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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漫天箭雨疼不过熬了六年的青春与心血苦守一隅等着夫君功成归来却不想在面对生死时被夫君当了名副其实的挡箭牌冷眼看着自己赴死入土然后一切再重来既然重回幼时自是寻一条不曾走过的坦途方能不负这场人生奇遇只是那一只膏梁纨袴是谁家的为何不拴好她在考虑是不是该在他成气候之前有样学样的一顿棍棒敲散了他本文慢热女主没有光芒万丈的金手指只有一步步的迎难而上破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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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论挡箭牌()
夏末秋初的时节,天气异常闷热,火烈烈的太阳已经高悬一月有余,热滚滚的风吹的人头昏脑涨,心浮气躁。
忽一日天边乌云盖日,层层叠叠,终于让炙烤多日的人们看到希望。虽然雨还没有下,但天已越来越暗。
五塘胡同怀远伯府,穆识月一个人延着九曲桥向前缓步走着,心里满是疑惑,怎么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菱烟哪里去了,还有絮儿,怎么没有人陪着自己,由着她一个人在外边?散乱的发随风翻飞,厚厚的云层遮挡下,天光已暗,要睁大眼睛才能看清自己身在何方。
前方恍然有点点光亮,她加快脚步向前,想寻个人来问问。身体里有一种轻盈得像要腾空而起的感觉,行走起来速度也比往日快了不少,很是有趣。
脚下的路是熟悉的,再往前就是她住的庆延堂了,她已经看到仆妇在陆续的将檐下的绉纱漆木灯笼点燃,乌蒙蒙的天光里摇曳的烛影氤氲出的不是往日的暖黄,却是像天光一般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刚从桥上走下,一道闪电倏然从天边闪过,惨白的光照着桥头两边的柏树,影影瞳瞳像一只只巨手在身边挥来舞去。
一丝恐惧涌上心头,可是要说怕什么,穆识月自己也不知道,总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出来的奇怪。
顺着桥下的青石甬道向右,转过一片月季花丛,就可看见庆延堂的清漆门楣,门上的漆还是前几日找工匠重新修缮的。而这一片月季花,还是她刚进府时栽种的,她喜欢身边热热闹闹、花团锦簇的充实感。方要离了花丛向前,就听吱丫一声,大门被人从里边推了开来,粗嘎的声响在这种天气里尤其刺耳。几道人影从影壁旁闪出,她的脚步顿住。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豆绿色比甲的小丫头,手里提着气死风灯笼在前边引路,好似是她院子里一个叫桑芽的三等丫鬟。
管她是谁,有人就好,大概这些人就是来找她的。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那些人过来迎她。可随后看见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水墨般的眼睛倏的瞪大,盯着从那个三等丫鬟身后走出来的人。
那人身着浅粉色挑线裙,外面一件月柳色织锦妆花褙子,斜斜挽着的流云髻只戴了一对赤金螺紫色绞红花钿,瘦削的脸上浮着一丝不起眼的红晕,弯弯的眉眼和微翘的嘴角显示出她美丽的心情。
穆识月却盯着那人,浑身不自觉的抖了起来,甚至连牙关都咬的咯咯作响。
那熟悉的眉眼,不算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角,赫然就是她自己呀。
穆识月站在庆延堂门外二十余丈远的地方,惊惧的盯着众人围簇中的女子,那个人是谁?自己又是谁?好像自己遗失了什么,却又抓不到头绪。
她努力的去想,脑海中却一片空虚,什么也想去起来。一切如梦境般令她迷惘,令她遍体生寒。
她急急的走上前去,想要问清缘由,刚迈出脚步,便见紧随那人身后一个穿着银红色比甲的丫鬟闪身出来。
“絮儿”,一声急促的呼唤无意识的从她口中流出。是了,那个穿着银红色比甲的人就是她的大丫鬟之一,絮儿。
看到熟悉的人,她颤抖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絮儿和菱烟是自小陪她一同长大的,她的事没有一件她们两个不知道。那个跟她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问问她就会知道。
絮儿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依然低眉顺目的走在那人身后。
思忖间,那群人马上就要走到她的身前了,她抬步迎上前去,抬高音量又叫了絮儿一声。可奇怪的是,那群人竟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下,穆识月傻眼了,愣在那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她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竟然被人无视了?
