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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又痛了吗?”樱井铃子着急地弯身询问,关爱之情尽在脸上。
“把这些庸医全都给我丢下海喂鱼!”他浓眉绞成一团,由脚底直窜上来的巨痛让他失去逗弄这群人的玩兴。此刻他只怨恨上天为何要这么凌迟他?为何不在五年前就让他死在他的跑车里?
“你们难道都设法子了?只要有人止得了他的痛,我就放过你们!”樱井铃子环顾着噤若寒蝉的中医们,提出条件。
然而满厅的中医师没人敢上前自荐,大家心里明白,要是治得了便罢,若治不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与其当头号炮灰,不如静观其变。
“你们这群庸才,若没人止得了他的疼痛,全部都得死!”樱井铃子大骂。
方天艾只楞了几秒,没有多想,拿起一只玻璃杯摔在地上,二话不说,捡起一块不太尖利的玻璃碎片,走到轮椅前,在倪湛面前蹲下,突然扶直他的左腿,分别将那块碎片刺向他大腿上方及膝盖上的几个穴道。
“喂!”修罗快如闪电地举枪指住她后脑。
“你要做什么?”樱井铃子也惊怒地上前阻拦。
“我要帮他止痛,你们让开!”方天艾正色道,俏丽的脸上尽是认真。
“你懂医术?”樱井铃子半信半疑。
“你们没听说吗?方小姐是新加坡中医第一把交椅,她便是有名的‘妙手天女’!”一个中医适时解释。
“妙手天女?你就是医好那个什么国家什么太后的那个‘妙手天女’?”修罗诧异地瞠大眼,“妙手天女”近来声名大噪,俨然成了医界的奇葩,他还以为是个中年妇女,没想到竟是个年轻清丽的小女子!
倪湛强忍住痛,狭长邪气的黑眸中也难掩意外。不过他早听说方天艾和“神医”叶虚怀关系匪浅,她能有一身好医术并不足为奇。
方天艾没理会黑海盗们的惊奇与窃窃私语,推开樱井铃子的手,继续她的治疗,并对倪湛解释:“你下半身不能动,却经常隐隐作痛,在这‘髀关’、‘伏兔’和‘足三里’三穴扎针能减缓你的痛楚。现在我手上没针,只好暂时用这碎片代替。”
说着,不顾他的反应,她直接往那三穴用力刺下。
“你……”倪湛陡地感受到刺痛从穴道传向周身,怒眉一蹙,还以为她想乘机整他,但伴随着那份刺痛之后,双脚麻痛感竟减轻许多。
众人立在一旁,第一次看见妙手天女展现绝技,无不露出惊奇的表情。
方天艾持续在他的穴位上用碎片施压,约过了十分钟,倪湛锥心的疼痛慢慢褪去,他盯着她低垂的眉眼,脑中迅速形成一个念头。
或许,她能治得好他!
过了半晌,倪湛的疼痛已尽数消失,向来冰冷的下肢甚于涌上一股温热,感觉舒坦多了。
这让他更加确定他刚刚的主意。
他要定方天艾了!
“好了,我帮你止了痛,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吧?”方天艾站起身,从容宁和地望着倪湛。
倪湛迎向她清澈如水的眼瞳,忽然笑了。
“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得跟我走!”
“什么?”方天艾往后退一步。“你言而无信!”她恚怒地低喊。
“我可没说过什么,不是吗?”倪湛瞥了樱井铃子一眼,意思是说,刚刚提出条件的不是他。
“你们……”方天艾简直不能相信世上有这种无赖。
“带走!”他冷笑地下令,毫无商量余地。放过这一大群人,他已算是仁慈了。
修罗和几名手下倏地抓住方天艾的手臂,将她架离大厅。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放手!”她挣扎地怒斥。
“你最好安静地跟我走,‘妙手天女’,否则我可能会后悔刚才的决定。”倪湛弹了下手指,黑海盗们便动作一致地将枪对准大厅里所有的人。
她倒吸口气,咬牙吞忍涨满胸口的怒火,不再吭声。
“听着,放过你们不表示不会再找上你们。今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你们给我继续之后的行程,不准对外透露半个字,要是让我知道有谁报了案……”倪湛嘴角勾起阴险的冷笑,扬了扬手中的乘客名单,“我会一个个找到你们,抄你们的家,灭你们的口!”
