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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燕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这一套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哲学,倒真蛮灵的呢!”
郑杰哈哈一笑说:“但这皮箱里装的石头,还没凿成磨子呀!”
就在他们相对而笑之际,那仆欧已找来帮手,并且还拖来个搬运行李的两轮推车。
两个人合力,才把那沉重的大皮箱搬上了推车,其他几件都较轻,堆在了上面。
郑杰已掏出两张五百元票面的港市,分别给了每人一张说:“你们送到七楼,叫仆欧打开七一七号的房门,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就行了!”
“是!”两个仆欧齐声恭应,推了车就出房而去。
等他们一进电梯,郑杰和赵家燕立即出了房间,选了最近的黄杰克的房间为目标。
因为“金鼠队”的十二个房间在一排,每个房外均有阳台,凭这妙龄女飞贼的身手。只要进了任何一个房间,其他的房间就任凭她来去自如,登堂入室而毫不困难了。
郑杰负责在甬道里把风,赵家燕向两头一张,趁着没有人,当即取出一把万能钥匙,迅速开了对面黄杰克的房间,闪身进去就赶紧把门关上,以便在里面展开搜索。
谁知房门才一关上,守在甬道里把风的郑杰,就听到房内发出一声惊呼:“啊!……”这是赵家燕的声音。
紧接着,又一声沉重的响声,仿佛是什么重物倒在了地板上。
郑杰顿吃一惊,他情知有异,立即向那房间冲去。
幸好房里并未推上门闩,被他一推就开了,闯进房里一看,一眼就瞥见两条黑影正逃出落地窗,出了阳台。
郑杰正待追去,却借着甬道从敞开的房门射进的光亮,发现赵家燕已被击昏倒在了他脚前!
陶文士把酒会设在自己家里,并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要使“金鼠队”感到宾至如归,同时借以表示他的欢迎热忱和敬意。
另外一方面,却是“金鼠队”的名气太大,这次来香港极力避免招摇,免得引起警方的注意,以及黑社会的人物的觊觎。因此他们早已通知陶文士,欢迎的场面不必太铺张,也不必安排在公共场所。
酒会设在他家里是最适合,也最理想的,这样他就可以场地也有限为借口,尽量把应邀的来宾力求精简了。
在应邀的名单中,列为第一位的就是那富孀罗漪萍女士。
她在社交场合中,一向是极受尊敬,和众所瞩目的。因为这个女人的丈夫庄泰昌就是赫赫有名的珠宝界大享,几年前因所乘的飞机失事罹难,使罗漪萍不仅继承了全部遗产,并且还从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双方面,获得了为数极可观的赔偿。
庄泰昌没有子女,他一死财产便悉数归罗漪萍所有,而使她成了拥有十几亿产业在手的富孀。不过预立的遗嘱中有一条规定,就是一旦庄泰昌身故,她必须守寡十年。
在这十年之内,罗漪萍只能动用将近三亿港币的现款和珠宝,却不能处理庞大的不动产,及投资其他事业上的股权。
换句话说,罗漪萍必须守足十年的寡,才能获得全部的遗产,否则她只能享受那三亿港币的权利,其他的产业就无权处置。将由律师按照遗嘱执行,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了。
陶文士几年前只是个珠宝掮客,直到庄泰昌罹难以前才帮了他一把,使他摇身的一变,成了珠宝行的老板。
这件事连罗漪萍都不清楚,只有陶文士一个人心里明白,那是庄泰昌离港赴美时,临行前交给了他一批珠宝,本来是托他经手转售的。结果飞机出了事,物主一死,陶文士便趁机把那批珠宝吞没了,因而使他骤成暴富。
而罗漪萍又不愿继续经营,于是,陶文士便以“合伙”的方式,把“泰昌号”接手过来,连欺带骗地,不到几年光景,“泰昌号”便成了他独资经营的啦!
今晚在陶文士的公馆里,场面虽不太铺张,情况却非常热闹。
罗漪萍在邀请的来宾名单中,她是名列第一位的,但她却姗姗来迟,七点半钟以后才到。
她的实际年龄已在三十五以上,但她养生有道,驻颜有术。大概是经常吃珍珠粉,和每天花上个把小时的美容保养吧。使她的皮肤始终保持洁白娇嫩,柔润得脸上不见一条皱纹,看上去简直就像个三十不到的少妇。
这就是金钱万能的时代,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还能买回女人失去的青春!
