…………你简直是麻木不仁!”男人满脸涨红,许是被说中了心事,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仍拿着话筒和那位顶撞他的人继续斗争。

本来充满欢快气氛的交际酒宴,转眼变成唇枪舌剑的战场。在旁看热闹的法国友人眉一挑,轻拍身旁地中国友人:“或许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波兰虽然小,但有我们法兰西的保护。它不用惧怕任何敌人。至少,罗兹不会成为第二个南京。”

那名中国人背对着颜开晨,导致她无法看清对方脸上流露出地是不屑?愤恨?抑或是无动于衷?倒是身旁有个年轻的声音幽然说道:“你去过南京吗?”颜开晨转回身,这不合时宜的问题让她促手不及。她端视着邻座已枯坐太久的女孩,或许在女孩地世界里,远方的风景胜过万千。否则,她怎会悄然抿起嘴。轻声笑言:“你真该去看看。下雨时打着油纸伞立在玄津桥上。湖面烟雨,周遭的一切若隐若现。像极了名家笔下的山水丹青。这般充满灵气的地方,若是你,舍得离去?一辈子也不见么?”只有提及故里,她才会崭露笑意。但很快,回忆令她痛苦不堪,战战兢兢:“你能想象得出,现在的南京又是何种模样?跟文钦说好的,早就说好地,大家一起留守南京。可我丢下他和同学们,一个人跑了!文钦会恨我地,我知道。”

她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有点歇斯底里,“可是很奇怪,我昨晚好像又回到了南京。可,那片满目疮痍的废墟还是我地家乡吗?我在那里活了十八年,居然有朝一日会完全认不出来!我不相信!这不是南京,绝不是!我要回去,我要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南京城!只是,文钦还能牵着我,一起去夫子庙吃酥油烧饼吗?”

“他会的。”颜开晨肯定的回答。

女孩泪眼婆娑的盯着她,终是破涕而笑:“这辈子,我再也见不着他了。但是我猜,他一定会在某处等着我回去。只是我的金陵不在了,我又该回去哪里?还回得去吗?”女孩重复问着同一句话,她印象中的南京如今已不复存在,唯有那一串流着血的死亡数字历久弥新。^^君  子  堂 首 发^^下意识地,颜开晨也想到了武汉:想到了一望无际的长江、想到了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想到了风雨飘摇中的黄鹤楼、想到了街头巷尾喧哗一片的吉庆街、想到了说话如吵嘴的邻里们、想到了酷暑煎熬下出外纳凉,睡得七零八落的大老爷们、想到了香喷喷的热干面、想到了蹲坐门槛摇着芭蕉扇挤眉弄眼,搬事弄非的大嫂子等等,这些林林种种的平常闲事,如今是否依旧不变?想到此,胸腔内似有太多难以言表的情绪正鞭笞着她,让她坐立不安。见桌上有杯绿茶她想也不想便端起来,企图浇灭拥堵在心口的热潮。杯子刚举到下颌,右耳畔蓦地闪过一记炸裂的声响。几乎同时,一抹殷红的液体也溅入杯中搅皱了平滑的茶水,将原本的翠绿渲染成更为深沉的昏黄。

倏忽间,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血腥味,令她反射性的开始反胃。多年没有重温这股气息她竟迟钝起来,甚至连回头望一眼地勇气都没有。从始至终她都保持着先前的坐姿。举着茶杯,恍若无事的与那女孩聊着过去。不久,全场发出一声声尖叫。可人们惶恐地嘶喊离颜开晨仿佛千里远。除了自己的心跳她已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里满是女孩末了念叨的一句:再也回不去。

过往的美好,曾经的爱恋,铭记于心地海誓山盟;还有那至死仍念念不舍的家园,如今是真的回不了。直到有人过来紧紧揽住她。她才鼓起勇气向旁边望过去…………

女孩一如初见之时安静的躺在那里,紧闭的双目下满是斑驳的泪痕和未干的血迹;弱小地手掌再也撑不起枪支的重量,无力的由它垂落一旁。近距离目睹了这场悲剧的宾客们似忘却了恐惧,充满惊讶地看着女孩。这时女孩的继母跑了过来,一见此景,双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有胆大的男士上前详看了女孩地伤口,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几乎动用了一切他所熟知的救援工作,最终只能宣告她的死亡。他拾起女孩手边的枪,一条年轻的生命在眼前转瞬消失,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