他的恐吓起了莫大的作用,全场鸦雀无声,听着他犹如阎王的宣判与警告。
语毕,倪湛一挥手,黑海盗们在短短五分钟内全部撤离回春号,动作迅捷利落得惊人。
海盗船终于扬帆驶离,回春号上的人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看着“妙手天女”被带走。毫无半点星光的子夜,阴沉沉的苍穹逐渐将那搜海盗船吞没,方天艾就像被黑夜囚禁了似的,从此下落不明。
第3章
上了海盗船,方天艾立刻被关在一间小小的舱房内。此刻,她的镇定面临了最严酷的考验,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感到不安与惶乱。
倪湛临走前向回春号那些人撂下的话太可怕了,她相信没人敢违背他的警告,向外宣称她被绑架的事,这么一来,直到中医之航结束,她是一点逃走的希望都没有了。甚且,她猜测即使那些同行们上了岸,可能也没人有那个胆量挑战倪湛的追杀而向警方报案……
唉!果真是走霉运,搭上回春号是为了避难,结果反而落进更大的劫难。
还有比这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吗?
她很可能就这么被当成失踪人口,回不去了。
静坐在小沙发上,方天艾双手绞着,但面无表情。愈忧心就愈木然是她的习惯,她不像别人焦急时会跳脚狂吼,在这种时候,她是外冷内焚,只有熟人才知道她的心在闷烧着。
师父叶虚怀就常劝她,有心事不要搁在心上,这对身体不好。虽然她平时清和无欲,但还不够豁达,面对一些烦心事件,她隐忍的时候居多,以中医的角度来看,积郁容易伤身。
可是习惯既已养成,要改就难了;况且身为家中长女,她要分担的压力就更重。像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爷爷的身体,以及父母亲找不到她的焦虑。
夜更深了。她辗转反侧,直到天微光才靠在沙发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船身轻震了一下,她又立刻醒了。
船停了?揉着发酸的双眼,她在心中自忖。
这时门被打开,大寺修罗高壮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朝外头努努嘴,“靠岸了,妙手天女,下船吧!”
“这是哪里?”她慢慢踱出舱房,意外地发现船外也不明亮,抬头一看,才发现船停泊在一个被海水蚀穿的大型洞穴之中。
“暴风岛。”修罗静静地看着纤巧的她,就着辐射进来的阳光,她的五官比昨夜还要清晰艳丽,他被她的美貌展呆了好几秒。
这女人,竟比樱井铃子还要美上几分!
他轻吹了声口哨,不知道狂龙要准备怎么对付她。
得罪狂龙的人下场都很惨,他不禁要开始同情起她即将面临的遭遇了。
“这就是你们的巢穴?”她转头盯着他。
“哼,是啊,巢穴。”他嘴一抿,对方天艾的好奇益增。以她的个性,标准的外柔内刚,她能忍受得了狂龙的蹂躏吗?
“海盗也只能躲在这种小地方而已。”方天艾眺望着眼前这岩壁嶙峋奇特的大洞窟,冷冷地道。
“这地方可不小,等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修罗示意她沿着舢板走向一道石梯。
她低头皱眉看着海水,突然遗憾起自己极差的水性。
怕水是她的弱点。往常她从未觉得不学游泳有什么不好,现在她才醒悟,这项弱点极可能成为她的致命伤。
“别想逃,妙手天女,这暴风岛附近有许多海流与漩涡,没有熟人带路,很容易就灭顶。”修罗没忽略她的动作。
“放心,我怕水,逃不了的。”她淡淡地说着,走上石梯。
不吵不闹,明知身陷险窟,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修罗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女人存在。
石梯通向一个三尺高的圆形通道,看得出是经过设计规划所建。方天艾跟在修罗身后,步行了约五分钟,来到一扇门,他在门边的按键上按下密码,门缓缓拉开,眼前出现一个宽敞明亮的广大空间,她登时傻住了。
这简直就像个超级的作战中心!