穆识月怔愣在那里,不对劲,难道那些人看不见自己?她抬起双手怔怔的看着,葱白的玉手纤长秀美,并没有什么异样。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向着走远的人群跑过去,走近后伸手去拉最后面那个丫鬟的衣袖。眼中所见到的一幕再一次惊到了穆识月,她的手居然从那丫鬟的身体中穿透了过去。
絮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夫人,当心脚下。罗伯来报时世子爷刚过宛平,算着脚程还是赶得及的”
天边一个炸雷轰隆隆的响起,振聋发聩,这雷声如此的熟悉,好像须臾之前就已经在耳边响过。
穆识月望着眼前花骨朵儿一般的絮儿,努力的去想,拼命的去想,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一直到胸口阵阵刺痛,尖锐的痛感好似要将她吞噬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随着灼人的痛感,一些记忆如银瓶乍破般汩汩的涌进了她的脑海。
穆识月终于想起来,就在刚刚,自己已经香消玉殒。
箭矢射进胸膛的感觉尤在,她看到一箭一箭又一箭,数不清的箭矢像桃林里的漫天花雨一样疾速向自己袭来,已经感觉不到痛的身体在一声声利器没入肌肤的声音中慢慢的失去了生机。鲜红的血从她的四肢百骸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那一方土地,缓缓的蜿蜒向不知名的远方……
辛辛苦苦盼了六年才盼来夫君的一纸调令,终于可以和常年驻守边关的夫君大人团聚,满心欢喜的赶往城郊迎接他的归来,没想到普一见面就被夫君拉到身前当了箭靶子,还有比她更悲催的死法了吗?
神思恍惚间,一群人已经过了香樟树林,眼瞧着要走到伯府大门前了。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给暗沉的天际更添一丝阴郁。
穆识月一抬首发现又只剩自己一个,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思慌乱间便如离弦的箭般,向着怀远伯府的大门处飞奔而去,轻盈的脚步腾转的近乎飞起,转瞬间就赶上了那一群人。
她冲到那个身影面前,伸开胳膊拦在了那里,冲她大喊“不要去,曹柏森那个混蛋会被刺杀,他会用你挡箭,你会死的”。
声嘶力竭的声音飘荡在灰暗的空中,却又似雾气一样缓缓散去,没有一丝一毫飘进人的耳朵。
看着从自己身体中穿过去的众人,穆识月忽然觉得好笑,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回忆罢了。在这回忆中她难道还想做什么吗?身死已是事实,哪里还有改变的可能?
第2章 身后之事()
浓厚的云层低低的压向地面,沁凉的风肆无忌惮的从四面八方刮来,郁郁葱葱的香樟树绵延成一大片,随着呼啸的风不停摇摆,记忆里夏日的燥热被这一场风吹散的无影无踪。也或者身为魂魄的她已经无法感知周围的环境,自是也分辨不出冷热。
足尖轻点,小小的魂魄一个纵身就飘荡到了香樟树的顶端,这么高,穆识月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转念想到自己现在不过是一片虚空,即便摔了又怎么会感到痛。
环顾四周,在这高高的树尖上,能看到不远处自己居住的庆延堂,目力可及处,甚至看到了张着大口吞噬屋脊的鸱吻兽,双眼怒目,相传能洞察一切。
穆识月是凤阳穆家五房嫡长女,怀远伯府世子夫人。
怀远伯曹韦膝下有两子,长子曹柏森,次子曹柏炎,都是怀远伯夫人孙氏所出的嫡子。这位怀远伯夫人也是个厉害角色,虽为怀远伯纳了三房妾室,却除了三个庶女外一个庶子也没有。长子曹柏森四岁时她便央着怀远伯请旨立为世子,次子曹柏炎是怀远伯的老来子,比他的兄长曹柏森小了整整十岁。
隆嘉十三年,曹柏炎年方三岁,孙氏就撒手人寰。而孙氏生前早早便为长子定下了凤阳穆家的亲事。
曹柏森为其母守制三年,在十六岁那一年,将尚未及笄的穆家五房嫡长女穆识月迎娶进府。
就在怀远伯府的大红喜字还没有撤下去的时候,漠北鞑靼犯辽东广宁右卫,杀指挥使褚圭行及卫所三千余人,并占领了设在广宁卫的辽东总兵府。军情传到京都,举朝皆惊。武德将军卢翼诏领宣抚使之职赴辽东节制其他卫所,驰援广宁右卫。
自怀远伯夫人去世后曹柏森丁忧在家,虽顶着伯府世子的名头却无一点实权。怀远伯与曹柏森商议后认为这是出仕的机会,遂令曹柏森主动请缨随卢翼赴辽东平乱。三个月后,辽东大败鞑靼七万大军,将漠北余众赶回草原。圣心大悦,曹柏森补了广宁卫经历司经历的缺,留在了辽东。
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六年。在这六年间,曹柏森自六品经历做到了正四品的广宁卫指挥佥事,也算是扶摇直上,却始终没有离开辽东。