“想回家吗?”薛云烬扫了一眼怀中地颜开晨。胳膊都被她掐出了血痕。这些年来除了昨晚他再没见过她如此惊惶失措。然而这种变化无疑是他乐于见到地,对于脆弱的女人总能促使人生出无限地保护欲。“走吧,我陪你回去。”他揽紧她语气下意识温柔起来。颜开晨拽住他,忽然扬起头:“你会陪我的吧?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你都不会抛下我一个吧?”薛云烬一怔,随即笑道:“若是能,我早跑了。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颜开晨不语,只是埋低头将他的胳膊拽得更牢了。她现在所能把握,所能揣在怀里的。也只剩一个他了。

正当宴会的宾客准备散去。女孩的继母却坚决要等到警察到场后才能放行。已然败了兴的客人们并不买帐,谁都不想和女孩的死沾上关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疑似炮弹的响动。这让本就有些惶恐的宾客们更加骚乱。这时有名青年军官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的捂住正在流血的胸口,死命抵住大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去。面对大家群起的抗议,他显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应,倒是人群中有位妇人认出了他,并且高呼着军官的名字跑了过去。妇人一见军官的伤口吓得捂着嘴,难过的向上帝祈祷。军官喘口气,挣扎的劝住妇人:“姐姐,这点伤没什么可哭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人都不要到处乱动,也不要喧哗,德国人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来了!如果我们不闹出大动静,他们是不会注意的!”

“上帝,真的来了吗?!”妇人惊诧。

一些得知德国人进攻罗兹的商人们霎时方寸大乱,起先的法国人难以置信的一再追问:“德国佬开火了?他们是怎么办到的!这简直不可能!”

“天啊,我们还等什么?难道坐以待毙给德国人当香肠吃掉?我可不想等死!”

“对,我们不能这么呆着!他们迟早会找到这儿的!再说我们是平民,他们不会乱开火的!”

“趁他们还没到这里,快跑吧!”有些人回过神,鼓动大家赶紧逃生。这种提议得到大多数人的赞成,不顾军官与其他人的阻扰,他们发疯似的冲出大厅,都想在德国人打进来之前跑出去。成功突围出去的有五个人,结果只有最后那人跑了回来。他们被进城的德国军队误以为是伏击的敌人,当街被击毙。正当所有人都庆幸他死里逃生,薛云烬却预感接踵而来的恐怕是更为残酷的灭顶之灾。他看见青年军官被其姐带到一边包扎伤口,为了帮他躲避德军的追捕又给他换了一套侍应的衣服。有些商人唯恐这名军官会把德国人招过来,扯着嗓子轰他出去,军官自然是用手枪胁迫这些抗议的男人们乖乖闭上嘴。并且一再强调倘若他们把他供出去,他一定会对德国人说他们也是同伙。

即便没有这位军官,那名逃回来的幸运儿也会将有着敏锐触觉地德国人吸引过来。果不其然。金色的大门猛地被外力撞开,一群德国士兵鱼贯入内迅速包围了整片会场。宾客们唯有全挤进拥堵的舞池中,有名妇人不知被谁踩痛了脚。一下撞到了德国士兵地枪口上。正当德国士兵准备扣动扳机,随即露面的长官按住了他的机枪,并且掏出手帕慢悠悠地擦拭口鼻似闻不得火药的味道。扬起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快速扫过舞池中地俘虏,瞧见他们噤若寒蝉的滑稽模样。薄削的嘴唇不禁弯出一道弧:“各位,晚上好。”他礼貌的颌首,信步走到餐桌边挑了一杯已斟好的葡萄酒,示意的挑眉:“不介意我加入吧?”没人敢回应,当然也是因为听不懂德语。

德国军官很不客气的抿了一口葡萄酒,面上立刻露出欣赏地笑容;眼角细密的鱼尾纹也似得到了一种满足,变得饱满而富有生机。他忍不住又抿了一口。赞赏的举杯:“真是好酒。太值得回味了。怎么?不继续吗?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舞会。”他轻轻拨动指针,重新让中断地留声机又开始唱响,并且随着旋律他也不由自主的摆动着手指,“来吧!这是你们的舞会。继续跳吧。”德国士兵立即用抢对准在场的宾客逼迫他们不得不挪开步子,胆战心惊地跳着完全不合拍地交际舞。

“怕吗?”薛云烬握住颜开晨冰凉的手掌,引导着她继续一场未完的舞曲。颜开晨伏在他胸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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