“欢迎光临黑海盗的指挥总部。”修罗双手环胸,郑重介绍。
原来,暴风岛正是个拥有武力的基地。它离新加坡不远,属于阿南巴斯群岛,基本上是马来西亚的领土,但自从三年前被日本樱井财团秘密收购之后,就摇身一变,成为樱井财团前进东南亚的前哨站。
岛上丛林密布,钟乳石洞贯穿全岛是其特色,临海处形成一个极隐密的峡湾,有如天然屏障,正好可供“黑海盗”们停泊船只。
“黑海盗”对外人而言只是海上的抢匪,实际上却是樱井财团旗下的强大海上武力,由倪湛一手挑选训练,于短短一年内成军,目的就是要故意制造纷乱,夺取南太平洋的有利航线。
此外,这个岛上所有的军力部署,全都是由倪湛一手规划,他超凡的能力与智慧让岛上弟兄们打心里头折服,大家一点也不敢对这位双腿残废的大哥存有任何小觑之心。
狂龙是手下们对倪湛的称呼,他人如其名,冷峻阴鸷、狂傲不群又冷酷如冰,手下犯错他会严惩,绝不容情。在他的管理下,这票来自全世界的黑道游民及佣兵也都甘愿乖乖听命,不敢造次,大家早被他驯服成绝佳的海上游击手,个个身手不凡,对他唯命是从。这也是黑海盗们一出马从无失败纪录的主因,团结的内部结构加上英明的领导者,出师自然势如破竹。
峡湾洞穴中有条地道通往指挥中心,这中心是座盖在山洞中的建筑,非常隐密,外观像普通房宅,乍看之下占地不大,但走进后便会发现内部竞是非常宽敞深远,利用自然采光加上人工照明,整个空间被适度地利用。更令人吃惊的是,里头就像个小型的司令部,电脑主控室有精密的终端机可以与地球上空的卫星连线,能随时接受或窃取重要机密与情报;会议室内有樱井财团提供的最新配备,所有的电脑也都采自动连线,可提供会议所需要的各类资料。
难怪方天艾要大吃一惊,这里已不单是个海盗窟,它几乎可媲美一个科技化的军事基地。
建筑物内还有个室内淡水游泳池、娱乐室和餐厅、酒吧,供成员休闲之用。
更往建筑的内部走去,沿着地形分为两个区域,右边是部队的宿舍,左边则有一道强化玻璃造成的自然采光密闭通道通往一栋独立的中式建筑,那里是狂龙的私有活动空间,名为“盘龙居”,以一扇拱形的铜门和基地中心区隔开来。
此刻,方天艾正被带往倪湛的盘龙居。
“这里平时不准任意进入,不过你特别,狂龙要你住进去。”修罗的声音听不出是怜悯还是嫉妒。
一个巨大的疤面男人站在门口等侯着他们,修罗指指他道:“这是石刚,狂龙的贴身侍仆。你跟他去吧!”
他把她交给石刚后便转身离去。
方天艾跟着石刚跨进盘龙居,立时被眼前的中式仿古布置惊大了眼。
好大的手笔,倪湛居然住在这么奢华气派的地方!
她啧啧称奇,心想他哪来的经费及人力建造这些?叛出纵横帮,他只身一人用什么成立他的王国?
石刚带她到一问厢房,递上一件白色长衫,比个手势要她梳洗一下,便走了出去。
他不能说话?
方天艾怔了怔,感觉上,倪湛不像会用个残缺的人才对。像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能忍受任何不完美的提醒?
胡乱想着,她拿着长衫走进浴室,看见那面镶着龙雕木边的镜子时,再一次惊叹。
连浴厕布置都如此讲究,倪湛不容瑕疵的个性一览无遗;她可以想象当倪湛被告知双腿残废时,那一定比死还要痛苦。
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失去了呼风唤雨的舞台,还剩下什么呢?
彻底冲洗过后,她的情绪舒缓许多。一走出浴室,石刚不知何时已等候在房内,
她微微一惊,还未问话,他已招手要她跟他一起出去。
“要去见倪湛吗?”她眉一蹙,沉沉地问。
石刚没有理她,带她走向一扇雕着龙形浮雕的木门,门一开,她就听见樱井铃子激昂的声音。
“为什么要让她住进来?外面的宿舍空房多的是,随便拨一间收容她不就成了?只有我能住在盘龙居,我不准任何女人离你太近……”
“从现在起,她是我的专属医师、仆人、女奴,她得伺候我食衣住行,离太远不方便。”倪湛淡淡地道。
女奴?方天艾心一凛,对这词汇非常感冒。
“食衣住行有石刚在,你不需要她!”樱井铃子并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烦躁,她只是一味地不愿让方天艾太接近倪湛。
“你是怎么了?从不把任何女人当对手的樱井铃子为何这么在意一个又瘦又干的女人?”倪湛挖苦地瞥她一眼。
“她也配我在意吗?”她死不承认。方天艾何许人也,凭什么让她在意!
“也对。她不过是个囚犯,她的生命从现在起,在我的掌握之中。对个低下的人,你何需介意?”倪湛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看见方天艾就立在门边。
顺着他的目光,樱井铃子转过身,怨毒地道:“千万别太高估她的能力,说不定她的医术是名过其实。”
“有可能。”倪湛盯着一身白衫,长发垂腰的方天艾,深沉的黑瞳精光一闪。
她的美非常少见,既非艳丽,也非清纯,而是一种接近灵性的娟秀清丽。她和樱井铃子是完全不同的典型,铃子娆媚狂野,她则含蓄动人,即使脂粉末施、仅着单薄便服,那份优雅的意态亦难以磨减。
“如果她治不好你呢?”樱井铃子瞪着方天艾继续问,下巴拾得好高。
“那我会杀了她!一个庸医不需要留在世上!”狂龙的口气冷到极点。
方天艾暗暗稳住上扬的怒气,倪湛实在太狂妄了,自以为是天神,能判定每个人的生死?