而穆识月就留在了京城,兢兢业业的掌管曹府中馈,尽职尽责的打理府中庶物。出嫁那年,她刚满十三岁,在尚显稚嫩的年岁撑起了一个伯府,上要敬侍体弱的公爹,下要照顾年幼懵懂的小叔,个中艰辛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隆嘉十九年,怀远伯曹韦沉疴日重,药石罔进。曹柏森上陈情表求调回京,走了些门路后终于求来了通政司右参议的职位,虽说只是正五品,却是能在天子近前走动的,比起远在边关的正四品仍是不差的。
就在这喜忧参半的秋天,穆识月终于等到了曹柏森的归期,却没想到这一见面,便是死别。
老人都说人死后会在身死前后徘徊,俗称忆往生,然后才会去奈何桥。那她刚才所见正是死前所发生的事。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如此地步。她也曾是家中的女娇客,虽说自幼失恃,可这是早早便定下的亲事。进门便是当家主母,上没有婆母压制,下没有小妾通房在身边碍眼。在这怀远伯府,除了一个久病在床的怀远伯,她可谓是一人独大。若论舒心,这满京城的贵妇又有哪个及得上她。
况且自六叔出事、大伯父辞官迁回南直隶以后,穆家不再有人在朝为官,怀远伯府还能承认这门亲事着实不易。
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离开熟悉的家和亲人,孤身一人嫁入曹府,不奢望夫妻间能柔情蜜意,但那一丝你侬我侬的小女儿情怀却是少不得的雀跃着。
何曾想,陌生日子还未曾适应起来,便开始了漫长的天各一方。
仆妇欺她年幼暗地磋磨时,出门应酬无人相熟时,账簿堆积如山埋头盘算时,那一个个数着更漏的孤寂日子里,她总是会幻想如果他在身边,会不会就有所不同?
忽见陌头杨柳绿,悔教夫婿觅封侯,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在她心头浮起又被按下。六年的时间,只有她一个人,踽踽独行。
给他纳妾,准他先生下庶长子,抛下身段求自己的家人为他前程奔走,心甘情愿守护着他的家。到头来却落了一场空,这么多年的努力于她又有何用?
穆识月没敢去自己的棺木前,她不想在转世之前看见一脸灰败浑身血洞的自己。不过还是想去看看曹柏森的,那个她等了六年,却在面对死亡时藏在妻子身后的男人。
在怀远伯所居的丰泽居,穆识月见到了他。身死那日所见的青色玄纹补服已经换上了一身粗麻布齐衰丧服,看着他一身的本色麻衣和悲痛欲绝的表情,穆识月莫名的自嘲一笑,拉她做了垫背后还得演上一出夫妻情深么?
他说穆氏那个叫絮儿的丫鬟和活下来的两个亲卫已经处置了,护主不力留他们何用,眼神中的冷冽好像在说三只蝼蚁。穆识月这才知道絮儿在那场箭雨中活了下来,却死在曹柏森的手中。是了,做出那种事,他只会死死地瞒住,又怎么会留下活口。
他说已经派人给穆府报丧了,只是凤阳路远,等穆氏家人到京城至少得半个月后。伏天尸身不好久放,已经和唯一在京的穆家二伯父商定了先给穆氏下葬。
他说把昊哥儿记在穆氏名下,作为嫡子替她发丧。昊哥儿就是他的庶长子,曹柏森以前就曾提过要把昊哥儿和嘉哥儿记在穆识月名下,她想着终有一日会有自己的孩子,并没有答应。
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只不过这如愿是拿她的命换来的。也罢,总不能死了连个抗幡摔盆的人都没有。
怀远伯在病床上什么也没有说,虽然这些年儿媳对他敬重有加,请医问药事事尽心。但他自己也是数着日子的过活,还得靠着儿子支撑门庭,即便他觉得长子这次真的失了一个男人的风骨,却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倒是立在窗前的小叔曹柏炎,满含怨怼的一眼眼睃着自己的兄长。一腔的怨念无处发泄,只用脚尖一圈又一圈的捻着脚下的青砖地面,好像那地面和他有仇似的,曹柏森说一句他就在那哼一声。听着那不迭声从鼻孔里发出的哼,穆识月不觉失笑,这小子,平日里对她不苟言笑偶尔还有些叛逆的和她对着来,如今看来,倒是这满府唯一为自己惋惜的,也不算白白照应了他六年。
第3章 穆家四郎()
若问穆识月恨不恨曹柏森,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生死面前,多数人都会选择自保,她只是不耻曹柏森的所作所为。即便这六年,夫妻间聚少离多,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也数的过来,但穆识月做为他的妻子,为他守护着曹家让他能安心的在外边建功立业,从不曾有过一丝怨言,哪怕没有夫妻情分,也至少要感念一下她的付出。
退一万步来讲,他是戍边大将,她是闺阁弱女子,那些箭矢袭来的时候他是怎么做到安心的躲在一个女子身后的?