罗漪萍今晚穿了一件“泰丝”的墨绿色紧身旗袍,胸前和背后却空了一片,形同袒胸露背,而补以透明的同色轻纱,使得看上去若隐若现。
珠宝大亨的遗孀,自然得满身珠光宝气,才足以表示出她的身份。但她在这种社交场合中,从来不愿过分炫耀和招摇,今晚她只戴了付坠型的钻石长耳环,手上套了只钻戒,颈上再配一串珍珠项链而已。
这样不但简单朴素,而且更能衬托出她的高贵,雅而不俗。不像一般有两个钱的女人,喜欢在大庭广众之前“骚包”,弄得满身珠光宝气,琳琅满目,恨不得把所有的家当都佩挂起来,装扮成个活动的旧货摊!
她一到,正在忙着招呼“金鼠队”的男女主人,立即双双赶过去迎接。
“对不起,”罗漪萍首先就表示歉意:“我因为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陶文士忙陪笑脸说:“哪里哪里,你来得并不晚,只是酒会提前开始了,因为他们今晚还想去澳门玩玩啊!”
“他们都来了?”罗漪萍兴奋地问,并且急以眼光向各处一扫,似在寻找那十二位贵宾。
陶文士说了声:“让我来替你们介绍介绍……”便偕同陶太太,陪着这位富孀,走向里面摆食物和酒的长餐桌前去。
十二位贵宾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转移过来,集中在男女主人陪同下走过来的富孀身上,仿佛在向她行注目礼。
来到餐桌前,陶文士立即替他们一一介绍,罗漪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与每一位贵宾握了握手,并且以社交词令寒喧两句。
当最后介绍到黄杰克和张约翰时,陶文士特别加以补充说:“庄太太,这两位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他们侨居在美国已经有好几代了,并且已经入了美国籍。经常都在世界各地游历,关于庄太大有意思随同他们环游世界的事,我已向他们表示过,不过细节方面还是由你们自己直接谈吧!”
罗漪萍迫不及待地笑问:“黄先生,张先生,我这个要求实在很冒昧,因为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很想跟你们结伴同行,但不知道是否会使你们感到不方便?”
“哪里,我们非常欢迎!”黄杰克笑笑说:“能为罗女士作向导,实在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不过,我们在香港停留的时间只有四十八小时,船后天晚上就开航……”
罗漪萍接口说:“那不成问题,我的护照早就办好了,随时都可以拿出签证,只要你们同意,明天我就买船票!”
黄杰克暗瞥了陶文士一眼,故作犹豫状说:“呃……原则上我们绝对欢迎罗女士同行,使我们的旅途增光不少。但我们一向是团体行动的,任何事不能单独擅自作主,所以这种事我们还得跟其他的人商量商量,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才能作最后的决定。”
罗漪萍由于患得患失的心理,不禁担心地急问:“他们会不会不同意?”
黄杰克尚未回答,忽见一名男仆走过来,向陶文士恭然说:“老爷,你的电话,在书房里……”
陶文士只好歉然地告了个便,匆匆走向书房去接听电话,让他们双方自己继续商谈了。
离开长餐桌后,那跟在身后的男仆抢前两步,轻声说:“崔二爷来了,在书房里等你!”
陶文士这才知道并没有电话,而是那私下跟他狼狈为奸的家伙来了。这个绰号叫“催命鬼”的崔老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现在突然赶来,自然是有特殊的事故。
于是,陶文士忙不迭走进书房,果见崔老二正在焦灼不安的来回踱着,一面在猛吸着香烟,显然心情非常的忧急。
二、上钩
“什么事?”陶文士急问。
崔老二迫不及待地说:“老陶,你究竟是怎么搞的呀,许大头那边等着要钱,我说好了今天晚上一定付清的。可是你人不照面,电话也不给我一个,教我怎样向许大头交代?”
陶文士沉声说:“钱还会少得了他吗?急个什么劲!‘金鼠队’五点多钟才到,我一直还没有机会跟他们谈钱的问题,回头谈过了就把钱送去也不迟呀!”
“他们这次带有那么多现款?”崔老二似乎不放心。
陶文士冷冷地说:“这倒用不着你操心,就算现款不够,我也负责替他们设法凑足,绝对分文不少。不过,许大头那边我始终没时间去,总得亲自查验了没问题,才能把余数全部付清!”
“老陶!”崔老二悻然说:“你虽然没有时间去,但我却一直在那里监工,从东西喷漆到装上船舱,我始终亲自在场,可说一分钟都没敢离开过,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陶文士郑重地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怕许大头给的成色不足,到了日本以后,万一那边不收就麻烦啦!”
崔老二冷声说:“哼!我是照九九九的成色付钱,谅他也不敢在成色上吃我们!”