“哼!我说方天艾,你最好拿出看家本领,否则暴风岛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懂吗?”樱井铃子顺着倪湛的话恐吓她。
方天艾沉稳无波的脸上轻轻一笑,点点头:“懂了。”
看她不畏不惧,樱井铃子大步走过去,益发生气地推了她的肩一把,斥道:“你笑什么?”
“我笑也犯着你了?”她站稳身子,不愠不火地反问。
“你……”她很有胆识嘛!明明已是个阶下囚,还敢反抗她!樱井铃子候地惊觉她的不凡。
“够了。铃子,出去吧,我的脚有点疲,想让她替我按摩一下。”倪湛音量不大,但威严十足。
“想按摩由我帮你就行了,干嘛要她……”樱井铃子留着眉心反驳。
“我要测测她的实力。你先出去。”倪湛话虽是说给她听,双眼却直盯着方天艾。
“你……哼!小心她暗做手脚,要了你的命。”她恨恨地道。
“她不会的,妙手天女济世救人,这种不道德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倪湛讥讽地眯起眼。
“这我可不敢肯定!我若是你,就不会小觑女'奇''书''网'人的恶毒。”樱井铃子朝方天艾重重哼一声后,大步离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明火充斥在整个房间,余烬未褪。
“石刚,你也出去!”倪湛支走侍仆。
石刚走后,房里只剩下他和方天艾。
隔着五、六公尺看着靠躺在大床上冷笑的倪湛,方天艾谨慎地戒备着,心里有数,她的灾难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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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倪湛命令道。
大床的床单是冷冷的黑缎,他优雅地坐靠在床头,一身的黑衣与背景相融,略显削瘦的清逸脸庞凝聚着整个空间的张力。虽然纹风不动,但明显地表示出他正主导着空气中每个分子的力量,只有他能决定气氛是喜是忧,是松是紧。
方天艾慢慢踱向他,盯着他那张揭去面罩后的脸,思绪一下子跳到去年在日本的那一刻。中枪后的倪湛狂笑地投身人大海,她伸手想抓住他,却只来得及看到他嘲弄全世界的孤傲表情。在那一瞬间,她在他眼里发现爱恨交织的迷悯,也看出一个男人放弃一切的万念俱灰……
如今,应该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同样嘲讽的嘴角,同样峻厉慑人的眼神,同样不可一世的骄傲,惟一不同的,是他掠夺的气势正涨得满满。事隔一年,他仿佛重生了似的,挟着万钧霸气重回江湖,那自信十足的姿态,正说明了他东山再起的雄心!
倪湛……他为何会打着海盗的旗帜出现在暴风岛?他这次卷土重来有何企图?
“你在看什么?”他沉声打断她的凝视。
“我只是好奇,你竟然没死……”她也不避讳,实话实说。
“你希望我死?”他冷睨着她,一动也不动。
方天艾正视他的脸孔,这虽是第二次见面,但她却首次有机会仔细端详这个男人。
及肩的黑长发整齐地向后梳成马尾,光洁的轮廓因此更显得刚棱有力。刀锋般的利眉下,是一双随时能将人冻成冰棍的寒眸,过于锐挺的鼻子加上始终抿紧得近似无情的唇形,以及一身永不改变的黑衣打扮,使卧在黑床被之间的他活像是一个张着黑翅从地狱来的魔神,光看一眼就能让人屏息发颤,无法动弹。
他和倪澈不仅个性天差地别,连长相也迥然不同。如果拿倪澈比做白天,那么他就代表黑夜。
黑色,再适合他不过了。
“不,我只是惊讶。你那天受了重伤,坠身入海……”如果她没记错,他中弹的部位应该在心脏附近,能活着除非奇迹。
“那又如何?我是铁打的,一发子弹又能奈何得了我吗?”他狂肆地哼一声,对死神犹然奈何不了他而自得。
“别逞强了,铁打的人可不会是这副气虚的模样。”她率直地反驳他。经验告诉她,他的身体正承受着他人所无法了解的痛苦。
倪湛的脸倏地染上冰霜,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地激怒他?
“气虚?”双眉挑得高高的,浑沉的声音中已聚着愠怒。
“你双腿不能活动,气血不能运行,体内新陈代谢相对减弱,再加上枪伤的冲击,我相信你虽然活着,可是身体状况一定非常差。”方天文不知不觉端起了医生的架子,侃侃而谈。
倪湛这回真的变脸了,上次一个弟兄在他面前提到“腿”字,就被他用枪打伤右腿;这娘们好大的胆,竟敢大声大气地谈论他的腿,她敢情是不想活了?
他的眼眸在瞬间冰封,以一种能致人于死的口气阴森地说:“再敢说我的腿,我会杀了你!”
方天艾噤声不语,看着那张冷傲的俊脸,直觉他这句话并非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