穆识月飘飘忽忽的退了出来,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想知道那个毫无羞愧之心的男子怎么淡定从容的安排她的身后事,怎么面对她的家人,怎么承受世人的议论。
空旷的伯府里异常的安静,只有远处摆放她灵柩的院子有些微光亮。那日的雨看样子不小,已经三天了地面还没有干透,城外的血迹应该也被那场雨洗刷的一干二净了吧。过些时日,又有谁会记得在十里长亭前,一个翘首盼君归的少妇惨死在乱箭之下,而在那具倾倒的尸身下苟且着她苦候的“良人”
一日日的,她冷眼看着满府前来吊唁的人,看着二伯母和四堂姐、七堂妹在她的棺椁前哭泣,看着大堂兄恨恨的盯着曹柏森,看着飘摇的领魂幡、长长的仪仗队。
短短的一生,穆识月有两次如此风光。第一次锣鼓喧天、漫天红色,第二次鸣经声鼓,红色却换成了白色。前前后后只有六年,她却仿佛走过了悠悠岁月中最远的一段路。
穆识月还是在怀远伯府上空飘荡,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去,也没有魂散。
直到那一日……
那一日,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入她的耳畔,间杂着哭泣声、呵斥声,慌乱的有些刺耳。穆识月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她打理怀远伯府六年,年岁虽小,行事却端肃有方,这硕大的怀远伯府井井有条,何曾有过这般混乱场面。
抬首望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树端跌落。那个一身粗白布大功服的身影,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入她的眼帘,即便经年不见,穆识月也能一眼便认出了他。
胸膛好似鼓在擂,那个人是她唯一的胞兄,亦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存在。
外人徒羡,穆家大郎十七岁雁塔题名;穆家二郎拜于神医清明子;穆家六郎俊秀凌云人称小吴道子。却也唏嘘,穆家还有一个自幼人事不通,心智不全的四郎,穆家五房嫡长子穆辰琦。兄长幼时随长辈出门误食毒蘑险些丧命,穆家延请名医方才保住性命,但智力却只停留在三岁小儿阶段不再有长进。
自离了凤阳到京师,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兄长,但那个人就像刻在了心上一般永不曾忘记。幼时母亲早亡,父亲常年在外甚少归家,四进的芳歇院里,只有她和兄长两个主子。祖母及伯母、婶母们对兄妹二人虽有照拂,但毕竟不能时时守在身边,那些只有二人彼此相伴的每个日夜深入骨髓。
多少次想让兄长入京,可路途遥遥,父亲又不能离开凤阳,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能将兄长接到自己的身边。也只在父亲迎娶继母那年见过一面,这些年对兄长的感情全都倾诉在一件件凤阳没有的稀罕玩意儿和为他缝制的衣衫鞋袜里。听说父亲续娶的焦氏待兄长尚可,并不曾苛待于他,但穆识月也知道,又有哪个女人能对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继子有真心,又何况哥哥是这个样子,也就是不缺衣少食罢了。
眼前的人浓眉如远山之黛,鼻梁高挺似拔峰,泼墨般的眼眸若有水在漾,下巴上微微有些胡渣,整个一副刚毅之貌,偏唇红齿白将他冷硬的脸柔和起来,却不显突兀。如若不动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这幅相貌必定会晃花小姑娘的眼
几年不见,兄长的相貌,竟和母亲如此相似,穆识月有片刻看呆了。由一段青白绫缎挽着的墨发,鬓角凌乱,衣衫也不是那么齐整。兄长千里迢迢从凤阳赶来,他可知道,何为生离死别?朝思暮想的人,只在她死后才得以见面,多么悲哀的事实。
穆识月还看到了人群中的父亲和扶着父亲的女人,那是她的继母焦氏,二人均是一身茧布缘缕。看兄长的样子和三人一身的孝服,她想,这个女人应该真的不错吧。不然又怎会一身重孝的陪着父兄千里迢迢来给自己一个继女奔丧。
穆识月痴痴的望着父亲,几年不见,父亲竟添了白发。面对着她的灵位,穆识月看见了父亲眼角的水光和颤抖的双手。是自己不孝,累的父兄如此。
她听到穆辰琦在大喊着找月儿,他说我的月儿;他在大声哭泣,为找不到他的月儿而哭泣;他从怀中掏出好多好多的信,他说他识字了,他认得月儿的信了;他冲到继母面前质问她不是说带他来找月儿吗,月儿在哪?
月儿,月儿……一声声的。他一直这么叫自己。儿时的穆识月总是不满,觉得像是小丫头的名字,可是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