“份量呢?”陶文士问。
崔老二很有把握地回答:“那更没问题,在喷漆以前我亲自秤的,每块五十公斤,一共四块。完全比照舱板的形式铸造,装上去一模一样。再把全舱整个重喷一道漆,那就丝毫也看不出破绽了哦!”
陶文士心细如发,立即纠正说:“这你就犯了个最大的错误,喷漆一定要有技巧,绝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是新喷过漆的……”
崔老二哈哈一笑说:“老陶,你真把我看成喝西北风,啃稻草的啦,连这一点都想不到,我还能办什么事?老实说吧,不但喷过漆之后,把全舱都故意用油灰弄脏了,还把油漆的气味全都消除了,别说是看,就是闻也闻不出呢!”
陶文士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说:“好吧,你现在先回船上去,千万不要再离开,回头我就派人把钱直接送给许大头了!”
崔老二走到房门口,忽又回身来问:“船上那两个技工怎样处置?”
陶文士沉声说:“反正不能让他们泄漏风声,你就看着办吧!”
崔老二会意地把头一点,便径自转身走出了书房。
陶文士站在那里迟疑了片刻,才走过去抓起书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倏而,对方已有人接,陶文士即说:“喂!我是陶老板,找小程听电话!”
“我就是的……”对方回答。
陶文士轻声吩咐:“小程,崔老二刚才从我这里离开,大概要先去许大头那里一趟才回船。你立刻到船上去一趟,替我把今天换装上去的舱板检查一下,赶快给我来个电话,我等着你的消息!”
“是!我马上就去!”小程唯唯应命。
陶文士搁下话筒,刚走出书房,忽见陶小瑛兴冲冲地走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说:“爸爸,我听说黄叔叔他们已经答应罗阿姨了,你不是答应这个暑假让我出门旅行一次的吗,能不能让我跟罗阿姨他们一起去?”
陶文士意外地一怔,断然拒绝说:“不行!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去,过几天我忙完了再替你安排!”
陶小瑛大失所望地说:“为什么不行?难道有罗阿姨做伴,你还不放心?”
陶文士完全是爱女心切,才断然拒绝的。但却苦于不便说明其中的原因,只好强自一笑说:“小瑛,我并不完全不放心,而是我也答应了你妈,等这几天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带她上日本去玩一次的,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去旅行不更好吗?”
陶小瑛却把嘴一噘说:“谁要去日本嘛,日本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又没有一个认识的在那边……”
陶文士不禁把眉一皱说:“你喜欢去美国,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去的。再不然我们先去日本,等我把那边的事办完,然后再去美国绕一圈回香港,这样不是让你玩得更痛快吗?”
陶小瑛仍不死心地说:“你去日本办事,我跟你去有什么意思。并且我从来没乘过船,这次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又有罗阿姨同行……”
正说之间,一名男仆走了过来,向她说:“小姐,外面有一位姓郑的先生找你!”
“姓郑的?……”陶小瑛怔了一怔,一时似乎想不起是谁。
陶文士却趁机说:“人家来找你,当然是认识你的朋友,你快去看看吧,旅行的问题回头再说……”
他仿佛逃避似的,急于要把她摆脱,说完就匆匆走开了。
陶小瑛悻然叫了声:“爸爸!”但陶文士却充耳不闻,径直向那些贵宾走去,使她无可奈何,只好随着那男仆走去客厅。
来到大门外,不料被挡驾在门口,竟然是跟她在旅馆甬道里。撞了个满怀的青年绅士!
“是你?……”陶小瑛既感意外,又暗觉惊喜。
这位不速之客是郑杰,他哂然一笑说:“陶小姐,是否觉得我来太冒昧?”
“不!不……”陶小瑛茫然问:“你找我有事吗?”
郑杰立即从上装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女用小钱包,递过去说:“这是我在甬道里,也就是我们相撞的地方捡到的,不知是不是陶小姐刚才被撞掉落在那里……”
陶小瑛只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一接,笑笑说:“这不是我的!”
郑杰故作尴尬地说:“噢,那我找错了失主,对不起,陶小姐打扰你啦!……”
陶小瑛嫣然一笑说:“这钱包虽然不是我掉的,但我仍然很感谢你特地送来的这番盛情,为了表示我的一点谢意,不知是否可以邀你进去坐一会儿?”
她这提议正中郑杰的下怀,使他暗喜不已,但他不得不装出犹豫地说:“府上今晚好像在请客,我进去方便吗?”
陶小瑛回答说:“这有什么不方便,反正是酒会,你就算我的客人好啦!”
郑杰见计得售,当即把那小钱包放回上装口袋,笑了笑说:“恭敬不如从命,只要陶小姐不认为我太冒昧,我就作次不速之客吧!”
于是,守在大门口的几个汉子不便再挡驾,眼睁睁地看着这青年绅士被陶小瑛带了进去。
他们相偕进入宽敞的大客厅,只见仕女如云,群绅毕集。这时特地请来的五人乐队已在奏起柔美的旋律,到处裙履翩蹑,钗光鬓影,有的更在婆娑起舞,好一番热闹的场面!
陶小瑛把郑杰带到一旁,忽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陶,而且找到了舍下来的?”
郑杰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因此胸有成竹的回答:“我捡到那个小钱包时,以为一定是你失落的,可你已经走了。幸好问了仆欧,才打听出来……”
陶小瑛笑笑说:“那么我可以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吗?”
“我叫郑杰!”他毫不隐瞒地报出了姓名。
陶小瑛却像在调查他身份似地,继续问:“郑先生是?……”
郑杰回答说:“我一向侨居在菲律宾,这次是带舍妹来香港观光,昨天刚到……”
“令妹呢?”陶小瑛问。
郑杰表情逼真地说:“哦!我真的是,只顾跟着陶小姐进来,却把她忘了,她还坐在‘的士’上等我着呢!”
就在这时候,忽见一名男仆走来问:“请问这位是郑先生吗?外面有位小姐找你!”
郑杰故意说:“那一定是舍妹看我进来了就不出去,在车上等得不耐烦了。陶小姐,谢谢你邀请我进来,我要告辞了……”
没等他说完,陶小瑛已吩咐那男仆说:“去把那位郑小姐请进来!”
“是!”男仆应命而去。
郑杰一本正经说:“这怎么好意思,我已经作了不速之客,怎能再让舍妹也来打扰府上,我看我还是告辞了吧!”
陶小瑛却坚持挽留说:“怕什么,你们算是我邀请的,别说是两个人,就是再多几个也没有关系,谁还会撵你们出去不成?”
这也难怪她极力要把郑杰挽留住,因为今晚的酒会,纯粹是为“金鼠队”而举行。所有应邀的来宾,完全是跟陶文士生意上有来往,或者有特殊关系的朋友,年纪起码都在三十岁以上。
女士们几乎全是那些人的太太,虽有几个带了女儿来的,都跟陶小瑛并不熟,因此使她感觉被冷落在一旁了。
同时,她在“国际大饭店”跟郑杰那一撞,当时便对这英俊潇洒的青年绅士,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和好感。
现在郑杰既然来了,而她又正感到这个酒会枯燥无味之际,哪还能轻易把他放走?
而郑杰却是有目的来的,送还小钱包不过是个借口,其实那钱包根本就是赵家燕的。
他在闯进黄杰克的房间时,瞥见两条人影从落地窗冲出,逃上了阳台,正待追出,却发现赵家燕被击昏躺在地板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郑杰急于查看她的伤势,只好放弃了追赶那两个家伙。在黄杰克的房间里不能久留,以免被那两名送行李上七楼的仆欧下来发觉,势必惹起麻烦。
因此郑杰只好把赵家燕抱出房,关上了门,赶紧回到对面她的房间,放置在床上,弄了条湿毛巾将她救醒。
等她醒过来一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仅记得刚一进房把门关上,黑暗中就扑来条人影,使她猝不及防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应变,就被对方不知用什么击昏了。
郑杰不禁惊怒交迸,但一时也无法判断出,抢先一步潜入房中的究竟是什么人。同时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陶文士刚带着“金鼠队”离去,他们就用了调虎离山计,把那两个仆欧调开。趁机一个把风,一个开门进了房,而那两个家伙又是什么时候进房的呢?
更使郑杰感到困惑的,是那两个家伙潜入房中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已经得手,才把突然闯入的赵家燕击昏,匆匆溜之大吉?
等到他们再想潜入“金鼠队”的房间搜索,以便打开这个谜时,不料那两个仆欧已来复命,告诉郑杰行李已经送进了他的房间。
调虎离山计只能用一次,不能再重施故伎,于是他们密商之下,只好决定混进酒会去下手。反正“金鼠队”来香港必然得大显身手一番的,即使不去澳门,也一定会过海到九龙城去牛刀小试。
那么,如果东西不在“金鼠队”的身上,再设法搜查房间也不迟。
因为事有缓急之分,要搜“金鼠队”的身上,只有在酒会里下手比较容易,否则等酒